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谢姜戈是沉默的。

苏妩继续讲着:“姜戈,明天晚上,八点时间,我在我们以前住的那个车站旅馆房间等你,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等你,从八点等到十二点,如果你来的话我就跟你走,如果你没有来的话,那么,我们就真真正正结束了,我发誓,我不会再等你,也不会再给你任何的机会,我会真真正正的把你忘掉。”

天萌萌亮的时候,雨停下来,天边初初伸展的曙光撕破了黑色布幕一般的苍穹,在那道曙光里,苏妩和谢姜戈站在河堤岸上,谢姜戈没有给出苏妩任何回答。

挂在天空那道银蓝色曙光亮得惊人,类似奇迹,谢姜戈眼眸温柔,温柔得就像是天使,在河堤岸上,他亲吻着她,从额头到鼻尖再到嘴唇。

那个时刻,苏妩以为谢姜戈会出现在那个老旧的旅馆房间里,就像是那句让无数女孩迷恋,矫情俗气老掉牙又被很多人用烂的电影台词,我的心上人是盖世英雄,踩着七色的云彩为我而来。

隔日,苏妩出现在那家旅馆里,她是在和梅宥谦一起坐车前往机场的中途溜走的,想法很天真,她认为自己如果在梅宥谦眼皮底下失踪的话,梅宥谦应该不敢拿苏颖怎么样,她很简单的扯了一个借口就从梅宥谦的车子下来。

下车苏妩带着自己的一点小钱还有护照直接叫了辆计程车来到谢姜戈附近的旅馆,到达旅馆指定房间,刚刚好八点,打开旅馆房间苏妩没有看到谢姜戈。

苏妩换上一点都不漂亮的衣服打开电视,她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等着谢姜戈。

九点左右,开始下雨,雨一点点的变大,大得像昨天落在谢姜戈门前的那场雨。

这场雨下了三个多钟头,依然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十二点正,苏妩离开旅馆房间,离开之前她还把电视关掉,把她吃掉的蛋糕盒子放到垃圾箱里,轻轻的带上旅馆房间的门。

雨大得让苏妩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站在旅馆的屋檐下等待着这场雨停下,她不知道这场雨停下她的脚最终会把她带到哪里。

很神奇的,还没有到五分钟的时间,那场雨突然停了下来,苏妩下了旅馆的台阶,往左。

街角,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身材高挑的女人撑着伞站在那里,她的上半节裤管已然被雨水侵湿。

苏妩木然的走向撑着伞的女人,手一扬把女人手中的雨伞搁落,木然的问,是不是你赶跑他的。

“不是!”那个声音不激动,只是淡淡的。

嗯,苏颖说不是就不是,苏妩知道苏颖没有撒谎。

苏妩站在那里,动不了,苏颖幽幽的叹着气,手落在她的唇边。

等苏颖的手从她的唇边离开时,她的手指头里多了很多白色的蛋糕,怎么回事?她怎么都把吃完蛋糕一定要把嘴巴擦得干干净净这样重要的事情给忘掉了呢?

从小到大,苏妩可是一个超级臭美的姑娘,她无法忍受自己嘴巴挂满蛋糕渣的样子。

怪不得,怪不得在旅馆的走廊里有几个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那时她一定丑死了吧,该死的,都是谢姜戈害的,都是谢姜戈,姜戈他…

姜戈没有来!

在泪水即将掉落之前苏妩把头搁在苏颖的肩膀上,开口:妈妈,姜戈没有出现!

“姜戈没有出现不要紧,妈妈不是出现了吗?”她的口气很温柔,温柔得一点都不像苏颖。

凌晨两点,苏妩跟着梅宥谦离开曼谷,那个男人在机场整整等了她六个小时,关于她消失的那六个小时男人轻描淡写,哦,小仙女只是迷路了。

苏妩二十三岁这年心里有一道殇。

姜戈没有来,没有来!

