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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彼此间有了瞬时的沉默。

一会贺熠突然咦了一声,温润的嗓子高昂少许,“大堂哥,二堂哥,你们先逛,我去去就来。”

说罢,颀长的身影已经往前走去,快速奔至那抹美丽的倩影前,笑着打出招呼,“嗨!”

正在发呆中的凌语芊,迅速回神,看到这张俊朗的面孔,她习惯性地怔了怔,继而讷讷地道出,“你好!”

一开始,她还以为他是贺煜。当然,只是刹那间误认而已,下一秒,她便认出他是贺熠。

“你的脚怎样了?对了,我拿了一瓶药酒来,你试试,这比外面药房卖的功效大很多。”贺熠边说,边从裤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她。他不想错过任何能见到她的机会,今天便把药酒带在身上。

凌语芊不接,婉拒出声,“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谢谢你,这药酒暂时不用了。”

“没事,这是我特意带来给你的,你收好,以后有需要也可以用。”贺熠继续朝她伸手递来。

凌语芊看着他,终无法拒绝地接了过来。

贺熠欣然地笑了,眼神渐转炙热,提出一个邀请,“中午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饭。”

凌语芊美目一瞠,俏脸呆了呆。

这时,有另一个声音介入,“阿熠,你不会说真的吧?你敢约她吃饭?你问过某人了吗?得到某人的允许了吗?”

是贺炜,正大摇大摆地走来,充满讥笑的眼猥琐轻蔑地扫了一下凌语芊。

凌语芊峨眉一蹙,回他愤恨的眼神,心不由己地看向随他一道走来的另一个人影,那仍旧一副面无表情、酷位十足的俊美容颜。

她稍顿了顿,极力压住内心那股难以忘却的悸动,低声朝贺熠说了句“我先回去上班,再见”,随即片刻不留地拖着尚未痊愈、一旦疾步走便会引起一阵疼痛的脚,快速离去。

贺熠下意识地伸手,大手僵在半空,没喊出声,只呆呆地目送着她一点点地消失。

 “阿熠,你怎么认识她的?”贺炜怪里怪气的声音又响起。

随着凌语芊背影完全消失,贺熠这才回头,看着贺炜,不答反问道,“大堂哥,你刚才说什么你问过某人没,有没有得到某人的允许,到底什么意思?”

贺炜唇角勾出一抹讥笑,迎着贺熠疑惑的眼神,打算说出某件事,却忽觉旁边有道凌厉的目光似利箭般射来,让他内心一颤,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只继续发问,“你还没告诉大堂哥,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贺熠略作沉吟,半隐晦半真实地答,“昨天晚上我游车河回来,刚好碰到她,她扭伤了脚,我见她穿着公司的制服,便送她回家。”

 “你几点钟碰到她的?具体在哪儿?”一直沉默的贺煜,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嗓音很淡,听不出特别的用意。

贺熠微微一愕,如实往下说,“将近凌晨1点吧,就在大庄园外的路旁。她掉了项链,一直找到半夜。”

说着,他稍顿,再次看向贺炜,“大堂哥,你刚才说我有没有经某人允许,你是指她的男朋友吗?你认识她男朋友?想不到,她真的有了男朋友。”

“她有没有男朋友我不清楚,不过恩客估计不少,阿熠,你不会看上她了吧,念在你我兄弟一场,大堂哥就提醒你一下,这种贪慕虚荣、一双玉臂千人枕的贱人,少惹,免得降低和玷污了你高贵的身份!”

昨天的事,虽然是他错,虽然凌语芊没追究,他却不想就此作罢,贺煜打他那几拳,如今伤口还隐隐作痛,加上平日里被贺煜风头盖世,他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现 在看准贺煜不便发作,于是趁机报一箭之仇,好发泄心中的憋屈,另外,他明显还有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无事生非,无耻地诽谤凌语芊。

果然,贺煜面色大变,眸光更加冰冷阴鸷,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贺熠则为凌语芊争辩出来,皱着眉,语气露出罕见的不悦,“大堂哥,你怎么这样说她,她绝不是那种人,或许,她是有男朋友,那也证明她是个专情的女子,为了找到那条链子,她花了足足两个小时,只有爱人送的礼物,才那般视如珍宝。”

“呵呵,看来你中毒甚深!”贺炜冷冷一笑,挑畔性地看向贺煜,眼中带着一股幸灾乐祸。

贺煜依然寒着脸,为各种情况。恰好,他的手机突然作响,是李秘书打来。

他一直没有做声,只举着手机静静地听,俊颜也一直沉着,结束通话后,对贺熠道,“我有事处理,暂时不陪你了,你自己到处走走,中午我们再一起午餐。”

“好,你快去吧,有大堂哥陪着我呢,其实我一个人也行的。”贺熠脸上重现温和的笑。

贺煜不再多说,目不斜视,连看都懒得再看贺炜,迈起修长的双脚阔步离去。

其实,刚才那通电话并非真的十万火急,他只是借机离开,高大霸气的身影一抵达办公室,马上吩咐李秘书,“叫凌语芊来见我。”

