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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璨大笑:“哪来这么多将军生这么多女儿?这些是艺妓,时人称她们为‘小姐’。下次见了她们不要叫娘子,唔,要是碰到大家,叫一声娘子也无妨。”

婉言立扑,合着“小姐”打这儿来的啊?于是经历了几百年的岁月,小姐又回归本意了么?囧。

看着楼下小姐们的英姿,婉言忽然就想到:以前总笑贾宝玉把林四娘写的太彪悍,她现在相信了,古代的女人真的可以比男人还凶残!想想北宋军事上的孱弱,暗自叹道:小姐们,你们真生错了时代哇!

吵闹的女儿们

婉言又看了一阵,因为不大懂规矩,新鲜劲一过未免有些无聊了。扯了扯芸娘的衣袖:“娘娘,楼下怎么那么多娘子不穿裙子?”

“现在流行呀。”

“那娘娘为什么穿裙子?”

芸娘眨眨眼,悄悄的说:“你爹爹喜欢。”

“怪不得家里都穿裙子。”说起这个话题,婉言又想到:“外头都是坐凳子了,家里还是席子,也是爹爹喜欢?”

“你爹爹颇喜欢古风嘛,如今汴梁用凳子的也真多起来了。我们那会儿还有半数用席子呢。”

婉言吐吐舌头,她发现了。附近几家店面用的都是地板砖。还是石板磨的既光滑又方正,一块块拼过去,巨像瓷砖。只不过像的是高档瓷砖,因为墙角有凿花。到了这里才发现,后来的几百年中国退步的有多厉害,想想这里,放眼望去尽是眼熟的玩意儿,一面佩服又一面遗憾。穿越的优势几乎一点没有,她能想到的别人早想到了,她靠什么勾搭帅哥啊啊啊!

婉言又安静下来看比赛,忽听芸娘道:“良人可是看中了哪位艺妓?”

苏璨摇头笑道:“哪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能想的?”

婉言一抽嘴角,你的意思是要是你有钱就能想了咯?看,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抬头看芸娘,果然见她抿着嘴,这是不高兴了。也是,换谁家男人盯着美女看呆了,都不会高兴。哼,渣男!一个老婆一个暖床奴婢还不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古代的男人真垃圾!这么一想,看美女的兴致瞬间全无,索性捣乱。

“娘娘,我累了,我要回去睡觉。”

“还没结束呢,再看一会儿。”苏璨不舍得走。

婉言就仗着年纪小耍起赖来:“我就要回去,我就要回去!不看了,我要睡觉,哇!!!”

芸娘赶忙打横抱起婉言:“阿婉到娘娘怀里睡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就要回家!就要回家!”

“吵死了,干嘛这么娇气啊!”嫤言怒了,她正看的爽呢,想起爹妈宠婉言那个劲,没准还真能被她闹回去。

“管你什么事啊,你要留,一个人留下好了!”婉言反唇相击。

“你就是娇气,这么好的位置又不是时时都有,偏你多事。”

“我就多事了,你能怎样!?”

“你无赖!”

“你无赖!”婉言使出对付小朋友的绝杀。

“你干嘛学我说话?”

“你干嘛学我说话!”

“不要学我说话,你不许学我说话!”嫤言气死了。

“不要学我说话,你不许学我说话!”婉言继续欺负小孩子。

“你!!哇!!!!”嫤言也哭了。

婉言更是趁机大哭,芸娘叹气:“你们姐妹俩怎么见天就吵架呢?都不许吵了。”

嫤言委屈死了:“是她一直学我说话。”

婉言根本不接这一茬,继续大哭。

苏璨终于忍受不了:“罢、罢,回去吧回去吧。日后再看也使得。”

嫤言听到这话哭的更是厉害,婉言一边哭一边暗自得意,老色鬼,你让我娘娘不高兴,我就想办法让你不高兴!看你还色不色!

