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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白檀的声音,玄灵道君缓缓回过神,瞄了眼身后的人,他重重地“嗯”了声道:“那今天便先这样吧。”说完他就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可以先散了,入门大比的结果出来之后,往往是第二天各位长老才会决定收谁为徒,或是否收徒。

陆沉音直仰着脖子,脖子都有点酸了,听见云层传来那清晰如在耳畔的话,她稍稍松了口气,还好,虽然她似乎“胜之不武”,但那位显然地位不凡的大能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我送你回去休息。”白檀扶住陆沉音,想送她回去。

陆沉音还来不及拒绝,就有位眼熟的女弟子过来主动拉住了她,笑眯眯道:“白檀师叔那么忙,还是春岚来送陆姑娘回去吧。”

陆沉音看了她眼,认出她是那天在山门外瞪她的女弟子,她对白檀的心思太明显了,陆沉音现在可没功夫搀和别人的儿女情长,她身上难受得很,有人扶着便直接靠在了她身上。

“麻烦了。”她皱着眉说。

春岚猛地被她靠,还有点支撑不住,但见她老老实实选了自己,没赖着白檀,还是很满意地撑着她。

“走吧。”她说了声,扶着她慢慢离开。

白檀望着她们的背影,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缓缓握了握拳。

云层之上,玄灵道君笑眯眯道:“师弟啊,我看那黑衣少年颇有灵性,要不要让他到青玄峰给你好好看看?”

宿修宁沉默着没说话,玄灵道君仔细观察了下他好似玉雕般如画的脸,进步试探:“那我会就让人送他过去?”

宿修宁微微蹙眉,他那样好看出尘的张脸,谪仙般的个人,突然皱起眉头,真是让见了这幕的人都为他惋惜遗憾,恨不得将令他皱眉的人打顿。

玄灵道君在心里扇了自己巴掌,听见他高贵圣洁满脑子只有剑和修炼的师弟说:“他是第二名。”

玄灵道君苦了脸,还想说什么,宿修宁却在那之前淡淡道:“我若要收徒,便只收最好的。”

最好的……也就是……第名?

那个已经快十六的小姑娘?

玄灵道君还想说什么,但宿修宁转眼便消失在他面前,他愣了愣,拍了拍脑门道:“那这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

当晚,青玄宗的诸位长老们进行了热火朝天的讨论,其素云长老表示自己对黑衣少年见钟情,啊呸,见意。

“他必拜入我门下。”素云长老揣着手说,“我门下个女弟子,今年也该轮到我收个男弟子了。”

暮云长老斜睨了她眼说:“素云长老是女修,自是教女弟子更习惯些,我看他还是入我门下比较好,我前不久刚在秘境得了把不错的剑,正好衬他的手。”

素云长老生气了:“你个老匹夫,老是跟我抢人,三十年次,好不容易有机会添个可爱漂亮的男娃娃进来,你定要跟我争吗?”

暮云长老不屑地吹了吹胡子道:“是你和我争才对,三十年前那次,我座下弟子们想要个小师妹,不也被你抢去了吗?”

素云长老不满道:“那是落霞她自己想要跟着我!关我什么事!”

“那今次便看看这小子自己想跟谁好了,你我也不必多费口舌争论了!”暮云长老甩袖子。

“好了。”直围观的苍云长老无奈道,“你们都顾着抢那少年,怎么没人想要第的小姑娘?”

暮云长老眼神飘远,素云长老扁扁嘴,俩人都没回答。

倒是坐在另边的凌云长老说:“那小姑娘虽拿了第,却不是靠实力,未免有些名不副实。”

“也不能这么说。”苍云长老道,“我听白檀说了,那小姑娘虽是得天独厚的天灵根,但从来不曾修炼过,直凡人般活着。如今她能凭借脑子和体力拔得头筹,也不失为种本事。”

素云长老来了兴趣:“天灵根?却从小不曾修炼?这是为何?”

