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氏是一个大家族,一个有着许多神秘传说的大家族,世代权贵,家族传承到今至少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在第一次货币战争的时代,权氏家族就已经拥有了能够掌握国际金融资本的势力。并且,他们确实通过掌握某些国家的经济命脉,进而掌控该国的军政大权。同时,权氏还控制着世界财富的流向与分配。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既有权又有钱的家族。

到了近现代,权氏家族越来越低调,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不过,低调中的权贵家族依旧光芒难掩。他们基本控制了与欧洲大陆的主要资金流通的渠道,不仅名下积累的财富已无法计算。而且,据闻还控制着多个国家的经济,政治和军事命脉,使之为己所用。不挥手便默默无闻,一挥手便千军万马,用‘富可敌国,呼风唤雨’来形容属实都委屈了权氏。

而赵先生只是权氏的一个家庭医生,除此之外,他查到这里就再也没有线索了。关于他为什么会以轮丶奸罪入狱,一切资料都已经被人为毁掉了!

关于当年权家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儿。

更是,一如所知。

宝柒张着嘴巴,像是听了一个传奇故事。

啧啧啧…

爱钱啊,权啊,钱啊,权啊!

在冷枭不带情绪的叙述性语言里,黑暗中的宝柒眼睛也瞪得镫亮镫亮的。仿佛晃动着的就是一根根金条,一摞摞数不清的钞票。

花的,绿的,红的…钱啊!

自到冷枭说完,她才舍得回到现实。

“呼~怪不得那么拽啊!我要有了钱,也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见她说得像真的一样,冷枭一指敲在了她的脑袋上,目光微微闪动,语意不详的笑:“忘了告诉你,这些都是——据传。”

“哎哟,别敲我,一会儿又敲傻了,我还在做梦呢,别醒!”

“傻丫!”冷枭怜惜的捞过她来,狠狠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接下来一句话,继续在她为了钞票而血液沸腾的神经上加了一把火,使得她彻底燃烧了。

他说:“血狼就姓权!”

“啊!此权…是此权吗?”

在冷枭的沉默里,宝柒再次瞪大了眼睛,大抵明白了。她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有些小小的激动,她推了他一把,“喂,咱们总说血狼血狼,都忘了他也应该有名字的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既然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权氏子弟,为啥又抱来苦哈哈的当兵?”

闷闷低笑了一下,说起这件事儿,冷枭眸底浮上笑意。

“他喜欢玩极限运动,未尝败绩,不过输给了我!他啊,是我赢回来的!”

“…”

想到血狼师父,宝柒不由得咧嘴一笑。

接着,她又叹气:“我师父真可怜,他哪儿会知道老鸟你有多腹黑呀?我猜啊,指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吧?依他的性格,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么敢把自己给搭进去赌?”

“错了!”黑夜里,冷枭刻意压低的声音显得低沉,磁性,又性感十足,就连叹息声儿也能击中人的心脏,“血狼的个人能力很强,但野性难驯。他大哥为了把他丢进红刺,故意设计他的!”

啊哦?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戏?

怪不得呢,她还一直怀疑二叔干嘛要对血狼那么冷酷凶残呢?别的同志都可以有探亲假,偏偏他就不允许血狼请假,个中原因竟如此科学。

“唉!多狠心的大哥啊。”

“亲情,不代表溺爱。”

“也不能不爱吧?来,溺爱我一下!”

闻言,冷枭唇角狠狠一抽,揽过她的腰来,一搂,一抱,一勾就落到了自己怀里,“行,溺一下,就溺一下。”

“噗!二叔,你越来越有幽默感了啊!”扬起眉头,宝柒心里的疑问特别多:“不过话又说回来,血狼大哥对他这么凶残,他父母就不管,凭什么大哥那么拽啊?”

一个巴掌轻拍在她小屁屁上面,冷枭横着眉头,“当兵是凶残么?”

“呃…”宝柒狗腿儿了,陪着笑说:“不!我是为祖国,为人民,为…”

“得了,睡觉!”

对于血狼的大哥,或者说权氏,冷枭不想再多说。

不过宝柒心里的好奇心却越来越浓,丝毫不对周公有任何的兴趣。而且,凭着直觉,她心知二叔肯定还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意告诉她罢了。

眼珠子一转,她找到了一个他的破绽。

“二叔,既然你说血狼自己都是权家人,为什么又会查不下去呢?直接问他不就得了么?…还查个屁啊。不对,应该说是——脱了裤子放屁!”

