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外,连环杀人案的罪犯吊儿郎当的将双脚都搭在了桌子上,

边用指甲挑着牙缝。

样子真是猥琐又难看玩。

一边小助理嫌弃的道,“这就是黑道大哥啊,完了,小时候古惑仔的理想幻灭了…”

她碰了小助理一下,“别乱说,他是我们的客户,是我们的当事人,如果能为他减刑,我们一次的佣金你知道是多少吗。”

小助理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那边,杀人犯说,“嘿,小姐,一会儿能赢的吧?”

苏佩佩并不在意,淡淡的说,“嗯,能赢,只要你把脚放下去,不然一会儿法官看到,会说你不尊重法庭。”

他愣了愣,见她脸色不苟言笑,便嘟囔着,放下了。

一会儿,却又抬起头,说,“听说那边的律师是那个连璨成,你真行。”

苏佩佩听到那个名字就牙痒痒,她冷然道,“行不行也就我会接你的案子,你放心,既然我接了,我就有信心。”

他却带着奸淫的笑,“呐,你要说你床上有信心,我就绝对相信,你说法庭上…政治,是男人的事情!”

苏佩佩冷笑,“你再继续说下去,我担保你会在监狱里待到死!”

“我…”

他看着苏佩佩,最后还是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男女的不平衡,是这个行业里最让人无奈的事情,但是那又怎么样?

上庭的时间到了,她整理了东西,走进法庭。

旁听的人有许多,气愤激动的受害人家属,面带鄙夷的警官,以及…

对面那个仍旧一丝笑容也没有的面瘫。

“法官阁下,我方要求传唤我的第一位证人,梁女士。”他说话的时候,目不斜视,语气淡然。

证人带上来,他不急不缓的问,“请你叙述一下,你与被告的关系。”

“啊,我是他的租客,他从今年三月份,开始租我在尖沙咀附近的民居,租到本月的十三号。”

“在这期间,你是否发现被告有什么异常?”

“没错,我发现他每天都很晚回家,而且他认识很多人,那些人看起来都不像是好人。”

“本月的十三号,你有什么发现、”

“我看见他三点钟才回来,我想要去警告他不要这么晚回来,每次都吵醒我们,所以就出去看一看,谁知道,我看到他满身鲜血…”

“好的,我问完了。”他鞠躬,坐下来翻资料。

苏佩佩起身,嘴角仍旧带着淡笑,“请问证人梁女士,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当事人在犯案?”

“啊,这道没有。”

“那么也就是说,他满身是血,你却不能肯定,那血是从何而来,到底是什么血迹,对不对?”

“对,但是我觉得…”

“抱歉,我只是问对或者不对。”

“对…”

“好的,那么我是否可以由此判断,你因为看到过我的当事人跟一群‘你觉得’不‘像’是好人的人有联系,所以你看到我的当事人满身是血,就带有偏见性的判断,我的当事人跟罪案有关系?”

“反对。

他站起身来,“法官阁下,反对对方律师做无根据的猜测。”

苏佩佩看过去,他仍旧目不斜视,根本不看她。

她暗自哼了声,听见法官说,“反对有效。”

她坐下,并没有注意,那边连璨成微微侧头,看着她满是自信的侧脸,带着的淡淡笑意。

他撇起嘴角笑了笑,有一种无奈的味道。

下一位证人上庭,这一次,是被罪犯杀死的女孩的父亲。

连璨成问,“请问陈先生,你的女儿,跟被告是什么关系。”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跟他没什么关系,我女儿很乖的,她才上高中而已,但是这个混蛋,每天堵在学校门口等着我女儿放学,扰我女儿,我女儿拒绝跟他接触,他就…他就…”

“那么陈先生,你的女儿陈慧去世当晚,你看到什么?”

“我看到这个混蛋开车把我女儿带走了。”

“那是几点钟、”

“已经快十点钟。”

“那是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女儿是吗?”

