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两个老爷送走顾老爷子,又去老太太那里看过老太太,将那宋妈妈捆在柴房里,就过来看裴迎真了。

这会儿裴二老爷说了一些多休息,注意身子的客套话正从屋里出来要回去,正好看到在门口的阿守,说了一句好生伺候你家少爷就走了。

阿守等他一走,就趴在窗根儿偷听。

屋子里裴言第一次单独跟这个不太熟悉的长子说话,他心中情绪万千,最多的还是尴尬和气恼,裴迎真靠在榻上冷冷淡淡的模样像极了他生母,这让他愈发尴尬,他想说两句关慰的话,却发现面对这个陌生的儿子他说不出口。

好不容易僵僵的开口道:“杜太医说你调理一些日子应该就能好,你多注意…”

“父亲不必勉强自己说客套话。”裴迎真冷冷淡淡的打断他,“您说着别扭,我听着也别扭。”

裴言心中的火气就又冒了起来,强压着道:“你是何时学的画?为何不提前与我说一声?你既然擅画早点与我说明,我也可以为你说上两句话,你今日这般让我在顾老爷子面前措手不及,我是你的父亲,我竟连自己的儿子擅画都不知道,顾老爷子要如何看我?看我们裴家?”

裴迎真笑了一声,看向他,“父亲这话说的当真可笑,我是你的儿子你为何连我会写字都不知道?我记得你每日都会过问惠景的功课。”他哦了一声道:“因为你两三年没有见过我这个儿子了,你大概几乎忘裴家还有我这么个私生子。”

裴言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我为何不见你,你难道不清楚吗?张口闭口私生子,你是母亲是元香!从她进门以来一心讨好你,待你如己出,你呢?你可有领过情?你连一句母亲都没有叫过!当初是你自己非要搬来这小院里,这么多年来你有踏进元香那里一次吗?晨昏定省全然没有,你还有脸说!”

裴迎真冷冷硬硬的道:“我的母亲只有薛珩一个,宋元香是你的夫人,裴惠月裴惠景的母亲,不是我的。”

“闭嘴!”裴言气的要将茶盏捏碎,“我警告过你再不许提起这个人!你的母亲是宋元香!你若还想当裴家的嫡长子,不想害死裴家就不许再提薛珩!”

裴迎真将唇线抿的紧紧,再不说一字。

裴言看着他那副样子压下火气道:“你休息吧,别的事改日再说。”说完起身就要走。

裴迎真开口问道:“父亲打算如何处置宋妈妈?”

裴言顿住脚步道:“她干出这等事本是要打死丢出府去的,但她总算是元香的乳娘,一把年纪又没了唯一的女儿,就打一顿赶出府去自生自灭吧。”

“大夫人为她求情了对吗?”裴迎真问道。

裴言最不喜欢他这种顽固的态度,“你祖母为这事也是气的身子不爽,责骂了元香一顿让她在佛堂抄经为你祈福,今日又得顾老爷子一顿教训,她已是又羞愧又自责了,你还想她怎样?”

裴迎真猛咳了两声,缓出口气道:“让祖母担心了,等我好一些就去像祖母请罪。”

这句话还像点样子。

他咳的裴言也有些担心他再犯病,毕竟也是他的儿子,他也是不想看到他难受的,便缓了语气道:“你好生休息调养身子,这些事情就不要过问了。”

裴迎真点点头,又道:“父亲能不能将宋妈妈交给我处置?”又补道:“我知道父亲和祖母的意思,她一把年纪我也不想要她的性命,只是我想解释清楚当年她女儿的事情,等解释清楚了教训她一下赶出府去便是了。”

裴言想了想,一个老奴而已,给裴迎真打一顿让他出口气也无妨,便答应了。

等裴言出了屋子,离开小院,阿守才急急忙忙进了屋子,就看裴迎真坐在榻上面无表情的玩着手里的一把裁纸的小刀。

阿守怕裴迎真方才被裴言说的生气,便提他出气道:“老爷也太偏心了,我看他就是为少爷今日抢了子瞻少爷和惠景少爷的风头才生气怪您,居然还说出那等话。”

裴迎真无所谓的笑笑,“他这已算的好了,几年来第一次主动来见我,你忘了两年前我跪在书房外求见他时,他是如何说的?”

