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生涯 作者:卫何早

《侍妾生涯》是中国画报出版社2009年出版的图书,作者是卫何旱。该作品讲述了亡国后妃,本是落下树梢的叶,落花碾作泥,肠断人不知。若非遇见他,她,也是一样吧?乱军之中,砧上鱼肉,只因高高在上的太子一念而动,一丝恻隐,她成了他的侍妾。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平等。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只有强弱,她知道,可是她爱他,从什么时候,不知不觉,莫名其妙地爱上了他。感情就是这么残忍,谁先爱上,谁就痛苦,她为他痛苦,而他呢?为夺皇位,他使尽手段,用尽毒计,是否机关算尽,命悬一线。飘摇风雨,沧桑守候,她的夫啊,将带给她怎样的极尽荣华或是沉浮起落…

第 1 章

又是一年春。

日子难捱的人,总是一遍遍数着,恨不能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计算,日子好过的,总惟恐岁月如梭。混沌着过日子的人,才对时间没什么概念吧?我已记不清进宫几年了。

这样说或许有些沧桑,毕竟我才双十年华——其实我是记得的,有时不愿想起,因为没什么值得牢记。十五岁进宫,一恍五年已过,岁月如落花无声。闲来伫立花下水边,宫院深深,满目是人,又觉空荡荡。

这大抵就是寂寞了。也许寂寞给人一颗苍老的心。

国泰民安,饱暖安逸,无忧无虑,整座皇宫,人人过着这样的生活,大家也都有些寂寞,可都认为这没什么。

闲时我爱听宣娘娘抚琴。

她奏长门怨,余音袅袅,九荡于殿阁,一曲凤求凰,只是无人相和。

或许我们这些女人不争来斗去很显得很是怪异,后宫历来是非之地,主角全由女人所唱,可一干寂寞女人,索然相对,成天争来斗去,岂不成了无事忙?

我和宣娘娘交情很好。

她出身官宦世家,为人温婉,才艺双绝,只是不得宠。其实得宠只是个概念,至少对我们这帮无关紧要的角色来说,毕竟自古高台之上,惟几人耳。

一个男人,数千女人,得宠就会变得遥不可及。

我们不怕,我们早已习惯,我们有自己的生活。

边疆告急,与我们无关,叛军暴起,我们不得要领,破城逼宫,我们别无他法,乱作一团。

原来天下太平只是粉饰。

皇城已破,大厦已倾,叛军杀入宫中,如噬血的蝗虫。

皇上拔剑自刎,后妃四逃,哪里逃得掉?被趁乱凌辱的不在少数,我和宣娘娘慌不择路,躲入床塌之下,到底被人母鸡搬揪出来,为首的讨好上司,将我们献给将军,那将军又把我们献给太子。

安靖早已自立为王,儿子负责攻城,大获全胜,意气风发,端坐白马之上,银盔银甲在骄阳下直刺人眼。

我们被扔在人群正中,眼前根根马腿,马蹄狂燥踢踏,也许瑟瑟发抖的两个女人看起来很有有趣,笑声在头顶暴响。

太子大笑,白马被火光印得通红,他问:“昏君已死,你说,该是不该?”

宣娘娘抬起头,突然停止了颤抖,懦弱一扫而空,目光暴长:“匹夫,我咒你父子坐不稳龙椅一天!”

献上我们的那名将军知道惹了获,大喝一声,长枪一抖,穿心而过,宣娘娘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她父母兄弟皆在暴乱中丧命,安氏父子罪魁祸首,怎可讨好仇家?

太子仰天大笑,看了看我:“你说,该是不该?”

冰冷尸首,在我身侧,鲜血溅在脸上,热的,然后迅速变冷,宣娘娘宁死不屈,她死了。

我向上叩首:“昏君不道,太子义所当为,天下称颂。”

他扭曲着五官,又问:“好是不好?”

泪水流入口中,我呜咽:“再好没有…大,大快人心。”

“哦?”他笑着打量我:“你是昏君宠妃?”

一丝曙光印入脑海,我环顾,什么都完了,我也快完了,可我不想完。唯一的希望,总能让人不顾一切,我爬到太子马下:“太子,太子饶命啊!”