交代完毕,他踏进自己的办公室内,直接来到窗边,拉开窗门。

他眸色深深,一瞬不瞬地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各种形状,各种高度,可脑海里想的却是刚才的情景,耳边回响的也是刚刚听到的那些话。

一会,敲门声传来,他回头,回到办公桌后,朝外应了一声,健硕的身躯沉沉地没入宽大的皮椅中。

在他锐利的鹰眸里,办公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个纤细娇小的人影盈盈而进。

他半眯起眼,不吭声,看着她走近,停在他的面前。

隔着两米宽的办公桌,他1。8的视力非常清楚地看到她那张祸害的美丽小脸蛋。用祸害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姓肖的,振峯,贺炜,贺熠,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一想到此,他心头即时窜起一股无名火,沉声质问出来,“你和阿熠说过什么,对他做过什么?”

同样满腹心潮的凌语芊,被他突然的问话震醒,先是怔了怔,看着他那寒冷凌厉的眼眸,她恍然大悟,心头立即涌上一阵羞愤,镇静下来后,举起手中的信封,冷然放到桌上,呈到他的眼前。

辞职信

看着白纸黑字三个大字,贺煜全身血液有了瞬息的凝固,稍后脑子恢复运转时,条件反射地闪过贺熠的样子,想也不想便怒声反对,“我不准!我——不—批—准!”

“由于我还没过试用期,根据公司规定,只需提前一周通知就可,我会尽快把工作交接安排好。”凌语芊自顾地说,眼睛尽管看着他,但那美丽的眸瞳里,神情却是空洞的,毫无焦点的。

话毕,转身。

不过,她才迈出几步,猛觉手臂一麻,一只有力的大手把她给牢牢地抓住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47 你要我怎么做!

“放开我!”她努力地挣扎,然而嘴里发出的抗议却是不够力度,通过软绵绵的声音,倒有几分撒娇的意味了。

以致某人,顿觉有股 电流涌过全身,带来一阵独特的酥麻感。他先是不自觉地沉醉了数秒,随即暗自低咒,为自己的自制力感到懊恼,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这么容易被眼前这小女人给 牵动!他迅速地甩一甩头,紧拉住她,先回到办公桌拿起辞职信,然后带她一起来到休闲区的沙发上,把信硬塞回给她。

凌语芊推开,又是欲站起身。

他也再一次阻止她,同时冷着脸训了出来,“不就是没按时赶去见你吗,用得着这样赌气?别忘了你当时是如何求我聘用你的,早知你这么孩子气,我就不给你机会。”

凌语芊脊背瞬然一僵,动作也蓦地停下。是的,当时她以为他是天佑,才不顾一切地想进来工作。孰料,他虽是天佑,但已经不是她的天佑。

贺煜紧绷的俊脸已经舒缓开来,漆黑如墨的鹰眸定定望住她,嗓子也柔和了不少,愈加的好听和磁性,“昨晚想对我说什么?”

凌语芊随着缓缓抬眸,撞进了他那海一般深沉的眼睛,里面像是涌动着两股漩涡,顷刻就把她的魂魄给紧紧吸了进去。

四目相对,贺煜何尝不被她深深地缠住了视线。原来,最纯洁美丽的眸瞳,并非纯黑的,而是墨蓝得发黑,眼白的鲜嫩清澈不亚于初生婴儿,简直就是水晶般明亮而又纯澈,璀璨若星。

他从没有好好看过她,应该是说,他从没试过像现在这样,仔仔细细地看她,带着一种异样的情愫,差点着迷和沉沦。

他突然伸出了修长结实的手指,缓慢地碰上垂落在她右鬓上的一缕发丝,小心翼翼地撩到她的耳畔,让她绝美迷人的小脸完完全全地落入他的视线。

他先是对着这张极具“祸害”杀生力的娇颜沉迷了片刻,而后目光往下,转到她光洁的脖颈,漫不经心地问,“项链呢?”

凌语芊微怔,不语。

 “你昨天跟阿熠说项链掉了,找了几个小时,什么项链让你那么重视!”他继续道,低沉的嗓音,一丝吃味。

凌语芊则沉默依旧。

“不是找回来了,怎么不戴?”其实,他心里巴不得她没戴。

当看到她又嘟起小嘴,眼露哀怨时,他不禁眯起眼,没好气地摇了摇头,他最不喜欢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总觉得他似乎欠她东西不还,还是欠了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你还没告诉我,昨晚想和我说什么,嗯?”他嗓音依然很柔缓,几乎低不可闻,这是他头一遭这么平和温柔地对她。

令她心驰向往,默默地感动,但想起种种伤痛和现实,雀跃的心便又马上低落下来,她淡淡地应道,“没什么,就是…我想辞职而已。”

辞职?三更半夜约他,就是为了辞职?这小女人,连撒个谎都这么笨!贺煜剑眉倏然挑起,既觉可笑,又觉无奈。结果,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大手一伸来到她尖尖的下巴上,轻而稳固地扼住,让她不容逃避,他的语气,也是不容否决的,“不会撒谎就别学!我要听真正的原因!”