他说忙,没空。

阿守哼了一声,“那还不是因为少爷如今得顾老爷子青睐,成了老太傅的唯一弟子,前途无可限量吗。”

裴迎真抬头看他一眼,看他手里还抱着画匣和红枣,问道:“怎么没送回去?”

阿守这才想起,忙道:“我去了!但是许少爷说许小姐正在生气,让我先回来了,我偷偷看了一眼,许小姐好像气的要哭了,还说什么才来几日就都看她好欺负。”

裴迎真皱了皱眉,“谁欺负她了?”

等裴迎真和阿守赶到了许娇那个小院外时,看见她正在让几个小厮搜查几个下人的房间,将屋子里的东西全丢了出来,一院子的狼藉,下人跪了一地。

裴迎真拦住阿守没进去,就站在门口看着。

她身形高挑,穿一身素色的衫子站在回廊的石阶上,手中掂着一对翡翠镯子和几个红宝石,俏生生的脸上冷若冰霜,那双眼睛尤为的浅淡。

“只搜出了这些?”她眼睛凌厉的在当头的金枝婆婆身上一落,冷冷道:“将她的衣服扒光了给我搜!”

那金枝婆婆立马厉声叫嚷起来,说在裴家多少年也没人这样羞辱过她,要是谁敢动她,她豁出老命去一头撞死。

阮流君只是冷淡一笑,“如今怕丢人了?你偷主子东西时怎么没想想你那张老脸?给我扒,她要死也别拦着!”

小厮不由分说就上前去扒金枝的衣服。

那金枝婆婆再怎么抵抗也抵不过两个年轻人,被按在地上一边挣扎一边哀嚎,被扯的发钗掉落,头发散的跟个疯子似得,小厮们也不是个善茬,被金枝婆婆抓了一把当即一耳光就甩了过去,甩的金枝婆婆脑袋撞在地上“咚”的好大一声响,几乎要当场昏过去。

阮流君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看着满院子哆哆嗦嗦的下人,冷冷道:“她完了就是你们,今日不将我丢的东西交代清楚一个也别想轻饶了!”

那下面一个小丫鬟被金枝婆婆撕喊的声音和小厮的凶狠吓得再忍不住哭了起来。

阮流君眼睛扫过去,慢慢走到了她眼前问道:“第二个就搜你。”

那丫鬟吓得哭出声咚咚的就磕头求饶,“小姐饶命!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再也不敢了!是金枝妈妈她们说小姐…那么多好东西,拿几颗珠子定然发现不了…发现了也不会在意,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才拿的…小姐就饶我这一次吧!”

好的很,不打就全招了。

“我好东西再多,也是我们许家的,我就算扔了丢了也轮不到你们伸手偷。”阮流君道。

小丫鬟怕的要命,她要是被两个男人扒光了就不用活了,忙磕头磕的额角流血哭着求饶。

阮流君问道:“我给你一次机会,你一五一十将谁拿了什么,那些东西如今在哪里给我说清楚。”

小丫鬟便丝毫不敢隐瞒全部招了。

两个婆子拿的最多,四个小丫鬟只摸走一些珠子宝石和簪子,手镯那些值钱的全是婆子拿走的,还有个小丫鬟偷了药材,说是给家中老爹治病,而那套头面确实是金枝婆婆拿的,她当时就偷偷送出府给卖了,剩下那些她不知道藏到了哪里,想来也是给卖掉了。

阮流君让李妈妈将这些全记下来,让那几个小丫鬟画了押,然后坐回椅子里道:“好的很,既然这些东西你们都给我拿不回来了,那我们就来算,一两银子一棍,给我打到抵够了为止。”她手指一点被脱光了压在地上苟延残喘的金枝婆婆,“从你开始,你胆子最大,就给她们做个表率。她该打多少李妈妈?”

