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一闹,秦舞阳那根脆弱的神经终于绷不住了,做贼心虚地他一听胖子喊人就已经吓得面如土色,等卫兵一上来他几乎站不住了,到卫兵退下去。秦舞阳一条腿依旧抖个不停,嘴唇发白,我抓住机会赶紧问:“荆使节,你的同伴怎么了?”

荆轲镇定道:“没见过市面的粗野鄙夫。让大王和各位见笑了。”他顺手把督亢地图接过来道,“下面请允许我为大王讲解此图。”

“准!”我兴高采烈地喊了一声,暗自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上正轨了。

二傻手捧地图一步一步走上来,我回头看了秦始皇一眼,他冲我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很好,我心里一阵轻松。这八拜也拜了,终于就剩最后一哆嗦了。

二傻低着头走到桌前。默默打开地图道:“大王请看…”这时他正好背对着群臣把我挡住,我使劲冲他出怪相“轲子,轲子!”希望得道他的回应,二傻对我置之不理,缓缓展开地图道。“这是燕国最肥沃的土地,人口…”

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按说现在就剩我们三个人在上面。相互间不难再搞搞小动作,可是二傻是不是也太入戏了?如果事先不知道他地目的,还真就被他蒙蔽住了——这是一个杀手的基本素质。

我站道秦始皇身边,在他耳边低低道:“嬴哥,有点不对劲…”

秦始皇俯身在地图前专注地看着,满眼都是贪婪之色,全没听到我说话。

这一刻,历史终于跟上一次完全吻合,荆轲把地图展到最后一截,那里赫然露出一把匕首,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抄起来刺向秦始皇:“嘿!”

随着这短促而干脆的一声,那匕首闪电一样扎了过来,荆轲和秦始皇之间距离又短,而且胖子好像有点魂不守舍,眼见是躲不开了,幸好我早有准备,扳着胖子地肩头把他往后一带,荆轲的匕首尖堪堪触到他衣服上,这把匕首要不是经过我的改造把尖头磨成圆头,只怕胖子现在已经受伤了。

二傻一击不中,毫不犹豫地跳上桌子,半边屁股坐在上面,探身又向胖子刺了过来,我一把把嬴胖子推开,小声道:“嬴哥,跑!”

秦始皇惊恐地看了我和荆轲一眼,转头就向一边的铜柱跑去,荆轲一语不发轻盈跳下桌子随后就追。

冷汗瞬间湿透我的纯棉裤衩——我看出这两个人在此刻都已经不认识对方了!妈的,真应了那句话了:谁也阻不住历史地车轮滚滚向前啊。

此刻王庭之上,嬴胖子绕着一根铜柱在前跑,荆轲咬着牙在后追,我脑子一片混乱,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却不知道该帮谁该做什么。

秦始皇绕到第二圈殿上的群臣这才悚然大哗,有往前凑地,有往后退的,更多的人七嘴八舌大喊“有刺客”,荆轲紧攥匕首频频刺出,砍在铜柱上铛铛作响,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事先说好的步骤全被打乱了,我现在应该帮谁呢?

又绕半圈,嬴胖子刚没入柱后,荆轲堪堪跑在群臣面前,一个瘦干瘦干地老头手里早捏好一个药囊,见荆轲出来,怒喝一声丢了过去,荆轲不知是什么东西,下意识地一闪身,嬴胖子便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时机,他一手按剑一手扶着剑鞘,想往出拔剑,拔到一半胳膊就不够长了,往后褪剑鞘,剑鞘也卡在了腰带上,众人见事态危急,不禁又乱哄哄地喊了起来,在这一片嘈杂之中,一个尖利而高亢的声音叫道:“王负剑取之!”正是赵高——该我干地活我是一件也没抢上啊。

秦始皇怔了一怔,把长剑从背后抽出,他看了一眼身后气势汹汹的二傻喃喃道:“你娃又要洒(杀)饿捏?”

