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若男继续道:“从一开始我们就在竞争,你胜在美貌才气,我胜在背景强硬,第一回合,我赢了!但是你不认输,可以!你以嫡女之身放低身段自愿进侯府为妾,挑起了第二轮竞争!你以委曲求全赢得了所有人的支持和怜惜,我却因为逼婚的举动而受到所有人的嘲笑和轻视,所以侯爷极度地厌恶我,讨厌我,我是正室,他却撇下我去到你的房里,和你洞房花烛夜,还打伤了我,第二回合,你赢了!”

想起洞房花烛夜夜晚的大获全胜,于秋月不禁抬起了下巴,“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蒋若男冷冷一笑,继续道:“你这话没错,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所以我输了,我认!所以自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失宠,受人嘲笑,遭人白眼,这还不够,你还不断地给我下绊子,使阴招,恨不得将我踩在泥里,永无翻身之日!”

于秋月左右看看,见没人在旁,便道:“没错,我是给你下绊子是阴招,可是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你不是说我们在竞争吗。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于秋月,你要弄清楚,有什么是你应得的?自我嫁给侯爷的那一天起,我就是侯爷的妻子,不管那时侯爷喜不喜欢我,都无法改变我才是他妻子,唯一的妻子的事实!而你…”蒋若男伸出手,戳了一下她的胸口,“你才是那个抢夺的人!你放下身段争取回了抢夺的机会,制造了这次竞争,你是有理由出招!可是…”蒋若男把眼一瞪,忽然拔高了声音:“就许你出招,就不许我还手吗?”

“我和侯爷能有今天,不是靠我使阴招得回来的!我和侯爷有今天,我们都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如今侯爷喜欢我,我也喜欢侯爷,他是我夫君,我是她妻子,我为什么不能理直气壮!我为什么不能理所当然!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个输家愧疚!”

第152章 狩猎

但凡她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之心,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于秋月这个女人,她凭什么认为什么都是她应得的?

蒋若男一声大过一声,一步步地逼近她,于秋月一步步地后退,刚开始的得意与嚣张慢慢消退,脸色一分分地变白。

“于秋月,你有什么好不甘的,在你决定进府为妾的那一刻起,你就要想到失宠的可能性,妾室不比正室,正室失宠还是正室,妾室失宠就什么都不是,你有想过这一点吗?你有做好这个准备吗?你没有,你只想到侯爷讨厌我,你只想到你花容月貌胜我良多,你认为我粗鄙,愚蠢刁蛮任性,绝不是你的对手,总有一天可以取我而代之!你根本就没想过会输,你一往直前,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拼尽所有放手一搏,怎么,如今输了就怨天尤人,于秋月,无耻的那个人是你!”

于秋月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我没有输,我没有输…”

蒋若男轻笑一声,“你可以不认,侯爷一直在那里,你说我不许他来找你,这话真是好笑,我是锁着他了,还是关着他了?你如果还是不甘心,你尽管再试试,可是你立心不良,手段卑劣,输的那个人,永远都是你!”

“你好好保重身子,以后侯爷和我在生活上绝不会亏待你们!”说到这里,蒋若男轻哼一声,“如果我们现在易地而处,你会和我说同样的话吗,只怕在挖空心思想着怎么弄掉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蒋若男说完,再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于秋月盯着她的背影,气得面孔扭曲,恨得全身发抖,她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地用仅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不错,我确实拼尽一切,我已经没有退路,可是我还没输,蒋若兰,我还没输,只要你不存在了,一切都会重新属于我!”

只要蒋若兰死了,她凭着肚子里的孩子就能扶正,到时,她自然能够夺回侯爷的心!一切都会重回她的怀抱。

只要你死了!

蒋若男本事高强,以前她是拿她没办法,而现在,却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

晚上,于秋月买通侧门的门房,偷偷回到于府,见到母亲。

一见到于夫人就跪下:“母亲,这次你一定要帮帮女儿,只要母亲帮女儿这一次,女儿一定能翻身!”

于夫人被她那疯狂的表情吓住,连忙扶起她:“秋月,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吓着我了!”

