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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姐,你没事吧?”

是刚才那个秘书。

秘书进来小解,看到凌语芊在哭,基于责任和好心发出询问。她还以为凌语芊是因为面试失败而哭,于是安慰,“其实你不必气馁,我们这儿始终是大集团,来应 聘的人不少,虽然你这次不成功,但不代表将来没机会,又或者,你去别家试试看,G市除了我们酒店,其他一些机构也挺不错的。”

凌语芊梨花带雨地看着一脸关切的秘书,不做声,缓缓抹去泪水,宛如一缕幽魂往外飘去。

目送着她颠颠颤颤的背影,秘书心头涌上了一股淡淡的伤感,凌小姐,祝你好运,祝你能尽快找到一份好的工作…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04 霸道强吻

 凌语芊出了女厕后,又是眷恋不舍地朝着会客厅方向看,甚至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那个冷漠的人影能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内,可惜她无法如愿,直到一阵脚步声从女厕传出,她才收回伤痛的目光,快速奔向电梯口。

出了酒店大厦,她不急着回家,而是到大厦前的喷泉边坐下,抬头仰视大厦的最顶层,满脑皆是贺煜的样子,渐渐地还有天佑的模样,轮流交替,一幕遥远的记忆,慢慢浮上了脑海。

初次认识天佑,是在她刚读大二第一学期,老师吩咐一个作业,要大家在市内游逛,把认为有意义的一面画下来。

有天经过某广场,她见到一年轻男子在高处准备布景,他有着一副健硕挺拔的身材,一张极为好看帅气的面容,不过,吸引她的不仅是他俊美刚毅的侧面,而是那专注工作的神态,她便忍不住取出画具,把他画下来。

不料才画到一半,被他发现了,他停止活儿,来到她的面前,抢走她的画纸,然后薄唇轻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近距离看,他更帅更迷人,身材比预期中还要高,她站在他的跟前,仿佛一个小女孩。

不过,他…他干嘛用那样的目光看她呢!

头一次对上这种狂肆无礼貌的眼神,她内心羞涩之余还隐隐气恼,叫他把画纸还给她,他却举得高高的,说还给她不是不可,但有要求,他的要求竟然是…要她当他的女朋友。

在学校,追求她的男同学并不少,然而初次见面就提出这种要求的,只有他一个。

迎着他愈加肆无忌惮的眼神,还有那坏坏的魅笑,她一口拒绝,还准备离开那儿,无奈他长臂一伸拽住她,把画纸给回她,“既然都画到一半了,没理由就此放弃是吧?”

他的嗓音很醇很沉,极具磁性,依然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特别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对她发出炙热的光芒,让她禁不住地脸红心跳。

本来,她应该就此算了,然而看到他已回到会场,继续全神贯注地劳作,自己仿佛中邪似的,竟就着画纸挥笔,直至圆满完成作业。

当她收拾好东西,兴匆匆地准备回家,他又走了过来,“手机给我。”

他语气仍旧很淡,听不出任何表情,那双好像会勾魂的星眸又是火热盯着她。

她大感错愕,但想想他不像是坏人,避免节外生枝,便也乖乖地取出手机给他。

他就着手机按键,拨出一组号码,将手机给回她时,语气霸道起来,“记住,我叫楚天佑,是…你的男人!”

楚天佑…她的男人?混乱的心头一震颤,她再也不敢停留,撒腿便跑,回家后马上换张手机卡,把这事淡忘,谁知道,三天后他竟然找到学校来了。

从自修室回宿舍的路上,他毫无预兆地堵在她面前,俊脸深沉,黑眸阴鸷,二话不说便把她带到教学楼一角,出其不意地强行夺走了她的初吻,然后居高临下地睥 睨着她,高大的身躯在淡淡的灯火下,隐隐透着一种压迫感和危机感,“小东西,我对你一见钟情,已经认定了你,这辈子,你休想摆脱我,还有,你要是再敢换卡 躲我,后果自负!”

那是她长这么大最为震撼惧怕的一次,其实,对于他的强取豪夺和野蛮无赖,她应当感到生气甚至痛恨,而事实上,看着他那大海般幽深的眼眸,她竟被里面的坚定和深情所感动,竟为他的热吻和拥抱感到脸红心跳和心乱如麻。

他突然托起她的下巴,俊脸在月光辉映下是那么的严肃和诚恳,但又有着不可忽视的霸道,“你是第一个闯进我心房的女人,你搅乱了我的生活,故你必须对我负责。”

对他负责?她应该感到可笑和可气,可她被感动了,就那样被只见过两次面、每一次都如此强势霸道的他感动。他漆黑幽邃的眸瞳宛若两股致命的漩涡,将她深深吸卷进去,令她失去方向,失去自我,结果情不自禁地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他笑了,整个脸庞更加魅力四射,健壮有力的双臂抱起她,转圈,欢呼,再一次吻住她,狂野而炙热,停下时,她浑身无力,头晕脑胀,倒在他宽阔结实的胸前…

“嘀——嘀——”

一声急促清脆的手机铃响,把凌语芊从回忆中震醒。

是采蓝打来,嗓音一如既往的爽朗和轻快,“语芊,应聘完了吗?结果如何?还行吧?”

