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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五六日,季师爷正在家中用食,崔氏刚给他盛了饭,便有衙役过来,说牌票②送到衙门了,让众人过去商议。虽不喜新官,但礼数还是得做足。季师爷又是兢兢业业之人,自然不会拖延。

见父亲连饭也不吃便要出去,女儿季芙说道,“爹,您的胃口不好,便是这般劳累的缘故。每每有事就立刻出门,肚子才填了个半饱。”

季师爷瞪了她一眼,“若是不做事,不过是废人,担不起师爷这名头。”

崔氏说道,“老爷说便说,这么大声做什么,也就女儿敢关心您,别人都被唬走了。”

季芙笑笑,“还是娘好,不过爹爹就是这脾气。”

季师爷没再多言,随衙役去了。

崔氏叹道,“听说这新来上任的知州大人名声极差,你爹又是个软硬不吃的,就怕要吃亏。”

季芙默了默,笑笑安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爹爹能应对的,娘亲莫忧。”

听着女儿乖巧抚慰,崔氏心里才好受了些。

接到牌票后,衙门的书吏、衙役便按照指示准备好迎接的东西。因最后一段路是水路,到了七月十六那日,众人到渡口相迎。

近处见着一艘小船前头挂着一束红绸,便知来了,待座船划到前头,齐齐叩拜相迎。

齐琛虽不想排场大开,只是新官上任惯例如此,也入乡随俗,免得失了礼数。进了轿里,一声“起去”,众人齐声道谢,轿起而行,鸣锣夫、鼓夫便开始鸣锣开道,浩浩荡荡随同官轿共行。

季师爷没瞧见官眷,心中更是冷笑,连个妾侍也不带来伺候,怕是要在这邓州搜罗女子了。方才颔首未瞧见他的模样,心里已设想为贪婪之相,更是不屑。

轿子从东门进城,由东往西前进,寓意紫气东来,兆头好。第一日并不直接去衙门,而是先去城隍庙祭祀,斋戒宿庙。

翌日,再拜神灵,才去衙门,到了衙门口,又向南转了半圈,吉言“兜青龙”,全是祥瑞的习俗。到了堂上,拿了卯册点属官、杂官、六房典吏一众人,一一确认后。众官吏行礼,齐琛只需安坐受礼。

点完名、受完礼,有条不紊的上任仪式才算结束。又与众人吃了三巡酒,已是申时末尾,这才终于得以歇息。

躺在陌生屋内,每一处都充斥着新器具的气味,闻着十分不舒服。身旁空荡,念起明玉,不知何时才团聚,只求一切顺利。半月奔波疲累,不多久就昏昏睡去。

明玉一心想快些去邓州,又怕太过急切坏了身子,才行一半的路,已是七月十五。这日依照舆图往前行,想在天黑前赶到下个客栈,可谁想通往那小镇的路被山石堵住,只好往另一面去,却没见着客栈。天色渐黑,顿时进退不得。

水桃瞧着见晚,今日又是中元节,鬼门关大开的日子,怕得很,走的战战兢兢,“小姐,要不往回走吧?”

明玉坐在车内应声,“往回也晚了,而且我们是官眷,京官外派不回头,往回十几步也不行,晦气。”她探身而出,借着秦护院手中的灯笼看着舆图,“前行三里有驿站,去那住一晚吧。”

姚嬷嬷拧眉,“可少夫人,那驿站只认文书官印,我们去了,倒不见得能进去。”

明玉说道,“即便不能入里头歇着,到底是官家的地,与其在这露宿荒野,倒不如去那,贼人也不敢轻易靠近。”

众人恍然,这才请她坐好,驾车往驿站赶去。

到了那,驿丞果然不许他们进去。水桃素来是个“厚颜”姑娘,长的又讨喜,明玉便让秦护院和姚嬷嬷退下,让她去磨。谁想驿丞的相好刚跑了,见着水桃能说会道便心生厌烦,任她磨破嘴皮子也就一个字“不”,气的水桃跺脚。

