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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玄灵道君赶到了这里,问他:“这么晚了找我过来做什么?”

宿修宁衣衫不整,墨发披散,看得玄灵道君诧异不已。五百多年了,除了小时候他看到过师弟步履蹒跚有些无法打理自己的样子,之后就再也没看到过了。

“这是怎么了,和陆掌门吵架了?”玄灵道君拧眉猜测。

宿修宁背对着他说:“没有。”

“那是怎么了?”

宿修宁转过身,望着他说:“师兄,下月十七,我想和沉音成亲。”

玄灵道君一怔,很快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去准备,必让你风风光光地将她从画溪山迎娶回来。”

宿修宁低下头,过了一会才说:“她大约不想离开画溪山。”

“合籍大典结束,她也是可以回去的。”玄灵道君不以为意。

宿修宁眸色定定,慢慢道:“我的意思是,我会和她一起回画溪山。”

玄灵道君惊呆了:“那青玄宗怎么办?”

“交给你。”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你就不管了?一点都不管了?”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玄灵道君还是止不住意外。

他想过他会放弃一切,可没想过他真的能就这样放弃。

“若青玄宗有难,我自然会回来。”宿修宁这样说。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青玄宗安安稳稳,飞升之前你就要一直待在画溪山了。”玄灵道君语气复杂道。

宿修宁这次的回答很慢。

他的回答也出乎玄灵道君预料,让他久久不能回神。

他说:“我不想飞升了。”

望着窗外孤月,宿修宁眼神平静,风姿孤冷出尘,当真是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你在开什么玩笑!”玄灵道君勃然大怒,“你修炼五百余年,为的不就是飞升得道?你现在居然跟我说你不想飞升了?!我绝对不同意!”

宿修宁沉默着没说话,但其实他们都很清楚,这件事的主导权在他,别人同不同意,根本无须在意。

玄灵道君气息不稳道:“因为陆沉音?她不准你飞升?她让你压制修为,让你放弃你得道,放弃唾手可得的仙途,就那么做个散仙?!”他生气道,“我现在就去找她!”

宿修宁微微抬手,一道剑气将玄灵道君挡了回来。

“是我自己的决定。”他冷淡道,“与她无关。不要去烦她,也不要告诉她我的决定。”

“你疯了。”玄灵道君倒吸一口凉气。

“我没疯。”宿修宁阖了阖眼,手抬起,放在心口,喃喃道,“我只是太舍不得了。”

玄灵道君错愕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宿修宁回眸看着他,自嘲笑道:“我说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他按着心口艰涩道,“师兄,你知道吗,只要一想到我要一个人离开,哪怕那是我渴望已久的天道,我也厌恶至极。”他指着心口,“这里很疼,只要一想起来,就很疼。”

“可是……”玄灵道君紧抿唇瓣,眼眸赤红,“可是你……”

“没有可是。”宿修宁不容置喙道,“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帮我隐瞒,到了我压制不了修为,不得不飞升的那一刻,为我护法,助我放弃飞升。”

“我做不到。”玄灵道君立刻拒绝,“我做不到!你别找我!愿意找谁找谁!”

他话音刚落就急匆匆走了,宿修宁没有阻拦,以他对他的了解,哪怕他现在拒绝,真到了那一刻也会顺服他。

放下手,宿修宁眨眼间又回到了画溪山客院陆沉音的房间。

陆沉音还在睡,睡得很香,嘴角噙着笑,气息温柔又欣然。

宿修宁缓缓躺在她身边,俯下身,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下。

他在她毫无意识的时刻,回应了她今日表达心意的那句话——

“我也是……爱你的。”

第72章

仙门大比第六日比武的时候, 陆沉音作为画溪山掌门,终于出现在了比武场。

今天是景明的关键比赛, 如果他可以获胜,那么画溪山将几百年来头一次进入传说中的“决赛”。陆沉音觉得这个比赛赛制还是比较科学的, 最开始是相近修为的分到一组, 抽奖决定比赛场次, 之后让所有优胜者互相抽签决定对手, 再最后, 从中决出一个头名来。

