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语芊咬了咬唇,白皙娇嫩的小手在他健壮的手臂轻轻拉了一下,用恳请的眼神,仰望着他,委屈地说出一句,“对不起。”

他贺大总裁,这才心情舒坦,凌语芊看不到他到底按了什么地方,但听到了那声在寂静环境里显得尚算清脆的卡擦声响,于是再开车门,终于能走出去。

贺煜也已出来,招呼正等候着的保姆们帮忙搬东西,然后,朝凌语芊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带着她,走向贺云清居住的那栋房子。

大屋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老老少少坐满了二十几个人。

贺云清和蔼可亲,笑吟吟地道,“丫头可来了,还买了很多东西哦。”

凌语芊赶忙微微躬身,对他行了一个大礼,“都是一些小礼物,是给大家的见面礼,请笑纳。”

贺云清其实早就猜到,于是回头,善解人意地为她一一介绍。

凌语芊便也迫不及待地取出礼物,逐一逐一地送给个人。

她打听到大姑妈贺芸喜欢玉器,于是买了一只玉镯;大姑妈的儿子喜欢打棒球,她送了一套球具。

大伯父贺一然是一瓶上等陈酒,大伯娘的是保健品,贺炜喜欢收集打火机,故她送了一款罕见的打火机;至于贺炜的妻子李妮娜,是一瓶古驰香水。

三叔贺一翔,是G市省委书记,凌语芊送了一支名牌钢笔。他女儿贺芯,则是一件漂亮的裙子,也算是…报答上次的借衣服。

四叔贺一杰,即贺熠的父亲,一家三口在北京,她暂时没准备他们的。

贺煜还有一个小姑姑贺婉,贺云清最小的女儿,偏好水晶,凌语芊送了一条水晶手链,小姑姑的女儿张雅,是一盒巧克力。

整个过程,她都巧笑倩兮,她从没试过连续这么长时间笑,脸部肌肉几乎都硬化了,但她毅然坚持着,特别是轮到贺煜父母时,更加小心谨慎,她先为贺一航呈上一副精美的西洋棋,“伯父,小小意思,请您笑纳!”

贺一航尽管已经得知凌语芊的“底细”,可终究是个男人,又在生意场上打滚这么多年,自是懂得如何伪装,便也微微一笑,说了声“客气了”,接下礼物。

而季淑芬,板着脸,瞪着凌语芊明明很漂亮却在她看来却是魅惑人心的狐狸精脸,结果是贺一航暗示,她才勉强收下凌语芊送给的名贵丝巾,连谢谢都没说。

倒是贺煜的弟弟,接过礼物时伴随着一声无比友善的道谢,“谢谢大嫂!”

让凌语芊的心窝大觉温暖,这是她今天见到的最友好的一个人,相较于其他人的客套或冷漠或假惺惺甚至鄙夷,他是真诚的,让人感动的,故她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最后,轮到贺云清。

他的礼物,是凌语芊最花心思,也是最讲究的,知道他喜欢收藏字画,凌语芊几乎跑遍G市的画店,终找到这副自认能配得上他的国画。

贺云清当场就拆开,还毫不吝言地称赞。

 “芊芊选的只是一份小礼物,与爷爷平时收藏的那些无法比,爷爷能收下,芊芊已心满意足。”凌语芊谦逊地说着,眼里尽是感激之色,对眼前这个亲切慈祥的老人,她满腹感激,却不懂如何表达。

贺云清也老怀欣慰,无限怜爱和欣赏地回望,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这孩子就是与众不同,一般来说,礼物的安排也就自己和阿煜的父母会特别点,其他的人可能都是统一的,但她都投其所好,为每一个成员都精心挑选了。越想,他越是满意,眼神自然也越温柔了。

非常真切的一种对望,却在不同的人看来,有着不同的涵义,那一双双眼睛,有羡慕,有妒忌,有敌意,有忿恨,有鄙夷,有嘲弄,而贺煜,则是愤怒的,当然,他沉住气,没发作。

由于是第一次见面,大家并没多聊谈,一会午餐时间到了,大家便纷纷转向那张巨大的长形饭桌前。

席间,贺一航招呼凌语芊随便夹菜吃,贺一翔则问了一下凌语芊的家庭情况,凌语芊如实解答,说了父亲是白手起家,三年前因经营不善导致生意失败,她逼迫无奈辍学等大概经过。她觉得,这些事并非什么难以启齿的丑闻,无需隐瞒,既然自己要嫁进来,这些大概情况以后肯定会被他们知道。而事实上,贺家的人也都已知晓,在婚事一宣布,他们已经各自调查,各自打探。

然后,轮到贺云清开口,用平平常常的语气,叫凌语芊不必拘束,把大家当自己人,实则,他在暗示大家,以后都得把凌语芊当作贺家的一份子,尽管,她出身贫寒!