凌语芊身体微微一僵,思忖着如何回话。

采蓝于是急了,“语芊,听到我说话吗?难道你还在面试,不方便听电话?那行,我先挂了,你搞定再回我电话…”

“别,采蓝,等等!”凌语芊及时喊住她,沉吟了数秒,迟疑道,“你昨天跟我说,那个…贺煜,是贺云清的孙子,自幼出国念书,三年前才回来,这些都是真的吗?”

采蓝也稍顿,应道,“嗯,这是中华大酒店官方网站对他的介绍,对了,你见到他人了吗,是不是很帅,很酷?”

凌语芊不答,继续问,“那他父亲是谁?贺家是怎样一个家庭背景?”

“贺云清,曾经两届被任命为我们省的省委总书记,育有四男二女,老大老二负责打理贺家生意,另外两个则是公务员,对了,老三就是我们的现任市委书记贺一 翔,至于贺煜的父亲贺一航,排行老二,贺氏集团的总裁,这大概也是贺煜短短时间能成为集团总经理的一个原因吧。语芊,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 面试要回答这些问题?”采蓝开始困惑起来。

“呃…”

“好了,我们暂时别聊了,你先应付面试,今晚再打给我,加油哦!”采蓝果真体贴,说完先行挂机。

凌语芊依然紧握手机,俏脸再次呈现沉思状态。

天佑曾经跟自己说过,他是个孤儿,两岁半的时候被一老婆婆捡到,他刚高中毕业,老婆婆就病逝,他便开始出来工作,帮商场布置活动布景,送外卖,去建筑工 地当搬运工,有灵感时还会设计一些产品图纸卖给工厂,他说他没学历,那些正规公司不收他,而他也不想被束缚,一直以来都是打散工。所以,他的日子过得并不 好,住的是廉价单身公寓,穿的是廉价汗衫牛仔裤,吃的是快餐和大排档,出入搭巴士…

而贺煜,身世显赫,出生于G市首富之家,住的是别墅豪宅,满身名牌,吃山珍海味,出入有名车代步。

两人除了身材容貌声音相同,其余的,根本天渊之别。他们当真是同一个人吗?那为什么无端端成了孤儿,这么多年不见,难道贺家没想过寻找他?

再说,他们的态度…

不,他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不可能!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兴许只是巧合,只是巧合…

凌语芊不断地自我安慰自我说服,可惜内心那股剧痛依然无法消除,盘旋脑海的,是贺煜的冷漠和决然,还有他在电话里对别的女人宠溺与柔情。

手机再一次响起,这次,是母亲打来,问她面试结束了没,什么时候回家。

她这才发觉,自己就这样呆坐愁思了一个多小时,天色渐趋黄昏。

结束与母亲的通话,她站起身,再对着酒店的顶楼凝思片刻,满腹哀伤不减,踏上回家的路途。

晚饭时,母亲问她面试的情况,她不想母亲伤心,只说还可以,在等消息。对着母亲慈祥和蔼的面容,她思忖着要不要告知今天的情况,正犹豫间,父亲回来了,又是喝得酩酊大醉,躺在陈旧的沙发上对她一轮责骂和抱怨。

她匆匆结束晚餐,回房,再出来时,身上背着一个大背包,直发扎成一个马尾,还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将那清丽脱俗的容颜盖住不少。

“小心安全,记得别太晚。”母亲送她到门口,叮嘱着。

妹妹也跟过来,小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纯真无邪,“姐姐,再…见。”

“薇薇再见!妈,你也早点休息。”忍住喉咙的哽咽,凌语芊来回看着母亲和妹妹,不忘瞧了一眼沙发上烂醉如泥的父亲,正式离开了家门。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05 结识

 经过半个小时的地铁,她来到嘉禾广场附近的一个地下隧道。

嘉禾广场是G城最繁华地带,以致这个地下隧道无论白天或夜晚都灯火辉明,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一年前,她偶然经过此地,发现这里人流量很广,不少人在展现技艺或贩卖小玩意,她便兴起一个念头,利用晚上的空闲时间到这摆摊,给路人画素描赚外快,兴 许是老天垂怜,又兴许自己画工还不错,光顾的人慢慢多起来,其中包括上班族、学生甚至小孩子,赚的虽然不多,但对自己来说,多赚一块是一块,就这样干了一 年。