“据白檀说,似乎是与她的身世有关。她来青玄宗之前身上就带了很重的伤,怕是这些年过得不太好。”苍云长老有些惋惜。

“那也心眼太多了些。”暮云长老皱着眉说,“光明正大的比试都敢耍手段,谁知道进了门会不会乱来?我青玄宗门下,不该有这等心机深沉的弟子。”

素云长老习惯性怼回去:“她也没别的选择啊,你没听苍云师兄说吗?她来时身上就受了很重的伤,从小到大也没修炼过,若想在今日的比赛胜出,不另辟蹊径怎么行?”

“你这么替她说话,你收她为徒啊!”暮云长老很不符合身份地翻了个白眼。

素云长老被激怒了,哼了声说:“我收就我收!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明天就……”

“你收什么?”

玄灵道君的声音传来,成功让四位长老都换了个恭敬内敛的样子。

“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玄灵道君坐到主位上,掀了掀眼皮说,“不知这次素云师侄看了谁?”

素云长老有些脸红,没说话,倒是暮云长老替她回答了。

“回掌门师伯,素云师妹看了今日入门大比的第名,已决定要收她为徒了。”

素云长老瞪了暮云长老眼,暮云长老看都不看她。

玄灵道君扫了扫针锋相对的两人,语气平淡道:“你若是想收陆沉音,怕是不行了。”

素云长老愣,暮云长老道:“掌门师伯也觉得那陆沉音名不副实,不该进青玄宗吗?”

苍云长老和凌云长老也跟着看向玄灵道君,玄灵道君表情微妙地变了变,过了会才说:“……怎么说也是赢了的,虽然用了点手段,但的确是第名。”

“那您的意思是……”

“你们不必烦恼她的归处了,我自有安排。”玄灵道君没直说,卖了个关子,因为他还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属实。

四位长老对视了眼,也没再追问,商量起了其他四名弟子的归处。最后除了被两位长老争抢的黑衣少年季青临外,余下两名弟子被苍云长老和凌云长老分别收入门下。

夜晚。

陆沉音疼得难受,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吃了颗续源丹。

她侧躺在床上,难捱地低吟了声,窗外微风拂过,飘起阵白色的薄雾,她额头渗出薄汗,等身上不那么疼了才慢慢睁开眼。

视线落在窗户的位置,好像看见了白色的雾霭有个修长的身影,再仔细去看时,影子又不见了,好像切只是她视线模糊时的幻象。

陆沉音怔了怔,拉紧被子包住自己,重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起来时,天色正好,陆沉音爬下床,活动了下筋骨,经过夜的休息,她身上舒服了不少,那续源丹果然是好东西,若这次真能有幸进入青玄宗,今后她得了好东西,定要好好报答白檀。

推门出去,隔壁院子里传来喧闹的声音,她走出院门,看见了换了身黑衣的季青临,以及正热火朝天说话的另外两个孩子。

还不到十岁的年纪,对她来说可不就是孩子吗?

季青临看见陆沉音就倒胃口,冷冷地瞥了她眼,气哼哼地抱着剑走了。

陆沉音摸了摸鼻子,想到自己昨天怎么赢的比试,确实也有点心虚。

哎,她也是没办法啊,这不都是为了生存吗?

顺着昨天的路线来到比武台,今天便要在这里宣布他们五人的归处了。

能不能进青玄宗,就看这刻了。

陆沉音到的时候,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季青临站在最央的位置,他走路快,故意要和陆沉音拉开距离,所以已经到了会儿,如今正面对着男女两位长老。

陆沉音昨天是见过那两位长老的,女修是素云长老,如今是元婴修为,男修是暮云长老,如今也是元婴。两位元婴老祖抢个徒弟,这场面有点盛大,看得陆沉音和其他两人十分羡慕。

“季青临,你是要跟着我,还是要跟着素云长老?”暮云长老拿了柄剑出来,抽出剑身,长剑剑刃薄如蝉翼却寒光凛凛,季青临看见立刻眼睛亮,素云长老瞧着十分不满。

“你这是作弊!说好的让季青临自己选,你现在这不是故意引诱他吗?”素云长老直接道,“季青临,你若入我们下,便会立刻有个师姐,我跟你说,你那个师姐可是……”

