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害死我了!”

“怎么了?”

“你大嫂根本没有一点要哭的意思,我看她是顺水推舟将我撵了出去!”|

“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就不该相信你的鬼话!”

“…”

玉树紧紧靠在门后,猛然想起前些日子她看的戏本子,当时看得津津有味,上面男主人公就是这样的,和他正妻斗法,其中一个手段就是添了妾事宠爱不休,然后没等看完就被三公子抢走了。

因为那几天她总是学着那戏本子里面的人说话,他直接封存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得上了…

里面男人还在懊恼,她忍不住在门口探出头来,露出一个脑袋瓜,弱弱叫道:“那个…那个大公子我能说一句话么?”

两个男人都看向她,沈君煜皱眉,可没等他开口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挺起了胸膛。玉树就远远地背起了两手:“夫妻本来就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大公子就应该是甘拜下风,赶紧地改邪归正去吹枕头风。”

眼看着男人已经站起身来,没有半分欢迎她的意思,她赶紧后退:“好好好,我这就走了!”

说完是真的去了。

沈君如一伸手,刚要张口叫她回来,却被弟弟一个眼神遏制住了:“休要听她胡扯!”

玉树可是真的往桃园去了,她有着一颗世界不乱不热闹的心,等晃到了西边桃园,里面的小厮说新竹小姐正在小楼上面和大奶奶学女红。

她将纸袋藏了身后,只道有事,一本正经地走了几步,见没有人注意,就一路小跑到了小楼楼下。

沈君如成亲之前,从未见过周氏,周家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按照她未出嫁时候的小楼也建一个一摸一样的。

这就有了桃园里面的这个二层小楼。

平时也不叫人进的,楼下有她的丫头萍儿看着,玉树向来喜欢大奶奶家的大姐儿,混得熟,见了她也就让她上去了。

这大公子成亲几年也才有这么一个姐儿,起了名字叫做长安,她也在楼里,见着她出现在楼下可是高兴得从楼上跑了下来。

“玉树!你怎么有时间找我玩了!”

“我瞧瞧!”

玉树拉着她的手转了一圈,小姑娘白白胖胖的,如今是真的瘦了点:“真的瘦了啊!你可要坚持住啊!”

沈长安俏皮地吐着舌头,又看见她手里的纸袋:“这什么东西啊,很香啊!”

她笑笑,躲开小姑娘的魔爪:“这东西你可不能吃,好容易瘦了点,千万管住自己的嘴!”

两个人并肩上楼,楼上的周氏已经听见了她的动静:“玉树来了?”

她笑着应了,上了楼去,周氏带着表妹新竹就坐在床边一边做着绣活。

长安不耐烦看这个,一边玩去了,玉树赶紧到了周氏面前见礼,她也是瞧见了她手里的东西,淡淡瞥着。

玉树连忙放了桌边:“是四公子让我送过来给新竹小姐的。”

周氏抿着唇笑了:“他倒有心,可是投其所好呢!”

新竹只管盯着那纸袋:“那是什么东西?表姐说什么呢!”

周氏笑,拉着女儿的手:“罢了,说不定还带话过来了,你们说着话,我们娘俩下楼去了。”

说着飞快下了几针结束了线头,然后不由分说拉着长安就下了楼去,玉树松了口气,站了新竹的旁边低头看她手里的绣活。

上面一朵牡丹已见雏形,小姑娘挺着背脊,左右坐姿,当真一副好模样。

没用过久,新竹果然错乱,没用周氏在旁边指点,那些绣法已然杂乱无章。

玉树见她现了恼色,一指点在了绣布上面:“这里好像错了,这条线从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穿错着过来…”

新竹小姐低头思索,片刻拍手笑道:“玉树你可是帮了我大忙!”

说着飞快下了几针,又是停住,玉树低头一瞥,又是点了一点,这一次,小姑娘迅速下针,顺利结了线头。

她满意地看着绣布上面的牡丹花:“玉树也会刺绣啊!”

玉树含糊其辞地笑笑,其实刚才不过是看了一眼周氏的下针处,就记住了。

新竹起身洗手:“那个呆子给我送什么来了?”

她赶紧捧起泥煨鸡来:“这东西可只能偷偷吃啊,四公子特意嘱咐我一定要避开别人的。”

两个人窝了楼上的一个小间里面,玉树打开纸包,推了她的面前:“四公子不是来找你么?怎么不见他人?”

新竹闻着香味:“不知道,来了就像是火燎腚似地,没说两句话就走了。”

玉树好心地提醒她:“这只鸡用手撕着吃,才最美味。”

新竹狠狠点头,撕了一块鸡肉,笑得眉眼弯弯:“怪不得那呆子找了个借口就跑了,是给我留脸面呢!”

她咬了一口,香气四溢。

玉树站了一旁,开始盘算着如何开口。

也是该着,小姑娘才吃了两口,就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结扣了:“可惜后日还要穿新裙,也不敢多吃这油腻的东西啊。”

她坐了她的对面,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小姐穿新裙是要去哪啊!”

