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不算毒烈,后花园浓荫成片,微风习习,空气中馥郁的花香,让人觉得非常的凉爽适意。

太夫人看着大家笑道:“今天请各位夫人过府,一来是为姐妹们聚聚,热闹热闹,二来也是为了向大家介绍我们侯府的新夫人…”说着,转过头对左边的蒋若男说:“若兰,跟各位夫人打个招呼。”

蒋若男应声站起,对着大家微微一福,“若兰见过各位夫人。”不论是礼数和姿态都非常到位。太夫人微微一笑,显是非常的满意。

夫人们虽然很诧异于蒋若男的改变,可是碍于太夫人的面子,也很给面子地说了几句赞赏的话,你一句,我一句的,场面非常的和谐热闹。

可是这群夫人中,却有一位是对蒋若男非常看不过眼的,她就是当今太医院院使,刘大人的夫人,刘子矜的母亲罗氏。

罗氏的女儿刘子桐被蒋若兰推入水了,虽然保住性命,可是却落下病根,至今都没有痊愈,直接影响了女儿的婚事。蒋若兰是威武将军的女儿,又有太后的维护,现在又身为一品诰命,她一个五品命妇是不能将她怎样。可是现在看到她明明是一个泼妇却因为装模作样得到大家的赞赏,想起自己的女儿因为她而不能出席任何公开的场合,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怨气。

正当大家你吹我捧,一团和乐之际,忽然一把冰冷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侯夫人今天还真是让我惊异,老身差点以为认错了人!”

热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齐刷刷地看着一个不太明显的角落,那里坐着的便是藏青色衣袍神情严肃的刘院使夫人罗氏!

刘子桐与蒋若兰的恩怨早已闹得人尽皆知,如此皇城贵人中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众夫人不约而同的眼睛一亮,有好戏看了!

太夫人初听到这句话时,脸色微微一沉,心中暗怒:是何人如此不知趣?待看清是罗氏时,满腔的怒气顿时消散,她看了身边蒋若男一眼,轻轻叹口气,神色有些许的不愉。

她这么多年来因为疾病深受刘家的照顾,所以家中每有聚会,罗氏一定在客人名单中。这次请客倒将这件事情给忽略了…

可是,蒋若兰之前得罪的人又岂止罗氏一个?防得了这次,安知可防得了下次?若兰这种媳妇,就算努力改变,就真的能为侯府带来脸面吗?

太夫人微微蹙了蹙眉头。

于秋月将太夫人的表情尽收在眼里,嘴角轻轻一扯,露出一个冷笑。

罗氏话音刚落,身边便有一名夫人接上:“刘夫人这话是何意?”

罗氏看着蒋若男冷笑道:“各位真的不明白老身的意思吗?”

众夫人会意地抿嘴一笑,太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端过面前的茶,掩饰自己的情绪。身边的靳嫣然朝着蒋若男狠狠地一瞪眼。

蒋若男自从听到罗氏话语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面对着进侯府一来最大的考验,如果不能成功地圆过这一场,保得侯府的脸面,只怕从今以后,太夫人再也不会看重自己,之前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是从此以后缩在候府里,逃避着世人的耻笑,还是堂堂正正站出来努力让大家接受自己,这是个人的人生态度。

蒋若男自问并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可是她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同,希望得到温暖,她不喜欢孤独和寂寞,所以她必须有勇气面对一切。

“若兰明白刘夫人的意思。”蒋若男忽然的出声,引起全场的注意。

太夫人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她,靳嫣然干脆直接出声,她压低了声音对蒋若男说:“你想做什么?你安分点,你今天给侯府丢的脸还不够吗?”

蒋若男面向太夫人,低声说:“请母亲再相信若兰一次。”说完,也不等太夫人回答,站起身来,转过小几,向着罗氏那一桌慢慢走去。

靳嫣然急了,差点要去拉住蒋若男,太夫人拦住了她,靳嫣然急道:“娘,你真的由得她胡闹?万一闹得不可收拾,我们侯府可就真的成为皇城的笑话了!”

太夫人看着蒋若男的身影,淡淡道:“不妨信她一次。”刚才那孩子看着自己的眼神,是一种义无反顾的坚决,那种眼神让她有些感动,因为她相信,若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绍康,她愿意为了绍康努力,她就应当给她机会!

蒋若男一步步地向着刘夫人走去,周围的夫人们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目光中有些期待,有些兴奋,都在猜测着蒋若男意欲何为,依蒋若兰的脾气,只怕不会善了吧!