凌语芊下意识地扭动脖子,想别开脸,奈何他根本不由她,故她只能瞪着他,不语。昨晚的约会,是她经历了差点被贺炜侵犯、亲眼目睹了某些悲痛欲绝的情景 后,无法控制地做出的临时决定,她打算告诉他,他是天佑,是她最爱的男人,是她不顾一切想托付终身的男人,而她,也是他曾经极爱极宠的小东西。

谁知道,老天爷似乎不想给她这个机会,结果他没出现。让她不得不再一次相信,一切冥冥中已有注定。其实,当时如果他来了,她也不知道会否真的说,反而,他没来,这个秘密便将永远埋藏在心底。独角戏,终要散,此后,她和他,缘尽于此,故她的决定还是要进行,务必要进行。

想罢,她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一切的遐想一切幻想和希冀都压在心底,站起身来。

他也紧跟着起身,大手再度拉住她,“好,你说,你要我怎么做?你要怎样才肯收回这封信!”

要他怎么做?是不是她说了,他就会照办?她要天佑,要回以前的天佑,要他像以前那样,眼中只有她,只爱她,极爱极爱,满心满眼装载的都是她。可是,这有用吗?这不过是她的奢望,这一切,是不可能的,再也不可能了…

所以,她继续挣扎。而他,也紧紧抓住,乌云密布的脸告诉她,他不准,她休想离开他!

就在俩人各有所思,默默对峙之际,敲门声响起。

贺煜浓眉一蹙,总算松开了她的手。

重重的玻璃门被缓缓推开,走进一个出其不意的人影。

贺煜俊颜一怔,凌语芊则心中无尽痛楚和悲酸。反观来人,落落大方,优雅高贵地走近。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48 怀 yun 阴谋(上)

 “嗨!”李晓彤笑容可掬,首先跟凌语芊打了一声招呼。

李晓彤友善依旧的态度,让凌语芊心头不自觉地涌上内疚,其实,她认识 天佑在先,和天佑彼此相爱,对天佑的爱也绝对比李晓彤对“贺煜”感情来得浓烈。故确切来说,她才是最原配的那个。然而,贺煜已经不再是她的那个“天佑”, 如今这样的局面,令她感觉自己好像是个第三者,去破坏了一对天造地设般配的男女朋友。

越想,凌语芊越是难过和悲伤,无法克制的内疚、歉意甚至羞愧难堪,像是一条又粗又长的绳子紧紧箍住她的脖子,缠住她的全身,弄得她全身血液都被堵塞,呼吸不通,几乎断气。

因此,她匆忙地对李晓彤说了声我先走了,再也没看贺煜,转身朝外面奔去。

随着她娇小的身影渐渐隐没于玻璃门外,偌大的办公室内开始安静下来,贺煜面色欠佳,沉吟不语,李晓彤眸光暗涌,不着痕迹地注视着他,一会,目光掠过桌面,看到那清晰的三个大字,先是一愕,随即明白过来,故作惊讶地问,“谁要辞职了吗?”

贺煜郁闷的眼神也随之扫向桌面的信封。

“莫非,是刚才那个凌语芊?为什么?因为贺炜吗?”李晓彤继续一副愕然的样子,说着已在他身边坐下,挽住他的手臂,“对了,她想的话我可以帮她告贺炜,人身侵犯这个罪名,绝对没问题!而且,这件事一旦曝光出去,贺炜一定玩完,就算不用坐牢,至少休想再跟你斗!”

“你怎么来了?身体没事了吧?”贺煜总算做声,转开话题。

李晓彤微微一愣,急促的语调渐渐缓和下来,便也应道,“睡了一晚,没什么了,我见今天单位没啥重要的事,索性请一天假,睡醒后听你妈说你已经回公司,我于是过来看看。煜,昨晚连累你也睡不好,对不起!”

说罢,眼底盈起一层水气,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贺煜唇角一抿,回她一个浅浅的笑,“我中午约了阿熠吃饭,你也一起吧。”

“哦?好啊,距离上次与贺熠见面已有好长一段时间,大家正好可以聚聚。”李晓彤依然笑靥如花,锐敏的双眸不时地瞧向那封辞职信,眼底波潮汹涌。约有几秒后,忽然问出另一件事,“煜,你昨天下午突然间去湖边,是早知道贺炜想欺负凌语芊的吗?”

