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尽全部的力气去爱你,不求你回我同等的爱,只希望你别把我推开,我用尽全部的力气疼你,不求你对我感恩,只希望能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好守护你…”

这…这歌词…也太应景,太贴切了吧!是巧合吗?又或,是他特意选好的一首歌,特意播放给她听?

凌语芊瞬间惊呆,本能地转首看他,而他也恰好回望过来,眸间,是满满的爱和情意,凌语芊顿时又是全身一阵僵硬,慌忙别开了脸。

彼此之间,依旧一言不发,动人的情歌继续充斥车厢每一个角落,一首唱完,到下一首,一首接着一首,都是那些古老经典却也最能触动人心的情歌,凌语芊从不知道,野田骏一的汽车里会装载着这么多的中国歌曲,不禁对于他忽然再次带她前来飞鹅山更觉得好奇。

上一次来,他确实说过下次要再来,而她也答应了,可那会,贺煜还没承认身份,还没有发生后面那些事,她也还没正式表明心态彻底拒绝他。

所以,她既想知道他的来意,心里却又有点点不安和忐忑,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

一番纠结,总算抵达目的地。

山,还是那片山,估计是白天,又估计是工作日要上班的缘故,山顶只有寥寥几个行人,显得很荒凉。

两人站立的地方,正是上次身处之地,彼此依然不吭声,静静俯视着山下风景,许久,凌语芊视线从远处收回,侧看着旁边一动不动的人影,嗫嚅出声,来,“骏一…”

终于,野田骏一也看了回来,深邃的眸分外透亮,清明,却让人无法看清里面的东西。

“骏一,我们…”

“听我说。”野田骏一猛地一抬手,截止凌语芊的话,目不转睛地又是对她凝了片刻,往下道,“知道我这次回美国是做什么吗?”

嗯?他回美国做什么?不是因为公司出了大事,回去处理吗?他,为何忽然谈起这个?凌语芊愣了一愣,习惯性地咬了咬唇。

“我去杀人了。”

杀…杀人?

凌语芊双眼陡然瞪大,嫣红的小嘴,呈了O型。

“你需要的那笔钱,我并非从贺煜当年付给我的离婚补偿费用中还你,而是…我接受组织安排的任务所得的酬劳。那个人很难杀,报酬于是很高。”看着凌语芊持续陷入震惊,目瞪口呆伸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野田骏一并不间断,继续说出那件事的真相,“贺煜当年补偿给我祖父的五十亿元,我确实打算用二十亿为你存着以备不需,可惜,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我不得不用这二十亿换取我母亲的性命和自由,所以,那五十亿,全都给了野田宏,丹,我用了你的钱,我手里再也没有你的钱!抱歉,非常的抱歉。”

“你妈妈怎么了?野田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毫不理会那些失去了的钱,凌语芊急忙询问他母亲的事。

“那是另一个故事,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野田骏一却简单一句,叉开目前来说并不重要的这件事,回归正题,整个人依然由里到外充满浓浓的歉意、无奈和悲伤,“你要为贺煜做些事,你要帮助贺煜亲如兄弟的下属,我不忍心扼杀你的心意,只好接下那个任务。尽管,我很不舍,我很害怕!这么多年来,我枪林弹雨中拼搏,虽也怕过,但都没有这般严重,因为,我好不容易等到贺煜不在你的身边,好不容易见到曙光和希望,我不想死,不想出丁点的意外!”

“可是,我不得不去!我暗下决心,务必安全回来!结果,我是活下来了,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子弹在距离我心房两毫米的地方穿透而过,两枪,而大腿,中了四枪,医生说我的腿可能这辈子再也不能走路。我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昏迷了六天六夜,终于从鬼门关回来,我却感觉比死还难受!我咬紧牙关,忍受着非人的痛苦和煎熬,做了整整一个月的物理治疗。我不敢给你打电话,即便,我是那么的想念你,不管醒着还是睡了,想的都是你,时时刻刻!但我不敢找你,我怕自己没法好起来,终于…等到我能走了,我才敢联系你,然后,我更努力锻炼,只为早日回到这里,回到你的身边。”

心酸难过的泪,不知几时从凌语芊眶中滔滔而出,一窜一窜的,划过她美丽苍白的脸庞,她颤着唇,满眼心疼地望住了他。原来,真实情况是这样,竟然是这样!她就觉得奇怪了,总觉得这次他回美国有不妥,却万万想不到,竟是这样一种情况!终于,她明白,为什么他的脸色会如此苍白!他的样子,因何如此憔悴!