二傻也猛地止住脚步,看着手里的匕首讷讷道:“我不知道…”

我大喜,两个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恢复了意识,而且此刻两人正好都站在铜柱背后,众人谁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还没等我走过去三个人计较,秦始皇忽然砍了二傻一剑,又惊慌地跑了出去,二傻疼得倒吸一句冷气,眼神一变也跟着杀了出去。

这时,一个人猛然冲过人群,一边张牙舞爪地往这边跑一边大喊:“荆轲莫慌我来帮你!”却是刚才一直在发抖的秦舞阳。

如果是平常,大殿上这么闹腾卫兵早该进来了,可是今天情况特殊,人们都知道大王爱一惊一乍地跟齐王开玩笑,如果是他亲自发令,那没办法,结果一帮大臣也跟着起哄,卫兵们都一笑了之,反正他们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殿前武士本来就只听大王一个人的召唤。

所以,早该被乱刃分尸的秦舞阳缓了半天之后居然鼓起勇气冲上来了。

这让我几乎抓狂到死,两个抽风的亦真亦假地对砍不说,现在又加了一个真正想致胖子死地的人。

我伸手把桌上所有能当暗器的东西都划拉起来朝秦舞阳砸过去,这小子身手居然也颇为矫健,一一闪过贴到了胖子和二傻近前,毕竟是太子丹亲自选定的杀手,除了小时候不是东西以外功夫也非常凑合。

秦舞阳卡在两人的必经之路上,张开胳膊要抓秦始皇,胖子一迟疑的工夫,二傻双手捧剑恶狠狠地朝胖子背上扎了过来,秦舞阳大惊,双手绕过胖子拿住荆轲的攻势,叫道:“不能杀他,抓住活的好保我们活命!”

L.轲眼睛一轮,忽道:“你说的对,我们不能杀他!”说着还朝我这扫了一眼,我明白在这一刹那的时间荆轲又经历了一来一往的过程,刚才要不是秦舞阳,就算钝头剑只怕也已经要了胖子的性命。

我又惊又急,眼见秦舞阳已经把守住了柱子的一点,更不知道那俩什么时候就会反目成仇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慌不择路地把怀里的东西都掏在桌上,然后想也不想地就把复制过赵白脸那片饼干塞进了嘴里…

饼干下肚那一瞬间,世界嗡的一声完全变了样,来自于群臣的嘈杂变得十分渺远,我眼前的三个人身上不住散发出让我脑袋发疼的辐射,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就是赵傻子经常说的:杀气!

这种杀气有时候发自一个人有时候发自两个人,有时候会凭空消失,之所以会出现这重情况,大概是因为二傻和胖子的记忆在反复纠缠,所以会在不同时刻不同对待彼此所致。

我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把一只小鼎包在外衣里,随即像傻子一样大喊了一声“有杀气”便加入了战团。

等我动上手以后才发现傻子的世界真是精彩,所有在战团里的人都是虚虚实实的红影儿,而且最爽的是对方最先做出的动作和心里想的都能从这些红影儿体现出来,比如秦舞阳一拳向我捅来,他的人其实还站在那里没动,但是已经有一个虚拟的影子捏拳打过来,他的下一招如果是用脚踹我,那么紧跟这第一个影子的就是第二个飞脚踹人的影子,不过这第二个影子就要比第一个影子色彩淡一些,就这样以此类推,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光秦舞阳身上,就重重叠叠堆着十几个影子,我好整以暇地躲过他的一拳,往旁边挪挪让开他那一脚,最后再蹲下身子闪开他胳膊的一搂,影子一个一个消失,又一个一个产生,我永远能知道他半小时以后想怎么祸祸我,揍这样的…简直比吃冰棍还轻松。

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乱 第一百零二章 荆轲之死

除了能料敌先机以外,赵傻子的饼干吃了以后还有最大是能分清敌我,我能清楚地从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判断二傻和胖子现在的精神状态,如果二傻身上的杀气陡然浓起来就说明他迷糊劲上来了,就得对他多加小心,我挥舞着小包挡开刺向胖子的一剑,又帮他拍开胖子的偷袭,胖子只顾阴人,秦舞阳的一双手几乎就要抓到他的肩上了,我忙在秦舞阳胯骨上踹了一脚…

