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嫣然冷笑道:“嫂子,这些你就不懂了,伴读那都是小时的事情。哥哥与还是太子的皇帝亲厚,那也是因为父侯的缘故,人走茶凉,再加上哥哥又守孝三年,皇帝身边自会有人顶替哥哥的位置,皇帝日理万机,又哪会想起哥哥来?”

“所以侯爷才会自告奋勇去西边战场平乱?”

靳嫣然点点头:“哥哥说,要让娘同之前一般受大家尊重,要让我嫁的风风光光,不至于委屈到一般的小家小户,当年我虽然年幼,却能听懂,他临上战场前跪在娘面前说得每一字每一句。”

说到这里,靳嫣然的眼圈微微发红。

“哥哥的左肋上有一条半尺长的伤疤,哥哥差点因此没命,除了这条伤口,他的身上还有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人人都道安远侯少年英雄,可是谁又知道,这些都是哥哥拿命拼回来的呢?”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那时我知道秋月嫂嫂要嫁给哥哥时,我真的很高兴,秋月嫂嫂不仅漂亮,而且温柔贤淑,知书达理,跟哥哥最般配不过,我以为哥哥从此要过上幸福的生活了,没想到…”她看了蒋若男一眼,隐含责怪之意。

蒋若男听得出神,没有在意她的责怪,心中在想,这靳绍康对家人还是不错的。

靳嫣然叹口气:“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我也知道你是真心的喜欢哥哥的,你如果真是为了哥哥好,以后就不要为难秋月嫂嫂了,你们闹得后宅不宁,哥哥也不会舒心!至于秋月嫂嫂,她的地位不如你,不会对你构成威胁的!”

“我从没有为难过她,你信也不好不信也好!而且你放心,从今以后,只要她不来惹我,我都不会再理会她。”

侯府以后只会是她的住所,而不是她的家,之前为了更好的生存,她必须排除一切的威胁,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之前无依无靠的蒋若兰,于秋月再怎么得宠于靳绍康也威胁不到她,而且于秋月也不是傻瓜,应该不敢轻易找她麻烦,既然如此,她才懒得去理会她!

至于太后能保她多久?她相信,她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不管怎么样,都比与其他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来的强。

靳嫣然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又没再出声了,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蒋若男出声问道:“怎么回事?”

外面,映雪回道:“夫人,好像是前面的马车撞到了人,家属拦在那里了。整条大街都堵住了,没办法过去。”

靳嫣然听到,好奇地将车窗帘掀开一条缝,悄悄地看出去,看了一会,便“咦”了一声,“是徐小姐的马车?”

“哪个徐小姐?”不得不说,皇城的贵女小姐真多,走到哪里都能撞见一个。

“不就是淑妃娘娘的妹妹?仗着淑妃娘娘得宠,平日里最是嚣张,今儿不知是撞到什么人了,竟然被堵住了!”说完,她回过头来,看着蒋若男道:“嫂子,不如我们下去看看吧,这徐婉清我早看她不顺眼了,今日能看看她出丑吃瘪也好!”

此话正和蒋若男心意,难得有热闹看,怎能错过,可是她却不动声色地说:“不行,要是让你哥哥知道了,又要用女论语来训我了!”

靳嫣然低下头,嘟嘴道:“你不说,我不说,哥哥怎么会知道?”

蒋若男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两人戴上帷帽下了车,穿过人群,走到最前面。身后跟着丫鬟小厮。围观的群众见她们一身贵气,都不约而同地向旁让了让。

两人看向场中,只见徐小姐的马车前拦着几名农夫装扮的大汉,个个脸上都是强忍的怒气,再往前便是一名农妇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嚎啕大哭,怀中的孩子面如金纸,双目紧闭,昏迷不醒,身上有多处血迹,看样子伤的不轻。

靳嫣然凑到蒋若男耳边小声说道:“不会是闹出人命了吧,你看那个孩子…”声音中透出怜意。

这时,马车上的车夫一鞭子抽向靠得最近的农夫,凶神恶煞地喝道:“还不快让开,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马车,竟敢阻拦,不要命了吗?”