野田骏一也已经满眼通红,大手缓缓爬上凌语芊的两边肩头,整颗心沉痛得彷如被震碎了一般,低低地呜咽,“可惜,我还是没法如愿以偿,丹,我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我输给贺煜也就罢了,为什么连贺熠也胜于我?他凭什么?他有我那么爱你吗?有我那么为你付出吗?丹,他有吗?不,我敢肯定,他没有,绝对没有!那么,为什么?凭什么?”

他使劲摇着她的肩,几乎,将之捏断。

凌语芊忍住突然而来的痛,抬起手迅速抱住了野田骏一高大而颤抖的身躯,更加泪如雨下。骏一,凭他是贺煜!凭他是贺煜啊!目前的“贺熠”,他其实就是贺煜,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

疼痛仍源源不断地从肩上传来,凌语芊仿佛没感受到似的,越发用力地抱住跟前的男人,手指哆嗦,摸索在他宽阔的背部。她没法给他真切的答案,没法告诉他事实,故她只能心疼地安抚他。

骏一,对不起,对不起,一百个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

相识相处这么多年,他对她从来只报喜而不报忧,即便他曾经为她做过很多,但从不拿出来讲,从不邀功,然而今天,他一反常态,将那些辛苦隐藏心底的事儿抖出来,由此可见,他是经过怎样一轮痛苦的矛盾挣扎!他是多么的绝望和无助,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题外话------

接下来,高峻回归,李晓彤回归,李晓筠回归,当然还有咱们冷狂酷拽霸气侧漏碉炸天的贺煜大少“神一般”的回归,还有那几个好哥们…这么多人都登场了,会唱出怎样一场戏?啦啦啦啦啦

甜蜜番外 重磅人物回归

她不禁想起贺煜昨天早上临别前对她表现出来的示弱,原来,贺煜心里一直知道野田骏一对他的极大威胁。

确实,她的心被撼动了,为野田骏一深深感动和心疼,更甚至…她想,不如就…

但贺煜怎么办?假如她跟了野田骏一,贺煜该怎么办?会不会也如野田骏一这般痛苦,甚至,更痛?对了,倪媛媛好像很爱贺煜,贺煜没有她,但还有一个倪媛媛,贺煜可以继续用“贺熠”的身份活下去,倪媛媛顺理成章与他在一起,这样,似乎挺好的。

可是…

不行,不行呐!

她会难过,会伤心,会痛苦,她不能失去贺煜!

心是那么的混乱,身体是那么的痛,不再仅是肩膀疼,似乎全身每一处肌肉都忽然揪在一起,疼得无以复加。

骏一,骏一…

她无法言语,只能在心里反复呢喃着这两个字,模糊的泪眼满是愧疚心疼地深望着野田骏一。

她该怎么办,她要如何是好!谁能告诉她,谁能教教她!

贺煜,为什么你还不回来,你快点回来吧,回来教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

悲伤继续,流泪继续,无助继续,本是被凌语芊搂抱住的野田骏一,冷不防地抬起凌语芊的脸,吻住她,渐渐地,越来越激烈。

凌语芊先是身体一僵,本能地欲抗拒,然而内心似有一股力量驱使,使得她只能呆呆地任他继续,一点一点地加深这个火热的吻,直至到,周围传来一声惊呼。

原来,他们的举动吸引了路过的行人!

野田骏一虽停止动作,但眼中深情不减,定定望着凌语芊,发出低哑的恳求,“丹,别推开我好吗?求你,别不要我!”

凌语芊不做声,眸中泪水依旧,纤细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他英俊温雅的脸庞,触摸着他一个个五官。

野田骏一握住她的手腕,放到唇边轻吻,凌语芊一直都无所抗拒,静静凝着他,虽非含情脉脉,却也情意切切。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抗拒他,阻止他,可要真正做到这样,却是那么的难。

后来,他们拥抱在一起,就在原地,若无旁人地抱着,许久过后,才从中出来。

野田骏一撺住她的手,带她沿着整片山走了一遍,然后,语气轻快地对她道,“我们回市区吃饭,吃完饭去接琰琰放学。”