还不待素云长老夸夸自己的乖徒儿,季青临就眼睛发亮地朝暮云长老抱了抱拳。

“我愿拜入暮云长老门下!”他恭敬鞠躬。

暮云长老开心了,满足了,摸摸胡子道:“好好好!孺子可教也。”

素云长老:“……”呵呵,算了。

狠狠瞪了老对头眼,素云长老直接拂袖而去。

暮云长老也不久留,带着季青临起离开了。

这下走了两位长老名弟子,现场瞬间安静了不少,陆沉音举目望去,只剩下苍云长老和凌云长老还没选人。

她忽然有些紧张,掌心都出了汗,因为她注意到两位长老看都没看她眼。

事实也证明,他们是真的没想收她为徒。

他们分别选了名弟子,带去边嘘寒问暖,整个比武台上,只剩下陆沉音孤零零个人。

她忽然有些心慌,所以……其实哪怕她赢了,但不是靠实力赢的,还是不行吗?

她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竟有了些想要落荒而逃的念头。

可她刚抬脚,就又不得不被迫停住。

“陆沉音。”

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昨日在云层上听到过的声音。

陆沉音白着脸望过去,看见张白发白眉的脸,他的面貌倒是很年轻,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

陆沉音怔怔地望着对方,时忘了回应,玄灵道君缓缓走到她面前,静静地看了她好会,才问她:“你自小不曾修炼的原因是什么?”

陆沉音阖了阖眼,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拳,身上统发下来的青玄宗外门弟子衣袍随风飞舞:“……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被父亲的结拜兄弟收养,他们后来又生了个女儿,对我……不算太好。我很小的时候测灵根,那时还什么都不懂,他们说我的灵根混杂,不适合修炼。”

玄灵道君微微皱眉:“那你那日为何去白檀那里测灵根?”

陆沉音如实道:“那些时日发生了些事,我心里有些绝望,所以偶然看见白仙长他们在给人测灵根,便鬼神神差上去了。后来我便知道自己被骗了,跑回去找那家人质问,结果……”她扯扯嘴角,“我来时带了身伤,白仙长是知道的,那便是他们送给我最后的东西了。”

原来是这样回事。

玄灵道君思索了下说:“那你可知我是谁?”

“我不确定。”陆沉音摇了摇头说,“昨日仙长离我太远,我什么都看不清,比试结束我便回去休息了,也无人告诉我您的身份。”

“我乃青玄宗掌门玄灵道君。”玄灵道君主动道,“白檀是我的徒弟。”

陆沉音心里有些猜测,但当猜测印证时还是有些惊讶。

她立马弯腰道:“见过掌门,我实在太失礼……”

“无妨。”玄灵道君挥了挥手,陆沉音便感觉到股力道将她扶了起来。

“我且问你。”待陆沉音站直了,玄灵道君便严肃道,“你此次来青玄宗,可是心只为修行得道,心无怨亦无恨?”

陆沉音紧张地抓住了裙摆,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毫不犹豫地回答个“是”,可她也知道自己那样是撒谎。

撒个谎就需要百个谎来圆,更别说她撒谎了之后,眼前这位明显修为高深的大能很可能会看出来了。

她得说实话,可说实话的结果,应该算不上好。

陆沉音闭了闭眼,抿唇半晌才道:“我是想要修行得道的,可我也做不到心无怨亦无恨。”

“哦?”玄灵道君微微挑眉。

“我恨害死我父母的魔修,也怨苛待我养父母,若有朝日我能修行得到,必为死去的父母报仇雪恨,也必让险些命人打死我的养父母得到教训。”她咬牙道,“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想,这是不对的,但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玄灵道君看着陆沉音,过了很长时间才说:“你可知修真之人,若心怨念太深,极易滋生心魔。”

“我知道。”陆沉音点点头。

“……罢了,你倒是难得坦诚。”玄灵道君转身,似乎要走。

陆沉音看着他的背影,见他挥了挥白色的袖子,明明步伐很慢,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很快拉远。

远处,玄灵道君对着收起来的水镜道:“师弟,方才她的回答你也都听见了,你怎么看?可要收她为徒吗?”