鞭子抽在农夫的脸上立刻显出了一条血印子,农夫额上青筋暴现,双手握拳,显是怒极,但仍在忍耐,他指着车夫怒道:“明明是你的马车撞到我儿子,就想这样拍拍屁股走人吗?这可是天子脚下,凭你是什么身份,也没有这个道理!你们要么找大夫给我儿子治疗,要么陪我们银子,否则今天休想离开!”旁边两名农夫也随声附和。

马车夫显然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他挥舞着鞭子冷笑道:“原来是想骗银子的!我告诉你,一个子儿都没有,明明是那小兔崽子自己冲出来的,被撞到怨得谁来,你们想揪住我们当冤大头,也不打听一下我们小姐是谁?”

周围围观的群众听到这里,不由地发出一阵不满的议论声

“明明就是那辆马车横冲直撞,小孩子躲避不及!”

“就是,我也看见了,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嘘,你们小声一点,这马车里坐的可是徐府小姐,被她听到可有的你受的!”

”徐府小姐啊…“

大家听到是徐府的小姐,顿时噤住了声。

第73章 我惹你有怎么样?

时辰已近午时,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晒得人发昏。可即使是如此,围观的群众仍然没有退散的意思,大家看着场中交头接耳,大有一种不看到结果誓不罢休的气势,可见小老百姓这种爱看热闹的特性是不分时代,不分时空的!

“夫人,小姐,两位还是上车吧,日头这么大,小心中暑!”映雪在一旁劝阻道。

靳嫣然哪肯,头也不回地说:“反正也过不去,坐到车上更热,你拿点水来给我们就好。”

映雪见自家主子没有出声,无奈之下只好照做。

这时,蒋若男已经在记忆中慢慢搜索出关于这个徐小姐的资料。记忆中,蒋若兰与这位徐小姐是很不对盘的,只是蒋若兰性格直爽,脾气又暴躁,不如徐小姐弯弯道道的心思,几次都在她手下吃了亏,因为她而受了太后和皇帝的训斥。所以即使对徐小姐看不过眼,也不敢太去招惹她。

靳嫣然听了那车夫的话,轻哼了一声对蒋若男说:“还真是狗仗人势,不过是个奴才,竟然也敢口出狂言!”

那抱着小孩的妇女听了车夫的话忽然放声哭道:“我孩子都被撞成这样了,你们可不能这么说啊。哪有父母会用自己孩子性命来骗银子的!我求你们快点给我孩子找大夫来吧!我给你们磕头了!”

说着农妇抱着孩子使劲地向着马车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

马车夫不耐烦了,举着鞭子冲着这些人喝道:“死要饭的!快让开啊,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小孩的父亲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作势就要上前去打那名车夫,身边另外两名农夫连忙拉住他,着急地劝道:“大哥,可不能动手啊,这些人我们的罪不起,还是好好说,求点银子给宝儿看大夫要紧!”

那车夫听了此话更是嚣张,狠狠地朝着小孩爹吐了一口唾沫!

周围的人见此情景都是敢怒不敢言,一些人开始劝这名农妇:“大嫂子,先带孩子去医馆吧,迟了恐怕不及。”

“算了,这些贵人们你们惹不起的,还是救孩子的性命要紧。”

农妇哭道:“我们没有钱了,我们今天进城将带来的钱都买了农具了,我们身上没有钱了…求贵人行行好,给我们点钱给孩子看大夫吧!”

周围的人见他们都是粗布衣裳,旁边还有一把锄头,一把镰刀,知道他们所言非虚,不由地露出了同情的神色。看着马车与那车夫的目光都不免带上了一丝愤慨。不过愤慨归愤慨,没有人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去淌这趟浑水。

旁边蒋若男和靳嫣然虽然也很为这对母子打抱不平,但也只想着拿点钱给他们,没想过要当街跟徐小姐叫板,毕竟徐小姐的后台强势,能用银子解决问题,就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

正当蒋若男想吩咐映雪拿点银子给这对母子时,忽然从马车里传来一声娇喝

“张老根,你怎么做事的!就这么点事这么久了都没有搞定,本小姐还要进宫见淑妃娘娘,误了时辰,你可但当得起?”

车夫听到小姐的训斥,更恼,提起鞭子就朝几人抽去,“快滚,快滚,否则抽死你们!”

农夫们挨了几鞭子,全身热辣辣的疼,小孩爹彻底怒了,嘶吼一声扑向车夫,“老子跟你拼了!”车夫一脚将他踢下马车。同时怒道:“敢还手?大家上,给我揍死这臭要饭的!”随行的五六名小厮们一拥而上,围着三人一顿拳脚脚踢,这三人又哪是对手,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这些人打倒在地,蜷曲着身子再无还手之力!

