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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说气话!”婉言笑嘻嘻的道:“不要装拉!真不过我跟你走就是。”

芸娘伸手拍了婉言一下:“这世道就没有跟着娘娘走的!我要走了,来个后娘打的你鬼哭狼嚎。”

婉言吐吐舌头,女人啊,口是心非,转身跑去庭院跟大黄狗玩去了。

芸娘见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冬娘,只得耐着性子问:“什么事?”

“爹爹…真要被贬官?”

希言道:“范较理都贬了。”

芸娘点头:“明眼人都知道有人诬陷你爹爹,可这事竟无处可辨。背后那人好厉害的手段。”

冬娘慌了:“那,那,怎么办?”

芸娘皱眉:“只盼别贬的太远。”

“不怕,日后我进了学,求官家让爹爹回来便是!”希言自信满满的道:“娘娘和冬姐放心吧。”

芸娘笑着点点头:“那还不去看书?”

希言应声而去。冬娘看着希言走远,低声问芸娘:“贬官不影响大哥的前程么?”

“哪能不影响!”芸娘说起这事就没好气:“若只得罪太后还好,早晚…只是这事,怕是连官家也得罪了!那个榆木脑袋!”

“可有什么化解的办法么?”冬娘低声说道:“爹爹又没有真的宠妾…灭妻。其他的人都不替人说句公道话么?”

芸娘深深叹了口气:“要是朝廷直接批评,那还有人说话。如今这些都是市井流言,如何辟谣?如今官家还一言不发呢!眼看要过年了,又有谁有心思管别家的事?”

“既是流言,那?”

芸娘打断冬娘的话和幻想,冷笑道:“流言难道不是朝廷放的?便不是官家或者太后,自有讨好太后的人。佞幸哪朝哪代又少的了?”

冬娘沉默了,芸娘心情更差,苏璨吵了架便出去,想也知道这是去哪家酒肆买醉了。她先前又说了回娘家,可一时心软被希言劝住,等苏璨回来少不得要讥笑一番,实在大丢面子。这么一想,脸色简直黑的出水。冬娘更不敢吱声,连活泼的如碧都悄悄跑开,一直到嫤言下课回来,才渐渐有人说话。可家里那低沉的气压一点也没有改善。

通风报信

除夕的脚步越来越近,苏璨与芸娘直接分房而居。苏璨的弟弟苏珺倒也来劝过几回,然而苏璨倔强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动,又因苏家翁翁嫲嫲当年不免偏心长子了些,虽说亲兄弟没有隔夜仇,可谁耐烦三番五次的上门?何况还一片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不记仇就算和气人了。倒是芸娘记着这份情,打发希言提了些年货去道谢,还得瞒着苏璨,省的他阴阳怪气。

如碧悄悄的躲在厨房收拾着苏珺回礼的火腿,咬牙切齿的道:“爹爹可是疯魔了吧?往日也没见这么倔啊?”

九娘这个厨娘兼打杂的,也就是过大节的时候忙些,但平常闲惯的人忽然一忙,自然心情也跟着不好起来:“我看是中了邪了,竟有六亲不认的态势!如今娘娘憋着气,帮手都忘请了。”

如碧道:“你多做些,年下娘娘多给些赏钱岂不好?何苦便宜了别人。”

“你当我还年轻呐?罢罢,这也是九个多年头了,做完今年回去养老去。横竖我儿媳妇也进门了,孙子也有了,早不该我养家了。”

“你算苦到头了,我还不知道着落在哪里呢。”如碧叹气:“统共也没攒下几个钱,日后怕是得再找一家。说来还不如冬娘呢,起码一个地方可以呆一世。”

冬娘正低头剥冬笋,听到这话抬头勉强笑了笑:“良家子跟我比?到底年轻不经事。”

九娘正要接话,也抬起头来,却与冬娘看了个对脸:“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莫不是病了?”

冬娘用力摇头:“就是昨晚没睡好。”

“没睡好能有这么一片青色?”如碧急道:“大年下病了可不吉利,便是顾及娘娘,也该悄悄出去看看才是。”

冬娘笑了笑:“我这都多大岁数了?晚上没睡好可不是就这样?你当我跟你一样大呢?”

这说法倒也过得去,如碧和九娘便转过话头不提。

冬娘在一旁沉默着,再三犹豫,才插言道:“要是爹爹贬了官,我们待如何?”