先是习惯性地扫视一下周围,她找到平时那个位子,放下背包,取出自动伸缩凳,还有画架和几副样板画,开始了今晚的工作,一直到两个小时后才停下。

她轻轻舒展着疲倦的身体,很自然地看向前方约十米远的地方。

极具磁性的嗓子,唱出低沉伤感的情歌,让人情不自禁地沿着歌声追望,看到那张帅气的面容,更是忍不住锁定目光。她也不例外,每当画画累了或生意疏淡时,总会寻向那抹人影,看男子尽情演绎的投入模样。

男子今天唱了几首新歌,都很伤感,以致她听得很投入,直到男子停下,她也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刚出隧道不久,天空突然下起雨来,且越来越大,她连忙取下背包,准备拿出雨伞,正好有个行人匆忙走过,将她的背包撞落于地,加上地面极大的冲击力,背包链子爆开,里面的东西随之滑出,包括她视如珍宝的画笔、画架和画纸。

她慌忙蹲下去捡,任凭大雨打在她的发上和身上,淋湿她的全身,模糊她的视线。

她刚捡齐东西,一把雨伞出现在她的头顶,隔着模糊的视线,她看到一张温润熙和的俊脸,带着微笑,笑容仿佛这雨夜里的一缕柔光。

是他!

那个在隧道底弹吉他唱歌的男子。

 “来,我遮你过去。”他指着前面的大厦,温柔地说,声音与唱歌时有点儿不同,但都非常动听,让人心窝不自觉地暖和。

因而,她没有拒绝,随着他的步伐快速走到最近的一座大厦底下。

“先擦一下雨水。”他将雨伞随意扔到地上,给她递来一张纸巾。

凌语芊这才发现,他的手指很修长白皙,属于艺术家的手,让她不禁又是对他温文尔雅的面庞注视了片刻,伸手接住纸巾,伴随一声谢谢。

“对了,我叫肖逸凡,你呢?”他又道,见她不语,俊颜一阵窘迫,“不好意思,冒昧了。”

凌语芊继续看着他,朱唇微启,缓缓吐出三个字,“凌语芊。”

他笑容再现脸上,语气也欣然起来,“凌…语…芊…很好听的名字。你常来这儿画画?你知道吗,我起初还以为你是个千金小姐出来闹着玩,后来见你几乎是风雨无阻,我想,你应该和我一样为生计努力。而且…近距离看你,我发现了你的心也是沧桑的。”

头一次见到她,他就被深深吸引,不仅是因为她美得令人屏息的外表,更因她浑身散发出来的辛酸、凄然和孤苦,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似乎承载着无数往事,让人禁不住想去抽丝剥茧和探究挖掘。

他亲切友善的样子,特别是那抹能暖人心怀的微笑,令凌语芊又是不由自主地接话,“曾经我确实是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但现在,我只是一个靠辛苦工作养家的普通人。”

她的嗓音还是很轻,很幽,几乎淹没在雨声中,被雨水洗涤过的眸瞳更加黑亮透彻,宛如两颗蓝宝石,深邃瞿亮。

而他,听到了,看着她哀伤沉痛的娇颜,心房仿似被轻轻地抽了一下,温润的嗓音透出几许怜惜,“你大家闺秀的优雅气质,依然不变。”

“会的,时间能磨掉一切。”她极力忍着哽咽,继续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雨线,眸色更深,神色更痛。

肖逸凡静默了下,转开了话题,“这个星期六晚上,你有没有空?我参加了电视台举办的本届新秀歌唱大赛,本周六是最后大决赛,你有空的话,我想邀请你去为 我加油和打气。你知道吗,我最大的愿望是,站在多姿多彩的大舞台上展现我的歌喉和才艺,让全中国甚至全世界都知道我肖逸凡。”

说到最后,他帅气的脸难掩兴奋和自豪,语调更显高涨。

凌语芊静静瞧着,心驰不禁也荡起一圈浅浅的涟漪。曾经,她和他这样,自信憧憬,幻想将来开画展,成为一位闻名世界的画家。

只可惜…

“接下来的几天,我要全力为决赛准备,暂时不来这儿献唱,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你决定来,随时打电话告诉我。”他递来一张纸,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排字数。

凌语芊静默依旧,但已伸手接过他的手机号码,这时,雨小了很多,她取出自己的雨伞,对他留下一句淡淡的再见,撑伞步入雨中。

才走不到一百米,便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停止脚步,回头。

是肖逸凡,他跑得气喘吁吁,没再撑伞,雨点在他的发上形成一个个小白点,灿若星辰的眸瞳愈发炯亮坚定,“凌…语芊,请记住,有梦想,就有未来!”

对着他充满鼓励的眼神,感动之情再度爬上凌语芊的心头,她回望着他,重重地点头,在他又露出温和的笑脸后,她扭头,继续迈步走向巴士站,赶上最后一班车。

巴士缓缓前行,她隔着车窗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里越来越远,耳边,回荡着他方才所说的那句话。

有梦想,就有未来。

自己,还有未来吗?曾经,自己希望成为著名的画家,光宗耀祖,报答父母的养育栽培之恩。但如今,自己的梦想只希望一家人能平平安安,丰衣足食,而且,把妹妹的病治好,让妹妹变回一个平常人。

这个梦想,会实现吗?自己没日没夜的拼命工作,能换来这个看似简单实则非常艰难的梦想吗?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06 “救我!!”