水镜那边是望无际的曼曼云雾,云雾之传来淡漠平和的声音——

“可。”

玄灵道君愣了愣,对这个回答既意外又不意外。

他停下脚步,站在高台之上望着仍然待在比武台上的陆沉音,手上捏了个指诀,用昨日那种明明很远却可以让她听清的声音说:“即日起,你便拜入玄尘道君门下,为他座下首席大弟子。”

陆沉音站在比武台上,听见这话人还有些不清醒。

等远处的几座仙峰上响起鸟鹤尖鸣,片惊叫时,她才回过神来。

……刚刚掌门说了什么?

她拜入了谁门下?

玄……玄尘道君?

第四章

玄尘道君是谁?

哪怕是陆沉音原身那种被故意养废的人,也听到过这位不少的传说。

玄尘道君宿修宁,整个修真界现今唯个进入渡劫期的大能,上界第宗门青玄宗的“云君”,地位凌驾于掌门之上。

他是千年难遇的九灵剑体,甫降生便被当年即将飞升的青玄宗掌门收入门下,倾心教导。

初初修炼时,他便很快可以做到人剑合,之后的修为更是日千里,不过百年便超过了那时比他早入门几百年的玄灵道君。

如今他不过五百多岁,比玄灵道君小了快半的年纪,却已经迈入了他们师父当年的修为,不愧为所有修真者心目尊崇仰慕的对象。

这样的个人,竟然要成为陆沉音的师父吗?

陆沉音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呆呆地站在比武台上,觉得自己大概是出现了幻听。

可事实很快就证明了,她没听错,玄灵道君的确那么说了。

最先找到她的是白檀,他御剑而来,落在她身侧,观察了下她苍白的脸和错愕的眼,过了会才说:“恭喜陆师妹了。”

陆沉音慢慢望向他,白檀的相貌看起来也不过弱冠之年,但他却是玄灵道君的徒弟,辈分和“四云长老”样,陆沉音拜入玄尘道君门下的话,和他的确是师兄妹了。

张张嘴,陆沉音半晌才说了句:“抱歉,我还有点难以置信。”

白檀俊秀的脸上浮现出几分难言的浅淡笑意:“陆师妹这样也情有可原,相信不管谁知道了这个消息,都会觉得难以置信。”

陆沉音侧头望着随风摇晃的柳条,过了会才说:“……玄尘道君真的要收我为徒?”

白檀点了点头说:“师父从不开玩笑,他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了。”

陆沉音抬眸和白檀对视:“不知白仙长可见过玄尘道君?他……是个怎样的人?”

白檀弯了弯眸子,温声道:“还喊我白仙长?”

陆沉音顿了顿:“白檀师兄。”

“嗯。”白檀应了声,抬手比了个方向,领着陆沉音从那边下了比武台,两人顺着边路慢慢走,他也慢慢解答她的疑惑。

“我对玄尘师叔的了解不多。”白檀望着前方,眉目远凝,眼底神色有些辨不清,“我拜入青玄宗也不过百多年,玄尘师叔这些年直都在闭关,我只在七十年前见过他次,那次是……”他停了停,脚步有些凝滞,过了会才恢复如常,“那次是魔界来犯,玄尘师叔闭关算到了,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突然出关,将攻到宗门半路的魔军打了回去。”

陆沉音听得眼带诧异,白檀笑了笑说:“你在下界应该也听说过这件事吧?”

陆沉音仔细回忆了下说:“偶尔出门时听酒楼的说书人说过,说是玄尘道君以人之力击退数万魔军,还重伤了魔尊婧瑶。”

白檀停下脚步,仰头看着天空沉默了会才说:“下界的传言不尽属实,但大体上也没错。魔尊婧瑶的确在那次大战被重伤,如今依然十分虚弱。”

“那……玄尘道君真的个人击退了数万魔军吗?”陆沉音跟着他停下,“我总觉得,个人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人,魔军也不都是酒囊饭袋,还要加个魔尊,哪怕玄尘道君修为高深,个人招架起来应该也颇耗心神吧?”