被两个女儿搅的头大的苏璨,只得与同事告别,带着家人一齐回去。这也是苏璨为何爽快离开的原因,明显自家两个女儿已经吵到别人,再不走倒显的没家教,干脆如了女儿的意。只是他不知如了一个,就违了另一个。两个小女孩又结了一回梁子。

希言也有些失望,原本以为明天可以去跟同学显摆,没想到被两个妹妹搅和了。可惜是自家亲妹,奈何不得,只得忍了。想着哪次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玩才爽快呢。其余的人没什么所谓,看过热闹便罢。

表演没有结束,他们一行人走的极困难。偏两个冤家又放在同一辆车内,大眼瞪小眼,还时不时掐几句。通常而言她们掐上三五句,芸娘就会阻止。但此刻街上嘈杂,芸娘又在后头,姐妹两你来我往,直掐到走出马行街才被迫中止。受了小说熏陶的婉言,本来就觉得嫡庶是天敌,不是你陷害我就是我陷害你,绝对没可能和平相处。嫤言则是小吃醋加不服气,咱是庶出,但咱也是爹的女儿,凭什么啊?经过数次交锋,这梁子结的大了!

小条的街道十分安静,大约汴梁的市民要么去逛夜市,要么就直接睡了。比起刚才在马行街,耳朵忽然解放的感觉,配合着间或几声虫鸣,显的更加寂寥。

芸娘依旧在吃醋,两个小女孩刚掐完正赌气,冬娘见女儿跟婉言这么掐多少有些紧张。希言是没看完表演不爽,苏璨则是加了一层在同事面前丢面子的尴尬。这夜市逛的,算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起因在婉言,根子却在苏璨。这父女俩还都犹然未觉。

气氛着实不好,苏璨只得说些什么来调节气氛:“昔日听人吟诵唐人描述夜市的诗美轮美奂,却不知唐人一年中才有几次这样的景象。倒是描述眼下正合适。”

希言问道:“何诗?还请爹爹教我。”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水门向晚茶商闹,桥市通宵酒客行。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希言赞道:“果然华美,先生未曾教过。”

“世上学问广阔,要多听多见才好。”

“是。”

听到父子对话,婉言撇嘴暗道:说的好听,还不是记的刚才那个伎女。当她不知道秦淮河是干什么啊?什么柳如是,什么陈圆圆,哼哼哼哼!

芸娘还是不说话,冬娘和如碧不大懂诗词,也闭嘴不言。父子两说完这一段,再次冷场。

如碧觉得一路走着无聊,便开始八卦:“我见着有个女伎的脚好小,莫不是裹了脚不成?”

“裹脚?”婉言吓一跳,不会她也要裹吧?眼角扫过芸娘和如碧,都是大脚,这么说来,应该没必要?哦,对了,这家爹崇尚古风,据说很久很久以前不用裹脚,呼,松口气。

“说是裹了脚走动跳舞的姿态好看些。”芸娘不咸不淡的说:“那些达官贵人哪管女伎的死活。身处贱籍,也说不得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了。”

“那她们岂不是好可怜?”嫤言问道。

芸娘摇摇头:“谁知道呢?”比起穷苦大众,她们锦衣玉食。求财还是求身份,个人选择而已。谁说的清好坏?普通百姓怕还觉得女伎的日子更好过些,不然也不那么积极培养自家女儿了。随即又暗自冷笑:以色事人者,能得几时好?看向苏璨的眼神,就带着点失望。她们苏家,还是不要功成名就的好吧。

一行人回到家,各自洗漱睡觉。婉言是真累了,沾上枕头便睡死过去。宋朝人经常逛夜市,熬夜的本事不是盖的。是以苏璨和芸娘精神还好。

苏璨搂住芸娘的肩膀:“这就是吃醋了?”

芸娘斜了苏璨一样:“改日我也去看外头行走的郎君如何?”