贺煜可是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

幸亏有个阳光青年贺燿,不时地开口,总算让气氛活跃着,至于其他长辈,都是客套地寒暄了两句。

一顿饭下来,便也安然平静,和和气气,众人陆续散去,只有贺煜和他父母、凌语芊被贺云清留下。

偌大的厅堂,静下不少,贺云清慈祥依旧,苍劲有力的嗓音也格外温柔,“丫头,咱们准备给你爸妈100万的聘礼,另外会安排一套新房子他们住,房子在东山区,离你上班的地方正好不太远,这是钥匙,你回家跟父母谈谈,找个时间搬过去,需要帮忙的话,叫阿煜为你们安排。”

看着缓缓递来的一窜钥匙,凌语芊心头顿然一热,樱唇微颤着,不敢马上接过。

“你们现在的房子是租的,终究不安稳,今后搬到新房子,可以长期居住,也可省下那笔租金,你父母年纪慢慢变大,没负担的话会过得舒坦些。”贺云清又递了下钥匙。

凌语芊终慢慢接过,由衷地感谢。

贺云清往下说,“聘礼过几天会正式送过去,届时我们会顺便和你父母谈谈酒席的事,他们想请多少亲戚都行,费用方面不用担心。”

“爸说得没错,你们尽管列好名单,其他的,我们会命人安排。”贺一航忽然也插了一句。

凌语芊又是颌首道谢,先后看着他们,继而,目光转向季淑芬,最后,是贺煜。可惜,季淑芬仍然充满敌意,贺煜则令人捉摸不透的样子。

接下来,贺云清没有久留她,吩咐贺煜送她回去,连同一些礼物。

她为贺家的成员精心挑选礼物,贺家的人也礼尚往来,不过,他们的是否也都精心挑选,那就不想而知了。

但她已经很满足,情况比她预期中要好,故她心情很愉快,连带来时对贺煜的那份哀怨也消失了,其实,她对他根本就恨不起来。

再次坐上车后,她开始打量周围的情景,渐渐地目光停在贺煜的脸上,痴迷地看着他完美迷人的侧脸,放任自己对他的眷恋之情。

她的举动,贺煜自然留意到,目不斜视,却已经心驰微漾,他突然加速,扭转方向,车子奔驰了大约十分钟,停下,他解开她的安全带,把她抱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举动,还有身下那出其不意抵住自己柔软的炙热,让凌语芊俏脸刷得羞红,下意识地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准备起身。

他不允,牢牢按住她,还坏坏地把她压得更下,更紧贴他的那个地方,然后,凝望着她,幽邃漆黑的眸瞳如火般炽热,带着肆意,带着邪魅,似乎还带着一抹嘲弄。

凌语芊不知所措,只能低头,避开他炙人的注视,但她的脸才微微低下,便又马上被他托起,紧接着,他吻了过来。

他狠狠地吻着她,用力吸吮着她的小粉舌,大手也一如既往地在她身上摸索,凌语芊先是本能地陶醉,渐渐想到某件事,心头一凛,美目一慌,赶忙抗拒。

他倒也停下了,望着她,明知故问,“怕了?”

凌语芊咬唇,对他发出恳求的眼神。

贺煜不再吭声,神色还是异常复杂,蓦地,伸手到她后背,拉下她的裙子拉链,让她上半身裸露出来,而后,在她的惊呼声中把头埋到她的胸前。

凌语芊浑身一酥,顿觉一股火热的激流从身体内飞速流过,然而曾经的阴影依然让她恐慌不已,不过,她慢慢发现,他的动作尽管急切狂野,却不再像前几次那样粗暴无人性,而她也没有那种被撕裂啃咬的痛,反而是…一波波久违的熟悉情潮连绵不断地朝她包围过来,让她禁不住地春心荡漾,娇喘连连,原本放在他腰侧的双腿不自觉地夹紧他精壮的腰腹,还本能地挺起身子向前,配合他。

“嗯…唔…”

魅人的娇吟,由她殷红的小嘴发出,连绵不绝。

偶尔,还伴随着男人的粗噶声和呻吟声。

不错,这呻吟声是贺煜发出来的,这撩人的小妖精,果然是男人的克星,本来他应该像上几次那样蹂躏惩罚她,可他仿佛着了魔似的,一头扎在了这对形状大小皆堪称完美、极富弹性的美乳上,他还甚至恨不得就此要了她!

要了她…要了她…

不,不能!

沉醉混乱的脑子,猛然像被一道闪电劈中,贺煜迅速从她胸前抬头,不由分说地一把推开她。

凌语芊始料不及,就那样撞到方向盘上,背部,立即传来一阵剧痛,她皱眉,苦脸,眼神迷离又哀怨,困惑不解地看着他。

美好旖旎的春光,依然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眼前,明知不该再看,贺煜却还是克制不住,继续盯着她胸前的那片雪白,那对经由他尽情吸吮而变得愈加媚惑绝美的雪峰。

该死,碰上这小妖精,他向来自诩甚高的自制力,就这么给毁了!

