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我们是来请示大小姐的，大小姐让我等先候着，还没见着大小姐面，更没得到回复，我们自然不敢先行离去。”这两个婆子倒是客气得紧。
同时也赶紧着自我介绍了一下，洒扫房的管事夫家姓丁，洗衣房的管事夫家姓王，两人都在叶府干了近十年。都是新晋升的管事，平日里做事倒也算是兢兢业业，为人处事都较为低调实在，没太多可挑剔的地方。
见状，叶念尘倒也没有一张嘴便为难这两人，没将其他几名管事自行离开之事全算到她们头上。
“这么一大早过来见我，所为何事？”她只是照常问了一声。目光慢悠悠地扫过这二人。
洒扫房的丁管事自是解释道：“回大小姐话。以前每月月初，公主都会召集府中各位管事一并询问一下上月各自负责之事，另外我等本月有些什么安排。公主都会统一指示误导一番，这本是例行之事。估计大小姐不太清楚这个规矩，所以等了几天也没见大小姐召集我们，今日苏管事便邀了我等一并前来。”
“是的。如今大小姐代为打理府中各事，公主早就吩咐过了。期间任何事都只管找大小姐便是。”洗衣房的王管事也跟着说道：“因为有些事情我等也不敢随意擅自安排，所以都等着见过大小姐后，按大小姐的吩咐行事。”
两人都是按着规矩将原本的来意说道了一遍，暂时也不太清楚这位大小姐的具体心思。是以中规中矩的应该是最好。
“哦，原来如此。那府中除了外院以外，内院一共有多少分工负责的管事呀？”叶念尘又问了一声。如同闲说家常一般。
听到这话，两个婆子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看来这大小姐对府里头的事情真的是一概不知，看来苏婆子所言还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公主突然将府中大小之事交给大小姐来打理，只怕不是那般简单。
怪不得那苏婆子今日似乎是主动起哄着她们前来找大小姐，带着点麻烦生事的意思。
“回大小姐话，内院一共有九名分工负责的管事婆子。”丁管事如实而答，并没有想太多。
“除了你们两个，还有先前自行走掉的四人，也就是说另外还有三名管事今日未曾过来？”叶念尘朝着丁婆子看去：“你可知道她们三人为何没来？”
丁管事一听，倒也没隐瞒，继续答道：“大小姐，据小的所知，其中管理人事的姚管事病了，请了两天的假在家躺着没来府中。负责采购的林管事一大早便带人出府忙活，这会也没在府里头。还有…”
“还有后厨的钟管事，她说没空不来，这会功夫后厨事情的确是挺多的。”洗衣房的王管事帮着补了一名，似乎有些担心叶念尘公怪罪这几人来都不曾来的人。
“嗯，挺好，这钟管事倒是个挺实在的人。这个点本来就不是闲的时候，又不是什么急事，放着正事不干非得急不可耐的跑到小尘轩里来做什么呢？”
叶念尘点了点头，旋即又反问道：“怎么着，这会你们两个倒是闲得紧，都没事做吗？”
“不不不，大小姐误会了。”两个婆子一听，顿时面色都变了，连忙解释道：“我们不是没事做，只是苏管事叫我们一并过来与大小姐汇报上月之事，并且聆听大小姐对于本月各房各事的安排与吩咐，所以我们才跟着一起过来了。”
“苏管事叫你们来，你们便来，那苏管事让你们走，你们怎么不跟着一并走呀？”芷儿似笑非笑地问着，比着叶念尘，她的面色可就有些明显的不悦之色了。
两个婆子也是见惯了脸色之人，当下便朝着叶念尘跪了下来，连声解释道：“大小姐明鉴，大小姐让我等在外头侯着，等到您用完早膳后再见我等，我等自然不敢招呼都不打就擅自离开。”
“不敢？不敢还跟着人家瞎起哄？”芷儿却是不依不饶，嘲讽道：“就这么点事，你们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重要之事耽误不得，一大清早便跟着人跑到小尘轩里头没规没矩的闹腾？难不成以往每月与公主汇报这些琐事的时候，你们也敢如此？”
“大小姐恕罪，小的，小的也是一时头晕，想来是大清早没睡醒，糊里糊涂便跟着苏管事她们来了。”丁管事哪里还看不明白，自是连忙自个主动认错。
早就觉得大小姐不是那种好欺负的人，本来她是压根不想来的，无奈自己又怕得罪人。没法跟钟婆子一般想如何便如何。
可现在，看大小姐这架式，这心中分明是比谁都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此一来怕是很难轻易善了。
王管事亦是赶紧说道：“对对对，小的糊涂了，都还没怎么想明白，就被苏管事她们一并给架了过来。后来是越想越不对。是以坚决没有再跟着苏管事她们二话不说就那般不负责任地走了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管事也心知肚明，大小姐虽然看着温温和和暂时还没怎么着她们。但这贴身丫环的态度却是再明显不过，摆明了是要清算，不可能不了了之。