李妈妈算好了道:“头面是赤金的,那一套少说也是五百两,其余的七七八八算下来也该一千两,一千棍。”

阮流君往椅子里一靠道:“那就打吧。”

金枝婆婆当即吓得脸色惨白,剩下的一个婆子和几个小丫鬟也慌了,这一千棍打下去别说命了,人都给打成肉泥了!

小厮应是,去取棍子来,金枝婆婆拼死了挣扎开,抓着衣服慌慌一遮就往院子外跑,喊道:“要打死人了!大夫人救命!”

小厮要去拦,阮流君冷笑道:“不用拦,让她去,去找她的大夫人,看看她的大夫人如今还有没有功夫来救她。”

宋元香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己还忙不过来呢,还管她们这些下人的死活?

“剩下的,给我按住打,一棍也不能少。”阮流君毫不容情道:“敢偷东西,就要想到会有今日。”

那金枝婆婆疯了一样披头散发衣不遮体的逃出院子,吓了阿守一跳。

阿守心惊胆战的道:“这许小姐…好厉害啊。”

裴迎真看着回廊下坐着的那个人,她那般的像许娇,又如此的不一样,她像个不可接近的秘密。

她似乎感觉到了裴迎真,超门口望了过来,正好撞上裴迎真的眼神。

裴迎真看到她冷漠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缓和,起身朝她走了过来,每一步都令他开心一分。

她站在他眼前,眼睛温和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身子好些了吗?”

他心中便开始雀跃,却只是点点头道:“我只是过来还你画。”伸手去向阿守拿画。

阿守愣了愣,摊开空空如也的手困惑道:“少爷不是来替许小姐出头…”

“少说话。”裴迎真打断他,收回手,随口道:“一时出来急,忘了拿画。”

阮流君望着他,一抿嘴笑了,“我知道的,裴大少爷怎会是特意来看我呢?”

她笑的裴迎真轻轻眨了眨眼,扭头道:“我先回去了。”转身便走。

阮流君看到弹幕里刚刚还在刷主播好残忍主播打得好,这会儿已经刷出一片粉红弹幕——

路人甲:闻到了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来看裴迎真:哇靠!wuli真真好纯情啊!

最爱病娇变态:妹想到裴迎真这么纯真!他是故意傲娇的吧→_→

吃瓜群众:主播你和裴迎真谁大?

宅斗萌:感觉男主是个情商低下的小处|男,比如只会送枣,看看我们路过君,送钱。

我要上电视:我支持路过君!

马甲1号:透露一下,主播比裴迎真大几个月。

桫椤轻梦:姐弟恋啊!裴迎真这也算是小鲜肉了??

阮流君低声道:“只是几个月而已,也不算太大…”

然后听到“当啷”一声,路过打赏了五百锭金子。

路过刷出——主播还继续打裴家下人吗?

阮流君有些不好意思道:“路过,你不用打赏了,我暂时用不上这些金子。”

霸道总裁:主播正式拒绝路过君了→_→

路过:无所谓,用不上放着。

阮流君不好意思,许荣庆忽然站在她身后狐疑道:“你一个人在门口嘟嘟囔囔什么?”

阮流君吓了一跳,忙道:“你走路没声儿啊…吓死我了。”伸手问他拿了萤石项链回来,“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客栈吃晚饭休息吧,我这边还要收拾完。”

许荣庆可怜兮兮的道:“哎,用完了就赶人,连口饭都不给吃。”又瞅了里面被打的惨叫的下人一眼,“你真打算都打死?”