他的模样与先前判若两人,他自以为已感动了凌语芊。

凌语芊望着他,没有刻意说任何事,只轻轻点了点头。

而后,两人离开山顶,驾车回市区。不再有悲情老歌,不再有压抑伤痛,小小的车厢内,宁谧中透着一股异样的气流,悄悄然地流窜,弥漫。

夜,冰凉如水,琰琰已经睡着,凌语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孤枕难眠。

今天下午回到市区后,野田骏一对彼此间的关系再没说过一个字,凌语芊满脑子都是他在山顶红着眼忍着泪悲伤哀诉的模样,自也不敢再提,对于这个曾经为自己无私付出的男人,她终究于心不忍,而且,除此之外,她没执意摊牌,似乎还有别的连她自己也不觉察的因素在隐隐作乱。

贺煜依然毫无音信,她不禁冷嘲,他到底还生存在通讯发达的21世纪呢,或已穿越去了远久的时代。

贺煜,你不是很怕吗,害怕我被野田骏一感动吗,如今,情况如你所料,我感动了,不忍心跟他彻底了断,你为何还不出现?

终于,她再也无法忍耐,编写了一条手机短信,发给他:你在做什么?

这样的短信内容,即便发给身为“贺熠”的他,也没任何不妥,就算他的手机被人监控,也不用担心。

发出短信后,凌语芊静待回复,期间,拿着手机转去翻阅其他设置,上网看微博,微信,新闻,平时逛过的地方都逛了,如此打发着时间,好不让自己在这等待的过程太过煎熬,足足一个小时之后,总算等到贺煜的回复。

“很忙,回去再跟你联系。”

十分简短的一句话,表明了他不想与她联系的意图。

凌语芊即时咬住樱唇,娥眉深蹙,接着打:忙什么,有什么值得忙到日夜不分?别忘了,现在已是深夜,我不认为,除了那啥还有什么可忙?

这次,是半个小时便有了回复:忙该忙的事,不过绝对不是那啥,你别胡思乱想。

呃——

凌语芊把手机扔在了床上,继续皱眉,咬唇,又气又恼。

哼,说得含糊不清,说不定,就是在忙那啥呢!

那个倪媛媛,不就在北京吗!

忽然,凌语芊想到,他这次去北京会不会跟倪媛媛见上面,倪媛媛肯定会从倪况那得知他回京的消息,会趁机找他吧。

尽管贺煜叫她别胡思乱想,可她还是胡思乱想了,还因此埋怨起贺煜来,既然暂时无法固定陪在她身边,何不迟点再跟她禀明身份相认,这样她就不用纠结,不用痛苦了,毕竟,她对倪媛媛与“贺熠”之间的事是无动于衷的。

不过,纠结归纠结,难过归难过,凌语芊终究存着理智,记住该守的秘密,没有再发信息跟他说更多,而是独自一人,又一次度过一个失眠的夜晚。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忙碌,但不失温馨,与野田骏一了断的事情,没了后文,一切似乎回到了野田骏一带着她从北京刚回G市创业。

褚飞已从郊外农场归来,遵循承诺再给凌语芊办了一次生日,还将贺燿和池振峯叫过来,这天晚上,野田骏一的房子里,热闹熙攘,欢天喜地,笑声不断。

闹哄哄的场面,令凌语芊忆起前些日子那个生日夜,对贺煜的思念于是变得更加强烈起来,心情也愈加忧愁,趁着大家高兴,她喝了很多酒,希望醉了之后,能少想贺煜。

池振峯发觉她的异样,来到她的跟前,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关切地问,“怎么了?有心事?”

凌语芊美丽的双眼已趋迷离,隐隐透着些许殷红的血丝,是的,她有心事,这些天一直心事重重,想找个人倾诉,可惜,她不能说,不能告诉他们任何一个人,包括曾经是贺煜最信任的他。

“大嫂,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跟我说,虽然我现在忙着与振峯哥创业,但毕竟是个男人,可以几面兼顾的。”贺燿也走了过来,紧接着,是褚飞、野田骏一,大家脸上都布满了关切,而野田骏一,关切当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愫。