 凌语芊回到家中,母亲还没睡,正做着从饰物小作坊领回来加工的手链子,她洗完澡便过来帮忙。

“芊芊呀,找工作这事不用太急,这间不行就另找一间,知道吗?”母亲打开话匣子。

凌语芊忙碌的手陡然一停,心头微微一颤,母亲为什么这样说?难道已知晓她今天面试失败?可是,她并没与人说过,就连打电话给采蓝,也是暂时隐瞒的。

“不如你就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家用方面妈这边还能应付,或者妈接多点活,你偶尔帮妈一起做,我们这两个月再节省一些,应该不成问题。至于亲戚朋友那边的债务,可以迟点再还。”母亲接着说,容色一如既往的慈爱和温柔。

凌语芊僵住的身体慢慢舒展开来,看来,母亲尚未知道她面试失败。

当年,父亲破产后,变卖所有家产抵债,结果还欠十万元,其中五万是银行贷款,这几年经过她和母亲的努力,已然还清;另外五万,是一些好心亲戚朋友所借,他们都说不用还,但她和母亲始终记在心上,毕竟他们都不是富人,能无限期无利息地被欠着就足够令人感激了。

因此,接下来她休息的话,生计方面确实不成问题,何况,她还有晚上那份兼职帮补。然而,她不希望母亲太累,这三年来母亲何尝不是毫无停歇地干活,家政、摆地摊、小饰物加工等,只要适合的活儿,母亲都会接。

还有,假如她整天在家,等于给父亲一个责骂发泄的机会,届时,母亲伤悲,妹妹惊慌,她自己更是难受,故她宁愿外出工作,这样起码家庭安宁,还能多份收入,早日把债还清,然后存钱给妹妹治病。

“哎哟!”

突然,母亲哀叫了一声。

凌语芊连忙回神,跑近母亲,“妈,怎么了?”

“没…没什么,刚刚不小心,被锥子擢破手指而已,没事的。”母亲给她一个无需紧张的淡笑,下意识地将损破的手指伸到嘴里。

凌语芊及时阻止,“妈,伤口有细菌的,我去拿药箱。”

“不用了,妈吸一下就行,以前都是这样的。”母亲依然不在意的样子。

但凌语芊还是去把药箱拿来,为母亲清洗伤口、贴上止血贴。

“傻孩子,真的不用这么紧张,这样贴着手可不灵活了。”母亲边说,边轻轻摆动着手指。

“那我做多一点,我不正休息在家么,对了妈,不如你先去睡,剩下的我来完成。”凌语芊回到座位上,拿起刚放下的链子。

“不用,妈陪你一起,最多妈做慢一点。”母亲也继续干活,语气忽转感叹,“看来妈真的老了,明明是擢珠子,竟然擢到手指里去。”

凌语芊听着心酸。其实,母亲的年龄并不老,母亲今年才五十岁,可惜外表看起来却像是将近六十。

父亲公司未破产之前,家境富裕,家务有保姆操劳,母亲平日顶多就是煮煮爱心饭菜,哪像现在这样每日每夜地干个不停。

当年,母亲穿的衣服都是商场出名的大品牌,家遭巨变后,那些衣服被母亲收起来,并非舍不得穿,而是不敢再穿,只能重新买几套普通衣服轮流更换,洗得又白又旧。

那双白皙光滑的手也因不停劳碌而变得又粗又黑,长满一个个茧,端丽的容颜由于长期忧郁和哀愁变得消瘦憔悴,头发也白了,眼睛也花了。

这一切的演变,都与自己有关,可谓自己间接造成。倘若当年自己能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那个肯帮助父亲度过难关的有钱人家,那么,父亲的公司会继续经营,母亲会继续在家当个不愁吃穿的少奶奶,妹妹也就…

“妈,对不起!”凌语芊声音哽咽,忍不住道歉出来。

母亲先是一怔,随即摇头,“傻孩子,怎么又来了,妈也是女人,妈懂你的心,强迫自己与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度过一生,那种痛苦,妈了解,其实真要怪,只能怪我和你爸没用,不能给你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害得你…”

见母亲已经流出泪来,凌语芊不禁再次走近,在母亲脚旁蹲下,仰望着母亲那哀伤的泪脸,抬手为母亲抹去眼泪。

母亲也缓缓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与她静静对望,彼此都湿濡的眼中,暖意绵绵。

接下来,两人不再做声,一起把余下的工作做完,然后各自回房歇息。

凌语芊在梳妆台前坐下,先是对着镜中的自己出神凝望一会,随即拉开小柜子,取出一本金色镶边相册。

相册里,是同一个男人,她亲手所画,神态不同,表情各异,但都魅力十足,令她深深迷恋和沉沦,也令她无限思念,只需一看就会看上好几个小时,边看边流泪,第二天醒来眼睛红肿,精神不济,只能靠浓妆掩饰,好躲过主管的批评。