于秋月紧紧地握着于夫人的手臂,脸色苍白,双目亮得吓人:“母亲,带我去见舅舅,现在就带我去!”

皇城北部一间三进的小院里,忽然传出一声惊呼:“什么?”

接着就是一名女子的声音:“大哥,你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

屋内,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背着手走来走去,过了一会,才停下来,看着一边坐着的形容秀美,面色苍白的女子说:“秋月,不是舅舅不肯帮你,这事也太冒险了!”

于秋月抬起头,看着舅舅王光,冷冷道:“舅舅,这不仅是帮我,也是帮你自己,狩猎之事本就惊险万分,每次都有被流箭射死,被野兽咬死的人,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舅舅是皇上近卫,这对于舅舅来说并不是难事。”

王广连连摇头:“不行,这事凶险之极,一旦事发,我这一家大小可就都没了性命!”

于秋月道:“舅舅帮我这一次,只要我成为安远侯夫人,一定不会忘记舅舅的大恩大德,从来富贵险中求,舅舅也应该知道,这次的升迁是谁带来的好处,舅舅难道不想去到更高的地位吗?舅舅靠自己的力量连调入皇城都不能够,可是我却轻而易举地为你办到了,我只是妾室就能做到如此地步,一旦我成为正室,舅舅绝不止是眼前的成就…”她瞄了一眼较为简陋的屋子,轻哼一声:“也不止是住在这种寒酸的地方!”

王光被她说的有些动心,对于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功名利禄更为诱人的?他看了看旁边一直没出声的于夫人一眼,说:“二妹,这事你怎么看?”

于夫人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大哥,无毒不丈夫。秋月是贵妾,又怀有身孕,只要正室一死,秋月顺理成章地继位。不过是一个侯夫人而已,她的死又能起多大的波澜?大哥未免也太小心了!”

王光又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忽然停住脚步,面上胡须一沉,“好,舅舅我会见机行事,万一时不利我,二妹也不要责怪我!”

于秋月大喜上前,跪在王光的面前,一磕头:“舅舅,侄女相信你,你一定不会让侄女失望!将来侄女也不会让舅舅失望!”

皇家围场位于皇城北部,离皇城大概十天的路程。

虽然皇上下旨开恩,允许随行官员们携带家眷。但一般的官员都知道,这次的狩猎,皇帝是主角,他们只是陪客,负责让皇帝尽兴以及皇上的安全,他们可不是来玩的,所以一般的随行官员要么没带家眷,要带也只是带一个身体健康的,胆子大的,免得到时磨磨唧唧,病病歪歪地扫皇帝的兴。

倒是皇上带了不少的妃嫔,皇后留守后宫,淑妃有身孕自然不能前来,妃嫔里带了德妃,贤妃,还有几个较为受宠的嫔,新晋的妃嫔带了丽贵人蒋娉婷,和容贵人林丹凤,可见这两人是新晋的秀女中最为受宠的两个。

随行的官员大都是武将,文官也是挑选的在骑射方面有一定水平的,然后是三千禁卫军,五百近卫。再加上其他太医,宫婢,马夫杂役,浩浩荡荡有近5000人。

蒋若男被眼前的声势震住了,没想到皇帝出行狩猎是这么大的场面。

此时蒋若男坐在随行家眷的车里,车外,大队旗帜飘扬一眼望不到头,景色已经从城镇变成荒郊,窗外青山连绵起伏,道路两旁是金灿灿的麦田,偶尔还能看到农房茅舍,放牧的牛娃,再加上秋高气爽的天气,便构成了一副副美丽的画卷。

可是再美丽的画卷,一连看了四天也看腻了。蒋若男一边忍受着马车的颠簸,一边怀念现代的汽车火车。

“听闻侯夫人骑射了得,今次能一睹侯夫人的风采,真是我的荣幸。”

蒋若男从车窗处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同车的宋夫人,宋夫人二十多岁年龄,面颊红润,看上去很健康。宋夫人是刑部郎中,宋大人的妻子。

蒋若男也知道自己骑射了得,但是这个时候还是要谦虚一下的,“我那点骑射功夫,哪比得上夫人,听说夫人曾经单独猎过一头狼?”