这一下可不得了了,三个人同时勃然大怒,一起冲我来了,我只觉杀气逼人,就见仨人身上都散出无数的线条,颜色有重有淡,在一起交相层叠奔我杀来,我只好叹口气,像黑客帝国里的尼奥一样闪转腾挪一一躲过——就是铁板桥没弄出来,咱虽然有两颗好肾,可是腰不行。

打了一会以后我就发现,傻子的饼干吃了以后,好处是:只要你加着小心,别说三个人,就是三百人三千人也无法把你怎么样,对方只要杀机一起你就能事先感觉到,在他们身上出现的红影儿颜色轻重分明,简直比标了图一图二还清楚,你要照这图谱挪个地方就行了,也许有人有疑问,遇到高手怎么办?遇到高手是一样的,他在一招之中含着十几甚至几十种变招,可是没用,那些红影儿会毫不留情地给你标注出来,所以,动作快如闪电的空空儿斗不过慢吞吞的赵白脸。

可是我很快就发现一个致命的弱点:傻子的饼干吃了以后身体明显不行了!我只是抡了几下小鼎走了几步路而已,就已经感觉气喘吁吁,那只不过五六斤重地小东西拿在手里像重了十倍。赵白脸跟人动手,一次是拿着苍蝇拍。一次是拿这剑鞘,原来再重的东西他根本用不了。

这一点让我惊喜之余马上郁闷起来,可是没办法,你吃了饼干就得承担它带来的一切后果,你不能指望你拥有项羽的力气同时再拥有赵白脸的预知力,真要是那样的话我看离天下无敌也就不远了。

以前吃武松地饼干。一脚能踹碎四五公分厚的桌面,不过踹过之后要脚疼半天,那相当于让夏利跑200迈,可这一次。明明咱是棒小伙子的身板却只能小脚老太太一样挪,感觉更不爽,这跟开辆跑车却限速3迈一样郁闷!

我跟他们斗了一会,自保是有余,可是那只小鼎是再也抡不起来了,就在这时。发自胖子身上的杀气突然消失,随之那些如。红影儿也不见了。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但以胖子的智商马上判断出了局势,恢复了记忆的他眼见我似乎有点力不从心,先抱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抄着剑向秦舞阳头顶砍去——他倒是在这个关头还想着不跟荆轲为难。

秦舞阳和荆轲之所以暂时放弃嬴胖子来攻击我。只怕两人都是转的一样的心思,他们把我当成了胖子的保镖,现在殿上有还手能力地只有我一个人。于是两人抱着欲取胖子必先取小强的想法一致对外,他们平时虽然不睦,但此刻是作为战友地,虽然二傻不明白胖子刚才为什么也站在了他们的一边,但是忽然见胖子举剑砍向秦舞阳,想也不想用匕首帮他格了一下,秦舞阳冲他微一点头以示感谢,一拧身朝秦始皇抓了过去…

这会我已经把小鼎扔在了一边,身子也绵软得不能指挥自如,眼见胖子就要被秦舞阳抓住,忽然间荆轲杀气顿敛,用匕首狠狠扎向秦舞阳的前心,毫无防备的秦舞阳手忙脚乱地躲开刀锋(其实已经没锋了),顾不得场合和时间紧迫,对荆轲怒目道:“你干什么?”

荆轲也不理他,冲秦始皇一个劲挤眼,意思是自己刚明白过来,想不到胖子二话不说一剑就抡了过来…胖子又糊涂了。

我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趁这个混乱的工夫,我给自己找到了一件顺手地兵器——我左脚上的牛皮靴子!

