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翠环嫁过去也没好日子过。

翠环爹娘唯唯诺诺的应了,忙将翠环搀扶着站起来往外走。翠环至始至终没有睁眼,更没看宁汐一眼。

看来,翠环以后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宁汐的心里也不如表面那般平静。翠环刚才那副凄惨的样子,勾起了她心底不堪的回忆。她心里也有些乱糟糟的。只是在李氏面前不想表露出来罢了。

宁汐定定神。歉意的笑道:“大嫂,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李氏叹道:“这怎么能怪你。都是翠环那丫头不好,已经许了人家还不安分。”不过,闹过这么一趟之后,估计翠环也就彻底老实了。

事实上,今天宁汐的表现也令人震惊。平日里言笑晏晏温温柔柔的一个人,一旦硬起心肠冷起脸来,竟也十分有威慑力!

宁汐没心情多说。和李氏草草的说了两句,便各自散了。

萧月儿很快知道了水池边发生的这一幕闹剧,忿忿的来找宁汐:“…这个叫翠环的。简直欺人太甚,不把主子放在眼底了。要是我当时也在,非让人按着她将一池的水都喝光不可。”说着,还嫌不解气,又是卷袖子又是跺脚。也不知道到底是气翠环,还是在气自己没赶上凑热闹。

宁汐哭笑不得,忙安抚道:“你别生气了,翠环已经被她爹娘领走了。以后绝不敢再到府里来了。”

萧月儿这才稍稍平了心气,不免又迁怒容瑾几句:“都怪容瑾,长的这么好干嘛。勾的人家死心塌地的。都要嫁人了,还要死要活的闹到你面前。”说到容瑾,自然又联想到容琮。一想到容瑾,又想到昨晚的梦境,萧月儿顿时拧起了眉头。

宁汐一看就知道不对劲,低声问道:“怎么了。你心情不太好么?”

萧月儿在她面前也没什么可瞒的,将昨夜做的噩梦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我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可总觉得那个女人好熟悉。”

宁汐忍不住瞄了荷香一眼。

荷香垂着眼睑,安安分分的站在一旁,乍看和平日无异。可细细留意,她的身子却微微颤了一颤。双手不自觉的藏到了身后。

宁汐的心直直的往下沉。一个人的眼神和表情可能会骗人,可身体不自觉的反应却最直接。

荷香…竟然真的对容琮有意!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是从萧月儿嫁过来开始,还是最近才生出的心思,抑或是更早以前?

萧月儿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浑然不察身边两人异样的沉默:“我到底该怎么办,宁汐,宁汐,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宁汐回过神来,笑着应道:“没什么,我刚才在想你说的话呢!二嫂,你真心实意的告诉我一句,你到底想不想给二哥纳个通房?”如果萧月儿肯与人分享丈夫,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便宜荷香了…

“当然不想!”萧月儿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这天底下,有哪个女人愿意丈夫去碰别的女人。”容钰身边有个挽虹,李氏心里就像多了根肉刺一般。如果换了她自己,肯定做不到李氏这份门面功夫。

果然是这个答案。

宁汐忍不住又瞄了荷香一眼。荷香显然比宁汐更清楚萧月儿的性子,依旧温温婉婉的笑着,眼神却微微一黯。

她得找个机会和荷香好好谈谈…

宁汐不动声色的想着,随意的扯开了话题。

天色将晚,容瑾回来了。他沉着脸,显然心情很不好。几个丫鬟小厮都是伶俐识趣的,一见这架势都躲的远远的,只有苦命的小安子硬着头皮迎了上去,陪笑道:“少爷,您回来了。”

容瑾俊目一扫,没见到宁汐的身影,眉头一皱:“少奶奶人呢?”

小安子忙道:“下午陪着公主说话,刚才又去了厨房,估摸着现在人在饭厅那边。少爷过去就能见到少奶奶了。”

翠环跳进水池的事情,闹的连门房都知道了。容瑾肯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脸色才会这么难看。识趣的,还是别随意提翠环了。

只可惜,容瑾却直截了当的问起了此事:“今天上午到底怎么回事?翠环不是要出嫁了吗?怎么会闹到容府里来?少奶奶受惊了没有?还有,你当时人去哪儿了?”

