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范铁鄙夷的冷笑,“你他妈谁啊?凭什么找我聊?”

毕笙源愣了愣,随即又笑:“我是小井的男朋友,其余么,我谁也不是。”

“男朋友?”三个字范铁咬得牙齿差点儿断裂,拖着年小井的手,他低下头看着她,“小井,我是你的谁?”

年小井余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想要挣脱他钳制的手。

可惜他的力道实在太大了,她压根儿挣脱不开。心里越发恼火,不得不耐着性子和他周旋,“范铁,你是我的前男友。这是事实,我从来不否认…”

“还有呢?”范铁咄咄逼人。

“还有什么?”

“我是你唯一的男人,不要不承认。”

没有想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起这个,年小井脸颊微红,声音却出奇的平静。

“是,那又如何?一切都过去了!”

过去了…

喉咙像堵了一根针,刺痛得不行,范铁的眼睛越来越火,越来越湿,在商场吊灯光线明亮的反射下,染上了一层又一层无边的火焰。

火光终于冲上了脑门儿…

他没有松手,反而抬起脚照着毕笙源的胸口就是一脚,在他吃痛的闷哼声里,他顺势拽着她往自己怀里一拉,扣紧了她的身体,微微前倾猛地低头,嘴唇就结结实的堵住了她微张的唇。

大手牢牢控制着她,嘴唇包裹着她,舌尖愤怒的吸吮着要撬开她的牙关,想要继续深入这个吻。

吁…

呼…

商场里顿时嘲杂了起来,人群蜂涌着上来看热闹,四处嘘声一片…

他现在冲动的行为和样子与他的身份实在太不符合了,这种十几岁的少年才会干出来的莽撞和轻狂事情,原本是不应该出现在他这样成熟有地位的男人身上的。

但是,他偏偏还是做了。

他受不了,他嫉妒得快要发狂了…

宝柒和小结巴焦躁不已,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上去劝解…

看热闹的人群更是围了里三层的外三层,瞧得热火朝天…

空气里,噼里啪啦,仿佛有火星在爆炸。

年小井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却被他圈在怀里完全挣脱不开,毕笙源胀红了脸,想靠近去拉她却不敌范铁余光扫视之下武力超群的双腿。

公然搂着别人的女朋友热吻,也就范铁干得出来了。

脸颊越来越滚烫,年小井拼命咬着牙关不让他进入,他却拼了命的想要深入裹缠她的舌头,两个男女博弈之中,年小井突然松开了嘴,趁他舌尖探入时,狠狠咬了下去。

范铁舌尖吃痛,却仍然不退开她,牢牢锁着她霸占的姿态依旧…

红红的鲜血,从两个人唇齿交接之处溢了出来,甚是骇人…

“范队…小井…”宝柒急得直哚脚。

“你放开她,放开她…”毕笙源串了上去,再次挨了范铁一脚,满脸羞红。

唾沫裹着血腥,一阵让人窒息的热吻铺天盖地,年小井的嘴唇被他狂肆躁动的吻搞得火烫异常,两片唇瓣被他紧紧的堵着,他的舌就在她的口中搅动,呼吸越来越凌乱不堪…这个被强迫的情形,让她的双眼有些许失神,仿佛瞬间又回到了六年前的厨房里,他不由分说强奸她的一幕…

目光,渐渐没有了焦距。

她不再抗拒,不再咬他,闭上了眼睛,任由他为所欲为。

范铁目光落在她微垂的睫毛上,慢腾腾的松开了嘴,手指撩起她掉下的头发顺到耳后,一抹带着血丝的嘴唇,抱紧了她的身体,挑衅的望向毕笙源。

“姓毕的,你看明白了,她是谁的女人?”

闻言,年小井眼圈上全是阴影,眸底里一层雾气。

“范大队长,够了吗?我们可不可以走了?”

“小井…我…”范铁心里惊涛骇浪!

“范先生,请你放开我女朋友,要不然我报警了!”相信任何一个女朋友被人强吻的男人,都不会有好脾气。毕笙源虽然为人温文尔雅,不过此时的脸色也相当的不好看。论身板儿和武力,他偏偏又和范铁不在一个档次,因此,半天都没有办法解救自己的女朋友让他羞恼不已。

“报警?”范铁扬唇:“报啊?”

毕笙源知道他刺头儿,可是要在这种情况下服软,又怎么可能?