罗氏看着蒋若男的走近,心中不是不紧张的,蒋若兰的凶狠是出了名的,万一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难堪,自己以后岂不是也要成为大家口中的笑话?她坐直了身体,全身绷得紧紧的,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如果她敢对自己做什么,就算拼了老命,她都要告上皇帝那儿为自己讨回公道!

蒋若男来到罗氏面前,罗氏紧紧地盯着她,全神戒备。妇人们将手中的帕子捏的紧紧地,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在大家屏住呼吸,满心期待的时候,蒋若男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给罗氏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夫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她,竟然给罗氏行礼!罗氏这么下她面子,她竟然还给罗氏行礼!

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们没有看到精彩的打戏,不但没有失望,反而更加挑起她们的兴趣,她们很想知道,泼妇蒋若兰到底想做什么!

“你…你这是干什么?”同样惊奇的还有罗氏,她甚至做好了挨打的准备,没想到对方却忽然来这么一招,让她阵脚大乱。

“若兰想对夫人和刘小姐道歉!”蒋若男看着罗氏,语气诚恳地说,“若兰之前对令爱做了过份的事情,让夫人很伤心,若兰知道错了,夫人今天别说只是说两句闲话,就算是打骂若兰,若兰也是没有任何怨言的!”

“你…你说什么?”罗氏鼓着眼睛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他的夫人们也是面面相觑,分别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异!

“若兰之前很不懂事,不懂规矩,任性妄为,伤害了刘小姐,夫人心中自然是讨厌若兰的。而且我不知道不止是夫人一人…”蒋若男缓缓地转过身,看向其他的夫人,诚心诚意地说:“若兰知道,在座的各位,都不喜欢若兰!”她走向旁边的一张小几,对着小几后面的夫人行了一礼:“我曾经去到王夫人的府上,因为喜欢夫人栽种的菊花,也不理夫人愿不愿意,强行取了去,结果又没有种活,白白毁了夫人的心血,若兰愧对于夫人!”

王夫人受着蒋若男的礼,有些不知所措。

蒋若男又走几步,看向另一个夫人,行了礼:“刘夫人,我将你最心爱的一套盘子打破,见你难过,还笑话你大惊小怪,若兰现在诚心给你道歉,希望夫人能原谅若兰的鲁莽!”

刘夫人干笑两声,“不过是一只盘子…哪里当得起夫人的大礼…”可是心中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放下了这件事。

蒋若男又走到另外一名夫人面前,恭敬行礼:“若兰不顾袁夫人反对,硬带着夫人的孩子出去玩,结果害得孩子摔伤回来,一定让夫人很伤心,若兰真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夫人的泪水。”说到这里,蒋若男的声音有些哽咽。

袁夫人叹一口气:“其实小儿也没多大的事情,难得夫人还记挂在心上。”

蒋若男就这样一个一个地道歉,她态度恭敬,语气谦诚,充满诚意,慢慢的,夫人们的心情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由之前抱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的心态,转变成一种带着怜惜的感动。毕竟这些人都是良善之辈,从小受圣贤书的影响,相信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况她们与蒋若兰之间也没有什么大仇恨,如今她贵为一品夫人还能跟她们诚心诚意的道歉,她们里子面子都有了,又怎么还会同蒋若男计较!

那边,靳嫣然同太夫人小声说:“娘,她如此跟这些人行礼道歉,算不算丢了微妙侯府的脸面。”

太夫人拍拍她的手笑道:“孩子,真心的道歉从来就不是一件丢脸的事,你嫂子做这种事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换做是你,你可会有勇气如此做?”

靳嫣然看了看场中蒋若男的身影撇撇嘴,“我才不用和这么多人道歉!”不过,换做是自己,自己可有勇气做相同的事情呢?靳嫣然看着蒋若男一次次的行礼,心中隐隐升起了一种敬服。

蒋若男几乎跟所有的夫人都赔了礼,道了歉后,又看着大家大声说:“请夫人们相信若兰道歉的诚意,若兰如今真心悔过,若兰不敢请求夫人们的原谅,只是今天是母亲为大家举办的茶会,若兰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影响到母亲精心准备的茶会,还请夫人们看在若兰的一片诚意,暂时放下对若兰的成见,只管尽情地享受母亲给大家准备的一切,享受着这美丽的风光,若兰在此谢谢大家了!”

夫人们笑了笑,有两位夫人走到蒋若男的身边,拉着她的手笑道:“瞧你这话说的,过去的事情我们早不记得了,你也别再提起了!说起来,我们都很佩服太夫人了!”说着,其中一名夫人转头对太夫人笑道:“太夫人,我一定要来和你取经,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一块顽石雕琢成美玉,光这一点就由不得我们不佩服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其他的夫人立刻附和道:“就是就是,太夫人也的好好地教教我们!”

