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护卫将幕千绝拎起来,没有一点对于一个受伤的人该有的轻手轻脚,相反看起来很粗鲁。

一行人跃过河流,进入对面的丛林,那鞑巫族没有追上来,他们也不似之前那么行走匆匆。幕千绝依旧处于昏迷状态,晕乎乎的,有时两个拎着他的护卫动作太大了,他会发出轻声的呓语。

再次进入密不透风的丛林,顺着他们来时的路返回去,好似没有走多远,但是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

他们从进入丛林一直到那竹林之时用了将近六天的时间,如若走出去,也必定需要几天的时间。

天色暗下来,已经无法再走路了,一行人停下来歇息,划出安全的圈子,将幕千绝独自的安放在一旁,给他自己划出一个安全圈,看来大家都不想与他接近。

坐下来,宁昭然与楚凉音俩人同时的伸展身体,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她们俩的动作惹得月离风和云烈召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们俩。

“看什么?”楚凉音回头就瞅到月离风在看她,而且一眨不眨的,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

月离风淡淡的摇了摇头,“干嘛突然做这些动作?”

楚凉音晃了晃脖子,“今天体力劳动太多,伸展一下。”

云烈召却哼了一声,“你们俩一个毛病?”

宁昭然姿态妖娆的收回手臂,“怎么了?我们做一样不行么?”

“不然怎么说你们俩能一起逛花楼,果然臭味相投。”云烈召对于昨晚的话记得很清楚,两个女人逛花楼,真是太放肆了。

“是不是你云六侠没见识过花楼,嫉妒我们啊?”宁昭然眯着眼睛看着他,丛林里光线暗淡,但是俩人距离近,也能看得清对方的脸。

“嫉妒?或许应该是你嫉妒我们功能全。”想起昨天宁昭然说的那些话,她或许应该很嫉妒他们男人的功能。

“无廉耻。”宁昭然咬唇,最后狠狠瞪他一眼。

坐直了身体,楚凉音歪头看着月离风,光线愈发黑暗,他们俩的轮廓也愈发的模糊。

借着黑夜,月离风将楚凉音的手拉了过去,摩挲着她的指尖,好似仅仅过去了一天,她的手就粗糙了一些。

“摸什么呢?”楚凉音低声问。

月离风摇摇头,“今日看你英姿飒爽,让在下甚是惊艳。”

楚凉音轻嗤一声,抬起手臂用手肘拐了一下他,“以前打你的时候你怎么没说过这话呢?”

“心态不同了。”月离风给与的答案很合理,如若以前肯定怎样看都看不出欣赏来。

“哼,我是以前没看出你哪儿好,现在更是没看出来。”楚凉音十分不给面子,甭以为他夸她她就会夸他。

月离风却不以为意,“不管我好或者不好,你都记得就行。”他要求还真不高。

楚凉音撇嘴,却觉得这人说的话含金量很高,是啊,无需好坏,她都记得就行了。对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来说,重要的不是好或坏,而是能不能将对方放在心里,如果不想放在心里,就算这人优秀到不行,也不会被对方记在心里,而若是有感情呢,无论这人有多糟糕,都会被对方死死地记住。

“月离风,老娘现在承认,我不如你聪明。”她转头凝视着他,黑夜中,只能依稀看得到他完美的轮廓。

月离风抬手捏了捏楚凉音的下巴,指尖的温度清晰的穿透过来,楚凉音无声的笑了笑,对上了一个这么聪明的人,不知是福是祸。

“希望不会让你有负担。”他靠近她,低声的说着,呼吸喷洒在她脸上,让她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楚凉音挑着眉梢摇头,“负担倒是没有,不过日后我得小心这点,没准卖了命给你还得给你数钱呢。”

“哪儿敢要你命啊,你不要我的就行了。”他抬起手臂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温柔的动作让人心动,身上的味道让人沉醉。

静静地,一夜过去了,这一夜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几乎静的只有这几个人的呼吸之声。

十三少以及那几个护卫在夜晚之时都轮值清醒着,顺便也是为了那多出来的幕千绝。

但是奇怪的是一夜幕千绝都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再发出呓语,让几个小伙子都几度怀疑他是不是死过去了。但是黑夜浓重的,也都注意着那鞑巫族是否会偷袭,死活不重要的幕千绝自然的也没有人过多关注。

可,奇怪的事情在丛林里渐渐转亮之时发生,因为,幕千绝不见了。

“我们轮值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听到奇怪的声音啊,他是怎么不见的?莫不是那鞑巫族偷偷将人带走了?”十三少大为不解,也为自己的疏忽自责。

在昨晚安放幕千绝的地方查看了一下,没有外人的痕迹,而也不见幕千绝消失的踪迹,难不成,他还是飞走的不成?

