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一杯酒的陈可娇脸生红晕,显得比平常要可爱得多,可她说话的口气还是一点也没暖和,她放下酒杯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间酒吧的幕后老板了,谢谢你请我喝酒。”

啧啧,这话说得挺让人舒服,就是口气不太友好。

她大概也查阅过一些典当行的行业规则,像酒吧、饭店、洗浴中心这样的地方作为一件物品典当那是有非常详细的条例和规矩的,因为这些场所远不是一辆车一幢房子那么简单。

假如我们用100万当回一辆车来,那么这一年的保管费我们甚至可以不要,也就是说你一年以后给我们100万车照旧是你的,但你别忘了我们在当它回来的时候已经折过价了,这辆可能值150万甚至更多,在这一年期里,我们要榨取的是它的使用价值,租给人南极旅游去,最近的也是从上海到西藏那么个路程,一年开它个几百万公里,到了当期,这车不报废最多就值20万了。

如果当的是房子,我们当然就不能打成通铺给人住去了,这就是中规中矩的等物价差了,同样是100万当回来的,你来赎当时就要交纳我们两成保管费,120万。这套房子如果已经翻了两倍,房主自然是卖儿卖女也得先赎回来的,而现在的房子又是不大可能跌的,所以我们当铺很欢迎这样当房子的人,九成九是稳赚的。

而像酒吧这样的营业场所,如果是连地一起,那就很简单了,因为地本身就很值钱,如果你是卖手套的店铺,在当期你继续卖你的手套我们绝不干涉你,当期到了以后如果无力赎当,我们转手就可以卖给别人再卖鞋卖袜子或者改收费厕所都行。

陈可娇当的,其实只是酒吧的硬件和经营,这样对我们当铺而言风险是很大的,所以这类的情况我们是有很明细的条款的,其中就包括有权参与其经营过程,如果陈可娇这一方不同意,我们有权中止协议,这对她是很不利的。

所以陈可娇说我是幕后老板,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当我告别了陈可娇,领着二傻走在酒吧的楼梯的时候,心里别提多牛B了:这酒吧,有一半是我的。

我给郝老板打电话要钱时,他一听做成了200多万的买卖没有丝毫的惊讶,好象早就等这一天,可当他再听完整个经过以后,只嘿嘿了两声,跟我说了两个字:“不做!”

我当时就傻了,问:“为什么?”

老郝平静地跟我说:“你想想,她即使借高利贷,240万一年用还100多万的利息吗?”

一个简单的道理把我的冷汗都勾出来了,我辩解道:“可是这酒吧我看过了,一个月20万绝不是吹出来的。”

“我知道,要是平时,我不得不说你这笔生意做得漂亮,但是傻强子,你想过没有现在是什么时期——现在是地震刚过没几天,市领导们在本市泡温泉都是‘冒着余震的危险’的时期,只要再发生一次人能感觉得到的小地震,酒吧这类场所基本上就会全军覆没!到时候别说20万,一个月能有2000块的盈利做梦都笑醒了,而你要跟她把这协议签了,一年以后240万还是铁定入她帐,她是赔了点小钱从你这买了一个大保险啊!她之所以不敢把酒吧抵押出去借高利贷就是因为黑社会只认钱,他们才不管会不会地震,就算一场地震以后大家都坐到以前的50楼上又见了,欠多少还得还多少,否则她就得拍a片去,同理,你想去吧!”

我靠,让这个女人给阴了!哭着喊着提醒自己别中美人计,还是被人家一杯不甜不咸的轩尼诗给灌迷糊了!

但是我才刚成为这么大酒吧的多半个老板,幸福的晕眩还没过劲呢难道这么快就又得回到现实?刚才还是我请她喝的酒难道马上就得要我让从揣着板砖的皮包里往出码现金?

我跟郝老板做最后的挣扎:“那不还都是没影的事吗?这属于正常的风险吧?”

