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顿时胸闷气短了起来,心里的恶心感又浮上来了。

真正的孕吐,在加剧了。

呕——呕——

好几声儿后,她吁了一下,冲男人摆了摆手,眼泪花儿快要干呕出来了。

“二叔,我不想喝!喝不下去,一看食物就想吐——”

揽着她丰腴了不少的腰,冷枭坐在旁边借她顺着她的后背,声音又霸道了起来,“必须喝!加强营养,油面儿我都拂开了!”

又伸脖子一看,宝柒怂了!

“不行不行,一看见就不舒服了!呕…”

“不舒服也得喝!”冷枭轻拍着她,不停的安抚着,哄着,劝着,把两个宝宝搬了出来,那副二十四孝老公的样子,让宝柒吐了一阵,又无奈的叹息着接过汤盅来。

“唉,为了宝宝,我拼了!”

“拼了,喝完它!”

“…啊?还要喝完啊?”

低下头,冷枭吻一下她的额头:“乖乖的,不然我喂你?”

“甭了!”翻了翻白眼儿,宝柒拍了拍胸口,压抑着胃气里的翻腾劲儿,像上战场一般,仰着脖子一口气喝完了。然后就撒赖般窝进了男人的怀里,抬眼儿苦着脸看他,又怨,又嗔,又怪的吼吼。

“丫丫的,真是太不公平了…要是怀孕的事儿,让男人干多好?”

“男人不干,怎么怀孕?!”男人手指抚上她的脸,冷眼微化开。

“啧啧,二叔啊,啥时候你都忘不了耍流氓安?!”

“流氓好!这不,一耍流氓你就乐了!”

“靠,说得我多流氓多色一样。”

“你不色?小色胚是谁?”

转过头去,宝柒两只手指使劲儿捏着他的下巴,一扬眉头,有点儿臭屁,“对啊,我色得不行。话又说回来了,二叔,你是不是一直挺崇拜我的啊…”

“自恋!”冷枭甩她冷眼!

“又夸我?”

“欠扁!”

“那你扁呗?”宝柒冲他勾了勾手指头。

“不了,三比一,没得比!”

哈哈一乐,宝柒挑起了唇角,滚进了他的怀里,“嘿嘿,算你识时务者为俊杰!”末了,又轻佻地伸手勾他的下巴,那股子邪恶的劲儿又回来了,“帅哥,看在你这么乖的份儿上…本宫奖励你一个吻呗!”

说完,凑上去贴上他的唇,浅尝辄止。

冷枭就喜欢她这小样儿。

不管遇到多大的事儿,转眸间,她就能当成过眼云烟。

认真地板着她的脑袋,他低头含上她的唇,声音暗哑,“一个哪够?要不够!”

回咬他一口,宝柒笑,“二叔,丫真骚!唔…”

笑声儿未绝,她可怜的双手就被男人纳入了魔掌之中,男人死死压上她的唇,吮一下,含一口,舌头撬开牙关就伸了进来,如同鬼子进村儿般将她扫荡了一遍,又不停引诱着她羞涩的小舌,终于将它勾引了出来,再一口含了去,包裹在嘴里咂得有滋有味儿。

舌头被袭,宝柒呼啦啦丢盔弃甲,唇间‘嘤咛’一声,手指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就不放,鼻翼里的呼吸嘤嘤作响。

男人闷声哼哼,像是低笑了一下,勾紧了她的腰,抱得更紧几分。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夫妻间的浓情蜜意,岁月静好的悠然画面,流淌得犹如一副布满了湖光山色,人间仙境,极致唯美的水墨丹青画。

画里,心里,骨子里,全是暖流。

合二为一般的缠蜷热吻,羞得进屋的兰嫂儿真想拔腿儿就跑。感慨于这二人的感情,鼻子酸楚着不忍心,却又不得不打断他们。

轻‘咳’一声儿,她压着嗓子喊:“二爷…周医生过来了…”

这段时间周益常来给宝柒把脉,兰嫂儿认得他,对他的印象也挺好。往常他来都不需要这么通传的,不过今儿周医生坚持,她也只得如此了。

正在擦枪没有走火的冷大首长,失神几秒,直起了身体来,宠溺地拍了拍宝柒的脸蛋儿,声线儿顿时又冷了几分。

“让他进来!”