“太蹊跷了,我们分开寻找。”楚凉音摇摇头,愈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不能分开,现在我们最怕的就是分开。”月离风不同意,无论如何,一定要一起行动。

楚凉音看了他一眼,“好吧,我们返回去。”说罢,她第一个转身就走,怪不得昨天那帮人没追出来,或许真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难怪那么镇定。

一行人等同于在丛林中飞掠,朝着那鞑巫族的竹林快速的行进,在太阳快要升上半空之时他们到达了那河流,来不及做什么,掠过河流直奔对岸。

在那丛林中飞闪而过,待得太阳刚刚偏离了正空,他们也终于到达那竹林的外围。此时竹林静悄悄,幽静雅致,竹香四溢,沁人心脾。

一行人在竹林外站了一会儿,便同时走进了林子里,不似上次那般小心翼翼,快速的朝着那住人的方向走过去。竹影交错,景象依旧,那竹架子依旧高高的矗立在那里,可是,此时已经没有人挂在那上面了。

在距离那竹架子的一定距离外停下来,楚凉音本打算先过去试探一下,可十三少的动作比她快,瞬间掠出去,朝着那竹架子旁竹子搭建的大门而去。

本以为会同昨天一样有人偷袭攻击,却不想他轻轻松松的就进入了大门,其他人等在外面,一会儿过后,十三少出现在大门那里,朝着他们挥挥手,“人走楼空了。”

“嗯?都走了?”楚凉音看了一眼月离风,他也较为意外。

一行人快速的进入了那大门,入眼的都是用竹子搭建的吊脚楼,不似南方一些城市的吊脚楼那么华美,这些成排的吊脚楼很简朴。

他们走进去,挨着每一个吊脚楼都参观一下,没有任何人,但是能感觉到有人生活过的气息。

偌大的院子里堆积着各种草药,还有一些粮食,看起来他们应当是匆匆离开,有很多只做了一半的事儿就撂在了那里。

“莫不是他们趁着昨晚天黑把幕千绝带走了然后来了个人去楼空?”宁昭然晃悠了两圈,然后说道。

楚凉音点点头,“也有可能,不过,昨日那几个人的武功我们也都看到了,能够达到不发出一点声音而带走一个昏迷的人,好像根本不行。”

“难不成还真有鬼了。”宁昭然是没想明白,那幕千绝到底是怎么突然间就蒸发了的,这鞑巫族也跑路了,接下来要寻找,可费劲了。

“或许是幕千绝自己回来的。”月离风此时给出了一个让她们很怀疑的答案。

楚凉音微微仰头瞅着他,“你说他自己回来的?他神志不清自己走路都不能。”怎么能自己回来?

月离风垂眸看着她的脸慢慢的勾起唇角,如不是此时旁边有别人,他会很想捏一捏她的下巴的,“你忘记了这鞑巫族最擅长的是什么了么?”

楚凉音眉梢动了动,然后转头看向宁昭然,宁昭然宠着她点点头,觉得月离风说的有道理。这也就能解释了,既然鞑巫族那么憎恨幕千绝,而昨天他们把他带走时他们为什么没有追上来。

093.过于激动

“既然他们都走了,那我们今晚是否就有住的地儿了?”宁昭然转悠了几圈,看到一些谷子什么的,虽然比不上平日里吃的米饭,但是对于这已经几天没吃饭的他们来说,谷子已经很好了。

“老娘也是这么想的。”她还没住过吊脚楼,看起来应该很凉快。

“公子,楚小姐,我们在那边发现了很多坛子,密封的。”十三少从一边跑过来,说道。

“坛子?没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楚凉音感兴趣问道。

十三少摇摇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没敢乱动。”