“良人好大醋劲!”苏璨笑道:“怪道今夜女儿都替你出头。”

“呸,关阿婉什么事?小人家撑不住,也该睡了。”

“你放心,我只瞧瞧,并不心动。”

“若得万贯家财,也不心动?”

“哈哈,御史台哪来的那么多钱?”

芸娘不过想听一句承诺,偏苏璨顾左右而言他。心情更加坏了,换了衣服直接躺下,把苏璨弄的个莫名其妙,只当芸娘身上不爽快,想着明天还要工作,只好也跟着吹灯睡觉。

常言道,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何况本就没什么大事。苏家在次日就恢复了一派河蟹。冬娘挑灯奋战了两三天,才得一个斜挎包。不曾想嫤言压根就不肯用:“我们都是自己做包,才不要别人做呢!”冬娘听说只得收起来。

没两日,嫤言还真自己带了个小包回来显摆:“这是我自己做的,好看吧!”

芸娘笑着点头:“好看。”

婉言偏要吐槽:“针脚都不匀净!”

芸娘扑哧笑道:“你知道什么叫做匀净不匀净?尽学大人说话,你这是说如碧的呢?”

如碧脸一红:“我就是不擅长做这些。”

“这可不成,日后怎么嫁人哦!”

“这有什么?大相国寺什么没得卖?总有尼姑去那里卖绣活,我到时候去买就是。”

芸娘正要开口教训,只听门外一声喊:“娘娘,我回来了。有同学来做客。”

芸娘立刻站起身来,婉言也只得跟着站起。只见希言领着个小帅哥进来,学着嫤言的动作福了一福。抬头一看不由暗赞:好正点的正太!

正太对芸娘一揖到底:“晚生楚衍,见过伯母。”

芸娘伸手扶起:“无需客气。如碧,还不煎了茶来?”

“是。”如碧蹲了蹲退下,显的比平日的严肃了许多。婉言暗自吐槽:这家人好装!

扭头一看,嫤言正襟危坐,一副端庄小娘子的派头,直直翻个白眼。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苏嫤言小眼神乱瞟。

嫤言感受到婉言的目光,回了个挑衅的眼神。两人眼神对杀,好在都记得在小帅哥面前,并没有出声。

如碧点好炉子正在煎茶,众人纷纷落座,团团围住庭院里的桌子开始闲聊。

希言道:“娘娘,今朝学的课本有处不大通,多亏楚兄相助,才得以过关。楚兄学问甚为扎实,我着实佩服。”

“苏兄过奖,不过巧合一二,日后还请苏兄多多关照才是。”

芸娘听到这话,自然要跟着寒暄两句。只把婉言的牙都放倒了,她爹也没见这么说话啊,别扭!难为长了一张好脸!真可惜,哈欠。

“小娘子可是嫌闷了?”楚衍忽然开口道。

婉言被说的一个激灵:“没有。”

楚衍却逗她:“那就是听的懂咯?我可要考的。三人行必有我师,讲的是什么?”

婉言暗自白眼,希言的同学,撑死十来岁岁,要不要学大人逗小孩一样啊?才懒的理你!

楚衍自讨没趣,反而被希言笑话:“我家二姐可不好欺负。”

“才没有欺负,不过是见令妹玉雪可爱,说说话而已。”

嫤言接过话头:“我知道,你们说的是孔子的话,爹爹说过。”

楚衍开心了,毫不吝啬的夸奖道:“苏大娘好学问。”

婉言一口水喷了出来,苏大娘…苏大娘…她能说她好彩行二么?

中秋

“你干嘛啊!”嫤言瞪了婉言一眼。

婉言喷了水反而被水呛,在一边咳得说不出话来,只管挥手。内心不单庆幸自己不是长女,更庆幸自己不姓孙。不然孙大娘…这叫法能听么?

嫤言在小帅哥面前被妹妹拍了面子,大怒:“你像什么样子?还有客人呢!一点修养都没有。”

“我喝水呛到而已,你做大姐的不关心一下我,反而在客人面前说我,这也是做姐姐的修养?”