郝老板呵呵一笑:“我今年65了,小富则安,不像你们年轻人,我经不起风浪了,我不想把我的棺材本儿都赔上,强子啊,别人看我风光无限,可是我这两年是一个子儿也没捞着啊——”

最后一句可以无视,但老郝是铁了心不做这笔生意了。

这说明,可怜的小强仕途的颠峰只能是“第好几号当铺”的牛毛经理,最主要的,以后多半还得借上赵大爷的自行车往5环以外的爻村亲自送人——哦不,我现在到是有1955年产的跨斗摩托了。

然后我突然间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自己做!

第一卷 第好几号当铺 第五十二章 硕鼠更新时间:2008-6-1817:07:33本章字数:2505因为项羽的车没买,所以我现在手上那500万还没怎么动,但如果拿出240万去担这个风险,以后赚或赔不说,剩下的钱只怕就不够那些人这一年的花消了。

我算看出来了,岳家军虽然有300人,但只需要供给他们吃喝就行,就算每天每人只给俩窝头一根咸菜他们都毫无怨言,事实上他们现在每天能把大米白面管饱吃而且还能吃上老乡们现杀的猪,幸福感空前高涨,这从他们一见我打他们面前走过就下意识地正军姿就可以看出来,我估计再养他们俩月,虽然也变不成“萧家军”,不过叫他们帮我点小忙应该没问题——我和包子不是快结婚了吗,我打算领着这300号人娶亲去,我们这里婚俗颇恶,尤其是娶亲那天,新郎要受百般刁难,没十几个壮小伙子,连新娘家门也别想进,有这300人我就不怕了,我就不信包子她们家的门比建康(南京)城门还结实。

相反是那54条好汉让我很头疼,这些人是土匪的性格贵族的待遇,刘老六也不知哪弄的钱把这群人惯得十分张扬,他们第一天来就因为没能住上单间而大为不满,然后吃饭又嫌没酒肉少,几个马上将领因为时间长了没骑马,骑瘾大发,跑到乡下一通找,却只找到一头老乡家里养的驴,只能以20块每小时的价钱略尽意思而已。

张顺和阮小二阮小五不用说是四处找水,却只找到一条水沟,水到还满清澈,就是水有点浅,人趴在水底后背还没湿。

幸亏入云龙公孙胜没来,要不就算他会飞,现在这空气质量严重超标,飞到天上还不得把肺子纤维化成白蚁穴。

而且原着里没说,梁山上有个别将领还是很风流的,因为爻村到市里的班车7点就停,这些人抱怨:除了戴宗,我们连夜生活也没有了。

在我眼里这哪是54条好汉呀,这分明是54头硕鼠。

所以,这240万的生意如果做了,我就必须得想办法用那200万再钱生钱,因为就算500万,也还是有坐吃山空的时候,到明年下一批客户来了,我不可能再靠拿板砖砸有钱人来弄生活费了。

我和荆轲刚走进小街口的时候,一个人躲在垃圾筐后面躲了很久,当我们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爆喝一声:“有杀气!”

好悬没把我吓得背过气去,与此同时荆轲蓦然回头,喊道:“是谁?”

我直以为是那帮招生的想套我麻袋打闷棍,已自包里抽出板砖,一个夜战八方藏砖式站好,定睛观瞧,只见小街上空无一人。

这时垃圾筐后面那人才转出来,亲热地跑到荆轲身边,拉起了他的手,然后两个傻瓜一起呵呵傻笑——是赵白脸,那个走路特别飘柔的疯子。

我用手点指说:“轲子,以后少跟他玩,咱们可是好同学!”

第二天我一直很期盼陈可娇的到来,我要羞辱她,我要臊臊她,我要调教她…我想了一晚上,想了很多很恶毒的话,甚至做梦都在嘿嘿冷笑,秦始皇和项羽被我笑得一夜没睡,两个人并排坐在床上,秦始皇指着我说:“这怂,上辈子亏心丝(事)做多咧。”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陈可娇知道,不能占了便宜还卖乖,不能吃着我的豆腐还让我觉得她是花了钱的主顾,最主要的,不能当面说我:哇塞,强哥哥好有气魄耶,背后骂我:饶你精似鬼,照喝老娘洗脚水…

当然最后我会以一种宏大的胸怀说:算了,既然都答应你了,就签吧。陈可娇闻听此言,不由得百感交集,于是纳头便拜…不,是宽衣解带!