凌语芊一一看着他们,心潮澎湃,感动之情翻滚,少顷开口时,佯装轻松地道,“没什么,你们不用担心我,真的。看到你们为我庆祝生日,看到你们这么疼我,我心里感触,感动。振峯,贺燿,褚飞,骏一,谢谢你们,有你们,真好。真的!”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喉咙哽咽了起来,本欲安慰他们别担心,但后面这些却也是心里话,或许他们都比不上贺煜在她心中的地位,比不上贺煜对她的重要性,可他们的存在,他们对她的爱护和重要,不可抹杀。

所以,贺煜,你爱回不回吧,我就当做,那天晚上只是一个梦,一个让我震惊,狂喜,惆怅且哀痛的梦,梦醒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一夜,凌语芊没有再失眠,是这些天来入睡最早的一个晚上,只因醉了,醉得昏睡过去。

某些话,终究只是一时的赌气,第二天醒来后,她仍然拼命思念着贺煜,期盼他尽快回来,不过,她尚未等到贺煜的归来,突然有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重新闯入了她的视野!

消失了整整两年的高峻,回到G市了。

电视里,他一身黑色西装,表情冷峻而严肃,接受着财经记者的采访。

记者问他,离开这段时间做什么去了,他回答,身体出现问题,一直在美国养病。接着,记者问起贺氏集团最近涉及洗黑钱、走私军火、搅乱股市等重大事件,他回答说,是集团某些高层贪图富贵,为一己私利,被坏人利用而做出伤害集团和国家的行为,他会配合国家对这些害群之马严惩,为集团发展肃清一切阻碍和危害,他还说,接下来会重新接管贺氏集团,亲力亲为,尽快将集团运作引回正常轨道。

对不知情的民众来说,这是一个很合理的回答,凌语芊却清楚,事情真相远没这么简单,贺煜曾经说过,考虑到贺氏集团的影响力和牵涉范围之广,国家不会彻底铲除,会让其继续正常运作下去,想不到,结果是让高峻回来亲自坐镇!这样的局面,真的是国家安排的吗?贺煜早就知道?又或者,只是一个巧合?当年,正是高峻揭发“贺煜”被策反,那就说明,高峻在上面有人,那人,到底是谁?轩辕墨与贺煜认不认识?关于这些复杂的情况,那天晚上贺煜并没跟她细说,只讲以后再慢慢告诉她,看来,只能等贺煜回来,才好解除这一个个疑惑了。

除了凌语芊,池振峯和贺燿也被高峻的突然回归所震惊,一起约见凌语芊,谈论此事。

------题外话------

下一节,是贺煜从B市回来,他又将以怎样的令人意想不到的身份回归呢?拭目以待!

深夜,荡漾旖旎

除了凌语芊,池振峯和贺燿也被高峻的突然回归所震惊,一起约见凌语芊,谈论此事。

凌语芊避轻就重,把贺煜告诉她的一些情况转告他们,当然,还是没表明贺煜的真实身份,只当成是“贺熠”告诉她的。

振峯与贺燿倒也没多想,整个心思仍都放在高峻身上。电视采访那里,陪在高峻身边的人是贺一然的女儿,贺炜的妹妹——贺曦,由此看来,接下来贺曦会出现在贺氏集团继续前进的舞台上,那么,贺一然与贺炜呢?那些洗黑钱、走私军火和搅乱股市的不法行径,可是这两个人正面经营的,即便是贺云祥指使,他们也脱不了干系的!高峻说会对这些不法之徒做出严惩,具体,怎么做?大义灭亲把他们送上法庭?

接下来高峻会怎么做,大家没法预知,只能拭目以待,倒是贺燿提起了另一个打算,他想回贺氏集团,他说,这是他贺家的家业,是大哥贺煜一手创造的辉煌成果,他不能让它白白捧给了高峻与贺曦等人。

听了贺燿这番话,凌语芊心头一震,下意识地看向池振峯,池振峯则一脸平静,看来,早知这个计划,他还郑重其事地告诉凌语芊,他会陪贺燿回集团,扶持协助贺燿。他们虽然曾经幻想贺煜还活着,但幻想终归幻想,在贺煜没真切回来之前,振峯想把这份忠心转到贺燿身上,借此保护贺煜曾经呕心沥血创造出来的商业王国。

“你们怎么回去?高峻肯让你们进集团上班吗?”凌语芊从震惊中稍微平复,说出顾虑。

“不到他不肯,他凭什么不让我回去,说到底,我才是贺家真正的子孙,他是不是贺一然的私生子还有待验证呢!即便真的是,那也只是私生的!”贺燿接话,满面忿然和愤怒。

池振峯则稳重地说出计划,“我们会从长计议,尽量想到一个让他无力反击的办法,现在公司发生这样的事,他要处理的是如何给国家和大众一个交代,再无精力和把握对付我们的。”

