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白芷再在街上走,不用别人赶她,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一个活像是从大粪堆里捞出来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人畏避的对象。

白芷在大街上转的没意思,便想着要不要到城外看看凌子墨在不在,他让她在那里等他,她没能守约,想必应该会很生气吧。

白芷在到城门口之前,也没想过凌子墨一定会在城门处等着她,她只是想碰碰运气,如果能见到他就最好,若是见不到,也不算她完全失约。

这个时间天色刚亮,城门也刚刚打开,白芷策马向城外走去,她一眼就看到了城门外,那个站立的身影,那笔直的身姿很有军人的姿态。

白芷隐约觉得心口被撞击了一下,城门刚开,这个时候不可能有人比她还早出城,难道他竟是在这里等了一夜吗?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凌子墨望着白芷逐渐向他走来,眼里居然沁出了泪花。

”我回来了,对不起,没有如约在这里等你。“白芷翻身下马,对着凌子墨,万分歉意道。

”姐姐,我以为你又扔下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凌子墨扑过来,紧紧的抱住白芷,哽咽道。

”你别抱我,我身上很臭的。“白芷拼命的闪着身子道,她身上的味道连自己都受不了,她怕熏到了凌子墨。

”不怕,姐姐身上的味道再臭也是香的。“凌子墨说着,还故意夸张的吸了吸鼻子。

白芷被他搞笑的样子逗乐了,不由抿嘴笑了起来。

凌子墨也跟着一起笑,他脸上挂着最灿烂的笑容,眼底里却噙着快要落下的泪水,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白芷伸手拭去他脸上的泪珠,轻声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等我的。“

凌子墨道:”皇上开庆功宴宴请群臣,我怕你等我等的心焦,没喝几杯酒就跑出来了,没想到匆忙赶到这里,却没有看见姐姐。“他说着,脸颊故意在白芷肩头蹭了一下,以显示自己的委屈。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这样等了。“白芷承诺道。

对于凌子墨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情,类似亲人,却又与亲人截然不同。不过他这般依恋自己,倒真的不能再令他失望了。

凌子墨在京城有座宅院,便带白芷一起去他的地方。白芷现在最希望的是赶紧洗一个热水澡,洗掉身上的臭味儿,还有被跳蚤咬过的麻痒感觉。

凌子墨听白芷诉说了昨晚的经历之后,笑得直打跌,说道:”燕云城里还有一个这么经典的地方,我怎么会不知道,没想到姐姐运气这么好,误打误撞也能碰到这样的极品住所。“

白芷心中暗想,她的运气一样是极好,不然怎么别人一辈子也不可能见到的毒,她却连中了三种。师傅的话没错,这还真比中状元还稀罕。相比较这个而言,昨晚在客栈的一场奇遇,绝不算不上什么了。

凌子墨在白芷面前大赞自己的府邸多么多么的好,引得白芷一阵好奇,她还以为是多么宏伟壮观的一片宅院呢。

但当她看到一个麻雀大小的院子,和两间窝棚似的小屋时,立时就有些傻眼了。她颤抖着手指着那小屋道:”这里就是你所形容的最美好的家?“

凌子墨笑道:”当然了,我一直住在这里,这儿有我最重要的人的味道儿,不过姐姐来了,以后这里会变得更幸福的。

白芷暗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心想,看来她真不该对凌子墨的期望太高了。一个充满了某种味道的破房子,也能当宝贝似的守着,看来他的品味也不怎么样。

第十六章 有家的感觉真好

白芷四下观望了一下。

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这院子虽不大,不过收拾的却还干净,该有的东西也一样都没少。院子里还种着一棵叫不出名字的花。

这株花有两米多高,多分枝,叶三角形,或许是花期已过,地上落了几朵败落枯萎的花朵。

凌子墨走过来说道:“这叫木槿花,是原来住在这里的那个人种的。虽每花只开一日,但每天都有大量的花开放,十分美丽。花期的时候,娇艳夺目,甚为壮观美丽。”

原来这就是木槿花啊。白芷虽然第一次见到这种植物,但被凌子墨这么一说,忽然很想看到它开花的样子。

凌子墨似猜到了她的心思,笑道:“你只要在这里住上一年,就能看到美丽的花朵了,真的很漂亮,怨不得那个人会喜欢它。”