“没错…第二天,我就接到警方的打来的电话,他们说我女儿…55555”

“好的,我问完了。”

苏佩佩明亮的眼睛看向了连璨成,微微笑笑,起身,“我想请问证人陈先生,你觉得你女儿很乖是吗?”

“没错。”

“可是据我调查所知,你女儿在学校学习成绩很不理想,并且很多同学看到她跟一些非正当职业的人玩在一起,这个你怎么解释。”

“胡说,那个只是她很调皮,每个人青春期,都有过这个时候…”

“那么我想问陈先生,你女儿晚上十点钟被人接走,做父母的却不管不问,你该怎么解释?”

“这个,因为我以为她很快会回来…”

“你以为?但是一般的父母恐怕不会坐视不理吧,尤其她还是个高中生而已,但是你并没有管,那么我是不是有理由可以推测,因为你的疏忽,让女儿死在了外面,所以你其实心里很自责,但是这种自责没有地方发泄,你无法原谅自己,所以当有人说是此事与我的当事人有关系时,你很高兴有人可以代替了你的罪责,所以你才会抓住我的当事人不放。”

“反对!”连璨成再次站起来,“反对对方律师做出无根据的推测。”

“反对有效。”

她看了眼连璨成,继续问,“好,那么换一种思路,你的女儿一直在学校有许多不良记录,她可以接触到的危险分子很多,但是碰巧我的当事人那晚去接她玩,但是我的当事人称,半路她已经跟别人离开,他并不知道陈慧小姐去了哪里。”

“说谎,他睁眼说瞎话,我女儿还是个高中生,他怎么可以纠缠一个高中生…”“法官阁下,我的当事人根据陈慧的表现,他人对陈慧的印象,在心里判断陈慧是喜欢结交他这样的朋友的女生,所以带她出去玩,跟她交朋友,我想这没什么好解释的吧,但是警方只是根据这些猜测,毫无有力的证据,就将罪责推到我的当事人身上,我以为这对我的当事人很不公平!”.

庭审结束。

罪犯虽然不能判做无罪,但是总算减刑到十年。

他却还有些恼怒,“怎么十年那么久,你是怎么做案子的。”

“阁下,没让你关一辈子已经很对得起你了,你那满身鲜血,让我怎么解释?谁叫你杀人也不处理好的。”她翻了个白眼,直接拿着东西离开。

然而这时,却看见里面连璨成走出来。

她想了一下,走过去,“嗨,连律师。”

他停下,看见是她,便笑了笑,站在那里。

她说,“哦,我知道你一定又忘记我是谁了,但是没关系,我是谁不重要,我的名字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让您新官上任第一个案子,就遭到这样的失败,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他闲散的将双手插进口袋里,脸上并没有怒气,“不,我不觉得我失败,但是我想提醒你,给这种人打官司,他最终也不会感谢你,反而会对你造成诸多困扰,我奉劝你,为了自己,还是不要惹这样无谓的麻烦。”

她只是笑了笑,摊手,“我跟你不一样,连大律师,我这个人只尊重人-权,相信人人平等,我没有你这样的偏见,我觉得即便是罪犯,也有权利为自己辩诉,申请减刑。”

“嗯,那么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希望你出现麻烦的时候不要后悔就好。”他说着,脸上却没有一丝感情,看起来好像十分无所谓。

就是这个样子,真真的激怒了他。

看着他就那么翩翩然的离开,她气的咬牙,该死的,有什么好拽的!

败给了老娘还这么拽!

第242章 番外之律政佳人5

连璨成会到事务所的时候,宋以民正走过来,“哈,我听说了,上任第一天就碰了钉子。

连璨成只是将资料放下,“也不算。”

“杀了几个人,判了十年就放出去,还不算?”

