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看看你找到了什么。”

派瑞斯递过文件。“这是校订版,但意思你看得懂。”

劳拉震惊的看着文件。

“我还在试着找出黑客是进么闯入的,”派瑞斯说,“但看上去一个代理蜘蛛黑了我们的搜索——”

“别提这个!”劳拉说道,盯着文件。“中情局怎么会有一份关于金字塔,古代大门,雕刻符号的机密文件?”

“我就是因为这个耽搁了好长时间。我刚才试着看看黑客寻找的是什么文件,于是我追踪了文件路径。”派瑞斯顿了一下,清清嗓子。“这份文件是中情局主管才能查看的。”

劳拉转过身,怀疑的看着。佐藤的上司有一份关于共济会金字塔的文件?她也知道跟许多高级中情局负责人一样,现在的主管,是个高级共济会会员,但劳拉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中会有人在中情局的电脑上保存着共济会的秘密。

但再一次考虑到她在过去24小时中所经历的事,就没有什么事不可能了。

特工西姆金俯卧在地上,藏身于富兰克林广场的草丛里。他的眼睛注视着奥玛斯圣殿的入口处。什么都没有。里面没有光线射出来,也没有人接近大门。他转头看看贝拉米。这个男人在公园中间独自踱着步,看起来很冷。是真的冷。西姆金看到他在不停的颤抖。

手机响了起来。是佐藤。

“目标晚了多长时间?”她问道。

“西姆金看了看计时器。”目标说二十分钟到。现在已经快四十分钟了。事情不太对劲儿。”

“他不会来了,”佐藤说。“结束了。”

西姆金知道她是对的。“Hartmann有什么消息?”

“没有,他在卡罗拉马冈还没报道过。我跟他联系不上。”

西姆金僵住了。如果这是真的话,事情就大大的不对劲而了。

“我刚才呼叫了外勤支援部,”佐藤说,“他们也找不到他。”

妈的。“他们GPS定位了那辆车吗?”

“有,在一个卡罗拉马冈的居住地址,”佐藤说。“召集你的人。我们撤退。”

佐藤挂掉手机盯着她国家首都那壮丽的天际线。冰冷的寒风抽打着她薄薄的夹克,她插起胳膊来取暖。佐藤井上主任不是个经常会感到寒冷的女人……或者是恐惧。但在此时此刻,她同时感受到了这两者。

第一百零六章

马拉卡仅仅穿着腰布,沿着斜坡走向铁门,穿过油画暗门进到起居室里。‘我得快点准备。’他瞥向了门厅里死去的中情局特工。‘家里已经不安全了。’

他单手拿着石质金字塔,马拉卡大步径自迈向一层的书房,坐在他的笔记本电脑前面。他一边登陆,一边想着楼下的兰登,想着到底要过几点或是几个星期,地下室里他被淹没着的尸体才会重见天日。不过那都无所谓,那时,马卡拉早就应当脱身了。

‘兰登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非常完美。’

兰登不仅将共济会金字塔的两部分聚合起来,他还指出了如何解开底部的符号幻方。第一眼看去,这些符号是无解的……可答案却如此简单……就近在眉睫。

马卡拉的笔记本电脑启动了,屏幕上就是他早先收到的那封邮件——一发光的塔顶石的照片,有一部分被沃伦.贝拉米用手指盖住了。

‘八号……富兰克林广场’,凯瑟琳已经告诉马卡拉了。他还承认中情局的特工们已经驻扎到了富兰克林广场,希望将马卡拉一句不活,并找出塔顶石上社团(Order,意义丰富,指秩序、社团、命令等等,还指幻方的阶)一次的真正含义。是共济会?圣地兄弟会?还是玫瑰十字会?

‘都不是,’马卡拉想着,‘还是兰登对了。’

十分钟之前,液面在他的脸周围上升着,那个哈佛教授已经指出了解开金字塔的关键所在。“富兰克林八阶幻方。”(The Order Eight Franklin Square!即是前文佐藤误以为的富兰克林广场八号之社团)他喊道,眼中充满恐惧,“秘密藏于富兰克林八阶幻方!”

一开始,马卡拉并不理解他在说什么。

“那不是一个地址!”兰登喊道,他的嘴都压到有机玻璃窗上了。“富兰克林八阶幻方!( Eight Franklin Square)那是个幻方!”然后他说道了阿尔布雷希特.丢勒……还说第一层金字塔密码是解开最后密码的线索。

马卡拉对幻方所知甚深——早期的神秘主义者称其为Kameas。古代经典《隐性哲学》一书详细地描述了幻方神奇的力量,以及用这些矩阵中神奇的数字构建强大的幻方之方法。那么,兰登现在是在告诉他一个幻方就是对金字塔底部进行解密的关键么?

“你得用一个八阶幻方!”教授还在喊着,他的嘴唇已经是身体中唯一在水面上的部分了。“幻方的分类方法是阶数!三乘以三的幻方是三阶(Order three)!四乘以四的幻方是四阶(Order four)!你需要一个‘八阶’的!”

