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湛明澜拒绝进食,阿姨送上来的饭菜,她一口都不吃,甚至连水都不喝,阿姨看她面如灰槁,神情异样,心里咯噔一下,软言软语地劝了很久,她完全没有反应,这才急着退出去,打电话给言敬禹。

言敬禹很快赶来,吩咐阿姨将饭菜热一热。

他走进房间,湛明澜就侧躺在床上,头也没回,他走过去,往床沿坐下,很温柔地顺了顺她的长发,低声:“为什么不吃饭?会弄糟身体的。”

湛明澜没有声音。

很快,阿姨将饭菜送上来,放在床柜上,言敬禹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接着伸手掰过湛明澜的身体,将她扶起来,拿过一个抱枕塞在她背后,再亲自端起饭碗和勺子,右手舀起一勺饭,喂她吃。

她沉默地看着他,沉默地拒绝进食。

“澜澜,吃一口饭。”他微笑地看她,声音带着哄孩子的温柔。

湛明澜就那样直直地看着他。

他也不回避她的视线,左手放下饭碗,去握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持着勺子的右手往她嘴里一送。

她立刻吐了出来。

咣当一声,言敬禹手里的勺子砸在盘子里,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他眼眸深邃地看着湛明澜,片刻后收拾好情绪,平静地说:“如果你坚持绝食,我只好给你挂营养针。澜澜,没用的,我不会让你糟蹋自己的。”

说完,伸手抽出一张纸巾,去擦她的嘴角。

“我老公他在哪里?”她突然问。

言敬禹抬了抬眼皮,冷静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还不肯接受事实?”

“我不会信你的。”湛明澜咬唇,一字字地说,“言敬禹,我半个字都不会信你的。”

擦完她的嘴角,他宽大的手顺势在她脸颊上一拂,声音依旧镇定自如:“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就算他活着,我也不会让他找到你,更不会让他有带走你的机会。但是事实是,他已经不在了,澜澜,你最好接受事实。”

“我不接受!”湛明澜的眼眸猩红,突然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你,在,骗,我!他会来这里,他会带我回家的,和以前一样!”

“那你可以等等看。”言敬禹再次拿过饭碗和勺子,舀了一勺,喂她吃饭,“对了,如果你要等他,就得吃饱饭,留着力气等,不是吗?”

如此从容淡定,方式是哄骗小孩子那套。

湛明澜被他强塞了一口饭,狠狠地咀嚼了几下,慢慢吞咽下去,看着恶魔似的他,一字字地说:“言敬禹,我从没像现在这一刻,这么厌恶你。”

言敬禹垂眸,用勺子挖饭,淡淡道:“厌恶总比没感觉要好,澜澜,我很高兴你对我又有了如此强烈的感觉。”

湛明澜死死地看着他,突然闭上眼睛,胸口处传来一阵钝痛,她捂着耳朵,尖叫似的呐喊了一声。

急促的呼吸缓缓平复,她睁开眼,看见言敬禹依旧坐在自己面前,工艺考究的西服,熨帖平整的领带,干净犀利的短发,俊美逼人的脸,眉目从容,眼神奕奕,完全的精英模样,不真实地占据着她的眼眸,她看着他,不可置信地摇头,疲惫道:“你简直是一个疯子,变态,你太可怕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澜澜,我要你。”言敬禹言简意赅,声音沉沉,“我不和你绕弯子。我费经周折,就是为了重新得到你。为了这个,我不惜任何代价,所以你别抱有其他希望,也别想逃,那只会是徒劳的。”他微顿,继续说,“我要的东西,从没有失手过。澜澜,从现在开始,你只能是我的。”

“你这算什么?占有欲吗?”湛明澜盯着他,好哭又好笑,“以前我想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弃我如敝屣,现在得不到了,才觉得有趣了?言敬禹,你太荒谬了,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玩物,不是任你捏圆搓扁的。”

“澜澜,我承认自己没做好,一直愧对你的付出,但是这次,我会尽全力对你好。”言敬禹沉吟一会后说,“还记得你小时候,总喜欢拉着我的手,让我带你逃课出去玩,看电影,溜冰,骑车,吃冰激凌,那些日子不是很愉快吗?我们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你疯了,这是不可能的。言敬禹,你为什么不接受事实,我已经成家了,我有爱的人了,我很爱他,和他在一起我很幸福,你为什么执意来破坏这一切,只是因为你想要?!你要搞清楚,你不是上帝,这个世界也不是围着你转的,你无法控制我,就算你关我一辈子,我对你的感情也会不到以前了,过去就是过去了,没法逆转。”