直到半年前,她被提升为部门主管,更要注重形象和情绪,唯有忍痛将这本画册藏起来,一直忍着不去翻看,今晚却再也克制不住了。

当年,天佑和她正式交往后才发现她是个富家女,可他并不因此退缩,反而紧紧搂住她,又是那种霸道强势的语气,说不管她是不是千金小姐,他都追定了,且这辈子都不会放手;他还说,他会努力工作,争取赚很多很多钱,好配上她矜贵的身份。

其实,带他去见父亲,让他在父亲的公司做事,那是最快且最直接能令他出人头地的方式,可她清楚父亲的脾性,对她期望极高的父亲绝不会同意她和一个没学历没身份没父母的“穷小子”在一起。而天佑,也不赞同这个捷径,他说要靠自个的能力飞黄腾达,再正式向她的父母求婚。

只可惜,美好的梦想和未来还来不及实现,迎接她的,是被迫无奈与他分手,往后,她再也见不到他。整整三年,任凭她如何寻找,他都毫无音信。

天佑,你在哪,还记得我吗,知道我在痛吗?知道我在想念你吗?

天佑,天佑…

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湿漉漉地滑过她的脸庞,她趴在桌上,无声地恸哭了出来。

孤寂的夜,在悲伤中静静消逝,翌日凌语芊醒来时,双眼再现红肿,娇颜一片憔悴。

不想母亲和妹妹看到,她唯有再次化上浓浓的妆容,早餐后离开家门,坐巴士抵达中华大酒店。

像昨天那样,她坐在喷泉边,出神地仰望着顶楼,偶而环视整栋大厦,回忆与天佑在一起的情景,还自然而然地想起贺煜的冷漠和厌烦。

中午她买了一块三文治和一瓶水,继续坐在原位,边心不在焉地啃着三文治,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厦停车场的出口。很多私家车进进出出,可惜她看不到贺煜,她只记得他的车子是银色的,却不知是啥牌子,更不知车牌号码。

直到傍晚,她都没见到他的踪影,以免母亲担心和忧虑,她带着失望和伤悲离去,当晚照常去开工。

不知是不是因为少了肖逸凡的歌声,又或是其他原因,她觉得今晚的隧道很冷清,摆摊子的人少了,行人也少了。

按住心中淡淡的纳闷,她没细想,取出画架开始今晚的工作,不久,忽闻前面起了一股骚动,各个摊主在仓皇地收拾东西,有道洪亮的吆喝声贯穿整个隧道,“城管来了,大家快跑!”

城管来了?她在这干了一年,今晚是头一遭听见这样的消息。看着那些形色匆忙的摊主,凌语芊还是不很相信,直到几名身着灰色警服的人在隧道口出现,她这也才迅速收起东西,随其他摊主从另一边隧道口逃跑。

她背着重重的挎包,走得不是很快,看着一个个比她东西还多还重的“同胞们”从身边越过,又见城管追得越来越近,她更加心急如焚,拼命往前奔跑,还不惜冲红灯。

“吱——”

尖锐的刹车声响彻云霄,凌语芊扑倒在地,她忍着痛,下意识地抬眼侧看,映入她眼帘的,是一部距离她只有一米之远的银色轿车,而驾驶座上的人…

是贺煜!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07 他的记忆里已经没有她(上)

 他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到她的跟前。

“救我,求求你,救我!”凌语芊想也不想便对他发出呼救,布满恐慌的大眼睛仰望着他,发觉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愈发加快,在城管赶到时,她总算看到他伸出了高贵的手。

宽阔的手掌,熟悉得令她几乎想哭,迅速把手搭过去,借着他的力量,爬起来。

“赶紧拿身份证出来给我们看看!”城管凌厉的眼神扫向凌语芊。

凌语芊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躲到贺煜高大挺拔的身躯后。

反观贺煜,俊颜淡定依旧,松开凌语芊的手,从容不迫地取出一张烫金卡片递给城管,冷漠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城管接过卡片,一见那霸气十足的中华大酒店标志,还有卡片上象征着权势财富的“贺”姓,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转弯,客气恭敬地解释,“贺先生你好,我们最 近接到市民投诉,说嘉禾广场的地下隧道鱼龙混珠,常出现偷窃、设局骗赌、贩卖发票假证等违法行为,局里今晚组织了一次捕捉活动,这位小姐正在我们的计划编 制当中。”

贺煜视线回到凌语芊那,幽邃的黑眸闪着疑问。

凌语芊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压住内心慌乱,低声辩解,“我…我没有做犯法的事,我只是…在那摆摊为行人画素描,而且,我的收费很公道,没有任何诈骗成分。”

