还真是没出息,就被一个吻弄得情绪激动,竟然提前两天来了例假,真是够了。

顾语翻出床头柜子里的暖宝宝,充上电,将自己裹到被子里,认命地等待即将到来的痛经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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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旭在公司并没有呆多久,她中午的饭并没有吃多少,怕她会饿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四点多便从公司离开了,留下一屋子的秘书、助理看着他的背影八卦。

他做饭并不在行,勉强能弄个早饭,所以也就不为难自己,到酒店挑了几个菜打包带到顾语那。

到门口刚要按门铃便发现,门竟然没锁。

现在是冬天,外面黑得早,透过未关严的门缝看出来里面并没有开灯,他眉头皱起,推开门开灯直接走了进去。

苏旭将饭菜放到餐桌上,视线在客厅厨房里转了一圈,没看到人才转向卧室。

卧室的门关着,他敲了敲门,“顾语?”没有人应声,他想了想,伸手按下门把手,竟也没锁。

屋子里没有拉窗帘,借外面还没全黑的天,能看到床上隆起的被子,顾语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连头都看不到,他笑了下,伸手打开灯,叫她起床吃饭。

哪知他刚掀开被子,顾语便动了动,披散的头发蹭得很乱,有的沾着汗贴在额前,眉头紧紧皱着,脸色煞白。

苏旭的脸色在一瞬间全变,那种担心害怕的慌乱袭了上来,他坐上床头半掀开被子去抱她,“顾语,顾语,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顾语并没有睡,只是痛得不想动不想说话,苏旭抱过她的时候就发现不太对,她身上并不烫,衣服上的热气却很足,而且完全不像是在被子里闷出来的热气。他寻思了一下,又将被子掀了掀,意外地发现被子里躺着两只暖宝宝。

这是顾语推了推他,“我没事,你让我躺一会就好了。”她每次例假都会痛经,冬天格外痛,但也就第一天中间的五六个小时会痛得死去活来,过了之后便像活过来了般,她都习惯了。

苏旭看到这架势已经明白得差不多了,还是确认道:“痛经?”

顾语吸了口气点点头,从他怀里滑下去,也没心思想什么窘迫不窘迫的,抓过暖宝宝捂着肚子,又卷在那。

苏旭有些无措,他从没想过女人痛经会痛到这种程度。

呆了会,他出去了。

顾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被他拖了起来,“来,红糖水,趁热喝。”他上网查了下,似乎缓解痛经就这么几种常用的方法。

顾语很想告诉他这不管用,但看他一脸肃穆如临大敌的样子,还是就着他的手将那一杯红糖水喝了。

“怎么样?好点了吗?”

“…”神药也没这么快的吧。

她还是扯了个笑,摆摆手,“其实也没那么痛,再过两个小时就好了。”她都习惯了,犯不着这样,倒似她得了大病似的。

他皱眉,“那吃饭?”她中午就没吃多点东西。

她还是摇头,“不了,我不饿,再让我躺会。”其实她身上都是汗,躺着也不怎么舒服,但因为痛,她着实不想动弹。

苏旭倒也没强求,将杯子放到床头的柜子上,看着又卷在那的顾语,眉头皱了好一会。

顾语闭着眼睛,虽然很痛思绪却很清明,感觉到坐在床边的人站了起来,随后屋子里的灯被灭掉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她突然觉得身边的床垫陷了下去,还没等她转过头,身上的被子已被掀了起来,他竟然也躺了进来。

她吓了一跳,动着就要坐起来,“你怎么…”

“嘘——”他止住她,从背后将她抱进怀里,按着她的头让她躺好,“乖一点,靠着我你能舒服点。”他这个人体大暖炉总比死物好用些。

可是顾语浑身僵硬,根本无法把他当暖炉用。

苏旭揽着她,一只手放在她腹间,她抱着暖宝宝不放,他也没说抢了扔出去,就这样揽着她。其实,他也不确定这样她会不会舒服些,只是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总是不安心不放心。

见她浑身僵硬,他用额头蹭了蹭她的头发,“顾语,你现在这种状态,我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你怕什么。”

顾语眨了眨眼,没有动作,依然紧张。

苏旭叹了口气,将她抱得更紧,说了句大实话,“顾语啊顾语,问问你自己,觉得这辈子你还逃得掉吗?”他是真的不想逼她的,可她这鸵鸟状实在是叫他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该作者已躺好,被雷到酥到肉麻到的小伙伴,要杀要刮要调戏都悉听尊便【泪奔~】

相悦

苏旭叹了口气,将她抱得更紧,说了句大实话,“顾语啊顾语,问问你自己,觉得这辈子你还逃得掉吗?”他是真的不想逼她的,可她这鸵鸟状实在是叫他无奈。

顾语身子不由自主地缩了下,整个人彻底安静下来,睁着眼睛看着某一点,心头一个声音不停地问,“还逃得掉吗?逃得掉吗…”