“昏君没种,一死了事,他的女人比他更没种。”他哈哈大笑,仿佛看了天下最滑稽的猴戏,跨下白马打了一个响鼻,我愣着,手臂忽然一痛,像整个脱离身体,凌空的感觉陌生得令人恐惧,马背的坚实更让人莫明的惊惶。

皇宫在倒置和颠簸中渐渐远去,他胜了,却没兴趣收拾烂瘫子,而我,则像他心血来潮去逛庙会,带回的一匹布。

有时我会想起那天的每一个细节,有时又一点一丝也记不起来。

事实上我是努力装作老道的,毕竟我撒了谎,我不是昏君宠妃,他当然希望我是,这样才能生出一种叫做征服感的东西。

男人在女人上面,本身已很有征服感,何况我是昏君的女人——他的父亲占了昏君的江山,他占了他的女人。

他的手有股浓烈的血腥味,虽然总是干干净净,我们的交合也是拿下皇城数天以后,可我的嗅觉,或者说错觉,总把那双干净修长的手掌与手指,认为是铁锈与血腥的结合,散发着生铁气息的手掌,指间挂满粘稠的血液。

错觉真是奇妙的东西,比如他的长相,并不狰狞反而很是清俊,而我眼前的永远是类似野兽的凶光与獠牙,从军营到现在的太子府,他的修养虚伪到让人想哭又想笑。

当我记忆清明的时候,便会觉得那双野兽似的眼睛总是盯在我身上,所谓做贼心虚,是有道理的。

他不喜多话,只喜欢看人,淡淡地,带点儿探究与审视,仿佛上辈子是个判官。

我们的第一次,他便用惯有的目光看着我,似笑非笑地道:“你糊弄我。”

看过龙,才画得出来,我的清涩证明一切,何况我一直哭,神经质地泪水不断。是,我骗他,我要活,想活下去的人,什么做不出来?

“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敢糊弄我。”他笑了笑:“叫什么?”

“青绢。”

“你不像宫女。”

我有封号,所以我告诉他,我是青姬。

“据说昏君爱用颜色给女人命名。”他微微点头,算是信了。

我抬起头,不用假装便是满目无依,轻唤一声:“爷…”然后贴上他的胸膛。

他抚上我赤裸的后背,我在战粟中轻声:“我怕…”

“过几日就回府了。”

如果我愿意,当然可以视为安慰,且他透漏我们一起回府,这算是一种恩典,简直是天大恩典,所以我惊喜并充满感激地看着他:“真的?”

他只是一笑,似乎并不喜欢重复。

“爷。”我撒娇地他胸前扭动身子,长发铺散,落满他整个胸膛。

“你倒是乖巧。”他摸了摸我后颈的碎发,又压上来。

我的身材属于娇小型,而他高大挺拔,在床上,简直成了我的天,除了笼罩还是笼罩。

凌帝死前,一把火烧毁大半皇宫,所谓太子府,只是旧官员的府邸,算是太子府完工前的临时住处。

太子尚未成婚,只有几个姬妾,一个儿子,全部家眷安置停当,整个府邸看起来有些冷清。

这和我的心境不无关系,我总把热闹看成凄凉,何况如今景况不同往日。深宫之中,寂寞于我只是难遣的心绪,如今随了太子,一切都和自身努力扯上关系,他是我的救命稻草,说的没骨气点儿,简直是衣食父母,没了他,我不知死与何处,没了他的宠爱,日子照样难捱难度。

他日娶了太子妃,谁又能保证我们这帮姬妾安然度日,何况现如今,他对我并不算十分宠信。

搞定一帮女人,不如搞定一个男人,无论男人的战场在哪儿,女人的战场一定是在床上,她的身体便是她的刀兵。

我的长相不算绝色,身段也并不算消魂,唯一的长处按他的话说便是乖巧,虽然我是认为那是胆怯,不过谁在乎呢,能让他轻松舒服,就是我的成功。

做女人难,却也容易。

他吹牛时你做敬佩状,他失意时你做小鸟依人状,他得意时你只管锦上添花,他高兴了,便抚着你的身子,你尽可乐在其中,这时你的快乐便是他的快乐了。男人快乐起来,像个孩子,也是女人最容易进入内心的时候,而我发现,他虽然高兴的时候少,欢欣愉悦时,却是个十足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天性如此,还是有意沉沦。

我也说不清,我算成功还是失败,我只在他心里占了一小块地方,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他不是我的,而我整个儿是他的,生意场上这叫亏本,情场中叫什么呢?

有时想想,无论吃亏与否,我毕竟活了下来,比之旧宫人,或沦落飘零,或马踏如泥者,还算幸运。

碾碎尊严,换得苟且偷生,这笔帐,看似清楚,却又难以算清。

第 2 章

因为修改,两章并一章,所以,跳过~~~

第 3 章

偶尔我会想起凌帝,他的出现会令我觉得人生如梦,这样说似乎过于文艺,记忆中,他却真的像一场梦——做时清晰,醒来一片茫然。

他是个胖子,暴戾专断,让人奇怪他是如何使自己的体形保持一个圆球的水平。他第一幸我,简直把我压得断气。

那是个春天,桃花将谢未谢,我折下一株,蹲在溪边搅水,他路过,让人把我弄进车辇中。这之前的情景与感受,我记得一清二楚,可到了正剧上场,就忽然失去了一切记忆,只剩紧张,还得注意表现,以免冲撞圣驾,浑浑噩噩地疼痛着,诚惶诚恐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这少女梦,宣告完结。