此话说中宋夫人的得意事,便开始眉飞色舞地说起自己猎狼的经过来。

路程单调无聊,听着宋夫人的故事也很有趣。

正听着,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得得马蹄声,紧接着响起靳绍康的声音:“若兰,若兰。”

蒋若男伸出头去,笑道:“侯爷。”

靳绍康低着头,从车窗那看着她的脸,嘴角孕着微笑:“累不累?”

“还好,就是颠得头晕。”蒋若男小小地抱怨。

“这里路不平,是会有些颠簸,你再忍一忍,刚才皇上已经发下话来,半个时辰后,在前面的小河边扎营,很快就可以休息了!”

蒋若男笑着点头。

靳绍康弯下腰,压低了声音说:“那小河边有片小树林,景色很不错,待会扎营后我带你去看看。”

蒋若男眼睛一亮,点头如啄米。靳绍康笑了,目光中满是宠溺,他对她挥挥手,又策马向前。这些天,他一直跟在皇帝的銮驾旁边。

蒋若男缩回头,却撞见宋夫人羡慕的眼神,“侯夫人好福气,安远侯对侯夫人关怀备至,哪像我家相公,从早到晚都没见他来问我累不累。”说着叹口气。

蒋若男笑道:“宋大人一定不像我家夫君那么厚脸皮,说不定宋大人此时正念着夫人了,只是不好意思过来罢了。”

这话宋夫人爱听,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半个时辰后,大队停下来,一阵人攘马嘶。女眷们纷纷从车上下来,退到一边去。宫婢奴才开始安营扎帐篷。杂役们开始生火造饭。

蒋若男和女眷们呆在一旁,看着大家忙忙碌碌,看着一顶顶帐篷立起来,最中间的是明黄色的顶子,绣着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便是景宣帝的帐篷了。

蒋若男左右张望,又找到靳绍康的身影,见他正骑在马上来回奔波,查看着禁卫军扎营情况。俊美的面庞冷肃沉凝,说话动作间自有一种气势,这样的他不同于平时的温文柔情,让她有一种不同的感觉。

靳绍康回头间目光跟蒋若男撞上,他嘴唇弯了弯,颊边的酒窝闪了闪,又回过头去。继续自己的工作。

蒋若男情不自禁地笑了。

一直过了半个时辰,准备工作才结束,这时,景宣帝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过来,周围的人跪了一片又一片,请安声络绎不绝。景宣帝从人群中穿过,直接向着帐篷而去,临进帐篷前,却忽然地回过头,像是在寻找什么。

第153章 休妻

景宣帝的目光慢慢在人群中慢慢扫过去,最后在女眷处停留了一会,然后才回过头,进了帐篷。

过来一会,又有宫婢领着女眷们去了属于女眷的帐篷区。

一切都安顿好后,靳绍康让一名宫婢叫出蒋若男,蒋若男知道靳绍康是要带着自己去游玩,便高兴地跟着宫婢出去。

靳绍康在离帐篷不远的地方等着她。蒋若男迎上去,笑道:“现在就去吗?”

靳绍康道:“对,现在去,待会还能赶回来吃晚饭。”说着用手指了指前方,示意蒋若男看,“就是那边,以前去围场的时候也是在这里休息,发现了一处好风景,那里有一口泉水,清澈见底,少时当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我们还去那里摸过鱼。”

说着,拉着蒋若男进了小树林。

树林里到处都是不知名的树木。大都是合抱粗,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月了。地上满是落叶,厚厚的一层,踩上去软绵绵地沙沙作响。

林子里静悄悄的,显然没有别的人在,靳绍康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柔声嘱咐:“小心点,这树叶下又很多暗吭,可别摔着…”话音还未落,蒋若男便觉脚下一塌,整个人往旁摔倒,靳绍康眼明手快地将她搂入怀里,蒋若男惊魂未定,抬起头看着靳绍康,半天才回过神来。

靳绍康抱着她笑了笑:“我说了要你小心点吧!”又问:“有没有摔到哪里?”