这是凌子墨在她面前几次提到‘那个人’了,但是‘那个人’究竟是谁,凌子墨不说,白芷也不想问。她心中坚信若想活得快乐,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就像她也不想知道凌将军是谁一样。

白芷在各处转了一下,院子的住房一共两间,另外还有一间很小的厨房。卧室里的摆设很简单,除了床之外,就只剩下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墙上连张挂着的壁画也没有。

卧室一共是里面两间,里面有一张大床,外面是一张小床。

凌子墨指着大床道:“姐姐以后睡大的吧,我睡小的。”说完,他露出一抹极可爱的笑容,很善良的对着白芷眨了眨眼。

他有那么好心吗?白芷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凌子墨这小子时而阳光,时而阴沉,让她很多时候都摸不着他的脉,更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姐姐,咱们去厨房看看吧,一会儿我给你做好吃的。”凌子墨笑道。

白芷被他拽着出了屋门,奔厨房而去。相比较卧室而言,这里明显热闹了许多,锅碗瓢盆样样俱全,架子上的作料盒里也摆满了东西。

“你会做饭吗?”白芷问道。

“当然了,我做的东西最好吃了。”凌子墨状似很骄傲的高昂着头,搬过一把椅子,对白芷道:“姐姐就坐在这里看我做饭吧,一会儿就有好吃的了。”

白芷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实话,他对于男人会做饭的事,一点都不敢相信。在她的印象中除了饭店里的厨子,男人会做饭,就和男人会生孩子一样稀奇。

就像她,明明是个女人,学了十年,却只学会了最简单的几样菜式。也只有他师傅那样从不挑食的人,才会吃的下去她做的东西。

不过每回她师傅都是一边骂着:“这简直是喂猪的猪食嘛。”然后一边把盘子里的东西吃的点滴不剩。

凌子墨套上一件蓝色的围裙,开始在地上的一篮子菜里翻找起来。据他所说,这里经常会有一个老伯来照顾日常起居,买买菜,收拾下房间,有时候打扫一下院子,他不在的时候,也会帮着看看门。而今日的这些菜都是老伯买好送来的。

凌子墨开始动作迅速的洗菜,择菜。过了一会儿,菜做好了,凌子墨在小厅里摆上桌,端上酒菜,一切准备好了才叫白芷过去。

凌子墨的厨艺真的很好,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

白芷在一旁看得赞叹不已,不由问道:“你怎么会做这些事的?”

“我经常一个人住,学着学着便都会了。”凌子墨笑道。

“那就是自学成才了。”白芷取笑道。她面上虽笑着,心中却隐隐有些酸楚,凌子墨现在也不过十八岁,他从几岁起就开始自己生活了,真不知那时候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也不是,有时候吴伯会教我一些,他的厨艺是极好的。”凌子墨说着,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她的碗里,笑道:“这是你最爱吃的麻婆豆腐,多吃一点。”

白芷咬了一口,果然又麻,又辣,又香,她有些奇怪,凌子墨怎么会知道她喜欢吃这种东西。以前在芙蓉镇的时候,师傅总是说,爱吃豆腐的人都是几辈子没见过好东西的,有钱人都不吃豆腐的。那时候她就一心一意的认定,自己以前一定是个没钱的穷鬼。

不过就算像师傅所说的,穷人天生穷命,她也是一心一意的喜欢吃着豆腐。

一顿饭吃完,凌子墨自去收拾碗筷,什么事都不让她插手。这让白芷很有些过意不去。

晚上的时候白芷就住在了这间小院里,她睡在里屋,凌子墨睡在外面的小床上。

不过在第二天早上,一醒来,又见到凌子墨那张依偎在自己怀里的睡脸,白芷不由暗叹一声。她一点也不奇怪凌子墨会这样,就像在军营里,即使关上门窗,也没能关住他的人。

“起来吧,开始今天的工作了。”白芷推了推凌子墨的头,这小子还真会找地方,什么地方不好趴,却偏偏趴在她的胸部上。果然那个地方是最软的。

“姐姐,什么工作啊?”凌子墨故意磨蹭着在她身上又蹭了一下,然后满足的叹息了一声,顺手拉过被子掩住自己的下身。

他以前就像现在这样与那个人在这里居住,他住外面,那个人住里面。那时的他很怕一个人入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是不能进入梦乡。

然后他就会在半夜爬上那个人的床,倚在那个人的怀里,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很快就会熟睡了。