“嗯,我会跟振峯哥直接杀到董事会,拆他的台,争取到我们应得的。”

看着他们誓言旦旦,信心满满,凌语芊心中的顾虑与担忧一点点地消去,发出鼓励,“好,我支持你们,我也会想办法看看我能否在哪些方面帮上忙。总之,你们有任何消息或计划,别瞒我,随时告诉我。”

贺燿和振峯皆点头,回答一定,接下来,他们说要去好好部署,准备先走,凌语芊便也不挽留,对他们叮嘱了几句,正式分别。

野田骏一作为生意人,同样也留意到高峻的归来,想到凌语芊与贺氏集团的渊源,便问凌语芊有没有什么想法,凌语芊没告诉他关于振峯与贺燿的计划,当然,并非信不过他,而是觉得,不应该把任何与自己有关联的人的事情都麻烦他。

不知不觉,又几天过去了,这天野田骏一出差邻城,褚飞一块跟去,要明天才回。夜晚,凌语芊像往常那样,边拿着手机反复看着贺煜前些天给她回复的那两条短信,边心不在焉地神游。

除了那次,她后来没有再联系过他,他也不主动找她,让她好多次都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对他生气,抱怨,不满,甚至咒骂一顿。

臭男人,可恶的臭男人!

她嘴里不断重复着这些骂他的话,进入梦乡,睡得迷迷糊糊间,忽觉有东西爬上自己的脸,她本能地伸手挥掉,那东西也似乎离开了,然而很快,她又感到身上起了酥痒,看来,是转移战地,攻袭她其他部位了。

特别的感觉,很是古怪,同时又很熟悉,凌语芊缓缓睁开了眼,只见朦胧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巨大的黑影覆在她的身上。

“贺…煜…”她皱着眉,语气带着些许迟疑和不肯定,低低喊出声。

男人闻声抬起了脸,映入她眼帘的,正是这个名字的主人。

真的是他!他回来了?又或,她在做梦?像前些天那样,每晚都在做的春一梦?

并非她好色,而是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住为何会做这样的春梦,她想,大概是生日那天晚上,贺煜忽然出现,跟她坦白身份,与她经历了一场疯狂火热的缱绻缠绵,在她脑海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象,以致她对那夜的情景百般思念和渴望,做起这种类似的梦来。

滚烫的温度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凌语芊像之前在梦中一样,安静地躺着,一会,伸出小舌尖回应。

动人的喘息,呼吸急促,沉溺火热中澎湃,当最关键的一刻到来,凌语芊明显感觉此时的真切体验与前几次梦境的不同,她却只是呆震了一下下,迷离的水眸痴痴地看着男人,数秒后,重新闭上了眼。

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不知多久,似乎比前几次梦境都长,这场令人宛若飞上云端的总算停止,一切,回归宁静。

凌语芊吐气如兰,额头,眉心,鼻尖上皆渗出细小晶莹的汗珠,柔软的鬓发湿湿嗒嗒地粘在泛着潮红的脸颊上,整个人透着一股魅惑般的妩媚。

贺煜眯眼睨着她诱人的模样,凑唇到她耳畔,低哑的嗓子充斥着尚未褪去的,“芊芊,刚才很开心吧,虽然老公在外面忙得昼夜不分,但真的绝无你胡思乱想的做那啥事,那啥事,只对你做,刚才,把这些天积攒的家用都缴给你了,只给你。”

凌语芊本能…紧接着,脑海一个激灵,意识到什么,沉重的眼皮快速睁开,然后,整个僵住。

呃,不是梦?刚才那场云雨,再也不是梦!他是真的回来了!跟前的男人,俊美绝伦的容颜扯出一抹邪魅的笑,准备继续吻她。

凌语芊急忙抬手,将他阻止,颤着嗓音惊问出来,“你…真的是你?贺煜,是真实的你?”