“走吧,过去看看。”月离风先一步往那边走,宁昭然与楚凉音不时的看着那笸箩里已经脱皮了的谷子,几天未曾吃到,估摸着某些人现在恨不得将这生的吃了。

那成排的坛子安放在竹林边缘,竹子高大,能很好的阻挡天上的阳光。

大约有成百个坛子,上面盖着竹叶子编制的斗笠,有几个揭开斗笠的,坛口是封死的。

楚凉音走到近前,和宁昭然研究了一下,俩人便急切的将那封死的油纸撕了下来。

入眼的不是什么吓人的东西,而是一坛咸菜,巨大的酸味窜出来,呛得这俩人连连打喷嚏。

“嗬,这味道,太冲了!”宁昭然连连退后,有异味的东西她真受不了。

不止宁昭然,某些人也陆续的后退,退的最远的要数月离风,好似那一坛咸菜是什么豺狼虎豹一样。

“这应该是竹笋,呦,还有辣椒。看起来不错啊。”十三少凑前查看,虽然味道有些大,但是看起来应该很好吃。

“行了行了,赶紧盖上吧,看看你们公子都躲到哪里去了。”楚凉音挥挥手,这味道太刺了。

其他人瞧向月离风,果然,他人已经到了二十米开外。

“尔蒋,弄些吃的吧,你们公子连续几天没吃饭了,再饿几天,你就得给他收尸了。”不再让他们不正经,楚凉音赶紧吩咐尔蒋。

尔蒋点点头,也麻利的转身就去做,其他人将那坛子盖上,这酸味儿,太冲了。

几步走到月离风跟前,楚凉音看着他皮笑肉不笑,“今晚就让你吃那个东派00派.小0说论.坛西。”

月离风的眉头蹙的紧,看了一眼楚凉音,然后略微后退几步,“你过来,将那味道一并带过来了。”

楚凉音挥挥手,做扇空气的样子,“你呀,饿死活该。”

“饿死你不心疼?”月离风反击,勾起唇角笑的稍显邪恶。

“你死了老娘再找别人呗。”楚凉音拉着他往远处走,那酸味儿到处蔓延,估摸着得一会儿时间会散开。

俩人走到大门外那高高的竹架前,昨日幕千绝就被挂在这里,如今一看,这竹架上干净的很,没有血迹或者别的什么,被楚凉音砍断的绳子依旧垂在那上面,但是细看那绳结,并不是死结,而是活结。这样让人不得不怀疑,幕千绝不是一直被挂在上面,或者某些时候他们会把他放下来。

“如果真如你所说,幕千绝是自己回来的,那么必定是那鞑巫族给他下了蛊毒?”楚凉音询问月离风,她对那蛊毒抱有怀疑态度。

月离风点点头,“很有可能。记得那晚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那满竹林的白雾么?看看现在太阳已经要下山了,与那天我们到达竹林外围时的时间差不多。那时已经是白雾满盈了,可是现在你看看,这竹林里什么都没有。”

“唉,这下子难找了。他自己能跑回来,让我们怎么找?”楚凉音摇摇头,叹息一声。

月离风拉过楚凉音的手,垂眸凝视着她轻声道:“估摸着幕府的人马上就能到了,你也别再那么拼命了,这事儿,本来与你的关系就不大。”

楚凉音挑了挑眉梢,“到时再说,如果他们真能很快赶来,那就让幕成枭做主吧。”这么多天来,没把她累死,她尽力了。

“现在已经是初冬季节了,北方或许已经飘雪了,你陪我去北方,带你去看美景。”他轻声细语,清澈晶亮的眸子恍若能拧出水来。

楚凉音抿唇,然后点点头,“好啊,早听说你在北方有个庄园,老娘去见识见识。”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到处有住所。

“你若是喜欢,送给你也行的。”他环顾了一下周围,静谧的没有任何人,他遂将楚凉音拉入自己怀中,这一抱,感觉好像很久没有这样拥抱过了。

楚凉音单手搂着他的腰,手指头不闲着的捏了捏,不同于眼睛看时那么瘦弱,反而精壮而有力。

“别乱摸,你点火的次数太多了,再这样下去我很难忍的住。”他像是调侃,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楚凉音冷笑一声,“你那是自己折磨自己,与我何干?”