“说得倒是好听，别以为我家小姐真的什么事都不懂。每个月管事例行会议哪次不是公主派人通知了你们，你们才去的？怎么轮到我家小姐代理府中事物之际。就变成了你们一大清早跑过来跟要债似的又吵又闹的？”
芷儿冷笑：“你们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样的心思？真以为我家小姐年轻、不熟悉府中事物，你们这些管事们合起伙来便可以没尊没卑。目中无人，任意而为了吗？当下人的也想打主子的脸，这是要造反吗？”
“大小姐明鉴。小的绝无此意呀！”丁管事跟王管事见势不妙，当下便双双跪了下来：“我等绝对不敢。绝对不敢有此心呀！一切都是苏管事带的头、煽动我等，强拉我等呀！”
“行了，起来说话吧，别动不动就跪，我这里不用这些虚的。”
叶念尘终于再次出声，看向丁、王两人道：“念在你们两个最后还算有些脑子没跟那几人走，所以，只要你们把应该说清的事情都说清了，今日之事便不会再为难你们。”
说罢，叶念尘便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看着丁、王两人，一副等着听的模样，并没有具体明说要让这两人说些什么。
她知道，这两人都是府里头的老人，心性自是不会差到哪去，若是连她这么点意思都无法领悟的话，那么这叶府管事一职也就不可能轮得到她们。
果然，听到这话后，丁、王两人先是沉默了片刻，而后两人对视了一小会，似是在考虑着什么。
事到如今，叶念尘的态度已经让她们明白，这件事她们是不想卷入也被卷入了进来，如今唯有尽量的淡化她们的存在，将责任尽可能的推出去，尽量避免自己被卷得更深。
“大小姐，事情是这样的，今日一大早，苏管事便找到了我们这些人，说是大小姐自打代理府中事物之后，这么久了竟然连召集我们这些管事见上一面都不曾有过，苏管事觉得大上姐这般做是…是对我们这些管事极大的不重视…”
丁管事说到这，声音下意识地变小了一些，似乎怕叶念尘生气，但却还是继续说道：“苏管事还说，连公主对我们都不曾这般忽略轻视，所以、所以想让我们一并过来主动见过大小姐，让、让大小姐知道我们这些管事可是打理府中事物的重要助力，绝对不能小视。”
“苏管事还说，大小姐代理府中事物这段时期内，我们若是、若是想要有好日子过，便得团结起来，一并让大小姐好生看看我们、我们这些管事的本事与能耐，不然的话，谁都会没好日子过。”
“就这些？”听到这些话，叶念尘倒也不见丝毫生气，反倒是又反问了一句。
可这两个婆子却不知怎么回事，看到这样神情平平淡淡的叶念尘越是如此，反倒越是觉得心中发毛。
“还、还有…”王管事鼓足勇气，补充道：“苏管事她们走的时候还说了，要、要给大小姐一些教训，说是要让大小姐知道，这府中各事离了我们，哦，不不不，是离了她们，许多事情压根就理不顺，也没法好好的继续下去。“
”她还说，大小姐不重视她们这些人，若是导致这府中的次序乱哄哄的，府中诸事都不顺的话，大小姐自然就没法跟老爷与公主交代了。而且，苏管事还断定大小事不敢对她们怎么着，因为、因为您肯定也一时半会找不到那么多合适的人选代替她们，如此一来，到时为了府中事宜，自会好言好语请着她们…”
王管事算是一股恼的将那些话几乎全都倒了出来，一口气过后面色惨白惨白的。
她倒并没有想王管事那么多，并非是为了把责任什么的尽可能的多引到苏管事身上，她只是下意识的发现觉得这大小姐根本就不是那种轻易能够骗得了的人，所以压根就不敢心存半点侥幸心理，也不用大小姐多问，直接一五一实的全都招了出来。
王管事比着丁管事其实还是多了个心眼的，她总觉得这大小姐绝非等闲之辈，跟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与其弄些小心思误已误事，倒还如主动坦白一切，这才不失为一条真正的退路。
此刻脑子也想不到太多，但叶念尘自打归京后，在府中与昭华公主的几次交锋之中，王管事可是看得比谁都清楚明白，人家一个小姑娘不声不响地却是从头到尾没有吃过半点的亏。
也正是基于此，王管事下意识地觉得，既然正面碰上了大小姐，那么也就只能干脆果断的赌上一把了。
“这苏管事倒真是个有趣之人。”叶念尘不由得笑了起来，竟然还真没有半点的恼意，如同丝毫不曾生气，反倒是朝着王管事问道：“苏管事平日里负责府中哪里事情？”
“回大小姐话，苏管事平日里头管着府中几处库房，各类吃穿用度的分配事宜都是她抓的。”王管事自然不敢有隐瞒。