捂着被他踢得生痛的胸口,他拧着眉头,颇为艰涩的说:“范先生,你的行为实在让人看不起!女人需要的是尊重,不是凭着武力或者权势的恶霸行径。你现在的行为能说明什么?这样她的心里就会有你了么?你太不了解小井了,你们俩根本就不合适…”

不合适…

又是不合适…

滚他妈的不合适…

三个多次被年小井提及的字眼儿一入耳,将范铁的心尖扎得生痛。面色骤变,她突然放开了年小井,恶狠狠的盯着毕笙源:“你了解她?有多了解?你知道她在床上喜欢什么样的姿势么?你知道她在高潮的时候是什么反应么?你知道她会叫谁的名字么?”

“范先生,不要太过份!”

擦了擦嘴巴,范铁带着濒临绝望的心情,挑战着男人的底线,“过份又如何?你拿我怎么要?”

“疯子!范铁,你这个神经病!”当和他在床上那点儿事,被他用来作为攻击别人的武器时,年小井终于恼羞成怒,“你到底要怎么样?嗯?”

挽着小结巴的手,这样狗血的场景,让宝柒真希望自己有一种魔法,把这几个人通通变走,或者干脆能把冷枭给变过来临场处理。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因为他们几个都疯了…

求爱没有结果,爱了几年毫无进展的范大队长,神经几乎快要彻底崩溃了,赤红的双目盯着年小井,声嘶力竭的吼:“是,我是疯子,我他妈在你心里一直就是疯子。好好好,老子今天就疯给你看!”

狂躁的吼完这句话,他突然伸手揪住毕笙源的衣领,杀人般的眼神儿布满了血丝,盯着他,扬起拳头照着他的脸就砸了下去。

哗…

人群之中发出一声声尖呼,他发疯发狂般的样子迅速引来了商场的几个保安。

为了保护商场的财产不受损失,几个保安迅速靠拢过来想要制止他的行为…

奈何,范铁他是一个特种兵,而且还是一个特种兵上校,一个武力值超常正处于发狂状态的特种兵上校。揍了毕笙源还不解气,他直接将前来拉架的几个保安当成了自己的敌人,一脚一个踹飞,顺势抄起保安手里的警棍,对着旁边的橱窗就砸了下去…

哗啦啦,玻璃的碎裂声,碎片儿四处飞溅…

一时间,商场里彻底大乱,好多小朋友被他的样子吓得大哭了起来,几个人被人群围在里面水泄不通。七八个保安再次扑了过去,却连他的身都近不了。他真的是发疯了,整个人像一个战斗机器般见人就揍,见东西就砸,凶悍的铁拳毫不留情。

而始终被他牢牢揪住的毕笙源,生生挡了他几下就完全招架不住了。

不一会儿,他的鼻孔和嘴里已经有鲜血溢出来…

“范队——”宝柒害怕出大事儿,心尖尖直颤抖,好几次抢身过去想要制止,都被范铁给吓了回来。他正处于狂躁炸毛的样子,仿佛已经完全不认得她宝柒是谁了,手里扬里的警棍见到她仍然毫不迟疑的抽过来。

幸亏她躲得快,要不然非得生生挨几下…

疯了,真疯了…

见此情形,害怕他把人给打死,年小井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冲过去死死抱住毕笙源,俯在他的身下,转过头来看着赤红着眼睛的范铁:“范铁,你住手…你住手啊,你这个疯子!要打你就打我吧…”

警棍高高扬起,范铁灼人的目光盯着她。

看着她双臂保护一般抱着其它男人的样子,眼神里别提有多骇人了。

大吼一声,他的手激动得直颤:“让开!”

“我不让!范铁,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有权有势就真的这么了不起吗?”

“我欺负他,他抢了我女人,我不该揍他么?”

“再说一次,我不是你的,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吼叫了几声,年小井本来束好的头发完全散了开了,颠狂的样子像是同样失去了理解,整个人趴在毕笙源的身上,眼睛狂躁不已。

“小井…”毕笙源被范铁揍得不轻,整个人瘫软在那儿,安抚的拍了拍她,抬起眼皮儿看范铁,声音微弱不堪:“范先生,如果她是你的,我抢不走…可笑你根本不明白…”话还没有说完,他身体一软,就晕了过去。

“阿笙——”年小井惊恐不已,看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七七,快,120…”

哗…

人群再次沸腾起来…

有人在喊打死人了…有人在喊110来了…

范铁看着眼见的一幕,拳头慢慢垂下,扫视着一片狼藉的商场,无声的冷笑…

没错,120还没有到,110却已经接到群众报警赶过来了!