阮流君道:“那要看裴家人给不给我个交代了,她们若是不给,我就自行处置。”

第21章 二十一

阮流君送走许荣庆,回来时见许多裴家的下人都在偷偷摸摸的往她院子里看,她也不拦,只嘱咐小厮好好打,数够了打。

等打的差不多了,她让香铃去看看那金枝婆婆究竟如何了。

香铃去了没多会儿就回了来,说金枝婆婆跑去宋元香那里就被拦下了,因为裴大老爷正在宋元香那里说话,宋元香连就都没见金枝婆婆就让人先带下去了。

阮流君看到弹幕里一片不甘心的——

就这样让那个老婆子跑了??

她是宋元香的人,宋元香肯定不会处置她,估计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宋元香自己的下人做出这种事她肯定不敢来,肯定就打算就这样算了。

阮流君托腮想了想,这么说白天里给裴迎真下毒这件事宋元香没有受到丝毫惩罚,只是一顿责骂了事了?

算了?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宋元香既然不来,那她就自己过去。

阮流君挥手让小厮们停手道:“够了,扶上她们跟我一起去裴老太太那里。”

她抬头看了一眼郎朗的月色,今夜谁都别想睡。

她便踏着月色押着五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婆子丫鬟去了裴老太太的院子,进了院门在屋门口被拦了住。

是老太太的亲信桂秋妈妈,她看阮流君这个阵仗先问这是怎么了,又忙道:“老太太今日为大少爷生了好大一场气,身子不爽利刚吃了药睡下,这些个下人要是哪里惹您不高兴了你该打打该罚罚,等明儿我立即回了老太太让老太太替许小姐出气如何?”

阮流君也没有硬往里闯,只在门口扶着香铃跪下,眼泪就溜溜的要掉下来,“我是来向老夫人请罪的。”

桂秋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她,“许小姐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呢。”

“桂秋妈妈不必扶我。”阮流君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红着眼眶道:“老太太身子不舒服,我本不敢也不该来惊扰她老人家,但这裴家的下人我实在是不敢管也管不得,大老爷在夫人那里我也不敢去向夫人告罪,只好来老太太这里请罪。”

“这是哪里的话啊。”桂秋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她话里有话,又看那几个被打成那样的下人,怕是出了什么大事,一时之间也不敢擅作主张,只不迭的说:“许小姐先起来,快先起来…”

然后屋里传出裴老太太不高兴的声音:“桂秋外面怎么了?吵吵闹闹的,是哪个下人如此不懂规矩?”

桂秋为难道:“老太太,是许小姐来了…”

裴老太太便让桂秋扶她进去,她却是执意不肯,要跪在门外请罪。

裴老太太便披衣扶着桂秋出了来,本来脸色就不好,一看院子里被打的半残的五个婆子丫鬟脸色更不好了,这个许娇委实不是个安分的,从她来裴家以后裴家就没有安宁过一天,白天裴迎真那一出已闹的她心烦,晚上她又来一出,她们俩是想搅的裴家鸡犬不宁才肯罢休!

老太太脸色不好,语气却是透着心疼的,“这是怎么了娇娇?怎么大晚上的哭成这样?快扶起来,可是那些下人们惹你生气了?”

阮流君泣声道:“我是来向老太太和大夫人请罪的,大夫人送我的下人我是万万不敢再留了,裴家的下人我管教不好,还请老太太去跟大夫人说一声让她带回去吧。”

老太太冷着脸对那些下人喝问道:“怎么回事!”

李妈妈便跪下将那些婆子丫鬟偷嫁妆,偷了多少,谁带的头,一五一十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老太太听的也是吃惊,宋元香送下人她是知道,也是默许的,一是监管许娇,二是许娇那里有她们的人也方便些,可她没想到这些个下人敢这么快就对许娇的嫁妆动手,还动的如此明目张胆,她自然不能偏袒,许娇就算打死她们也是她们活该,无话可说。

她立即怒道:“打!打的好!你怎不将这些手脚不干净败坏门风的狗东西都打死!”

桂秋忙扶住她,“老太太别动怒,要当心身子。”

“我这把老骨头迟早被这些狗东西们气死!”老太太气的眼眶发红,拉起阮流君道:“你这傻孩子,吃了这样的亏就算打死她们,哪个敢说你一句不是?你请什么罪?”