“难怪了，看来我这小尘轩也是离不了她的调度管配，看来她们是准备要让我好生瞧瞧她们的厉害了。”
叶念尘没有再询问丁、王两位管事婆子，道了那么一句后便收起了先前的笑意，转而严肃吩咐道：“芷儿，现在立刻去通知德管家，告诉他，我打算重新任免一批内院的管事人员，让他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马上过来听配合安排。”L
第七十七章 强势处理
听到叶念尘的话，芷儿是想都没想便立马退了出去，按吩咐亲自去请德管…
而那两个管事婆子则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愣在那里，显然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语。
“大、大小姐，您这是想要…”丁管事下意识的倒抽了口气，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
“任免”两个字，对于她们这些下人来说，冲击力实在太大。
要知道，就算是昭华公主，也不可能同时一下子说任免便任免这么多管事，毕竟如此大的人事变动当真可以引起人心不稳，甚至于让府中诸事都变得混乱起来，影响实在不小。
而大小姐这语气，明显是要将人员进行大动，至少怕是刚才径直离去的那四人免不得要被除去管事之职以做处置。
“大小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们呀好生在一旁看着便是。”周婆子皮笑肉不笑地接过了芷儿的位子，训驳道：“之前你们两个行事勉强还算有点底线，没有一错再错。大小姐仁慈不与你等计较，那是你们天大的运气。所以这会少说话老老实实呆着就好，等真到要你们张口之际自然有你们说话的时候，明白吗？”
这话，是对两个婆子最好的一种警示。
叶念尘也没吱声，算是默认着周婆子的话，舒舒服服地在那里喝着茶等着。
丁婆子与王婆子哪里是那种拎不清的人，一听周婆子的话便瞬间明白，大小姐这根本不是什么一时气恼，分明是早有准备，根本就是一早便料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明白，明白…”如此一来，两人面色愈发变幻莫测，连连点头不敢再做多说。
悄悄抬眼打量了一下叶念尘，那份无与伦比的平静更是让王婆子更是觉得后背脊梁有种发寒入骨的错觉。
下意识里，王婆子有种侥幸之感应运而生。虽然事情如同刚刚开始，但她却有种已经看到了最终结局的强烈预感。
她暗自想道，苏婆子等人还以为是她们要给大小姐下马威，想借机生事挫大小姐的锐气。只怕这一次那几人下场一准得不偿失，怕是要将肠子都悔青掉。
芷儿动作极快，没一会功夫便将德管家带了过来。
“大小姐，我听芷儿说您要重新任免一批内院管事，这是真的吗？”德管家边问边擦着额上的汗。分不清到底是走得太快还是心情过于急迫才致。
“没错。请问德伯，我如今替公主代为打理府中诸事，是否有这个权力？”叶念尘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微笑着询问德管家。
“有，当然有。公主已经下令，如今府中事物皆由大小姐做主，所以大小姐自然有这权力。只不过，不知道大小姐到底要任免哪些人，具体又是什么样的原因？”
德管家关切不已，虽说在小姐如今是有这份权力。但并不代表可以随意使用，特别若是没有站得住脚、绝对合情合理的原由，想轻易更换内院管事可就没那么好办。
叶念尘没有吱声，只是朝着周婆子示意了一下。
周婆子立马心领神会，将今日一早所发生之事从头到尾说道了一遍，特别是苏管事等人毫无敬意的言辞举止着重渲染了一番。
“德管家，您说这大小姐刚刚才代公主掌握府中内务，这苏管事等人便如此狂妄无礼、故意生事打大小姐的脸面，若是大小姐不好生处置一番，大小姐日后还如何行使掌事之权。如何有颜面立身叶府？”
周婆子的话一句句都说到了关键之处，让人无法反驳。
苏管事等人的行为，亦直接从不尊不敬明确上升到了挑衅大小姐权威，滋事闹事之上。这样的罪状，对于下人来说当然是极为严重。
“岂有此理，这些人竟敢对大小姐如此不敬！”德管家恼怒不已，当下便说道：“大小姐，您且稍等，我这就派人将这些浑人全都叫来严厉处罚…”
“德伯。不必那般麻烦了。”叶念尘摆了摆手阻止并吩咐道：“吩咐下去，从现在起，直接将苏管事等四人的职务全部除去便是，我叶家用不起架子这般大的下人，让她们另寻大庙去吧。”