那种有人依靠的感觉,真的好幸福,没想到今日那种幸福的感觉又都回来了。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了。挨着她,他会有一种只有男人才会有的冲动感觉。

“快点起来啦。”看凌子墨一脸傻笑的样子,白芷又催促道。他的半边身子都压在她身上,压的她腿都麻了。

“知道啦。”凌子墨又磨蹭了一会儿,才微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第十七章 张先机的下落

白芷来燕云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在这里寻找她的师叔张先机,所以一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转遍京城的各大药铺、医馆,打听任何有关师叔的消息。

京城里地方太大,找个人谈何容易。凌子墨只陪着她找了一天,第二日军营里有事,便留下她自行寻找。

白芷一连找了几天,几乎走遍了燕云所有的医馆、药铺,甚至连一些游走街巷的野医都问过了,都没找到一个叫张先机的大夫。

她身上中的毒,半年之内必须要服一次师傅药方上的药,眼看着半年的时间一点点逼近,若再找不到师叔,她的毒就随时有发作的危险了。

凌子墨太过繁忙,似乎最近皇上又给他派了什么差事,三天两头看不见他的人影。白芷一个人待的没意思,便干脆把凌子墨的衣服改小了点,穿在身上,想去药铺里做个坐堂大夫。或许每天守着一大堆药,也能更有灵感研究一下药方。

凌子墨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俨然有一股英气,很有几分男子的姿态。果然她是天生丽质,女装妩媚,男装飒爽,无论怎样都好看的不得了。白芷对自己的装扮满意极了,揽镜自照了半天,才出门开始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外出打工。

燕云城内药铺很多,缺坐堂大夫的地方也不在少数,再加上白芷医术的确不错,没几日,便在城东找到了一家名叫延春堂的药铺做医师。

这家药铺的掌柜是个南方人,姓张名史,四十来岁年纪,个头不高,是个小矬胖子。不过他对医术却颇有研究。白芷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愿意留下的。

凌子墨对于白芷要做大夫的事,没发表任何意见,只嘱咐她京中人事复杂,一定要处处小心。

药铺的生意很好,每天有应接不暇的客人,整个药铺就白芷和掌柜两人,带着两个小伙计,有时候忙的脚不沾地,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等过了两三日,白芷与掌柜的混的熟识点了,便拿了师傅的药方,让掌柜帮着参详。

张史拿着那张纸看了半天,眉头都拧成了一个川字,过了好久才说道:“好方子啊,不过服这些药的人,想必也没多少时日可活了。”

“这什么意思?”白芷心中一惊。

张史指着药方道:“你看这里面的几味药,全都是解剧毒的,这人想必已经毒入肺腑了,不然也不会下此猛药。只是奇怪的是中了剧毒还不死,这人命也够大的。”

他还真是很懂医术,可惜她就是那个命大的倒霉鬼。白芷被他说的心情郁闷,问道:“这药方你可配的出来?”

张史摇摇头道:“难度太高了,先不说这方子里的用药十分珍贵,很难寻获,就是这配药技术的讲究,就不是我能完成的了的。”他说着叹息了一声,又补充道:“别说是我,想必京城里除了太医院的太医令张大人之外,也没人能配的出了。”

张大人?白芷心中一动,问道:“那个张大人叫什么啊?”

“好像是叫张先灵来着,确实是医术极高明的人,不过以前似乎是叫张先机,名字都改了十来年了,想必也没什么人记得了吧。”张史叹息道。他与这位张大人几年前有过几面之缘,所以才多少了解一些关于张大人的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白芷心中暗喜,没想到这么快就问到了有关师叔的消息,但是师叔乃是宫中的太医令,她又怎么可能进得了皇宫啊。

一想到皇宫,白芷没来由的想到那城门前的一抹黄色,那可是当今圣上住的地方啊。

想见张先机的事,暂时是不可能了,白芷只得先安心的在药铺里干着,思筹着找什么机会去太医院,或者等着张先机什么时候出宫。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已经十一月了,白芷在京中人生地不熟的,消息也不怎么灵通,足足等了近一个月,也没能等到太医令出宫。

难道做太医的不能出宫吗?还是宫里诱惑太大,美女太多,他舍不得出来呢?不管是哪个理由,都足以让白芷疯掉了。

凌子墨见白芷每天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说道:“你若必须要见太医令的话,倒是可以请戚将军帮忙。”