贺煜棱角分明的俊脸,顷刻变了变,幽邃的眸一闪晃,但瞬息之间,恢复平静,轻轻移开她的手,起身之际也拿起了辞职信,走向办公桌后,端坐下来。

李晓彤一路默默看着,眼神更加复杂,正好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李秘书走了进来,提醒贺煜约见的客人已到。

李秘书汇报完毕后,先出去了,李晓彤这才站起身,来到贺煜的办公桌前,一如既往地体贴道,“你先去忙吧,我找筠筠聊一会。”

“嗯。”贺煜应得心不在焉,不像以往那样送她出门口,高大的身躯仍沉沉地坐在真皮大椅上。

李晓彤眸色更暗,沉吟片刻,静静离去。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49 怀宝宝 阴谋 (下)

 她神思恍惚,找到了李晓筠,姐妹两人来到走廊的尽头。

李晓筠先是不着痕迹地注视了李晓彤一会,随即露出甜甜的笑,揶揄道,“姐姐你都没事了吧,咋不多休息呢,就那么想煜大哥哦?”

她昨晚就已知道李晓彤喝醉,要留宿贺家,当时还因此纳闷和困惑,毕竟,她亲爱而优秀的姐姐从不会满身酒气。但狐疑归狐疑,揣测归揣测,最终只能假惺惺地留下一番叮嘱,自个回家去。

瞧着自己最亲、也是自小最疼爱的妹妹,李晓彤满腹思绪更加混乱不安,微微叹气,欲言又止。

李晓筠继续心怀鬼胎地打量着她,故作关切地道,“姐姐有心事?”

“…”李晓彤仍沉吟不语。

“你看起来很糟糕哦,你以前都不是这样子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姐姐…”李晓筠拉住李晓彤的手,语气越发急促。

李晓彤紧皱着眉,继续犹豫踌躇片刻后,终说出了昨天在湖边见到的情景,还有在贺煜家大门口偷看到的画面等。这些事在她心中憋了很久,着实需要找个人来倾诉,可以的话最好能获得帮忙,眼前这个妹妹,似乎是个不错的人选。

 李晓筠听后,先是无比震惊地睁大眼,继而气咻咻地骂出一句“我就知道那贱人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筠筠——”李晓彤不由拉了李晓筠一把,担心她这么大声会被人听到,虽然是走廊的尽头,但不排除有人路过,不排除有人会顺势偷听。

李晓筠甩着臂,怒气愈加旺盛,“姐姐应该记得,其实我早就跟你说过那贱人想勾引煜大哥的,你当时还说不会,说她不是那种人,现在亲眼看到,你总算信了吧!”

李晓彤俏脸一暗,悬着手,娥眉蹙得更甚。

 “对了姐姐,你昨天喝醉是故意的?为了阻止煜大哥和那贱人幽会,你用了苦肉计?结果呢,煜大哥有没有去?”李晓筠又道,语气缓和了不少。

心思被妹妹猜中,对着妹妹似乎有点怪异的眼神,李晓彤顿觉难堪和尴尬,记忆渐渐回到昨晚,好半响,讷讷地答,“我找了很多话题跟他聊,一直熬到凌晨三点多,实在撑不住才睡去,而凌语芊,今天递了辞职信。”

“递了辞职信?那煜大哥批准吗?”李晓筠凤眼闪过一抹光亮。

“我不知道,我问他,他似乎不想说,但我看得出他心情很不好。”李晓彤脑海中的景象,换成了贺煜方才的模样,内心立即为之沉痛和愁闷,忍不住幽声呢喃出来,“还以为他会对我一心一意,想不到我竟然连个凌语芊都不比上。”

“那是姐姐你太规矩,而那贱人太可恶,太不知廉耻。”李晓筠顺势又将凌语芊辱骂一顿,仿佛想到什么,眸色继续亮起一丝光芒,“姐姐,贺炜不是侵犯了那贱 人吗,不如你怂恿煜大哥,表面上说是为那贱人讨回公道,实则让她名声不保,这样传开来,煜大哥肯定有所顾虑,自然也就不会再和她在一起。”

李晓彤一听,震愣,想不到,姐妹俩想到一块了!

“姐姐…”

“没用的,算了!”李晓彤摇了摇头,神色凄然和悲哀。

“没用?莫非你已经试过?”李晓筠眼中又闪过刚才出现的怪异眼神,似是诧异,似是鄙夷,更似是冷笑。一会平静下来后,自言自语,“本来,煜大哥和贺炜明 争暗斗,这事要是曝光出去,对煜大哥将来顺利成为贺氏集团的继承人,成为家族的主事当家有着极大的作用,可他为了保护凌语芊,竟然舍弃了这个好机会。看 来,他被那贱人迷惑得不浅!”

说到最后,她不由分说地拽住李晓彤的手臂,气急败坏地嚷,“姐姐,我们不能让凌语芊夺走煜大哥,绝对不能,一个出身低微的贱人怎配得上煜大哥的关注,怎配得上煜大哥的沉迷!”

随着李晓筠的述说,李晓彤同样是心胆俱裂、方寸大乱,以致没留意到李晓筠话中某个用得不妥的词语,没留意到那有点反常和古怪的反应。平日里冷静的头脑此刻像是装了浆糊,一点用处也发挥不出来,一点想法也没有,她只能咬着唇,紧紧反握住李晓筠的手,继续又愁又恼。

姐妹两人都静默了下来,彼此苦苦冥思,结果,李晓筠出谋献策,“对了姐姐,你这个星期五不是要和煜大哥在酒店过二人世界吗?不如你趁机怀孕!”