“我女儿也皮得很,干脆送给太夫人来调教一番!”

太夫人被大家捧得很开心,笑道:“这么说来,我岂不是成了训导妈妈了!”

大家笑成一团,气氛是从所未有的和乐。

可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了一声女子的尖叫声!

第39章 一团乱

叫声尖利突兀,迅速盖过了夫人们的欢笑声,让刚刚才和缓的气氛又停滞了下来!

叫声传来的方向是东南角,那里是丫鬟们云集的地方。

这次茶会,每个夫人都带了几个丫鬟和婆子,这个时候,夫人们身边一般只留下一两个丫鬟婆子伺候,其余的侯府专门准备了茶点在东南角,供她们休息玩耍,而侯府夫人们的丫鬟也会轮流着过去休息玩耍,和别府的丫鬟们闲聊。

太夫人竖起眉毛,本想叫柳月去查看一下,安安静静地处理掉。可是话还没出声,东南角便有一个丫头捂着脸,头发蓬乱地哭着跑了出来,看她的方向,本是想跑下去,可是跑了两步,就不小心摔倒在地,正好摔在一名夫人的脚边。

那名夫人命身边的丫鬟扶起,出声问道:“这是谁家的丫鬟,好没规矩!”

夫人们看着那名丫鬟都不出声,可是太夫人身后的于秋月却忽然“啊”的一声叫出声来,“玉莲,是玉莲!”

柳月也认出这是于姨娘身边的一等丫鬟玉莲,小声地告诉了太夫人。

既是自己府里的丫鬟,而且还冲撞了客人,太夫人想低调处理也不行了,无奈之下,只好让柳月将玉莲带了上来。

玉莲跪在太夫人桌前,浑身发抖,小声地哭泣着。

太夫人恨她横出波折,搅乱了茶会,厉声道:“身为丫鬟,一点规矩都没有,带下去,先关起来容后再处置!”

说完又稍稍回头看了于秋月一眼,眼神凌厉,显然是怪责于秋月没有管教好丫鬟!

于秋月心中冷笑,怪我,待会还会有让你更吃惊的!她趁着太夫人不注意,悄悄给下面的玉莲使了个眼色。

两名婆子上来就要把玉莲拿下去,就在这时,玉莲突然大声哭叫着:“太夫人,太夫人,不管我的事,是夫人身边的丫鬟红杏无故打我,我才不小心叫出声来的,太夫人,不管我的事啊!”

听到红杏的名字,蒋若男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向自己的位置上看去,却见本来在自己身后伺候的红杏已经换成了映雪,而红杏却不见踪影,蒋若男以眼询问映雪,映雪也是一脸焦急的神色,轻轻地摇摇头。显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又有一名丫鬟冲了上来,扑通一下跪在场中,大声道:“太夫人,奴婢是打了玉莲,可是是玉莲在背后先辱骂我们夫人,奴婢才动手的!请太夫人明鉴!”

原来是红杏听到玉莲把她给咬了出来,连忙上来自辩!

周围的夫人们看着侯府的丫鬟闹出的这一出闹剧,那种八卦的特性都冒了出来,一个个的睁大了眼睛看戏!

玉莲听红杏如此说,连忙哭道:“我根本就没有骂夫人,你哪只耳朵听到我骂夫人了!”

红杏横眉竖眼指着玉莲,声音又快又利:“小蹄子,你以为你不承认就行了吗?你骂我们夫人装模作样,还说什么画龙画虎难画骨…”

“红杏,住嘴!”蒋若男一声厉喝将红杏的声音打断!家丑不可外扬,当着客人的面不管说什么都是错,就算是对也是错!只有先将此事压下来,等客人走后再处理才是正确的!

红杏抬头见自家小姐的可怕脸色,有些委屈,她可全是为了小姐啊!

“夫人,是真的,一定是因为于姨娘打赌输给了你,才会心怀怨气,说不定这些话就是她在玉莲面前…”

“啪”蒋若男恨她不知轻重,手一扬,结结实实地给了红杏一个耳光,才止住了红杏滔滔不绝的声音。

红杏捂着脸,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小姐…”泪水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滚落下来。

可是已经迟了,周围的夫人们已经自红杏的话语里了解了整件事,看来是蒋若兰的丫鬟打了和她一起进门的姨娘的丫鬟。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于秋月。又看了看出手打人的蒋若兰想起之前的那句“画龙画虎难画骨”的那句话,心中疑窦顿生,可是碍于这是别人的家务事,又不好出口询问。只是在心中做出各种各样的猜测。

那边太夫人见自己精心准备的茶会变成一场闹剧,只觉颜面尽失,气得浑身发抖。

于秋月这时忽然上前跪在蒋若男面前,颤声说:“姐姐,你相信我,玉莲绝不会说出这种话,这期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说着又回过头去,看着玉莲问道:“玉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说清楚!”