这还是巧妙地吸收了刘邦的姘头凤凤地经验,我记得她就曾用一只高跟鞋大战小六他们,并且把小六的一个兄弟的脑袋敲得跟西天某佛一样。

秦朝的做工还是不行,贵为齐王的我穿戴自然都是当时最好的东西,可是那只牛皮靴子还是分不出脚掌和脚后跟来,这东西脱下来更像是女人们穿的筒袜,可也就是因为这样它才能更好的胜任它作为一件兵器的职能——这玩意抡圆了抽人疼着呢,而且分量适中,实在是宝贝。

这会场上的情势又有变化,胖子难得地和二傻并肩战斗了,秦舞阳本来有好几次马上就要挟持成功了都被二傻搅和黄了,可是要说荆轲有心,自己也被他从秦王剑下救过不止一次,现在一长一短两把剑一起刺过来,秦舞阳又惊又疑,又对谁也不敢下杀手,连连后退,我跳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秦舞阳一回头,“啪”的一声,牛皮鞋结结实实抽在了他的脸上,那里顿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脚印子。

秦舞阳大怒,不顾一切地用拳头朝我脸上砸过来——早在我刚跳到他身后的时候我就看见他有这一招了,从容地歪了歪脑袋,秦始皇瞅准机会长剑刺出,马上就要给秦舞阳来个透心凉的时候,荆轲清喝一声再次用匕首把剑引开,同时对胖子痛下杀手…

那是一场有史以来最别开生面、最诡异、最混乱…和最敌我难分的战斗。

在这场战斗中,涌现了四个复杂的人,两个抽风的人,一个抓狂的人和一个长时间处在莫名其妙中的人。

在这场战斗中,我时而和胖子一起对付二傻和秦舞阳;时而跟二傻对付秦舞阳和胖子;当然,有时候自然也免不了跟秦舞阳对付胖子和二傻…

我手舞皮靴在混战之中有时候以一敌二有时候以一敌三,可是鞋底子无一例外地都抽在秦舞阳脸上啪啪作响,秦舞阳手里没有武器,又搞不清状况,极度郁闷之下忍不住问我:“为什么你只打我一个人?”我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倒霉鬼,索性不说话,继续啪啪抽…秦舞阳那张脸不一会就被我抽得满是脚印子,就跟火车站大厅里的方砖似的。

这时终于有卫兵听见大殿里的动静小心地探头看了一下。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往里跑一边喊人,不一会。王将军带着大队地卫兵冲了进来。

秦舞阳一见大急,喝道:“荆轲,拼…”我抢前一步,抡着牛皮鞋边抽边数落他:“拼,拼,让你拼!”

秦舞阳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脸。继而哇呀呀怪叫,发狂一样向我抓了过来。他的动作确实比刚才快了不少,可是没用,动作再快在我眼里无非是多了几个加了标注的影子而已,我往后退一步,“啪”一下抽在秦舞阳脸上。然后跟这进一步,他这会正是回拳的时候,“啪”。又一下,跟着事先低头,让开他的拳锋,“啪”又是一下…秦舞阳再也受不了了,带着哭腔喊了一声,扑通栽倒在尘埃里,两条腿还抬起来蹬了蹬,也不知道是被我打晕的还是自己气不过气晕地。

秦舞阳一倒,二傻和胖子都是一愣,我同时感觉到两个人的杀气都迅速消散了,我低低地喝了一声:“照原计划来!”

胖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了二傻,忽然发一声喊又跑到柱子后面去了,二傻这时的反应也不慢,提着匕首喊打喊杀地追了过去,不过我一眼就看出这回是傻子在作秀。

一眨眼工夫胖子就又从柱子另一端跑了出来,却不见二傻追出,待胖子再跑道柱子后面,只听二傻的声音大喝道:“呔!”

群臣大惊,急忙往上涌,我伸手拦住他们道:“大家退后,让我去!”

人们眼见我刚才勇斗刺客游刃有余,纷纷退后,还有不忘拍马屁地高喊:“齐王英武!”

我提心吊胆地绕到柱后一看,差点气得冒烟,只见二傻笑眯眯地捏着匕首脸对脸和秦始皇站着,胖子提着剑,在二傻腿上指指戳戳地找血囊,二傻见胖子笨手笨脚的,索性自己用匕首把腿上的血囊戳破,顿时红颜料水便渗了出来,我小声提醒道:“轲子,喊两声!”