47从诺基亚时代到苹果时代(番外)

(上)

苏妩在二十三岁这年盛夏嫁给梅宥谦。

他们的婚礼是在六月的最后一天在清迈举行,由于苏家和梅家都是移民世家,他们在清迈举行的婚礼是遵照传统的中式婚礼,那是近年来泰国北部位数不多的盛大婚礼,据说,那场婚礼用光了整个清迈的鲜花。

七月初,苏妩跟随着梅宥谦来到关岛,在关岛,他们举行了第二次婚礼,这次是西式婚礼,先较于那场在清迈举行的婚礼在关岛举行的婚礼仪式则显得简单多了,来观礼的都是梅宥谦的朋友。

碧海蓝天,在阿拉伯式的白色敞篷里,在神父的祝福下,梅宥谦撩起了蒙在她脸上的白色面纱。

礼成,苏妩无名指上多了刻有她和梅宥谦英文字母的指环。

在关岛呆了一个礼拜,苏妩和梅宥谦回到清迈,和一个礼拜离开清迈时依然一模一样,她靠在一边睡觉,他在读报,到达清迈的时候他礼貌叫醒她。

七月末,苏妩和梅宥谦带着正在放暑假的小球回到曼谷,即使是离开清迈,梅宥谦在曼谷依然很忙,在梅宥谦忙工作的时间苏妩负责带着小球去玩。

那个周末,苏妩拉着小球的手在广场上,看着谢姜戈和沈画坐着广场巴士从她们的面前经过,谢姜戈靠窗坐着,沈画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巴士从她的面前一捏而过。

苏妩抱起小球,把她瘦小的身体紧紧的包在怀里,她对她说,小球,我们回家,回家我给你烤巧克力饼干。

当晚,梅宥谦,小球,还有苏颖在自家的后花园里吃着苏妩烤的巧克力饼干,味道显然不怎么样,小球兴致缺缺,唯一赞美她巧克力好吃的就只有梅宥谦。

不过,隔日小球小朋友还是把苏妩做的巧克力饼干照片上传到网上,并且在配上了文字:我妈妈给我做的巧克力饼干。

随着梅家兄弟在泰国知名度的与日俱增,泰国媒体们总是会对于这对年轻有为的兄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更何况,梅三还娶走了苏家那位爱玩风流成性的豌豆公主,于是乎,小球上传大互联网的这组照片就成了媒体眼中她和梅宥谦婚后生活美满的象征,他们把一个孩子好玩发的照片变成了报纸上的头版头条。

那阵子,苏妩接到的电话都是,你和梅宥谦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生孩子,苏妩心里偷偷的洋洋得意着,门儿都没,苏妩和梅宥谦结婚之前的两个条件,除了帮助苏家度过难关之外另外的一个要求就是,必须经过她本人同意不然梅宥谦不能碰她。

八月,泰国发生了两件劲爆十足的新闻。

八月月初,在泰国的各大报刊,网站上都爆出这样的一则被称之为丑闻的新闻,某电信业巨头的独生女包养未成年少年,包养期长达三年,期间还附上一份印有包养还有被包养的当事人的签名。

虽然,媒体没有指名道姓,但那张被无数媒体转载的协议书上的包养的女当事人的签名没有经过任何的处理,一目了然,倒是被包养的人的签名上被涂上黑色,可着并不妨碍这份协议内容的劲爆性质,因为所以的内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且吗,明码标价。

苏妩是在清迈看到这份报纸的,那天是在周一,她记得她一早起来,梅家的二老脸色发青,梅二梅三都在,然后,正在竞选泰国国会议员的梅二把一份报纸狠狠的对着她的脸砸去,想阻止那张报纸甩到她脸上的梅宥谦已经来不及,他就只是伸手,把她拉到他的身后,苏妩躲在梅宥谦的身后捡起那张报纸。

当看到自己因为一时好玩弄的协议书居然占据了泰国最为著名的时政报纸版面时苏妩觉得好笑,之后,是。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妩不知道这份协议是不是谢姜戈亲自把它拿到报馆去的,她真的不知道,这份协议的出现让她唯一的念头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和谢姜戈会变成这样?

问苏妩恨吗?