我一大早就在当铺厅里转啊转啊等她来,搞得去上班的包子关切地问:“强子,痔疮又犯啦?”

上午10点一过,一个衣着非常得体的男人走进我的当铺,他像很熟悉我似的跟我握了握手,然后就坐在我对面从包里掏出一大叠资料,我看着他也眼熟,就是叫不出名,支在那张口结舌的。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明白问题出在哪,笑着说:“萧经理可能已经想不起我了,鄙姓陈…”

想起来了,陈助理,卖给我听风瓶那人,一看见他,又勾起了我辛酸的往事,自从目睹了那只听风瓶遭二傻那样**,我对吹气现象深恶痛绝,包子过生日那天连生日蜡烛我都没吹。

这人来又有什么好事?我很热情地跟他握了手,问他:“这次陈先生有什么关照?”

“哦,是这样…”他把那堆文件都摆到我面前:“是昨天您和陈可娇陈小姐协商的那件事,今天我把文件都带来了。”

我惊讶地说:“你们居然是一家?你是她哥还是她弟?”

“呵呵,我只是陈家的私人助理。”

我恍然说:“陈是赐姓对吗?你以前姓什么?”我这么说没恶意,就是想起了过去很多有钱人家的家奴,只有特别得宠的才有跟着主子姓的资格,你像杨国忠、和绅、华太师什么的。

陈助理面有不愉之色,勉强笑道:“萧经理别开玩笑,只是巧合而已。”

我也觉得我这句无意之失有点伤人,于是很快跟他进入了主题。这陈助理别看说话虚文假醋的,可办起事来是很干脆的,他把酒吧各种相关凭证和文件一一列开,三言五语就说清了情况,现在只要我把当铺这方面的文件拿来一签,这笔买卖就算做成了。

可是我还没羞辱上陈可娇呢!

我把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做虚捏拂尘状,一副洞察一切的样子说:“你家陈小姐在这个时期把店当给我,不可谓不精明…”我下面的话还没说呢,陈助理就插嘴道:“对了萧经理,那只价值200万的听风瓶在这次地震中没碎吧,哎呀我们早以前不知道要地震,要不也不该把这种风险这么大的投资给萧经理做了——虽然只卖给你20万。”

人家的意思很明确:投资就会有风险,想赚钱又怕担风险,还开个毛的当铺。

而且这姓陈的字里行间也提醒过我了,那只瓶子真正值多少钱他不是不知道,他旧事重提就是在羞辱我,臊臊我,调教我:别占了便宜还卖乖,吃着他豆腐还得让他觉得我是花了钱的主顾,不能当面说着他有气魄,背后还骂人家:饶你精似鬼,照喝小强的洗脚水…

第一卷 第好几号当铺 第五十三章 我相信,我长大以后是宝马更新时间:2008-6-1817:07:33本章字数:2446最后合同当然是签了,姓陈的在收拾文件的时候无意中问我:“萧经理,那只听风瓶如果没出手的话最好等上一段时间吧,最近本市古董行受地震影响好象不太景气。”

我说:“那只瓶子已经被我当测震仪用了。”我对惊愕的陈助理说,“并且已经碎了。”

他当然没有当真,还开玩笑说:“可是这几天好象没地震。”

我冲他眨眨眼:“很小的余震,只能用200万的听风瓶测得出来。”

他见我说的跟真事似的,尴尬地说:“呵呵,那么贵重的东西要是真碎了到是可惜的很,如果是以前,还可以找专门的匠人修复,不过现在做这种手艺的人不好找了。”

送走他,我感到挺有趣的,一只听风瓶他们卖给任何行内人,200万都稳入帐下,而现在居然在这个特殊时期以总价240万把一个经营得体的酒吧当各给我,还背上枉做小人的嫌疑,这陈家也不知道想干什么。而且我开始对这两个跟我打过交道的姓陈的有点好奇了,他们狡猾,但并不阴险,利弊都可以摆在明面上谈,说不上是君子还是小人,从他们的出手上看,家底极丰,但为什么跟我这个小小的当铺经理屡次交易,很难弄明白。

还有就是陈助理的最后一句话提醒了我:玉臂匠金大坚说不定能把那只听风瓶复原呢?