明玉见着无望,说自己的身份也不信,只要文书和官印,刚开口要唤她回来,便见有马车从夜色中驶来,马蹄声铛铛的响。看着那马夫十分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是哪家的。

一会那车上下来一人,身形修长而消瘦,文弱书生的模样。明玉一见他,已觉前头不是文弱书生,而是吃人老虎,急忙转身要上车,谁想就听见对方唤声,“哎呀呀,倒是巧了,这不是齐少夫人嘛。”

明玉暗叹一气,回身行礼,“见过孟二少爷。”

孟平璋大步跨前,倒也没逾礼凑近,隔了一两丈停下,笑道,“我就说齐少往邓州去了,怎会没碰见他。谁想就碰到你了,倒巧。”他又往她左右看看,“齐少呢?”

明玉强笑道,“妾身身子不适,怕耽误了三爷上任,因此前后而行。”她顿了顿,“孟二公子怎会在这?”

孟平璋笑道,“巧了,我也是去赴任的。”

“赴任?”

孟平璋点头,“任澄江府知府通判。”

明玉知齐琛任职知州,便恶补了一番府州县各职务。通判在知府手下掌管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事项。仔细一想,眉头拧的更深,还有一个职责——监督州府官员,包括知州。

想到这,不管他目的何在,心里不舒服就是了。抬头看他,摇着扇子,在夜色下似笑非笑,顿觉…更是不痛快。

第四十一章 小别重逢

有孟平璋的文书,又给驿丞塞了些银子,明玉几人终于顺利入住。

虽然明玉对孟平璋颇有芥蒂,但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孟平璋和齐琛是知己好友,朋友帮帮嫂子,无可非议。让朋友妻露宿野外,才会被人道是非。

所幸房间离的甚远,不出大门口便难见。

水桃边铺被褥边说道,“还好碰见了孟二少爷,否则今晚就得在外头睡了,让三爷知道还不得心疼您。”

明玉想到齐琛,也不知他到任了没,交接的可顺利,可有属官不服他。想的多了,真是恨不得再睁眼便到邓州。

睡至半夜,正沉沉在梦,床榻忽然有声响。明玉猛地睁眼看去,立刻被人捂了嘴,“嘘”了一声,声中带笑,“我便说齐少夫人有习武的天分,可惜没早两年遇着你。”

清雪?明玉睁眼看着她,待她挪开手,拧眉,“你怎的鬼鬼祟祟的?”

清雪笑笑,“我们孟少想见您。”

明玉蓦地擒紧被子,警惕道,“有何事白日不能说么?”

清雪叹道,“白日里你身边四五个下人,你当真要孟少当着他们的面说?而且明日一大早他往府衙去,你往邓州去,哪里有机会说。可不就是瞅着这半夜才让我过来的么?”

明玉淡声,“这半夜见面,被人瞧见我的名声何在?若是有什么事,让你传话,亦或是书信道明皆可。我一个妇道人家去了,像什么话。”

清雪皱眉,“有些话当面说才能说明白,弄那些幺蛾子做什么。”

明玉不理会,扯了被子要睡。还未躺下,就被她拦住,一手抓了肩,力道重得很,音调里满是威胁,“好吧,你不去,那只好让孟少进来了。或者你可以现在就扯了喉咙喊,然后吴逢就会立刻跳进来。看你还不要清白。”

明玉痛的额上微微渗汗,让孟平璋进来那还了得,想罢,若他真有不轨之心,那先进来的就不是清雪,而是他了。咬了咬唇道,“我随你去就是。”

清雪笑笑,“这才乖嘛。”

明玉瞧了瞧她,根本不似个姑娘家,“前门有我齐府的人,要如何出去?”

