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侍卫显然有些错愕,猛的起身:“你这是在撵我走?”眼神阴鸷的让人心里发毛。

宁汐心里乱跳了一拍,面上倒还算镇静:“高大人这么说可折煞我了。我是担心你回去迟了,大皇子殿下会怪罪,这才提醒你一声。”

一提到大皇子,高侍卫果然冷静多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闪:“多谢宁姑娘提醒,我这就告辞了。”

宁汐巴不得快点送这个瘟神出去,连句客套的挽留都懒得说,立刻扬起笑脸送他出了门。

待亲眼看到高侍卫坐上马车走了,宁汐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迅速的拴门落锁。看着厚重的铁锁,总算有了几分安全感。然后,疲惫无力便涌了上来。

这半日的凶险,是她生平从未有过的经历。比起西山那一日的惊心动魄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在急中生智,想法子敷衍了过去。不然,现在的她还不知被关到了哪座牢里。能不能活着回家都是未知…

膝盖处的刺痛阵阵袭来,宁汐打起精神,卷起裤脚。白皙柔嫩的膝盖果然又红又肿,稍微碰一下,疼的钻心。宁汐倒抽口凉气,忍痛拧了热毛巾,轻轻的敷在膝盖上。温热的毛巾一碰到膝盖,先是一阵不适,然后才觉得舒适多了。

宁汐先是坐在床边,不知不觉中,慢慢的滑到枕上,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她睡的很沉,也不知睡了多久,甚至连院门被敲的震天响也不知道。

此时,阮氏正站在院门外,着急的团团转。

她一个人在家无事,便去找了大嫂徐氏闲聊,眼看着天色将晚才回来。没想到原来锁在外面的铁锁没了踪影,她一急之下,连连敲门。可不管怎么敲里面也没动静。

隔壁的妇人听到外面的动静,笑着走出来说道:“宁家嫂子别急,中午的时候你闺女回来了,肯定是从里面反锁了。”

汐儿回来了?阮氏松了口气,笑着谢过那个妇人,又扬声喊了几句。没曾想宁汐根本没回应。

这么一来,阮氏又开始忐忑不安了。若是宁汐在家,不可能听不到这样大的动静吧怎么还不来开门?

正在此刻,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娘,你怎么站在外面不进去?”

阮氏一喜,连忙回过头来:“晖儿,你回来的正好。快些翻墙进去看看,听邻居说汐儿早就回来了,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一个人把门反锁了,我怎么喊也不见她来开门…”

宁晖听的面色一变,顾不得多问,立刻卷起袖子,翻了墙头跳进去。又用钥匙开了门,待阮氏进来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一起跑到宁汐的屋子里。

待见到睡的沉沉的宁汐,才齐齐松了口气。

阮氏又是好气又是心疼的抱怨:“这丫头,大白天的,把门反锁起来做什么。”害的她在担心了这么久。

宁晖笑道:“好了,娘,妹妹没事就好。你就别发牢骚了。”边说边走上前,为宁汐盖好被子。

这么大的人了,也没个睡相。瞧这裤脚,卷的这么高…

宁晖的目光落到宁汐的膝盖上,笑容忽的一顿,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娘,你快过来。”

“怎么了?这么大惊小怪的。”阮氏絮叨着走上前来,顺着宁晖的目光看了过去。待看清楚宁汐的膝盖之后,面色一变。

第二百四十章坦承

那一片红肿异常的刺目。在白皙的小腿映衬下,简直令人心惊分明是跪的太久了才会变成这样是谁这么对宁汐?

宁晖眼里闪动着怒火:“妹妹一大早就被公主派人接进宫,肯定是在宫里被罚跪了。”即使在睡梦中,宁汐也依然皱着眉头,面色苍白憔悴。令人看了心疼不已。

阮氏怜惜的叹道:“怪不得我刚才敲了半天门汐儿都没来开门。诶,每次去宫里都好好的,怎么这次会成这样。”

宁晖越想越恼火,冷哼一声道:“那个公主根本就是不怀好心,以后千万别让妹妹再入宫了。这次是被罚跪,下次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激动之余,声音不免大了些。

宁汐终于被吵醒了,睁开迷蒙的睡眼,弱弱的喊了声:“娘,哥哥。”一副有气无力精神恹恹的样子。

阮氏心疼极了,见宁汐挣扎着起床,忙扶着宁汐坐了起来。

宁晖沉声问道:“妹妹,你的膝盖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公主欺负你了?”眼里闪动着不容错辨的怒意。

宁汐苦笑一声:“哥哥,你误会了。今天若不是公主殿下,我能不能安然回来都不一定。”

宁晖一愣,满脸的疑惑不解:“可今天派人接你入宫的不就是公主吗?难道还有别的人刁难你?”

