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哗然,证人却一脸旁若无人,坐在那里挑眉玩。

那边连璨成抬头看了苏佩佩一眼,不语。

“咳,请问案发当晚,你与我的当事人是不是在见面?”

“没错。”

“具体是在哪里见面?”

“床上啊。”

“咳…我说的具体,没有具体到这么准确。”

“哦,在铜锣湾那边的青兰酒店。”

“你们见面的时间是几点到几点?”

“九点钟到半夜…大约十二点多?”

她点头,“好的,法官阁下,所以我觉得从铜锣湾到案发现场,至少要一个小时,我的当事人并没有作案时间。警察局却因为一个猜测,就将我的当事人扣留超过四十八小时,而且据我的当事人说,警方在捉拿他的时候,并没有说那一句,‘你有权利不说话,但是你所说多,将成为呈堂证供’,就为我的当事人进行了询问,所以我觉得我有权利怀疑,那份口供,并没有法律效益。”

说完,她看着连璨成,得意的笑了一下。

然而一会儿,她就笑不出来了…

连璨成一脸淡然的起身说,“第一,法官阁下,我有条件怀疑,一位性工作者说的话并不能绝对可信,因为她本身就在于法律作对,那么她说的话,也不能起到完全法律效果。”

“反对,法官阁下,我反对对方污蔑证人人格,蔑视证人的人-权。”

“反对有效。”

她恨恨的看着连璨成。

连璨成旁若人,继续说,“另外,对于从铜锣湾到案发现场,到底有多久的时间,并没有确切值,从铜锣湾到案发现场,至少有四条路可以走,这四条路每条路分别费时多久,辩方律师可做过详细调研?”

“我…”

连璨成说,“既然没有,那么从铜锣湾到案发现场,至少一个小时,这句话本身已经不可信。”

她瞪了他一眼,不语。

她说,“法官大人,我仍旧相信法律的公正,不会因为一些人的枉论就有所偏差,警方从一开始,就对我的当事人有偏见,并没有按照法律程序来,所以我有条件怀疑,方律师所呈上的证据,证人,都有一定偏差,并不能百分之百的可信,所以我觉得法官阁下已经有所定论。”

连璨成起身,“我并不能赞成辩方律师的说法,因为你怀疑,警方对你的当事人有所偏见,所以之后的所有证据都可以当做无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怀疑,‘因为我怀疑你现在裙子下面穿的是吊袜,有伤大雅,所以我怀疑你蔑视法庭,所以你这个律师所说的话,并不能百分之百的可信’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说?”

苏佩佩脸上一红,气的瞪着他,眼珠子都要瞪的掉了出来,她能听见后面有人在议论,“吊袜?”“哇,这么性感”“制服诱惑啊。”“连律师怎么会知道,难道看到过?”“哇,两个人什么关系?”所有的暮光集中到了她的腿上…

她气的脸上都是茄子紫,起身怒道,“反对,法官阁下,反对对方侵犯我的,并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反对有效。”

最后,她还是气愤的暴走,出了法庭,她的当事人还在磨叽,“喂,不会吧,你不是跟连律师搞到一起了,然后我还找你…我不是自投罗网。”

她气愤的瞪他,“你嘴巴干净点,谁搞在一起?”

他说,“那他怎么知道你穿吊袜?”

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是他的烂手段,知道不。”

他目光移下去,“真的么…那你给我看看,是不是吊袜,不是的话,我就信你。”

“你…”看着那猥琐目光,剖析一样的看着她,她气叫着,“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辞,我随便你信不信,反正官司已经输了,您老去监狱在慢慢剖析去~”

说着,她跺了下脚,恨恨的走了出去。

楚湘的电话这个时候打来,“喂,晚饭啊,别忘了,我的事情完了。”

“晚饭个屁,你那个方法根本就不行,我强烈怀疑他是在打马虎眼,下面明明一副受不了的感觉,怎么上庭还是…”

“怎么,你又输了”

“我…”

“喂,你能因为输了官司就殃及无辜啊,我早说过,这个案子打不赢的,你还找做证人,法官对这类有黑色色彩的证人的证词,本来就有一定保留…”

“行了行了…以后再说吧,我先去探听下情况…”

“哎,我的饭…”

她挂了电话,看见连璨成正走出来。

她咬着唇,见他走来,看着她,“怎么,等我去吃饭?”

吃个鬼,她咬着牙,“谁许你在法庭上乱说。”

他面无表情,“法庭上,跟法庭下,当然不一样,法庭上,不管对方是谁,律师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赢得官司,就好像你,法庭上不管当事人的杀人犯,强-奸犯,经济犯,还是黑社会,你都只当他们是当事人,是一样的。”

“我…”

他挑眉,说,“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她气还没消呢好不好。

“忙着。”她说了一句,跳脚走开了。

晚上跟楚湘一起后,楚湘还说,“哎,我觉得没错的,他法庭上认真专注一点,跟法庭下是不一样的不就行了。”

“喂,楚湘,你傻了。”她戳楚湘的脑门,“我就是为了让他在法庭上晕头转向,为了毁了他的骄傲自大,才会在法庭下跟他磨叽的,照你这么说,他法庭上就变了个人,根本不管法庭下的事,那么我干什么浪费时间。”

“哦…是哦…”楚湘想了想,又说,“哎,不过你也不能就这么灰心了啊,你才勾-引了他多久,你不是说已经有了迹象了吗,才刚开始啊,难道点炮竹的时候是拿出打火机见了火光就能点着的?还不是要点了捻子,然后一点一点的烧上去。”

是哦是哦,她说着,又懊悔,道,“糟了,刚刚我跟他闹了脾气,他叫我一起吃饭我没去。”楚湘摇头,“哎哎,你呀…”.