“是么?你这个没良心的。”他身子稍稍后退低头看着楚凉音,蓦地倾身低头吻住她的唇瓣,以此来惩罚她的没心没肺。

这么多时日不曾这样亲近过,真的好像过去了很久,他用力的搂着她,楚凉音都听到自己的骨骼因为外力的挤压而嘁哧咔嚓作响的声音。

她眼睛睁不开,手条件反射的抓着他的衣服,呼吸不过发出低声的轻吟以示抗议,却使得他的搂抱更为用力。

两个身影旋转着眨眼间转到了一边的竹林中,月离风将她整个人压在竹竿上,过大的力度使得竹子来去摇晃。

“月离风…”他咬住她的下巴惹得楚凉音皱眉。

“嘘!”月离风的声音暗哑而又低沉,在她的耳边轻语让她安静,在她身上乱走的手却径直的游移到她的胸前。

楚凉音紧紧地闭了下眼睛,抬手抓住月离风满含情(蟹)欲色彩的手,眸底略有涣散,“最好停止,不然老娘直接把你就地正法。”

月离风轻笑,虽然在笑,可是额角却青筋跳动若隐若现,“那就试试,到底谁把谁就地正法。”天知道,他有多想。

“行了你,每天脑子里都是这些东派0派.小0说论.坛西。”推开月离风又袭上来的手,她的汗毛都是竖立起来的。

“我也希望想的别的,但是看到你,就没法想别的。”他可惜的放下手,视线却不曾移开,他有多迷恋那种感觉,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回去吧,单独在一起你满脑子都是动手动脚。”楚凉音转身快步离开,月离风深呼吸数次才敢离去,太折磨人了。

当楚凉音回去时,惊诧的看到宁昭然与云烈召俩人正在吃那竹笋,味道不似打开那坛子时那么大的气味儿,反而还挺勾人食欲的。

“好吃么?”一屁股坐在吊脚楼的地板上,下面是悬空的,很凉快。

“你尝尝。”宁昭然捻起一根竹笋往楚凉音的嘴里塞,她顺势张开嘴让她把竹笋送进嘴里,又酸又辣不过脆的很,“不错。”

“是吧。”宁昭然很得意,手很快的从云烈召手里抢走一个卖相很好的竹笋快速扔进嘴里,云烈召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却没与她争辩。

“少吃为妙,没人知道这里有毒没毒。”楚凉音盘膝而坐,看着面前这俩人悠悠道。

“就算有毒,先死的也肯定不是本小姐。”宁昭然眯起眼睛,说的是谁长眼睛的都知道。

“行了,别逗了。今晚还是打起精神比较好,这地儿,不知道有没有鬼。”楚凉音环顾这吊脚楼内部,很简单,看起来不像有什么诡怪之处。

宁昭然长出一口气,嘴里辣的很,“本小姐倒是很想知道那幕千绝到底是怎么不见的,大家都没听到声音,一眨眼第二天,人没了!”

“我们再找也不知往何处找,暂且在这里停留吧,或许,幕府的人快来了。”这地方他们就找了很久,谁知道,这鞑巫族会躲到哪里去。

“嗯,我看行。”宁昭然很乐意,这段日子没少受苦,她可受够了。

“七师叔、宁小姐、六师叔,先尝尝这个吧。”尔蒋从楼下走上来,手里端着一个略显粗糙的磁盘,盘子里摆放着糕点,细看竟然是用谷子做得。

“尔蒋真是心灵手巧啊,做的东西一看就有食欲。”宁昭然不客气的将盘子抢过来,捻起一个扔到嘴里,虽然谷子进入嘴里的感觉有点渣,但是很甜啊,还有竹叶的清香,好吃。

“那是,不然你以为干嘛走东走西都带着他。”楚凉音笑看了一眼尔蒋,尔蒋迅速低下头,依旧如同以前不敢与她对视。

“有尔蒋就饿不死啊。”宁昭然叹息着再次扔进嘴里一个,可怜的肚子终于见到五谷了。

“行了,快去煮粥吧,你公子要饿死了。”楚凉音催促着尔蒋去煮粥,尔蒋低低的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呦,故意刺激本小姐是不?现在对你的月公子真是好啊。”宁昭然酸溜溜,怎么就没想让尔蒋做点她爱吃的。

“行了你,少泛酸,你若想得到别人关心,挥挥手来一群。”她站起身,扫了一眼云烈召,蓦地拍拍他肩膀,“看看,这不就有一个。”