陆沉音的话让白檀微微侧目,他看了她会,笑容真切了几分:“倒是难得见到像陆师妹这样理智的人,其他人若是听到玄尘师叔的这些事,怕只会说得更夸张。”

陆沉音笑了笑没说话,她身体还没好全,脸色直很苍白,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白檀离她很近,修真之人视力极好,他如今已是金丹后期修为,这样的距离,他几乎能看见她脸上细腻纤弱的绒毛。

白檀慢慢转开视线,将自己知道的如实告诉她:“七十年前那次魔界异动,说来还是因着他们在青玄宗内的眼线传了消息,透露了师父和几位师叔都外出不在宗门内。再加上玄尘师叔处于闭关之,轻易不敢有人打搅,他们觉得这是百年难遇攻打青玄宗的机会,便倾尽了全力。那时不只是他们,哪怕是我们这些门人,也没想到玄尘师叔竟会出关。”

白檀后面又说了些当时的内情,青玄宗内出了奸细,给的消息确实挺靠谱,玄灵道君和其他几位师弟师妹起去了很远的天际海秘境,天际海秘境内非常危险,其他秘境都是限制在某个修为之下的人可以进入,唯独天际海秘境的进入修为是无上限却有下限的,元婴之下的修士都无法入内。

这样危险的秘境,旦进入,还会被屏蔽外界消息,到时哪怕宗门内传音给他们,他们也是无法收到的。

这样个时机,玄尘道君还几百年如日的闭关,魔修们当然不会放过。

但真实的战败撤退原因,还有层外界人所不知道的渊源。

“世人只知魔尊婧瑶,却不知她在成为魔尊之前,还是青玄宗的玄玉道君。”白檀的语气轻飘飘的,有点漫不经心,人好像有点走神,“玄玉道君是师父和师叔的小师妹,因爱慕玄尘师叔求而不得,两人纠葛了数百年,最后玄玉师叔还是因为堪不破心魔,弃仙修魔,成了魔尊。她走的时间,曾立誓定要让师叔尝尝她受过的苦。既他无心儿女情长,那便毁了他的师门。”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远:“……七十年前那日,魔尊婧瑶带着魔军攻打青玄宗,在半路遇见了玄尘师叔,师叔将她重伤,且杀了她座下魔军万余,魔尊婧瑶本还可以争取的,但最后还是下令撤退了。情之字,总是叫人生死难断。”

陆沉音听到这里,已经可以脑补出场虐恋情深的大戏了,她在心里啧了声,正想说什么,白檀就忽然话锋转。

他看向陆沉音,语重心长道:“所以,前例摆在这,陆师妹还要直保持理智才好,千万不要喜欢玄尘师叔。”

陆沉音压根就没往这个方面想过,她有些哭笑不得道:“我怎么会喜欢自己的师父?我崇拜孝敬还来不及,怎么会有那种大逆不道的非分之想?”

白檀看着她说:“不少人见到玄尘师叔之前,都是这样的心情。可见到玄尘师叔之后……”他留了半话没说。

陆沉音:“……”她也有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白檀似是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总之,喜欢玄尘师叔不会有好下场,玄玉师叔就是先例。再者,师徒恋更是没有什么好结果,所以……”

“我知道了师兄。”陆沉音举起三根手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肖想玄尘道君的,若我违背今日誓言……”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檀拦住了,他抓住她的手让她把手放下,表情复杂道:“还是别发誓了,万你今后把持不住,应了誓劫,我会愧疚的。”

就不能对她有信心点吗?

她怎么说也是二十世纪穿来的,娱乐业那么发达的现代,各种小鲜肉美男子层出不穷,她见得还少吗?

陆沉音是真不觉得自己会“欺师灭祖”,但好像大家都无法对她抱有信心。

白檀御剑送她进了山门,到了青玄宗内门的时候,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同门给她洗脑。

大家的说法五花门,但宗旨只有个——师徒恋不会有好结果的。

甚至连四云长老都跑来嘱咐她,遍又遍地为她灌输千万不要搞师徒恋,谈什么恋爱抓紧修仙的心思想。

陆沉音本来完全没有这种念头的,可硬生生被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搞得产生了逆反心理。

她无比好奇,玄尘道君到底得长成什么样子,才让众同门如此为她担心?

