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将佛偈艾利一分二了,可是九谦作为新国的财政大臣,他想~伟大的佛偈艾利人不会计较的。

谢完,他从怀里又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俞东池。

俞东池接过信封纳闷的问他:“什么?贿赂金么?”

九谦笑着说:“差不多吧,您不会以为我们先祖就身无长物的被驱赶了出来,好歹我的祖宗也是皇帝来着。”

俞东池有些惊愕的挥舞了一下信封:“这个~是你家的宝藏?”

九谦点点头:“啊,就是这个东西,家里老人托我给你的谢礼,其实宝藏什么的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那万一有个地震龙卷风什么的也许就没了呢。这是我爷爷的爷爷给他的,说是被驱赶前夜,家族就把复国的希望藏起来了。”

俞东池看看信封,又看看九谦笑着说:“所以是不回去了?”

九谦表情有些幸福的点点头:“对!不回去了,我大哥会成为新的掌权人,而我会一生服务于佛偈艾利,我想这是我能为这块土地做的唯一报答吧。”

看着笑眯眯的俞东池,九谦脸色越来越红,他说:“喂~我知道你有钱,也看不上我们这一点儿。”

怎么会啊,全世界就数他穷好么。哦,不止他,全九州新立的一个赛一个精穷,没外债的如今都是大爷了。

俞东池利落的收了信封,还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那边跟小老头拥抱的内当家。

这里的一切投资,就是人家佛偈艾利的钱儿,这个信封儿才是他的私房钱呢。

最后,告别的时间终于是来了。

那些佛偈艾利人热泪盈眶的呐喊着。

能够被赞颂的只有北燕与佛偈艾利,友谊长存!北燕皇帝万岁!北燕沛梧亲王千岁……

北燕皇家飞艇终于没入云霄,江鸽子躺在他房间最喜欢的露天悬台上。

因为进入高速飞行状态,悬台的玻璃罩子倒扣着,没有风,景色却是一级棒。

记忆里不能四处走动的飞机旅行经验是不能跟飞艇飞行经验媲美的。他喜欢斜倚在躺椅上享受云中穿梭,最好身边还得有个烧烤台,身前还有个电视机。

如果不想看电视,江鸽子会命令戚刃把路途当中,需要调整的飞艇站点的乱七八糟杂志买上一大堆,然后坐在这里一本一本的翻看。

小市民认为,每个国家纸媒风格都是不同的,看这些小册子有种玄妙的出国感。

两天后,俞东池总算处理完一切事务,他终于舍得离开他的幕僚团还有他的办公室了。

他来到悬台,将江鸽子盖在脸上的杂志取下来,他撑开江鸽子身边的遮阳伞后,江鸽子才睁开眼睛,用鼻翼轻轻哼了一声。

“呵~忙完了?”

这话有着毫不遮掩的酸意。

俞东池脱去外衣,递给身边戚刃。

“是呀,不能跟您比啊!”

这话也是够酸的。

他脱去长靴,解开严肃的衬衣扣子唠叨着:“幸亏咱家小,事情也不多。他们告诉我李拓正跟我嫂子闹离婚呢。”

哎?有瓜吃?

江鸽子利落的翻身坐起。

“你说李拓?中州皇帝要离婚了?真的假的?”

“真的,听说折腾的劲儿还挺大的,呵~要是我,我也不跟李拓过,财政到处都是窟窿,跟他过跟守活寡的一样,他写信跟我还抱怨,嘿!我又不是大皇帝,关我个屁事!”

俞东池也躺在了另外一张躺椅上,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哼哼。

江鸽子是了解李氏家族的亲情关系的,这里只有血缘关系,至于亲情,老李家似乎是不生产这玩意儿的。

他指挥戚刃烤一些佛偈艾利山羊腿肉,一边安排一边问:“他怎么会跟你抱怨这个?”

俞东池眯着眼睛轻笑:“大概因为我是家里最有钱儿的人吧,他看到我给佛偈艾利的赞助了。不止他,还有我伟大的母亲,她最近活跃的跟我追忆童年母子亲情。”

说到他的母亲,他睁开眼侧过身体看着江鸽子说:“最新消息,我的母亲将会成立一个简朴会,她将成为这个国际协会的第一任理事长。这个协会今后将会在全世界推行简朴生活,他们还有一句口号是这样的,无所欲,守朴素,自心安。”

拿着夹子正在翻肉的手停顿了下来。悬台上一片安静,江鸽子终于噗哧一声笑了,笑完他说:“这是真的穷了。”

俞东池扬扬眉毛:“啊!穷了吖,她挨个给我们写信,我这里信件挤压足有半尺厚。”

“跟你要钱?”

