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音袅袅,却没有人回应。

脑子里乱糟糟混成了一团,她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片刻之后,惊魂未定的视线,落在温泉池的边上。

那里,放着他的军裤!

他进温泉了?下去做什么?他现在人又哪去了,为啥瞧不见?

难道…他淹死在里面了!

心肝儿一颤,这想法儿让她脑子有点空白…

冷静!冷静!

拼命压抑着自个儿的心跳,她拖着发颤的腿,飞快地靠近了温泉。

二话没说,直接就往下跳——

不料,身体刚触水面,男人矫健的身体猛地从池中跃起。

啊!

天雷阵阵!

她整个人不偏不倚砸到了他的身上…

下一秒,温漉漉的小身板儿就落入了他同样温漉漉的怀抱,感受着他裸露的硬实胸膛传过来的热度。

她,真的想骂娘。

哟呀喂!今天的播报结束了,明天继续!

对了,关于山洞,如果看得有点晕的妞,可以关注姒锦的新浪微博,上面有一个龟毛妞画的地型图!哈哈!

030米啊呀,小痞子!!

“好端端的,你潜到水里干嘛?!”

“查看源头有没有出口。”

冷枭永远惜字如金,凌厉的视线深不见底,揽住她的腰就往池边移。

吁!原来如此!

宝柒湿透的身体和他紧贴着有点儿不自在,尴尬地轻咳一下,揶揄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跳水自杀了呢…”

没有吭声,冷枭面无表情地将她放到池边,完全当她是空气。

冷,真冷,还是冷!

宝柒心里凉飕飕的,他就这么膈应她?

“二叔——”

“干嘛?”男人冷脸紧绷。

“你干嘛不理我?”宝柒固执地喊着,有点儿小委屈。

冷眉一敛,男人不耐烦地撒手,声色冷漠:“有事说!”

真噎人!

宝柒一肚子牢骚,却没有别的办法,对付这个她永远也看不透的男人,她就会一招。

必杀的一招——纠缠他!

狡黠地抬腿儿夹住他的腰,小手游弋上他古罗马角斗士般宽广健美的肩膀,轻声儿讪笑:“…喂,鸟人,反正也出不去了,你说风高月黑天,咱得干点啥吧?”

冷枭面色一沉,有点吸不上气儿,伸手掰她。

“甭胡闹!”

“…嗳,谁胡闹啊?我认真的!”宝柒属驴子的,一抬头就噙住他的唇。

冷目黯沉,枭爷下意识伸手拧住她的下巴:“别他妈犯浑了!”

劲儿真大!

宝柒吃痛不已,呼吸都快停滞了,潜藏的情感却莫名清晰起来。

爱慕,崇拜,小女儿情怀…一点一滴酝酿,越积越多,多得足够让她抛弃犹豫,抛弃矜持,抛弃厚脸皮上仅存的小自尊。

扑上去,缠住她,可劲儿在他身上点火儿。

在这样的近身肉搏战中,武艺高强的二叔完全施展不开,而宝妞儿凭着死不要脸的无耻打法占尽了上风。

男人又恨又急又无奈!

一来她身上有伤,二来她是个丫头,他又怎能下死手?

于是乎…

两人麻花似的绞在一块儿,湿透又半裸的身体,让已经失控的人更加失控,没有失控的人濒临失控。

“宝柒,别蹬鼻子上脸啊…”

“…我蹬,我就蹬,蹬你的鸟鼻子!”

不依不挠的粉唇拼命往他脸上凑,宝柒无耻的偷袭全方位360度无死角。蔓藤般缠在他袒露的身上,她滑腻的小舌头不断扫荡他从未有人到访过的领地,舌尖忘情地描绘着他伟岸的身躯。

冲动和热情,让她像个会施魔法的小巫女,压垮了他仅存的理智。

混乱了!心浮了!气燥了!

一辈子,冷枭都没有和任何女人有过类似的亲密举动。

“嗯——”喉间一声闷哼,他咬牙切齿:“小痞子!”

怪,恨,怒,怨——

再多的情绪,也无法抵扛被撩起的冲动高涨,意志力慢慢崩塌,禁忌堡垒被夷为平地。

上,不上,两种思想激烈冲撞!

终于,前者摧毁了后者,荼毒了灵魂,放纵了欲望,堕落了思想,他冷酷凌厉的眸底燃烧着的火焰,氤氲,升腾,疯狂如燎原之火,粗暴的点燃…

反击的吻,带着恨,带着恼,带着怨,带着最原始雄性生物侵占的特征。

额头上青筋突突着,他凶猛地进犯着她的唇,下巴,脖子,锁骨啃噬向下,恨恨地撕掉她湿透的上衣,疯狂如野兽一般吸吮,凶狠利落!

