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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严磨着墨的手一抖,努力控制着自己鸡婆地去跟江渔渔啰嗦规矩的冲_动。

赫连夜却没介意她“大不敬”的态度,笑着答她,“赫连夜。”

“夜。”江渔渔也学着他刚才的模样,缓声念着这个字,品味了一会儿,才格外客气地说,“王爷的名字,跟我的一样好。”

单字的名字这样念出来,总给人一种亲昵感,这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眼神瞥过来,看着江渔渔把这亲昵的单字念得淡定无辜的模样,凤眼闪过玩味笑意。

何严却忍不了了,一脸凶相地瞪着她。

江渔渔很无辜地回视,“我跟王爷学的。”

何严:“…”

赫连夜已经提笔在纸上写字,还好,这里的字就是繁体字,她还不至于做文盲。

所以眼神一瞥,她就看到纸上的内容。

眼角微微抽搐一下,她把原本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一脸崇拜地改口,“我觉得王爷刚才那样,看着很端庄,所以我就学了。”

公平起见,他不仁,她就不义呗~~~

“…”何叔默默地转头看着窗外。

他年纪大了,不应该总受刺激,好像不适合再听下去…

何严的脸都快青了,“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哦…”江渔渔很无辜地看着他,“我不识字,只认识几个词。”

“不识字?”写完了要用的东西,刚被“称赞”为“端庄”的赫连夜抬眼,微微一笑,眼底漾起波痕点点。

19.无良pk腹黑(3)

“嗯。”江渔渔痛快地点头。

赫连夜笑得很温柔,“那也不要紧,来,我解释给你听。”

他说着就指着纸上的那行字,语调优美地“解释”,“这些字,说的就是你以后会在靖王府做丫鬟,每月五两银子,食宿全包。”

江渔渔一脸诚恳地看着那张明明写着终身卖身契而且一分钱不给的纸,露出一个憨乎乎的笑来,“这么多银子啊。”

“同意的话,就按个手印吧。”赫连夜可不信她不识字,饶有兴致地等着,想看她怎么收场。

“好啊!”江渔渔一脸雀跃地同意,把手往墨盒上一盖,之后痛快地把整只手按在刚写好的卖身契上。

pia!纸上多了个墨色的巴掌印,把卖身契上的内容几乎遮了个干净。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她突然懊恼地一叹气,“哎呀,按错了!”

之后又把手往墨盒上一盖再拿起来,这一次,结结实实地拍在赫连夜手臂上。

“这回好了!”她露出大功告成的欣慰笑容。

当然,这笑容还是呆呆的。

“你、你干什么!”何严惊得脸都绿了。

“做记号啊!不然我记不清哪个是王爷,以为自己在别的王府打工怎么办?”

“你…这都能认错?”胡扯!他们王爷的倾城容貌,看一眼就深印心中,怎么可能记不清!

何严凶着脸,“你说,为什么能认错!”大有她说不出原因,他就要扁她一顿的意思。

做为一个“反应不快”的“老实”孩子,江渔渔好像被他问住了,凝眉思索了半天,小脸才傻呆呆地扬起,“因为我老实吧。”

“…”一腔怒火就这么被梗在胸口,情绪太压抑了,何严恨不得捶胸顿足地大哭一场。

太邪门了,怎么每次跟这傻乎乎的姑娘说话,最后都有这种快被噎死的感觉呢?

为了自己的气质考虑,何严决定暂时不理江渔渔了,可是再一转头看着主子,嘴角就又开始抽搐。

冷静、冷静,往好处想,好歹江渔渔这个黑黑的巴掌印是按在王爷的袖子上的,她没有趁机去摸一下王爷的脸。

把他的欣慰眼神都看得清清楚楚,江渔渔很淡定地开始洗手。

切,她才不会趁机去摸他的脸呢,美男有什么了不起,除了她老公,她谁都不想摸。

比较遗憾的是,她还没有老公。

如果真的留在古代回不去了,恋爱问题可能很难解决…

这些男人习惯了三妻四妾,想要找一个肯承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男人,一定很有难度。

手上沾了很多墨汁,她就一边考虑着这个问题,一边淡定又认真地洗手。

可这样的画面,已经让何叔找了个借口,立即离开了。

他年纪大,他不能总受刺激…

何严再次悲愤了,还让不让他保持气质了!