其实,她也想,她觉得自己在看完这份报纸之后,也许应该带着自己的那把手枪往谢姜戈住在地方,把枪口对准谢姜戈的太阳穴“蹦”的一声。

可苏妩真的恨不起谢姜戈来。

谢姜戈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苏妩还想着,当时,那个叫玛努的人拿着刀子往谢姜戈的身体上捅时姜戈该得多疼。

既然做不到一枪崩掉谢姜戈,那么。。

“是的,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们觉得我让你们丢脸的话,我可以选择主动提出离婚。”拿着那张报纸,苏妩对着几张愤怒的脸说。

“不,我不!”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孩子哇哇的哭声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小球哇哇的哭着抱住苏妩的腿,大声嚎哭,我不要妈妈走。

那是小球第一次把苏妩称为“妈妈”她更多的时候叫她坏脾气小姐,偶尔叫“阿姨”偶尔叫“酒鬼”。

孩子的突然改变称谓让苏妩不知所措,她把目光投向梅宥谦,梅宥谦手一伸,就把她和小球揽在怀里。

“爸爸,哥哥,苏妩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的事情自然我会处理。”短短的一句话让梅宥谦说得掷地有声。

在漫天的谩骂以及讨伐声中,梅宥谦出示一张医院怀孕鉴定单,他在泰国最大的报刊登声明,谴责媒体的过度报道让自己失去刚刚满一个月的孩子,让年轻的母亲还没有从得到孩子的喜悦中醒来就骤然失去自己的孩子。

梅宥谦的这则声明让多家媒体公开道歉。

这场关于“包养未成年少年”的风波逐渐平息,就只有个别的媒体依然在孜孜不倦的声讨着,呼吁泰国政府在保护未成年法上增加若干条约,但随着八月下旬另外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发生,关于那场“包养未成年少年”的风波彻底让人们遗忘。

因为,住在曼谷的那个美丽男孩的故事更能吸引眼球,更富有传奇色彩,八月下旬,所有人都在谈论着那位住在贫民窟里的那个叫做谢姜戈的幸运儿。

传奇故事如是:随着美国和新加坡政府的一份机密文件解密,拥有新加坡和美国双重国际的华裔神秘富豪的巨额财产解冻,在美新政府的要求下,银行成立专门小组,所有人都在寻找这份巨额财产的继承人,几经寻找之后他们在曼谷的贫民窟找到那位继承人,那是一位刚刚满二十岁的男孩,男孩容颜绝美。

嗅到新闻价值的国际媒体们开始大篇幅的渲染这场足以比美传奇电影的事件,当事人的长相更是起到推动作用,他们用“最年轻的亿万富翁”来称呼他,短短的几天里仿佛所有人都知道那位叫谢姜戈的最年轻亿万富翁。

等到谢姜戈的这股旋风刮到泰国,泰国媒体这才如梦方醒,瞬间,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开始了车轮式,地毯式的报道轰炸。

短短的几天,谢姜戈住地方竟然成为了热门景点,谢姜戈的学校老师,同学们,邻居乃至市场小贩一一成为了媒体们的采访对象。

和持续走高的新闻热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谢姜戈的冷淡,他没有接受任一家媒体采访,谢姜戈越是的低调人们越是的好奇,好奇心让所有和谢姜戈沾上边的事物大热,,只要有刊登谢姜戈的报道当天就准能脱销,而网上只有有谢姜戈的任何讯息都能得到最高的点击率。

这些现象促使“谢姜戈离开他住的地方”“谢姜戈出国去了”“谢姜戈在某某国家买了豪宅”“谢姜戈又买下某个小岛了”等等等这样的新闻层出无穷。

这个八月,因为谢姜戈的事件媒体把这个八月冠名为奇迹诞生的八月,而同月月初那件“包养未成年少年”事件已然无人提及。

关于谢姜戈飞事情苏妩不想知道是不可能的,她的朋友们一天到晚的打电话问她,那年她带到生日会的那个姜戈是不是现在的这个谢姜戈,苏妩对着电话一遍遍的回答,噢,不,那个时候她带到生日会的只是一名她连名字也记不住的临时演员,当时,她是和他们闹着玩来着。

九月,对于苏妩来说是平静的,她住在清迈,如她对梅宥谦承诺的那样全心全意的对小球好,她甚至不再排斥小球“妈妈”“妈妈”的叫她。

十月,苏妩带着小球到海洋公园玩,小姑娘无比兴奋的拿着一份报纸跑到她的面前,指着报纸上彩色的头像:妈妈,这个哥哥真漂亮,漂亮得就像外星人似的。

外星人哪里漂亮了?苏妩低头,就看到谢姜戈的脸,这是最近媒体唯一捕捉到谢姜戈的近照,据说当时谢姜戈就在新加坡,他得到新加坡总理的接见,相片的背景是总理府,在那座代表薛权势的建筑的衬托下,照片上的谢姜戈整个精致的脸庞无死角的全方位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苏妩把报纸整整齐齐的叠上交还给了小球。