白芷从未把自己中毒的事告诉过他,凌子墨原本以为白芷找师叔是为了找个落脚的地方,而他不愿意白芷走,所以对于寻找张先机的事,并不怎么尽心。不过看现在白芷愁容满面的样子,怕愁坏了她,他不帮忙也不行了。

“真的?”白芷大喜。

“嗯。”凌子墨点点头,道:“戚将军与太医令关系不错,我去找他说说看。”

凌子墨出门去找戚少德,他去了没多少时间,就回来说:“戚将军已经答应了,很快就安排你在宫门外和太医令会面。”

白芷就此才一颗心落下了肚。她费了这么久的时间,都没能如愿以偿,没想到事情算到凌子墨身上,便如此轻易的解决了。早知如此,她就早找他说了。只是其中有关她中毒的事,她不愿别人知道,才会尽量避着凌子墨。

第二日,凌子墨从军营里回来,就带她去了将军府。

凌家军营设在京城之外,来回一趟需要花不少时间。本来军营里的军士,非特别请假是不能轻易回家的,不过凌子墨仗着自己现在是军营里的统管身份,经常假公济私的偷跑回来。但基本都是为了白芷。

相比较凌子墨的窝居,戚少德的府邸明显阔绰的多,不说广厦千间,几十间房屋还是有的。绵绵延延的连成了一片,看起来很是壮观。

凌子墨把她送进将军府,自己就匆匆回军营里了。不久之后皇上要亲临阅兵,所以营里的事务很是繁忙,一刻也耽误不得。

第十八章 三日之约

白芷进书房的时候,戚少德正在看书,一见是她,把书随手放在一边,笑道:“凌副将昨天威胁我一定得让你见太医令,不然他就罢工,这几日营里太忙,他若甩摊子不干了,还不累死我,所以只好帮你这个忙了。”

“是,多谢将军费心了。”白芷躬身道。她心中暗笑凌子墨磨人的功夫果然一流,连戚少德都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费心,帮你就是帮我,今日也不早了,我约好了太医令,咱们这就出发吧。”戚少德说着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白芷忙在后面跟着。

府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他们上了车,直奔皇宫而去。据戚少德所说,皇上身体不适,太医令已经连续半年没怎么出过宫了,若不是昨日进宫刚好遇到,也不可能这么快联络到人。

白芷对此暗自庆幸,看来她与师叔并不是一点缘分也没有。

马车到皇宫前停了下来,戚少德和白芷下了车,就在宫门处等着。皇宫大内禁止随便通行,戚少德不是内臣,若无旨意,他也进不去。

过了一会儿,宫门内有一个穿着蓝色官服,头戴纱帽的人,行色匆匆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大约六十来岁年纪,一脸的严肃之色。

“太医令大人。”戚少德一见来人,忙迎上去,抱拳拱手道。

原来这就是师叔张先机。白芷心中暗赞,果然看起来比她师傅正派,也正经的多。

张先机回礼道:“戚将军别来无恙,老朽事太忙,耽搁了一会儿,你昨日说有急事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啊?”

戚少德也知道他事忙,便直接道:“咱们长话短说,今日前来专门带个人来见你。”

“是谁?”

白芷忙上前跪倒,口称:“白芷见过师叔。”

师叔?张先机诧异的打量了半天白芷,见只是一个长得很白净的年轻小子,不由很是奇怪,“你是何人?”

“白芷是李洞察的徒弟,奉师命来见师叔。”白芷说着把李洞察的信递了上去。

“原来是那老妖怪的徒弟啊。”张先机笑着接过信,展开,读了起来。

他读着读着,面色忽的凝重起来,叠好书信,沉吟了半响,对白芷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白芷乖乖的把皓腕伸在他面前,张先机两只手指搭在上面,把了半天脉问道:“已经多久了?”