——

毕笙源被送到医院去了。

宝柒和小结巴还有年小井通通被带回了城西区公安分局接受调查。

当然,打人的范大队长也在。

坐在审讯室时,范铁目光有些发直,现在的样子同样极其的狼狈,一身的衣服都染上了血,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儿。刚才他打人是在公众场合,商场上少说有一二百人围观了现场,甚至好多人拍照发微博传得沸沸扬扬。可以说很多眼睛都盯着。

审讯的警员咳了几下,觉得这事儿给闹得真荒唐。

铃铃铃——

寂静的审讯室,办公果上的电话响了。

办案民警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接起了电话。

“喂…”

“局长?!我是,我是…”

“哦,我明白了…”

几句话说完,那边儿的分局长挂了线,他放下了话筒,目光再次看向了范铁。

按照几个受害人身上的伤势,范铁自然构成了故意伤人罪。理应移送到军事法院进行审判处理,如果情节严重,肯定得追究刑事责任的。

不过么…

想到分局长刚才打过来的电话,他颇为感慨的心里叹了一下,赶紧在笔录本上写着什么。

写完了,将他的证件和笔录本子一并推过去,客气的说:“范队,麻烦你在这儿签个字吧!”

从进来开始,范铁一直闷着头没有吭声儿。

拉过笔录本来,他拿起了笔正准备签了儿,目光突然一变。

笔录本上面,写的是斗殴,双方已经私下和解。

斗殴?斗殴?

他自嘲的笑了笑,推开笔录本,拒绝签字,“不是斗殴,是我打人!”

“是斗殴!”办案的警察提醒他。

刚才分局长说了,受害人那边儿都已经明确表示不予追究他的责任,愿意和他私下和解,让他按照斗殴和解处理。不过么,大家心里都是明镜似的知道,和解的原因,还不是因为这位爷的身份。

谁愿意真和他斗啊?

“老子说不是斗殴!”咬牙切齿地瞪着办案民警,范铁又燥了,有些讽刺的问他:“如果我不是范铁呢?如果我不是范司令员的儿子呢?我该判几年?说啊,该判几年?”

吼声震天,办案民警吓了一跳。

看到他狂躁的俊脸,有点哭笑不得,却又只能安抚的劝慰:“范队,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啊,几个受害人都愿意息事宁人,没有人想追究这事儿了,你这又是何必呢?毕竟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真闹大了,对你的前途也是有影响的嘛…”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想到年小井说的那些话,范铁更是焦躁不安,怒声斥责道:“我不想搞特殊,你们听明白了吗?!”

办案民警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范队,这个不是搞特殊,是人家真的不追究。你走吧…”

站起身来,范铁的目光渐渐的凉了下去了。

慢慢的,他走出审讯室。

正巧,另外一间审讯室里出来的,正是年小井。

若说无缘,又总是这么有缘。

喉咙一梗,他轻声喊:“小井——”

年小井已经恢复了情绪,淡然的视线落到他的身上。

没有生气,没有怒骂,她就那么看着他不动,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小井,我是不是又错了?”范铁的拳头紧紧捏住,鼻子有点酸。

人在生气和发怒的时候,往往容易丧失理智,做事情更是完全不计后果。可是,一旦冷静下来再仔细回想,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的离谱。再一次,他觉得是自己亲手推开了她。

可是,偏偏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良久…

年小井终于牵着唇露出一抹微笑来,声音清清淡淡。

“人也打了,你肯消气了吧?”

心里一窒,范铁有些不敢相信她还会对自己笑,“小井,你不怪我?”

年小井冷笑:“怪也没有意义,阿笙醒过来了,他说不追究了。”

有些不明白,范铁哽咽着问:“为什么?”

微微蹙了眉头,年小井淡淡地看他,“你不明白?”

范铁脸色一变,心里猜测着某种可能。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年小井缓慢的声音说:“有了你强大的后盾,不要说打人,就算是杀人…又能如何?”

“小井!我愿意承捏一切责任!”

“算了,这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命。此事就这样结了吧,范铁,我跟你…从此恩怨两讫。”冷漠又清然的说完话,年小井的脸上不带半点儿感情。自嘲般的视线再次掠过他好看的俊脸,转身就走远了。

范铁的心,拔凉拔凉的。

小井,他的女人,连留给他的背影都是冷的。

目光死沉死沉,他缓缓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捧着脸,心如刀绞。

——

年小井去医院看毕笙源了,小结巴被家里催促着走了。

宝柒没有走,她留了下来。

叹了一口气,她慢慢走向了颓然抱头坐在休息椅上的男人。

“范队,我们也走吧。”

闷闷的不作声,过了好半晌,范铁有些哽咽的声音才从指缝中传出来:“七七,我是不是疯子?”

是不是疯子?

宝柒心里同样替他们焦躁。

老实说,今儿在商场那一幕吧,他还真心有点儿疯。

可是,她现在能那么说吗?

“范队,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不过…还是忘了吧,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将捂在手心里的俊脸抬了起来,范铁眼睛又湿润又通红,怪异的冲她勾了勾唇角,问:“七七,其实你的心里也看不起我是不是?我他妈算个什么?算个屁啊。如果不是仗着有个老爹,是个什么东西?什么他妈的东西啊?”