带着惩罚的意味,他懊恼地在她胸前用力一捏,将裙子拉回原位,遮住那些美好的春光,放她回旁边的副驾驶座,自己则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凌语芊依然柳眉微皱,边整理着裙子,边低头俯视着他刚才的杰作。

距离上次他用非人的方式蹂躏她将近十天,他没再欺负过她,这让她高兴之余还微微纳闷,心想他是良心发现了呢,或由于刚接替总裁之位公务繁忙而遐顾不了,可惜想来想去都想不出答案,她便作罢,心想只要他别再伤害她就行,管它是何原因。而刚才,见他突然半路停车,又对她做出亲密的举动,她心中恐惧之情不由再生,幸好,结果只是虚惊一场。

这是否说明,他已放过她,不再那样折磨她了?

想罢,她心花怒放,呆看着他留下的一个个痕迹,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她情不自禁地回想他刚才对她做出的那些羞人举动,春心于是再起荡漾,整个脸庞更是绯红嫣然。

恰好,贺煜进来了,目光锐利的他把她回味陶醉的模样尽收眼底,先是一怔愣,随即薄唇勾出一抹邪魅的笑,似嘲弄、似轻视、似鄙夷,而又似是自豪和喜悦。

凌语芊则羞赧无比,赶忙拉好衣服,媚眼怯怯地扫着他,然后,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车子重新前行,两人沉默不语,各有所思,不过,那股似无若有的暧昧旖旎一直在静静地弥漫徘徊于彼此间…

回到家中,凌语芊把情况汇报给母亲,凌母得知一切平安,甚是欣慰,而凌父正好也在,他依然喝得迷迷醉醉,突然啐了一句,“才100万,我还以为有很多呢,什么首富之家,不过如此!”

凌语芊面色一怔,迟缓地走到父亲面前,做出解释,“贺煜有个堂哥,当时结婚给出的聘礼是100万,贺爷爷便按照这个标准,往后的孙子娶媳妇都定在这个数目。爸,兴许100万不是什么大钱,但做点小生意还是可以的,这笔钱您拿着,看看有什么可投资。”

“芊芊说得对,难得有资本,你好好想一下可以用来做什么。”凌母也过来,她早就希望丈夫能做点正经生意,好戒掉酗酒,苦于一直没成本,如今总算等到一个大好机会,但愿一切能好起来。

凌父不再吭声,醉醺醺的眼分别在凌母和凌语芊之间扫来扫去,然后,闭上眼倒睡过去。

凌语芊和凌母不由面面相觑,稍后,凌语芊拉起母亲的手,到一旁坐下,欣然地道,“妈,贺爷爷跟我说,贺家的每个成员每月都有固定的零花钱,数目不小,再加上我那份工资,所以您以后不用再接那些活儿干了,您好好休息。”

“傻孩子,没事,妈都习惯了,一下子叫妈什么也不做,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呢。”凌母反握住女儿的手,为女儿的孝顺和懂事感到满腹欣慰。

凌语芊何尝不是心潮澎湃,想当年,父亲没破产时,母亲除了偶尔煮煮爱心饭菜,别的活儿都是保姆代劳,而今母亲这样说,无非是想和她分担。故她也不执意坚持,只这样道,“那行,可您答应我,别再像以前那样熬夜,我心会疼的。”

“好,妈听你的话,妈就当做是打发日子,嗯?”凌母淡淡一笑。

凌语芊也粲齿,目光转向正看着各色礼物的凌语薇,起身,走过去,“薇薇,姐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可能很快就有钱给你找医生治病了,你的病有可能会好起来的。”

凌语薇一听,欣喜若狂,“姐姐说真的,薇薇的病真的就快好起来了?”

“嗯,真的!还有,我们即将搬新屋子,到时薇薇不用再睡隔板床,姐姐会为你布置一间又大又舒适的公主房。”

“哇,公主房,我终于也有公主房了,太棒了!谢谢姐姐!”凌语薇更是兴奋不已,不过,很快又嘟起小嘴,“我们搬家了,那我以后就不能再和小敏玩了?”

“不会,我们可以把新地址告诉小敏,小敏搭车去找你,或迟点姐姐教你搭车,你也可以回来这边找小敏,你们还是可以约在一起去孤儿院的。”凌语芊继续耐心地解释。

凌语薇终于又是笑脸逐开,继续欢呼呐喊,整个屋子顿时生气了不少。

凌语芊绝色的容颜也笑意满盈,凌母在一旁静静看着,同样心旷神怡,喜笑颜开,积压心底多时的愁苦渐渐地舒展开来…

接下来,她们首先筹备搬家,贺煜本人自是不会过来,但也安排了搬运公司,加上东西不是很多,故搬起来不算特别繁杂和辛苦。

贺家给的这套房子,属于一个比较好的小区,周边设施都很齐全,环境幽雅宁静,屋内配套更是样样俱全,凌语芊当即就打了电话给贺云清,声音哽咽,不停地道谢。

她打算也给贺煜的母亲打个电话,但犹豫一番还是忍住了。她不笨,当然感觉到季淑芬的敌意和冷漠,这样打电话过去,恐怕还没说上两句就会结束,所以,她宁愿嫁过去后再当面道谢,好好孝敬。

她还打过电话给贺煜,可惜他不接,她便换成发短信。

搬家几日后,是下聘的时间。说是下聘,但由于彼此提过一切从简,结果是,贺煜带了一些礼品过来。他依然没有上门,而是叫凌语芊下来,把100万支票递给她。

凌语芊迟疑地拿过,看着他,请求,“上去坐坐好吗?就一会好了。”