最后来嘱咐她的是玄灵道君,玄灵道君乃洞虚期修为,相貌是四十来岁的年模样,白衣白发白眉,仙风道骨。看见他这样,陆沉音就先入为主的认为她未来的师父应该也差不多样,心里是真的点儿压力都没有。

可等玄灵道君送她上了青玄峰顶,在片云雾缭绕留下她个人走进去时,她终于还是有点慌了。

作为青玄宗这般大宗门的主峰,青玄峰灵气环绕,云雾之仙鹤秀鸟穿梭来去,陆沉音行动间,淡淡的云雾会从她身边掠过,她边走边悄悄伸手去触摸那些云雾,摸到手里的触感凉凉的,没什么实质,和她想象棉花糖的感觉丝毫不同。

轻轻舒了口气,按照玄灵道君说的直往前走的方向,陆沉音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看见了座流光溢彩的仙门洞府。

伴着雪白云雾的玉石雕砌而成的宫殿坐落在片天然而成的山脉之下,宫殿周围开满了白色花瓣黄色花蕊串串的不知名的花。

微风吹过,带着阵阵花的清香,闻起来像梅花,沁人心脾。

陆沉音因美景而驻足此处,差点忘了自己是来见师父的。

回过神来,她不敢再耽搁时间,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

在下了座长长的白玉拱桥之后,她看见了棵长满了白色繁茂的树叶,仿若冰晶雕成般的树。树叶随风片片落下,像在下场鹅毛大雪,片片“雪花”在掉落到盘膝坐在树下的人身上时自然而然地分开,陆沉音视线定定落在那人的背影上,久久不能言语。

与玄灵道君不同,树下脊背挺直而坐的男人头墨发如瀑,束发的玉冠间别着冷梅玉簪,玉极致的白与发极致的黑映衬交叠,远远瞧着便有种孤高沉静的美。

他正背对着她坐在崖边抚琴,琴声铮鸣,发丝纷飞,哪怕还未真的飞升成仙,哪怕只是瞧见个背影,也依然让陆沉音产生了种坚定的念头——若天上真的有神仙,便该是他这个样子。

陆沉音来之前,经历了无数同门的头脑轰炸,满脑子都是那句“师徒恋不会有好结果”。她的心情从最开始的不以为然缓缓转变成逆反好奇,可真到了这里,所有心绪又都因为他的琴音回归平静。

琴声忽然断,空灵纯粹冰冷淡漠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迫得陆沉音不得不跪在地上,手脚不听使唤地行了个标准的拜师礼。

“既然来了,早该跪下。”

弹琴的人慢慢站起,姿态潇洒优雅,风度斐然,清美俊朗。

他应该是朝她走来了,陆沉音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她倒很想看看他的正脸,可惜她正“被迫”行拜师礼。

额头紧贴着玉石地面,冰冷的温度清醒着她的脑子,她深吸口气,认认真真道:“陆沉音拜见玄尘道君。”

上首没有回应,陆沉音很快发现自己可以动了,她迟疑了下,没立刻直起身,只是稍稍抬了点头,看见了玄尘道君纤尘不染的衣袂。

风吹得他衣袂翻飞,她跪得离他近,那衣角拂过了她的脸,柔软微凉的触感像春日的泉水,带着他身上淡淡的冷梅香。

她愣了愣,偏头躲开了些,视线因此落在他轻纱衣袂下不染尘埃的云履上。

他的切都干净得要命,陆沉音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胡思乱想——这就是修仙的好处吧,穿白色都不怕脏啊。

忽然之间,手无意识地抬了起来,人也直起了身,陆沉音猝不及防地接过了杯茶,脑子还没反应,双手已经端起茶杯,高高举过头顶。

陆沉音再迟钝也明白她现在该做什么了,更何况她点都不迟钝。

可以拜入玄尘道君门下,做他的首席大弟子,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砸在她身上她做梦都是笑醒的。如今行拜师礼,还要师父步步来教,她怕是膨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