四个字入耳,竟有些寒意。

兰婶儿不明所以,应了声儿就出去了。

脸颊红红,宝柒望着男人冷峻无匹的脸上,带着的阎王劲儿,心里不由得跳了又跳,拉着他的袖子,“二叔…”

“嗯?”

“我觉得,这事儿真和周队没啥关系,你千万别为难他了!”

“我自有主张!”男人吻了吻她的发际,没有放开她,反而又搂了搂她的肩膀。宝柒为周益叹了一下,身体软在他的怀里。

一靠近他,几乎就能够感受到他骨子里泛出来的凉意。

张嘴,她忍不住又替周益说话,“…我的感觉一向是很准的!”

“休息!”

“…”

一晃神儿的工夫,周益低垂着头就进来了,手里便没有惯常背在身上的医疗包。他的眼睛有些泛红,白静散文的脸上,很容易看出内疚和抱歉来。

站立在冷枭面前半晌,他说不出话来。

很显然,董纯清已经把医院的事儿告诉他了。

见冷枭厉色地盯着他,宝柒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不仅因为他是自己的直接领导,还因为始终对这人的印象特别好。悄悄揪了冷枭一下,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能保持平静。

“周队,你沙发上坐吧!兰婶儿,给周医生倒水啊!”

“诶!”兰婶儿应了,转身。

冷枭不悦的哼了一下,将宝柒放在沙发上躺平,冷眼睨着周益,森冷的声音几乎能剜骨入心。

“你,跟我来!”

“是,首长!”周益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不过样子却有点儿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般,低垂着脑袋,诺诺应着又向宝柒投去了抱歉的一瞥,便紧随着冷枭的脚步,上了二楼的书房。

——

对于周益这个人,不仅宝柒,冷枭也同样觉得自己是了解的。

不过,他对谁都没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了。

在他看来,当自己或者重要的人受到威胁的时候,谁都有可能背叛别人。如果周益真要做这种事儿,一定有什么意外发生。

书房里,两个面坐。

良久,冷枭都没有说话,他习惯性先给人的心里施压。

死咬着唇,周益心里快要崩溃了。

正想先道歉解释,就听到冷枭说话了。

“周益——”

只叫了他的名字,没有继续。而他的声音拉得极长,极冷,极有节奏,比他在任何时候大声发怒发吼时,还要让周益心肝儿发颤。

“在,首长!”

“受了谁的威胁?!”

周益一怔,愣愣地望着他,摇了摇头,满脸胀红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鼻翼里冷哼着,冷枭的眸色更深了几分,盯着他的样子骇人冷冽。

“没有?还是你信不过我?”

“首长!真没有!”周益一张脸,苍白如蒙了一层灰,“我真是不知道会发生这事儿啊…不瞒你说,你跟嫂子俩人儿,怀这胎孩子有多么不容易,没有别人比我周益更了解了,你们信任我,一直都交给我在办,我自忖也尽心尽力,真是没有想到,没想到我媳妇儿她会这么的糊涂啊…”

糊涂?

冷枭寒冰般的脸凝住了。

凑近了他,他没有愤怒,只有冷冽。

“糊涂?怎么讲?”

盯着他面无表情的冷脸,周益缓了缓气儿,说:“首长,在你们去产检之前,我特地把嫂子的情况给她讲过了。根据我这么多年的行医经验,她怎么会糊涂得信不过我呢?今天的事儿,她打电话告诉我了,哭得不行…她说她当时也不相信没有怀孕。可是,超声波检查和血hcg检查,毕竟是有科技依据的东西。她糊涂了,没有及时看出来…首长…”

“周——益——”冷枭黑着脸盯着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问得冷酷无情,声音沉到谷底,“你是想告诉我,跟她无关?”

身体虚软了一下,周益抿了抿嘴摇头,认真的咬牙。

“首长,今天的事情肯定有蹊跷,这个不容置疑。我不敢说完全跟家那个女人无关。”揉了揉脑袋,周益有一种豁出去等死的感觉,“我是红刺的兵,不管她是谁,如果…如果今天的事儿,确实和她有关系。你想怎么处理她,就怎么处理吧…不过,不排除她也是被人摆了一道啊首长。”

被人摆了一道?

凝着眉观察他许久,冷枭方才冷冷地说,“解释!”