他面无表情,眸色复杂地望着她,看着她美眸中乞求之情逐渐加深,猛觉心房似被细微地牵动了一下,但很快,又被他给压住,语气淡淡地回绝,“公司还有事,我走了,你们家宴请的宾客名单,到时拿回公司给我。”

话毕,他不再看她,高大的身躯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座那边,钻进车内,启动引擎,绝尘而去。

凌语芊咬唇,美目一直追随着他,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车子,眸间染上一层薄薄的怅然,手下意识揪住衣角,贝齿也愈加地深陷在娇嫩脆弱的唇瓣上。

“语芊小姐,咱们上去吧。”一个年约五旬的大婶走近凌语芊,轻声提醒着。

她是贺家派来专门负责今天下聘事宜的保姆,除此,还另有两个年轻的保姆一起来帮忙。

凌语芊这才回神,对她们颌了颌首,再朝贺煜消失的方向哀怨地瞟了一眼,提起东西,与保姆们一起上楼去。

下聘的事完毕后,离婚礼只剩半个月,贺家正式对外公开了这个大喜讯,当公关部的同事知道凌语芊即将嫁给贺煜,无不感到诧异和震惊,当然,紧接着是恭喜和祝福,几个年轻的女同事甚至自告奋勇要当姐妹团。

她们的热情,超乎凌语芊的想象,早前她们对李晓彤的崇拜和欣赏,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本来她还想着会不会因此遭到敌意或仇视,如今看来,总算可以放心了,还欣然爽快地答允了她们的提议。

与凌语芊关系最好的同事张彩蝶,突然兴致勃勃地问出一件事,“Yolanda,那你和总裁拍过婚纱照了吗?可不可以给我们看看?”

“总裁与Yolanda是俊男美女,最帅最美的一对组合,拍出来的婚纱照一定特好看,绝对让人移不开视线的。”

“Yolanda,快给我们看看吧,让我们都饱饱眼福。”一男同事也来凑热闹。

对着她们一张张热切期待的脸,凌语芊既感激,又伤感,最后,如实相告,“总裁他…最近很忙,我们还没拍婚纱照。”

“还没拍?离婚礼不到半个月了哦,怎么还没拍,到时赶得及吗?”有人已经大嚷。

其他同事也纷纷点头,露出惋惜焦急的神色。

凌语芊心头不禁也一阵难过,其实,这些情况她何尝不明白,与心爱之人的婚纱照,算是一生当中最美好的回忆之一,她无时无刻不期盼等待着,还不惜问了贺煜好几次,可他总说没空,一拖再拖。

大概是觉察到凌语芊的难过吧,张彩蝶用工作疏散大家,然后在凌语芊肩上轻轻一按,用眼神给她一个安慰,也先回座位去了。

大家一哄而散,凌语芊失落之余,略微松了一口气,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呆坐,思忖,少顷,离开办公室,直奔贺煜那儿。

尽管他已提升为总裁,不过由于原先办公室足够大,故他没有搬迁,只稍作装饰和修改,比之前的更气派、宏伟。

看到她,他只是轻轻一怔,随即低首继续办公。

凌语芊缓缓走过去,绕过办公桌一直走到他的身边,讷讷地道,“拍婚纱照的日子,你腾出来了吗?”

贺煜没给反应!

于是,凌语芊像前几次那样,伸手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衬衣袖子。他似乎有个怪毛病,她喊他,他总是听而不闻,直到她伸手触碰他,他才给反应。

瞧,这会他不就抬头了,俊美绝伦的面容完完整整地落入她的视线,那么的魅力十足,那么的迷人心魄。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再次微启樱唇,“距离婚礼不到半个月,听说拍完婚纱照后,相片出来要一定的程序,我担心时间方面…”

“多给点钱不就得了?”他蓦然打断,漫不经心的语气带着一丝嘲弄。

只是,不知他这嘲弄的对象是谁!嘲笑她的过于迫切吗?或是嘲弄婚纱摄影楼?

继续目不转睛地迎着他那总会让人感到浑身不自在的眼神,凌语芊又是央求道,“其实真的不用很多时间,一天就够了,或半天也行,你工作要是真的很忙,我可以帮你一起完成,我们还可以晚上加班将第二天的公事先处理好。”

她等着他的回复,等着他说好,可惜结果,她一个字也等不到,他已重新投入工作,再也没有理他。

心里头,除了满满的失落,还有满满的委屈和悲酸,他没再像以前那样兽性地折磨她,但她还是感到无比难受和痛楚,只因他的漠视与不在乎。

天佑,你到底要漠视到何时?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一点点关注?我除了没有雄厚的家庭背景和高等学历,其他方面我都会努力,会学习的,会争取成为你的贤内助。事情已成定局,请别再气了好不好?天佑,别不理我好不好?