相比之下,赫连夜可就淡定得多,嘴角依然噙着那抹让人迷醉的优雅微笑,缓声提醒她,“九姑娘,这是我的茶杯。”

江渔渔低头看着正被自己拿来洗手的茶杯,很茫然地抬起头,“我没跟你抢啊。”

20.无良pk腹黑(4)

一边说,还一边拿起旁边的茶壶,再倒些干净的水出来,做最后一次冲洗。

洗手要认真,嗯。

这小丫头,不就是他写了张无良的卖身契吗,她报复起来,也真是毫不手软。

他越看江渔渔越觉得有趣,可何严却完全不能理解主子的诡异品味。

看江渔渔刚才的表现就知道,跟她说什么阶级地位,她一定听不懂。

所以他决定换一个容易理解的角度教训她,“那是上好的云翡茶,就这么被你糟_蹋了!”

“啊…”江渔渔震惊地微张了小嘴,一脸懊悔地说,“妈妈说,浪费可耻。”

这还差不多!何严总算觉得心里舒坦些了,缓缓气,准备听江渔渔的忏悔。

而江渔渔咬着唇,很“自责”地继续“回忆”着“妈妈说”,“所以宁可糟蹋人,也不能糟蹋东西!”

“…”何严一个激灵,蹭地窜到赫连夜身前,“你、你想干什么!”

难道她还想“糟蹋”王爷不成?

赫连夜轻咳一声,掩饰快要忍不住的喷笑声,她是怎么想到这些古怪的说法的?

留下江渔渔,一小半是想揪出她身后的主子是谁,一大半,是想给自己找一个有趣的玩具。

可现在,这个“玩具”的有趣程度,远远超出他的预料,简直是让他惊喜。

本来只是想叫她来随便问几句话,而现在,他却不想放人走了。

可江渔渔却不觉得舍不得,洗完手,猜他没什么话问了,就痛快地摆摆手,“王爷再见。”说完,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就径自走了。

她这些天都没睡好,现在吃饱喝足,正好可以回房间去补觉。

跟她之前的一串神奇言行比起来,这个古古怪怪的道别方式,也不算让人惊奇了。

再说何严恨不得她立即消失,不要再折磨他的小心脏,现在就也不介意她自作主张地离开,有多么的不合规矩。

而等她的身影一消失,何严马上就很不淡定地跟自己主子要求,“王——王爷?”

原本的恭敬请示,才开了个头,就又变成了被拔毛老母鸡的尖叫。

今天怎么总发出这种声音?

何严摸摸喉咙,悲哀地发现他的气质正狂奔着离他远去。

可这真的不怪他啊!王爷现在正看着九姑娘离开的方向,而那眼神…竟然好像有点遗憾!

难道王爷不舍得她离开?

定定神,何严努力安慰自己,这一定是他眼花了,王爷怎么会舍不得那个古怪的九姑娘离开!

把眼前的一切都当幻觉,他继续之前的请示,“王爷,九姑娘她…她实在是太奇怪了!不如今晚…”

他压低了声音,提出一个要试探江渔渔的方法。

这么简单的办法,怎么可能骗倒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赫连夜刚想否决,突然又改了主意,笑着点头,“也好。”

他很想看看,在那种情况下,这小丫头又会有什么反应。

“…”何严哆嗦了一下,王爷这种心情很好,好像捡了个宝贝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21.第一天的考验(1)