“十年了。”白芷知道他问的是中毒的事,忙答道。

张先机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这么长时间居然不死,倒真是命大。”

他师兄虽医术高明,但却为人极其古怪,轻易不会与人打交道,不过他肯收留白芷在身边,还收了她做徒弟,倒真是令人费解了。毕竟是一师之徒,早年张先机受师兄照顾颇多,既然他把白芷拜托给了他,他就不能不管。

想到此,张先机对白芷道:“你三日之后午时在此等我吧。”

看他面色凝重的样子,白芷也不敢多问,只答道:“谨遵师叔命。”

张先机似还要事待办,匆匆的又转回身,奔宫门而去了。

白芷和戚少德各自回家,临分手时,戚少德半开玩笑似的说道:“回去告诉凌子墨那小子,事给他办妥了,叫他好好的干着,若再有事没事的就跑回家,本将军就该军法处置了。”

白芷含笑着答应了。等见到凌子墨之后,她把戚少德的话,转述了一遍,凌子墨一吸鼻子,委委屈屈的凑在她身前,道:“都是为了姐姐,我才被他绑住了,姐姐要赔偿我才好。”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便是。”白芷笑道。

凌子墨望着白芷,她的嘴唇殷红,嘴角含笑,那娇俏可爱的样子很叫人心动,可惜,如果他敢要求亲她一下的话,想必一定会被拍死的。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开口道:“姐姐,我胸口受伤了,你给揉揉吧。”

这小子,变相的找她撒娇吗?白芷虽知他有可能是装的,不过又担心他真疼,便当真手抵在他胸口之上,替他查看起来。

手掌之下的心脏突然‘怦怦怦’跳的飞快,白芷刚想说‘没什么事’,手指就被他的右手抓住。她想抽回手,却被抓的越发的紧了一些。

“姐姐,你感觉到了吗?这颗心只会你一个人跳动。”凌子墨悠悠的声音道。

这小子,情话说的这么遛,要拿她练习怎么追女人吗?白芷微笑着说道:“知道了,我感觉到了。”她说着抽回自己手。

凌子墨就势放开她,他知道白芷在敷衍他,但是他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会让他明白他的心,明白他是可以被她依靠的。

有了戚少德的军令,凌子墨也不敢随意跑回来。三日之约已到,白芷早早出发,独自一人到皇宫外等候。

皇宫周围乃是禁地,守门的侍卫不让她靠近,白芷只得在皇城外围等候。不过她特别跟侍卫们提起过,一旦太医令出来,她就站在墙边,一定要叫她。

几个侍卫白了她一眼,根本没人理她。

朝散之时已过,零零散散的有官员从里面出来,各自上马的上马,上轿的上轿。白芷瞪大眼睛看着,其中并未发现有张先机的身影。

午时刚过没多久,从宫门里出来一个穿蓝色官服的二十来岁的男人,在宫门处似探寻似的,看了几眼,然后跟宫门处的侍卫说了几句话。离的太远,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不过白芷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张先机穿的官服跟这个男人穿的一模一样,难道他是来找她的吗?

白芷不敢再耽搁,忙追着跑过去。

那男子似寻人不见,刚要转身返回宫中,白芷隔老远就大喊道:“等等啊,我就是白芷。”

皇宫禁地禁止喧哗,她还没奔到宫门,就有一帮侍卫拿着兵刃,围拢过来。几把钢刀同时架在她的脖子之上。

白芷只觉脖子一凉,心也跟着颤了几颤。忙闭上嘴,只用手胡乱比划着,希望引起那男人的注意。

第十九章 皇宫太医院

那男子终于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到她奔跑的样子,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就是师傅让我来见的白芷。”

原来他是师叔的徒弟啊。

白芷心中了然,忙道:“是,我就是白芷,师叔可有什么话带给我。”

“师傅让你跟我进宫,你跟我来吧。”那男子说着当前向里面走去。

进宫啊,她白芷也可以进宫吗?白芷心中窃喜,不过架在她脖颈上的刀,依然纹丝不动的待在那儿。白芷吓得不敢动。

那男子走了几步,见白芷没跟过来,就转回身对几个侍卫道:“这是太医令要见的人,你们通融一下吧。”

几个侍卫抽回了刀,其中一个道:“昨天要不是看见这小子和戚将军在一起,刚才那一刀已经砍断她脖子了。”

原来竟是戚将军的名头救了她一命,白芷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子,感觉上面都有些僵硬了。

那男子在前面走,白芷忙跟在后面。她早就听说皇宫里面金碧辉煌,漂亮的不得了,这回终于可以亲眼目睹一番了。一想到皇宫的美好,她一扫惊吓过后的阴霾,忽然心情变得好了许多。

那男子在侍卫面前出示了一个金色的东西,轻轻一晃,侍卫便打开了宫门,放他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