液体完全漫过了兰登,这个教授挣扎着最后深深呼吸,喊出了一个著名的共济会员……一位美国国父……他是科学家、神秘主义者、数学家、发明家。。。他还创造了一个神秘的幻方,以他的名字命名。

‘富兰克林。’

电光火石之间,马卡拉意识到兰登是对的。

现在,他屏息凝神,怀着巨大的期盼,马卡拉在电脑前坐直。他飞快地启动了一个网络搜索,找到了几十个链接,他选了一个,开始读起来。

富兰克林八阶幻方

历史上最富盛名的幻方,是1769年由美国科学家本杰明.富兰克林提出的八阶幻方,它以其空前的“斜向折线和等值”的特点而闻名。富兰克林对这门神秘艺术的痴迷大约来自于他的私人社团,以及当时杰出的炼金术士。他本人也信仰占星术,这也是他在前作《穷理查德历》中所作出预言的根基。

马卡拉研究了富兰克林的著名作品——那是独特的从一到六十四的数字序列——每一横行、纵列和对角线加起来都等于一个同样的神奇常量。‘秘密藏于富兰克林八阶幻方。’

马拉卡微笑了。他激动地微微颤抖,他拿过石质金字塔,反过来,检查它的底部。

这六十四个符号必须重新排过,它们的先后次序就是由富兰克林的八阶幻方定位。虽然马拉卡无法想象这混乱的符号矩阵会怎样重新排过便富有意义,但他对远古的承诺信心十足。

‘Ordo ab chao(拉丁文,乱中有序)。’

心狂跳着,他拿出一张纸,飞快地画了一张八阶网格。然后他开始填入符号,一个又一个,填在它们新定位的格子上。几乎是一瞬之间,他惊讶地发现,网格开始显出涵义了。

‘乱中有序!’

他完成了整个解密过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答案。一幅鲜明的团已经成型。杂乱的网格已经被转变……改组……虽然马拉卡不能理解全图的涵义,但他已经理解的足够了……足够到他已经知晓了自己的目的地。

‘金字塔将会指引道路。’

网格指向了世界上最伟大的神秘处所之一。难以置信,那正是马拉卡一直以来梦寐以求地完成旅途的地方。

‘命中注定。’

……楼上打错了,是一百零六章,还有359楼第一句应为:希望将马拉卡一举捕获。打成一句不活了……

第一百零七章

凯瑟琳.所罗门压在背下的石桌触感冰冷。

兰登死亡的恐惧画面还在她的脑海中打转,她还想起了自己的兄长。‘彼得也逝去了么?’近旁桌子上古怪的刀具一直提醒着她,自己可能也会遭受同样的命运。

‘这就都结束了么?’

奇怪的是,她的意识突然转向了自己的研究……转向智能科学……以及她最近的突破。‘一切都丢失了……伴着那腾起的烟雾。’(指马拉卡炸掉了实验室。)她将再也无法和世界分享到自己的所得了。她最为惊人的贡献就在几个月之前被完成,那成果本可能改变人们对死亡的看法。奇怪的是,现在再来回想那实验……给她带来了出乎意料的安慰。

在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凯瑟琳.所罗门便经常想死后是不是还会有生命。‘天堂存在么?我们死后会发生什么?’随着年龄渐长,在科学上的学习很快抹去了他关于天堂、地狱火石来生的奇思妙想。她开始相信,来生的概念,只不过是人类的创造……那是一个童话,一个让我们的死亡显得不那么可怕的童话。

‘或者我只是相信如此……’

一年后,凯瑟琳和兄长曾讨论过哲学史上最不朽的问题之一—人类灵魂的存在——尤其谈到了人体中是否蕴含着可以独立于肉体生存的意识。

他们都觉得这样的人类灵魂的确存在。很多古代的哲学家都赞同。佛教徒和婆罗门的体系中都认同轮回转生——死后的灵魂转寄在一个新的躯壳之中;柏拉图主义者将肉体看做禁锢灵魂的牢狱;斯多葛派哲学家将灵魂叫做apospasma tou theu——‘上帝粒子’——并相信它们在人死后会被上帝召回。

凯瑟琳有些沮丧地发现,人类灵魂的存在,可能是一个永远都无法科学实证的概念。试图确认游离体外的灵魂,就像呼出一口烟然后希望在几年后找到那烟同样困难。

他们讨论之后,凯瑟琳突发奇想。她的兄长提到《创世书》,它把灵魂说成Neshemah——一种与身体相独立的精神智能。凯瑟琳意识到所谓智能便一定伴随着思考。智能科学清晰地暗示思考也有重量,而且顺理成章地,人类的灵魂也许因此会具有质量。

‘我可以为人类灵魂称重么?’