楚衍囧了一下,反复思量一阵,忍不住悄悄问希言:“你家二姐几岁?”

“四岁。”

“这嘴也太伶俐了吧?”楚衍惊叹,他家附近三四岁的小孩可不是这样说话的。

希言拿袖子一挡嘴:“练出来的!”

楚衍见已经吵架吵的天昏地暗的两姐妹,再看看希言的表情,不由哈哈大笑:“果然是练出来的!”

不曾想姐妹俩一同扭头瞪楚衍:“笑什么笑!”见天掐架,看样子也能掐出默契来。她们姐妹俩吵架,关你屁事!就算你是小帅哥,也给姐一边去。

楚衍狂汗,忙从书包里掏出两个小球样的玩具来:“算我的不是,正巧有两个眼球,两位小娘子拿去玩吧!”

嫤言见惯了类似的玩具,伸手接过。婉言倒吓了一跳:好么,连火红睛的周边都出来了,哪位达人能给她一本团长的书么?放在一起正好CP。

几个小孩在庭院里聊了一会,楚衍就要告辞:“今日天晚了,改天学里见。”

“明天我去你家玩可好?”希言交了新朋友,恨不得黏在一处。

楚衍猛点头:“好,两位小娘子也一块来?”

嫤言高兴的答应着,有玩具又长的好的小帅哥,当然要给点面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倒是婉言没什么兴趣,她帅哥见多了,见到个小正太新鲜三五分钟了不起了。再好能比得过团酷幸村迹部等等等等么?切~嫤言真花痴。

把庭院留给孩子们的芸娘,在屋内见楚衍貌似要走,便走出来寒暄。待送走楚衍,就对孩子们说:“先进去吧,太阳要落山了,这可比不得夏天,天黑了院子里冷着呢。希言你功课写完了?嫤言也要再看看针法。都进去吧。”

兄妹三人就被赶了进屋,却发现如碧在堂屋前收拾东西。

婉言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月团模子,后天就是中秋,二姐忘了?”

“月团?”

“一种香香甜甜的烤饼,明天你就知道了。”

婉言看了看模子,心下了然,中秋节香甜的饼,是月饼吧。按照宋朝人喜欢折腾的习惯,大概中秋会有节目?“明天有表演么?”

“官家会在宫门前放焰火,还有花灯,虽不如元宵节,却也值得一看。明天我们又租一辆小车,带二姐去看可好?”如碧说的一脸向往,又很笃定,可见这是传统了。

焰火还行,只要她那便宜爹别又看美女看呆了。北宋的焰火一定很好看吧,当年辛弃疾那首词背的她抓狂,此刻心生一丝赌气,非要看看是不是能真的“东风夜放花千树”。不过话说,“为什么月团要自己做?外面铺子没有卖的?”

“娘娘说做着好玩,爹爹他们还要各自拿出自家月团比拼。大哥学里也是。外头买的难免与别家的重样了。”

这么一说,婉言便来了兴趣:“月团吃多了会腻呀。”

“是有点,不过好吃的还是能分辨出来。”

“那我们家做茶叶味的!”

“茶叶怎么做月团?”

“打成粉惨到馅料里去,保管又香甜又不腻。”天福茗茶家的月饼,口水一个!

“行不行啊?”

“行啦行啦,你试试嘛。柚子蜜饯好吃,可以放柚子蜜饯。”柚子口味的真是太给力了。

如碧点点头:“那我明天叫九娘试试。二姐要喜欢柚子的,叫她多做两个便是。”

婉言圆满的晃走了。

次日一早,果然见仆妇九娘在院子里摆了一张小案,正在揉面团。见到婉言起来便问:“二姐醒了?昨夜一夜好睡,爹爹和大哥大姐都出门啦。”

婉言嘿嘿一笑,睡过头了!她以前身体不好,又不会说话还兼痴呆,导致她现在早上不起爹妈也不叫。一不留神还睡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