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什么都听他的。

二人一路狂奔,直至确定后面的人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出现后,他们才停下来给马喝水吃草。

陆洵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抱胸问道:“你的武功与轻功是何时进步如此之快的?”

殷离娇闻言眨了眨眼,歪头想了一会儿,应道:“可能我学的东西都记在脑子里了,只是没机会发挥。后来有机会刺激一番,便就上道了。”

“嗯!”陆洵淡道:“以后切勿不知所谓的胡乱惹事,万事小心。我教你这些只是为了让你自保。”

“哦!”殷离娇明白他的意思,就像淹死的人一般都是会游泳的,那会武的人也是容易惹祸上身的。

歇息了一会,他们就继续赶路了。

濯都逝水府。

宣郅凛得到快马加鞭而来的消息后,气的立刻将提供信件而来的下属的头颅给削下。

“废物!都是废物!”

坐在一旁的申娅姝吓的脸色惨白,一张小嘴颤抖着。纵使她受尽宣郅凛的万般折磨,却是从未见过这种画面的。

她想大叫的跑开,可又怕引到宣郅凛的注意,从而得来与死者同样的下场,只能狠狠咬紧下唇,生怕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无论如何,她从未想过要死,还是身首异处的死法。

宣郅凛侧眸便见到惨白着一张小脸,下唇被咬出鲜血而不自知的申娅姝。她睁大一双眼睛死盯着地面,仿若生怕瞥到半点这残忍的画面。

他冷冷的眯了眯眼,终究还是吩咐人过来将房间收拾干净了。

他过去捏着她的下巴,阴狠道:“看看,我对你多好,你是否该识相点,主动伺候我?而不是每天都如一条死鱼一般躺在我身下。”

申娅姝幽幽的点了下头。

宣郅凛这才有了些笑意,等待着她的主动。

申娅姝颤抖着小手先是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再一件一件的给他脱衣服。

待她为他脱到一半时,他突然等不及将她搂入怀中吻了下去。狠狠吸了几口后,他暗哑着嗓子道:“去到床上用尽全力服侍我,嗯?”

“嗯…”

她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他就一把将她抱起去到床边将她扔了上去。

今日的宣郅凛心情极差,所以自是将她折磨的如死尸一般再难动弹半分,只能空洞着双眸看着床顶。

她脑中想的是申娅妍。

似乎,她们姐妹俩都没有好下场。无论是善良的姐姐,还是缺点一大堆的妹妹。

若是因为恶有恶报,可申娅妍的下场是因为什么?

若是因人善被人欺,那她自己的下场又是因为什么?

不由的,她痴痴的笑了起来,笑的好凄凉。

申府。

申娅妍顶着个大肚子慢悠悠的走来走去,心里一直盼着肚子能立刻有动静。所谓十月怀胎,其实就只有九个半月,可她如今都十月整了,却依旧没有要生的迹象,实在是让她心急。好在大夫说无碍,让她多走动走动即可,若实在是危险,就用些催生的药物。

每日她都会时不时散会步,与肚子里的孩子说说话,心里是又急切又温暖。

无论如何,这孩子是随时可能降生的,她难免还有特别紧张的情绪。

就在她坐着休息时,丫鬟传来消息,说是孟书情求见。她怔了下,淡淡的回绝了。

算来,她与孟书情已是大半年未见。最初她确实总是会禁不住想起他,毕竟是曾经心中住着的人。可如今,她真是差点忘记这个人的存在。哪怕这个孩子有他的份,她也总是下意识的当这个孩子为她一个人的。

而且,按照约定,这个孩子确实是她一个人的。

就在她抚摸着肚子正欲再站起身时,孟书情却突然闯了进来。

见到彼此,一时二人都忘记了说话。

申娅妍率先自然的淡淡出声:“孟大人。”

孟书情闻言微微怔了下,眼眶有些红晕,他抿了抿唇,略哽咽道:“听说…孩子还未出生…所以我…”