阮氏也急急的追问:“汐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两双盛满了关切的眼睛,宁汐忽然没了撒谎的勇气。这是她最近最亲的家人,是她发誓要守护的亲人。他们毫无保留的信任她,她怎么可以无休止的欺骗他们?

以前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敢说,可现在,大皇子和萧月儿已经知道了部分实情,她又何苦隐瞒一切。至少,也该告诉家人一些秘密了…

宁汐想了想,终于下定了决心:“有些事我一直在瞒着你们,等爹回来,我一并告诉你们。”

阮氏和宁晖面面相觑,心里满是疑云。见宁汐精神萎靡,却又不忍追问了。暂且将心里的疑问按捺下来,一切等宁有方回来再说吧晚饭很丰盛,香喷喷的粳米饭,红烧肉糖醋鲤鱼炒青菜外加一盘凉拌黄瓜。宁汐饿了一天,肚子早已空空如也,偏偏没什么食欲,硬撑着吃了半碗就搁了筷子。

宁晖似乎也有些心事,匆匆的吃了一碗之后,就和宁汐一起去了小书房待着。手里捧着一本书,可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兄妹两个就这么安静的坐在书房里,各怀心事,连聊天的兴致都没有。

到了子时左右,宁有方终于回来了。阮氏迫不及待的扯着他去书房,一边快速的把之前的事说了一遍:“…汐儿这丫头嘴紧的很,非等你回来才肯说。也不知她今天到底跪了多久,膝盖都肿了…”

宁有方听的心惊不已,急急的推开了书房的门喊道:“汐儿”

宁汐等了半天,早已昏昏欲睡,被这一声陡然惊醒,反射性的站了起来。没曾想动作过猛,一下子牵动了膝盖上的痛处,忍不住“诶哟”一声叫了起来。

宁有方等人都是一惊,一起围了上来。

“妹妹,是不是膝盖又痛了?”宁晖抢着问出口。宁有方阮氏都是一脸的关切和焦急。

宁汐心里一暖,挤出一抹笑容:“刚才用力过猛,膝盖确实有点痛,现在已经好多了,你们不用担心。”

不担心才是怪事宁有方皱着眉头说道:“让我看看怎么样了。”

宁汐只得卷起了裤脚,过了半日,膝盖处的红肿还没消褪,在摇曳的烛火下看起来愈发触目惊心。

宁晖和阮氏之前看过一次,早有心里准备,倒还算镇定。可宁有方却粹不及防,脸色陡然变了,眼里满是怒意:“汐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汐低低的说道:“爹,你先别急,坐下听我慢慢说。”

宁有方按捺着怒火坐了下来,目光仍然在宁汐的膝盖处流连,心被纠痛了。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宁汐收敛了笑意:“今天接我入宫的,不是公主殿下,是大皇子殿下。”

什么?众人都是一惊,一起看向宁汐。

宁汐既然打算说出大部分实情,便也不再遮遮掩掩,将对大皇子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爹,娘,哥哥,我知道这事听起来有点荒谬,但确确实实是真的。我五六岁的时候便开始断断续续的做这样的梦,后来竟然一一应验了。我很害怕,却谁也不敢告诉。这一次若不是被大皇子抓住了把柄,我大概会把这个秘密一直藏在心底,永远不会说出口。”

这、这也太荒谬了吧

屋子里一片沉寂。阮氏一脸错愕,宁晖嘴巴张的老大,宁有方瞪大了双眼,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宁汐无奈的笑了笑:“你们一时半会儿可能接受不了,不过,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她已经尽量多的说了实话,希望家人不会被吓到才好。

宁有方最先回过神来,皱眉问道:“汐儿,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为什么要瞒这么多年?