香铃气不过道:“我们小姐只是气不过打了她们两下,那个金枝婆婆就跑去大夫人那里告状了…”

“香铃。”阮流君喝住她,道:“我是个外人,不敢管教裴家人,我原想着报官,可是下人毕竟是裴家的,我是知道裴家的家风清白,若是传出去不知道的人该以为裴家是怎样的人家管教出偷主子嫁妆的奴才。”她讲的不高不低却句句戳老太太心坎,“只请老太太跟大夫人说将下人带回去吧,万望她别怪罪我。”

“她敢!”裴老太太心里也是有些恼火,宋元香平日里恭顺听话是个有心计手段的,怎么让这些个下人惹出了这么多的事,这若是许娇真报了官传出去,他们裴家在京都还要不要脸面了,便道:“去叫老大媳妇过来。”

没过一会宋元香就来了,同来的还有裴言。

宋元香是心知肚明为了什么,裴言却是不知的,一进院子看到院子里瘫着的下人先是一愣,随后有些不高兴什么样的事大半夜惊扰老太太,上前扶住老太太道:“母亲身子不舒服,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处置吗?”

阮流君就在一旁行了礼道:“是我不该惊扰了老太太,大老爷要怪就怪罪我吧。”

裴言看了一眼许娇,他对这许家小姐印象一般,惠月总是说这许小姐十分的没有教养,“出了什么事?”

裴老太太冷哼一声,“这该问问你的好夫人!”

宋元香低着头不敢抬头,听裴老太太问道:“那叫金枝的婆子现下可在你那里?”

宋元香便道:“在的,她找过来时我和老爷正在说话,所以没让她进来,也没来得及过问什么事,想着等服侍老爷睡下再问清楚…”

“你管教出来的好下人!”裴老太太气恼道:“一个宋妈妈对大少爷下毒,几个粗使的婆子丫鬟竟敢偷窃主子的嫁妆!我们裴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一听说报官,裴言明白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便问究竟出什么事了。

李妈妈便又将那两个婆子四个丫鬟偷窃嫁妆的事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这次连金枝婆婆仗着大夫人撑腰怠慢小姐,如何跑出去找大夫人撑腰做主也说了。

裴言一听顿时火起,他平日最要脸面,在官场在京中都谨言慎行,可今日一连出了两出让他丢尽颜面的事情,还全是出自宋元香管教的下人身上,这让他不禁想起白日里顾老爷子说的那句话了,能养出这等害人性命的恶奴,这主子相比也不是怎样良善之人。

怎么单单宋元香手下的奴才出了这么些事?

他盯着宋元香怒道:“你管教出的好奴才!谋害主子,怠慢外客,如今竟连偷小姐嫁妆的事都做了出来!你连奴才都管教不好,你如何管理裴家?教养得好惠月惠景!”

裴言从未如此严厉动怒的责骂过她,宋元香又惊又怕,当即跪下娇娇柔柔的哭着认错,却又道:“是我管教的不当,可是老爷裴家这样多的下人,人心隔肚皮我哪里能每个都看得清楚是好人是歹人,她们做出这等事我也是羞愧自责,但也并非是我教唆的,我只是一片好意挑了几个能干伶俐的给许小姐送出,哪里知道她们会做出这等事?”

她生的娇柔端秀,哭起来我见犹怜的,裴言也就不忍心再责骂她,只命人将那金枝婆子打死扔出府,其余的毒打一顿该卖了或者赶出府。

裴老太太又数落了一通宋元香,命她这些日子待在佛堂里抄经好好为裴迎真祈福。

宋元香也不敢说什么,只哭的泪人一般。

一通闹腾,阮流君总算是出了这口气,身边也清理的干干净净,看着弹幕里一片打赏和舒爽的,温顺的应了老太太和裴言几句话,这才带着香铃和李妈妈出了院子。

这夜里风凉,像是快要入冬了一般,可那月亮挂在当空明朗朗的照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