贺煜继续若有所思,稍后,面向城管,轻描淡述,“她是我公司的员工,今晚的事我会跟进,名片你们拿着,需要协助调查的话随时打电话给我秘书。”

城管都知贺煜的显赫身份,又看凌语芊长得标致清纯,便决定卖个人情给贺煜,不再追究。

贺煜回予城管一声道谢,然后指着前面的咖啡店吩咐凌语芊,“到那儿等我。”

说罢,不待众人反应,自顾回到车上去。

凌语芊愣了几秒,连忙捡起背包,退回路旁,看着他的车子冷漠地经过,待红灯转绿,她才过马路,这也发觉自己的脚被扭伤,不过,她极力忍住痛,一瘸一拐地走到他指定的地点。

他停好车,再次来到她的身边,他知道她扭伤了脚,却没做出任何帮助,又是毫无表情的一句“进来坐坐,我有事跟你谈”,高大的身躯先行进入咖啡店。

瞅着他熟悉却又淡漠的背影,凌语芊下意识地嘟起小嘴,略作犹豫后,便也艰难地迈起双脚,跟随进内。

“想喝什么?”他优雅地翻看着菜单,问得漫不经心。

凌语芊不应,痴望着他。

他视若无睹,喊来服务员,分别点了一杯曼特宁和一杯蓝山咖啡,曼特宁给他自己,蓝山咖啡则是给她。

服务员走开了,他的目光总算落到她的身上,这也才正式看清楚她的容貌。她有着一头比任何洗发水广告的明星还乌黑亮丽的长发,一张比任何选美小姐都出色的 脸庞,她的美,出尘脱俗,有点不食烟火,特别是那双水雾氤氲的眼眸,楚楚可怜,似乎正在诉说着一个唯美的故事,让人只需一触,禁不住的心悸!

看着这样的她,他脑海不禁迸出这样一个念头:误闯人间的花精灵。

上次她在面试期间出现了古怪反应,莫非就是因为她不是人,而是个精灵?

想着想着,贺煜冷冽的薄唇倏忽一扯,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快速拾起这荒唐的想法,清一清喉咙,漫不经心地道,“夏经理跟我说,你是被华尔顿解雇,而非主动辞职。”

凌语芊美丽的眸子,立即闪过一丝慌乱。

贺煜鹰眸继续淡淡地扫着她,往下述说,“理由是…你得罪了一个客人,你宁愿被解雇也不肯陪那客人过一晚,在某种程度上,你的行为算是违反了公司的安排。”

迎着他高深难测的眼神,凌语芊思绪纷乱,欲言又止。

“不过…看在夏经理跟我极力推荐你的份上,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来说说,假如我聘请你,你以后会怎么做?”

听到此,凌语芊不知所措的心又迅速重燃起一丝希望,急声应答,“假如贺…先生肯给我机会,我一定努力工作,除了陪睡,其他要求我都会服从,且尽力做好。”

“在你看来,我们酒店也存在这种肮脏的交易?”他迷人的双眼敛起,依然让人看不懂他心中到底是何作想。

“呃,不…不是,我听闻中华大酒店是正规酒店,这也是我去应聘的原因之一。”凌语芊又是答得急促,语气乞怜,“贺…贺先生,请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会让你觉得物有所值的,至于薪水方面,你想降的话也可以商量。”

她太过想接近他,太过想了解他是不是她的天佑,以致非常渴望这份工作。

可惜,她越是这样,越引起他的狐疑,当然还有探究的意味。

正好,服务员把咖啡送上来了。曼特宁口味强烈浓郁,蓝山咖啡则醇味芬芳,一个有着钢铁般的阳刚,一个却是似水般的温柔。

他先轻啜几下,抿唇,吮舌,体会当中浓浓的余味;她则在他的注视下浅尝了一口,适度而完美的酸味,使她忆起和天佑去茶室的情景,天佑知道她不喜欢喝咖啡,从不带她去咖啡屋,而是选在那种装潢明快轻松,氛围恬静浪漫的茶室,与她情话绵绵,对她展现缠绵的爱。

“你和夏经理是什么关系?”贺煜继续话题。

凌语芊稍怔,如实解答,“我…我先前并不认识夏经理,是我一个好朋友认识他,知道他这边招人,于是介绍我过来。贺先生,请您…”

她欲继续恳求,奈何又碰上他的手机有来电。

“还没,路上出了点小意外…没事,你别担心,已经弄妥了,嗯,你早点休息,晚安。”

这次,他没有叫对方的名字,但凌语芊清楚,应该是上次那个叫“彤彤”的女人,因为他刚才讲电话时的神态和语气与上次一模一样,很轻缓,很温柔。而她的心,又像是被狠狠抽了一下,揪得发疼。

挂断电话之后,贺煜恢复冷漠,出其不意地问,“我们…是否曾经认识?你见过我?我是指…除了最近这两次。”