宁汐的笑容里有几分苦涩:“爹,我不是不想说,可我真的很怕,一旦说出口了,你们会害怕会嫌弃我。要是一不小心让外人知道了,说不定会把我当成怪物。”一个人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这种滋味绝不好受。若不是怕吓到家人,她又何苦这般折磨自己。

宁汐垂下眼睑,满脸的落寞与凄清。

阮氏心里一痛,温柔的搂住宁汐,像哄孩子一般轻声安抚道:“你这傻孩子,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最疼爱的女儿。我们怎么可能会嫌弃你。”

依偎在温暖的怀抱里,听着如此温柔贴心的话语,宁汐满腔的委屈一股脑的涌上心头,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这么一哭,宁晖的心里也酸酸的,挤出笑容哄道:“别哭了,以后有我们在,谁也别想再欺负你。”

宁有方迅速的接口:“晖儿说的对,皇子公主我们惹不起,总能躲得起。以后少和他们接触来往就是了。”

宁汐哽咽着点头,眼泪却不由自主的往下滑落。不一会儿便将阮氏的肩膀哭湿了一片。

不知哭了多久,宁汐的情绪才慢慢平稳下来,宁晖拧了热毛巾来,替她擦拭脸上的泪迹,边笑道:“妹妹,你到底做过些什么样的梦,说来听听。”

宁汐白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宁有方却神情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太确定的问道:“汐儿,当**千方百计的阻挠我来京城,是不是和你做了什么梦有关?”当年的事情早已成了宁有方心里的一个结。虽然不愿怀疑自己的女儿,可闲来无事的时候,难免也会暗暗猜测其中的原因,却总是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想来,难道和宁汐神秘的梦境有关?

宁汐抿紧了嘴唇,轻轻的点头:“是。”

宁有方耸然动容,紧紧的盯着宁汐的眼眸:“你到底做过什么样的梦?”

阮氏和宁晖不知内情,听的一头雾水,一起看向宁汐。

宁汐深呼吸口气,定定神说道:“我梦到你随四皇子进了京城做大厨。还梦到你到京城两年之后,就入宫做了御厨。圣上极为器重你,你声名赫赫,谁见了你都要客气三分…”

宁有方忍不住打断宁汐:“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你要阻挠我来京城?”她口中描述的情景,是他毕生孜孜追求的梦想啊宁汐静静的看着宁有方,黑眸里满是痛楚:“是,一开始确实很好,可后来,四皇子却利用你在御膳中做了手脚,当今圣上忽然生了重病,没过几日,就驾崩了。”

然后,四皇子即位做了皇帝。再然后,狡兔死走狗烹。宁有方被处以凌迟极刑,受尽痛苦而亡。宁家人死的死亡的亡,女眷全部被充为官ji。宁家一夕之间满门凋零,从人人艳羡的高处重重的落下,无葬身之处“…爹,我一连几个月都做同一个这样的噩梦。”宁汐的脸异常的苍白:“每次醒来,我都吓的一身冷汗。我害怕极了,我不想让你来京城。就算只有一成的机会成为现实,我也不想你冒这个险。所以,当四皇子出现以后,我便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这一切发生。我先去买了番泻叶,熬了水用来和面做包子,你那天吃了之后,拉肚子拉的厉害。我本以为这样就行了,没想到你居然硬撑着要做菜。我只好在菜肴上又动了手脚,故意悄悄多放了盐。没想到四皇子嗜咸,竟然意外的投了他的口味。他果然和梦里一样,邀请你到京城做大厨。我实在没别的办法,只好大着胆子替你请辞。好在老天垂怜,你最后总算拒绝了四皇子的邀请。”

一场滔天大祸,就此化为无形

这一番石破天惊的话,在宁有方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

 

第二百四十一章想见而不得

宁汐绝不可能骗他,那么她说的这一切,本该在之后的几年里陆续发生。他会如愿以偿的做上御厨,成为大燕王朝最最风光的厨子,会成为宁家的骄傲。可是,他也会一时糊涂做下错事,受尽痛苦而死。更会累及所有的家人…

宁有方呆立在原地,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宁晖总算听出了些门道来,忍不住问道:“妹妹,你真的做过这样的噩梦吗?”简直太可怕了,光是这么听着,身上便不停的冒冷汗。当年被噩梦侵袭纠缠的宁汐,又会是什么感受?