“还能如何?”九娘有一下没一下的拔着鸭毛:“我回家去呗,这么点功夫,娘娘怕也不会强求。”

“我也少不得另寻下家,不然十年之期一到,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回京呢?”如碧无可奈何的道:“不过你少不得跟着去了。”

冬娘并不想知道她们俩的未来,于是继续接着这个话题问:“贬官一般要多久啊?三五年能回来么?”

“你过糊涂了不成?没有十年八年,哪有这样的快。路上还得走一年呢。”如碧道:“不过也未必贬官啦,朝廷一向优待读书人。我们爹爹正儿八经的进士,哪有那么容易?百官还不答应呢。谁家真因谣言贬官的?”

“我们家可不是因为那宠妾灭妻的谣言…”

这话说的如碧也无言可辨:“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们操心有什么用?”

冬娘再次低下头,心中默默的道:我可比不上你们自在,我的儿女都前途未卜呢!可这话却也说不得。只能深深的憋在心里。

冬娘恍恍惚惚的做着家务,不知不觉又到深夜,勉强躺下却又在榻上辗转反侧。如碧的话没有错,贬官的谁不是十年八年才回来的?一辈子不回来的都有!天隔地远,爹爹说的话比刀子还利,难道娘娘还跟着去不成?翁翁早已不在,若娘娘回了娘家,希言那半大的小子跟着谁过?嫤言的教养更是要被世人怀疑。寄养在叔婶家,她又不能跟着住,谁知道过的好不好?几年后结亲出仕,没有父母把关,又有什么好人家好路子呢?翻来覆去,一对儿女竟毫无前路!

想到此处,又不免联想日常街坊的闲言。谁谁出门游历,身上无财,把姬妾换了粮食。又有谁谁贬官,一路需要打点,把姬妾换了金银。那些姬妾,谁又知道日后流落何方?一想起日后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儿女,便觉得窗外的北风直接吹到了骨头深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隐入鬓角不见。

好容易捱到身体累极睡去,却又不得安稳。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以前围观他人流放的场景。又不停的看见希言剥树皮吃草根。不曾想一旁的嫤言一转脸,竟瘦的脱了人形,奄奄一息!霎时惊出一身冷汗,忽的睁开双眼,大口喘着气。借着窗外的畏光看到熟悉的屋顶,不由暗道:还好是梦。

抬手捂住双眼,止不住泪流满面。希言嫤言,我的儿啊,我们该如何是好?若真是梦里的样子,那是剜我的心我的肉啊!不行!绝对不能让爹爹罢官!绝对不能让爹爹离开京城!就算要出事,那也得要希言立的起门户来才行。不一会儿她又无力的靠在被子上,即使真遇到这种事,到底…要怎么办呢?毫无办法的冬娘只得暗自垂泪。

于此同时,芸娘也在思考。就苏璨这疯魔样子,还要不要过下去?如若不过下去,孩子们又怎么办?希言嫤言倒在两可之间,婉言却是万万不能丢下。索性婉言只是女子,非要带走,也不是不行。只是日后的日子如何过呢?再嫁谁又能保证找一个比苏璨好的?还有,苏璨的事如今也没动静,官家还计较与否?要是真贬官,家眷是都不能带去的。可有个形同流放的父亲,婉言还能不能嫁出去?彼时东京城的人,尤其注重嫁妆和修养,没有个好名声,又如何嫁得好人家?真是万千愁绪萦绕心头。

这一夜,除了孩子们,家里大人只有九娘睡的安稳,便是如碧也觉得惶惶。各处学堂开始放假,希言兄妹三人也渐渐聚拢在家里,守着火盆看书的看书,做针线的做针线。

芸娘带着如碧等人在另一间房继续清点着年货,再不开心,这年还是得过。忽见苏珺匆忙进来,开口便问:“大哥呢?”

芸娘忙让开一个座位:“二哥请坐,你大哥一大早便出了门,可有什么事?”

苏珺一跺脚:“哎呀,大事不好!昨夜有人往我那里悄悄投了张纸条,只写着贬官岭南四个字。也不知真假。只是我不过一个田家翁,哪来的贬官?怕是哪位友人不好明言,投纸条提示我们。”

一屋子人一听,霎时如晴天霹雳!岭南是什么地方?那几乎是大宋的最南端,蛇鼠肆虐炎热非常。非重罪都不会贬官至此。芸娘跟冬娘对望一眼,彼此眼中尽是绝望。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

半晌,冬娘才反应过来,紧接着就开始呜咽。芸娘轻喝:“禁声!你这是要哭的人尽皆知不成?孩子们在家呢!”