她还是习惯叫他天佑,因为这个名字代表着一种刻骨铭心,代表着她曾经得到无尽的宠爱和怜惜,代表着,她心底那个永恒。

她再次怀着一颗失望的心,哽着眼泪默默离去,刚出门口,忽然碰到池振峯。

其实,池振峯早就站在这。他来找贺煜,正准备推开门时,忽闻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他便及时打住,并非他想故意偷听,而是因为,关系到她的事情,他忍不住多留意。

刚开始听到她要嫁给贺煜的消息,他惊诧,震撼;而当他又知这段婚姻是贺煜能这么快成为贺氏集团总裁的条件,更是难以置信;后来,看出贺煜对这份婚姻很排斥,他则忧心忡忡,满腹隐患。

他在为她担心,为她难过,他不清楚她为什么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可他清楚,她的未来绝对不好过。正如先前所说,她和贺煜根本不是一对儿,那个显赫的大家族,根本不是她能融合进去,不是她能久呆的。他一直想找她,但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和她说什么,劝她放弃吗?那是不可能!她要是肯死心,就不会有这场婚姻交易。

不过,现在,他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而凌语芊,先是一愣,随即坚定不移地拒绝。

“Yolanda…”池振峯继续叫唤。

凌语芊却伸手,把他的话堵住,自个往下说,“振峯,谢谢你的好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觉得我与贺煜不配,我没本事没能力当贺家的媳妇,但我很肯定地告诉你,配与不配,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能否在贺家长久呆下去,也只有我自己明白,所以,请别再浪费口舌了,如果你还把我当好朋友,请祝福我,祈祷我,祈祷我的未来能一帆风顺,祈祷我能度过一切困难,祈祷我能永久拥有这段幸福美满的婚姻,好吗?”

好吗?当然好!只是…

 “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凌语芊接着提出了道别,对他留下一如既往的友好注视,豁然离去。

池振峯黯然伤神,目送着她,那么娇小纤细的身子,却蕴藏着超强的能力,那是坚定不移,那是勇往直前,那是永不言悔!

因而,他只能祝福她,像她所言,但愿她的未来能一帆风顺,能度过一切困难,最后梦想成真,永久拥有这段幸福美满的婚姻…

翌日的早晨,依然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鱼鳞状的白云在碧蓝的天空中到处可见。

凌语芊却眉头深锁,闷闷不乐地前往回公司的路上,不过,刚出到小区大门,蓦然接到贺煜的来电,低沉的嗓音精简短促地说了一句,“往左边看。”

她纳闷,但也依言,看到停在路旁的那辆银色轿车,看到从打开的副驾驶座窗口映现出来的人影,霎时目瞪口呆,然后,在他的一声“过来”中,她不由自主地朝他走近。

他已挂断手机,高深莫测的鹰眸紧盯着她,淡淡地吩咐,“上车。”

她又是略略停顿片刻,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她还来不及开口,他就启动引擎,一路快速驰骋,大约十五分钟后才停下。

看清楚车外的情景,凌语芊更是重重地震住。

“经典的爱”…

G市最出名的婚纱摄影楼。

他…竟然…

心里头,瞬间像是涌过万千潮水,澎湃起伏,激昂不已。

见他已径自下车,凌语芊也连忙走出去,追上他,软软的嗓音微微嗔道,“要拍婚纱照怎么不预先跟我说一声,起码我有心理准备,至少我能准备一下…”

“这儿什么都有,人家会帮你准备。”他酷酷地打断,语气冷冷淡淡的,依然看不出有何作想。

凌语芊下意识地嘟起小嘴,瞟着他,但心里,却是甜蜜雀跃的。

随着他们的进内,店员满面笑容地迎上来,把他们带到贵宾席。原来,他昨天就预约好了!

凌语芊内心又是一阵幸福涌过,看着他的眼神不觉更加妩媚和深情。

 “贺先生,凌小姐,你们好,这是我们公司最新推出的一系列主题,内景包括浪漫满屋、我们的约定、倾城之恋、守护幸福…外景包括海风浪漫、小岛之恋、初恋回味、东方明珠、香港尖沙咀夜景,澳门大三巴…”店员开始卖力推销,专业的讲解配上各种精美样本图展现,足以令所有客人心动,凌语芊更是遐想连连。

看着身边的男人,她已经慢慢忆起了过去。当年某日,天佑带她到雪糕屋吃雪糕,这间影楼就在雪糕屋的对面,天佑忽然指着这座豪华气派的影楼,说等将来结婚,他要带她到这儿拍婚纱照,他决定预备一百万,包影楼半个月,将所有的主题系列都拍完。当时她表面上嗔他贫嘴和夸张,实则心中乐开花,她一直把他这个承诺记在心上,希望有一天,这个美丽的承诺真的能够实现。

如今,算是实现了吗?

可惜,还没有!

在店员小姐滔滔不绝说得口干舌燥后,贺煜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哪个主题可以在中午1点钟之前搞定?”