垂下眸子,周益不敢看他恶狠狠的脸。

“比如,会不会有人事先在b超机上做了手脚…在血样上做了手脚…正好我家那个蠢货顺着藤爬上去没有发觉,表面上看全是她干的…其实她未必知情啊!”

“有道理!”冷枭盯着他,哼了哼,又扔下一句:“为什么宝柒见红的时候,她会看不出来是流产的征兆?”

周益脸白了,“她…她…”

“宝柒怀孕,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怀上的时候。”两口子之间,很难保持秘密,周益也不例外。

“哼!知道宝柒怀孕的人范围很小,会有人事先在b超机上做手脚?甚至准备好血样儿?会是谁?”

“我…我…我不知道!”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周益捧着自己的脑袋,脸色越来越难看了,“首长,你查吧。如果查出来真和她有关,不必辜惜,红刺的规矩我知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绝不说什么!”

冷枭没有说话。

不管什么人,要做什么事情,自然会有他的目的。

想让他的孩子死的人,动机又是什么?

他的政敌?他的仇家?如果是这样,为何不直接对他动手,何苦大废周折去为难肚子的胎儿?

或者他老爹?更加不可能!

凭着他对自己老爹抱孙心切之心的了解,如果他要知道宝柒怀上了孩子,指定乐得蹦出八尺高来,谁害他家孙子他就和谁拼命,哪可能会是他来动手?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字。

宝柒的孩子出事儿了,对谁最有利?

抽丝剥茧,追根溯源,矛头所指的人,其实不需要再多想了。只有一个人最有可能——那就是被冷老爷子选中‘代孕’的女人。

为了让自己的孩子珍贵,自然必须先杀掉别人的孩子。

要不然,如何上位?

对于这个女人,在宝柒特地的嘱咐下,为免打草惊蛇,让她查觉到肚子里孩子有问题,并不是冷家的,冷枭没有刻意去找她出来。

对于这事儿的处置,他觉得宝柒说得特别在理,反正十月怀胎,她总得生出来。到时候尘埃落定了再看笑话,比她大着肚子时发现计划出错,直接来个流产将会更为生动有趣。

等着瞧吧!

冷冷盯着周益,他缓缓撑着额头,小声说:“去吧!”

“首长——”周益喉咙哽咽着,抬起头来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冲他摆了摆手,冷枭又冷声说:“下去给宝柒看看,顺便开两剂保胎的方子。”

“首长,你还相信我周益?”

“你不值得信?”

“是!保证完全任务!”

狠狠抿了抿唇,到了这种时候还被上级信任,对于周益来说,用热泪盈眶来感觉那种感觉也不为过。

被人无条件的信任,感激之情,自会无以言表。

试问,古今中外,有多少豁出去为了别人卖命的人,无外乎也是一个‘信’字儿?

而这,正是冷枭高明的用人之道——信人不疑,疑人不信。

至少,要让人知道他不疑。

冷枭没有再问周益更多,更没有让他注意回家去注意着自己的老婆。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如果这种事儿周益干得来,他就不是周益了。周益这个人医术高超,情商却未必高。看人待事有点迂腐有点儿迟顿,比起他那个精明的老婆来,完全不是对手。

因此,或许与董纯清有关,却未必与周益有关。

那个人,会是谁呢?

——

宝柒喝了汤在沙发上一觉睡了过去。

等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下去。

怀孕的女人折腾啊!

折腾自己,也折腾别人。她现在就是国宝级的待遇,稍有点风吹草动,就得把冷枭给心疼坏了。伺候着吃喝,不让她动弹半分,前后左右亲力亲为,瞧得兰婶儿心里都直叹气。

有夫如此,还有何求?

吃完饭,她再次谨尊医旨——卧床休息了。

躺在床上,她啥事儿干不了,啥事儿都不让干,心里纠结成了一团儿。睨着不远处开着笔电皱着眉头工作的男人,她百无聊赖得想要去撞墙。

一分钟…

二分钟…

她躺得浑身都不舒坦了起来。

拧了拧身体,见他没有时间看着自己。她又偷偷掀开了被子就要下床。不料,身体刚一动弹就被男人给发现了。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冷枭压着她的双臂,眉锋都竖了起来。

“干嘛去?”

“喂…干嘛这么凶?”

捏她的脸,男人声音软了,“消停点啊!保胎呢!”