俞东池笑笑:“没有,女皇有自己的尊严,她掌握着高妙的说话艺术。”

他不好意思告诉江鸽子,他的母亲把一堆垃圾产业全部打包,卖了一个很高的价格给他。

他会把这封信原样送到中州皇帝御前,他是个没有继承家业的可怜人,这事儿还是推给李拓吧。

江鸽子把切好的肉端上桌,俞东池便利落的坐在桌边食用。

他觉着他最近的小日子简直了,北燕一切顺利,口袋里还有一笔私房钱。

除了那些因为佛偈艾利赞助计划带来的压力,他觉着天堂不过如此。

看俞东池吃的香甜,江鸽子就托着下巴微笑的看着,等到他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江鸽子才笑着放了一枚天雷。

“喂。”

“恩?”

“我准备在北燕未央,彻底开放游戏中级职业所……”

俞东池闻言有些呛,他看看左右,几口咽下食物之后压低声音问到:“你确定?”

江鸽子点头:“对!确定!其实这段时间,我把碎片整理了一下,我觉着火候差不多了。最近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要奔波劳碌,事事亲力亲为,这本来就是个游戏世界,它应该有属于它的战士,法师,祭祀,这些职业应该随着这个星球一起成长,最后在一千五百年后,当大灾劫来到,他们会成长为符合时代的英雄。”

俞东池放下手里的食器,他倒是不担心放开职业,他只担心强大的力量被释放出来,不说魔魇问题,魔魇再凶并不具备人性,所以它们的破坏是有限的,他是人性本恶论的坚定信众。

他对江鸽子的计划并不看好。

他站起来,慢慢走到悬台边缘向下眺望,许久……他回头对江鸽子郑重其事的哀求到:“鸽子,现在不要好么?我觉着现在的盖尔不合适,盖尔不合适,北燕也不合适,甚至~我们都不合适。”

其实江鸽子说出这件事之前,也是经历了一番深思熟虑的,他不明白哪儿不合适?

所以他站起来来到俞东池身边问他:“我能听下原因么?”

俞东池微微合眼又缓缓张开双目说:“鸽子,我们不能每次都去考验人性,在培训出最最忠诚的士兵之前,我是绝对不赞同开放中级职业的。

您清楚,只要一点没把控好,将职业开放给我们无法掌握的力量,他们今后,增长的破坏力都不小于一个小型魔魇。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只可能更加的繁忙,您想过么?如果事情失去控制……不用等待一千五百年,凭着人类自己的折腾劲儿,就能把这颗星球彻底沉底。”

江鸽子脸上本来充满理想主义色彩的光线逐渐消失,眼神越来越暗淡……

他说:“……啊,是这样啊!”

他自嘲一般的笑着说:“其实我就是个普通的地球人,俞东池~我是不是太天真了?”

俞东池赶紧伸出手双臂拥抱他,他亲吻他的额头,不断的加大力量圈紧他,他说:“不不,您那么好,很抱歉!我对您说这样的话并非是想打击您。可~您不能拿遭受过地狱生活的佛偈艾利人跟这世上更多的人去对比,见过地狱才会珍惜美好的生活。至于外面的世界,请您给我一些时间好么?”

安静祥和的世界并不知道才将有两个奇妙人,差点就改变了一球人的命运。

盖尔星球一如往常的转动。

而就在常辉郡,常青山的老三巷杆子爷寓所内,得知杆子爷就要回归,老少爷们就有些疯。

段四嫂子指挥着一票妇人正在来回迅速的忙活着。

她就如一个大将军般,系着一个长身的围裙,脖子后面插着一根鸡毛掸子,还双手叉腰的在吆喝人。

“二楼的!窗帘要全部换上淡蓝色有碎花的!不是这个鹅黄的,这个是冬天的!撤了撤了~。”

一群妇人又排着队跑上去摘窗帘换窗帘。

一群抱着新棉被的妇人从外面进来:“嫂子,棉被晒好了。”

她又指挥这群人:“这些全部换上蓝色床套放在二楼的壁橱里……喂!那个谁?!”

她一个健步来到玄关,堵住了抱着一堆杂物的钱太太。

“哎呀~怎么?虾酱不要了,您这是改行做偷儿了?昨儿是您家那大闺女今儿是您?您家这是祖传老耗子,搬仓打洞的您也不嫌寒颤!!”

钱太太讪讪的倒退两步,紧搂包袱笑着说:“老四家的,你说啥呢?这些都是不用的,真的,你去问那边的厨官儿,这就是厨房退下来的笼屉布……哎~哎哎!”

随着四嫂子一顿拖拽,几块崭新的白棉布掉落在地面上。

钱太太不说话了,老脸涨红的。

段四嫂子冷笑着捡起东西,拍拍上面的灰尘道:“得了,您赶紧请走吧,咱杆子爷这点家底儿,就不劳烦您惦记了。”

钱太太怎么舍得走,她不服气的对着段四嫂子大喊起来:“呦~杆子爷都没有说我!那会子,我就是到了爷儿门上,热饭热水他也是没少招待,你算什么东西也来管我?你可别忘了,我跟你家老婆婆可是一辈儿的……”

可惜她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老四家的凶婆娘指着一个大兵喊了起来:“你!过来!”