“趁机怀孕?”李晓彤眉心一蹙,否决了,“没用的,我们每次做那趟事,他都会带套。如今他心被勾走了一半,估计更不会同意。”

她声音变得越来越少,内心也越发的委屈和憋郁。

李晓筠诡异地眨着双眼,继续提议,“你可以偷偷动手脚!”

“我偷偷动手脚?你是指…在避孕套上动手脚?”

“对!擢破一个洞!电视都是这样演的,而且,现实里那些想嫁入豪门的明星不也经常用这种手段吗!”

李晓彤再度沉默,兴许,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凭自己跟贺煜的感情,凭自己对他那么多的付出,自己要是怀孕了,找他母亲帮忙一下,应该不难说服他奉子成 婚,彻底断了他对凌语芊那份不该有的迷恋。然而…她无法接受用这样的手段,她不是那些明星,她是李晓彤,出身名门,G市市长的千金,美丽聪明、睿智冷静 的大律师,还是亿万财产的继承人。

“姐姐——”李晓筠再次拽住李晓彤的臂弯,还用了极大的力气,给李晓彤带来一阵剧痛,让她从矛盾挣扎中出来。

看着妹妹期盼关心的样子,听着她继续不停地劝解、分析、甚至严重警告等话语,李晓彤终无奈地点了点头,“我好好考虑和计划一下!”

说罢,她身体伏到栏杆上,黯然的眸子往下出神俯视,向来自信的容颜一直思忖满布,眉头也没舒展过。

李晓筠跟着趴在栏杆的铁柱上,眼波暗涌,异样的光芒在不停地动来晃去。

许久过后,李晓彤首先回神,准备回去贺煜的办公室。

李晓筠陪着一起走,在女厕门口停下,目送李晓彤垂头丧气的身影慢慢远去,自己则进到厕所内。

在洗手台前,她腰杆挺直地伫立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黑亮黑亮的瞳孔里,映射出一张表情诡异扭曲的面容。

“你真是个大蠢蛋,竟然给她那样的建议,万一她真的怀孕了呢?”

“怀孕又怎样?只要一天没生出来,我就能让野种胎死腹中!如今情况有异,我要做的,应该是先把外敌击退,至于内患,慢慢来,因为那根本不成问题!”

“嗯哼,最好是这样,不然你将来欲哭无泪,休想找我倾诉!我可不想花时间和精力看一蠢蛋如何后悔莫及!”

“你放心,我不会,绝对不会!你等着看好戏吧,等着恭喜我吧!我看中的男人,一定会属于我!”

“好,我拭目以待,希望你真的可以说到做到,到时,我会恭喜你,恭喜我自己,哈哈哈哈哈…”

瞬时之间,镜面似乎爆射出一阵阵冷笑,阴森森的,冷飕飕的,李晓筠瞳孔中的缩影开始慢慢消失,一切回归了正常,但整个女厕里冷寂、沉静、阴谋和恐怖的氛围,仍久久萦绕不散…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50 最大的痛,莫过于此(超感人)

 星期五

 今天的天气有点阴沉沉的,到处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下,天空下着蒙蒙细雨,风轻轻地吹,微微有些凉意。

酒店的花园里,四处静悄悄一片,偶尔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匆忙路过,但其中一个纤细娇小的人影,却显得悠然得多。

兴许是舍不得这个美丽的地方吧,自递了辞职信后,凌语芊便又心血来潮地到这闲逛,即便像今天这样的天气也不例外。

犹记得,第一天到这儿上班,她满心希望和憧憬,迎着清爽的晨风悠然漫步在这片甚称人间天堂的花园内,突然意外遭到流氓住客占便宜,因此邂逅了一个见义勇为的天使…李晓彤,那个优秀得近乎完美的女人,那个,已经取代她成了天佑心中最重要的女人!

短短一个月,她从兴奋、激动、幻想,到失落、死寂、绝望,一番苦苦挣扎过后,毅然递了辞职信,舍弃这份前途无量的工作,放弃查明为啥“天佑”记忆里再没有她的原因,还彻底地舍弃了,曾经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对辞职的事,贺煜一直没给过答复,她也不追问,反正根据公司规定,再过一周她就可以自动离职。过去一个月,她伤心落泪的次数无以计数,可最近几天,她竟然没有再哭,是泪已干了吗?或真正心死了?又甚至,还有别的原因?她没去探究和细想,毕竟,这样未尝不可。

美丽的唇角,倏地一扬,绽出一抹凄然的笑,凌语芊停在一个花圃前,出神地凝视着里面的花海,淡粉色的雏菊花,在微风细雨中傲然挺立,摇曳风姿,秀美绝伦,它的花瓣短小而笔直,像是未成形的菊花,谁能想象这么小小的花朵,蕴藏的竟是那么大的坚强和毅力,令人深深的着迷。

