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听到什么了?”

明日眼珠子骨碌左右转动了两圈。

“什么都没有听到!”他迅速又大声的回答了一句。

“是吗?”宁蔻的笑声中夹杂着几分阴柔。

明日的双腿不争气的发软,嗓音中带着颤抖:“小小姐,属下刚刚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属下突然内急,快憋不住了,属下先告退!”

说完,明日逃也似的跑开了。

宁蔻望着明日逃离的背影,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胆儿还真小,这么不经吓。

从宁蔻的书房逃出来后,躲在墙角的伊心和朱砂两个看着逃出来的明日,冲他讥笑。

明日脸红脖子粗的斥道:“笑什么笑,有本事,你们也到书房里找小小姐去!”

伊心和朱砂两个面面相觑,除非她们两个疯了。

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去惹她,否则,等宁蔻哪天想起来,不得将她们整疯了。

夜晚,月亮自天上洒落在树林间,林间斑驳的树影随风摇曳,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响,令夜晚的树林,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气息。

在这树林间,金国太后与贴身嬷嬷刚要往前走,突然金国太后停下脚步。

“娘娘,怎么了?”贴身嬷嬷诧异。

“有人来了!”金国太后淡淡的说完,然后打了个手势,令林间她的手下隐藏在原处不动。

贴身嬷嬷害怕的躲在金国太后身后。

一道白影在林间穿梭,最后停在金国太后身后。

只看身影,金国太后便已辨认出对方是谁。

“原来是白族尊主!”金国太后不慌不忙的道,她没有一丁点儿畏惧。

白九誊一身白衣,硕长的身形伫立在月光下,一阵风起,吹起他的衣摆,衣摆在风中呼拉拉作响,配合着树叶的沙沙声,更显夜晚的萧瑟。

他一只手负在身后,半侧过身,踞傲的姿态如同王者般。

“论辈份,我该唤你一声外祖母!”白九誊淡淡的吐出一句。

“你是白族尊主,哀家只是金国小小太后,尚领不起白族尊主您这样的尊称!”

“是吗?”

“不知白族尊主大驾光临,有何事?”金国太后淡漠的语调带着浓浓的威胁。

“虽然不知你的手中有什么,不如,如果你只想凭你这四周三十七名护卫就想对付我,你还是趁早打消主意,暂时我还没有血洗这里的打算!”白九誊冷冷的嗤笑。

金国太后握着流光莲花的手微微一颤,只要使用流光莲花,管他是不是白族尊主,她也照样可以取他性命,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握着流光莲花的手缩回衣袖中,她微笑的看着白九誊。

“白族尊主说笑了,哀家怎么会这么做呢?”

“金国!”白九誊冷不叮的打断了金国太后的话。

“什么?”金国太后不解他话中的意思。

“以白族的能力,想要金国瞬间易主,也是轻而易举之事,金国太后是否打算冒着丢失金国的危险继续做你现在要做的事?”

金国太后握着流光莲花的手微微颤抖。

“你是在威胁哀家吗?”金国太后的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双眼危险的眯起。

“也可以这么说。”

“白族好像还没有这个资格。”

“有没有这个资格,金国太后一试便知,不过…”白九誊转过身来,冷冷的睨向金国太后:“不过,这个代价,金国太后你负不负担得起,就看金国太后你怎么决定了!”

金国太后生气的哼了一声。

“白族尊主这样威胁哀家一介妇人,到底有什么目的?”金国太后气的甩袖转身。

“春园一分楼事件!”

“那个事件跟哀家没有…”

“是不是你做的,我一清二楚,明早之前,若是这件事没有解决,金国将会在同时易主!”

“你!!!”金国太后气的声音发抖。

白九誊笑了笑:“不信的话,金国太后尽管试试,只是…试了之后,怕是金国太后你当真承受不起。”

说完,白九誊头也不回的腾空离开。

白九誊的气场,那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金国太后的贴身嬷嬷胆战心惊的从她身后站了出来。

“太后娘娘,现在怎么办?”

金国太后咬牙切齿:“若不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时机,刚刚哀家就杀了他,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居然敢威胁哀家。”

“太后娘娘息怒,以大局为重呀!”

“看来,这件事暂进只能搁置了,这个仇,哀家一定要报,早晚一天,哀家要让白九誊付出代价,以报今日之仇!”

湖边小筑o书房

宁蔻坐在书房内,捧着一堆资料,头疼的看着,时而皱眉,时而咬唇,不时的发出烦躁的声音。

书房外,朱砂和伊心两个担心不已。

白九誊回到湖边小筑,看着两人在书房门前来回踱步,便走上前去。

“怎么了?”

白九誊的突然出声,将两人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白九誊,两人才松了口气。

“原来是九爷!”伊心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白九誊淡淡的问了一句。

“是郡主啦!”朱砂担心的说了一句。

“夏夏她又怎么了?”