以致店员,瞠目结舌,稍后,急声劝解,“婚纱照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之一,这至少都要一天的,像你们这么完美的搭配,最好能来个三五天,至于价格方面,我们可以给你打九折,到时还可以把你们的相片当模特放到我们的橱窗上,所以,半天时间是绝对绝对不够。”

店员尽管已从贺煜和凌语芊的气质穿着方面看出他们非富即贵,但还是好处给尽,毕竟这也是一种重视的表现,再说用来当模特样本,代表着店里的招牌,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她想他们应该会很高兴,当然,她自己更高兴,有此等天下无双的俊男美女给店里当招牌,那是多好的宣传!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她遇见的不是普通人,而是贺煜,他俊颜已经沉下,拉住凌语芊,起身准备朝外面走。

店员见状,花容失色,又是赶忙劝道,“贺先生请别走,有话好好说,我们还可以再谈的。”说罢,她目标转向凌语芊,“凌小姐,麻烦您劝劝贺先生,他那么爱你,必都听你的,我猜您也希望有套精美的婚纱照对不对,婚纱照的美好,代表着婚姻的永恒,所以,您跟贺先生说一下吧,我是看到你们这么绝配,才如此重视和着紧的。”

店员小姐一脸殷切,让凌语芊既觉得为难,又感到哀伤,这样的结果,她也是万万始料不及!他今天突然出现,给她一个特大的意外惊喜,她尚未从惊喜中出来,就这么梦想破灭了!

一点钟之前!

现在九点多,等于只剩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能拍婚纱照吗?能拍多少张婚纱照?

那天,她央求他的时候,曾说过半天也好,想不到他真的就安排半天!他这算什么,不是存心想让她难堪和难过吗!

心,好痛,那儿,像是被狠狠地插下一把刀。

凌语芊美丽的大眼睛再度蒙上哀怨和伤痛,望着他,默默地乞求,见他毫无反应,她于是拉住他,走到一边小声道,“一天好吗?求求你!”

他则半眯着眼,睥睨着她,而后冷哼了出来,“爷爷提出的交易,只说让我娶你,并没提到包拍婚纱照,故这半天,算是赏你的!”

听到此,凌语芊脸上血色顷刻消失,惨白得如纸一般,单薄的身子重重地打了一个踉跄。

她从不知道,婚纱照会和赏赐搭配在一起!

不争气的泪,已然冲上眸眶。她使劲地,拼命地抬起头,将泪水给逼回去,继续难以置信和满眼伤痛地凝视着他。

 “不要是吗?那我收回来。”他又是一阵嗤哼,态度狂狷倨傲,仿佛他真的是个高高在上、可以任意妄为地赏赐与人的皇帝!

他因何如此阴晴不定,因何像个魔鬼般的邪恶!

凌语芊真想朝大门口冲出去,决然消失。可结果,她还是认命地吞掉眼泪,拉住他的手,重返店员小姐的面前。

他决定好的事,没人能改变,更别提是他心中微不足道的她!

 “对不起,我们赶时间,只能拍几个小时,麻烦你帮我们安排。”凌语芊费了好大的劲力,不知是怎样的一股劲力,总算能说出这番话,然后不敢正视店员小姐,只因害怕被店员揭穿这个悲哀的谎言,害怕接到店员小姐传来的怜悯的眼神。

确实,这样的解释让店员小姐深深震颤,她真的弄不懂,眼前这对非富即贵的新人,竟然忙到连婚纱照也没时间拍,她真想对他们吼过去,同志,钱是赚不完的!没什么比拍婚纱照更重要!她还想单独朝这个帅得天下无敌、帅得一塌糊涂、帅得暴殄天物的男人怒吼过去,你TMD是不是男人!你TMD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娶这位小姐!你TMD,我祝你性无能,无福消受这么美好的仙女!

但想归想,怒归怒,这些话只能永远埋在她肚里生虫,她对眼前这个美得不像是人类的女子同情一瞥,低落地领命,“行,我为你们选一个主题,中午一点钟之前一定搞定!”

“不准将我们任何相片泄露出去!”贺煜做声,黑眸发出锐利的光。

“好,我知道,不经您允许,我们绝对保密,绝对不外露!”店员又是频频点头,客气尊敬的语调中是极力压抑的愤怒,为眼前这个绝色女子而愤怒。

然后,把他们重新请到座位上。

凌语芊清楚很多对眼睛都在看着自己,都在同情好奇地看着自己,故内心即便痛得无法呼吸,可她还是坚强地支撑着,极力装出一副淡雅悠然的模样,甚至是喜悦期待的模样。

店员把她带到更衣室,帮她换上婚纱,化妆。

婚纱很美,她的人更美,美得令人屏息,那些店员视线简直都移不开了。而且,由于她一直若无其事地微笑着,她们心中的疑惑和纳闷也随之渐渐消失,没有再把她和贺煜当成“奇葩”的一对。

凌语芊笑意盈盈,但只有她自己才明白,这伪装的底下已经伤痕累累,已经痛得麻木。她俨如一个没有灵魂的水晶娃娃,脸上明明挂着笑,内心却是毫无知觉。她抱怨,惆怅,失落,哀伤,悲愤,以至没有看到,当她被店员带回他的身边时,他幽邃的深眸飞速而过的惊艳。她只知道,他连衣服也不换,连妆也不化,身上穿着还是他自己的西服,但依然非常的英俊完美。

摄相机在不停地卡擦作响,她遵照摄影师的吩咐,不断地笑,不断摆姿势,由于不是发自真心的笑,以致笑得面部肌肤就快僵硬。

两个布景,两套衣服,拍了60张相片。

然后,正式结束。

这大概是史上最特别也最遗憾的婚纱照拍摄,恐怕是史无前例的,毕竟,没有哪对准新人会这样草草了事!