冬娘一抖,咬着嘴唇强行忍住,只是眼泪还依然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苏珺叹口气:“既有人报信,还是收拾收拾,打点一下吧。”

芸娘也跟着叹气:“得罪的是哪一个都不知道。”

“不是说是太后么?”紧要关头,冬娘也顾不得谨言慎行了。

芸娘摇摇头:“既不能明着说,娘娘也不稀罕这点东西。何况他做御史的,参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是哪个心里记恨的,一面讨好娘娘,一面报仇呢。”

“那就这么认了?”

芸娘只得勉强说:“也许是谣言也未可知。”

这话说出来芸娘自己都不信,何况其他人。苏珺皱着眉头问:“那孩子们怎么办?”

芸娘苦笑:“我如今是骑虎难下,官家还表彰过我呢。”

苏珺和冬娘都暗自松口气,看样子芸娘并不打算和离。

苏珺道:“过几年大侄子要成亲,哪有父亲都不在跟前的?到时候顺势回来便罢,只要不判了罪,朝廷还不许人辞官不成?这几年么,大侄子也可以常去我那儿住几天,总不能没有长辈看着。”

芸娘并不是很信得过苏珺夫妻,何况再怎么信的过,也不可能不担心自己的女儿。可是苏珺这话说出来,她若是不应着倒显得不识好歹。便半是客套半是诚恳的行了一礼道:“二哥受累了。”

苏珺赶忙避开:“嫂子这是什么话?自己的嫡亲侄儿们,还有受累的说法不成?”

彼此又客套了几句,苏珺表示暂时不想跟苏璨歪缠,趁着苏璨没回家先走了。余下一屋子妇孺愁云满腹。

“娘娘…”冬娘轻轻的喊。

“嗯?”

“爹爹贬官…若我是个典妾,官家总没理由了吧?”

“说是这么说,谁信你是典妾?又哪里造个典妾的文书去?如今有人盯着你爹爹呢。你别裹乱!”

冬娘低声说:“爹爹当官这么多年,也就这个污点了…”

“唉,这又有什么办法?谁家没有个妾?摆明了是冤枉,却因我没生养而讲不清!讲不清啊!”说着芸娘也低声哭泣,因为丈夫要流放,也因为自己生不出儿子,始终没办法抬头做人。若她能有个嫡长子,何惧人攻击?哪个当官的没有几个姬妾?冬娘连妾都算不上,别人也信苏璨宠妾灭妻,不就是因为她没生养么?说来说去,反倒像是她害了苏璨,若娶了别人,也未必是这个结局!庶子终归靠不住,也不敢靠。损失了所谓的名声,再不在道德制高点,谁知道日后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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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郁症真是伤不起啊

苏璨晚间回来,只见家里异常安静。芸娘居然还服了个软,开口打了声招呼:“回来了?回来了吃点宵夜吧。”

苏璨早就想和好,无奈没有台阶下,此刻见芸娘先开口,屁颠颠的就坐下了:“今夜有些什么好东西?”

芸娘兴致不高:“无非就是这几样。大冬天的也没有蟹,只有些鱼鲊,再有一些鱼生。糕点你也并不爱吃,随便吃这些吧。”

“随便吃的都有这么多?”婉言划划脸笑道:“娘娘骗人,羞羞!”阿弥陀佛,终于说话了,眼看要过年了,她就再推一把吧!

芸娘见状强打起笑容:“就你多话!”既然结果已经无法改变,芸娘和冬娘如碧等人商议了一回,决定选择瞒着大家,顺便送了口信给苏珺打了招呼一起隐瞒。也许这就是最后一个团圆年了,开开心心的过了吧!是以苏璨并婉言他们一点都不知情。还当芸娘别扭,乐呵呵的看笑话呢。

嬉笑中,希言一眼瞥到角落里的冬娘,微微皱了下眉,心道:冬姐这是怎么了?这才几天,又见瘦了。莫不是得了什么病?正想着,嫤言和婉言又吵起来,希言见芸娘面上也不大爽快,赶紧劝架,便把冬娘暂且丢到一边。好容易等那两个冤家掐的累了睡着了,才得脱手。

要是往常,姐妹两吵的这么厉害,芸娘早出手一人五十大板了。可这会儿却生出让希言全权管理的心思来。说不准,日后就靠这个大哥撑场面,先锻炼着吧。家里低压了好久,姐妹的吵声,希言的劝声,反倒增加了许多活力,苏璨心情大好,连喝了几大杯,醉了。

入夜,待众人都睡下,希言悄悄摸到冬娘屋门口:“冬姐,冬姐,你睡了没?”