申娅妍立刻打断他的话,“劳烦孟大人关心,我的孩子无碍。”

我的孩子…

孟书情在心里默念了这几个字,明白她的意思,她在提醒他这个孩子早已与他无关,她在提醒他,他们之间的界限。

他想说自己明白,想识相的离开,可好不容易能再次见到她的容颜,她顶着大肚子的样子。

她的看起来仿若浑身都笼罩了一股让人觉得悸动万分的光辉,让他舍不得别开眼。

这本该是他的妻儿,可如今…

申娅妍在他的目光下并无任何局促感,只是极不给面子的喝了声:“来人,送孟大人离开申府。”

“是!”

申娅妍毫无留恋的转身走进屋子,关了门。

孟书情的目光依依不舍的落在关闭的房门上,直至有人再次提醒:“孟大人,请离去。”

孟书情在原地站了良久,才迈着慢悠悠的步伐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申娅妍坐在房里头专注的为孩子缝制小幼鞋,脸上只有慈爱的笑意,仿若孟书情没来过一般。

☆、106|亲相聚

孟书情回到公主府就见到二公主坐在离大门不远处的亭子里慢悠悠的喝茶,看其脸色,明显心情不大好。

孟书情只是看了她一眼,未做表示,继续朝里走。

“站住!”二公主突然站起身,缓缓走近停下脚步的他,不悦道:“你看到我就这副态度吗?我是对你不够好么?为何你会对我越来越冷淡?”

本来无论她如何对他,他都是能忍则忍,能沉默则沉默,可这次他刚见过让他思念已久的申娅妍,以至于心头对二公主的怨恨不由再难忍住,第一次说了比较难听的话。“公主很清楚,这段婚姻并不是我所期待的,所以越来越不耐,面对公主也越来越觉得心烦,这实属正常的事。”

二公主没想到他竟会把话说的这般难听,一时又生气又受打击,脸色随之有些发白。“这就是你见过申娅妍之后该对我说过的话?”

她老早就知他去找申娅妍,所以才在此处等他,想要好生训斥他一番,获取一个让她安心的交代,未想到却是先听到他对她说这番话。

孟书情微微惊讶,但想了想,觉得作为公主的她,又那么强势的一个女人,能知道他的行踪也正常。

他抿着嘴,未说话。

二公主看着他,想到原本老实的他,如今却变成这副倔强的样子。

这些日子,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每次他们相处时,他总是心不在焉的。一开始她总认为他其实也是有迷上她的,否则当初又怎会被她勾上床?就算是她千勾搭万勾引的,才让他上了钩,但若非是他对她有心思,也不会让她如愿不是么?

可一日又一日的相处,他越来越冷淡的样子,让她再难自欺欺人下去。她是千娇百媚的堂堂二公主,她怎也不会相信她真的无法将他心中的申娅妍给挤走。所以她一直在努力,在生活上将他打理的好好的,在仕途上也为他打点的通顺无比。她以为她做的这些能让他对她的态度有所改观,能让他知道能娶她是他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可是没有,她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心离她越来越远。

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二人气氛诡异的沉默良久,就在孟书情准备走时,二公主立刻又开了口,语含浓烈的不甘。“我有哪里不如她?能让你与我同床共枕时,心却一直在她身上。当初我并未逼你不是么?你若不喜欢我,就怎会不拒绝我?”

二公主万没有想到她说的这些话是戳到了他的痛处的。

孟书情的脑子突然如炸开了一般。“当初公主是如何对我穷追猛打的,你不记得么?当初你是如何威胁我的,你不记得么?我的世界,你无孔不入,你不记得么?”