猫儿般‘哎哟’一声——

她痛了!

他疯了?

…不对,不是他疯了,而是他的眼睛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不是宝柒!突然意识到这点,她执拗地从胸前捧起了他的脸。

“冷枭,我是谁?”

时间,静止…

一念之间,一线之隔。

“…滚!”死死闭上眼,男人猛地推离了她的身体,使出十足十的狠劲儿将她甩开。

受伤的屁股着地,宝柒摔了个结结实实。

“二叔!”

“别叫我二叔!”一头扎进池里,冷枭恨不得掐死她…不,掐死自己!

他妈的!为什么又没控制住?

哎!

宝柒知道他过不了自己的关。

既然都到这时候了,谁知道还有几个小时好活?要不然等他上来,就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他?

——她如是想。

用他的外套裹住身体,她软锦锦地趴在池边的岩石上,静静等待…

半晌。

一扭头,她愣住了!

借着篝火的光线,依稀可见岩石壁上斑斑点点,一副副像极男女合抱的壁画,线条粗细不均,却神绪极佳,抽象点儿看像春宫图,写实点看像按摩画,旁边还配有篆刻的蝇头小字。

这种字体她在鎏年古井壁上见过,不过,一个都不认得。

好奇心大于天,到底是个十八岁的小丫头,立马开心起来——

“二叔,快出来,看看这是啥?”

一头钻出水面,枭爷眸底透着冷光:“转过去!”

“…不必了吧?你身上啥地方我没见过?”

“老子让你转过去!”

额!搓火儿了!

待她不情不愿地背过身,男人才上岸拿起池边的军裤穿上。虽然气儿还没有顺过来,但还是僵冷着脸过来了。事实上,在她还没有醒之前,整个山洞他都已经查看过了,这些东西他自然也瞧见了。

“上面记载,这是残缺的《金篆玉函》…”

“金篆玉函?”好吧,宝柒不懂。

睨她一眼,冷枭的声音略微潮湿,“…玄学五术,传说中的山、医、命、卜、相,这里是篆刻的医部分。”

“啊,秘笈啊?快给我念念…”

打小查看过一百零八次鎏年古井,瞧见老鼠洞都恨不得刨出一本武林秘笈的她是真真儿兴奋了,毫无芥蒂地拽住他的手就撒赖,“我不认得篆文,二叔…给念念呗…”

不过转瞬,又成了乖巧的孩子!

而这一打岔,把她要说的话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冷眼锁住她,男人冷硬的面部轮廓在微弱的光线里俊朗无匹。

对她,他真心头痛!

视线移到石壁,低哑的嗓音如大提琴的韵律般缓缓而出:

“得天之道,授以天书:天覆地载,万物方生,未出地者,命曰阴处,名曰阴中之阴…”

————

彼时,天蝎岛天翻地覆了。

老大在打靶的时候丢了,通讯中断,整个岛屿都寻不到人,多玄乎?

得,一群人慌了!

而得到消息的冷老爷子,就更加慌了!

老大已经没了,老二要有个闪失,让他情何以堪?

第一时间,他的专机就抵达了天蝎岛。可是,都把整个岛子给翻了个儿还是一无所获,两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地面上,一寸一寸都搜索过了…

最后,虽然没有人相信冷枭会掉到海里淹死,但还是连夜开始了打捞作业。

全海域同时进行,得多大的工作量?

时间,走向凌晨三点。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宝柒真饿了,一分一秒都难挨。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一遍一遍地背诵着崖壁上听来的词儿。虽不太能理解,更不知道这东西今后会对她有那么大的帮忙,但却越念越顺溜!

要说野外生存能力,枭爷自然比她强得太多。

洞口遮蔽的树枝全部被他用军刀砍掉了,彻底将一米见方的口子暴露出来。

倚在洞口,他指尖的烟火泯灭,双眸如炬地盯着外面的黑幕,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海面上,有船只的光线破雾而来!

舒展开眉,他矫健地返回洞里,将架在篝火上的木材捆成厚厚一束,让火势燃到最大,再将树枝支出了洞口。

黑暗里的火光,特别显目。

有了火,就有了目标。

有了目标,就有救了。

天空泛白的时候,当宝柒终于被他从凿壁装上的软梯抱下来时,呼吸着晨间的空气,感觉恍如隔世。

天蝎基地灯火通明。

衣服破损的她紧裹着男人的军装外套,任由他抱着走进了基地大门。

一束冷芒射来,她敏锐地嗅到了沉重的气氛。

只见两排直溜的队伍前,冷老爷子正看着她,目光冷得刺骨剜心——

今天结束啦!呀呀呀!