景明昨天的对手是季青临,陆沉音没来观赛,来的是宿修宁,季青临金丹期的剑修, 已修出了自己的剑意, 可以说是新秀弟子中的佼佼者。

可就是这样一个骄傲的人,还是败在了看上去只有筑基圆满修为的景明手里。

季青临今日也来观赛了, 他面色审慎地看着画溪山的方向, 陆沉音注意到他的视线,回眸瞥了一眼景明, 哪怕她再不想猜测他是那个人, 可他说的话, 做的事, 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让她熟悉到不得不去想。

景明注意到她的视线,侧头望了过来, 两人一站一作坐,视线交汇时,他轻浅一笑,清雅温润,如果宿修宁也这样笑,恐怕会令天光都失色。

“掌门放心,今日我也会尽力而为。”景明似乎是以为她在担心名次,低声跟她保证道。

陆沉音慢慢收回视线,望着前方说:“名次不重要,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今日正常发挥即可。”

他今天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玄灵道君的亲传弟子崔喻,崔喻如今可是元婴期的修为,又是玄灵道君的弟子,他如果再赢了,那陆沉音就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他不是那个人了。

青玄宗高高在上的云台上,宿修宁坐在玄灵道君身边,玉颜冷面,锦缎白衣,鸦羽般的乌发束着精致嵌玉银冠,发丝又长又顺,有几根随风飞到了斜后方的玄正道君脸上,玄正道君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和玄明道君耳语。

“多年不见,玄尘师兄越发风采绝世了。”

“你以为你这样的声音他听不见吗?夸人就直接夸。”

玄正道君尴尬了一下,看向宿修宁,发现他半点反应都没有,也就不那么尴尬了。

宿修宁此刻目光都落在画溪山的方向。

隔着遥远的距离,他静静打量着端坐在椅子上的陆沉音,他的沉音是真的长大了,如今都是一派掌门了,眉宇间的镇静和自信与夜里同他辗转缠绵时相差极大。

这样的反差令宿修宁有些出神,等他发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时候,哪怕是他也难免有些羞耻。

他低下头,发丝垂落到胸前,就这么思索了一会,掩在广袖里的手忽然抬起。

他心中默念法诀,催动很久之前放在某人身体里的法器,果然,他能清晰感觉到他就在附近。

这下那人的身份算是坐实了。

虽然很清楚那天在大殿上陆沉音刺他那一剑偏了些,但宿修宁也是真没想到他还能活下来。

他生命力之顽强,连他都不得不感到惊讶。

“下一场,画溪山景明对青玄宗崔喻!”

主持比武的人喊了一声,拉回了所有人飘远的思绪。

陆沉音不自觉望了一眼宿修宁的方向,他也正看着她,两人目光对上,他朝她略微点了点头。

陆沉音看到他点头,再想想景明,心头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恐怕猜对了。

再不想面对,也是猜对了的。

她注视着景明抬脚上台,他背影挺拔,长发扎了高马尾,穿着窄袖白衣,手握着云萱的佩剑。那佩剑比他的好一些,是画溪山的藏物,不那么容易被打坏。

崔喻上了台,朝景明微微施礼,客气道:“刀剑无眼,咱们点到为止。”

他是觉得景明不可能打得过他的,所以才这么说,为的是给对方个面子。

景明笑了笑,也没多说,在比武开始后便拔剑而上。

他的招式看起来有些熟悉,但又想不出是在哪里见过,说像青玄剑道,却又不是,崔喻也觉得有些奇特,看他的眼神怪异了不少。

景明并不在意那些,在场那么多人,他在意的唯有那一个罢了。

陆沉音坐在座位上静静看着这场本该是单方面碾压的比武,景明是真的隐藏了实力,他绝不是筑基圆满的修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他……”玄灵道君也觉得奇怪,他心砰砰跳,语气复杂地喃喃道,“他是……”

宿修宁注视着比武台,语气平静道:“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玄灵道君脸色变了变:“他没死?”