当然,这个想法简直毫无可能……蠢到不会有人去深思熟虑。

三天之后,凯瑟琳从沉睡中蓦然醒转,在床上坐直。她跳起来,驱车到实验室,立即开始工作,来设计一种设备,那设备既惊人地简单……同时也鲁莽地让人害怕。

她不知道这仪器是否有用,她决定等工作完成再告知彼得。四个月过去了,最终凯瑟琳还是将她的哥哥带进了实验室。她展示出了此前一直藏在货舱后部的一套巨大设备。

“我自己设计,自己建造,”她说着,向彼得展示着她的发明。“猜猜是什么?”

她的兄长盯着这陌生的机器,“一个恒温箱?”

虽然这个猜想已经很靠谱了,但凯瑟琳还是笑着摇头。这机器的确有点像医院里安置早产儿的透明恒温箱。不过,这部机器是按成人的大小制作的——它有着一个长长的干净密闭的塑料密封舱,有点像未来的睡眠舱,其上安置了一大套电子设施。

“看看这个,没准能给你灵感,”凯瑟琳说着,给这奇妙的装置通上电。机器上的一个数码显示屏点亮了,随着她小心地调试仪表盘,上面的数字跳动着。

当她完成后,读数是:

0.0000000000千克

“称重仪?”彼得困惑地问道。

“不仅是称重仪。”凯瑟琳从附近取出一小片纸屑,轻轻地放在密封舱的顶部。显示屏上的读数再次跳动了起来,显出了一个崭新的读数。

0.0008194325千克

“高敏微量称重仪,”她说道,“分辨度达到了几微克。”

彼得看上去还是困惑不已。“你造了这个灵敏称重仪……是给人用?”

“完全正确。”她举起机器透明的盖子。“如果我把人放入密封舱里,并合拢盖子,那人将处于一个完全密闭的系统。什么也出不来。气体,液体,灰尘颗粒都不行。什么也逃不出——包括人的呼气、蒸发的汗水、体液,全部。”

彼得伸手穿过自己厚厚的满头银发,他紧张地盯着凯瑟琳。“嗯……很明显,人在里面很快便会死亡。”

她点头。“差不多六分钟左右,还取决于他们的呼吸速率。”

他转向她,“我还是不明白。”

她笑了,“你会明白的。”

他们离开机器,凯瑟琳领着彼得走进立方控制室,让他坐在等离子墙前面。她开始案件,在全息驱动盘上打开了几个视频文件。当等离子墙亮起来,出现在上面的画面看上去就像是家居摄影的片段。

镜头摇过一间朴素的卧室,里面是未整理的床铺、敷药瓶子、呼吸机,和心脏监视仪。彼得不解地看着镜头接着扫过并最终停了下来,就在卧室中央,安置着凯瑟琳的称重新发明。

彼得大睁双眼,“这是要……?”

密封舱的透明盖子是开着的,里面躺着一个带着氧气面罩的老人。他苍老的妻子和一个护理工人就站在舱边。老人的呼吸缓慢艰难,他双目合拢。

“密封舱里的人是我在耶鲁的一个科学老师,”凯瑟琳说道,“多年以来我们一直保持联系。他已经病体沉重,他此前一直说要将躯体奉献给科学,于是,当我向他解释了这个实验的构思之时,他立即就希望参加进来。”

彼得看去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盯着展示在他们面前的场景。

护理工人现在转向了老人的妻子。“到时间了,他准备好了。”

这位老夫人轻轻擦去眼中的泪水,坚定冷静地点头。“好的。”

护理工人非常轻地把手伸入舱内,移开了老人的氧气面罩。老人轻微地颤动起来,但双眼依然紧闭。现在工人转去操作呼吸机和另一端的其他装置,把老人完全留在了屋子中央的密封舱里。

这位濒死的老人的妻子走到舱前,向前倾斜,轻柔地问了自己丈夫的额头。老人没有睁眼,但他的嘴唇却动了,虽然是那么轻微,可依然现出一丝轻微的,充满爱意的微笑。

除去了氧气面罩,老人的呼吸加快了,而且更加吃力。很明显,他就要走到尽头了。老人的妻子,以一种令人钦佩的勇气和冷静,缓缓合拢了透明舱盖,并向凯瑟琳之前教过她的那样封好。

彼得惊恐地畏缩了,“凯瑟琳,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这是做什么?”

“没关系,”凯瑟琳耳语道,“舱里还有很多空气呢。”她此前已经把这段录像看过几十遍,可还是心跳加快。她只想老人密封舱下的称重仪。读数显示为:

51.4534644千克

“这是他的体重。”凯瑟琳说。

老人的呼吸更加微弱了,彼得向前走了一步,他惊呆了。

“这是他自愿的,”凯瑟琳低语道,“看发生了什么。”

老人的妻子已经行到了后面,正坐在床上,安静地看着护理工人的工作。

在接下来的六十秒钟里,老人的呼吸加快了,终于,似乎是这老人自己选择了某个时刻,他最后地呼吸了一次。一切都停了下来。

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