“这…”德伯顿时一愣，片刻后连忙劝道：“大小姐，这是不是太过突然了一些，要不还是先将她们叫过来训问一番再做决定，兴许她们只是一时冲动而已，毕竟一次性免去四名办事能力不错的内务管事，如此一来，恐怕不太好。”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连主子都敢不放在眼中，这样的下人能力再强留之有何何用？难不成发着钱请她们来给我这掌事的打脸找麻烦吗？”
叶念尘的态度肯定得紧，没有任何商量之意：“行了，按我吩咐的去办便是。”
“大小姐，我是担心一下子免掉这么多人的差事，府里头临时根本找不出合适的顶替人选，万一引起什么乱子，到时大小姐怕是会被公主与老爷责罚的。”
德管家担心的当然是叶念尘，他只听了一小会便明白此事又是一出专门针对大小姐的麻烦事，但正因为如此，所以大小姐才不能够冲动行事，否则容易招来口舌，给人把柄。
“无妨，照我说的去做便是！”叶念尘最后道了一声，而后不再开口，明显没有打算听任何劝告。
她不是不明白德伯担心什么，只不过做为与不做为同样都不会有人放弃针对她的机会，又何需担心什么呢？
德伯见状，本还想再劝说几句，只不过见叶念尘一副平静从容的模样，丝毫不像什么冲动而为，倒也终究闭上了嘴，没再多说。
既然大小姐打定了主意这般，那便说明一切可能性应该早就预料得到，那么他听从并信任才对。
“是！”德伯不再纠结，索性问道：“不知大小姐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
照着德伯猜测，既然大小姐决定强势处理，那么免除那几个管事的职务肯定只是第一步。
不过，还没等到叶念尘出声回复，却听到院子外头再次传来了喧哗之声，而且比着之前那一回更显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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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你以为你是谁？
小尘轩外，闻风赶来的可不仅仅只是之前走了的苏管事等四人，还有一些被苏管事几个一路有意无意吸引过来的。
要说这苏管事，她的消息快得出奇，几乎是德伯刚刚得知情况不久便收到了风声，二话不说又把先前先前一并走掉的三个管事又一起直奔小尘轩。
苏管事可不仅仅只是叶府的老人，据说还是叶茹雪奶娘的亲戚。
因自倚有靠山，胆子素来大得紧，如今更是风风火火的赶着跳出来与叶念尘叫板，如此行径倒也不算太让人意外。
此时，在苏管事的带领下，几个婆子十分不悦地朝着小尘轩的下人喊话，表示要进去面见大小姐，要亲自问问她们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何大小姐话都不说明便直接想要撤掉她们的职！
她们自然知道这会大小姐还有德管家等人都在里头，所以也没必要遮掩，甚至就怕旁人听不到，刻意扯着嗓子抱怨不已地说着话。
无非是什么“没有功劳也有苦功”，亦或者“要死也得死个明白”等之类的话。
“吵什么呀，你们一个个都是老人了，怎么就一点规矩都不懂？为何要在此大声喧哗？”周婆子率先到了院子门口，满面不悦地质问着这些人：“你们不知道这般会惊扰到大小姐吗？”
“周妈妈，你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赶情大小姐又不是要撤你的职，说什么风凉话呀！”有人口气不善地驳道：“我们先前一早便来求见过大小姐了，大小姐忙着用膳没空搭理我们，怎么这会一得空便立马说要撤我们的职呀？我们这是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还是得罪了谁。为何要受如此不公的对待？”
“就是，大小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论如何，总得先把话给说明白吧，不然这般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搁谁也不会服的！”
“行了，你们小尘轩的人也别光顾着在这里挡道拦我们。还不赶紧去跟大小姐禀告。就说我们都要见大小姐，要当面跟大小姐说清今日之事！”
苏管事一挥手，满是不屑地说道：“跟你们也说不上。赶紧着别耽误事。”
看到如此气势的苏管事，小尘轩的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心道这人还真是狂得紧，分明是自个不敬大小姐在先，这会却还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真以为自个成了主子不成？