我一气儿跑上楼,问正在看书的李师师:“上次那个听风瓶的碎片呢?”

李师师一指客厅沙发角落里那只贵重的盒子:“我都收拾到那里了。”谢天谢地!我刚要走开,李师师把几团废纸给我,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李师师奇怪地说:“你不是倒垃圾去吗?把这个捎上…”

“垃圾?你见过200万的垃圾吗?看表哥给你变废为宝,换了钱给你买花戴…”我跑过去捧起盒子,打开一看,心又凉了不少,古人有破镜重圆的典故,那是一面镜子破成两半小夫妻人手半面,再看我这瓶子,碎得已经够到集体婚礼上发去了,而且连新人的家属都有份。这瓶子要让我补,就不如索性都捻成末儿再捏一个。

我还正想着抽个时间去看看300他们呢,癞子已经把电话打过来了,他跟我说:“强哥,你的学生们想你了,我让徐领队跟你说啊。”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我还能听到癞子在电话旁边指示:“说话啊,强哥听着呢——”又过了半天,才听到徐得龙怯怯地说:“喂?”

我说:“徐领队吗?我是强子啊,有事吗?”又半天不说话,我没猜错的话徐得龙正拿着电话东张西望呢,听到这么平稳的声音又见不着人,他大概还不习惯。

“…萧壮士吗?”

“对呀,是我,有事吗?”

“…”

又找我呢。

最后我只能说:“徐领队,我一会就过去看你们,有什么事我们到时候再说好吗?”癞子接过电话以后苦笑跟我说:“强哥,你这领队是移动公司的托儿吧,还是你俩有什么奸情,只是想互相听听呼吸声…”

挂了电话我紧急集合5人组,我知道徐得龙找我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我得先安排好他们几个,结果刘邦已经出去玩牌去了,我掏出一沓钱来每人发了10张,说:“每人1000块钱,你们在这的时间也不短了,一些场面上的事也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午饭大家自己解决——赢哥,这钱可不许论张花,要问明白了再给,然后让他找零。”自从跟金少炎玩过几次以后秦始皇毛病可坏了,买根棒棒糖给张100的票子就走。

秦始皇笑呵呵地说:“饿懒滴很。”

“那行,那我把这钱都给轲子了,反正你们俩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你想吃什么让他给你买。”

“行么。”

没想到这世界上还真有不愿意要钱的人,不过可能是秦始皇高高在上惯了,要是康熙乾隆这样经常微服私访的皇帝就知道拿着揣兜了。

我发完钱,看了看他们,想想还有什么安顿的,马上就想起来了:“对了,这事不许和包子说,还有,刘邦那小子要是不问你们钱哪来的也别和他说。”

然后马上就看出各人的不同来了,李师师从容不迫地打电话:“喂是批萨饼店吗?你送一份到…”

项羽想学李师师,却又不知道该给谁打,最后他用了一个最聪明的办法,他给李师师说:“你帮我叫个烤羊腿吃…”

荆轲和秦始皇才可乐了,秦始皇只要一上街自然是见什么要什么,荆轲多了个心眼,把秦始皇的钱装在另一个兜里,然后跟秦始皇说:“这里是你的钱,花完了我可就不管你了啊。”谁说他傻?

不过在我眼里他确实是有点,我要是他,就把赢胖子的钱往我这个兜里装几张。

我把他们都安顿好了,抱着装了听风的瓶的盒子骑上我的1955版跨斗摩托,这盒子往哪放是个问题,抱在怀里没法开车了,扔在斗子里吧太颠簸,后来一想,嗨,颠簸就颠簸吧,反正碎得不能再碎了,200块和300块也没有质的区别。

这一路上可谓是过关斩将,跨斗摩托虽然没有命令禁止,但问题是我骑的是一辆没有牌照的跨斗摩托,好几次在红灯不远的地方我见交警的余光都扫见我了,我就躲在大公共的后面,不但交警看不见了,还能跟着跑公交车道,气得后面的车直哼哼,又不敢按喇叭。有一次等红灯我旁边车道上一个开奥拓的摇下玻璃跟我说:“哥们,够拉风的啊,我拿我这车跟你换,干吗?”