冬娘原本就严重失眠,听到希言的声音,一翻身就起来:“没有,在的。”又赶忙打开门,把希言迎进屋内:“大哥怎么来了?冷不冷?来,来,抱着这个手炉,千万别冻着了!”又慌忙找热水倒茶。

希言赶紧拦住:“大半夜的不喝茶。我是来问问,你最近哪里不好?我明天带你去看看?”

冬娘摇头:“就是上了年纪睡不好,并没有什么。”

“你怕什么?娘娘又不是小气人,你若怕娘娘不高兴,我装作去买书,要你帮我提,路上去瞧瞧就得了。”

常言道儿子是自家的好,便是十分混账,在当娘的眼中都能找出好来。何况希言这么懂事的关怀?冬娘差点就感动的哭出来:“不是怕娘娘,只是没什么大毛病。娘娘是好人,你别误会了她,以后也要好好孝敬她。”

“这是自然。你就别担心了,明朝我带你去看病,我先去睡了。”希言当然知道芸娘并不苛刻,但女人之间那些微妙的关系,他如何不知?悄悄的把此事抹平了大家都好。

冬娘还是摇头:“真不去了。”

希言索性无视,自顾自的说道:“吃了朝食就出门,你收拾一下,也买些过年的东西,脂粉啊、钗环啊什么的。”说完就跑了。冬娘只得无奈的跺跺脚。

次日,希言正儿八经的向芸娘请示:“娘娘,我想去买些东西。大伙儿都忙,让冬姐陪我去可好?”

芸娘本就没有十分刻意挡着他们母子亲近,醋归醋,也知道血缘天性从来就割不断抛不离,何必做的那么难看?希言小时候她是防的厉害,等大了知道生母是谁了再去那么小气那就是傻了。现在这样也很好,她没有全心全意,希言也没有。然而彼此也还算有感情,这就够了。爽快的摸出几张票子递给希言:“去吧,年下正热闹呢。正好也带着冬娘去瞧瞧,我看她身上不大爽快。近来天寒,伤风的人多,使如碧去了几回都没有大夫有空来家。我又没工夫带着她排队,你正闲着就叫上如碧一路去,让她先帮你们排着,买完东西回来怕还轮不到你们呢。”

希言本就有此打算,这下过了明路更好,心下对芸娘暗自感激,高高兴兴带着冬娘出门。如碧虽然讨厌排队,可是眼看着冬娘一日瘦过一日,朝夕相处多年也不忍心,便很爽快的跑去医馆排队了。希言更从容的带着冬娘四处闲逛,顺便说些私房话。

节骨眼上,冬娘不敢放肆。始终落后希言半步,低眉顺眼,与普通仆妇并无什么不同。希言有些恨铁不成钢,却又有些替她悲哀,若有个如夫人的名份,至少能跟他并肩走着。暗自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替生母争个体面。

年前人人要买年货,几条商业街都是人山人海。小商贩们扯破嗓子冲着年终业绩。跟在希言身后的冬娘,心情也渐渐变好。希言有意替冬娘买点东西,手头又有钱,便领着冬娘直接进了首饰店。

“你挑一个吧。”

冬娘光想着儿子惦记着她就要醉了,根本不需要买东西:“我都有,别浪费了。何况娘娘给你钱买东西,给我买不好。”

“我有私房钱!”这么多年,希言怎么不知道冬娘软弱怕事的性子?便劝道:“我也要替娘娘买个,你顺便挑一个吧。”

冬娘还是不肯。

店里与别处一样挤满了人,十分不方便挑选。但希言还是拖着冬娘窜来窜去。找了半天,发现一只鎏金嵌宝石的小簪,做工精良,宝石却不是十分好。高兴的拿下来冬娘头上比:“这个好看!”

冬娘尴尬的笑:“太贵重了!我带着不像!”

希言有些扫兴,不过马上调整情绪,又选了只纯金嵌宝石的大发簪拿在手上。索性又替两个妹妹各自买了一对装饰着珍珠的绒花,还替如碧九娘买了些廉价的装饰品,一齐打包带走。又买了些杂物,才到医馆去。接着排队看病拿药不提。

走回家的路上,希言道:“大夫说你郁结于心,你到底愁什么呢?爹爹和娘娘不是和好了么?”