“那我现在打电话说去吃饭。”

“哎,矜持点,若即若离啊,既然都闹了,就闹一天,明天再打电话给他约吃饭好了。”

她丧气的点头,“好吧好吧…”

然而当天晚上,她已经坐立不安,在房间里来回的走着,想着自己是够傻的,他做到法庭上跟法庭下不一样,她也应该做到才对,不然让他以为她已经被他套牢了一样。

现在他在想什么?会不会在笑话她?还是在想她是不是放弃了再也不去找他了?

或者,他有没有想她为什么生气,会不会想要打电话来哄她?

呃,连大律师不会哄人的吧?

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一遍一遍看起了手机。

他好像根本就没给她打过电话,哎。

就那么抱着手机,想着想着,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便又拿起手机来看。

有未接电话啊…

可是…

都是公事电话。

她丧气的放下了电话,出去梳洗打扮。

好不容易等到了终于,她开会回来,直接拿起了电话,打给连璨成。

嘟嘟的几声响,她还持着高傲的声音,对他说,“嗯,咳,在哪呢?”

连璨成声音如常,带着点疏离,带着点冷漠,“在忙。”

她急了,“忙?喂,你不觉得,你昨天得罪我了,今天应该来赔罪吗?”

“嗯?”

他顿了顿,说,“可是我现在在新加坡。”

啊?

她说,“怎么会,你怎么会去新加坡?”

他说,“昨天晚上接到通知,这边有点事情,所以我就飞过来了。”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你女朋友啊,你跑那么远去都不告诉我。”她气的叫着。

他舒了口气,“回去再找你吧,大约用不了多久的。”

大约?

她撅着嘴,没注意到现在自己的样子离她大女人的作风实在有些遥远,“我不管,你要向我赔罪!”

“这个…”他竟然还犹豫,“回去再说好吧?我现在真的有点忙。”

然后他挂了电话,嘟嘟的忙音让她有种想要摔电话的冲动…

新加坡,正在开会的连璨成收起了电话,“抱歉,家里的事。”

那边,证券公司的陈总跟连璨成的老熟人了,自从有了公司,就是连璨成来做顾问,现在有了问题,自然要让他来一趟,但是他印象中的连璨成,可从不会在工作中掺杂儿女私情,他一向铁面无私,开会必定会关机,谁的电话若是不小心响了起来,他都要用他那双高镭射的眼睛,瞪着人好久。

可是今天他竟然自己破例了。

“喂,什么时候的事?”他问。

连璨成看着他,不解中带着点不耐,“什么?”

“别跟我说什么亲戚朋友,我都听见了,女孩子的声音。”

他舒了口气,拿起资料来,全当没听到陈总的话,仍旧一脸如常的道,“那么刚刚说的,对方公司已经有了部分证据…”

陈总无奈的摇头,心道,这下公司里盼着大律师来的小妹妹们要失望了。

平常以为此人冷漠如斯,没有一点侠骨柔情,现在才知道,原来柔情只为一佳人。

啧啧。

散会,他走出会议室,陈总走过来,“喂,透露透露又怎么样,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啊?”

他说,“什么女人?”

“刚刚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啊。”

他说,“哦…一个…很难办的女人。”

“嗯?”

他挑眉,直接侧身走过去,陈总看见那边的秘书又假借着送资料,一下撞在了连璨成身上…

连璨成不悦的皱眉。’

他记得,连璨成对女人很有洁癖,一般的女人近身…他都会不舒服。

好么,那个他为她破例的女人,他更好奇了。

晚上,苏佩佩照例在跟楚湘聊天喝酒,楚湘说,“怎么,总是看手机,等电话?”

“啊?嗯,没有…”她放下电话,一脸病怏怏。

楚湘眯着眼睛看着,“真的在等电话吧…难道难道你在等连大状的电话?”

“我…”

楚湘尖叫,“哇,不是吧你,真的在等他的电话啊。”

“你叫什么啊,我只是奇怪,他怎么就对我不上心呢,你看。那天,那天他明明已经…难道他只对我的身体有兴趣?”她说。

楚湘拍她的肩膀,“行了,你就别瞎猜了,我可以很负责人的跟你说,要想让男人对你有兴趣,先对你的身体有兴趣,也没什么不好,毕竟还是有兴趣,关注到你了,对你的身体有兴趣了,跟你相处了,才会有时间了解你更多吧,最可怕的是对你完全没兴趣,看见你裸-体站在面前,也没反应,那才糟糕对不对。”

“哼,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苏佩佩瞪着楚湘,“每次都说的好像情圣一样,但是我怎么就忘了,你除了来泡帅哥以外,根本就没好好谈过恋爱。”

“哎,你怎么知道我没谈过…”

“哈,你就是没谈过,我跟你这么多年,你难道有过男人我还不知道?”

“嘿,我又不是为你而活…”

“总之,我不跟你说了,我回家去了。”

“啊,不会是回家等电话去吧,啊,苏佩佩?”

“去你的,我回家看书去。”

楚湘无所谓的喝了口酒,“啧啧,真是,本来想让你对他来个若即若离,怎么好像被反将了一军,被他若即若离了。”

但是苏佩佩回家后,仍旧翻来覆去,睡不着…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到底该怎么办好呢?

哎,真是苦恼…

第二天,连璨成正跟这边的一个当事人说话,当事人说话很激进,看来情绪十分不好。

这时,他听见有敲门声。

以为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他只说了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