连璨成坐下,用手势告诉助理上咖啡,然后说,“本来也没打算完胜,除了那一身血衣是毫无破绽的证据外,没有别的证据,一个好的律师,很容易找到我们的破绽,所以没有当庭释放,已经胜利。”

宋以民心想,你倒是看的开砍。

这时助理将下面的案子放上来,他翻开来看,宋以民亦在一边看着,道,“不是吧,下面几个案子都是她,我看她是瞧上你了,打定注意要跟你作对。”

连璨成并不说话。

宋以民靠近了点,用一种近乎胁迫的口气说,“你不重视起来,她会跟你作对到底,你还是看看,怎么能摆脱这个小魔女!玩”

但是他仍旧好像没听到一样,只是坐在那里仔细的看起了资料。

好吧,宋以民觉得自己看来是自作多情了一次,连璨成总是有自己的方法的…

几天后…法庭外。

苏佩佩气的走出法庭,满脸将要杀人的表情。

楚湘赶紧跟上来,“佩佩,佩佩,你别跑嘛。”

苏佩佩叫着,“根本就是…丧心病狂,用一些下三滥手法…”

楚湘环胸,“喂,我其实觉得他很高明的啊…”

“高明?言语犀利,专门挑刺,刺激的我的当事人当场爆发,险些去打法官,这是高明?”

楚湘撇撇嘴,“你也不能这么说吗,你又不是没做过…更何况,你那个当事人确实火爆了点…”

当然了,黑社会危险分子,能不火爆吗。

她哼了一声,“不说了,去老地方,你一起吗?”

“喂,才半下午你就去夜店,太颓废了点吧、”

苏佩佩瞪着眼睛,“你去不去?”

“去去去…”怎么能不去,情绪这么激动,不去万一你也在那爆发了怎么办?

在酒吧一直待到了下午,酒吧的小点心不错,这里是业内人士常来的地方,偶尔会碰到认识的人过来打招呼,但是看到苏佩佩坐在那里一脸颓废就知道,她又输官司,识趣的人赶紧回避,不来碰钉子。

晚上七点钟,楚湘用力的推苏佩佩,“看,看,你的死对头。”

苏佩佩从迷茫中醒悟过来,看过去,果然看见成志事务所那一伙人正进来。

以宋以民为首,一行人浩浩荡荡进来,看来是来庆功。

“太狗血了吧,他们来庆功,你来买醉…”

楚湘转过头,看见她正死死的盯着那边,利剑一样的眼神,直接射在连璨成身上。

她直觉里想着,还是赶紧带这个危险人物赶紧离开的好。

要不她完全清醒的时候都有可能弄出事情来,何况现在半醉不醒的…

“来来来,快走吧,我们回去吧,不回去我妈要骂我了…”

“去你的,别拽我,我又不是妈咪北鼻,”

“喂,苏佩佩,小心你哥回去抽你。”

“放心有我嫂子挡着呢。”

“喂你…”

她拉也没拉住,苏佩佩就那么冲了上去,直接冲到了他们那一桌上。

众人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她穿着白色的制服,裙子短的让人充满遐想,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在酒吧颓废了几个小时之后,显得有些凌乱。

她本是娇柔我见犹怜的脸庞,却是一颗人熊一般大力的内心。

此刻,她直接将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到了沙发前的小桌上,样子真是要多女王就有多女王。

“连大状…来庆功啊!”她皮笑肉不笑。

连璨成不说话,好看的脸不带一丝表情,在她这样野蛮的侵略下,仍旧能淡定自若的倒酒。

她见他不说话,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连大状真是好样的,在这个朗朗乾坤,红月当头的日子里,让我们再次见识到了一场正义跟邪恶的辩论,让我们看到了什么叫没脸没皮,什么叫涎皮赖脸,什么叫丧心病狂,什么叫惨绝人寰…什么叫…”

楚湘真想说,拜托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呢,根本听不懂啊…

最难得,那个男人仍旧表情如常,在灯光下眯着眼睛的侧脸,愣是那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