小孩娘见丈夫和兄弟被打,又见自己的孩子已经奄奄一息,痛哭了几声,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蒋若男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虽然说不要多管闲事,随意给自己招惹麻烦,可是总不能见死不救!

“住手!”她冲出去,指着车夫大喝,“当街打人,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

靳嫣然随行出来,她看着场面,心中有些发怵,偷偷地扯了扯蒋若男的袖子,小声说:“他们人多,别惹麻烦!”

车夫听到声音起初一怔,待看清楚只是两名女子时,心中顿时一松,虽然两人的衣着华贵,但是张老根显然不放在眼里,他叉着腰冷笑道:“哪里来的婆娘,竟然敢管徐府的闲事!”说完,向着已经停下手的小厮们喝道:“给我继续打!”

蒋若男气极。朝着马车大喝道:“徐婉清,你凭什么如此无法无天!”

话刚说完便迅速上前朝着张老根冲去,张老根见到也没多想,扬鞭就朝着蒋若男抽去,蒋若男侧身躲过,马鞭击空,发出“倏”的一声轻响。蒋若男闪电般地伸出手夺过鞭子,用力一扯,张老根便被她扯下马车来,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

马鞭在手,对于蒋若男来说,就是如虎添翼,她手拿鞭子狠狠地抽了张老根两鞭子,抽得张老根哇哇大叫,可无论他怎么躲,鞭子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一下一下地落在他身上,每一鞭落下都是一个血条子,直打得他皮开肉绽!

那些小厮见张老根吃亏,便丢下三名农夫朝着蒋若男冲过来

蒋若男打得兴起,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似有使不完的力气,见又有人冲过来。当即大叫一声:“来得好!”当下回转鞭子朝着那些小厮们抽去,鞭子抖动如灵蛇,影幻重重,让人目不暇接,蒋若男处在重重鞭影中,成为最引人注目的中心点,动作间衣袂翻飞,帽纱舞动,如翩翩起舞的仙子,又如杀气凛然的修罗!

一时间,四周静悄悄的。人人都睁大了眼睛长大了嘴,看着这精彩绝伦的一幕,只觉场中那女子身上似有万丈光芒,闪得人不敢直视!

鞭子划破长空,发出一声声的尖啸,动如灵蛇,快若闪电,一下一下地击打在那些人的身上,打得那些小厮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几次冲上前,又被鞭子狠狠地击退,最后都倒在地上痛得直打滚,惨叫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没过多久,徐府的人都被蒋若男抽趴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蒋若男并不想闹出人命,见差不对了,便运力收回鞭子,马鞭如同有灵性般倒回来,然后一圈一圈地缠绕在她的手臂上,远远望去,如同一条灵蛇。蒋若男执鞭站立,只觉一番动作下来面不红,气不喘,可见蒋若兰身体有多少的结实!看着地上被自己打得爬不起的恶奴,蒋若男心中一阵畅快,忽然明白之前的若兰为什么爱挥鞭子,原来有时候,动手比动嘴,有效地多!

不知是谁大声道了一声“好”,四周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鼓掌声,欢呼声惊天动地,

“好样的,姑娘好本事!”

“打得好!真是出气!”

“这些狗腿子就该狠狠的教训!”

诸如此类的言语此起彼伏,对于蒋若男的赞叹声更是络绎不绝。

而就在街边一座酒楼的二楼,临窗的包间里坐着两名男子,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尽收于他们的眼中。其中一名留有胡须的男子对对面身穿官服,面无表情的男子说:“侯爷,可要下官下去处理一番?”

“不用!”靳绍康看着场中头戴帷帽,手缠长鞭,英姿飒爽的女子,轻轻一笑,“本侯到想看看,她该如何善后?”

楼下,那三名农夫慢慢爬起,走到蒋若男身前跪下,连磕了几个头,感谢蒋若男的救命之恩,蒋若男见他们被打得鼻青脸肿,心生怜意之余,更气徐婉清的狠辣,她对他们说:“快去看看嫂子和孩子吧!”

她回过头,刚想代他们讨回赔偿,却忽然听到小孩爹的一声痛呼:“孩子他娘,孩子他娘,宝儿,宝儿啊!”

另外两名男子也哭着叫嫂子。

蒋若男心中一惊,也顾不得别的,连忙走过去查看,靳嫣然一直在旁边看着,见此也走过来,对正蹲在母子身边查看的蒋若男说:“嫂子,他们没事吧?”