雨,渐渐地变大,从细细的雨线转成豆大的雨点,不久,是撒泼般地滂沱而下,就那么转眼间,毫无预警。

凌语芊从沉思中乍醒,下意识把手放到头上,撒腿就跑,快速冲到大厦底层。

她微微喘着气,随手抹去脸上和发上的雨珠,而后怔怔地看着外面,透过那白茫茫中,目光重新落在雏菊花海上,娇小的它们,依然挺着笔直细弱的茎杆,在大雨中昂首挺立,那么的惹人怜惜,却又那么的令人钦佩。

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身上开始传来了寒意,凌语芊这才迈起沉重疲倦的步伐,回办公室。

幽雅的房间,静静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那是紫罗兰的花香。她偏爱紫罗兰,而它的花语正好又是永恒的爱,因此来这上班的第二天,她就买了一盆紫罗兰盆 栽,放在办公桌的一角,每当工作累了都会看一看,想起贺煜的模样,想起以前和他的那些美好快乐的时光,随即坚信,她与他的爱也会永恒。

她很细心很努力地栽培与呵护这个盆栽,而它似乎也懂得主人的心思,很争气地成长,不但开花了,还花朵茂盛,花色鲜艳,散发出怡人柔美的芳香。

花儿还在茂盛成长,可惜,她和贺煜之间再也找不到永恒,她打算,正式离职那天顺手把这盆紫罗兰给埋掉,她已为它选好了遗址,酒店花园北面的雏菊花圃边,便是它永久的归宿。

它长得这么好,一个蓬勃茁壮的生命,曾经给她带来那么多的希望、动力和恒力,结果却要遭到被活活埋葬的命运。正如她当年的腹中胎儿,她是那么真切地感觉 到他在身体内,还兴奋激昂地幻想他成形后会是什么样子,长得像她呢,或像他爸爸。殊不知,这一切都尚未出现,宝宝就在各种无奈中被逼剥离她的体内,孤独而 痛苦地去了另一个世界。

兴许,这就是命,植物和人一样,都有着本身的命运,只是可叹,为什么这样的命运总落在与她有关的事和物上,落在她的至亲身上。

花如此,宝宝也如此,将来呢,她还要面临多少痛楚和悲伤?

淡淡的痛,开始蔓延,凌语芊满眼哀切,把盆栽放回原处,随即走到窗口边,将窗户大大拉开。

雨还在下,哗哗作响,天空更加暗沉,地面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

她空洞而沉寂的眸子,出神地望着外面,思绪随着那白茫茫的雨线慢慢飘远,很多很多的回忆,像是播电影一般,在她脑海一幕幕地闪过,给她带来高兴、快乐、激动、伤悲、哀痛和绝望。

她清楚,这些过往将来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沉淀、消失,一年,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在她的刻意压抑和忘却之下,必定慢慢变淡、变无,到了那个时候, 她的灵魂会彻底解放出来,会豁然开朗,会孑然一身。而那些唯美的伤悲和痛苦也不再出现。所以,她打算在这剩下的一周里,放任自己的思想,再一次缅怀和追 忆,即便,这会给她带来极大的伤和痛。

时间,就在悲伤痛楚中静静地流逝,直到一阵电话铃声猛然响起。

铃声发自桌面的座机,相当尖锐,持续不断,即便她再不想接,最后还是不得不回到办公桌旁,拿起话筒。

“凌主管吗,3018号房的布置弄好了,麻烦你过来看看,可以的话最好现在过来,因为客人要回酒店了,到时要用的。”电话那端,是个男人的声音,语气很急切,隐隐带着沙沙的噪音。

凌语芊尚未能够从大悲大痛中完全恢复,一时之间没觉察到异样,只记起今天正好有个客人需要装饰房间迎接女友,于是,当男人再做出催促时,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句,“行,我马上过去。”

放下话筒,她略微整理一下头发,离开办公室后本打算去保安部领取门匙卡,但又马上想到同事正在那边等着,便直接奔向3018房。

3018,刚才在电话里,那个同事特别重复过的。

她神思还是有点儿恍惚,以致没意识到这个房门号的特别,也浑然不知,当她在等电梯的时候,有个人影匿藏在不远处,悄悄看着她,对着她的背影发出得逞恶毒的冷笑。

身体轻轻倚在电梯内壁上,凌语芊仰起小脸,心不在焉地看着字数一层接一层地跳动,待电梯停下,门重新打开,她继续刚才的步速,直达3018号房门,她本想敲门的,却发现房门虚掩着,她便也不多想,推开进内。

这是一间总统套房,但又有别她平时见到的,这儿看起来更豪华,更气派,更高贵,而且,更温馨,更有家的感觉。

不过,似乎有不妥!

这儿不是要为客人特意布置吗?怎么一点迹象都没有?刚才那个同事呢?

对了,主卧室!兴许,客人要求布置的是主卧室!