“范队,你可别这么说。你可了不起了,不是人人都可以将战斗机开得那么拉风的哦?”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宝柒缓缓坐了下来,安慰的浅笑着,一席话说得极为真诚:“在我看来吧,每个人都会有缺点,同样都会犯错。不过,犯错的人不一定就是坏人。你和小井,只能说是没有缘份吧…看开点!”

拧过头去,范铁眼睛红红的扫向她,“七七,我真的失去她了,是吗?”

目光沉了沉,宝柒不想伤他的心。

可是,她觉得这是实事…

但凡还有一丝丝挽回的希望,今天也被他的大铁拳给打没有了。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长相俊朗,情商远远低于智商的男人,宝柒有些纠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范队,我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怎么说呢?毕竟覆水难收,咱们先走吧?这警局没什么好玩的。”

走?

他现在觉得自己双腿都是软的,完全迈不开步子。

摇了摇头,他叹:“你走吧!”

话音刚落,一道低沉的男声就传了过来,“舍不得走?要不要送你进去啊?”

激动了那么一下下,宝柒侧目一望,通风的走廊里,大步过来的男人正是冷枭。

“枭子,你来了?”看着自己最好的哥们儿,范铁双手再次捂了捂脸,揉了一下眼睛,好不容易才强忍下去见到亲人一般想要从眼睛淌出来的眼泪,“不好意思,哥们儿又他妈怂了…真丢人!”

“知道丢人,就不算丢人!”冷枭在他面前站定,目光凉凉地盯着他。

唇角扯了扯,无声的蠕动了几下,范铁笑了笑,声音无奈的哽咽,“行了,别安慰我了。现在人人都该看我笑话了吧?枭子,带你媳妇儿先走吧。我在这儿呆一会儿。”

冷枭目光一沉,上前揪着他的手臂,用力往上一拽,“要丢人回家丢去,少他妈在这儿犯膈应!”

“枭子,不是我不走,是我他妈腿软!”抹了一把脸,范铁捂着脸蹲下身去。

冷冷一哼,冷枭瞪着他,“揍人的时候多威风啊?横扫千军,腿怎么又软了?”男人间的情谊很奇怪,不会像女人那样往好的方面使劲儿安慰,却往往是什么话最损最毒就用什么话,什么地方最痛就往什么地方使劲儿。不过,说一说完,冷枭还是拍了拍自己的手臂,冷厉的说:“扶着我!”

抬起头,范铁看着他的冷脸儿,笑抽了,“好哥们儿,一个败军之将,你扶回去干嘛用啊?”

心里窒了窒,冷枭又何尝不了解他的心情?

不过,他没有安慰,送给他的是一个重重的拳头。

一拳砸下去,顺势揪住他按在冰冷的墙壁上,冷枭的目光凉得有些骇人,咬牙切齿的怒骂。

“孬种!”

喉咙干涩的咽了咽口水,范铁觉得有些火辣辣的刺痛,声音更是沙哑万分,在冷枭的钳制里,脑袋垂了下来,“确实够孬的,想当初,你可比我给劲儿啊…不声不喊,就当啥事儿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枭子,我他妈怎么就做不到呢?”

“因为我是冷枭,你是范铁。”哼了一下,冷枭凌厉的眼神冷冷扫过他,不客气的说:“每个人处理事情的方法不同。”

问题终于又绕回来了。

正如年小井,他同样不了解为什么…

推开冷枭的手,范铁软在椅子上,摸索几下从兜儿里掏出两支烟来,递给了冷枭一支。不过,手刚伸出去悬在半代,看到他的表情又收了回来:“忘了,你戒烟了…”末了,又扭过头望向宝柒:“七七,不介意我抽一支烟吧?”

目光有些沉重,宝柒摇了摇头。

扯着唇角一笑,范铁‘啪嗒’一下就点燃了烟,眯着赤红的双目,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冷枭唠着小嗑儿,说的话天南地北,上一句和下一句完全不搭调儿。虽然冷枭完全不回答他,甚至可以说不搭理他,只是听着他发泄,他的情绪,竟诡异的慢慢稳定了下来。

“枭子,给哥们儿出出主意,我真的放弃吗?”

“…”冷枭始终不说话。

“枭子,你说说,他妈的我怎么总犯犟劲儿呢?”

“…”

“枭子…”

“…”

“枭子,送我回去吧,哥们儿实在走不动了…”

——

送了范铁回家之后,宝柒和冷枭并没有马上就走。

一直等他说够了,累得睡了过去,他们才沉默着出来了。

而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大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