虽然失望,难道我就不想继续体验了?可胖子似乎那一次后便把我忘了,我的五年青春年华,只用来追忆那一次莫名其妙的性爱。

一恍,春色已阑。

若这是梦,不盼做时混沌,只求醒时一忘而光。

宫中寂寥,太子府亦然。新朝初立,事物繁多,太子天下楷模,更要奋勇当先,一个月难得见他一次,居然喝杯茶的工夫就要走,说是学习帝王之道,陪伴父皇。

前一句没什么,后一句我一听便喷了茶,你父皇好容易做上皇帝,三千佳丽陪不过来,哪有闲情跟你瞎耗,即使你父皇迫不得已装做贤德,你这人也忒不知趣,老人家憋坏了如何是好。不孝不孝。

“怎么了?”他问。

我别过头去,抹去唇边茶水:“呛着了,没溅在你身上吧?”

他低头查看,我趁机过去,在他胸前摸了几把:“还好,不然又得换一身。”

“我几次来,都见你闷在屋里,这地方宽敞,景色也好,多走动走动。”他握起我的手,将我拉近了一些。

蛇是冬天发懒,而我是四季皆懒,估计是后宫寂寞后遗症,“这就要走了么?”我深情凝望。

“黄广义拟了个兴修水利的折子,父皇交给我,让我看着办。最近实在抽不开身。”

“是在考验你吧?”

“这你也知道?”他伸手顶了顶我的鼻头。

“猜的。”我媚笑,随后叹了声,哀怨地:“虽是朝政重要,也须保养身子呀…没事记得回来。”你一定要多回来啊,回来也往我这里来啊,我的前途命运皆系于你啊。

“没事自然回来。”他松了我的手。

我取了披风,关切地扮演了回小怨妇。话到此处,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送他门。

侍妾的生活就是这么无趣,可说又说回来,不过这样的生活,难道过安朝这样的生活?明明残暴,却装作仁慈,明明是个凶徒,却处处显得极有涵养。在父亲面前装孝子,在天下人面前做优秀接班人,顶着个沉重面具,连女人也不敢多要——怕落下个淫乱的名声。

叹叹,做人如此,真不如化了烟,自在飘摇,随风去了,散个干净。

我又文艺了,默。

盛夏,太子府竣工,偌大的府邸,虽不敢过于奢华,未来国君居所,岂能过于寒酸,到底是富丽堂皇,精雕细制。合府搬入,好一番折腾。

因喜欢僻静,我点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名“芷汀”,有了自己的地方,就可以随心布置,这个从天而降的选择权着实令人兴奋,从前身在皇宫,万事不愁,惟独失了自主,一个花瓶一件摆设,都有它的规矩,连走路都是统一步伐,如今一切随心,只要不太出格便可,我指挥着不多的几个仆婢,按自己的心意设计着住房风格。

晚上安朝回府,进了我的住处,不禁失笑:“这是你布置的?”

“好不好?”

他只是笑,接过我俸来的茶,闲闲地吹着。

我相信自己的品位,于是粘上他:“好不好嘛?”

“好,好。”他一向有些冷峻,却受不了我撒娇,也许他总绷着张脸,被他的女人认为不苟言笑,故失了亲近,而我为了生存为了吃饭,不得不忍受着浑身鸡皮做小女人状。

其实我也想吐,可我没办法啊。

“那个水利的事儿完了?”

“完了。”

他的脸色不阴不晴,我也无法判断成败,便换了个话题:“今晚走不走了?”

他侧目:“你希望我走?”

“我当然…”知他是故意的,我“呸”了一声:“谁稀罕呢。”

“那我可不能讨人嫌,还是找个有人稀罕的地方待着。”他起身要走。

这就是我受制于他之处,因为我惟恐他真走,跺了跺脚,我撅起嘴:“你没良心,你——”苍天啊,我被自己雷到了。

他一把将我扯了过来,我们呼吸相闻,实则是我闻着他的呼吸,我比他矮了一个头。

“爷…”我想说一个月没见,人家想死你了,可人家二字实属天雷,非我所能出口,超出能力范围不止一点:“我…我…”

“我知道。”他一笑,拥我入怀。

紧实的怀抱中,闻着他浓烈的男子气息,我“嘤嘤”地哼唧着,这是我观察小猫小狗等小动物学会的呻吟之法,据说为雄性必杀计。他托起我的脸,食指抚过我的眉眼,一路下移,停在唇间,拨弄起来,我配合地发出轻微的低吟,含住他的指尖,似有似无地吮着。

什么都比不上勤奋二字,经过几个月的学习和探索,我已基本掌握了一个女人所需的全部技能。

其实我也摸不清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能做的,只是尽量迎合,有时迎合对了地方,他很高兴,有时的效果却差强人意。而我又不能直接问他:你到底喜欢啥样的?所以边做边学,累得很。唯一认定正确的,便是尽量表现得真诚,不矫揉不做作,男人需要做作的女人,可是尝得多了,还是喜欢本来面貌。追求真实,怕也是人的通病吧。

他打横抱一我,我闭上眼睛,看似害羞,实则正在享受被男人抱起的幸福感——该享受的还是要享受。

衣服在这种时候是多余的,所以它们被丢在一边,我随着它们的飘落看过去,一时有些失神,不知将来,我是否像衣服一样,被他随手扔在一边?