二傻扬起头拿腔拿调地喊道:“啊——你戳中我了”“好痛,我流血了”…

二傻一边喊一边低头把胸前的血囊也抠出来,正要戳,我抓住他的手说:“这个一会用,现在换嬴哥追你!”说着一把把他推了出去,二傻一瘸一点地跑了出去,只听群臣一起惊叫起来,我适时地把胖子也推出去,大臣们顿时惊喜道:“大王没事!”“大王英武!”

这时殿前武士在王将军的带领下已经来到近前,有人过来把秦舞阳捆绑了带下去,王将军手里紧紧握着长剑就要上前截住二傻,我把头从柱后探出来示意他止步,低声道:“把这个表现地机会留给大王!”

王将军看了一眼场上的局势,见秦始皇手持长剑威风凛凛地追杀着一拐一拐地刺客,忙点头表示会意,伸手拦下几个护卫,大声道:“大王勇武,我们看他老人家生擒此贼。”

二傻跑道柱子后立刻恢复了正常,稍稍喘了口气,自己把自己胸前的血囊挑破,随后胖子赶到,二傻不用我吩咐就又夸张地叫道:“啊,你又戳我,我的血啊…”这回瘸着腿捂着胸踉踉跄跄跑了出去,大臣们轰然叫道:“大王又得手了!”一时不少人喝起彩来。

就这样跑了三圈,二傻已经是“血流如注”,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饼干也快失效了,感觉不到俩人身上的气息的话,这种情况下跟睁眼瞎没什么区别,等二傻又跑进来,我一把拉住他道:“行了轲子,差不多了。”

胖子汗津津地跑进来:“累死饿咧!”

没想到二傻表演欲还挺强,眨巴这眼睛道:“再跑两圈呗。”

胖子一个劲摆手,低声道:“包(不要)跑咧包跑咧,饿跑不动咧。”

我对二傻道:“躺下。”然后拿过他地匕首扔在外面,群臣一看刺客的凶器也被他们大王打落,欢声雷动。

王将军带着人绕进来,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二傻向秦始皇跪倒道:“大王受惊了!”胖子摆摆手。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地上地二傻身上又散发出那种逼人的杀气,同时,从他身上立起来一排红影,最先的那个影子从地上爬起来,用双手紧紧扼住了秦始皇的脖子…

二傻又犯病了!失去记忆的他下一步的动作就是站起来继续刺杀秦始皇。

如果他在这会起来,嬴胖子的安危不说,一切都会穿帮,王将军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二傻乱刃分尸…

我万般无奈之下,顺手捡起地上的那只小鼎,二傻刚一抬头我就给他后脑勺上来了一下,可怜的傻子一声不吭又晕过去了。

我出了一身虚汗,感觉赵白脸的饼干在这一瞬间也完全失去了作用——幸好是这样,否则我也拿不起那只鼎。

王将军呆呆地看了一眼二傻,奇怪道:“这…”

我擦着汗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个刺客已经死了。”

王将军伸手探了探二傻的鼻息道:“…好像还没死。”

赢胖子忽然冷冷道:“饿社(说)他死咧他就死咧。”

王将军忽而悟道:“是,大王勇武天下无匹,区区一个刺客自然逃不过大王的剑锋。

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乱 第一百零三章 山寨版超级玛丽

历史上有名的荆轲刺秦王就在我们的合演下基本完美落事件中,我深深感到历史的庄重性是不容——呃,是不怎么好亵渎的,就拿这次事件来说,在我们几个当事人的操纵下,几乎是按着原有的轨迹进行了,从上殿开始,秦舞阳畏缩不敢前,荆轲图穷匕见,胖子绕柱而逃,夏无且丢药,赵高提示秦始皇背剑,一件一件几乎都跟原来的情形吻合了。