“刚刚,奴婢听郡主说,暂时捉不到凶手的话,就只能将云氏连锁暂时关门,以消除受害者家属心中之恨!”伊心担心的说着。

“关闭云氏连锁?”白九誊皱眉。

“是呀!”朱砂应声,然后又说:“现在郡主就在整理云氏连锁各商铺的资料。”

要关闭云氏连锁?这可是她的心血。

“这件事交给我,你们两个下去吧!”

“是!”朱砂和伊心两个满心欢喜的离开。

一般白九誊会这样说,一定是胸有成竹,她们也乐得轻松。

看着朱砂和伊心两个离开,白九誊的视线微垂,然后走进书房。

“我现在不想吃东西,朱砂、伊心,你们两个把东西拿下去吧!”

白九誊眉头紧锁,居然连东西也不吃了。

“你这样不吃东西,就能把事情解决了吗?”白九誊冷不叮的出声。

听到是白九誊的声音,宁蔻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抬头一看,眼前出现的人果然就是白九誊无疑。

“你怎么来了?”宁蔻捏了捏酸涩的鼻梁:“我们之间的约定要明天才开始,现在还是我的私人时间!”

“现在已经是子时了!”白九誊淡淡的说着。

“子时尚未过!”

“过了!”

宁蔻看了看窗外的月色:“现在才刚刚子时而已。”

“我说过了就过了。”白九誊霸道的说着。

宁蔻深吸了口气。

“白族尊主,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也只是个无赖,我…”

只见,白九誊的手臂抬起,他的手中洒出白色的东西,宁蔻不察,吸入了那白色的东西,一时间便觉异香扑鼻,这味道是…迷香。

她倏的睁大眼睛。

他居然…

“迷.药,姓白的,你…”宁蔻昏昏沉沉的说完,突然眼前一黑,身体歪倒进了白九誊的怀里。

接住她的身体,白九誊心疼的抚摸她疲惫的脸颊,抚平她额上的皱痕,轻轻的搂着她的肩膀。

“夏夏,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这一觉,宁蔻睡的很香,一夜无梦,当她醒来时,太阳已经升起,明媚的阳光照进房间内,照进了一室的温暖。

长长的睫毛轻颤了颤,宁蔻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令她睁不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房间内的亮光。

她抚额呻.吟了一声。

这一觉睡的好沉,好久没有睡得这样好了。

她混沌的脑袋很快恢复了正常,犹记得她昏迷之前,白九誊向她洒的白色烟尘。

这个混蛋白九誊,居然对她下迷.香,将她迷昏了过去。

看着窗外明亮的景物,她的脑中一个机灵。

坏了,她睡了这么久,这个时候已经是早膳过后,她说过今天要给一分楼所有受害者一个答复的,现在时间都过了。

她心里懊恼着,掀开被子起身,恰好遇到朱砂端了水进她的房间,由于宁蔻走的太急,撞到了朱砂,差点将她端着托盘上的水壶撞倒在地。

宁蔻扶起水壶,急急的说了句:“我的错,我先走了!”

“咦,郡主,您去哪里?”

朱砂唤着的当儿,宁蔻已经飞快的下了二楼的楼梯。

楼下的柳树下,纯炀和阿丙两个正在下棋,伊心则站在旁边观战,一局恰好结束,伊心埋怨的推着阿丙:“你怎么又输了。”

阿丙苦笑:“是小少爷的棋艺太好了。”

“嘿嘿,我又赢了!”纯炀嘿嘿的笑着,一眼瞄到了宁蔻,脸上立即露出笑容,飞奔向宁蔻,扑进她的怀里。

宁蔻抱起纯炀,胡乱的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便把他放了下来:“纯炀乖,娘亲今天有事,就不陪你了。”

说完,宁蔻便冲阿丙道:“阿丙,准备一下马车,我要去城里!”

“去城里?”阿丙诧异的看着她:“郡主,您现在要去那里做什么?”

宁蔻白了他一眼:“难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不知道现在城里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你不愿意去的话,把明日找来,真是奇怪了,以往我不出门的时候,明日也在小筑里待着的,怎么这会儿不见人影了。”

“郡主,如果您是担心春园一分楼事情的话,您现在不用担心了。”

“怎么了?”

阿丙赶紧回答:“昨天晚上,有几个人向官府投案,说一分楼的火是他们放的,现在已经收押了,早晨官府派了人来,明日不在,就是处理这件事去了。”

“什么?”宁蔻微眯眼:“你说,昨天晚上有人投案?”

“对!”

“这件事你们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宁蔻气呼呼的说着。

阿丙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其实,是九爷昨天吩咐我们,让我们不要打扰您休息!”

又是白九誊!

宁蔻的脸阴沉了下来,危险的眯眼盯着阿丙和伊心二人,二人心虚的垂下头。

“在你们的心中,好像我这个主子的份量是越来越轻了。”

伊心干笑了两声:“郡主,您当然是我们的主子,但是,九爷也是为了您着想,我们才听他的!”

“如果他说把我丢进狼窝里,也是为了我着想,你们是不是也要听他的,把我丢进狼窝呢?”宁蔻板着脸,不给他们两个好脸色看。

“当…当然不会!”伊心心虚的小声回答。

“是吗?”宁蔻冷笑了一声:“我看现在的情况,就算他打算帮我卖了,你们也会去帮他数钱!”