自从递了辞职信后,加上各种痛楚和悲伤,凌语芊这几天工作都心不在焉,有些事情不是很清楚,不是很上心。

她轻移脚步,一起一落地踩在昂贵柔软的地毯上,不久便找到主卧室,那门,半掩,正好让她看到里面的情景!

如遭五雷轰顶般,她浑身血液即时凝固住。

巨大的双人床上,两个人影在亲密地缠绵,蓝色床褥中躺着一个白皙娇柔的身子,那是属于女性的柔美。覆在上面的,是一具健壮伟岸的男人身躯,裸着上半身,下身只着一件黑色西裤,露出他精壮健美的、没丝毫赘肉的腰腹,仅仅一个背影,就足以迷倒众生。

男人正低着头,吻着身下的女人,大手也毫不闲下地在女人身上摸索游走,几乎抚遍女人的全身。

一声声兴奋渴望的娇吟,在这寂静的空间响起,女人不停扭动身体,长长的腿主动搭到了男人的腰上,用其娇美,刺激男人的阳刚。

随即,是闷哼,自男人的口中发出,他迅速脱去西裤、底裤,露出他性感诱人的窄臀。

这是一副最完美的臀部,代表着这个男人非常雄风和骁勇。

凌语芊的胸口,顷刻像是被落下狠狠的一锤。

曾经,她和天佑欢爱过无数次,但基于害羞,她从没完整地看过他裸露时的身体,特别是后面。如今,她总算看清楚了,不是在自己和他共赴云雨的过程中,而是在他与另一个女人欢愉的情况下。

他肩膀上的齿痕,仍然是那么清晰明显地落入她的视线。这个齿痕,象征着他和她的灵肉结合,那一幕,刻骨铭心,历历在目。如今,躺在他身下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小东西,我爱你,我的身体也永远只爱你!”低沉浑厚的声音,伴着动听的誓言,令人陶醉和幸福,她记忆犹新,仿佛才是昨天发生过的事。

然而…

天佑(贺煜),你狠,够狠,真狠!你这是在用刀子,血淋淋地埚着我的心。

浑身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空了似的,凌语芊顿时找不到支撑点,全身瘫软,整个身体直往地面栽去,她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扶旁边的门,却没意识到,这门此时半掩着,还有滑动的空间,结果她这一用力,门朝着墙壁靠去,砰的一声,撞到墙上,而她自己,也跟着趴在了门上。

突如其来的响声,将床上的人惊醒,首先回头的,是男人,让凌语芊确切地看到,那是怎样一张俊美绝伦、冷峻刚毅的面庞,日夜萦绕她的心头,深深印刻在她灵魂深处。

灼热的泪,即时夺眶而出。

她又流泪了,原来,她还有泪,她的泪并没有干,她根本放不下他!

破碎的身体继续无力地趴在门上,凌语芊侧着脸,瞪大满是热泪的眸瞳,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还看到了已从他身下起来的李晓彤,靓丽妩媚的容颜正露出震惊、诧异、还有其他…不过,她没有一一去探究,空洞而绝望的眼眸,重返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上。

她忍不住的呜咽,小手塞进嘴里,咬得很紧,很用力,咬出了血来,带来了剧痛,然而,再痛也不及她内心的痛。

她转身,朝外面奔去。

她一边亡命奔跑,脑海一边闪出刚才见到的一幕,漫无边际的痛铺天盖地地袭来,让她心如刀割,浑身抽搐,支离破碎,灵魂出窍!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我都已经决定辞职离开这里了,为什么还要让我看到这一幕,为什么要我这辈子都被噩梦缠身?

为什么?!

苍天,上辈子我是否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不然这辈子你要选择这样折磨惩罚我?!你可不可以换种方式?苍天,不公平的苍天!

她发现,前面的路是那么的长,那么的难走,她似乎看不到尽头,她觉得好累,好累,泪水已经完全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眼前突然变得一片黑暗,自己像是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阴寒的,冰冷的,漆黑的!

后来,高跟鞋掉了,她索性光着脚继续跑,奋力地跑,她只知道,她要离开这儿,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令她崩溃的深渊。

啊…

不知何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天地,凌语芊忽然感觉,一股穿心的痛自脚底传来,她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可惜视线隔着满眼泪水,根本看不清眼下的影像。

她咬牙,皱眉,稍略停顿了下,而后继续迈起步来,紧接着,又是一阵难以言表的剧烈,她唯有再度停下,接着又再往前,第三次承受那钻心的痛,渐渐地,闻到一股血腥味。

身体朝前扑去,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上半身紧紧趴在又冷又硬的大理石面,两腿跨过几层楼梯横挂着,脚底也往上摆着,让人清楚地看到她伤在哪里!

锋利的玻璃碎片,狠狠地穿过薄薄的丝袜,无情地砸入她白皙细嫩的脚底,一块块细碎的玻璃几乎插满了整个脚板,引得鲜血直流,血淋淋的,触目惊心的。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51 炙热的吻,灵魂交缠(1 )

痛!