“粗鲁!”

拍了拍她的小脸儿,话题到此,冷枭不想多谈了,“赵先生入狱的时候,血狼才几岁,他能知道什么?”

“他不知道,他父母总知道吧?”

“睡觉!”

“…二叔!”

冷枭抿紧了唇角,抬起她的下巴来,啄一口在唇上,接下来一句话便将她的话题拉扯到了天边儿,“不睡觉,想做点啥?嗯?”

又转移话题!

一把撑在他肩膀上,宝柒拧着眉头,急吼吼,“每次都这样!二叔,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呢?什么都不懂?”

“你懂我想什么吗?”

“你想啥?”

“想——抽你!”

于是乎…

接下来,黑暗里响起了两个人的折腾声儿!何谓折腾声呢?有喜有怒,有娇嗔有喘气,有斥骂有抻掇,还有冷枭闷沉沉的笑声儿。

冷枭就有那样的本事,不需要再多言,很快便能将宝柒给折腾个底儿朝天,忘记了自己究竟要说什么话。在他密密麻麻的拥吻里,她嗔怨的发现,不管何时何地,不管事情如何变化,有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那就是冷枭同志那一颗闷骚又腹黑的心。

没有更缠绵的纠缠,只有最温柔最极致的缠绵…

黑灯瞎火的摸来搞去,硬板床又小又单薄,冷枭长得人高马壮,宝柒又是一个大肚子蝈蝈重量也不轻。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在被窝里蹭得满头都是虚汗,气喘不止,却奈何某女有孕在身,行不得正事儿。折腾得小怪兽快要崩溃了,冷枭才喘了气拉她过来半趴在自个儿的身上,大手放在她高高拢起的肚子上不停的抚摩着。

“七姑娘——!”

得!丫又给了她一个昵称,宝柒无语之余,满心甜蜜,“嗯?”

“怀孕六个月了?”

“嗯,好快呀!”

“还快?!”男人独特的嗓音低沉又性感,一声不轻不重的叹息之后,他的视线落在她黑暗里朦胧的脸侧,加重了语气,“度日如年!”

掀起唇角浅笑了一下,宝柒故意酸他。

“生孩子外加做月子,大概还得七八个月吧?慢慢等!”

“小混蛋!”

“嘿…不混就不是宝柒!”她叽歪地笑着,心里也知道,让一头习惯了用下半身来思考的色狼不停的忍耐,忍耐了一月又一月,着实不是一件不容易的煎熬。就她所知道的数据显示,在老婆怀孕期间,丈夫出轨的机率大了五倍不止,不都是下半身惹的祸么?

不行!

一念至此,她大眼珠子一转。半眯着眼睛,狡黠地仰起头来,嘴唇贴在他冷硬的下巴上,促狭般小声儿发笑:“二叔,我饿了!”

冷枭拧眉,停住手:“嗯?想吃什么?”

一点点贴近他,宝柒在他耳根细语:“我想吃香蕉,吃嘎嘎!”

吃嘎嘎?

喉咙狠狠一抽,滑上去,又滑下来,冷枭手指轻弹一下她的脸,带着她的腰身就将她小心的拉近了自己。剩下来的话,不言而喻了。在宝柒的流氓语录里,总是时不时夹杂着一些锦城话的。

嘎嘎——就是肉!

他觉得自己的魂又荡到房顶上去了,燥得心尖子上都是挠挠,任由她软细的手儿包裹着自己,眯起眼睛来感受着情浪在身上的不断堆积。

正在关键时候,他突地听到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

身体微僵,冷枭屏住了呼吸。

正在努力工作的宝妞儿,第一时间就查觉到了男人的异常,面色小小的嫣红着,她不解地小声问,“怎么了?弄到你了?”

“嘘——”扣住她的手,冷枭俯在她的耳边,“窗外有人!”

有人?

宝柒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丫的,大半夜的…这话也忒惊悚了吧!有人听房终归不好意思,她不再动弹了,身体贴在冷枭的胸前,竖起了耳朵来。

奈何,她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有什么动静儿。

唷!不得不承认,她这个特种兵,果然是一个半吊子!

昂起头,她正想问冷枭,唇上一热,嘴巴便被男人的吻给堵住了。

“唔唔唔…”

长长的舌吻持续了好一会儿,纠缠在一起的四片唇才分了开。宝柒瞪着眼睛,吐出一口大气儿,“喂,你搞什么啊?差点儿没有憋死我!怎么,窗外的人走了?”