宿修宁没再言语。

他没死,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玄灵道君眯起眼,仔细观察景明的所有剑招,他应该是全天下最了解他剑招的人,可这剑招明显是后期改过的,似乎还融合了画溪山已失传了的剑招,景明一点点破开禁制,身上爆发出根本不属于筑基圆满的威压,观赛的众人瞬间议论起来。

“他的修为根本不是筑基圆满,这不是骗人吗?”

“……就算不是,他也是自己一步步打上去的,严格来算,不是骗人吧?”

“他应该一开始就用本来修为参比,这样对其他人才公平!他这样岂不是让那些输给他的筑基弟子吃了大亏吗?人家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如果他一开始就和元婴期的打,也不一定能走到今天!”

“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我又觉得他好像并不是隐瞒了修为……”

“什么意思?”

“他的修为,似乎真的只有筑基圆满。”

陆沉音周围,无人敢议论景明。

她安静地看着结界里的比武,看了这么久,她可以确定的是,景明的修为的确只是筑基圆满。

可他的灵力和剑气皆不是这个修为该有的。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场比试打了许久,天色渐暗的时候,崔喻和景明才分出胜负。

“承让。”景明抹去嘴角的血迹,朝崔喻抱了抱拳。

崔喻脸色苍白,有些虚弱地点点头:“甘拜下风。”

景明笑了笑,笑容妥帖温润,崔喻愣了一下,下意识喊了声:“白……”

他原本想喊白师兄的,可景明直接出了结界,他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怎么回事,他刚刚为什么会想要叫他白师兄,白师兄……他早该死了的。

宿修宁坐在高台之上,如云端静默的仙人。

玄灵道君注视着景明下了比武台,低声道:“你可看得出他有什么问题?”

宿修宁薄唇开合,字字冷清道:“他换了肉身,吞了妖丹。”

“什么?!”玄灵道君诧异地望向他,“换了肉身我明白,吞了妖丹是怎么回事?”

宿修宁只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哪怕景明掩饰得再好,以他这个修为,都可以轻易知道他身上出了什么问题。

更不必说,在他从天际海秘境回来时,宿修宁便在他身上留了法器,那法器是附在魂魄上的,不管景明换几个肉身,只要宿修宁不出手,他都摆脱不掉。

画溪山这边,景明步履蹒跚地走了回来,他看上去虚弱极了,云萱和几个师兄上去扶住了他,陆沉音表情复杂地望着他,他微笑着对她说:“掌门,景明幸不辱命。”

语毕,他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到底是超负荷对阵崔喻了,他本是嘉容楼主料定百年内无法修行的人,剑走偏锋提前开始修炼,原不该如此逞强,可他就是想这么做,哪怕这具身体也不行了,哪怕再死一次,他也想为她做点事。

如今她是画溪山掌门,为画溪山做事,便是为她做事了。

看着景明昏过去,陆沉音红唇轻抿道:“送他回客院好好休养。”

云萱和师弟们应是,扶着他赶紧离开。

陆沉音再次抬眼,发现宿修宁已经离开了。

她注意到有股视线盯着她,跟着望过去,看见了正准备上比武台的江雪衣。

江雪衣一身靛蓝锦衣,背着瑶琴一步步走上比武台,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收回视线望向了他的对手。

他的对手是齐信,他如今修为比齐信高,得胜是显而易见的事。

陆沉音慢慢垂下眼,盯着自己的手指沉思。

画溪山客院里。

景明躺在床上昏迷着,云萱很担心,一直坐在床边守着他。

身后忽然一阵风动,云萱怔怔望去,看见了突兀出现的宿修宁。

她惊呆了,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使劲揉了揉眼睛,确信真的是宿修宁来了,才猛地站起来行礼道:“拜、拜见仙君!”