让我感慨最深的是:原本计划中为了能让事情顺利发展而划分给我的两个任务还是被原来的主人抢走了——在慌乱中,我既忘了用药包丢荆轲也忘了提醒秦始皇背剑。

这就是人与人性格和立场不同而引发的结果,看到两个最好的朋友自相残杀,当时我的脑子真是一片空白,可是忠心耿耿的夏无且还是为了他的大王向刺客丢出了唯一能出手的东西,而善于投机取巧的赵高终于又一次抓住了这个一步登天的机会,这就是他们之所以被历史留名的原因,他们自身的性格决定了以后的命运。

而我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我起到了一个调节钮的作用,如果不是因为我,嬴胖子就不会喊那一声有刺客,秦舞阳也不会原形毕露得那么早,如果不是这样他很可能跟荆轲一起上前刺王,那结果就很难说了。

说到秦舞阳我还得说一句,我觉得这哥们也不错了,至少他可能是不怕死的,比我强,我要是他。太子丹请我加盟的时候我就尿了,这本来就是一件摆明了让人去送死的事情,秦舞阳哆嗦,不是怕丢了性命据我分析丫就是有点心理素质不过硬,怕任务失败。怕丢了人落了骂柄,越是这样就越不行,这跟早泄是一个道理…

可是话说回来秦舞阳还是要比很多刺客强,他只是不幸生在了那个死士层出不穷地战国时代才泯灭于众人矣。再往后不管是刺杀林肯、拉宾、卡斯特罗(未果),你见有哪个杀手愿意用生命做锅底把自己搭进去的?当然,巴勒斯坦肉弹那是另外一说。

历史是由无数偶然和必然组成的,我就是那个绝对偶然,作用是换回二傻一条命。

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呼吸均匀的二傻,把蒙毅叫进来吩咐道:“刺客抬回萧公馆。”

蒙毅小声道:“他醒了怎么办?”

我说:“不许为难他。这个人已经‘死’了,你明白吗?”

蒙毅看秦始皇不置可否。知道这其中牵涉了很多他不该知道的秘密,点点头,严格执行命令去了。

在群臣眼里,二傻浑身是“血”一动不动,自然认为这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也不疑有他,纷纷上前赞美他家大王英明神武天佑鸿运。

我跟胖子说:“嬴哥,那我也先回去了。等明天你再好一点我来看你。”

秦始皇眼神涣散,但还是木然地点点头,看来他这会又开始犯糊涂了,只是这样的情况往复多次已经有了一定地抗性,所以对我在半认识不认识之间,没叫人杀我那就是进步了一大截。

我回到萧公馆二傻已经睡醒了,披红挂彩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我一阵好笑,忙叫人取来套干净衣服给他,二傻边唉声叹气地换衣服边说:“这次不如上次精彩,我还有好多话没说完呢。”

我知道他介意的可能就是最后靠在柱子上的那两句场面话没说,笑道:“没事,叫嬴哥的史官给你加上不就完了。”

二傻继续唉声叹气道:“就这么一会,300块钱没了。”

第二天阳光明媚,今天我还有一件很重要地事要办——阻止了二傻,这只是一个序幕,拥有了前世记忆的胖子再次成为秦王,顺利的话不久后还会成为皇帝,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深刻地影响历史,我必须得告诉他人界轴的事。

随便带了几个随从直接进宫,护卫已经没必要带了,正如胖子说的,现在整个秦国没人敢真地把我怎么样,宫禁是王将军主事,那更属于自己人。

一路畅通无阻来道咸阳宫前,我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宽阔地宫前广场上已经搭起长长的将近200的土木工事,不少原木椽用绳子牵住四角高高地吊在两边巨大的脚手架上,再往前还有不少直径可供一人自由出入的青铜柱,在半空中,细绳子吊着不少圆形方孔钱…

这怎么看这这么眼熟呢?等我看见一道高台阶前面那杆旗时,终于恍然:这不是超级玛丽里地游戏场景吗?