“走了!”冷枭声音泛凉。

“会是什么人?”她没有闹明白。

冷枭拍了拍她,“睡吧!不管了!”

咦,这么好说话?

宝柒歪了歪嘴,放松身体躺了下来,想起了自己那点事儿,“二叔,你帮我考虑考虑,明儿我该怎么说服赵先生呢?”

“你不是要精诚么?”

“人多计谋广,柴多火焰高!”

“三十六计!”冷枭拍着她,低沉的声音在夜色的暧昧里听上去更像是一句情话在轻轻呢喃,待宝柒再问他的时候,他就没有了声息了。

睡着了?

宝柒不服气地戳了一下他的胸口,还真没反应了。

想到他今儿累了,她也放松下来,伸了个手臂,闭上了眼睛。

三十六计…

反复地念叨着三十六计的内容,到底是要借刀杀人,还是瞒天过海,到底美人计,还是苦肉计,还是…计,计,计,计来计去,怀孕后脑子本来少了一根筋的宝姑娘,就在计里沉沉睡了过去。

三十六计,比数羊还管用。

最后一个意识是她突然想起——计不抵用,还可以搬出血狼么。

——

次日。

宝柒知道了小镇的名字。

因小镇临海,在广大人民群众集思广益之下,还真就给它取了一个名儿叫临海小镇。在昨天那张旧式木桌上吃过胖墩娘准备的早饭,待赵先生给冷枭检查完了伤势,又絮叨了小半个钟,她还没有寻思出该使用什么计来!

这时,隔屋的帘子一掀,胖墩娘又过来了。

热情地从竹编的蓝子里拿出了一串黄澄澄熟透了的香蕉来放在旧式木桌上,她的热情仿佛冬天里的一把火。

“大妹子,来吃根香蕉!今儿早上,大姐刚去买回来的,新鲜着呢!”

吃香蕉?

一张脸儿胀得通红,宝柒和冷枭互望了一眼,有点儿hold不住了。

心肝儿啊,一直在颤抖…

难不成,昨天晚上趴窗子外面偷听的人,就是胖墩娘?

难不成,冷枭当时就听出来了?要不然他能这么淡定?

我靠,太窘迫了!

不知道胖墩娘到底是喜欢听人家的房事儿呢,还是单方面的垂涎冷枭同志的男色,反正胖墩娘到底是一个热情的大姐,她纯朴得没有听懂宝柒吃香蕉里的真实意思,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他们发现了,还真好心的拿了香蕉来。

宝柒啊,糗得差点儿钻桌子底下去蹲着了。

吸气,笑!

再吸气,继续笑!

几秒钟好漫长,她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神,又‘噗’了一下,直道憋得好辛苦,终于才摆出了满脸的感激,“多谢了,大姐,你自己留着吃吧!”

“瞧你客气得,几根香蕉能值几个钱啊?!”胖墩娘这人说话的语速极快,笑着便随意地坐在了宝柒对面的条凳上,看了看温和的赵先生,又冲她挤了挤眼睛,“你男人好多了吧?”

微微一笑——没倾城。

她心里还在发糗,点了点头,“是好多了,赵先生的医术了得!当真是当代的隐世高人,绝代名医啊!”

啧啧!

鸡皮疙瘩碎一地,她当然自己这话有拍马屁的成份。

实事上,再牛逼的神医,也不能让跌打损伤一夜痊愈好转。

好在胖墩娘是实诚人,心里的接受能力爆强,更何况她理所当然觉得赵先生是一个神医相当科学,“嘿,我就说了嘛,绝对没有问题的,过三五日,又能活蹦乱跳了!”

唠嗑是一件苦力活,何况宝柒还有正事要做。

嘴唇挤出笑容来,她问:“大姐,你今儿不忙啊?”

拿过桌上的一只香蕉,胖墩娘不急不慢地剥开了香蕉皮,往蛮大一个嘴巴里塞满,咕哝一下咀嚼着,含含糊糊的问。

“忙到不忙,我就来问问你,去不去赶海啊?大城市的人都喜欢去赶海玩儿,等到一会潮落,海边的礁石里好多海产品!”

赶海?

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大肚子,宝柒摇了摇头。

“我,不去了,不太方便!”

一根香蕉被胖墩娘三两口便解决了,她点着头丢掉了香蕉皮,站起身来又在屋内的墙角拎了一只红色的塑料桶,招呼着急跑过来的小胖墩。

“走嘞,小兔嵬子,收拾东西,赶海去!”