我说:“还是等你长大,成了宝马再说吧。”

——————————-分割—————————下周要强推了,强推之后可能就是上架吧,小花也不懂上架之后需要什么票,反正大家都替我留着吧,呵呵。还有,周六日还是每天一更吧,一来两更实在有点累而且质量有所下降,二来利用这两天的时间小花攒点存货或者索性好好休息两天,为应付强推做准备。本章题目取自一个笑话,话说一辆奥拓车后写着一行字:“我相信,我长大以后是宝马。”一时引为经典。

第一卷 第好几号当铺 第五十四章 探营更新时间:2008-6-1817:07:34本章字数:3183到了地方,我潇洒地一片腿跳下摩托,本来想给几个巡逻的小战士留个好印象,没想到踩到一个小石头子儿,把脚给扭了,年纪小一些那个孩子噗嗤一声就笑了,老成一点的那个使劲拍了他一下以示惩戒,然后把头转过去,肩膀使劲抖。

我一瘸一拐丢人败兴地走过去,两个人急忙过来扶住我,我朝后一指:“把盒子拿上。”那个小战士抱起盒子,使劲摇了两下,盒子里唏哩哗啦一阵响。他也是孩子心性,然后就拿那个当沙锤玩,刷刷地摇了一路。

走过帐篷群,300岳家军全部席地而坐,颜景生找来一大堆废砖,垒了一个小台子,把他自己制作的小黑板搭在上面——跟块墓碑似的。黑板写着:“jimandlileiarefriends.”

徐得龙坐在“讲台”一旁,担当了班长和纪律委员的角色,颜景生正叫魏铁柱和李静水练习会话,李静水直不愣瞪地跟魏铁柱说:“我瞧你(what‘syourname)?”魏铁柱抓抓头皮,用求助的眼神四下张望,颜景生耐心启发他:“mynameis——”魏铁柱不大确定地说:“魏铁柱?”

颜景生呵呵地笑说:“很好,说明你已经能听懂了,可我们的目标是——”这次他是对着全体300问的,我真怕听到的是“没有蛀牙。”

300用军队特有的急促、含糊又快速的语序有力地回答:“不但会听,而且会说!”我急忙利用这个空示意徐得龙,徐得龙马上举手说:“报告…”

颜景生马上温和地责备他:“在英语课上应该说?”

下面有不少“同学”暗中提示徐得龙,徐得龙看了半天,鼓起勇气说:“一可死抠死蜜(excuseme)?”颜景生满意地说:“好,下面休息10分钟,下一节课是思想政治。”

我见颜景生已经配了副新眼睛,过去跟他搭茬说:“颜老师,我看是不是先多教孩子们点基础知识和传统文化,洋文这辈子他们大概是用不上了,我带他们来的时候发现这帮同学底子太差,很多人上厕所不辩男女,当时幸好是半夜,要不我真以为这帮学生品质有问题呢…”

“都解决了——你说的情况我也发现了,但我还发现这帮学生都很聪明,他们大部分人只是因为家境贫寒从来没受过教育而已。他们现在已经掌握了拼音了,再过几天我准备再开几门课,代数几何微积分都不能少,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课本,我大学同学有在教育局工作的,而且好象就具体负责希望工程项目办的事情,我找找他看能不能解决一批课本的问题。”

我忙说:“你别给我丢人去啊,需要什么你列个表给我,我这办的是育才文武学校,不是希望小学。”

颜老师喜笑颜开地拉住我的手说:“萧主任,好人呐!”

我酸溜溜地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嘛。”我心想这300也够倒霉的,短短一年时间还得接受填鸭式教育,万一颜景生异想天开让他们参加高考去那乐子可就更大了,现在是7月,高考改在每年6月,刚好赶得及过把瘾就死。

这对化解300的仇恨也很有好处,我已经看到有些战士被颜景生教得露出了现在学生们的那种痴呆相,颜景生可比会念经的和尚厉害多了。

我撇下颜景生,把徐得龙拉在一边问他怎么回事,徐得龙一直和我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才低声说:“昨晚有人探营!”

“探营?什么意思?”