可怜的小幼芽浑身一抖,慢吞吞的走过去。

段四嫂子柳眉倒竖,指着钱太太的脸大声到:“看清楚这张老脸,看紧点你们家爷儿的财产,以后这老货不要放家里知道么?”

就这样,可怜的钱太太被丢了出去。

被大早上抓来当劳力,正在给杆子爷家擦玻璃的段四哥与他的孩子们在二楼索索发抖。

段四哥抱着自己的小儿子哀叹:“太可怕了,你们的娘太可怕了!”

第151章

江鸽子向来对自己评价过低,他不知道因为他就要归乡, 初春的老三巷已经喧闹起来。

薛班主带着人打扫了老戏台, 段四嫂子带着一票妇女在他家折腾, 就恨不得小院鹅卵石上都给他打个蜡。

能不想么?他们杆子爷就像主心骨, 要么不走,现在一走就是用年这样的单位计算的。

他们如今日子好了,什么都不怕就怕杆子爷不回家。

江鸽子更不知道,因为他的回归,连燕子相当任性的就丢了中州的工作, 他又跑了。

他更不知道,他的小舅舅关暖阳因为想见他一面, 也丢下全世界到处拜访的关秋安, 他也跑了。

其实是有很多人牵挂他,只是江鸽子自我评价向来有误差, 他也不知道,更没有想到。

甚至他不愿意与之交往的, 其实也在牵挂他。

“朵她爸, 我听他们说, 你那个儿子好像要回来了。”

穿青色夹袄的壮实妇人拿着葫芦瓢从园中旧缸内取水,她习惯于丈夫的沉默寡言,所以也就是自顾自的唠叨。

“嘿!老三巷那边儿就跟过尾年一般热闹,你是不知道,我看到那边的段葫芦亲自赶了一群常青绵羊回家,你说~呵~你那孩儿能吃多少肉?要买一群绵羊!这事儿是多么体面啊, 这人哪,能活到这个份儿上,也真是足够了,对吧?朵她爸?”

正在天井下画装修图的男子终于停了工作,他放下笔,缓缓拿起放置在一边的软毛巾擦擦手之后才温声问:“楠楠要回来?你听谁说的?”

妇人将用完的水浇到园中的葡萄藤根下,她就知道自己这个看上去什么都不太关心的丈夫对前面这个孩子无比关注。

她笑了起来,提着盆儿扭脸看着才刚到五十,却已经是满头的白发的丈夫说:“清早去三巷后街送点心,那头街坊说的,你不知道,今儿后街许多铺子都没开,说是去杆子爷家打扫卫生了。”

妇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难免带着几分骄傲,虽然她知道那边不能跟这边来往,虽然她知道最好不要出去宣扬家中与那位尊贵爷儿的关系,可说破天那位也是丈夫的儿子,她女儿的哥哥,虽然明白这种关系没什么用处,可她就是莫名骄傲。

“以后,咱朵们要是像她们哥哥一样有出息就好了,我说她爸,我觉着咱三朵有点像楠楠,真的,你瞧那眉眼儿,那机灵劲儿,你看过咱三朵画的画儿没?呵呵,我就觉着吧,她们爸爸是艺术,她们哥哥也做艺术,明儿咱朵儿们指定也有这个细胞对吧?”

妇人总是喜欢把自己生的孩子与丈夫的血缘靠拢的紧密一些。而她的丈夫虽然沉默,却很不容易的表示了赞同,他点头,眼神里还露出一些笑意来。

见丈夫笑了,这妇人便无比高兴,兴高采烈的开始忙活起自己的事情来。

她家这套二进院子,前院如今开了个点心作坊,雇了十多位外地的女工接老三巷的零碎传统点心单子,随便哪月都是十来贯的纯收入。

这妇人虽然赚钱了,可是就是自卑,她觉着自己的结契人高不可攀还越走越远,也因此她就越发的小心起来。

老三巷周围这几年多了许多的建筑,为了保持旅游城市的风格,以老三巷为中心向外连续铺了四圈儿都是一水儿的仿古式老建筑。

街口有新槐的新街,青砖青瓦的二进仿古院儿是北燕国对常辉郡的统一规划。

这儿就不许拥有高楼!