玉莲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说:“姨娘,你相信我,我怎么敢说这种话,我是和王夫人家的小翠,说之前看过的一出折子戏,说里面的情节,可是红杏却忽然冲上来,不由分说就给了我两巴掌,还揪我的头发!”

一旁的王夫人见此事还牵扯到自己的丫鬟,连忙叫小翠叫过来问询。小翠跪在地上颤声道:“玉莲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是在说一出折子戏,可是那个姐姐…”小翠指着红杏,“却忽然冲上来打人,好可怕!”

“胡说,我明明听得很清楚…我知道了,你们串通一气的!”红杏脸色发白,语无伦次。

王夫人冷笑道:“我家的丫鬟可不会这么没规矩做这种事!”

事情大白,夫人们都拿眼瞧着惊慌失措的红杏,脑海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句话,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主子霸道,丫鬟也霸道,什么都没有弄清楚就敢当众打人!连丫鬟都这样,可想而知平时蒋若兰是怎么欺负姨娘的!

夫人们都知道于秋月是被蒋若兰横插一杠子,才会由正室变为妾室的,如今见到这副情景,更是对她充满同情,而之前对蒋若兰生出的一些好感,又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消散开来。

蒋若男冷静地看着混乱的场面,心中雪亮,红杏虽然鲁莽,却绝不是无事生非的人,而事情又怎么可能会那么巧,偏偏让她听到那些容易让人误会的敏感语句?很明显,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知道红杏性格冲动鲁莽,这段话是特意说给她听,让她误会的…红杏落入于姨娘的圈套中了!红杏是她的一等丫鬟,别的不说,治下不严这条罪责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的!而且这么一闹,别人又会怎样看待她?茶会因为红杏而毁,侯府颜面尽失,太夫人那里,自己又当如何交代?

蒋若男在不知不觉中出了身冷汗。

她看着面前哭的伤心,满脸无辜的于秋月,心中不住冷笑,她错了,有时候,不是她放过别人,别人就会放过她,像于秋月这种人,只要稍一松懈,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将你啃得渣都不剩!

这种人,你就必须死死地踩住她,让她永远都没有机会扑上来!

正当太夫人要宣布送客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忽然席上的一角又乱了起来,一名丫鬟焦急地大叫:“不好了,我家夫人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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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震惊

太夫人“嚯”的一声站起,在靳嫣然的扶持下,绕过小几,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口中急切地询问:“怎么回事?谁犯病了!”

围在那一角的夫人们见太夫人过来都让开来,其中一名夫人说道:“是刘夫人,好像挺严重!”

太夫人心中一惊,连忙向着刘院使夫人罗氏走去,蒋若男听到,顾不得跪在地上的于秋月和红杏等人,转身跟在太夫人身后。

两人走到会场最末端的角落,只见罗氏倒在小几旁边,手捂住胸口,脸色苍白,气息急促,不时地咳嗽,额上大汗淋漓,旁边蹲着两三个丫鬟,一个抹胸口,一个拍背,一个帮着罗氏擦汗。旁边围着一群夫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询问着情况。

见到太夫人,那个擦汗的丫鬟便停下手中的动作,跪在了她面前,哭道:“太夫人,请你将我家公子请来,我家公子说过,夫人如果忽然发病,必须马上请太夫,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太夫人看着罗氏上气不接下气,咳得脸色发青的样子,一边派小厮赶快去请刘太医,一边叫人将罗氏抬回屋里。

几个婆子丫鬟应声上前,七手八脚地将罗氏抬起,哪知这么一番动作,让罗氏更为难受,她激烈地咳了几声,开始翻起了白眼!吓得太夫人连忙叫人停手!

罗氏的丫鬟大哭,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好。旁边的夫人们见此情况,都暗暗摇头,觉得罗氏此次只怕是凶多吉少!

正当大家都六神无主的时候,忽然一人走到罗氏身边,跪在地上,将罗氏自丫鬟的手中接过,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同时问罗氏的丫鬟,“请问,刘夫人可是喘症?”

众人看向那人,皆是一愣,此人竟是蒋若兰,她想干什么?