“像是不怀好意,”徐得龙一指东边说:“那人被我们发现以后就逃走了,他速度很快,而且惯走夜路,应该是很专业的探子。”

我并没当回事,觉得徐得龙过于疑神疑鬼了,我问他:“你看像那帮跟咱们发生过冲突的招生的吗?”

徐得龙决绝地摇头说:“那人绝对受过专业训练而且经验丰富。”

我失笑道:“你是不知道那帮流氓的潜力,人急了都比兔子跑得快。”

徐得龙却绝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不住微微摇头,沉吟说:“依我看,那人的隐蔽和遁形的习惯更像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人。”

我下意识把眼光望向西边的梁山阵营,徐得龙当然懂得我的意思,说:“也绝不可能是那边的人,那探子走后我派人在方圆几里以内都蹲守了,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人再接近,而他们那边54个人一个也不少。”

我颇感无聊地说:“可能是你们看错了吧,或者是偷情的农民,我们这个时代比你们跑得快的人还是有的,别太自我感觉良好了,我上学那会从果园出来,身后要有狗,百米也能跑进14秒。”我拍拍他的肩膀说,“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我问你个单词——疯狗的狗怎么拼?”

“…G-O-O-D?”

“…那很好的好怎么拼的?”

“…D-O-G!”

我再次拍拍他肩膀说:“很好,你很有当一个哲学家的潜质。”

我拿过装着瓶子的盒子,一瘸一拐走到梁山阵营,这里的纪律十分松散,到处都是晃着胳膊溜达的懒汉,一多半我都叫不上名来。我很快就在一个帐篷前面找到了玉臂匠金大坚,他正在和另一个老头下象棋,我一屁股坐到地上,金大坚见是我,问:“你脚怎么了?”

我把盒子打开递到他面前,他扫了一眼说:“什么呀这是?”

我谦恭地说:“听风瓶…”

“什么?”

我的心往下一沉,他不会没听说过听风瓶吧,因为李师师也说过,这东西只有富贵人家里才摆。

金大坚挑剔地捏起一块瓜子那么大的碎片来,啧啧地说:“你只能说它以前是一只听风瓶。”我这个气呀,跟我玩白马非马,不过我可没敢说什么,自古以来好象有本事的人脾气都个色,虽然金大坚在108将里属于那种最可以被无视的,但此刻在我眼里,他是最可爱的人。

金大坚把那块碎片往盒子里一扔,拿起“炮”来挪了个地方,嘴里说:“就不让你吃。”

他对面的老头把“车”摆上来,说:“非吃你不可。”

金大坚挪炮:“就不让你吃。”

老头动车:“非吃你不可。”

合着是俩臭棋篓子。

我终于看不下去了,指着底线跟金大坚说:“你把炮搁这将他。”

金大坚瞪我一眼:“那不就让他下面那个车舔了?”我只好又指指金大坚的一个车,教给他:“他吃咱们炮咱们吃他车,不亏。”

俩老头一起倒吸冷气,齐声赞道:“好棋!”

我一直以为古代老头下棋都是高手,你看人家那做派,摇着芭蕉扇喝着铁观音,一坐一天,敢情就在那磨棋坨呢。

老头们也觉得挺丢人的,找了个借口不下了,和金大坚下棋那老头忽然一把抓了我的脚,我打了个激灵,刚想往回抽,金大坚说:“让他给你看看对你有好处,他是神医安道全。”

我连忙连鞋带袜子都脱了,把脚递给安道全,安道全在我脚踝上抓了两把说:“没事。”我说:“那麻烦您再给我看看有没有肾虚啥的毛病,从脚上不是都能看出来么?”

安道全给我捏着脚,我把那盒子又摆在金大坚面前,说:“凭您的手艺,能把这瓶子复原吗?”

金大坚抓弄着盒子里的碎渣子,毫不犹豫地说:“能!”