“属下不敢!”“奴婢不敢!”伊心和阿丙两个内疚的低头向她道歉。

宁蔻看着他们两个垂头的模样,不禁抚额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不怪你们,他毕竟是你们两个的救命恩人,你们两个听他的话,我也不怪你们。”

“谢郡主!”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不过,你们刚刚说有人投案是怎么回事?”宁蔻狐疑的问着,总以为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小小姐!”宁蔻才刚问完,明日的声音从花园的拱桥上传来。

众人的目光向拱桥上望去,明日面露喜色的冲众人奔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宁蔻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他。

待明日走到纯炀身侧,纯炀故意将自己的手举起来,与明日的头顶齐平,冲他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天真的冲明日喊着:“哥哥!”

明日嘴角抽搐着,他做他大伯都绰绰有余。

其实,纯炀并不是想喊他哥哥,而是故意讥讽他们个头。

无视纯炀的戏弄,明日又往前走了两步。

“小小姐,事情已经摆平了。”

“什么摆平了?”

“昨天晚上有三个人到官府,承认是他们纵的火,而且还交出了纵火的东西,官府已经判决三人死刑,现在三人正在游街,衙门门口还贴了告示,这件事算结束了。”明日把今天的事情大致向宁蔻汇报了一遍。

“就这么简单?”宁蔻眯眼。

“就这么简单!”明日顿了一下才又道:“金总管的妻子金夫人说有事要找您,请您到她的家里去一趟。”

金总管一直对她忠心耿耿,金总管的妻子从旁协助她,一直尽心尽力。

宁蔻慎重的点头:“好,我现在就去。”

“等一下!”宁蔻才刚转身,突然身后有人唤住她。

一回头却看到白九誊站在她身后。

宁蔻皱眉:“你想怎么样?”

“你不会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吧?”白九誊不慌不忙的提醒他。

“可是我现在有事。”宁蔻平静的回答。

“我跟你一起去。”

“可…”

“夏夏你怕了吗?”

火气一下子窜起:“谁说我怕了,一起就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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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九誊的激将法下,宁蔻不得不与他一同出门。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舒悫鹉琻

还记得出门时,阿丙、明日还有朱砂和伊心他们看着她时的暧昧目光,她就想找个地洞钻起来。

她当初怎么就答应白九誊了呢?这件事越想越诡异。

于是乎,她莫名其妙的就跟着白九誊一起出了湖边小筑,明日驾着车,马车内坐着白九誊和宁蔻两人。

与白九誊同乘一辆马车,气氛变得很尴尬,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宁蔻故意掀开车帘,望着马车外的风景,一路上与白九誊一句话也不说泶。

马车驶到华城内,来到了华城的西南角,金总管的家便在这里。

金总管的家,宁蔻极少来,站在金总管的家门前,宁蔻不禁感叹。

金总管是云氏连锁的大总管,掌管着整个云氏连锁的命脉,只要他稍稍动动手脚,就会成为一名大富翁,拥有豪宅和成群的奴仆锃。

可是,金总管的宅第,却只是简单的四合院,家里也只有一名看守和两名老奴仆,金总管的家一直很朴素,有一次宁蔻来到金总管家的时候,适逢下雨,而金总管的屋顶却漏水。

唯独那一次,宁蔻亲自命人将金总管的家全部修理一遍,金总管当进百般阻挠,只说能住就好,宁蔻则固执的下令,金总管后来才罢休。

现在金总管的府第,到处是修缮过的痕迹,依稀可见原本的陈旧。

金总管这个人不贪且忠心,是以让宁蔻当年离开庆国之时,将云氏连锁的所有事物都交给了金总管。

她与金总管相处十多年了,一直以来,宁蔻都非常信赖于他,现在金总管突然离世,也给了宁蔻不小的打击。

金家的老管家远远的看到宁蔻,便热情的上前迎接。

“原来是云老板,快请进,我们夫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老管家一边说着,一边慌忙要向宁蔻行礼。

宁蔻飞快的扶起那名老管家:“老管家,客气了,见了我不必行礼。”

“云老板快请进吧!”老管家拉着宁蔻欲进门,而见到马车上又下来一身白衣的白九誊,那名老管家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位是?”

平时来到金总管家,宁蔻身边最多只有明日、阿丙、朱砂、伊心和高阳、纯炀两个孩子,从来没有带过其他人。

宁蔻瞥了一眼身侧的白九誊,淡淡的解释:“这个,您暂时不必管他。”

“老奴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公子!”老管家好奇的眯了眯眼瞅着白九誊。

白九誊微笑的看着他,然后淡淡的出声自我介绍:“在下白九誊,老管家直接唤我九誊便是。”

听到白九誊三个字,那名老管家惊讶的嘴巴好一会儿合不拢。

“你就是白九誊?”老管家突然撒开宁蔻的手,激动的向白九誊走来,一把握住了白九誊的手。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宁蔻觉得莫名其妙,这老奴变的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