蒋若男查看完毕后,抬头对正在痛哭的孩子爹说:“别急,你母亲子没死!只是中暑了!”接着便招呼着他们将两母子抬到路边的阴凉处!又掐妇女人中合谷等穴位,农妇嘤嗯一声醒转,蒋若男又叫映雪去找点盐糖温水,喂给农妇喝。

蒋若男刚站起身,想过去看看孩子。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娇叱:“蒋若兰,可是你打伤我家奴?”

蒋若男转过身,见一名十四五岁的女子站在马车旁,纤弱的身材,身穿一件鹅黄色纱衫,头戴帷帽,透过帷帽下垂下的轻纱,隐隐能见她倨傲的神情。

这女子便是当今最为得宠的淑妃娘娘的亲妹,徐婉清了!

蒋若男摘下帷帽,昂起头冷视着她:“不错,是我!徐婉清,你想要在皇城横行霸道,也得带几个像样点的狗腿子,如此无用,真是惹人笑话!”她环视了地上的恶奴,冷笑一声。

徐婉清柳眉一竖,“蒋若兰,你又来惹我?”

蒋若男挑起一条眉毛,直视着她,“我惹你又怎么样!”

第74章 不许离开

围观的群众见这名女侠完全不惧徐小姐。不由地暗暗为之喝彩。

靳绍康在楼上瞧着,忽然觉得,如此无所畏惧,嚣张跋扈的蒋若兰其实也挺可爱…可转念间又想起那晚她对他说的话,脸色又沉了下来。他轻轻哼了一声,收回了目光,拿起一旁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当你不存在,好,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庇护,你要如何处理此事?

楼下,靳嫣然虽然不喜欢蒋若男,可是她也懂得亲疏有别,现在是一致对外的时候,她站出来帮腔道:“徐婉清,明明是你家奴才打人在先,如今技不如人,怪得谁来!”

徐婉清冷哼一声,咬牙道:“好,你们现在嚣张。希望待会你们也能嚣张得起来!”说完,脚踢了踢地上的张老根,喝道:“死奴才,还不起来送本小姐进宫!”

张老根哼哼唧唧地爬起来,刚想上马车,却听得蒋若男大声道:“映雪,去将我们的马车牵过来,挡在此车前!”映雪得令,连忙走出人群,不一会儿,便将侯府的马车带了过来,人群自然而然地让开了道,马车畅通无阻地来到徐小姐的马车前,刚好阻住了马车的去路!

徐婉清气得脸涨得通红,指着蒋若男怒道:“蒋若兰,你想做什么?你凭什么不让我离开!”

蒋若男重新回到小男孩的身边,看着徐婉清道:“徐婉清,今天你不跟这些人道歉,不赔偿他们的损失,你就别想走!”说完蹲了下来查看小男孩的伤势。

小男孩身上皮肤摸起来很烫,虽有多处伤痕但都是外伤,并不足以让他昏迷不醒。思索间抬头问刚醒过来的农妇,“孩子昏迷之前是不是说过头痛,口渴,而且多汗,没有精神?”

农妇眼泪汪汪地说:“是的,我以为宝儿是想睡觉了。我们又赶着出城,所以也没多留意!”

蒋若男心中已经明白,孩子在撞车之前已经中暑了,再加上这一撞,身上的伤势加上受了惊吓便导致他昏迷不醒。他的情况远比母亲要严重。

她又抬起头,问周围的围观的人,“这附近可有医馆?”

其中一人答道:“离这里两条街有一家医馆,大约一刻钟的路程!”一刻钟便是半个小时,外伤还好说,这中暑却是再也拖不得了!

那边徐婉清叫道:“笑话,那孩子是自己冲出来的,关本小姐什么事?让本小姐给他们道歉,也不怕折了他们的寿!”之前她没有承认,此时更加不会承认了。

那三名农夫挨了打,知道他们的厉害,不欲再惹事,其中孩子爹对蒋若男道:“这位夫人,感谢夫人出手相救,孩子是生是死老天爷自有安排,就不给夫人添麻烦了!”说完,含着泪就要抱着孩子走。