等到这些仿古的建筑修好,好家伙!那价格一下子就飞扬起来。新街的房子起步都在两百贯首付,家里没有千贯的家底就甭想了。

那妇人的丈夫自然就是江鸽子的亲爹蒋增益,他如今发了财,住进了新街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

那年江鸽子的小舅舅关暖阳与端氏的一场官司后,他才拿了不到一千五百贯左右的赔偿。

端氏自然是愿意给他更多,他们求他多要些,然而他没有要。他觉着自己的人生与精神无价,而且他也没想把这件改变了两家命运的事情结束了,他现在正在默默的磨刀等着翻天覆地呢。

他是没有提起连带的诉讼,然而他的两个不孝的哥哥却代表全家提起了诉讼。

是啊,再没有比邢家因此事受到迫害更凄惨的了。关暖阳有骨气,然而他的哥哥们就未必有这份骨气了。

当然,这个也~必须理解人家,人活在世上你可以有骨气,有志气,你却不能拉着旁人经历风云雷电。

可没等到他们的诉状递上去,他们就悄悄撤诉继而消失在了这个城市。

端氏公司的老员工们都说,那是因为私下端氏派来了大量的人员对他们进行说服,最后赔了诉状上好几倍的数目,他们就签署了和解书。

这人发了横财,自然不敢在老家呆着。

老邢家算是彻底消失在了这个城市了。

至于蒋家,人家也的的确确当年是死了一个儿子,告私人拿的赔偿能跟端氏比么?

就这样,蒋家明码标价当年是提起了一万贯的精神赔偿诉讼的。

可他们递上状子没多久,端氏自然也派了有着多年交情的一个公司的老员工来家里说和,钱自然是翻倍的给,一直讲到四万贯,其中三万贯指名是赔给蒋增益的,还说,如果没有蒋增益的谅解书,这钱儿谁也拿不到。

三万贯呢,老蒋家几代人在端氏做牛马,赚的钱儿合起来都没有一万贯。

谁都以为蒋增益会拿这个钱儿,然而,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硬是梗着脖子没答应。

他知道端氏愿意给翻了十倍甚至几十倍的赔偿金,其背后要讨好的就是自己的楠楠,还有他曾经的小舅子。

他承认自己一生懦弱没出息,没有像个男人一样活过一天儿,所以这钱他不拿,谅解书他自然也不签名儿。

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到,但是不给那两人添乱,他想他是可以做到的。

合计四万贯的巨款就这样悬挂在蒋家的头顶,死去的蒋楠也好,江鸽子也好,他们从未想过对这个原生家庭有什么报复,然而他们的报应依旧是来了。

四万贯!那是四万贯!!

蒋家子女众多,蒋增益行三,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幺弟没了之后父母一直被他供养,然而老两口也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脸色,觉着他结错了契祸害了全家。

等现在一切昭雪,蒋增益就有些扭曲,他不知道应该是嘲笑命运,还是嘲笑自己,总而言之他觉着自己就是个小丑,人生过的毫无价值到了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落下。

他有些疯,他家里人更加的疯。

四万贯是一把刀,端氏吊着这块肉买一个彻底的平安,那时候端氏甚至想,只要蒋增益答应谅解,可以出到八万贯,不!十万贯也是可以的。

老贵族企业就是破落了,也不缺这点芝麻绿豆碎银子。

就这样,蒋增益的人生再次掉入深渊,他老太太每天折腾,上吊,跳井,吞药就是蒋家的平常戏。

还有他的兄弟姐妹,也翻着花样折腾,一会儿红脸一会儿白脸,跪着求,威胁着求,撒泼打滚的求……那可是四万贯。

人性真的是扭曲的,最过分的时候蒋增益有天起床,他老母亲跪在地上要给他穿鞋,还说:“祖宗,就当我全家欠你的,我以前对你不好我给你赔罪,您能高抬贵手么……”

可任谁都没有想到,蒋增益就是不签字儿,他觉着自己没权利代表死去的弟弟去原谅谁,他连自己都不想原谅。

他母亲喝药他跟着喝,他母亲上吊他拿根绳子一起吊,他母亲跪下,他也跪着满地爬……

他母亲吓唬人,蒋增益可是实打实的每次都想死。

似乎是都豁出去了。

蒋家手段用尽,没有办法只好按照正常的程序去打精神损失的官司,虽然他们申请的是万贯的赔偿,然而闹腾到最后最高法院判给了三千贯,这已经是很多了。

拿到判决那天,蒋增益他母亲气的脑充血,就此就瘫痪了。

兄弟姐妹恨他,此一生大概是不能原谅。

正常人的世俗想法,你就是做的再好,人家那头想你的好么?到了最后,还不如拿着大笔的钱儿远离这个城市重新开始做个体面人呢。

蒋增益的头发就是在这种折磨下,一年之内全部变白的。官司下来的那些钱儿本该有他的,然而人家受了大损失的人自然不给,他们还撵他走。

他也坦荡,什么都没有带的就跟后来结契的媳妇儿还有三个女儿从端氏辞职,自己跑出来租房重新开始了。

说来也奇怪,人的倒霉是有尽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