脚痛,身体痛,头也痛,全身上下的骨头像是散开来了,一节节尖锐的骨架狠狠地插在娇嫩的肉上,甚至穿透过肉,没入肌肤。

凌语芊已辨不出是什么引致的痛,已形容不出那是怎样的一种痛,她只觉得,自己被包围在一团浓浓的血腥当中,生命,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她奄奄一息,不呼救,不挣扎,只静静地趴着,刚才是怎样跌倒,就以怎样的姿势躺在地上。

曾经,再艰难再痛苦,她都坚持下去,而今,她想放弃了,放弃这个年轻的生命,父母赐予的宝贵生命。

是啊,假如死能让一切痛苦消失的话,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痛,你可以再猛烈些!血,你可以流得再多一些!最好,流干它,尽快地流干为止!

她眼泪没了,反而笑了,印着泪痕的小脸异常苍白,俨如一朵泣血的杜鹃花,格外脆弱和凄然,酸涩疲惫的眼皮,慢慢地阖上。

刹那间,一声带着恐惧的呐喊在她背后响起。

“Yolanda,Yolanda!”

是池振峯,熟悉的嗓子让她不用看也知是出自谁之口,不过,她没有睁眼,没有反应。

数秒后,她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轻轻摇晃,继续伴随着急切的呼唤,接下来,身体被小心翼翼地翻转过来,慢慢落入一个宽大健壮的怀抱。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地踩在楼梯上,皮鞋声既沉重又轻缓,是一种低缓的沉重,显示了他动作的小心和谨慎。

走了大约十几秒,上楼变成平走,不久,凌语芊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关门,直下,出电梯,又是走了一段路,然后彻底地停下,一股医学专属的浓烈的消毒药水味道直冲入鼻。

整个路程,凌语芊都清醒着,都感应到发生的事,只不过,她一直紧闭双眸,眼皮是那么的沉,那么的疲惫,使她不想睁开。

她听到振峯和医生说话,语气很急,显示了他的担心和惊慌,让她的心猛地一悸。

稍会,她离开了他的怀抱,被放到病床上,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她的胸口,应该是医生在为她听诊,完毕后,有只手很温柔地托起她的脚,另一只手,在轻轻翻转着。

即便他们的动作已经很轻很轻,却仍不可避免地带来一阵痛,不过,这点痛对凌语芊来说,已经不算什么。

“凌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目前最紧要的是尽快把脚底的玻璃碎片挑出来。”医生在汇报着情况,嗓音平缓中带着沉重,“我会先给她打麻醉,这样能减轻她的痛苦。”

“行,麻烦你务必减轻她的疼痛。”池振峯还是非常的焦虑。

接下来,安静了,传入凌语芊耳朵的,是医生轻轻敲打针水瓶的声音,再一会,当她手臂被抬起时,她及时做出阻止。

医生顿了顿,疑惑道,“凌小姐不想打麻醉?那会很痛的哦,且我担心你到时会因为痛而乱动。”

“Yolanda,你醒了?你受了很大的伤,快听医生的话,接受麻醉。”池振峯也急忙劝解。

凌语芊继续推却着,依然一声不吭,依然双眼紧闭。

结果,医生只好尊重她的意愿,池振峯束手无措,唯有作罢,更加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医生先从她的左脚开始,一手握紧她的脚背,另一只手找到一块块玻璃碎片,集中用力,谨慎而利索地往外拔。

凌语芊忍受不住,身体即时一个抽搐。

医生暂停,再作提议,“凌小姐同意的话,现在还可以打麻醉。”

凌语芊静默依旧,咬住唇,医生于是继续。

蚀骨的痛,持续来袭,凌语芊咬紧牙关,细小的贝齿深陷入娇嫩的樱唇,渐渐咬出破口来,殷红的血染红了她洁白的牙。她甚至握手成拳,五根手指死死揪在一块,指甲掐进指尖,整个指腹赤红赤红的。

撕心裂肺的痛蔓延全身,可她都忍着没叫出来,只是,泪水狂流,从她紧闭的睫毛间溢出,淌淌而下。

她能忍住痛,却克制不住绝望的泪,因为每一阵痛都深刻提醒着她,她是因什么受到这样的苦,是谁令她遭到这种切肤挫骨之痛。

池振峯看得心如刀割,不禁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小小的它们,牢牢裹在自己宽大的掌中,急切低喊,“Yolanda,叫出来,痛就叫出来,别忍着。”

是很痛,非常的痛,难以言表的痛,让她不禁想起当年,自己被逼打掉胎儿的那一瞬,她于是更加泪如潮涌,全身痉挛,然而,她还是没有哀鸣,没睁开眼。

医护室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给深深震住,他们或困惑,或担心,或怜悯,或钦佩地看着她,这个年纪轻轻,面色苍白如纸却仍绝美无双的女孩,在想她是谁,因什 么受伤,又为啥不肯接受麻醉而非要直接承受这种凌迟般的痛,个别的还差点想冲过来,拿起刚才被搁置桌面的麻醉针强制地给她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