蒋若男拦住他:“你孩子是生是死现在不是由老天爷决定。而是由我来决定,你这一走,孩子就真的没救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蒋若男无法坐视不理,见农妇满脸期望,而农夫满脸犹豫,又道:“你们别怕,我只是不忍见孩子出事,绝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或许是蒋若男声音中所透出的诚意感动了他们,农妇拉住农夫的手臂乞求道:“他爹,这位夫人菩萨心肠,本事高超,能救我,一定也能救宝儿,他爹,我们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说着眼泪潸潸而下。

农夫眼圈发红,看了看怀中瘦弱的儿子,又将孩子放了下来。

蒋若男先是掐孩子的人中,合谷,又按摩他的太阳穴,可是孩子的双目仍然紧闭,一点反应都没有,蒋若男皱眉,让农妇帮忙,除去孩子的衣裳,又叫映雪去酒店弄点菜油来。

她拿出钱币,在孩子的头面部刮头部额中带以及印堂穴、人中穴,刮出红痕后,又叫农妇帮忙将孩子轻轻转身。

因为怕孩子有什么内伤或是骨折。所以动作是轻之又轻,缓之又缓。

蒋若男又刮后背,从大椎穴至至阳穴。

周围的人群慢慢地聚拢过来,一边好奇地看着蒋若男的动作,一边交头接耳

“这是在干什么?”

“不知道,不过我看这孩子多数是没救了,你看他那脸色…”

“真可怜…”

一些人对蒋若男很有好感,开始提醒蒋若男;“夫人,孩子救不活了,你还是快走吧,这徐家你得罪不起!”

农夫们见孩子蒋若男出了一头的汗,还是没有半点反应,都失去了信心,开始抹眼泪。

靳嫣然早已好奇地走了过来,在一边看着,见蒋若男一脸的汗珠,不由地掏出手绢帮她擦了擦。蒋若男抬起头见是她,便冲着她笑了笑。靳嫣然讪讪地站起身,双手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楼上包间的两人也好奇地注视着这一幕,那留有胡须的官员对靳绍康说:“侯爷,尊夫人今天的所作所为还真是叫人佩服!只是…”这徐小姐不仅是淑妃娘娘的妹妹,更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啊!

靳绍康没有出声,他看着场中那埋头专注的倩影。目光不知不觉中变得如水般柔和。

那边徐婉清开始也有些好奇蒋若男的动作,后来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蒋若男的身上,便想偷偷的离开,只要她能离开这里,就能让蒋若男跟那些乡巴佬好看!

她慢慢地后退,刚走两步,便听到蒋若男高声吩咐:“映雪,叫人看住徐小姐,别让她走出去迷了路!”这些农夫们没有安全离开之前,决不能让徐婉清离开!

映雪连忙带着小厮丫鬟将徐婉清围在中间,映雪向着徐婉清行了一礼道:“徐小姐。我家夫人一片善意,还请小姐能谅解!”

徐婉清气得肺都要炸开来,她一把推开映雪,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同时朝着这些侯府的下人怒喝道:“现在本小姐偏要离开,你们谁敢阻我,小心尔等小命!”说话间自有一股气势,侯府的下人还真是不敢太过得罪这位徐小姐,都愣在那里不敢上前阻拦。映雪一人被徐小姐的丫鬟拦住,无法阻拦徐婉清的离开。

蒋若男又气又急,可是手中的刮痧又不能停。正在这时,靳嫣然忽然冲了过去,张开双臂拦在徐婉清的面前,“徐婉清,他们不敢拦你,我敢拦你!”

徐婉清指着她:“靳嫣然,你滚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徐婉清,你太过分,撞伤人都不敢承认!今天你不赔偿他们,就休想离开! 我一点都不怕你!”靳嫣然毫不示弱,言行间自有一股将门之风。

旁边的人都忍不住指责徐婉清的嚣张跋扈。

徐婉清何曾受过这种气,出过这种丑,羞恼之下也失去了理智,扬手朝着靳嫣然的头部打去,将她的帷帽打落在地。靳嫣然想不到她竟然敢当众打自己,捂着脸,呆愣愣地看着对方,她心中气恼之至,羞辱之极,想打回她,又有些不敢,惊怒之下,眼泪一蹦就出来。

可尽管如此,仍是寸步不让地阻住徐婉清的去路。

两人正自胶着间,忽听到蒋若男那里传来一声骚动。

之前蒋若男刮完孩子的后背后,孩子还没有反应。她不禁也有些心慌,后来刮了颈椎两侧肺俞穴至心俞穴又刮天宗穴,直到刮到上肢的内关穴时,孩子忽然“啊”的一声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