一连串的诘问,让小安子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忙陪笑道:“少爷请息怒。待奴才一一向您道来…”

“有话快说,别文绉绉的。”容瑾不悦的瞪了小安子一眼。他刚一回府,就从门房那里得知了上午发生的一幕。心里一急,便忙着赶了回来。

小安子不敢再耍嘴皮,老老实实的将上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奴才当时在院子里,等听说的时候赶过去,翠花已经被她爹娘领走了。听翠玉说,少奶奶当时大发神威,将翠环骂的连头都不敢抬。”身心受创的,绝不可能是宁汐。

容瑾的脸色果然和缓了不少。

小安子又陪笑着说道:“少爷你就放心吧,别看少奶奶平时娇娇柔柔的,其实厉害的很。谁也欺负不了她!”

容瑾的唇角浮起一丝笑意:“那是当然。”语气里颇有几分骄傲和自豪。不要说别人了,就连他自己在宁汐的凌厉的口舌前也讨不了好。

小安子见容瑾有了笑容,暗暗松口气。

到了饭厅,宁汐果然在。饭桌已经布置好,八个冷盘色彩纷呈,杯盘碗碟摆的整整齐齐。李氏萧月儿宁汐各自随意的坐下闲聊,容钰也在。倒是容琮还没回来。

宁汐笑盈盈的起身相迎。

容瑾满腹的疑问便咽了回去。有什么事回去再问也不迟。

等了一炷香功夫,容琮还是没回来。容钰正打算派人去门房问问,就有丫鬟来禀报:“二少爷派人回来说了,今天晚上有应酬,就不回来吃饭了。”

萧月儿嘴上不说什么,眼里却闪过一丝不快和委屈。

宁汐忙握住萧月儿的手,安抚的看了她一眼。人在官场,有些应酬也是难免的。更何况容琮是当朝驸马,想巴结的大有人在。总不可能次次都拒绝,有些场合总要应付的。

萧月儿挤出一丝笑容。

她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可懂归懂,一旦遇到这些事,心里总是不舒坦。容琮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再有应酬,只怕得半夜才能回来了。

不出所料,一直到子时,容琮都没回来。

平日这个时辰,萧月儿早该睡了。可今天却一直硬撑着要等容琮回来。

荷香劝了几次,见萧月儿不肯听,有些着急了:“公主,您就别等了。已经这么晚了,您要是再不休息,明天又该没精神了。”

萧月儿执拗的应道:“他不回来,我今晚就不睡了。”身边的人都急的团团转。却也没人敢再多劝。

就在此时,满身酒气的容琮回来了。

第四百零一章 大吵一架

容琮显然喝了不少的酒,远不如往日清醒。竟没留意萧月儿难看的脸色,随口说了一句:“怎么还没睡啊!”就要往书房去。

萧月儿凑过去,忽的闻到浓浓酒气中的脂粉香气,憋足了一个晚上的怒气,彻底爆发出来了:“容琮!你给我站住!”

自成亲过后,萧月儿喜欢亲昵的喊一声相公,或是戏谑一声驸马。像这般直呼其名的绝无仅有。容琮喝的再高,也被这一声惊的清醒了几分。凝神看去,不由得被萧月儿脸上的怒意吓了一跳:“怎么了,有谁惹你生气了?”