“笑话，姓苏的。你真当自个是谁，大小姐是你想什么时候见便能什么时候见的吗？”周婆子可不乐意了，当下便出声呛了出去。
不就是个府中管事的吗，平日里人家恭维了几声就晕了头。真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吗？
“周婆子，别以为你现在有大小姐撑腰就敢对着谁都叫板了，怎么着。你还想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见大小姐？”
苏管事一声冷笑，音量可是不小：“你若真要这般也行。大小姐不见我们，我们便去找公主评理！今日这事要是闹得不可收拾的话，看你用什么担着！”
“哟，这是拿公主来压我们呀，你脸可真够大的，公主如今静养之中，连王侯世家贵主子都一律不见，还得特意带病给你们评个什么理？”
周婆子也不是吃素的，当下便是反唇相讥：“苏婆子，你可别以为所有人都是瞎子傻子，听了你几句胡言便连个基本的是非对错都分不清了！还找大小姐、找公主说理评？我若是你，早就羞惭到一头撞墙去算了！”
“好你个周婆子，你给我记住！”
苏管事气得脸都绿了，若不是人周婆子人高马大的实在打不过，真想一拳直接砸过去先把这口气给出了再说。
“我等前来求见大小姐，还请大小姐准许一见！”片刻后，苏管事倒是恢复了几分理智，先不跟周婆子较那个气，转而朝着正屋方向大声喊话。
其他几个管事见状，也都跟着大声喊话，要求见叶念尘面，当面说道清楚撤职一事。
“大小姐，苏管事她们实在是太过份了，竟敢在小尘轩外头这般朝着大小姐叫嚷，我现在便出去好生训斥一番。”
德伯脸色极是难看，外头的动静，这屋子里头听得一清二楚，那些人生怕声音不够大，生怕旁人听不到似的，分明就是故意如此。
“德伯，您腿脚不好，坐下休息一会，让芷儿去处理就成。”叶念尘说罢直接看向芷儿问道：“知道如何做吗？”
“小姐放心便是。”芷儿边说边将一旁的德伯扶着坐了下来，而后退了下去接替周婆子处理小尘轩外的那堆垃圾。
而丁管事与王管事两人站在一旁更是大气都不敢出，这架式十分分明，大小姐压根连见都没打算再见苏管事等人，更别说要给那些人当面理论争辩的机会。
“大小姐，撤换掉的管事须得尽快选补上方可，不然府中怕是一堆的事都得耽搁下来。要不我还是赶紧去物色合适人选，省得让那几人趁机折磨出什么幺蛾子来。”
德管事活这么大的岁数，什么事看不分明，既然大小姐是打定主意要整治这事，那么想要真正立威光撤人可是不够，关键还是得把府中之事打理得妥妥当当。
“人选我已经有了，德伯不用担心。”
叶念尘不紧不慢的示意德伯好好坐着休息便是，同时目光扫过丁、王两人，似笑非笑：“而且还有多余的可供备选，就算把整个叶府管事里里外外全换个遍都没有什么问题。”
这话一出，丁、王两人当真又是一身的冷汗。
“既然大小姐早有安排，那我便放心了。”德伯见状，倒真是完完全全踏实了下来，安心地等着大小姐处理眼前的一切。
说话的功夫，芷儿已经到了院子门口。
众人见芷儿出来出来了，当下更是情绪激动不已，一并围了上去问是不是大小姐让她们进去，要见她们了。
“周妈妈，大小姐有令，谁再在小尘轩喧哗吵闹，立刻掌嘴二十。”芷儿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寒意，铿锵有力而不容置疑。
下意识地，院子里外都安静了下来，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怪异。
“芷儿姑娘，我们几个只是想见见大小姐罢了，并非故意喧哗。”苏管事也不得不收住了些声音，朝着芷儿解释道：“我们听说大小姐突然要撤退我们的职务，一时间有些不太敢相信，这才过来想当面听大小姐说说到底为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话说得，可比对着周婆子时客气了不少。
只不过，芷儿却是面无表情地扫了那苏婆子一眼，当下冷声质问道：“大小姐做什么决定，需要询问你们的意思？需要征得你们的同意？需要向你们当面解释？苏氏，你以为，你是谁？”
众人顿时愣在那儿哑口无言，而苏管事更是面色苍白得吓人，明显是被芷儿的一连串的质问与气势给震到了。
“不、不是的，芷儿姑娘别误会，我…我等不是那个意思。”片刻后，苏管事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想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