她发现她的脑子里怎么也想不起谢姜戈的样子,依稀里,住在水上的木屋有着清澈眼神的男孩仿佛的短短的时间里已然面目模糊。

(下)

十月末,深夜,醉醺醺的梅宥谦半跪在苏妩的面前,叫着她“姐姐”絮絮叨叨的说一些他们小时候的事情,他说的那些事情断断续续的,有些连接不上,显然,那些事情也许是时间过得太久了梅宥谦自己也记不住,这个男人为此自责不已。

这个晚上,苏妩知道了梅宥谦的故事,梅宥谦故事和她的故事有点像,只不过她的那个故事是自自欺人的,而梅宥谦的故事是真实的。

那是一场由于车祸引起的意外,姐姐推开弟弟自己葬身于车轮的故事,至此,存活下来的弟弟背上了沉重的心里枷锁。

男人为他的记不住一些事情懊恼不已,懊恼得痛哭不已,他把他的鼻涕往着她的身上擦,苏妩心里叹着气,最终把手落在他的头顶上,说。

“梅宥谦,看清楚了,我不是你姐姐。”

好不容易,梅宥谦把她看清楚了。

迟疑了片刻,苏妩揉了揉梅宥谦的头发,轻声的说着:“梅宥谦,你不需要难过,遗忘是大自然的定律之一,梅宥谦,我也已经不难过了。”

梅宥谦看了她片刻,问,你也和我一样吗?

“是的,我也曾经和你一样。”

“那,你现在已经不因为自己记不住难过了?”

“是的,我也已经不为自己记不住而难过了,梅宥谦,这世界上的人都那样。”

这一晚,梅宥谦又说她是拿着魔棒的小仙女,他说和她一点点的相处就觉得她一点点的可爱起来。

这一晚之后,梅宥谦不再带着香水味回家,而他在家里呆的时间也变得多了起来。

岁末,苏妩和梅宥谦带着小球回曼谷,在曼谷机场上,苏妩遇到谢姜戈,他们站在机场电梯上,她往下,谢姜戈往上。

依然,苏妩第一眼就看到谢姜戈。

苏妩当然会第一眼就看到谢姜戈,因为谢姜戈不让人第一眼看到都难,远远的,一身深色的衣服,数十位保镖前呼后拥,这样的状况不被注意都难。

一边的电梯在往上,一边的电梯在往下,两边的电梯各自站着不少人,一切宛如电影镜头,谢姜戈的目光就只注视着前方,苏妩目光也从谢姜戈的身上别开。

一上一下的电梯逐渐在拉近,在她和谢姜戈即将擦肩的时刻,苏妩的脸下意识的躲进梅宥谦的怀里,梅宥谦的手很自然的揽着她的肩。

往下的电梯在往下,往上的电梯在往上,仿佛就那么一眨眼的功能,错开。

等到下了电梯,苏妩的脸从梅宥谦的怀里解脱出来,发现小球小朋友捂着嘴偷笑,而梅宥谦也在微笑,苏妩不自然的揉了揉自己的脸。

走了几步,苏妩回过头,谢姜戈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新年过后,苏妩就一直住在清迈,她很少回曼谷,渐渐的,她开始和以前的朋友疏远,新年过后,有消息说谢姜戈离开泰国移居海外,这个消息很快被泰国移民局证实,然后人们开始惆怅,哪个漂亮的男孩走了,湄公河的河水并没有留住他的脚步。

渐渐的,随着谢姜戈离开曼谷哪个被大家称之为诞生奇迹的八月在大家的记忆中逐渐远去。

一切就像那句,遗忘是大自然的定律之一。

苏妩的二十岁四岁生日是在清迈度过的,梅宥谦给她举办了一个温馨的生日会,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苏颖给苏妩打来电话,和她说生日快乐。