装什么傻!萧月儿忿忿的瞪着容琮:“你今天晚上去了哪儿喝酒?”身上怎么会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容琮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应道:“被同僚拉着去酒楼喝酒了。”

“是不是召了那些不正经的青楼女子陪酒了?”萧月儿越想越是生气,语气硬邦邦的。

容琮自然知道她的小心眼,很自然的敷衍道:“没有的事,你别胡思乱想,快些去睡…”

到这时候居然还狡辩!萧月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你这个大骗子,明明就是去喝花酒了,身上的脂粉香气这么重。到底是哪个女人在你身上留下的…”

容琮的酒意被这么一闹腾,顿时散开了大半。低头一闻,便也嗅到了身上的脂粉香气。又是无奈又是委屈的辩解:“他们召了几个歌妓来陪酒,硬塞了一个坐在我身边。这才沾惹了一点脂粉香气。就这个也值得你又哭又闹的。”

萧月儿哪能听得进去这些话。这两天她一直忐忑难安,再遇上容琮晚归醉酒回来。不起疑心才是怪事。边哭边嚷:“我在家里苦苦等你,你竟然在外面喝花酒,我要去告诉皇兄,我要去告诉父皇。你欺负我…”

容琮本打算低下身段哄萧月儿几句,一听这话俊脸顿时冷了下来。

荷香见势不妙,忙上前安抚:“公主。天这么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驸马也累了…”

萧月儿哭的兴起,根本不肯撒手:“不行,有话今晚就说清楚。容琮,你是不是想去找别的女人了?我告诉你,只要我不点头,哪个女人也别想进容府的门。你想享齐人之福。绝不可能!”

容琮也在气头上,听到这些话气的七窍生烟,俊脸铁青着抽回手,冷冷的说道:“公主放心,有你皇兄和父皇给你撑腰。我怎么敢去招惹别的女人。这一辈子我都会老老实实的待在你身边做条狗,随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说完,也不看萧月儿是什么反应,转身拂袖而去。

萧月儿愣愣的站在原地,眼泪凝结在眼角,神色一片茫然。

明明是他的错,他晚归他喝花酒他还撒谎,可他为什么比她还要生气,说了这么多难听话?

“荷香。”萧月儿哽咽着喊了一声,可怜兮兮的仰头说道:“你听见没有,他竟然那样说我…”长这么大,还从没人对她说过这样的难听话。

荷香看着萧月儿泪眼迷蒙的脸颊,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好不容易才将纷乱的心绪都压了下来,哄着萧月儿去休息。

可萧月儿怎么可能睡的着?

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萧月儿终于忍不住了:“荷香,你让人去找一找他。”

荷香轻声应了,轻巧的出了屋子,吩咐了几个丫鬟小厮分头去找。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容琮的身影。倒是把府中各人都惊动了。

宁汐和容瑾正在屋子里说起翠环的事情,当说到翠环不管不顾要跳水池的那一段,宁汐的心情显然有些波动,语气不太平稳。

容瑾自然能猜到宁汐联想到了前世的情景,默默的握住宁汐的手。

温暖有力的大手让宁汐的心安定下来,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经过这一回,翠环以后应该会老实多了。”

容瑾轻哼一声:“简直不可理喻。我连看都没正眼看过她。”要死要活的给谁看?

宁汐似笑非笑的瞄了他一眼:“我也就奇怪了,你也没正眼看过人家,人家怎么会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容瑾立刻郑重声明:“我绝对没招惹过她。大概是因为我长的太英俊了,魅力太大,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宁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用手指亲昵的刮了刮容瑾的鼻子:“自卖自夸,也不知道害臊!”

容瑾咧嘴一笑,就在此刻,翠玉忽的敲门进来了:“少爷,少奶奶,二少奶奶派人来了。”

宁汐一愣,这么晚了,萧月儿派人来做什么?

小丫鬟进来之后,禀明来意。 虽然小丫鬟说的含含糊糊,可宁汐一听就猜出是怎么回事了。看来,又是萧月儿因为容琮晚归闹腾,把容琮气跑了。

容琮没来,那小丫鬟匆匆的跑回去复命。宁汐皱起了眉头。

“你就别为他们两个操心了。”容瑾倒是没当一回事:“他们两个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哪天要是不闹了才不习惯。”再说了,容琮是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心情不好随意找个地方都能待一晚。怎么找?

宁汐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你说的倒是轻巧。二嫂这两天心情本来就不好,再这么生气上火的,要是动了胎气可怎么得了。”

容瑾嗤笑一声:“就因为你们都这么想,才惯的二嫂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伺候。要我说,二哥就该硬气一点不理她,保准她乖乖的不闹腾。”

女人啊,就是不能太宠。宠出这么多脾气来,哪个男人受得了!