关于昨天的章节,好多妞说为毛不吸毒啊!其实那啥,用嘴吸蛇毒是极不科学的啊,电视剧误导人!二叔的办法是对滴!哈哈!

031米渣鸟啊渣鸟!!!

“老二,怎么回事?”

等视线挪到冷枭脸上时,冷老爷子的眸光添了慈父的光彩。

“叫医生!”

抱着宝柒大步往里,冷枭巧妙地回避了老爹的问话。

内敛深沉如冷博达,目光微闪没再吭声。

而宝柒从他寒芒般射过来的目光里知道,这事儿,又算到她头上了。

她是有多衰啊?

光荣负伤的宝柒在天蝎岛呆了三个小时后,就被送回了京都。其实蛇咬的伤口很小,毒液挤出又没发炎,她压根儿就不需要再住院了。

但在冷枭的坚持下,她还是再次进了医院!

医院,真是缘份啊!

当然,宝柒同学回到京都,并没有受到首都人民的热烈欢迎,到是被宝镶玉劈头盖脸地数落了足足俩小时,要不是游念汐劝解,她估摸着还得挨揍。

不过,被老妈骂了,还莫名涉嫌杀人了,她反常的不仅没有丝毫的害怕或者难过,心里的感觉到像是捡到了宝一般的欢畅。

原来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原来他一直在护着她…

好吧,这个消息,让一切的悲催都成了浮云!

傍晚。

一个人趴在枕头上,她乐滋滋地挂了电话给患难兄弟姚望。

“喂,姚美人,那些兔嵬子没再为难你吧?…别怪姐不义气啊,实在是忒不走运了,脚崴了,屁股被蛇咬了,还惹上官司了…”

“宝姐姐,你没事儿吧?”姚望首先关心的是她。

“废话!美人儿你先顶住啊,等姐养好了伤再重出江湖杀他们一个——”话到这儿,瞥到门口进来的挺拔身影儿,她赶紧捂着话筒:“行了,就这样,渣鸟来了!”

“渣鸟是谁?”

“去,不告诉你!拜——”美滋滋地收好手机,只有她自个知道,‘渣’,是反义。

清了清嗓了,她嬉皮笑脸的眼神火速落在男人冷峻无波的脸上。

当然,没有忽略他手上的一大堆零食。

“二叔,人来就行了嘛,还带这么多东西…多不好意思?”

望着她若无其事的小脸,冷枭指头微曲,好不容易才忍住冲过去掐死她的念头。

渣鸟?操!

鸟人他都忍了,现在居然被又冠上一个难听的形容词!

屏声息气地走过去,他冷着脸放下东西就走。

“喂!站住!”舔了舔唇,宝柒色迷迷地端详着他,“生气了,还是吃醋了?小气!”

冷睨着她,枭爷不接话茬,面无表情地吩咐:“休息吧,我回部队了!”

“哦,慢走啊,不送!”

挥挥小手,待他转身,她倏地惊呼,一脸痛苦状:“…哎哟!”

好吧,她现在挺喜欢受伤的,不仅可以调戏他,还能欣赏他有苦难言的闷骚样儿。

果断的,枭爷阴沉的脸抽了。

明知道这小痞子有8成的可能性是故意装蒜,却没办法因为那2层的可能掉头走掉。

无法解释!

端着冷脸,他的行动永远比思维快,在他觉得自个儿该看看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床前。

深邃的眸底,幽暗锐利,嗓音磁性而低哑。

“哪儿痛?”

秀气的眉头微拧,宝柒伸手抱着他的胳膊,皮笑肉不笑:“屁股痛,你给看看?”

一甩手,冷枭声音硬邦邦地。

“别拉拉扯扯的,公众场合!”

“哦,不是公众场合就可以拉扯,是吧?”耍赖么,宝妞儿最在行,看着他穿着军装一本正经的黑脸,她心里特么的乐呵。

“神经病,没事我走了!”

“…二叔,你走了,我好无聊啊!”

这一次,男人没有转身,更没有回头。

倒在床上,宝柒忍不住哧哧地笑!

相处越多,对他的了解就越多。

依他生人勿近的脾气,就凭她又摸又捏又亲又缠地瞎折腾,估计早就被丢进海里喂鱼了。

而他,也急眼,也生气,也暴躁,也炸毛,却又无奈地退了一步又一步。

女人都是触感型生物,她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这个男人,其实在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