然后他又说了一句让我狂晕的话:“只要你能把它拼起来。”

————————-分割———————替月关大神公告一件事情,新书《狼神》已发,书号:183896关关这次出击的是西幻题材,延续一直以来的宏大与谐趣并重的风格。

下是连接第一卷 第好几号当铺 第五十五章 传枪更新时间:2008-6-1817:07:35本章字数:2613这就好象一个死得不能再死的人,现在有人跟我说:只要你能让他迈出第一步,我就能让他跑得比刘翔还快。

我见金大坚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索性静下心来,这听风瓶质地很脆,所以摔碎以后都是小块,没有粉末——但也差不多,我拿起麻子那么大一颗碎片,端详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这是底上的还是口上的?”

金大坚看了一眼说:“很明显是口上的嘛。”

我又拿起一片差不多大小的问:“这个呢?”

“底上的…”

我又拿起一片…

金大坚把我拣出来的碎片都扔回盒子里:“我看出来了,要指望你把它拼起来,我这一年也就什么也不用干了——你有纸吗?”

我嘿嘿笑着,掏出一大段卫生纸来给他,金大坚说:“太软!”

我把兜里乱七八糟的纸来回翻着,金大坚拿走一张交了话费的收费单,边在手里摆弄边仰脸喊:“那个谁…去给我找个鸡蛋来。”

一个正从我们身边走过的小伙子愕然说:“喊我?”

金大坚笑嘻嘻地说:“你答应就喊你,快去给我找个生鸡蛋去。”

那后生也不着恼,哦了一声就走了。我随口问:“那人谁呀?”

“铁扇子宋清。”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好象是宋江的弟弟,梁山上最莫名其妙的一个人,好象是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位,不过书里到是没少提,宋江动不动“便叫宋清安排筵席”,而且这个太子党党魁应该拿个“最佳和谐”奖,全书里也没见他跟人动过手红过脸,应该是超没本事那种人。

我不禁悠然神往:看来梁山上的人也有不如我的。我问金大坚:“这人怎么样?”我直以为金大坚要嗤之以鼻,不想他说:“小伙子很精干,也很塌实。”

这时金大坚已经把那张交款单叠出了一个轮廓,像个筒子,然后把两头捏了捏就大略已经成了一只听风瓶的样子,宋清也把鸡蛋拿过来了,他还冲我友好地笑了笑,我好感大生,一直以为这样的公子哥儿都是眼睛长在脑瓜顶上的,没想到还会跟人客气,现在看来宋江敢把他弄上山都透着那么老谋深算。

金大坚把鸡蛋磕了一个小口,用食指蘸了点蛋清抹在一块瓶子的碎片上把它按在了纸模型上,随之又拈起一块按上去,每片碎片到了他手上,只微一打量就有了地方,不一会随着碎片的减少,那个纸模型也渐渐被贴满了,只是越到后来沉吟琢磨的时间也就越长,剩最后几十片的时候也是最难的时候,这些碎片大多都是瓶腹上的,没有弧度可以判断,我老给胡出主意,金大坚差点跟我翻了脸我才闭了嘴。其实我都是跟包子学的,包子曾买过一个由上千单位组成的拼图,那是一副一个抱着罐子的少女在晚霞下傻笑的油画,包子喜欢边看电视边让我帮她拼,然后逮个空就冲过来瞎摆一通,光拼晚霞我眼睛视力就下降了零点好几。

金大坚不容我置喙,我只好索性躺在草地上,枕着胳膊,脚伸到安道全怀里让他捏着,我发现生活还是很美好啊。我看见草地上林冲和一个脸上有片青的大个正拿着两根棍子舞斗,那个大个应该是青面兽杨志吧,果然,他是单手拿棍当刀使的,因为我是躺着的,两个人都头下脚上,看得我昏昏欲睡,林冲忽然立住身形,跟我说:“小强起来,你不是想学林家枪吗,我教你。”

我胳膊一撑坐了起来,兴奋地说:“好学吗?”接待了这么久的穿越客户,终于也该到收获的时候了,虽然比掉到悬崖底下遇上白胡子大爷可能要差一些,但面前毕竟也是80万禁军的教头,应该比海豹特种部队的教官要强吧?

杨志把他手里的棍子给我,拍拍我肩膀笑道:“林教头从不收徒,今天是你的造化,好好学。”

我连连点头:“谢谢杨大哥,有时间兄弟带你去做个激光美容,管保青面兽变唐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