每问一遍,心就被抓得紧一些,每问一遍,就紧一些,最后紧紧绷在那,不敢再多问一遍。

苏旭却似乎不想放过她了,将她以呵护的姿态抱在怀里,用温柔缱、绻的声音蛊惑般地对她说话。

“顾语,我不是一个多情的人,更不是一个滥情的人,我生活的圈子你知道,男欢女爱,更像一场交易,只要有权有钱,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

他口气很淡,明明听起来像炫耀资本的话,他语气里却透着索然无味。

顾语一动不动,睁着一双眼睛静静地听。

“可是顾语,那样的交易我不喜欢。”他抱紧她,脸埋进她的后颈嗅着她的味道,带着叹息带着无可奈何,“我不喜欢的。”

顾语的心震了震,不是因他的话,而是因他的语气。

他的名利,他的家世,是千万人所羡慕嫉妒甚至苦苦追求而不得的,他的不喜欢亦是多少男人羡艳的,她无法理解,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定位究竟在哪一层界面上,会让他以这种无可奈何甚至落寞的语气说出这种话来。

难道,是另一种的高处不胜寒吗?

站得太高,连感情也变成了利益化的没有温度的物质?

身后的男人动了动,她感觉到他在亲吻她的发。

“对于爱情,我从没有特别期待过,对于我们这个层面的人来说,爱情,它不是什么锦上添花可有可无的东西,它是奢侈品,真正的奢侈品。”有多少人是打着爱的旗号奔过来,为了却是利益,谈爱情,对于他们这个圈子,就是件极为可笑的事情。

“可是顾语,我想和你试一试。”他顿了顿,低头用唇轻轻碰触亲吻着她的后颈,喃喃着,却带着蛊惑的力量,“不为名,不为利,只为——倾一颗真心,携一人终老。”

倾一颗真心,携一人终老。

多么鼓动人心的一句话,顾语整个人都因他的这一句话震了震。

这句话,太有诱惑力,小女人也好,女强人也罢,内心最深最渴望的也不过是‘携一人终老’。

谁也不是天生就愿意一个人单独地活着的。

也没有人天生就喜欢寂寞孤独的感觉。

纵一世繁荣富贵,无人共享,无人携手,那再奢华喧嚣的生活,也不过是苍凉了时光。

苏旭的唇在她后颈流连,没有再说话,顾语却知道,他在等她的答案。

她抿抿唇,动了一下,让他放松力道,然后转过身,正面靠着他,却没有抬头。

她卷在他怀里,能感觉到他正在低头看她,鼻息间的热气都喷在她额头上。

她手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衬衫,抿了抿唇,似在下定决心。

最后,她将头埋进他胸膛上,手依旧紧紧抓着他的衣服,闷声闷气却很坚定地给他答案,“那,我们试试。”对,试一试。

她过去的二十几年时光,已经足够苍凉,她不想继续下去,既然…他已这么说了,那就,试一试,不辜负,时光让他们相遇一场。

她说完那一句话,便整个人闷到他怀里,紧紧揪着他的衬衫,像等待判决的人是她般。

可是过了良久,身侧的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她本就紧张,这时更加忐忑不安,她动了动,想抬起头,下一秒,却被人狠狠压入怀里。

对,狠狠地。

抱着她的手臂,是那么的有力量,她清晰地感受到从他身上传过来的火热温度,他依旧没有说话,却紧紧抱着她不断亲吻她发顶,似乎…很激动。

她就那样把脸埋进他胸膛里,感受他手臂的力量,感受他亲吻在她发上的唇的温度,然后,唇角渐渐不受抑制地上扬。

她仍旧紧紧抓着他的衬衫,心情却莫名地愉悦起来,原来两情相悦是这样令人开心的一件事,她又止不住弯了弯唇角,怕笑容太大被他瞧见,便掩耳盗铃地把脸贴上他的胸口蹭了蹭,似能将笑蹭掉般。

情绪激动的男人却差点因她这个近似撒娇的动作勾起火,身子不自觉地一绷,很想就这样捞起她,扣在身下狠狠地吻,可他知道,这样一来,火就大了。

他喉结滚了滚,深深觉得,怀里的人真的能要了他的命。

他有些抑制又不忿地又将她用力往怀里搂,却听到她吃痛地叫出声。

他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她还不舒服着,忙捞起她,抚着她的脸慌忙问,“怎么了,弄痛你了?”

顾语缩了缩还抱着纱布的手,眉头因痛而皱着,表情有些难以启齿,“挤到手了…”忘情忘到这份上,她也真是醉了。

苏旭抚额,有些懊恼,他竟然忘了她手还伤着。

“怎么样?要不要紧?”

两个人离得太近,他呼出的热气都喷在她脸上,顾语想起,就在刚刚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变了,不由得,脸便红了。

她微垂垂头,不让他看清脸,很庆幸外面已经黑透了,看不到她现在的窘迫。

她摇摇头,“只是压了一下,不要紧。”

他垂头去顶她的额头,不让她再往被子里缩,声音带上了点愉悦,“那肚子呢,还痛吗?”