蒋若男笑道:“我没事。只是吓了一跳。”

“接下来的路还是我扶着你走吧。”他伸出手环住她的腰,笑着说。

“被人看到多不好。”

“没关系,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

靳绍康搂着她的腰继续向前走,碰到看似低洼的地面,就干脆将她搂起,一跃而过。没过一会,眼前豁然开朗,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条如玉带般的溪水,在阳光下闪动着粼粼波光。

四周是一些不知名的花草,花草上水珠滚动,在阳光下晶莹闪动,如一颗颗珍珠。

蒋若男被眼前的美景给迷住了,“这里真美。”

靳绍康将她拉到一块大石上坐下,等她坐好了便说:“再过几天就要到达围场了,狩猎的时候,你不要到处乱跑,围场里有很多凶兽,万一被你碰上,非常危险,最好一直跟在我身边。”

虽然蒋若兰会打猎,但是蒋若男对于那些猛兽还是很害怕的,自然不敢独自行动,听到靳绍康的话,连忙答应。靳绍康之前生怕她任性,怕她有危险,现在见她这么听话,便放下心来。

心情一松下来,靳绍康便指引让她看水里游动的小鱼。

小溪清澈见底,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靳绍康指着两条互相追逐的鱼说:“你看,这两条鱼一定是夫妻。”

蒋若男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怎么知道?”

靳绍康一本正经地说,“你看它们粘得这么紧…”说着他忽然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紧紧地靠在自己身上,看着她笑:“就好像我们一般,肯定是夫妻。”

蒋若男将他一推开,站起身,跑开两步,笑道:“谁和你粘得紧了,不知羞。”

靳绍康站起来,一边挽袖子,一边笑:“竟然跟说你夫君不知羞,看我饶不了你!”说着就向她追去,蒋若男大笑一声,往前跑,可是没过多久,就被他拦腰抱起,又迅速地转了几个圈,惹得蒋若男惊叫连连。

靳绍康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亮晶晶地眼睛,心中无限欢喜。

“若兰,能这样看着你,能这样抱着你,我真开心。”

蒋若男心中甜甜的,她环住他的腰,靠进他怀里。

泉水的淙淙声,风儿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在这一刻,似乎都变成了动人的音乐。

正在这时,树林处忽然传来异响,两人连忙分开,靳绍康看过去,随即跪下行礼:“微臣叩见皇上。”

蒋若男一惊,抬头看去,却见景宣帝身着一身绛色缂金水仙纹马褂,背负着双手,慢慢向着他们走过来。

他面色沉静,目光冷凝,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种神情,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力。

蒋若男也向他行礼请安。

“平身吧。”景宣帝淡淡地说。

靳绍康起身,先向景宣帝身后看看,然后说道:“皇上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景宣帝看着他,淡淡道:“周围有三千禁卫军,难不成朕还会有危险?安远侯未免多虑了。”说着眼光扫了一眼蒋若男,又道:“倒是安远侯,还真是好兴致。”

蒋若男看了景宣帝一眼,下意识地退后一步,退到靳绍康身后。

景宣帝见到,双眼微微眯了眯。靳绍康却以为是蒋若男害羞,并没有在意,他笑道:“之前来时,就发现这里的好景色,所以这次有机会,便带着内子来看看。”

“内子”两个字如一根刺,刺得景宣帝很不舒服。可是面上却丝毫不露痕迹,淡淡笑道:“说起来这里还是朕同安远侯一同发现的。”

靳绍康笑:“没想到皇上还记得。”

景宣帝移动脚步,目光在蒋若男身上扫了一眼,“有些事情,自然不会忘记。”

接着,他转过身,对蒋若男说:“还请侯夫人先退下,朕有些事情要和安远侯商议。”

蒋若男求之不得,自从皇上来后,他的目光,他的神情语气便犹如一颗大石,压在她的胸口上,让她喘不过气。只想离得他远远的。听到他的吩咐,便行了礼,退下。

临走时,靳绍康轻轻对她说:“出林子的时候小心点。可没有人拉你了。”