没敢多想,他连忙告退,去准备晚上的“大计划”了。

江渔渔比较信奉食不言寝不语,美食当前,她基本没空理人…

所以当天晚上的晚膳,吃得比较平静。

当然,看到她竟然“胆大包天”地跟主子同桌吃饭,何严很不淡定,只是为了晚上的计划,还是暂时忍了。

因为没有身份牌子,不能住客栈,穿越之后的五天,江渔渔就根本没睡过床,所以虽然下午已经睡了一会儿,晚饭后回房,她还是洗漱后就倒到床榻上,想要继续补眠。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是站着的。

确切地说,她是被人绑在一根柱子上,没有其他选择地只能站在地上的。

而在她身前,站着一个蒙面的黑衣男人。

比较奇特的是,这人身材高大,一定是男人没错,可他的身上却带着明显的脂粉香气。

“你是谁?”

黑衣男人古怪一笑,“采花贼!”太呆了,他身上这么重的脂粉香,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那你绑我干吗?”

“我是采花贼,你说我干吗!”

江渔渔犹豫了一会儿,才震惊地看着他,“难道是劫色?”

她天生就是干净得像是小娃娃似的眼神,小娃娃嘛,看人就是很单纯很直接。

所以江渔渔现在就很直接地,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黑衣人被她看得一噎,采花贼不采花,难道当园丁去?

不用心虚,不用心虚,就算他们俩之中真有一个神经病,那人也一定不是他!

刚调整好心理状态,就见江渔渔眼神转为遗憾,很惋惜地叹了声气。

“…”不要理会,不要理会,他是来当采花贼,不是来跟怪人交流感情的!

唉!又一声叹气。

这样的遗憾情真意切,眼中还有隐隐的关怀和同情流动,黑衣人实在是忍不了了,最后还是问她,“你叹什么气?”

江渔渔不答,只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眼神看他。

“…”貌似在说他脑子有问题…

黑衣人磨了磨牙,“想说什么,你就说!”

“我问你,采花贼的出手标准是什么?”

“挑漂亮的下手!”

“那你怎么不去采靖王爷?”

“噗…”一个没忍住,躲在暗处偷听加偷看的人笑喷了。

像是微风拨动琴弦,轻柔的音符在空气中慢慢地散开,就连不经意中发出的声音,也有着醉人的风情。

连看都不用看,这是赫连夜才会有的标志性声音。

江渔渔很淡定,果然是那个美男王爷的人搞的鬼

“采花贼”——其实就是蒙面的何严怒了,“靖王爷是男人!”

“愚昧,愚昧。”江渔渔遗憾地摇头,“男女平等,你不知道吗?”

…男很严女平不平等,这事上也不能平等啊!

还没等何严反驳,江渔渔就问他,“再说你怎么知道靖王爷是男人?”

“…”

“你扒过他衣服?”

何严一个激灵,“没有!”

“偷看过他洗澡?”

“没有!”否认得更快了,这都是什么鬼问题!

22.第一天的考验(2)

“那你还楞着干什么?”

“…啊?”

“现在就去扒啊!做为一个采花贼,不验证一下,怎么能草率地下结论?”江渔渔严肃地批评他,“太没有职业道德了!”

“…”(┬_┬)他不玩了!他要回家!这个采花贼,谁爱装谁装去吧!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话题了,挥手一指,点了江渔渔的昏穴,快崩溃的何严立即把脸上蒙着的黑布扯下来,后悔得恨不得去撞墙。

他绝对是脑袋进水了,竟然想到这么个馊主意!

其实江渔渔刚才说的话,和她白天有点呆呆的表现看着不同。

可何严觉得,她说的那些话,还是不像正常人会说的。

不正常和呆…其实也可以是等同的吧?