言敬禹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看着湛明澜的眼眸清凌一片,寒意逐渐加深,说道:“我倒要看看能不能逆转。”

湛明澜的头瞬间又痛起来,不再继续和他纠缠这个话题,也没耐心再试图扭转他的想法,直接问道:“你对我先生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说他中枪了?!”说到最后两个字,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言敬禹漠然地看着她眼眸里的急切和紧张,说道:“你现在情绪太激动,我不会告诉你一个字的,不过关于他的事情,我保证没有骗你,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事实。”

湛明澜伸手将床柜上的碗碟甩在地上,大吼:“你现在就说!我要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要知道!”想到封慎可能发生的事情,湛明澜情绪濒临崩溃,眼眸密布血丝,表情凛厉,在言敬禹眼里,竟有些疯癫的感觉。

言敬禹不说话,只是平静地看她。

湛明澜扑过去,拽住他的衣领,逼近他,嘶声力竭:“你他妈的快说话!”

下一秒,言敬禹一个翻身,将湛明澜压在身下,手臂横在她的脖子上,眼神越来越深,周身充满戾气,冷冷道:“看你急的样子。湛明澜,你果真是爱上他了?”

“我爱他,我比谁都爱他,他是我的丈夫,是我的爱人,我不爱他我爱谁…”湛明澜的话还未说完,喉咙处一阵逼仄感,她眯着眼睛看言敬禹,他眼眸如寒潭,面色冷肃得令人可怖,横亘在她脖颈上的手臂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忍不住咳了出来。

他松开手臂,她正要提膝击他,却被他压制住双腿。

挣扎不得,反而勾起了他的怒火,他俯下颀长有力的身体,与她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在她耳畔冷笑:“就算你对他感情再深,也得给我老老实实地收回来。澜澜,你不会不清楚我的手段,不要徒劳地挑战我的极限。”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流连在她倔强,充满敌意的脸上,很是亲昵地啄了一口她的耳垂,声音醇醇地贴着她的耳廓,“惹怒了我,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说完,他拉近她的身体,隔着衣物,他用昭示男人强悍之力的某处往她的腿间迅疾,用力一顶,在湛明澜发狠要抓向他的脸时,骤然松开了她,“记住我的话。”

他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肥最近在做颈椎的推拿,所以更新会慢一下,但还是会尽力的!干巴呆!

肥:这个系列叫做predestined love,有亲说是什么意思? predestined就是天注定的意思,翻译起来就是上天注定的爱!尼玛玛!有没有很深邃!很强烈!很扣人心弦!

众漠然:米有。

肥:呃,不是吧…T__________T

╭(╯3╰)╮留言到字数全部送分!

72章

温泉室。

女郎一双柔白细腻的手正在为高仇捏背,他拿起一瓶冰的矿泉水往自己的头上浇下去,鼻翼煽动,深深呼出一口浊气,侧头看躺在休闲椅上闭目养神的言敬禹,拍了拍女郎的手:“帮我兄弟捏捏。”

女郎立刻乖乖地应了一声,走到言敬禹身边,双手绕过他的脖颈,来到他健美的胸肌上,轻轻揉捏起来。

没多久,言敬禹睁开眼睛,摆了摆手,让女郎退下。

高仇抓了烟和打火机,点燃后悠悠地吸了两口:“黄书记下马了,中纪委和公安局的人已经盯上玛雅了。”

“让他们盯好了,大不了找替死鬼。”言敬禹的双手交叠,右手拇指缓缓地摩挲左手手背。

高仇轻笑了一下,随即侧过头来,眯着眼睛:“你小子办事我向来放心,这事就交给你了,我最近还得围着宝华团团转。”

提到宝华,言敬禹修长的手指轻轻一顿,眼眸变深。

高仇翻了个身,粗粗地呼了口气,眨眼看着天花板,喃喃道:“说起来那天的局面太混乱了,那一枪,是你安排的?”

他们事先说好的,用湛明澜当筹码,逼封慎前来,签一份私人协议,让封慎答应以后在S市新能源这一块不参与和宝华的竞争,谁知事态发展失控,底下的人在甲板上开枪…当日在游艇上的人,有一半是高仇带来的,另一半是言敬禹的人,那个开枪就是言敬禹安^□来的。

“你以为一份私下协议就可以逼迫他就范?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肯定的说,只要有元嘉一天,你的宝华就会被压得死死的。”言敬禹拿过矿泉水喝了一口,轻描淡写道,“既然要做,就做得狠一点,仇哥,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他说完起身,拉下腰间的毛巾,水珠从颀长健硕的身体滑落,快步往更衣室的方向走。

“就为了一个女人?”高仇勾了勾嘴角,“我真没想到,你言敬禹会为了一个女人失去理智。”

言敬禹脚步微停,没做理会,径直走出去。

*

湛明澜侧躺在床上,耳畔传来开门声,然后沉稳的脚步越来越近。

言敬禹的手落在她的头发上,温柔道:“有没有乖乖地吃晚饭?”