依然在痛的心房猛地窜起一丝愕然,凌语芊樱唇微张,呆愣。

他仿佛变色龙,马上又转开了话题,“应聘那里,我会考虑,我先走了,你小心安全。”

话毕,他把服务员叫来,买单,离去。

对面的椅上已无他的影子,只有浓郁香醇的咖啡味在浅浅弥漫。凌语芊神思恍惚,看着他坐过的地方空荡荡一片,她端起咖啡,使劲猛喝,泪水滴入咖啡中,她尝到了更苦更涩的味道…

出了咖啡室的贺煜,驱车驶上回家的道路,车子大约驰骋了二十分钟,进入一座宁静的庄园,庄园内,建有五栋风格一样、高度相同的别墅,他走进右边点起的第二栋。

一楼大厅内,灯火辉明,一对年约六十岁的夫妇正在看电视,他们正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贺一航和季淑芬。

见到贺煜回来,季淑芬马上起身迎向他,端丽的容颜和蔼慈祥,语气透着宠溺,“煜煜,你回来了,快过来坐下,妈叫春婶炖了乌鸡汤,你吃了再睡。”

贺煜冷峻的脸庞浮起了一丝罕见的笑,两手搭在母亲肩上,一起走回昂贵的沙发,对父亲喊了一声:“爸!”

贺一航也微笑着,“与彤彤拍完拖了?”

贺煜没应答,只是抿一抿唇,坐下。

保姆把鸡汤端过来,季淑芬亲自盛了一碗,递给贺煜。

贺煜道了一声谢谢,接过享用。

季淑芬一个劲地为他添加,态度依然宠溺无比,“煜煜,吃多点哦,这样才能身体强壮精力好。”

听着母亲千篇一律的宠爱话语,贺煜苦笑,“妈,我已经是二十九岁的大男人,长不高了!”

“妈管你多少岁,在妈心目中,你永远是两岁的小煜煜。”季淑芬呶嘴啐道,继续往他碗中添加鸡汤。

“阿煜身高185,体重80公斤,那是多标准的身材,老婆你不怕把他喂成大胖子,然后再也没机会在那些名媛贵妇面前炫耀你有一个比明星还帅的儿子?给阿燿吧,他比较瘦,应该多吃点补品。”贺一航插话,不过视线还是盯着电视画面。

“别跟我提那小子,从小到大他哪天不是丰衣足食山珍海味,结果呢,单位那些女人竟然问我是不是虐待他,不给他饭吃,提起他我就气,尽给我丢脸!”季淑芬语气马上转变,当然,骂归骂,难掩疼爱,或许,是那种恨铁不成钢吧。

这时,贺一航的视线调离电视画面,注视着贺煜,英挺的面容严肃起来,“阿煜,这二十多年来你妈对你日夜记挂,每次想起都会泪流满面,难得你失而复得,她恨不得多加补偿,你,就多吃点吧。”

贺煜抿唇,朝父亲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重返母亲身上,“妈,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

季淑芬眼角湿湿,眸光流动,哽咽的嗓音透着失而复得的欣喜,“你多点吃好东西妈就不会伤心,还有,你要是能早日把彤彤娶进门,妈更放心,更欣慰。”

最后半句话,令贺煜高大的身躯陡然僵住。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08 他的记忆里已经没有她(下)

季淑芬拉住他的手,往下说,“不是妈爱唠叨,彤彤真的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女子,她出身好,学历高,人又长得漂亮,最可贵的是知书达理,没有半点千金小姐的陋习,对你又是真心喜爱,这么完美的女子去哪找呢,再看看你三叔的女儿,你就明白彤彤是多难得。”

“妈,你怎么这样说芯芯,她还小嘛。”贺煜忍不住维护一下堂妹。

“都22岁了还小?彤彤也只是大她四岁而已,她们一个是市委书记的千金,一个是市长千金,但那素质和性格简直没法比,反正妈是为你好,再说你爷爷也喜欢彤彤呢。”

贺一航拥住季淑芬,为儿子解围,“好了老婆,你别老给阿煜压力,他不也喜欢彤彤,正和彤彤交往中吗,男生一般都不想太早被束缚,你就让他多自由几年,反正这儿媳妇是跑不掉了,你少杞人忧天。对了,你们明天不是要开政协会议吗,来,我们上去休息,阿煜也要回房了。”