宿修宁抬了抬手,一阵柔和的风托着云萱起来,面对她的时候,他的态度难得温和一些。

“不必多礼。”他往前走了几步,清冷隽永的身姿掠过云萱,云萱如被雷劈在般愣在原地,满脑子都是他身上淡淡的冷梅香,还有那难以言喻的无瑕面孔。

“你出去吧。”

云萱正发着愣就听见他说这话,赶忙点头道:“好、好,我这就离开。”

她跑到门口,又突然顿住,回头小心翼翼道:“谢谢仙君为小师弟疗伤。”

宿修宁回眸看了她一眼,看来她误会了,他不是来给景明疗伤的,相反,他是来让他再也起不来的。

云萱太天真也太纯洁了,她看见宿修宁便下意识觉得他是站在画溪山这边的,景明明日还有比试,拖着这副病体肯定赢不了,所以她就笃定宿修宁是来为他疗伤的。

她很高兴,再三谢过宿修宁,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宿修宁收回目光,静默地盯着景明看了一会,冷漠道:“白檀。”

本来昏迷的人缓缓睁开眼,也不看他,只盯着床顶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仙君。”

宿修宁抬起手,手中化出剑光,声音冰冷道:“你不该回来,更不该出现在她身边。”

景明,又或者说白檀,或是离玦,三个身份,脸上的笑容却始终一样。

“我为什么不该呢?”白檀艰难地坐起来,咳了一声道,“我只是想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而已,仙君大可不必亲自来了结我。”

宿修宁根本不信他的话,手中剑光立刻便要了结他,白檀闭了闭眼,在那之前开口道:“我本来确实没打算现身的,想消失一辈子。”他望向宿修宁,“知道我为什么改变主意吗?”

宿修宁暂且收手,静看着他不言不语。

“因为我听说你杀了她。”他看着他,“我听说你杀了她,那时我还是个废人。我想为她报仇,所以……”他低下头,吸着气道,“所以我吞了妖丹。”他咬牙道,“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可我当时没有别的选择。你以为我不想等上一百年,好好修炼,得道飞升?可我等不了那么久,我一听说沉音死在你手上,就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修炼,我吞了一只又一只妖兽的妖丹,从修为低微的到修为高深的……”

他仰起头,笑得惨烈不已:“你知道我有多恶心吗?每当想起那个感觉,想起那个味道,我都恨不得杀了自己。”他眼睛红极了,“我恨极了,可我只有这条路可以走,我本想找你为她报仇,哪怕杀不了你,给你种下心魔也是好的。但我上不去青玄宗。青玄宗封山了,你闭关了,也罢……我可以等你出关再来报仇。”

他笑啊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你青玄宗开山,却发现沉音根本没死。”

白檀何其聪明一个人,知道陆沉音没死的时候,就立刻明白一切都只是对外的骗局罢了。

宿修宁没有辜负她。

她同他没有任何问题。

他要为她报仇,付出的那些血泪,做出的那些牺牲,忍受的那些折磨,全都白费了!

“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白檀几乎流出血泪,“我恨极了,可我也高兴极了,我迫不及待想要去见她,可看看我身上的妖气,看看我肮脏丑陋的模样,我就无比厌恶自己。”

“所以你用了什么方法隐藏身上的妖气?”