宁汐凉凉的接了一句:“哦?这么说,等以后我怀身孕的时候,你就打算这么对我了?”

“那当然…”容瑾接的很顺口,待几个字出口了才觉得不对劲,硬生生的转了个弯:“当然不可能!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了解吗?保证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宁汐懒得和他斗嘴,白了他一眼,便又将话题转了回来:“要不,我们也派人帮着找找二哥吧!这么晚了,他又喝了不少酒,万一躺在树下或是角落里睡着了,肯定会受凉呢!”

容瑾点点头,扬声吩咐小安子带人出去找。

那一边,容钰也派了人出来找容琮。丫鬟小厮们提着明晃晃的灯笼将容府上下都找了个遍,可就是没找到容琮的身影。再到门房那里一问,却说二少爷回来之后就没出去过。

众人也没法子了,只得各自睡下不提。

这一夜,萧月儿辗转难眠,也不知暗暗流了多少眼泪。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像两个桃子似的。

宁汐早早的便来了,见萧月儿一副萎靡不振的颓丧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叹气:“你也真是的,怎么总是那么爱生气能折腾。瞧瞧你的眼睛,都红肿成什么样子了。”

萧月儿委屈极了:“我也不是成心想哭想闹,可昨天晚上,他又出去喝花酒,回来还骗我…”她怎么可能忍得住。

宁汐说道:“男人在外总少不了应酬。我相信二哥的为人,他绝不会特意去召歌妓陪酒。要是每一次你都这么闹,二哥哪能受得了。”

萧月儿也不嘴硬了,委委屈屈的闭了嘴。

宁汐又道:“我劝过你多少次了,不能总这么小心眼疑神疑鬼的,要相信他。要想管住一个男人,下下之策是管住他的人,上上之举是管住他的心。只要他的心在你身上,就算有再美的女人扑到他身边,他也不会要。要是他成心沾花惹草,你能管得住他一世吗?”

这番话,宁汐不是第一回说,却是说的最直白最透彻的一回。

萧月儿低着头不吭声了。

是啊,宁汐说的对。她昨天晚上似乎真的有些过分了,连个解释的机会也没给他,就对着他大叫大嚷,还说了好多过分的话。他是标准的大男人,哪能受得了这些。一气之下不知跑到哪儿待了一夜没回来…

“你怀着身孕,大家都顺着你的心意,哄你高兴。二哥对你也够好了。”宁汐耐心的劝慰道:“你可得拿捏点分寸,说话要注意些,别伤了二哥的自尊心。”

可她已经说了…

萧月儿嗫嚅着将昨天晚上吵架的内容说了出来。听的宁汐抚额叹息,吐血的心都有了:“我的好二嫂,你以后说话也多想想再说好吧!就你这么说,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萧月儿眼圈红了,豆大的泪滴在眼眶里不停的转动:“我当时一时生气,想也没想就那么说了…”

好吧,说也说了,现在计较这些也没意思。

宁汐想了想,说道:“这次是你不对,等二哥回来了,你软言软语的向他陪个不是。”夫妻没有隔夜仇,说开也就好了。

萧月儿乖乖的点头。

就在此时,菊香匆匆的跑来禀报:“二少爷回来了。”

萧月儿眼睛一亮,不假思索的站了起来。宁汐本该避开,可一想到萧月儿冲动任性的直脾气,又实在放心不下,索性厚着脸皮也留下来了。

第四百零二章 公主脾气

容琮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衣服,也不知在哪儿和衣睡了一夜,皱巴巴的,浑身又散发着酒气,根本不能出去见人。事实上,容琮回来就是为了换衣服。

萧月儿兴冲冲的迎过去,容琮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走了过去。

萧月儿的笑容凝结在了唇边。尴尬又无措的看了宁汐一眼,心里别提多委屈了。她都笑脸迎人了,容琮怎么还在生气不理人?