二公主的脸色陡的变的更加难看。

孟书情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知道我自己也有错,错在我太单纯,太受不住诱惑。我与娅妍婚后不久,她就有孕,所以初尝甜头的我经不住任何考验,以至于被你钻了空子。但男儿本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是么?在我需要的时候,你不留余力的往我身上来,该死的我就那么沦陷了。可那不是爱,我不爱你,与一个我不爱的人一起过日子,我会厌烦也属于正常。”

若是以往的他,断是不会说出这般无耻之话的。可当下他心里有一股郁气急需发泄,他管不了那么多。

“你…”二公主脸色煞白,“你与我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以往他总是沉默着,何曾像今天这般把话说的这般明白。

孟书情深吸一口气,眼眶有了些红晕,“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言罢他快步就走了。

她是公主,他能指望什么?岂是他想不要就能不要的?

当初他本以为就算他不喜欢她,可她有身份有姿色,将他伺候的那么好,那他与她过一辈子应该不会太难受了。于是无路可走的他,只能与申娅妍和离。当初他分明不是多难受的。

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他发现他真的受不了了。受不了二公主每日在他面前的指手划脚,受不了对申娅妍与其肚中孩儿越发强烈的思念。

他不仅后悔自己没有管好自己,更后悔当初与申娅妍和离时的不知所谓,以至于就算是和离,也把事情闹的那般的不愉快。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他如今该怎么办?

若时间能倒退,他宁可辞官去种地,也不想将自己逼到如今这个明明拥有了许多,却感觉一无所有的地步。

二公主松了一口气,心中想到他应该是没那个胆不要她的,无论如何,他都是她的驸马。

于是她的脸色好了许多,转身就追上他,气势十足。“瞒着我去见申娅妍,你就不该给个交代么?”

孟书情勾起一丝苦涩,只是沉默着继续前行。

郦县。

有时快马加鞭,有时慢慢游玩的陆洵夫妇好生悠哉。只要他们有心防备,宣郅凛的人并不能找到他们。

此时他们正路过郦县,四处逛了一番,歇息了一番,他们才上马继续朝南行。

感受到酸痛的腰与双腿,殷离娇不由嘀咕起来:“为何不怀孕呢?莫不是你或者我真的有问题?”说着她就侧头看向身后搂着她的陆洵,眨巴着眼眸建议道:“要不我们看看大夫,看我们是否不孕不育?”

陆洵本欲点头应下,脑中划过什么,他立刻抿起嘴。

莫不是明儿在她身上动的手脚就是这个?若真是这个,无论找谁也查不出来倒也情有可原。

为了得到答案,他带着殷离娇,更是快马加鞭的朝濯都赶。

最好金石雨能在他们之前赶回濯都,否则他绝对会将对明儿的气发在这厮身上。

由于心中有了大事,他们的行程拉快了许多,只是不到一个月,他们到了濯都。哪怕是有人追杀也没造成这个效果。

不过可惜的是金石雨还没能及时赶回来,气愤的他只能先找别的大夫给她查查,可惜查不出个什么。

他决定还是先将宣郅凛的事情给解决掉,便入宫觐见了皇上,将证据与自己的看法都呈给了皇上。

皇帝终归是太过仁慈,初知真相的他并未急着处置宣郅凛。哪怕是宣郅凛听说陆洵入宫后,也入了宫,皇帝依旧是什么都没说。以至于宣郅凛很是捉摸不透自己究竟有没有暴露,陆洵是否真的发现什么。

陆洵回到怀南府,殷离娇就好奇的询问答案。“怎么样?皇上是打算如何处置宣郅凛?”通敌这罪非同小可,肯定是没好下场的。

陆洵一边抚摸着她的小肚子,期盼着能在找出问题后让她快些怀孕。他幽幽道:“宣郅凛的罪可不止通敌,还有谋反。如今皇上大概还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意思,但若拿到宣郅凛欲谋反的证据。皇上就是再不想治死他也难。”

“什么?”殷离娇惊讶无比:“都这样了,皇帝还不作为?这究竟是得多仁慈?”作为一个皇帝,似乎仁慈过头并不是好事吧?

陆洵对这个问题兴趣不大,无论皇帝当下在犹豫什么,以宣郅凛的种种大罪,迟早是得处置。

毕竟是非同小可的事,岂是仁慈可以逃的过去?