宿修宁对他没有半点怜悯,神色始终冷漠无情,他俊美无俦的脸从不为陆沉音之外的人露出任何表情,白檀看着,越发恨了。

不是恨别人,是恨他自己。

“我找到一处秘境,得到了秘境之主的传承。”白檀不提他在秘境中多么辛苦才拿到传承,只说,“那里面有一件法宝,可以隐藏气息,也只有玄尘仙君这般修为能看出些蛛丝马迹了。”

宿修宁看着他不说话,白檀语气颤抖道:“你还要杀我吗?”他哑着嗓子,看宿修宁不为所动,似乎还打算杀了他,长大后头一次,他低下了他高贵的头。

“算我求你。”他声音沙哑卑微道,“最起码让我打完明日的比赛,让我为她做最后一些我最后能做的事。”他拉住宿修宁的衣袖,满脸血泪道,“算我求你了,仙君,哪怕要我死,等过了明日再让我死。”

宿修宁慢慢扯回了衣袖,衣袖上沾染了白檀的血,他皱了皱眉,手指微动,衣袖便洁净如新。

白檀看着这一幕,全部的尊严都荡然无存,他狼狈地倒到床上,绝望地闭上了眼。

“若你非要现在动手,那……”他自嘲不已道,“我也只能接受了。”

宿修宁太强了。强到白檀自惭形秽,根本无从反抗。

若他还是魔宗大护法的时候,他还是鼎盛时期的离玦的时候,或许还可以和那时修为在大乘后期的宿修宁一战,但现在……他在他面前,脆弱得好像一只蚂蚁。

他闭着眼睛等啊等,等着死亡来临,但等了很久,身体虚弱得他快再次晕过去的时候,都没有等到。他诧异地睁开眼,却发现床边早已经没有人了。

客院里。

陆沉音站在房间外面,看着一棵树上的叶子发呆。

宿修宁走到她身后,低声道:“你都听见了。”

陆沉音没回头,应了一声说:“我倒是希望没听见。”

宿修宁走了几步靠近她,迟疑片刻,自后轻轻抱住了她。

陆沉音怔了怔,往后靠了靠,仰头去看他的脸。

“谢谢师父。”

“为什么道谢?”

他问,其实心里也知道为什么。

不过是因为他没有杀了白檀。

“他杀了你父母,为魔尊做了许多恶事,本就死有余辜。”

他抱着她的力道紧了紧,她有些不能呼吸。

“你不该对他一而再再而三仁慈。”他薄唇紧抿,温凉冷玉般的一双眼眸定定看着她,她觉得刺眼,便低下了头,他就只能看到她的发髻。

“你是不是对他……”

他的猜测还没说出来,陆沉音便挣开他的手,转过身抬手按住了他的唇瓣。

“别乱想,我这辈子从头至尾都只喜欢过你一个人。”陆沉音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不止这辈子,以后生生世世,也只会喜欢师父一个。”

宿修宁看着她,好像在判断她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要我发心魔誓吗?”陆沉音随口道,“我今日在此立誓……”

这次轮到宿修宁不让她说话了。

但他所用的方式比她更直接。

他低下头,重重吻上她的唇,扣住她的腰,将她狠狠按在自己怀里,剑修的冰冷与狠绝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她像他的掌中之物,任由他随意玩弄。

云萱等了好一会,约莫着玄尘仙君该走了,便想出去照顾白檀。

可她一出门,就看见了树下,陆沉音和那仿佛神仙一样没有七情六欲的仙君接吻。

她年纪不大,虽情窦已开,可这还是生平第一次看见别人接吻。

还是如此……激烈,毫无顾忌。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根本不敢相信淡漠到冷漠的玄尘仙君也会有这样情动的一幕。

云萱慌慌张张回了房间,关门声有些大,打断了沉浸在亲密中的两人。

“……被人看到了。”陆沉音嘴唇红肿,面红耳赤道,“师父怎么突然这样,都、都没来得及设结界。”

她这般紧张,宿修宁反倒很平静了。

“看到也好。”

陆沉音惊讶地看着他。

“成亲之后,我会和你一起回画溪山。”他抬起手,微凉的指腹轻抚过她嘴角,抹去那暧昧的水迹。

“什么?”陆沉音呆了呆,“师父要和我回画溪山?”

“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