来到这里后,宝柒还没有见过她老公。看他们娘俩收拾赶海工具的时候,忍不住就多了一句嘴,问:“大姐,你当家的不陪你们娘俩去啊?”

“我当家的?”歪着嘴无所谓的笑了笑,胖墩娘摇了摇头,笑容不太自然道,“他啊,去年没了!”

宝柒心里一怔,连忙陪笑:“不好意思!”

“没啥!”

“妈,我爸怎么没的啊?我想爸爸了!”小胖墩噘起了唇。

一把揪着小屁孩儿的肩膀,胖墩娘满腹抑郁地斥骂,“怎么死的?他是让雷给劈死的!”

骂着小儿子,提着竹蓝子,两母子一前一后出门去了。

看了冷枭一眼,宝柒沉默了。

一个丧夫的寡妇,趴窗听下壁角,没啥不正常。

唉!

——

接下来的时间里,赵先生依旧客气有礼地招待着。不过正如宝柒所说,他的客套和温和里,其实是疏离和不冷不热,对于她的请求,更是不予回应。

软钉子,最刺人!

宝柒准备设施她的三十六计了!

美人计行不通。

苦肉计对于一个他这样儿的人,估计更行不通。

其它计一一滑运脑子,一个都不行。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据事以告了。蛮老实地坐在了赵先生室内唯一的那个书架前的凳子上,她双手按膝,一五一十地将远在京都的年小井的病情向赵先生进行了详细的叙述,并且表达了特别希望他帮助的意愿。姿态更是退了一万步,只是说不告诉她小册子里关于《金篆玉函》部分的口决,也请他能抽个时间去一趟京都给年小井看看病。

赵先生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在她叙述的整个过程里都没有打岔半句,身上那种像是沉淀了多年的气质,有一种‘隐世高人’的感觉。

说得口干舌燥,宝柒期许地看着他。

然而,他依旧摇了头。

“真的不好意思,小姐,你应该知道我不方便去京都!而且…”

又遭到了拒绝,宝柒有点儿胆突了,急得打断他的话,“那个,赵先生,没有关系的,您要是不方便,我们可以把她带过来!”

虽然带过来麻烦了一点儿,不过她相信范铁不会拒绝。

抿了抿唇,赵先生认真打量了宝柒一眼,“带过来是没有问题,不过我只能说,像她现在的病情,不是那么容易治的,根据你刚才讲述的情况来看,她主治医生的治疗方向是正确的,至于人能不能醒过来,确实要看她个人的造化,强求不得啊!”

语重心长的话,却把宝柒满腔的希望化为了乌有!

垂下眼皮儿,她不好意思地搓着手,“那…那个,小册子…口决…”

赵先生见她吞吞吐吐,再次温和的笑了。

“小姐,当初我给你那本小册子的时候,并不知道你已经接触过《金篆玉函》了,交给你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怕再也出不来那东西就失传了。第二我觉得你是一个有正义感的姑娘。”

“那现在呢…?”宝柒疑惑了,她现在就不正义了吗?

看着她,赵先生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东西,领悟靠缘份。”

什么缘份啦?缘份这种词就是用来糊弄傻子的!

一咬牙,宝柒决定正面和他交锋了。

怎么一个正面交锋法呢?

拳打脚踢不行,厨房里拿一把菜刀——锉!

气,再次散了!她冷不丁地扯了一下唇,嬉皮笑脸地直入了主题,一句话说得玄玄妙妙,虚无飘渺:“赵先生,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是权家人啦!”

说罢,她盯着他。

明显感觉到赵先生身体僵住,眉头一跳,可是他却突地失笑了。

“小姐,你真会开玩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权家!”

丫的,真能稳得住啊?!

老实说,宝柒真心服他了,也不准备再和他绕圈子了,直接把师父血狼给搬了出来,“赵先生,我是血狼的徒弟。”

这一回,赵先生是真愣了。

见状,宝柒眉眼一弯,微笑:“不不不,我是说——权少腾!”

权少腾三个字一出口,赵先生手里拿着的书‘啪嗒’一下就落到地上了。

直愣愣地盯着她,看了好半晌儿,他都没有再说话。

嘿,就知道有用吧?

宝柒笑嘻嘻的挤了挤眼睛,摸了摸鼻子,笑得像一只小狐狸:“赵先生,权氏你是知道的,我既然能知道他的名字,你总该相信我了吧?能不能请你高抬一下贵手!”

睨着她随着‘高’字扬起的手,赵先生一言不发。

怎么了?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