“自然是爬窗户呀。”

“…”明玉甚是无奈,穿好衣裳随她出去,临走前又在袖里藏了一支尖钗。

驿站只提供住宿和食物,并不提供其他什么,因此出了房还是挨着房,没有院子和凉亭。拐过两条廊道,闻到油腻味,才知是来了厨房。

孟平璋此时正在厨房前,挺身而立,在月下显得十分宁静。明玉见惯了他平日闹腾的模样,乍看之下,太过清冷,恍惚以为是齐琛。待他转身看来,才回了神。

明玉只想快快问完,然后回房里。见清雪要走,忙抓了她的手。虽然她是孟平璋的手下,但好歹也是个女的,不至于让她和孟平璋独处。

清雪想挣开手,孟平璋说道,“你也留下吧。”她这才不动。

见她眼里满是警惕,孟平璋笑笑,“这个时辰请你过来,还请见谅。只是明日便分道扬镳,有些话实在忍不住,想问个清楚。”

明玉说道,“孟二公子请说。”

孟平璋默了默,一时未说话。清雪倒是诧异了,自认识他开始,何时见他如此不直爽?反应再迟钝,也想明白了,再看看明玉。孟少这是喜欢明玉?

“我只问一句,若是我做回齐家三少,你是否依旧会做齐家三少夫人?”

明玉摇头,“不。”

孟平璋嘴角勾了笑,“可若他是个穷酸小子,你也跟着他?我不嫌弃你,倒被你嫌弃,真是不识好歹。”

明玉顿了片刻,才说道,“孟二公子说了这话,便是我不愿留下的缘故。三爷从不会说这般侮辱人的话。”

齐琛尊重她,虽然不知他为何那样尊重自己,但那种夫妻间平等的感觉,似乎…很不错。可孟平璋的字句里,却都是将她放在低处,与齐琛全然不同,“若孟二公子真的做回本尊,还请您与明玉和离,另娶贤妻。”

孟平璋愣了愣,“齐家未来主母的位置你不要?荣华富贵都不要?”

明玉摇摇头。她相信齐琛不会嫌恶自己和离之身,只因那男子,爱惜的从不是自己的身体罢了。

孟平璋素来心高气傲,可在明玉面前,却不知为何没了底气,微点了头,“好,我倒是…挺在意你,只是我不在你眼内,我也犯不着去贴这热脸,否则于谁都不好。日后若回了本尊,我定不会为难你。”

明玉暗松一气,“那便谢过了。”

她越是如此,孟平璋心里越是有结,嘴上说放下了,可反而更是赞赏。为何他没早点碰见明玉,好一颗明珠美玉,却一直被尘土遮蔽。果真是恨不相逢未嫁时吧,“另有一事…我做通判,是家中安排,并非我自行请愿。只是在南宁府和澄江府之间,我择了后者。日后也好和齐琛有个照应,毕竟他往后如何,关系着齐家。”

明玉点点头,“孟二公子费心了。”

翌日,明玉起来时,水桃便说孟二公子已和随从走了。明玉暗想,当真是不会再有瓜葛了吧。

齐琛这几日和袁大人商议所需交接的公务,忙的一日不过睡两三个时辰。这日袁大人受不住向他“告假”,躲家宅歇着去了。

解通判听衙役说今日袁大人不来,笑道,“想必是累垮了。季师爷,你先前还满是嫌弃齐大人,如今可刮目相看了?”

季师爷冷哼,“你又怎知他不是佯装的?看人需时日,过个一年半载便知了。”

解通判笑笑,“你看齐大人有偏颇。齐大人生的丰神俊朗,行事认真,倒不像京城传的那般。”

季师爷未搭腔,面子上也不愿拉下,正说着话,见衙役进来,便随口问道,“齐大人可是在书房?”