电话彼端苏颖的声音是轻松的,是近来最为轻松的一次,苏妩听着心里由衷的松了一口气。

由于近来动荡的泰国局让苏氏在面临着转型时遇到很大的障碍,所幸,十几天前,一直盘踞在曼谷街头的黄衫君突然鸣鼓收兵,泰国和他信政府一向政见不合的反对党也不再对他信政府咄咄逼人,这样的转变对于亲他信政府的企业无疑是利好的消息,而苏氏就是亲他信政府的企业之一。

接下来的几个月来泰国局势都处于一片风平浪静之中。

九月,一切突如其来,所有的人都说那只是发生在一夜之间的事情,很普通的一个早晨,曼谷的居民们一夜醒来发现平常车水马龙的街道被大量的装甲车所取代,在装甲车上泰国士兵荷枪实弹,人们打开电视机才发现电视屏幕全部都是土绿色的士兵,土绿色的坦克车从繁华的街区碾过,大量的国际媒体涌入泰国。

这一天是九月中旬的倒数第二天,这一天,泰国军方发动军变,正在参加联合国大会的他信愕然的脸爬上全球媒体的封面头条。

九月末,泰国前总理他信开始了他的流亡生涯。

随着他信政府的流亡国外一个由他信一手缔造的王朝轰然倒塌。

之后,发动军变的反对党开始了清理工作,其中包括他信的亲信以及长期支持着他信的那一批企业家。

其中,由于苏家和他信家的祖籍都来着广州,以及苏家在他信政府的从政路上扮演者重要角色,自然而然的,苏家爬上了反对党的清算名单之中,一夜之间,苏家的资产被冻结,苏颖被扣上经济犯罪的帽子。

匆匆赶到曼谷的苏妩永远记得,那个早晨,那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她打开苏颖的房间,她在苏颖床前叫的那声“妈妈”时的空洞声音。

她的手颤抖着去摸苏颖的脸,她所摸到的是一手的冰冷,最初,怯懦让她坚信是冷气开得太大所导致的,她念叨着去关掉冷气,等她再次来到苏颖的面前是,脚一软,瘫倒在地上,然后,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后,梅宥谦就跑进来,紧紧的抱着她。

医生也说不出所以然,他们一会说是死者因为在酒里放过多的安眠药所导致的意外,一会说死者也许是长期受抑郁症所致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一会说。。。

死者叫苏颖,死者的名字叫苏颖!

大批的媒体,还有曾经借贷过苏颖款项的地下钱庄老板拿着苏颖亲笔签名的借条涌向昔日那座象征着财富权势的白色房子,记者想采访的是死者的家属,地下钱庄是来要求苏总还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几天,苏妩觉得自己就像得了失语症,忘了怎么去说话,那几天,梅宥谦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在很深的夜里他紧紧的抱着她,呵着她,没事的,苏妩,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眼泪滴落在梅宥谦的怀里,第一次,苏妩知道那个叫梅宥谦的男人有着伟岸安全的胸怀。

一个礼拜后,苏妩离开曼谷回到清迈,在机场上,梅宥谦背着她,把脸贴在梅宥谦的背上,苏妩想,很认真的想着,她要把身体养好,以后为梅宥谦这个男人生一对足球队。

如果时间停留在那一刻的话,那么,梅宥谦这个男人会在苏妩的心里成为一道永恒。

遗憾的是。。。

离婚是梅宥谦的哥哥提出来的,那是在十月初的一个下午,苏妩吃完了药后睡了午觉,午觉过后梅家的佣人说梅二先生让她过去。

在精致的茶居里,最近几天一直对她冷冰冰的的梅二脸上带着愧疚,把一份离婚协议书推到苏妩的面前,话说的简单明了:你很好,这只是在局势下的无奈之举。

是的,苏妩知道,前几天一直处于中间立场的梅家的二儿子宣布,将加入反对派政党,全力支持反对派推崇的政治新星阿披实竞选下届总理。

“宥谦已经在上面签字了。”见她没有说话,梅二有补上一句。

苏妩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明天就走。”

拿着那份梅宥谦已经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苏妩重新躺回床上,半夜苏妩醒来的时候发□边躺着梅宥谦,他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他和她说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说是外来的某种势力在左右着他做出这样的选择,他让她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