宁汐也暗暗咋舌。看来,这回容琮被气的不轻啊!怀柔这一招都不管用了…

“待会儿留二哥吃早饭。”宁汐迅速的出了主意:“我现在就去厨房做点好吃的来。”容琮再生气,也不至于一点情面都不给吧!

萧月儿感激的看了宁汐一眼:“有劳你了。”

宁汐匆匆的跑去了厨房。

萧月儿耐心的等了小半个时辰,容琮才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了。依旧不肯正眼看萧月儿,淡淡的说道:“我先走了。”

萧月儿忙说道:“吃了早饭再走吧!”

容琮脚步一顿,却没回头:“不用了。”

“宁汐特地去下厨做早饭,”萧月儿的声音里有一丝委屈:“你吃了早饭再走不行吗?”

容琮默然片刻,似乎叹了口气,终于转过身来。

可萧月儿实在高兴不起来。夫妻两个相对坐着,却连一句话都没有。容琮的视线飘忽不定,就是不肯看她一眼。往日就算生气,他也从没这么冷硬过…

萧月儿咬着嘴唇。干巴巴的问道:“昨晚你在哪儿睡的?”问完之后便后悔了。这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容琮面无表情的应道:“随意找了间客房睡了。”

“可是,这么多人找你都没找到。”话刚一出口,萧月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句句都是错…

容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想被人打扰,总有不被打扰的办法。

萧月儿也不擅长伏小做低这一套。见容琮绷着脸不肯理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夫妻两个相对无言。气氛既尴尬又冷凝。

过了片刻,宁汐和容瑾联袂来了。

容琮心情再差,也不好不理人,冲两人点了点头。容瑾无视他的冷脸,笑着说道:“正好都没吃早饭,大家一起也热闹些。”他其实不想来,更懒得掺和人家夫妻吵架的事情。可宁汐非让他来,他也只好厚着脸皮过来。

容琮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应了。丫鬟们早已将饭桌摆好,将早点一一摆好。

为了活跃气氛,宁汐故意东拉西扯的和萧月儿攀谈。萧月儿心情低落,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容琮的话就更少了。总而言之。这顿早饭气氛之沉闷,令人叹为观止。

刚一搁了筷子,容琮便简单的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二哥,我和你一起走。”容瑾长身而起,和容琮一起走了。

萧月儿没精打采的低头数着碗中的米粒,搅合了半天也没吃一口。宁汐也有些词穷了,干巴巴的安慰道:“二哥还在气头上,或许到晚上就好了。”

萧月儿无力的笑了笑。但愿如此吧!

从本质上来。容氏三兄弟的脾气有颇多相似之处。容瑾的脾气最形于外,容琮内敛多了,可绝不代表他没脾气。事实上,越是沉默少言的人发起火来越厉害。

一连三天,容琮夜夜晚归。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然后一个人到书房里睡下。这三天里。别提说话了,萧月儿就连见他一面都不容易。

萧月儿心里十分委屈,常常一个人悄悄落泪哭泣,吃饭也没了胃口。就连宁汐精心下厨做的饭菜也吃不下。短短三天,萧月儿瘦了一圈不说,面色也远不如往日好看。

宁汐看在眼底,急在心底,苦口婆心的劝了不知多少回。萧月儿口中答应的好好的,可只要宁汐一走,她就一个人坐着垂泪。

李氏先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并没过问。可一看这架势,也有些坐不住了。夫妻两口子吵架怄气无所谓,可动静闹的太大就不好了。万一惊动了大皇子或是皇上,还怎么收场?

李氏特地来找萧月儿,耐心的开解了一通:“…弟妹,按理来说,这些话不该由我来说。不过,我毕竟是长嫂,这事我就厚着脸皮多嘴一回。你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折腾自己的身子。你这样天天不肯吃东西,心情又郁结,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好。”

萧月儿情绪不稳,十分脆弱,被李氏几句一说,眼圈已经红了:“大嫂,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我就是忍不住…”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一想到容琮那张冷凝的脸,一颗心都狠狠的抽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