冬娘说不出个所以然。

希言叹气,算了,这几剂疏散的药吃下去没准就好了,女人家心思多,大概是常见的症状吧。那些诗啊歌啊的,不是老写这个愁绪那个情怀么?这么一想,还觉得挺有道理的,便丢开手,只管等着过年。

然而冬娘的情绪却没有好转,与此同时即便是夫妻和好的芸娘也时不时沉着脸。芸娘的情绪又加重了冬娘等人的不安,反过来影响芸娘自己。婉言就是再迟钝也发现不对劲了,苏璨还是那个马大哈样,剩下的大人神神叨叨的,一定有诈!兄妹三人一碰头,开始开会!

希言心中也疑惑,但安抚还是必要的:“娘娘怕是担心爹爹的前程,可是官家都放假了,谁有心思管这些小事?只等明年开印,就知道结果了。”

婉言问:“宠妾灭妻到底重不重?”

希言道:“这倒也不重,最多降两级吧?”

婉言叹气,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可问题是古代男人小老婆多去了,朝廷又不是妇女之友,真能为这个惩罚太重也太奇怪了。可是家里的大人到底怎么回事啊?“啊!”婉言一锤手:“难道是今年收成不好,家里没钱了?”

希言汗:“娘娘才给了我一把钱,哪里像没钱的样子!”

“那就是如碧要嫁人,没人使了?”嫤言也插言道。

婉言翻个白眼:“至于么,谁离了谁活不了啊!牙行开的满东京都是!”

“那你说是什么?”嫤言不服气的道。

婉言耸耸肩:“大人嘛,总是喜欢瞒着些事。”

希言心下一动,难道…是冬娘病重?这么一想,心里便有些急了。又不好对人说,随便找了个借口跑出去找了家大医馆,好说歹说求人家大夫上门看病。那大夫见希言一介庶子,怜其悲苦,又恰好发现这家的女使来过两回让上门看诊,便道:“这位小哥莫担心,也别为难。你们家女使来过,我只装作应邀而至便是。”

希言千恩万谢,又掏出礼金。大夫不肯收,两人推脱了半天,大夫无奈收下。下午便上门看诊。

芸娘不疑有它,稍微说了下情况,就让大夫去看冬娘。大夫是个好大夫,一看就知道冬娘是心病,笑着说:“万千的事都别放在心上,有个孝顺的孩子,还愁什么呢?”悄悄把希言怎么找到他,怎么求他,怎么乖巧懂事的话学了出来。又留下方子,笑眯眯的走了。摸着山羊胡子想:这孝顺懂事四个字,是父母的千金良药,比太上老君的仙丹还管用!保管明天就好的透透的!

错了!此刻的冬娘是真宁可孩子不懂事!一想到这么懂事的孩子,将要面临什么,她心就一阵阵的绞痛。都是我!都是我的存在害的大家这样!娘娘不是说了么,爹爹根本没什么把柄可以抓,所以人家才死死咬着这一点,用尽了手段!要是没有我就好了!冬娘如是想。

“是啊!都是我…”冬娘喃喃说道:“都是我害了你,若你是娘娘生的该多好?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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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耶,你Y下手也太重了吧!丢死人了!

冬娘病的更重了,这回连苏璨和芸娘也重视起来。吃了好几天的药,也不见一点好转。大夫总说郁结于心,苏璨就想不明白了,怎么会郁结于心呢?她一个奴婢,又不当家做主,又有什么烦恼呢?芸娘却郁闷的半死:冬娘你再这么下去就露陷了!偏这会儿冬娘病得厉害,她还不好说人家。

希言紧紧皱着眉头,召集了两个妹妹躲在房间里,兄妹三人再次碰头开会。

“有情况!”婉言说:“不对劲!娘娘也不舒服了好一阵了!”

嫤言点头:“我也发现了,似乎也睡的不是很好,只是用脂粉盖着而已。而且脾气见长。”

婉言重重的点点头:“肯定有事情发生!”

希言道:“我去找娘娘谈谈。”

“有事可不许瞒着我们,我们也不是小孩了!”婉言十分痛恨国人这种遇事就瞒着小孩的习俗,万一真出了大事,让人连个准备都没有。而现在显然不是小事!

希言点点头,趁着众人忙碌时,找到了正在发呆的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