出到门口,只有自己和他,凌语芊总算发泄出心中的憋屈和悲痛。她没有再跟着他的脚步走,而是在他走向车子的时候,自个二话不说地转左,走过马路,进入对面那间雪糕屋,把那抹刻在心灵底处的人影狠狠地甩到身后。

雪糕屋里,热闹依旧,温馨依旧,浪漫依旧,到处可见成双成对或成群结队,唯独她,孤身只影。

不理会纷纷投来的各种目光,她到柜台点了一客雪糕,然后找到一个角落的位子坐下。

草莓雪糕球,是她最喜欢吃的,三年前,天佑每个周末都会带她来一趟。不想她被挤到,他先是找到位置让她坐好,继而自个去买雪糕。包厢座位的设计是面对面,他却喜欢和她挤在一块,趁着她吃雪糕不小心唇角沾到,他马上凑脸过来,用舌头舔掉她唇角的雪糕,还顺势在她娇颜的樱唇偷香一下,丝毫不顾有旁人在。

他低沉着嗓子,温柔暧昧地说她的肌肤比雪糕还滑、还甜,他还煽情地说,很喜欢看她吃雪糕的模样,那粉嫩粉嫩的小舌尖轻轻舔吮着雪糕,让他仿佛看到她是在舔着他某个地方,格外销魂,格外蚀骨。

然后,她脸红耳赤,羞红了脸。

他则不甘休,继续坏坏地说,今晚要她这样舔,不然他不会放过她,要把她绑在床上两天两夜,直到星期一再送她回学校上课。

她于是更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而当晚,在他的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之下,她真的像舔雪糕那样,帮他舔了那个地方,然后,她也被他狠狠地要了几回。

小小的单人床,被爱欲旖旎包围着,他一脸餍足紧搂住她,边继续抚摸着她疲惫不堪的身子,边温柔地呢喃,小东西,我发现越来越爱你,越来越离不开你了,这辈子,我就这样栽在你的手里,栽在你那迷人的桃源地,再也离不开,永远也出不来了!

小东西,我爱你,一辈子!

小东西,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小东西,你为花,我为叶,花不老,叶不落,一生同心,世世合欢!

当年,他总喜欢叫她小东西,说她看起来很小,很清纯,那水嫩嫩的、羞涩涩的身子俨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儿,令他每次和她交欢,都觉得是在拐骗未成年少女,幸好知道她已满十八岁。但然后,他又坏坏地说,就算她未满十八岁,他照样会那样做,因为他已经被她勾了魂,夺了魄,他的身体需要她去救赎,这辈子,她必须对他负责,必须永远呆在他的身边,当他专属的小宝贝,把他的欲望都承包下来。

曾经的甜言蜜语和海誓山盟,历历在耳,那么动听,那么感人,奈何柳絮随风舞,桃花逐水流,全都随风飘散,大概,再也找不回来,永远也找不回来,留下的,只有痛苦的回忆。

如今的他,已将这一切忘得一干二净,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路人,一个“拆散”了他和优秀女伴、把他卷入婚姻坟墓的坏人,甚至是,一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

晶莹剔透的液体,自眼中滚落,打入眼前的雪糕上,加促了雪糕的融化,凌语芊于是把整个雪球拿起,一口塞进嘴里,那丝滑的感觉,带着一种咸和涩,却更能麻痹了她的整个身心。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72新婚之夜【大高潮,精彩片段一

她一直呆到中午,然后顺便再请半天假,搭车去抗日纪念园。

第二次来,她对周遭已非常熟悉,知道哪个图形代表的是什么用意。看着一幅幅图案,她不禁想起上次池振峯带她前来的情景,想起他如何就着一个个图案给她讲解、开导和支持,内心的痛于是慢慢散开来,直至豁然开朗。

对贺煜,她根本恨不起来,不管被他伤得多深,不管内心有多痛,但事后,她总能找到借口去原谅他,继续爱他。

兴许,这就是她的命,注定了为他苦为他痛,注定了无法将他放下,注定了与他纠缠一世。

接下来的日子,如流水般消逝,贺煜没再传她,而她,也不找他,就连婚纱照,也是他自个去拿的。

原本,她有想过叫他用U盘装载电子版本回来,好放在电脑上看,但她想到结果必是他不理不睬,便也作罢,她不想因为再被伤害又恨他,然后又去寻找各种办法原谅他。

幸好,随着距离婚礼越来越近,她的心情也越来越期待,其他一些惆怅伤感忧愁,都暂且被她放到一边。

这天,阳历十月二十八;阴历九月二十。

不仅是婚礼举行的大好日子,同时也是凌语芊的阴历生日。

像以往那样,凌母煮了面条和鸡蛋,端到凌语芊的房间,先是放置一旁,拉住凌语芊的手,静静地注视,渐渐眼中凝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犹记得,不久前女儿才呱呱落地,牙牙学语,接着慢慢出落成一个娇俏可人的小女孩,越大越标致,直到如今的美丽动人。