宁汐扯了扯唇角,低低的应道:“这是我做过最可怕的噩梦,一连几个月,每天晚上都做同一个噩梦。直到四皇子离开京城,我才从噩梦中挣脱开来。”

现在回想起来,真不知那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阮氏动了动嘴,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愣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汐儿,这么可怕的事情,你早该告诉我们。”有人分担,总好过一个人藏着这么沉重的秘密。

宁汐无力的笑了笑,看向宁有方:“爹,对不起。我不该一直瞒着你。”她也曾无数次的想过,如果当日将实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宁有方,或许她也不会这么辛苦。可现在回想起来,她却一点都不后悔。

只要家人能安然无恙,就算吃再多的苦她也心甘情愿。

宁有方终于有了点反应,定定的看了宁汐半晌,忽的张开手臂搂住了宁汐:“乖女儿,这些年你受苦了。”这几年宁汐日渐出落成了大姑娘,宁有方已经很久没这样亲昵的抱过她了。久违的怀抱温暖极了。

眼泪唰的涌出眼角,模糊了视线。宁汐在宁有方宽厚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似要把这些年所有的痛苦都哭出来一般。

宁有方怜惜的抚摸着宁汐的发丝,悄然长叹。

阮氏也走上前来,揽住宁汐的肩膀。宁晖也靠了过来。烛火跳跃中,一家四口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宁汐把隐藏许久的秘密终于说出了口,全身都轻松了许多。泪水肆意之后,倦意上涌,竟然伏在宁有方的怀里睡着了。

阮氏正待推醒宁汐,宁有方忙轻嘘一声:“汐儿一定累坏了,你别吵醒她,我现在抱她回床上睡。”说着,小心翼翼的抱起宁汐,稳稳的走到宁汐的屋子里,慢慢的放到床上。

阮氏为宁汐盖好被子,爱怜的俯身轻吻宁汐的额头:“好好睡吧有爹娘在,以后再也不会做噩梦了。”

宁汐睡的很沉,显然没听见阮氏的话。却无意识的舒展了眉头。

第二天一大早,宁有方早早的起床做早饭。边低声叮嘱阮氏:“汐儿膝盖肿的厉害,这两天哪儿也别去了,让她好好的在家里休息。你待会儿去药铺子里买些药膏替她涂一些,也能好的快些。”

阮氏点点头应了,迟疑了片刻问道:“这事要不要瞒着容瑾?”

身怀不为人知的异能,总让人有些莫名的惊惧。宁汐一直死死的守着秘密,连家人都被蒙在鼓里,显然也有诸多顾虑。现在迫不得已说了出来,最亲密的家人自然能包容。可容瑾毕竟还是“外人”,谁知道他听了这些会是什么反应?

“暂时别说。”宁有方不假思索的应道:“汐儿一向有主见,若是想告诉他自然会说。”顿了顿,又沉声说道:“如果容瑾为此疏远汐儿,只能说明他们两个没缘分。没什么好惋惜的。”

到了这个田地,也该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阮氏想了想,略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说的对,他们的事情,我们还是别插嘴的好。”

正低声说着话,咚咚的敲门声又传了过来。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容瑾来了。

阮氏去开了门,站在门外的,果然是容瑾。

容瑾一如既往的浅笑着打了声招呼:“宁大娘,打扰了。”

阮氏的笑容却不如往日热情:“快请进,早饭已经做好了,正好一起吃。”

容瑾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出些微的不对劲来,面上却不动声色,浅笑着点头走了进来。待见了宁有方和宁晖,愈发觉得奇怪。

今天早上宁家人都有点怪怪的,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前两天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容瑾眸光一闪,笑着问道:“汐儿怎么没在?”

阮氏含糊其词的应道:“汐儿今天不太舒服,还在睡呢这两天就不去鼎香楼了,在家里好好休息。”

容瑾面色微微一变:“她怎么了?生病了吗?”

阮氏迟疑了片刻,才点点头。不要说是容瑾,就连宁晖都快看不下去了。就这样的演技,连瞎子都能看出有问题。

果然,容瑾双眸微眯,神色冷了下来:“宁大娘,汐儿到底怎么了。”他们到底想瞒什么?

阮氏无言以对,气氛陡然尴尬起来。宁有方咳嗽一声说道:“汐儿确实有些不舒服,这两天要好好休息。你等过两天再来找她吧”

容瑾抿紧了唇角,沉声说道:“宁大叔,我等不了两天,我现在就要见汐儿。”他们越是遮掩,他越是满心不安。不确定宁汐安然无恙,他绝不可能离开宁家

容瑾的语气异常的坚决。宁有方对他的脾气也稍稍了解一些,踌躇片刻才说道:“汐儿还没醒,你若是想见她,得等一会儿。不知会不会耽搁了你的正事…”

“没关系,我等就是了。”容瑾不假思索的接道。宁有方和阮氏再也无话可说,只好点点头应了。埋头默默的吃起了早饭。

宁晖匆匆吃了早饭,便去了学馆。宁有方则去了鼎香楼。

阮氏忙着收拾饭桌,又刷碗扫地洗衣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压根不给容瑾问话的机会。

容瑾心下了然,索性出了屋子,束手站在树下,遥遥的看着宁汐的屋子。心里不停的揣测着其中的原因。他不过是昨天一天没到宁家来,难道就发生什么变故了?