这种关心让蒋若男觉得很窝心,她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轻轻嗯了声,这种笑容落在景宣帝的眼里,他的脸色即刻沉了下来。

蒋若男走后,景宣帝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面色,走到小溪边,看着清澈的溪水,看着水里追逐嬉戏的小鱼,淡淡笑道:“朕还记得,那时跟父皇去打猎时,和你来这里捉鱼,结果掉到水里,弄湿了一身,你就将身上的衣服给了朕,却又不敢穿朕的湿衣服,只好光着膀子将朕的衣服烤干,再给朕换上,结果朕一点事都没有,可是你却病了很多天。”

靳绍康有些奇怪景宣帝怎么忽然说起了陈年往事,当下不动声色,回答道:“微臣只是做了微臣应该做的。”

景宣帝回过头笑道:“朕知道,你是真的关心朕,所以在朕的心中,你和别人是不同的,在朕的心中,你是朕的朋友!”

靳绍康低头正色道:“臣不敢。”

景宣帝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绍康不用紧张,我们只是叙叙旧,不用这么拘谨。”说着,他叹了口气:“其实朕对你还是有些愧疚的,朕最近听到一些闲言碎语,才知道,因为朕的疏忽,让你受苦了!”

靳绍康连忙道:“臣万不敢当,只是不知皇上说的是…”

景宣帝转过身去,缓缓道:“朕知道当初下旨给你赐婚是太草率了些,听闻你之前已经有合心意的姑娘,朕却硬将蒋若兰赐给你为正妻,让你爱慕的那位姑娘委屈为妾室,你一定难过吧。”

靳绍康回想起当时的感受,在接到圣旨的那一霎,他的心中除了气愤便是屈辱,要不是后来于秋月找到他哭哭啼啼的说宁愿为妾也要嫁给他,他也不会提出要娶她为平妻。这个决定一大半是赌气,其余的却是给于秋月的补偿。

“皇上,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臣过的很好,皇上不用为臣担心。”

“可是朕心里一直不好受啊。朕听说蒋若兰闹得你府宅不宁,朕才知道,当时朕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他忽然转过身看着靳绍康,目光锐利,“如今,朕想补偿你,今次狩猎,朕会安排机会让你立功,到时你趁机提出休妻的要求,蒋若兰的行径已经在七出之列,朕完全有理由准奏!此事过后,你想将那位妾室扶正也好,还是另外娶过一门名门淑女也好,朕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虽是圣旨,但是如果女方错犯七出,只要男方斗胆提出,皇上再觉得颜面有损,也只得答应。当然,从古至今,圣旨下的婚姻,女方再不堪,男方也不敢提出这种要求,这不是打皇上的脸,指责皇上的错误吗?皇上表面答应,万一背地里怀恨在心,自己小命危矣。最多多娶几房小妾,把女方凉到一边就行。

而在于皇帝这边来说,自己下的圣旨,自然不好无端端地反悔,除非当事者请求。当然,这种请求权一般只限于男方,请求休妻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做法,但是如果蒋若男请求和离,波折和困难会大很多。

此时,景宣帝竟然提出这种有损颜面的建议,这让靳绍康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到拥有美女无数的皇帝会打他妻子的主意,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自己嫌弃不要的,还以为皇上是真的后悔自己的行为,拼着颜面受损也要补偿自己,当下心中非常感动,

他跪下,朝着景宣帝磕了个头,说道:“多谢皇上圣恩,只是,皇上所听到的全属谣言。刚开始,微臣对内子不了解,误解过她,可是慢慢地相处后,微臣发现内子完全不是微臣想象中的那种人,是个难得的好女子,微臣一点都不觉得委屈,相反…”

靳绍康抬起头,看着景宣帝,脸上露出一种幸福的笑容,“相反,微臣还非常感激皇上的赐婚,如果不是皇上,微臣只怕会和内子失之交臂了!”

哪里会有现在的开心与快乐?

第154章月夜

阳光下,靳绍康那幸福满足的笑容刺痛了景宣帝的眼。他背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冒出。但是面上却仍是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