这时我忽听一个尖细悠长的声音喊道:“往前助跑,大跳——吃金币…”我纳闷地循声音一看,只见秦始皇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双手捧着一小块木板不停按着,目光却专注地看着对面。

在他身边,一个太监恭谨地立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胖子的手,不敢有丝毫地疏忽,就是他在那里不断发号施令,我来到跟前着俩人谁也顾不上理我,我郁闷地顺着嬴胖子的眼神一看,差点气乐了:只见对面的土木工事里,一个太监化妆得希里古怪,头顶牛皮做的管道工帽,脚蹬一条临时拼凑成的背带裤,最明显的,下巴上还粘了两撇马尾巴做成的大胡子,此刻正在随着这边的太监的口令做出各种动作,一会爬高上低一会嘣嘣直蹦,还一边伸手把吊在天上的金币抓进口袋——这分明就是一个山寨版玛丽兄弟嘛。

那打扮成玛丽的太监吃了一会金币,又跳下巨木,来在一排虚垒的青砖下面,秦始皇身边的太监喊道:“顶!”

游戏里的太监只能一咬牙一闭眼直直地用头顶向砖垛子撞去,好在那些砖只是浮浮地放着,而且这太监帽子里应该衬着着东西,一阵哗啦哗啦作响把那一排砖全顶开了。太监倒是没什么事,就是灰头土脸的,我就听秦始皇坐在那里失望道:“连个蘑菇也抹油(没有)。”

我忍住笑,站在他边上说:“嬴哥,快。该拔旗了,拔它个分。”

胖子见是我,再木板上按了一下丢在一边,身边的太监喊:“暂停!”

游戏里地太监本来刚把一只脚抬起。听了这个口令顿时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胖子挥手叫传令太监退下,我拿过他手里的木板一看,见上面用毛笔画了一个十字方向,另一边是四个键位,中间还有选择和暂停…

胖子讷讷地也有点不好意思。说:“延词(迟)太厉害咧,别扭滴很。”

我在木板上胡乱按了几下。既没有了传令太监,那位玛丽自然还是纹丝不动,就是一只脚撑地憋得满头大汗。

我笑道:“你这机子一点也不灵啊。”我把木板放下,换上一副痛心疾首表情说,“嬴哥。

你又搞这些劳民伤财的东西。“

我现在才有点真的体会到当帝王的好处了,在那种科技极其落后的情况下,嬴胖子一句话在一夜之间就造出了这么大地工程。这只怕在现代社会也不容易,这越发让我感觉到了一个人能力越大祸害也就越大的真理。

胖子见我颇有责备之意,辩解道:“饿无聊滴很么,这个造好以后阿房宫饿不弄咧还不行么?”

还没等我说话,一个七八岁拖着鼻涕的孩子忽然跑过来,摇着胖子的手央求道:“父王,给我也玩会吧。”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只小木板。

胖子不耐烦地挥手道:“碎娃包乱发(小孩子不要乱耍),影响学习捏——”

不知从哪冒出来地李斯在我耳边说:“这孩子就是以后的秦二世胡。”

我急忙站起来掏出200块钱塞在孩子手里说:“来,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准备,拿着买糖吃。”又忍不住笑道,“这名字叫的,胡害——”

赢胖子忙道:“客气撒(啥)捏么?”又对胡亥道,“快谢谢你叔。”

小胡亥把两张钞票举在阳光下看了半天,捏了把鼻涕道:“父王,这上面画的是谁呀?”

胡亥道:“父王,咱们以后也把钱印上你的样子你说好不好?”

看来这小子也不光会胡害,还是挺有政治头脑的,不过他确实不像人家曹冲那么灵气,显得有点虎,这样地孩子一般不会对人有什么戒心,可要是教育不得当身边再有几个坏人怂恿上也就不难成为后来那种混蛋皇帝。

想到我跟项羽还合伙欺负过人家,我不由得摸着小胡亥的头顶愧疚道:“叔叔下次来一定给你带个游戏机。”

秦始皇和胡亥都是满眼小星星,异口同声道:“真地?”