原来,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二十二个年头,今日恐怕是自己亲手为女儿煮的最后一碗面条和最后一只鸡蛋吧,往后,她嫁到夫家,变作人妇,有丈夫和儿女帮她庆生,给她快乐和欢笑,温馨的画面想想便觉幸福和欣慰,凌母却还是想哭,一股浓浓的不舍之情盘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母女心连心,凌语芊何尝不是泪光闪闪,她反握住母亲瘦弱的手,樱唇微微颤抖着,“妈,以后我不常在家,您要照顾好自己,别再熬夜,别再太辛苦,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好,妈知道。你呢,将来有什么不愉快和委屈的,记得别放在心里,其他的人,你可以不说,但对妈妈,无需隐瞒,相较于报喜,妈更希望听到你的忧愁,嗯?”凌母再也忍不住,泪水扑簌扑簌滚落。

她清楚,女儿此番嫁过去,定会面临许多波折和磨难,需要人倾诉,为其开解、安慰和鼓励,而这个人,应该是自己。生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即便女儿嫁做人妇,但依然是她的女儿,只要她在世,都有责任和义务去关爱与呵护。

凌语芊也柔肠寸断,潸然泪下。二十几年来,不管富裕还是贫困,她已习惯和家人在一起,习惯了母亲的慈爱、怜惜和宠溺,习惯母亲在她伤心时给她陪伴,在她迷茫时给她指点,想到此后自己去到那个陌生的环境,孤单寂寞,她便满腹依恋和惆怅。

假如,自己能永远和家人在一起,那该多好!然而她又清楚这是不可能,自己是女儿,终究会嫁人,也就有离开的一天,何况自己还背负着一个重要的任务,要换回天佑的爱。

所以,她先把自己的眼泪擦干,接着小心轻柔地拭去母亲眼中的泪珠,开始吃面条和鸡蛋,一大碗的面条,被她吃得滴点不剩。

凌母也渐渐平复激动的心情,轻抚着女儿漂亮的脸,直到采蓝和那些姐妹团抵达。

大家都眉飞色舞,欢天喜地,在化妆师的帮助下各自打扮整理着。

负责凌语芊的,是单独一个顶级化妆师,心灵手巧,妙手生辉,在凌语芊发上、脸上麻利游动和飞舞,短短一个小时,将凌语芊变成一个举世无双的新娘子。

先说她身上这袭婚纱,是贺家专门向名设计师订做,价值二十多万,高级丝质面料,纯白柔美,简洁大方,微V形领口使丰满的胸部更完美,颈部看起来更修长,锁骨更性感,充分展现了肩和胸的优美线条,高腰贴身的裁剪将她玲珑有致的妙曼体态凸显得淋漓尽致,配上长长的拖尾,说不出的轻盈飘逸。

再说脸上,本就精致美丽的五官经过一番刻意修饰,宛若水中清莲不染尘俗,美得不可方物。眼影采用了天蓝色,就像碧空一样,晴朗舒适。原本的睫毛长而翘,无需再戴假睫毛,只在原来的基础上略作修饰,描上眼线,使得清澈靓丽的大眼睛更加晶亮和妩媚,再配一顶名贵皇冠,整个人如皇后般高贵优雅,绝色迷人,勾魂夺魄。

大家无不看傻了眼!

她们早就见识过凌语芊的美,也幻想过穿上嫁衣的凌语芊会更加艳光四射,但还是想不到竟然震撼到如此程度,已非言语能形容。

“哇,姐姐好漂亮,比仙女还漂亮。”不谙世事的凌语薇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凌语芊赧然地笑了,一一迎着同事们投来的惊艳羡慕的目光,视线最后停在凌语薇的身上。薇薇穿着专门买来的伴娘衣服,果然像个天使,人间最可爱、最美丽的小天使,她忍不住抱住薇薇,动情落泪。

大家都清楚薇薇的情况,也清楚为何凌语芊会选薇薇当伴娘,见此情景不禁也感动连连,纷纷赞美和鼓励薇薇,教导她等下应该怎么做。

薇薇更是笑容满面,纯真无邪的双眼盈满兴奋和期待,一个劲地点头,说她都知道了,都记住了,还孩子气地伸出手,与大家打钩钩,保证她到时一定不会出错。

整个画面,既感人,又温馨,一直维持到门铃响起。

新郎,来了!

新郎来接新娘子了!

大家无不为这清脆响亮的门铃声振奋,冯采蓝俏皮地朝众人打了一个手势,跑去开门。

她先是开里层的木门,准备跟贺煜讨红包,出乎意料的是,铁门外只有一个人——池振峯!

“新郎呢?”冯采蓝立即发问,眉头皱起来了。

池振峯沉吟了下,慢条斯理地道,“总裁在下面,叫我上来接你们。Yolanda呢?”

大家听罢,皆震住!本来,只看到池振峯一人出现,她们已觉纳闷,此刻更是难以置信和惊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