太夫人当即喝道:“若兰,你这是要做什么?这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可容不得你胡闹!”万一因为她,刘夫人死在侯府中,这事情可就麻烦了!

跪在地上的于秋月此时也爬了起来,慢慢地走到人群处,冷冷地看着。

罗氏身边的大丫鬟云俏见抱走自家夫人的是蒋若兰,想起自己夫人与这位侯夫人之间的过节,心中不由地一惊,“你不要碰我家夫人!”说着便伸手过去想抢回自己夫人。

蒋若男断然喝道:“想救你家夫人就别动!”同时抬头对太夫人说:“母亲,若兰有办法缓解刘夫人的痛苦,可以让她安全地等到刘太医的到来!”

众人听了蒋若兰的话都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没听说过蒋若兰还会治病的!大家想起刚才她丫鬟打人的事,寻思着,莫不是蒋若兰想借着这件事立功,以逃避责罚?可是她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啊!未免也太胡闹了!

靳嫣然懒得跟她废话,干脆叫几个婆子上去将蒋若兰拉开,免得她给侯府惹祸!

几个婆子挽起袖子上去,正准备将蒋若男拉开,忽然听到太夫人的一声轻喝,“慢!”

与此同时,大家看着蒋若男,脸上都露出了注意了表情

只见人群间,蒋若男气定神闲地伸出手,在罗氏头上身上揉按了几下,不过是这么简单的几下,奇迹却发生了,刚才还呼吸不畅,喘息不止,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罗氏,在蒋若兰的揉按下慢慢地回复了平静,脸色比之前好看多了,喘息也没有那么厉害了,咳嗽也平缓了很多,病情很明显的好转了!

揉按过后,蒋若男又对罗氏说:“夫人,请你用力做几次吞咽动作,或许能让你舒服点!”

罗氏的神志一直清醒,见蒋若兰三两下便减轻了自己的痛苦,心中早已对她的能力生出信任,哪里还记得自己与她的嫌隙,听到她的话,立即按照她说的去做,吞咽几次过后,又感觉舒服了一些。感激的话便脱口而出:“谢谢!”

众人惊讶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刚才明明见到刘夫人马上就快死的样子,嘴唇的颜色都变了,可是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竟然能够开口说话!所有的人都眼呆呆地看着蒋若男,根本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

场中一时寂静无声

太夫人和靳嫣然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这时才发现,两人互握的手上都是潮湿一片,布满汗水!

那边,蒋若男抬起头对这些还没回过神来的夫人们说:“大家请站开些,这么围着,空气不流通,对刘夫人的病情没有好处!”

夫人们听到声音,方如梦初醒,都很听话地退后了几步。

蒋若男又回过头看着云俏问道:“你家夫人是喘症吧!身边有没有带应急的药?”

云俏看着蒋若男有些懵,听到她的问话,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家夫人是喘症,可是一般只有秋冬季才发病,就算发病也从没有这么厉害,所以…所以身上也没有带什么药!”

蒋若男看了看离罗氏桌子不远处的开的正艳的花圃,微风吹过,空气中有着隐隐的花香,心想,莫不是花粉过敏?遂问道:“你家夫人是不是对花粉过敏?”

云俏更懵:“花粉过敏,那是什么?”

蒋若男心想,或许这个世界还没有过敏这一说法。但是忽然发病,应该是过敏的可能性比较大。想到这,她便叫人将罗氏搬到离花圃较远的地方休息,因为罗氏的症状得到好转,所以这一次的搬动并没有引起罗氏的不适。

这时,一阵喧哗声传来,却是侯府的小厮引着刘太医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刘太医手提着一只小木箱,满脸焦急之色,“我母亲在哪里?”

云俏见到自家公子来了,连忙迎上去,道:“夫人在这里,公子不用着急,夫人的情况已经好了不少了!”

刘子矜一边向母亲走去,一边奇道:“侯府的人不是说母亲的病症很严重吗?”吓得他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云俏将刘子矜引到罗氏身边,刘子矜顾不得给太夫人和众位夫人见礼,先是给母亲把脉检查。

太夫人充满歉意地说:“刘夫人好好的,忽然就发起病来,一定是我们侯府招待不周。”又问:“刘夫人的病情不碍事吧?”

刘子矜给母亲把完脉后,心中大定。他站起身给太夫人行了礼后,说道:“母亲的喘症已经是老毛病了,每年都会发作,与府上是没有关系的,太夫人不必放在心上。”接着又好奇地问:“只是我母亲这次喘症很严重却这么快平复,不知是哪位施以救治,在下很想当面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