季淑芬再念叨几句,吩咐保姆收拾,随即伸长手臂环住比她高出一个头有余的儿子,一家三口上楼去。

到了二楼,她依依不舍地松开儿子,又是一番关爱和叮嘱,这才和丈夫回房。

贺煜目送着他们进房,才重新迈步往三楼,回到自己的卧室。

约100平方米的房间,宽敞明亮,金碧辉煌,格调高雅华贵,家具电器样样俱全,丝毫不亚于中华大酒店里的总统套房。

贺煜放下公文包和西装外套,坐在床前,两只长腿随意交叠着,像往常那样拿起相册翻看。

这本相册,保存的全是他两岁半之前的相片,母亲说,他两岁半那年,有天随母亲到游乐园玩,途中母亲去小解,于是交给保姆单独照看,谁知回来后发现保姆昏 迷在地,他则不见踪影,后来全家都出动寻找也毫无结果。事发一个月后,警方围剿了一伙人贩子集团,通过电视报章等对市民报道了集团的犯罪手法,通知丢失小 孩的家长到指定地方领回小孩,父母见他当天失踪的情况与电视报道的极为相似,便断定他也被拐,可惜去到那里根本见不着他的影子。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没放弃过寻找他,还在警局、医院等相关机构留下资料,直到三年前总算接到医院的通知。

原来,他出了车祸,生命垂危急需输血,独特的血型令医生想起爷爷在医院留下的寻查资料,于是通知爷爷和父母,再经DNA校对,证实他就是他们散失了二十多年的孙子和儿子。

有了父亲的输血,他脱离危险,可惜脑部由于受损暂且丧失记忆,直到现在,他对二十六岁前的事还是毫无印象。

失而复得让家人欣喜若狂,特别是母亲,对他呵护疼爱有加,那份伟大的母爱令他备受感动,家族其他亲人也无限欢迎,另外,还有一个美丽的天使——李晓彤,在他这几年的快乐时光里居功不少。

第一次见她,是他的“归国晚会”上,当时,爷爷和父母对他的失而复得编造为自幼出国念书,三年前学成归来。

对过去没有记忆的他,俨如一个初生婴儿,尽管父母已经足够关爱,他却难掩紧张和孤僻,堂哥与表哥看不惯爷爷对他的器重疼爱,不安好心趁机戏弄他,是她,俨如一个正义女神降临,用她直面犀利而又客观公正的小嘴,舌灿莲花,字字珠玑,令堂哥和表哥知难而退。

接下来在工作上,她更是对他帮助不少,他在公司从低层做起时,她经常陪他充电,跟他讲解她的见地和学识,他能那么早进入董事局,成为家族集团的总经理,这份成功,凝聚着她不少心血。

因而,一年前当她在生日会上对大家说出愿望是想成为他的女朋友时,他毫不犹豫地挽住她的手,与她跳出当晚的第一支舞,拉开了正式交往的序幕。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会步入婚姻的殿堂,并非彤彤不够资格,正如母亲所说,她是数一数二的好女子,又与他一路走来,能拥有这样的妻子,对他的将来必定起着极大的帮助;至于父亲说的不喜欢早受束缚,不可否认也有道理,但其实最主要还是由于丢失的那段记忆。

二十六年,不可能没任何事情发生,无奈不知因何缘故,任凭父母如何寻查打探都找不到半点痕迹,他就像是从天而降,正好降到一辆快速驰骋的轿车上,然后被撞至昏迷不醒,被抬进医院。

所以,那天面试的时候,发现那个名叫凌语芊的女孩盯着他看,他很自然地把她记了下来。由于自己高富帅的外在条件,遇上的花痴不少,可他潜意识里觉得她与 那些花痴不同,尽管她比她们都失态。她眼中饱含的并非肤浅幼稚的迷恋,而是一种深厚宽广的爱,她仿佛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那个人,在她心中起着极大的作 用,有可能,占据首位。

这也导致,他破格接受了夏经理的推荐,夏经理的慧眼识才能力无庸置疑,但不排除自己有私心,自己总觉得她应该认识自己,与她深入接触的话,可能会从她身上挖出一些曾经的过往,拾回一些遗忘的记忆。

“嘀——嘀——”

突然,一阵手机铃响起,打破了贺煜的沉思。

他剑眉下意识地微蹙了下,看清楚来电显示的名字,才又慢慢舒开,轻轻一按接通键,极具磁性的嗓音极尽温柔,“还没睡?”

“我…睡不着。”电话那端,是一个娇柔好闻的女声,“煜,我…想你!”

刚毅自信的性感薄唇,不自觉地往上扬起。

“你…想我吗?”迟疑的声音,透着一丝羞涩。

“你说呢?”他回话,迷人的双眼蓄着笑意。

“我…我希望你也想我。对了,七夕节那几天,不如我们去度假吧。”

“嗯,你想去哪?”他一口答允。

“我想去巴厘岛。听说那里四季绿水青山,林木参天,万花烂漫,有花之岛的美称。”

“那儿还沙细滩阔,海水湛蓝清澈,游人可以边享受日光浴边欣赏美丽的海景。”身为五星级酒店的管理层,贺煜对这些著名的旅游胜地自是十分熟悉。

电话那头于是更加兴奋和期待,“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回单位跟院长请假。”

“离七夕还有大半个月,你用得着这么早吗?”浑厚的嗓音,沉沉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