衙役答道,“方才出去了,说到处走走。”

季师爷当即冷笑,“这公务未熟知,已安分不得,跑去游山玩水了。”

解通判摇头笑笑,“只知埋头接手公务,是书呆子。在城中走走,看看民风,知晓民俗,才可融会贯通。”

季师爷又抿紧了嘴,心里倒是赞赏的,偏不愿夸他一句。

齐琛算了算日子,再过五六日,明玉也该到了。让下人都在家里打扫仔细,免得让她瞧的脏乱,住的不适。这日出来,一是类似察访,因此没带面熟的衙役,二是买些玩意儿送她。可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一时不知怎么下手。

邓州是富饶之地,行商走客多,街道也是错综复杂,热闹得很。

齐琛慢步行之,也不急着走,一心留意街道两边的铺子,想着等熟悉了这,便能带着明玉来,不至于乱走一通。不过漫漫三年,倒也不急。又迈了一步,只觉衣裳不知被什么扯住,偏头看去,便见衣角被从旁而过的牛车卡在木板缝里。

那汉子一见,使劲推了推车,偏衣服料子好,没撕扯开。生怕他先开口讨赔偿,不由怒目圆瞪,“哪里来的混账东西,走路不长眼的,耽误老子送东西。”

齐琛看了他一眼,淡声,“街道拥挤,人人都是脚尖挨着后脚跟,你不从旁走,反而在街心驶车。我未言语,你倒先恶语伤人。”

不愿和这无赖多说,扯了扯衣裳,没拔出。

那汉子气的要撕他衣裳,“这车上的盆景都是送去衙门的,晚了你担当得起么?”

齐琛看了看那盆景,在中间的还好,车子边缘的已被人磨去许多叶子,连枝杈也有折伤,“这些送去衙门也不会收。”

汉子轻笑,“衙门里我有人,你再扯不出,我便动手帮帮你了。”

齐琛也懒得和他纠缠,送去衙门的…他倒是要看看是谁假公济私,用衙门的钱买这种残破东西。那汉子一直在耳边骂个不停歇,伸手要撕,便有人走到一旁,说道,“麻四,你又欺负人了,我告诉我爹去,好好整治你。”

齐琛偏头看去,只见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生的清秀,满目正气。那叫麻四的汉子一听,急忙赔了笑脸,“季姑娘这话说的过了,我哪有欺负他。不过这位公子碰了我的牛车,卡上了。”

季芙一听,走近了看,哼声,“你说的属实才好。”说罢拔下头上一支木簪,往那缝隙插去,想撑开些位置,又念道,“公子别急,很快便好…”

好字没说完,簪子嘠哒一响,断了。

三人一顿,季芙气道,“这奸商,说这是檀木所制,檀木有这么脆生吗?!”

齐琛下意识拿过一看,“这不是檀木。”

季芙更是心痛,“花了我好多银子…”

齐琛交还给她,用力一撕,便裂了一角,留在了车上,“谢姑娘仗义相助,往回走有几间首饰铺,我买一支补你。”

季芙忙摆手,“举手之劳,况且若非是你,我倒不知被人坑骗了。”

这抬头细看,才见着这男子生的甚是年轻俊朗。更是羞涩不敢多留,笑笑,“我还有事,先走了。”

齐琛微点了头,见她没身进了人群,顿了片刻,总觉该还她簪子,才问那汉子,“那季姑娘住在何处?”

麻四瞥了瞥他,轻笑一声,“风流子弟,我怎会将季妹妹的事告诉你。”

说罢,赶车而去,牛声哞叫,惹的行人一阵嫌恶。

齐琛想了想,还是去买了支簪子,真正的紫檀木簪,等下回见了,便能补上。衣裳破了一角,也不雅观,惹了几人回头,便回衙门了。

还在门口,就见着了那辆马车,又听见前院传来麻四的大嗓子。他抿了抿嘴,往里走去。

麻四正对着门外,一眼就看见了他,当即指着他朗声笑道,“这不就是那个不长眼的。”

众衙役当即猛咳。

齐琛不动声色走过去,解通判忍的面部抽搐,拱手,“恭迎大人。”

麻四脸色一变,旁人已附耳“这便是新上任的知州大人”,顿时双腿如软糯。

齐琛想追问他盆景的事,解通判想起事来,说道,“大人,方才有一位自称是您夫人的女子领着六个随从过来,属下已经安排她去后院歇着。”