所以他觉得自己此行一无所获。

江渔渔昏睡过去了,赫连夜就也从隐身的暗处走出来,脸上还是忍俊不禁的模样。

认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赫连夜吩咐,“叫人查出她的身份。”

停顿片刻,又说,“在京城中找。”

其实他敌人虽多,却都太蠢,长久以来,他只是故意折磨人,才没一次性地解决他们。

所以这个小丫头究竟是谁派来的,他其实不是那么关心。

而今晚,在听了刚刚的那一段对话之后,他开始很坦然地面对内心的真实想法,无关敌人,他只是真的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能培养出这么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是。”其实何严觉得,这么怪的人,如果以前就生活在京城,那一定早就出名了。

可主子既然这么吩咐,就一定有他的原因,他照做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江渔渔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安稳地躺在床_上。

昨晚被“采花贼”劫走的事,就被她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没怎么放在心上。

对她来说,想在王府或是在古代的任何一个地方保命很容易,她犯愁的是,那个能证明身份的牌子,到底该怎么仿造。

不然没那个东西,她离开靖王府也是寸步难行,她总不可能就留在这王府养老吧?这里又没什么人值得她停留一辈子。

要是让忠心耿耿的何严听到这话,一定又急了。

怎么没有?难道王爷不是吗!

能一辈子欣赏王爷的天人之姿,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再说了,王爷又不是只有美貌…

为了以后打探消息方便,江渔渔准备出门做下外_交,跟府里的丫鬟和侍卫熟悉一下。

虽然是突然在府中出现,而且“官”路亨通,一路神速地升到了王爷的贴身丫鬟这个“神圣”的职位,可江渔渔凭着她单纯无害的520小说就跟大家熟悉起来。

除了少数几个阴阳怪气的,王府里的人,大多很和善。

江渔渔跟他们聊得很开心,可是一个多小时后,却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不妙,非常不妙。

她从湖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穿越后的这具身体,皮肤十分好。

有人天生就是肤质细腻如瓷,风吹雨打太阳晒也不会影响皮肤质量,这没什么,可她现在的这双手,也是细嫩柔滑,摸上去好像裹着丝绸的小棉花团似的,怎么看都是精心保养过,没做过任何粗重的活,说不定除了洗澡之外,根本没沾过水的千金小姐的手。

23.答对了,有奖励(1)

可是她当时穿的衣服,确实是粗布做的,样式很简单,衣服上甚至还打着补丁,身上也没有任何首饰,用的簪子都是木头削的。

她当时以为自己是贫苦百姓家的姑娘,在野外时不小心溺水了。

至于那双好像没干过活的手…也可能是古代有什么保养皮肤的好办法呢?

可现在,她跟大家聊天时却发现,这里的人跟现代一样,时常干活的人,手上多少会有点粗糙,就算保养得再精心,也不可能细滑得像丝绸一样。

那她的手…难道她穿成了离家出走的千金小姐?

江渔渔心里警铃大作,她醒来的那座湖,离京城其实并不远,只是她没有那块可以证明身份的牌子,她一路都要小心翼翼,光是想着怎么混进京城,就费了快一天的功夫,所以才会用五天的时间才到达靖王府。

所以很有可能…这具身体的本尊,家就是在京城的!

不行,保险起见,她要好好计划一下,万一她倒霉地遇到了“家人”,该怎么应付过去。

不管是隐瞒身份接近靖王爷,还是离家出走,对古代女子来说,都是不小的罪名。

要是她被拎回家去打一顿板子,再扔到柴房里关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跟府里的下人们告别,江渔渔皱着眉往自己的房间走,没注意赫连夜就在不远处。

这小丫头,真的很神秘。

其实派人去查她的来历,也只是半天前的事,可赫连夜却有预感,手下查不到什么,至少,查不到他满意的结果。

其实如果她不是敌人,那么,他倒是很愿意跟她交个朋友。

宫里的那群人太蠢,他跟他们斗得快要没兴趣了,日子过得无聊,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又来了,又来了…王爷又是那种捡到宝贝的表情。这个江渔渔多折磨人啊!王爷为什么会觉得她很好玩!

何严实在看不下去了,很痛苦地把视线调到一边。

可他家王爷不能明白他的小心脏有多少脆弱,还出声叫人,“九姑娘。”

烦着呢,没空理他~

赫连夜平时可是不理女人的,现在他主动在叫她,这样天大的“殊荣”落在头上,江渔渔却很不给面子地无视,继续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