“手腕这样细。”他吻上去:“都怕捏断了呢。”

我“咯咯”笑着:“被你捏断,我也心甘情愿。”

“哦?”他五指收紧,作势要捏,面目狰狞。

记忆自动拨回那场洗劫与屠杀,那日的魔鬼与眼前的凶残面孔吻合地天衣无缝,身体不听话地颤抖起来,日子太好过,眼前人太和善,几乎忘了他真是叱咤战场的罗刹。

“胆子这么小。”安朝压下:“好了,不逗你了。”

骤然进入令我浑身一颤,随着他的动作渐渐放松下来,我无声叹息,哪里有安宁,哪里是乐土,不过避一时之难,得过且过,得乐且乐罢了。

第 4 章

女人到底是有些痴傻的,无论什么时候,何种处境,比如朝不保夕如我,也常想,他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爱呢?还是只当我有趣的猫儿狗儿呢?或者两者都有一点呢?

现实版:不过是觉得你有那么点意思,可以解闷罢了,新鲜劲一过,谁还理会。

纯情版:我和你的爱情,好象水晶,我的心里住着你,你的心里住着我,合起来,变成一颗心,难分彼此,既然如此,何必计较得失?

自欺欺人版:他必然是珍惜我的,否则怎会每次将我拥得这样紧,怎会每次说那些留恋的话,怎会一回府就来我这儿,我病时,又怎会亲手喂我吃药,在我床边守上一夜?括号,其实他那晚有公文要批,顺便挪到我这儿,公私一起办了,反括号。

在枕边,再肉麻的话也不显得肉麻,于是我试探:“你不会不要我吧?”

“怎么忽然问这个。”

“就是想知道嘛…你喜不喜欢我?”

“别闹。”

“呜…”我攀上他的肩。

“成天胡思乱想。”他有些不耐:“从没见你出过这院门,也不觉得憋闷?闲来和许荷她们聊聊天,消磨些时光岂不好?”

我和他的姬妾基本没有来往,不是不好相处,而是懒得亲近,所谓近臭远香,本是对手,何必做出一副好姐妹之态,又道是言多必失,做人低调些,不招摇不刻薄,人家只当你沉默寡言,自然不容易把你列入敌人名单。

“说你两句就是言语了。”他笑了,拨了拨我的唇。

我一时有些悲凄:“他日你厌了我,弃于足下之时,好歹给我一条活路。”

“掌嘴。”他轻拍了下我的脸颊。

我自知失言,为缓解尴尬,自嘲地笑了笑:“没办法,二十岁的女人,鱼眼珠一颗,总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止都止不住。”

“你不是十八岁吗?”

“呃——”我汗颜,他问我岁数,貌似我是说我年方二八的,言多必失,至理名言啊。

“又糊弄我?”

一滴冷汗,从我的额头滑下,我欲哭无泪:“爷,我错了,我不敢了。”

“认错倒是积极。”

我在衾被里扭动:“我还知错能改呢!”

他笑了:“小妖精。”

这个称谓,对女人来说,简直是荣誉,对现在的我更是种无上光荣,我冲着他展示甜美笑容。骗他身份,是为生存,骗他年龄,纯粹是虚荣,他信以为真我更虚荣——我长得多像十八岁啊。

“你究竟糊弄了我多少事?”

“就这两件!”我极其无辜。

他看着我,像看放羊的孩子。

我沉默是金,以免越描越黑,过一会儿,想起一事:“下午我想出门,可以吗?”

他有些意外:“没什么不可以,不过,你能有什么事?”

“从前在宫里,我有三个好姐妹,宣娘娘、红绫、还有紫绡,宣娘娘…呃,嗯…紫绡做了司卫少卿李式的夫人,约我和红绫去她府上说说话。”

“司卫少卿?”他微诧,显然,这是个不错的官职,而紫绡只是个前朝宫人,两者结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他的神情有一丝不悦,我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却不想给紫绡带来麻烦:“紫绡很美,人又温柔,她很能干的,琴棋书画,针线烹煮,无一不通,想是李少卿看她贤惠,夫人去年又没了,所以扶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