不知站了多久,腿都有些酸麻了。可宁汐还是没出现。

容瑾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暗暗着急。若是放在平时,他多等片刻也没什么关系。可今天偏偏有些重要事情,非去不可…

又等了片刻,容瑾终于按捺不住性子了,走到宁汐的屋子前,正打算敲门,忽然听到阮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还是等有空再来吧汐儿昨天很累,又睡的很晚,你别吵醒了她。”

容瑾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缓缓的收了回去,然后转身:“好,那我有空再来看她。”又深深的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走了。

阮氏看着容瑾出了院门,悄然叹了口气。希望容瑾和宁汐能安然迈过这个坎儿才好…

日上三竿,宁汐终于醒了。却一动也没动,懒懒的躺着,静静的看着帐顶。深埋在心里的秘密吐露了大半,整个人陡然轻松了许多,又觉得莫名的虚弱。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不愿想了

门咿呀一声被推开,阮氏走了进来。见宁汐睁着眼,忍不住笑道:“我还以为你要一觉睡到晚上呢”边说边用手摸了摸宁汐的额头。还好,额头不算很热,看来没发烧。又低头看看宁汐的膝盖,顿时又皱起了眉头。

光天白日的看着,红肿的一片似乎更刺目了。

再看宁汐一副慵懒无力的样子,阮氏愈发心疼,低声说道:“我刚才去了药铺里,给你买了盒药膏回来。你先躺着别动,我这就去拿来给抹一点。”

宁汐嗯了一声。待阮氏替她小心的抹了一层药膏之后,膝盖果然舒服了一些。宁汐打起精神起床,喝了点米粥之后,总算有力气张口说话了:“娘,今天容瑾来了吗?”

阮氏正打算和她说这些,叹道:“来倒是来了。不过,因为我们不肯让他见你,他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容瑾什么脾气,宁汐比谁都清楚,闻言淡淡的笑了。

如果换了别人这么对他,只怕他当时就翻脸了。现在却得为了她按捺住脾气,不知心里怎么憋屈呢

阮氏瞄了宁汐一眼,低低的说道:“汐儿,那件事你打算告诉他吗?”

宁汐想了想,缓缓的说道:“等等再说吧”

她和容瑾之间很微妙,既互相倾心,却又都有所保留。各自隐藏着不愿说的秘密。距离似近实远,还没到完全交心的那一步。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只能自私一些,多保护自己一些。

阮氏点点头:“对,这种事可不能随便乱说。要是你们日后能在一起,慢慢告诉他也不迟。”早早说了,万一把容瑾吓跑怎么办?

宁汐一眼便看出了阮氏的心思,忍不住哑然失笑。心底又觉得暖暖的。爱情让人心醉神迷,却永远充满了不定的因素。亲密恩爱的两个男女,说不定为了一点点的小事就起了嫌隙就此诀别。

亲情却是不一样的。或许不激烈,或许有些淡然,可却弥足久远,温暖人心。

 

第二百四十二章心结

宁汐在家中静养了两天,把一盒药膏都抹完了,膝盖总算有所好转,不再红肿,只隐隐的有一片淤青。总算走动自如了。

宁汐在家中有些待不住了,闹腾着要去鼎香楼做事。

阮氏嗔怪的白了她一眼:“一个姑娘家,身上落了疤痕多难看。怎么着也得等完全好了再去。那么大的鼎香楼,厨子足足有几十个,少了你一个也不至于关门。你哪儿也不准去,就给我在家里待着。什么时候膝盖完全好了,什么时候再去鼎香楼。”

语气异常的坚持,显然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宁汐深知阮氏的脾气,别看她平日里温柔随和,可却是外柔内刚,真正坚持某件事的时候,还是顺着她比较好。

想及此,宁汐连连陪笑:“是是是,我一切都听娘的吩咐。”那一副谄媚狗腿的样子,顿时把阮氏惹笑了,亲昵的点了点宁汐的额头:“你这丫头不知生的像谁,天生的鬼灵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