新竹略显苦恼:“当然是去太子府了,你可不知道太子后日大婚,太子妃是南宋的泰华公主呢,不知道多少姑娘都得偷着哭啦!”

北宋皇子七人,太子是嫡皇子,才十八。

听说还是个病秧子,玉树对他没什么兴趣:“为什么要哭?”

新竹笑:“就比如我知道的某个人,眼巴巴地等着嫁入太子府,可惜哪比得了人家泰华公主呢!”

玉树对那个南宋的泰华公主很好奇:“泰华公主怎么了?她很厉害么?”

新竹想到母亲的嘱咐,也不敢大吃大喝,吃了两口就动手将鸡肉包了个包:“那当然,我听说原来两国联姻,配得是三皇子,可泰华公主身成两仪,天赋异禀,后来就许了太子殿下。”

玉树有点消化不了:“什么叫身成两仪,天赋异禀?”

新竹鼓起两颊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哥哥就说她很厉害,好像还会做火炮什么的。”

玉树撇嘴,据她所知,北宋一共也就有两门火炮,还是在南宋联盟的时候得到的,现在他国战乱,南宋公主若是真能有这么厉害,还能轻易嫁了北宋来?

不过她也只是笑笑:“听起来可真厉害!却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

新竹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哥说一般女人要是太聪明的,都不会太美。”

玉树:“…”

她和新竹说了好半天的话,还搭了一只鸡。

可惜打的好算盘,人却是无能为力,尽管玉树已经表现得那样想去太子府看一看的样子了,新竹却未搭言。

她要和哥哥们一起去,所以很不方便带一个陌生人。

玉树也能理解,但话虽如此,却也是真的失望。

从楼上下来,已是日上三竿,她一早起来都没吃什么东西,肚子叽里咕噜地叫着。

她低着头,走了假山处,爬了上面高处去,能看见候府的后园,一处处的小庭院独自成一院,各不相同。

落寞地坐下来,能看见对面的小亭,还有池中的鲤鱼游来游去。

玉树抱膝而坐,摸索着手边的石子扔了水中去,惊得鱼儿四处乱窜,她自醒来以后,从未真的哭过。

可偶尔独坐,依旧是难过。

她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玉树也不回头,管他是谁,依旧扔着石子。

少年就挨着她坐了下来,她偏过脸来看着他,他捧起手中的东西到她面前:“这是刚做的豆沙卷,你尝尝怎么样?”

他递了一个到她唇边,玉树也是饿了,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豆香馅甜,入口软绵。

她点点头,一手捧着纸包,将一个吃下肚:“这东西做起来也简单,你想做给新竹小姐吃么,味道还可以,是你做的吗?”

沈君雁听她夸赞,看着她笑:“是灶房的婶子帮我做的。”

她嗯了一声,只吃了一个,又抱膝坐了去。

他顿时察觉出她不同于往日的模样:“你怎么了?”

水下鲤鱼游了过来,玉树只觉苦恼:“知道吗小四,我特别想去太子府看看热闹,可是你三哥不许我出门,说什么也不带我去…好想去看看热闹啊!”

自从两国联姻开始,北宋百姓无不对她好奇,沈君雁也不怀疑,只是有些为难。

他想将手里的豆沙卷都给她,讨她欢颜一笑,可到底还是低了头去,就连他都不一定能去太子府观礼,更何况带着她呢!

他顿露愧色,不敢看她。

玉树肚子又叫起来,也不等他分卷给她,径自到他膝上拿了咬了口,卷内的红豆沙甜甜的,她一连吃了五个,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感觉。

腾地站起身来,少年仰脸看着她,阳光下,她看着他笑,美不胜收。

“差点忘记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府是必须去的。

我们女主可是很牛掰的人物呢!

第八章

第八章

烛火幽暗,床上男子长发披肩,靠了软枕坐着。

他低头翻看着账本,也是才洗浴过,只披着薄衫,露出赤-裸的胸膛。

玉树像游魂一样晃悠了进来,捧雪侧立也旁,见她恹恹的耷拉个脑袋,走路也是有气无力地,不由迎了上前。

“玉树,怎么了?”

“没事,”她一脸愁苦像:“你不用管我。”

“是不是没吃晚饭啊!”

“嗯。”

她有气无力地哼哼着:“可能是饿的吧。”

说着竟然脚也崴差点摔倒,捧雪一下扶住了她,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酒香味道,随着动作四下飘散。

很显然,沈君煜也闻到了,扣着账本直皱眉头。

玉树似乎才看见他,这就扑了过来。

捧雪还待上前,沈君煜已然放下了账本,坐了床边来,正将她接个正着:“你去吧。”

她连忙告退。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玉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在他身上的,她有点小郁闷,就讨挖出了自己藏起来的女儿红,之后越喝越生气,越喝越生气,这就跑了大屋来。

沈君煜低眸,她仰着脸,胆大包天竟然还摸着他的脸。

他忍住想要将她推开的冲动,却是皱眉:“皮紧了吧?嗯?”