齐琛一顿,怎会快了这么多?许是又急着赶路了吧。心下顿时没了杂念,问了房间,便提步往那走去。

惊吓不轻的麻四见他不追究,谢了好几遍菩萨。解通判头回见齐琛面露急意,心想倒是个对妻子情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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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0-0昨天标记了红谕和牌票,结果忘记把意思放上去了,这里补上。

①红谕:地方官上任前,会派人先赶到任所衙门,传送新任官员的“红谕”,大概写上“我已于某路上任,到达日期另行知会”,收到红谕的衙门就会修整上下,以全新面貌相迎。

②牌票:赴任的官员在离就任地点还有一定距离时,算好吉日,将日子、到达的地点送到衙门。然后相迎的人就要准备好铜锣轿子等器具到指定的地方,迎接官员上任。

第四十二章 情深意动

明玉赶路过来,已觉十分疲累,坐了半晌不见齐琛,照了小镜,看着面色极差,便让水桃拿了梳妆盒过来,抹了脂粉,瞧着才红润。又坐了一会,便听见熟悉的声响,起身看去,只见个身形颀长的男子迎面走进,还没问安,已被他伸手抱住腰身,脚都离了地的扑在他身上,羞的面红耳赤。

齐琛紧抱她,听她抖声,这才放她下来,捧着面颊亲了一口。明玉蹙眉低声,“嬷嬷她们在偏房呢,而且让衙内的人瞧见了,您的威仪还要不要了。”

齐琛笑笑,只觉方才见了她,心都跳的快了。见了她的脸,更觉愉悦,“这儿是官眷住的地,他们不会过来。若是嬷嬷她们,又不是没见过。”

小别胜新婚,明玉也念的紧要,可到底不敢坏他威仪。垫脚吻那显得薄凉的唇一记,又迅速收了回来,不许他揽着腰。

齐琛握了她的手坐下,伸手揉揉她的脸,“让你别赶路,偏不听。”

明玉眨眨眼,“没有,可特地让车夫慢些的。”见他眸色微闪,直盯而来,才气馁,“确实是让他快了些。”

齐琛淡笑,“你平日喜淡妆,从不浓抹,今日却不同。想来是为了遮掩本来面色罢了。”

明玉眸光艳艳,暗想着…倒是越发知她言行举动了。可他也没发觉他无意中注意起来了吧。

齐琛见她笑而不语,也看着她不开腔,越看便越觉喜欢,好一会才道,“这儿刚修葺,仍有余味,我们先在外宅住,等过了一两个月再看看要不要搬过来。”

明玉点点头,他去哪,她就在哪,住大宅子小宅子都无妨。

“你先过去,烫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我还要在衙门办公,晚些陪你。”

明玉笑笑,“夜里等您一块用食。”

齐琛应了声,唯有明玉在这,才觉真像个家了。

明玉动身起来,又觉肋骨那疼得很,“三爷,您怀里是藏了什么宝贝,方才可被压疼。”

说罢,伸手去他怀里寻。齐琛也没阻拦,“压的多疼?去瞧瞧大夫罢。”

明玉笑道,“揉揉便好。”从他怀中掏出来,见是个方长锦盒,打开一瞧,是支簪子,不由面露喜色,“您送给妾身的?”

齐琛见她笑意融融,欢喜得很,每回送东西与她,总是如此在意,唯有此时才觉明玉的心思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你若喜欢,我明日送你,这是还给别人的。”

明玉咬了咬唇,目光灼灼,“既是簪子,那定是送给姑娘的吧。三爷这是瞧上哪家姑娘了?”

齐琛说道,“是还,不是送。方才回来出了点小事,有个姑娘帮忙,却不想弄断了簪子,补她银子不要,所以想还个簪子。”

明玉顿觉好笑,“三爷又犯糊涂了,这簪子岂是能随意送人的,还是三爷这样的年轻男子。这送过去,那姑娘还以为您这是送定情之物。您这是打算给明玉添个好妹妹?”

齐琛拧眉,“司南玉佩不能送我知晓,簪子是饰物,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