湛明澜翻过身来,借着暖黄的灯,她一张消瘦苍白的脸病容尽显,开口就问:“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言敬禹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长发,俯身下去,用额头贴住她的额头,低声道:“澜澜,为什么你还不愿意接受事实,我没有骗你,他已经死了。”

湛明澜死死咬着唇,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盯着他的眼睛,胸膛起伏得厉害,片刻后强作冷静:“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言敬禹的唇尖擦过她的脸庞,亲昵地啄了一口:“澜澜,你何必多问呢,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你的身体,医生说了,你需要心平气和,不能被情绪刺激。”

“是你。”湛明澜轻声道,声音有些发颤,“是你害他?”

言敬禹缓缓道:“别说这个了,我们换个话题。”

“原来真的是你。”心底的怒狠陡然窜上来,湛明澜的身子都在发颤,厉声道,“言敬禹!你不是人!我要杀了你!”

她的情绪突然爆炸,歇斯底里地朝言敬禹扑过去,言敬禹及时扣住了她的手臂,又压制住她晃动的腿,门口的保镖听到动静立刻开门而入,言敬禹转头,眼眸划过一抹狠戾,冷声:“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

两名保镖立刻退下,又带上门

湛明澜使出全身力气挣扎,但因为被言敬禹压得死死的,所有的力气都使不到点子上,胸口郁积的痛苦让她喘不过气来,面色逐渐失去血色,四肢变冷发僵,却依旧不停地在挣扎,言敬禹看出了她的不对劲,逐渐松开了她,下了床,去洗手间取了一块干净的毛巾绞了一把热水,回过来帮她擦脸上的冷汗,和发冷的四肢。

湛明澜没了半点力气,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恍惚中,她好像看见了封慎的脸,和封慎探过来的手,她使劲抓住,轻声又急切地喊他的名字。

言敬禹在听到她喊出口的名字时,眼眸急骤一缩,随即温柔道:“我在这里,不会走。”

湛明澜越发消瘦的身体没了挣扎,安静下来,呼吸轻而细长,睡了过去。言敬禹握住她的手,垂下眼眸,认真地看她。慢慢地,用另一只手很温柔地抚摸她的眉心,脸颊和唇,她现在太瘦了,脸就他一只巴掌的大小,以前那蓬勃的生命力像是急速消退似的,连眼眸都是痛苦和绝望。

“我让你如此痛苦吗?”言敬禹低声道,“澜澜,难道我就没有机会再次赢回你?”

曾经的湛明澜,那么灿烂明媚,笑容如阳光一样,似可以扫除这个世界的所有阴霾。重点是她对他的痴迷,那么纯粹,美好的痴迷,不带一点杂质。她跟在他身后,喊他哥哥,为了得到他的欣赏和喜欢,熬夜补习,努力生活,积极向上,也一直用心对他好,只是那时候的他没有意识到那是一份值得他珍惜,守护的感情,他的善变,冷漠,自私,将她的感情一点点消耗光,但不可否认,心底还是有一份自信,即她不会变,她的爱不会收回。

显然,他太过于自负,高估了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也错估了感情的价值,现在的她,满心满眼就是另一个男人。

他第一次感到一种无力。

讽刺的是那个男人竟然是他的兄弟,同一个父亲,却是截然不同的待遇。那个男人有显赫的家世背景和被承认的身份,而他终其一生,也只是一个活在暗处,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是封耀华口中“失控的意外”,是不带祝福而降临这个世界的生命。

凭什么?如果权利选择,他言敬禹也会说不,宁愿不来到这个世界,也不想背负这样的耻辱,面对父母死亡的丑陋真相。

那个男人本来就轻而易举地拥有他向往的一切,他可以光明磊落,站在世界的高处,享受众人的仰望,而他只能谨慎小心,步步为营,才为自己赢得今日的财富和权力,这些他都认了,可为什么,连湛明澜都是他名正言顺的太太?