宝柒有些憋屈了,低下了头来,“我想上厕所!不行啊?”

见她委屈的模样儿,冷枭就不得不投降了,“行!我抱你去。”

“啊?!”倒抽一口凉气儿,宝柒低呼一声,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二叔,这种事儿,你不好代劳吧?还得我自己来!”

冷枭一愣,意会过来,瞪她一眼,拦腰抱她起来。

“谁说我要代劳?”

清了清嗓子,宝柒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冷大首长似乎特别无所谓。动作利索地抱她走进,还贴心地替她脱好了之后才将她放坐在马桶上。这些事儿都做完,他还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挤了挤眼睛,宝柒冲他使眼色儿。

他巍然不动。

噘一下嘴,宝柒有些急了,“首长同志,麻烦你回避一下呗!我不太习惯人家看着我方便啊…你想想,多放不开手脚?!”

“快点!”男人抱臂倚墙,没有要走的意思。

行!算你狠!

狠狠闭上了眼睛,宝柒只能掩耳盗铃了。假装他没有看见自己呗。反正两个人之间啥事儿都干过了,其实也没有大不了的吧?虽然这事儿有点儿毁人形象,不过他自愿杵这儿的,可怪不得她。

这么安慰着自己。

终于,嘘嘘完了!

以为解放的她,眼睛瞪得更大了!

猜怎么着?

男人竟然又过来了,亲手将她屁屁洗得干干净净,擦得舒舒适适,还为她换上了干净的小裤才又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回到床上,掖好了被子,全程服侍得那叫一个周倒。

宝柒觉得有些汗颜,“冷公公,小李子他绝对没有你干得好啊?”

什么?冷枭高大的身体僵硬着,顿时石化在了她的面前!

一咬牙,冷脸黑了!

“你说什么?”

“咳!没有说什么…我就事论事哈,你不要介意,其实这是深度的表扬你的行为。”

心里憋着一口凉气,冷眸微眯着,冷枭凑近她瞅了两秒。

一秒后,他杀气腾腾的侧倒在她的旁边,伸手就揽过她来。

“老子是太监?”

小身板儿微微一颤,宝柒咧着嘴,蹭了蹭他的下巴示软,“哪能啊?废话不是?你当然不可能是太监。”说到这儿,她意有所指的往他某处瞄了一下,“不是比太监多了一根儿么?”

牙齿磨得吱吱响,冷枭查觉她的目光落处,紧绷了起来。

“宝柒,你在找死!”

“…嘿嘿,说得吉利的啊!我一定会活得很好的!千万别咒我!”肚子里两道护身符,宝柒现在才不会怕他半分,心里比风平浪静的海面还要安定。说到此处,她忽而又一笑,贴近他的耳朵,轻声儿说:“话说,就现在这情形下,你能让我怎么死啊?”

眉毛轻扬,冷枭低哼,“够拽!”

闷声闷气的发笑,宝柒赶紧回击,“那可不是么?有一位伟人曾经说过:该拽的时候就得拽,该拽的时候就得抓紧机会拽,要不然后悔晚矣!”

“什么伟人?!”

摸了摸下巴,宝柒巧笑倩兮,“好像叫什么宝柒的!”

“操!”

“怎么操?你奈我何啊?”抛一个勾搭眼儿,宝柒牛儿得不行。

哪料,挑衅的话刚一出口,还不等她彻底反应过来,男人就按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嘴唇毫不犹豫地压了下来。更惨的是,不过须臾之间,她可怜的睡衣就被男人给扒拉了。在家的时候,她为了方便没有穿胸衣,于是乎,两只小兔子就那么蹦跳了出来,颤歪歪地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吁!丫的,太凶残了吧?

“还发育了?”男人声音哑了,低头覆上它。他就喜欢她这个样子,并不瘦,也不胖。有点儿勾搭人的小肉肉,骨架子极为匀称摸着称手。不过怀上之后她到是大了一圈儿,有点儿罩不住。

宝柒脸上红霞飞,两点粉红落在男人嘴里,无异于入了大灰狼的嘴。

她想害羞没有机会了。

而男人想不发狂,已经不可能了。

要知道,一个身体零件儿齐全的男人,这么久了都没有干点儿实事儿,抱着自家媳妇儿软软的身体,又看到这对白腻的小兔儿能受得了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