“去你的。”宁昭然变脸,那边云烈召也不干了,“说你们俩的,把老子扯进去作甚。”这俩人情绪都过于激动,使得楚凉音笑的更开心。

094.挑明

夜幕降临,竹林幽静而又漆黑,不同于昨晚,白雾弥漫,好像随着鞑巫族的离开,白雾也消失了。

一行人在一栋吊脚楼里休息,此时此刻,最忌讳的就是分开。

吊脚楼里点燃了油灯,这是这么多日子进入齐云山以来,第一次在夜晚点燃油灯,让人看着甚为感慨,这么短短几日,好像过去了很多年似地。

晚饭尔蒋煮了很多粥,一点都没有剩下,可见这帮人都饿到了什么程度。

肚子填饱了,睡意也袭来,一帮小伙子说好了轮值,却不知什么时候都打起了呼噜,轰炸着宁昭然的耳朵,让她几度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

最后实在没办法,她转过身体面对着云烈召,云烈召躺在那里,她也径直的在他身边躺下,然后十分大胆的将云烈召的手放在自己的耳朵上。

云烈召的手掌厚实又宽大,阻挡起噪音来十分有效果,不过短短一会儿,宁昭然就成功的进入了睡眠。待得她睡着,云烈召的手拿了下来,他翻过身体背对着她,又向远处挪了挪,看模样他是在尽量的与她拉开距离。

宁昭然的旁边一米开外,就是楚凉音,此时她已经睡着了,不知何时的被月离风揽到了怀里,尽管她不时的挪动着身体向外跑,但是闭着眼睛的月离风像是有先知似地,总能在她向外挪腾之时把她扳回来。

“干嘛总碰我?”本来睡得很好,被他一个劲儿的搬来搬去,到底是给弄醒了。

“你睡觉为什么总是往边上跑?我搂着你不舒服么?”他侧身而起,借着油灯昏暗的光线,看着满脸不耐烦的楚凉音低声问道。

楚凉音慢悠悠的眨了眨眼睛,“有么?我也不知道。”她自己倒是没什么知觉。

“那就控制一下自己,别总是往外跑。”万事都要习惯,他希望她能够习惯身边有他。

“好,我尽量,但是你别再碰我了。”其实她已经很习惯身边有他的存在了,如若以前,无需外人碰到自己,只要有人朝自己伸出手她都有感觉。现在被他搬来搬去好几次才弄醒,这也是一大进步了。

“行。”月离风一只手臂垫在楚凉音的脑袋下,一手搭在她腰间,两面将她捆住了,让她逃不出去。

一夜渐渐而过,待得翌日太阳初升之时,这吊脚楼里的人却都睡得香,看来真是由内里疲累,终于得以放松,神经都松懈下来了。

第一个睁眼的是尔蒋,他轻手轻脚的从吊脚楼上下来,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空气清新竹香淡淡,看着阳光一点一点的透过蓬松的竹叶穿进来,照在脸上暖融融的。

他正捧着脸眯着眼睛享受阳光,蓦地,后脑一痛,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楚凉音如同鬼魅一样从他身后走下来,瞥了他一眼,凉凉道:“美什么呢?”

尔蒋站起身,摸着后脑摇摇头,“没什么。七师叔睡好了?”

楚凉音淡淡的点头,“还成。”

“这么些天,好像第一次大家睡得这么熟。”他小声说道,却是由心内感慨。

“确实,那帮猪现在还没醒。”她伸展了一下身体,修长的四肢由着她的伸展动作,而显得分外好看。

尔蒋站在一旁看着她,在她回头的时候猛的移开眼,似乎不想让她看到而惹怒她。

她在伸展身体,他在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升起来,周围却没有一点声音,除却她动作之时衣料的摩擦声,这时间好像静止了似地。

蓦地,平伸手臂的楚凉音蓦地停顿了动作,尔蒋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眨眨眼,“七师叔,怎么了?”

楚凉音的视线射向他示意闭嘴,尔蒋痛快的闭上嘴,甚至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静止了几秒钟,楚凉音蓦地看向大门的方向,然后快步的朝着那面走过去。

尔蒋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身影忽的转身蹬蹬蹬跑上吊脚楼,下一刻拿着楚凉音的剑返回,然后快步的追向楚凉音。

“七师叔…你的剑。”他跑得快,追上了楚凉音赶紧把剑给她。

楚凉音上下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过剑,“挺麻利。”这是对他的赞赏。

尔蒋笑了笑,略显羞涩,“七师叔到底听到什么了呀?”

楚凉音抬手指了指竹林外的方向,“有人过来了。”

“啊?不会是那鞑巫族来了吧?”那得赶紧把那帮人叫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