湛明澜是他阴霾里的第一道阳光。

那一年,他还是十几岁的少年,第一次到湛家,心知肚明,那不是他真正的家,只是一个收留地,湛弘昌和殷虹对他再好也是带了一层疏远的,他知道自己必须谨言慎行,必须比同龄人更努力和成熟,如果不够优秀就不得不到他们的关心和赏识。

在言舜清和向楠去世后,他的心就是冷的,将心房关闭,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但没想到会有湛明澜,她那么可爱,漂亮的一个大小姐,心甘情愿地当他是她的家人,拿各种珍宝分享给他,娇滴滴地喊他大哥,拉着他的手出去,和朋友骄傲地宣称,这是我哥,很帅吧,不光帅,他超聪明的。

那一刻,他竟然重获了一种归属感。

为了获得湛氏夫妻的赏识,为了进入启铭,在启铭立足,他付出的汗水和心血是旁人料想不到的,但现在想来,他之所以能那么拼,为的也是湛明澜崇拜的目光。

在他从罗锦麟那里得知自己父母死亡的真相后,那个晚上,他坐在车里待到了天亮,整个人冷得发颤,满脑子都是属于她的片段,希冀的是她能回到他的身边,给予他熟悉的温暖。

他第一次深刻地感知,她对他很重要,是他整个阴冷,灰暗世界里惟一的暖光。

因为如此,越加嫉恨那个男人,凭什么他从出生起就如此幸运,他无需半点付出就可以享受名利,他是封家唯一的继承人,他可以做一个商场君子,拥有美誉,他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得到湛明澜。

他不服。

如果这是命运,他不愿接受,他要改变,用自己的手,将整个丑陋,滑稽的命运扭转过来。

他不信自己做不到。

暖色的灯光投射在言敬禹冷峻坚毅的脸上,他垂下眼睫,看着湛明澜的脸,听着她呢喃封慎的名字,大掌将她的手包裹得更紧。

湛明澜没有梦到封慎,这反而是她希冀的,因为有人说过,如果强烈清晰地梦到一个人,就说明他真的出了意外,到梦里是来告别的。

她不信封慎死了,如果他死了,她一定会有感应,但她没有,这是她撑下去的唯一动力。

她安静地接受被软禁的事实,安静地盯着这个温馨优雅的房间,安静地看着窗外湛蓝的海。

言敬禹带了私人医生给她检查身体,开了进口的药,他还吩咐阿姨每天炖汤给她喝,一周七天都是不同样式。为了缓解她的紧绷神经,他带来了轻柔舒缓的音乐,每日放给她听,还时不时地送来鲜花,放在窗口的花瓶里,亲自用水浇灌。

虽然他很忙,但都会抽时间来陪她,虽然她不理他,但他还是坐在她的床边,和她说话,为她读书。

日子过得很慢,慢到湛明澜产生了幻觉,今夕是何夕。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直到看到日历,才发现只是几天。

阿姨送三餐来的时候,总会笑着帮言敬禹说话:“言先生对你可真好,每天都送花来,那那花多漂亮啊,对了,他总叮嘱我在饭菜里少放盐,因为你胃口不好,得吃清淡一点,他可真贴心。”

湛明澜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阿姨依旧絮絮叨叨言敬禹的好。

湛明澜侧头,没生气地说:“如果是你的女儿,被一个男人非法拘禁在这里,失去了自由,你还会说这样的话吗?”

阿姨立刻噤声,有些心虚地看着湛明澜。

湛明澜轻声道:“还有,不要叫我太太,我不是他太太。我已经嫁人了,你真的要称呼,可以叫我封太太。”

阿姨收拾碗碟的手一颤,心一惊:“这个,我还是叫你太太好了,我是听言先生吩咐的。”

湛明澜冷眼看着她,说道:“你这个无耻的老东西,给我滚出去。”

阿姨当她又要发病了,赶紧转身出去,刚开门,言敬禹已经在门口了,阿姨恭敬地叫了一声言先生,言敬禹淡淡地嗯了一声,让开身子,让她出去。

言敬禹一手搭着西服外套,一手拎着一个牛皮纸袋,淡漠的目光在看到湛明澜那一刻多了一抹温柔。

“是你喜欢吃的牛肉馅饼。”他放在她边上,俯身,认真观察她今天的气色,然后微笑道,“今天的气色比昨天要好。”

湛明澜不说话。

“澜澜。”他想了想说,“跟着我,不好吗?我们和小时候一样开心地在一起,不行吗?”

湛明澜没看他一眼。

他坐下,很有耐心地用手背托起她的下巴,温柔道:“小时候你总爱跟在我身后,拉着我的手求我带你出去玩,有一年期末考试之前,我带你逃课去看演唱会,还有一年,我们瞒着长辈,坐火车去N市玩了三天三夜,你不可能都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回忆太多了。我和你那么多年,他和你才多少日子?我不信你心里只有他,而忘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