她嗯了下,尾调上扬,这才想起来,她明明痛经来着,可她,似乎…忘掉了。

噢…好窘。

“…已经不痛了。”她声音小的似蚊子,又闷又小。

苏旭低低地笑开,声音低沉又性、感,顾语耳朵都热了,想一想,他占了多大的便宜还笑,一个痛经,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最后还弄得城池失守,他现在笑得这么愉悦是几个意思。

顾语被笑恼了,一爪子拍上他胸口,瞪他,“你还笑!”

“呵呵…”他却抓住她的手,额头蹭着她的,越笑越开心。

顾语手被他握在手里捏着,被他抵着额头蹭着,渐渐地也绷不住脸,抿抿唇笑了。

苏旭在她额间亲了一记,问她,“起来吃点东西?一会帮你把药换了。”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删了改改了删,这两千字是被累成狗的作者七个小时的业绩,字数少了些,小伙伴们海涵

但不管怎么样,终于在一起了哈,我要为他们也为自己撒个花,同时谢谢小妖精们的热情宠爱,很开心

心情

顾语感受了下肚子,虽然还有点不舒服,但确实有胃口吃东西了,便点了点头。

苏旭将带来的饭菜放进微波炉里加热,顾语在洗漱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梳理着被她滚得非常乱的头发,期间,唇角总是抑制不住地上扬。

给顾语换药时,苏旭脸色很不好看,上次赶到医院时,她的手已经包扎好,所以他没有看到究竟伤成什么模样,但从包扎的程度也能猜到伤得并不轻。今日他亲手拆掉纱布,看到那只手的模样,心还是忍不住沉了沉。

整个掌心都是割伤,大的小的,深的浅的,不一而足,最里层的纱布被血染得血红,已经干硬掉了,有的地方和血肉连在一起,他拆纱布时免不得弄痛她,她倒是没呼痛,但那手时不时的颤一下,让他心脏也跟着时不时揪一下。

他一直没有说话,唇抿得紧紧的,眸子漆黑,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很足,拆纱布的动作却很轻。

顾语一直看着他的表情,见他这副样子,抿抿唇道:“其实…都是皮肉伤,已经不痛了。”

苏旭翻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脸色并没有因她的安慰而好看半分,眼神反而渗出几分严厉。

“是,都是皮肉伤,下次你继续。”

顾语:“…”她不说话了还不成么。

他将纱布拆下来,扔到一边,细细看着她手心里的一道道口子,可以看出来,处理得很好,已经愈合了,留下一道道快结痂的红印,脸色这才好看了点。

轻轻地给她涂上药,又用纱布给她包上,并没有像原先那样缠那么多道,却还是很细致小心地粘好,抬眼瞅她。

“记住医嘱,不要碰水。”

顾语:“…”

她哪敢啊她。

见她一副乖乖听话的模样,他才勾唇笑了笑,将药箱收拾起来,也站起身看向她,眸色温柔,看她睁着黑亮的眸仰脸看他,没忍住伸手勾了勾她脸颊,“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被承认第一天,分寸风度什么的必须掌握好。

顾语闪了下眸才回神,这才想起来,已经很晚了,她喏喏地站起身,送他。

送到门外,她站在门内,对上他转过身看过来的视线,说不清是窘是羞反正很不自然地冲他笑笑,声音却很柔,“路上小心。”然后右手扶上门框边,抠啊抠,抠啊抠,等着他进电梯下楼。

苏旭直看了她有十秒钟,最后很是无奈地叹口气,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和平常一样?他似乎该告诉她,男女朋友分别不是这样的。

“顾语。”

她正低着头看脚,听到他叫她,下意识抬起头,“嗯?”

什么也没看清,只觉从头上压下一片阴影,他大手已勾过她的头,寻着她的唇压下来唇来,狠狠地亲了一口,她还没来得及脸红,便已经被松开了。

然后她听到隔壁“咔嚓”的开门声,两个人姿势亲密地转头,对上出门丢垃圾的李妈妈。

三个人都愣了一下,最先打破静默的是李妈妈,她笑着捂嘴,“噢,是小顾和男朋友啊,这是要回去了?”

顾语“轰”一下,热血直冲脑门,就差躲门后了,哪里还有心思回话,心里直想哭。

李妈妈,您怎么总大晚上地倒垃圾。

苏旭倒是很淡定,没有被撞破的尴尬,自然地放下抚在她侧脸的手,转身对着李妈妈点头很礼貌地微笑,“是,要回去了。”

李妈妈“呵呵”地笑,一脸暧、昧,“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也不知道说的是哪个好,“大晚上的,开车要小心啊。”

苏旭笑着颔首,回头看了眼顾语,见她头都埋进发里了,眉眼都是揶揄地笑。

没敢在这个时候逗她,炸毛了可就惨了,招呼了一声下楼了。

李妈妈站在门口眉眼带笑地目送苏旭下楼,目光又转向顾语,一脸暧、昧,顾语都一次恋爱,刚确定关系,便被人撞见亲密的一幕,现在整个人跟煮过的虾似的,脸热的要命,生怕李妈妈再拉住她说些什么,赶忙丢下句,“那李妈妈我先进去了。”蹿回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