我白了胖子一眼道:“嬴哥你也不要乱发(耍)了,抓紧点孩子的教育。”

胖子背着手忽然冷笑数声,不说话。

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很不妙的预感,小心问:“嬴哥你笑什么呢?”

秦始皇挥退不相干的人,只留下我和李斯,缓缓道:“饿想过咧,等饿顾上咧把该洒(杀)滴人一洒,六国一统一,好好儿滴当几天皇帝。”

我不知道他所谓的“该杀”地人里包括不包括刘邦和项羽,但基本上赵高这种人是没跑了,别看胖子表面不声不响,可内心照旧是雄心万丈,想着要创下比以前更辉煌的业绩呢。

我搓手道:“嬴哥…告诉你个不怎么幸的消息,不管是该杀地还是不该杀的你都不能乱杀,你的任务就是继续当你的秦始皇,从统一六国开始…”我把人界轴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李斯边听边摇头,最后道:“照你这么说,以后焚书坑儒还得干,万里长城还得修?”

我无奈道:“只怕是这样的。”

“这样的话,嬴哥和我一个皇帝一个丞相,实际上就是两个照本宣科的打杂的?”

我补充道:“只能说是高级打杂。”

秦始皇阴沉着脸把脚下的一颗小石子踢远,愤懑道:“那还不把饿无聊死?”

确实,人就是这样,对未知会有恐惧,但更多的还是期待,如果你给他的人生设计好轨道让他走,就算很完美,大部分人还是会逃跑,所以很多后半生没有悬念的富家子会离家出走,他们很多成为了艺术家和颇有成就的人,当然,半路上遇到一个灰姑娘,然后迫于生活的无奈再回去继承祖业的也不是没有,香港早期的电影全是这个路数。

我抱歉道:“对不起啊嬴哥,我不该来。”

这句话我跟项羽也说过,我的到来除了能带来短暂的欢聚和一时的幸运以外,给当事人还带来了后半辈子的郁闷,我想我以后在对待穿越任务的时候很有必要抱着更谨慎的态度了。

秦始皇呆了一会,摆手道:“算咧,继续当饿滴皇帝也抹油撒(没有什么)不好,少洒(杀)些儿人就完咧。”

他一句话让我的愧疚顿时全部消于一空,合着我要不来这一趟按他的想法还要杀更多人,这胖子是不是极端人格分裂呀?

咦,说到这个,胖子和李斯今天的状态倒是都满稳定的,李斯连一次让胖子说“退哈”的机会都没给。

我们正说着话,就听旁边扑通一声,还在“暂停”中那个玛丽兄弟一头栽倒了,他急忙爬起来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上对嬴胖子道:“大王恕罪,奴才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乱 第一百零四章 最倒霉的客户

我看了那太监一眼跟秦始皇说:“嬴哥,你再玩几天赶头都还给老百姓吧。下次来我一定给你带个游戏机。”

有时候人力明明是不能跟机器比的,在游戏机上你只要按了暂停那人能定在天上,可人行吗?穷胖子一生,他尽干点包工头的事,虽然有的修在边界上有点埋在了地底下,我真怕他一时兴起发明秦朝的维亚,以后按暂停就能把人定在天上了,这还都是小意思,带翅膀的乌龟王八上哪找去?最后一关还有龙宫呢,是不是要把岩浆刨出来?这还只是超级玛丽一个游戏,魂斗罗怎么办?双截龙怎么办?坦克大战怎么办?沙罗曼蛇怎么办?照胖子这么干,项羽后来烧的阿房宫很可能是一个仿真游戏基地…

我忽然眼睛一转,拍着胖子肩膀道:“对了嬴哥,以你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玩俄罗斯方块嘛。”那个省工省料,技术难度低,而且可以反复使用。

秦始皇有点黯然道:“你丝(是)不丝要走咧,撒(啥)时候才能再来么?”

我勉强笑道:“既然把意思传达到了我也就该走了,现在大家都刚回到自己的朝代,是事件多发期,用何天窦的话说我就是那片警,得赶紧继续巡逻去。”

胖子紧张道:“撒(啥)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