殷离娇见他只是漫不经心的抚着她的肚子,不由好笑的拍开他的手,“你干嘛啊?别搞的里面有孩子似的。”

陆洵转而搂住她,摩擦着她绒绒的头顶,“若是找到了点,有孕就会很快。你做好生孩子的准备,嗯?”

“你确定明儿在我身上做的手脚就是这个地方?”

“十有□□?”

殷离娇想了想,心有不安,“明儿那么恨我,她肯定巴不得我绝育,说不定她对我做的手脚是不可逆转的行为呢?”

陆洵闻言脸色立刻森冷了下来,“我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否则金石雨这对师徒就给我死无全尸。”

殷离娇不由打了个寒颤,在他怀里蹭了蹭,以化解他浑身散发出的阴冷气场。“行了行了,不就是不孕不育么,小意思,定是能治好的。”

陆洵未语。

“不过…”殷离娇想了想,又道:“可你找了好几个有名的大夫,他们都说我的生育方面没有问题啊!”

“金石雨不是普通人,他教出的徒弟也不会普通到哪里去。”

殷离娇微微点了下头,“说来也是,那就待金石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平乐公主突然闯了进来。“洵哥哥,洵哥哥…””其一见到陆洵不愉快的脸色,就有些唯唯诺诺。

“洵哥哥,奕哥哥他没有与你们一道回来么?”平乐公主说着不忘瞪了殷离娇一眼,大概是觉得都怪殷离娇拐走陆奕。

说到陆奕,殷离娇才想起问问他是否有回来,便无视平乐公主的瞪视,问陆洵:“对啊!陆奕呢?他可有回来?”

陆洵不大喜欢她想着别人,淡道:“没有,或许死在外面了吧!”

殷离娇:“…”

平乐公主闻言立刻睁大眼睛,“洵哥哥,奕哥哥他到底在哪里?”通过与陆奕的接触,她对陆奕的依赖已经到了可以取代她对皇后的依赖的地步,陆奕的安危她自是很在乎。

陆洵:“死了。”

“…”

平乐公主立刻哭了,如今是恨不得杀了殷离娇,可有碍于陆洵在,而不敢拿殷离娇怎么样。

“我不相信,我这就去找父皇,让父皇帮我找奕哥哥。”愤然的扔下这句话,平乐公主就跑了。

殷离娇抿了抿嘴,脸色很严肃的看着陆洵。“说真的,陆奕他…”毕竟人家是跟她走的,如今却不知所踪,她既有责任,也是真的担心。

陆洵冷笑,“你一路上所遇到的种种,你真以为是巧合?轩辕碧海在客栈的出现。你被明儿抓走时,他的不知所踪。”

殷离娇心中咯噔了一下,明知他想说什么,还是不由再问了声:“你这话是何意思?”

“你说我是何意思?”陆洵不满的捏了捏她的脸,“你明知我想说什么,更甚至你心里其实也对他有过怀疑,却选择装聋作哑,你这又是因为什么?他就那么值得你相信?”

“我…”陆洵确实说中了她的心思,她犹犹豫豫的,不知自己该作何辩解,顿了会才继续道:“可是我认识的他分明做不了那么复杂的事情。”

“他在你心里的地位还真不错。”

“…”

这货又吃味了。

“行了行了…”殷离娇抚了抚他冷硬的俊脸,“说真的,如果他不是与轩辕碧海有关系,那他现在的安危还是不得不让人担心的。要不你让人找找?”

“嗯!”陆洵放开她转身就走。

殷离娇撇了下嘴,正遇跟上。转眸间见到正踏进桃苑的申娅妍与殷父,她顿时面露狂喜,赶紧迎了上去。

“爹,娅妍…”

殷父赶紧握住她的手,几乎老泪纵横。“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说着就开始呵斥起来:“你这丫头,就是不让人省心。”

申娅妍也无奈,“是啊!你这追夫的举动可是将我们吓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