她一手点在唇上,嘘了一声:“别说话,不说话的时候我喜欢。”

说着两手都搂住了他的后颈,竟然还用力地扳向了自己。男人只是盯着她的眼,她酒色微醺,醉眼迷离,里面尽是好奇之色。

一点点靠近,一点点地…

迷乱的呼吸尽在唇边,玉树的目标就是他的双唇,轻轻含住了,又是吮吸了一口,他仍旧不动,冷眼看着她,果然立即就松开了他。

这姑娘标准的无辜表情百用不厌。

两手就要离开他的后颈,沈君煜一手拖住她的后腰,却是冷笑:“玉树,你够了。”

她咬唇,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我怎么了?”

他单手一抱,彻底将她扣在了怀里:“你三番五次地这样,当真是喜欢我么?”

玉树躺在他的臂弯,一手卷着他的发丝:“喜欢啊!我最最喜欢三公子了!”

沈君煜眸色转暗,漆黑如墨:“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醒来之前,她待他随随便便,同吃同住。

虽然未睁眼,言语不能,但也能感受得到她的依赖,每每夜晚,都要偷偷摸摸地爬了他的床上来,抱着他入睡。

醒过来以后,她揪着他的袖子,一再声明,最喜欢他了…

到现在仍是,每日欢欢喜喜地蹦跶着,可却总也看不透她。

明明就是一张柔媚的脸,偏偏看着就那般纯真,做的任何事都似乎是无意间流露的本性,就连他也差点被蛊惑。

他还敞着怀,看着她的眼神就热了起来:“真不知道把你捡回来是对是错。如果你就这么想让我做点什么的话…”

话未说完,人却是已然倾身,直接将她按在了床褥之上。

玉树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也是仰着小脸看着他。

他一手抚摸着她的脸,继而滑下到她的唇瓣,到她的颈窝,再到她的领口,顺着她的曲线,一路向下,她扭动着身体似欲拒还迎,唇边带着酒香是吐气如兰。

每一动都似自然而然,却不知他自来多疑,只拢紧了她的娇躯,覆住了。

他赤-裸的胸膛紧紧贴合着她,玉数舔着舌尖,紧紧盯着他的唇:“你想做什么…呀?”

这般无辜的语气,话未说完,男人却是一口咬住了她的唇,几乎是粗鲁地吮了一口,低眸看着她仍旧柔媚的脸,皱眉。

拂过她额间的碎发,他无奈地叹息。

随即低下头,又浅浅啄了两口,抵住了她的鼻尖:“我知道你现在想什么,可我不想,有事求我,是吧?”

玉树揽住他的后颈:“你说什么呢?我可听不懂呢!”

沈君煜嗤笑出声,随即悠然起身,靠了床壁上去,甚至还抖了一抖外衫,露出精瘦的线条。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慢悠悠地拿起账本来。

她翻身趴了他的脚边,他的脚趾近在眼前,伸手戳了戳他的脚踝,他动也不动。

沈君煜冷笑,只是看着账本:“求我也没用,美人计也没用,我是决计不会带你去太子府的!”

一下戳中她的心事,玉树气得直挠他的脚心。

他挑眉:“本公子岂是你想的那种人,别说是这点小伎俩,就是你脱了衣衫,也不会动你半分!”

玉树当真是笑了出来:“公子此言当真!”

他不屑回答,只一味说道:“太子妃乃是南宋公主,能和你有什么干系,少得想那些没用的,等手边上的事了了,自然给你补上一纸户籍,亦或去找你的亲人,又有何不可。”

她气极,反而笑了。

玉树腾地站了起来,就在他微扬着的目光当中,飞快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她里面穿得极少,三下五除二就将外裙脱了下来,直接扔在床上。

沈君煜愣住。

紧接着,是里面小裙,她动作大力,统统都摔在软褥上面,玉树不管不顾地也扯开了兜衣的带子,她身上也只是松松垮垮地挂着这兜衣和一条小裤,雪白的肌肤洁白如玉,修-长的两腿一直延伸到袜子里面去。

他呼吸顿紧,这姑娘上身毕露,那两点粉嫩是若隐若现,曲线全露。

玉树疯扯了一阵,沈君煜身子已然僵住,他绷紧了的手脚蓄势待发。

她挑着眉,向前两步站定。

大床上面,女子风情万千,玉树一脚点在他赤-裸的胸膛上面,轻轻摩挲着:“公子说话可是算话?嗯?”

她语调慵懒,眉目间风情顿现,分明就是故意勾-引他。

她丝滑的袜子一点点扫过他的肌肤,若是肌肤相亲,可也不会这般心痒,他按下心头□□,脸色却沉,一把钳住了她的脚踝,按住了:“谁教的你这些?”

玉树一扭脚,扫过他的脸,慢条斯理地站住了,拉着自己的兜衣挑眉:“公子管那么多干什么?就问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想要?”

他眯眼,她退了一步,挑衅地看着他。

她神态倨傲,这话可是一个姑娘家能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