“不是我难道你想是谁?”男人不知道她曾经做的那些春梦,立刻变得不悦起来,好看的剑眉皱了皱,伸手扼住她的下巴,直到她哀痛出声,他才松开。

凌语芊撅着小嘴,轻抚着发疼的下巴,侧首环视周围,发现本是睡在旁边的琰琰不知几时不见了。

“我把他抱到褚飞房间去睡了。”仿佛看出女人在想什么,贺煜给出解释。

凌语芊重新看向他,眼神迷惑依旧,定定凝望他俊美的容颜,渐渐地,伸手抚了上去。

贺煜则整个身体再次下沉,对准她光洁的脖颈便要埋首吻去。

凌语芊又是及时阻止,迫不及待地说起扰乱了她多时的某事来,“高峻回来了,他召开记者会,重新接管了贺氏,这些你都知道了吗?”

“我一回来,你就说别的男人,小女人,是不是嫌我家用交得不够。”男人明显对这话题不感兴趣,语气不悦地发出一声冷哼,稳住她的玉手,在她颈上惩罚性地咬了一口。

凌语芊眉心猛然一蹙,不满地娇喝,“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你以为我想现在说,我早恨不得告诉你,是你,去了那么多天,音信全无,还不准我联系你,好了,现在我不稀罕你回来了!”

想起那段苦苦煎熬的日子,凌语芊来了性子,忽然,用尽全力将他推开,自己迅速起身,用被子将自己裹个严实,再也不给他沾染。

始料不及的贺煜先是一愣,翻了翻白眼,“好,是我错,全都是我的错。”

说罢重返她的身边,连人带被子往怀里扣,湿滑的舌轻舔着她的耳窝。

凌语芊尽管还是有点赌气意味,但考虑到正事要紧,便暂且先饶过他,顺势问起另一件事,“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贺煜腾空回了两个字,继续享受着唇舌间的美好。

凌语芊条件反射地颤栗着,下意识地娇声质问,“前天?那你为什么今天才来找我?”

“今天才方便。前两天有人在呢,我那时过来怎么交家用?”

呃——

凌语芊知道他在说野田骏一和褚飞,想不到他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对了,那他是怎么进来的?

“用钥匙开门。”

钥匙开门?

“之前我跟褚飞借过钥匙,配了一把,以备不时之需。”

以备不时之需…依她看,是以备他随时能进屋来占她便宜,满足他的兽性吧。

“色狼,大坏蛋!”凌语芊忍不住嗔骂了一句,然后,轻轻推了一下他高大健硕的身躯,低首在他遒劲结实的手臂重重咬了一口。

贺煜即时发出一声夸张的哀叫,唧唧哼哼,“骂我大色狼是吧,那我坏给你看,让你看看到底怎样才是坏。”

凌语芊反抗,用力扭着身子,“你敢!给我正经些,说正事,不然我不理你!快告诉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你去了这么多,天天在忙,应该想到对策了吧,你这次回来,会继续留在G市不?留多久?用什么身份?对贺氏,会如何处置?”

她抬起脸,无比认真地看着他,贺煜渐渐也收起戏谑之情,若有所思地与她对望片刻,不答反问,“你没看新闻?”

凌语芊一愣,纳闷,“什么新闻?”

“政法新闻,时事,本地电视台的新闻频道,还有报纸应该都有的。”

政法新闻?时事?虽然她也很想时刻了解国家时事,可这些日子实在没有那个心情,就算留意和关注的,也都与高峻有关,至于其他消息,根本没去在意。

看她那模样,贺煜明了,又淡淡地道了一句,“那明天再看。”

凌语芊定了定神,追问,“你告诉我!现在!”

然而,男人铁定了心吊她胃口,俊颜恢复了戏虐,低哼着,“想知道明天就去买份报纸呗。对了,我先去看看儿子,这么多天,除了想你,对儿子也想得很。”

话毕,在她脸上偷个香,松开她,下床捡起散落地面的衣服迅速穿好,阔步离去。

话毕,在她脸上偷个香,松开她,下床捡起散落地面的衣服迅速穿好,阔步离去。

简直让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凌语芊望尘莫及,只能呆呆看着他快速消失于她的视线之外,好一会,跺了跺脚!

想她?哼,他真的有想她吗?既然那么想她,这么多天为何连个短信都吝于给她!还有,自己吃饱喝足就跑掉,简直是个混蛋!

对着早已经空荡荡的门口恼羞羞地瞪了一眼,凌语芊掀开身上的被子,入目皆是欢爱中留下的红红紫紫的痕迹。

手指不自觉地伸出,她边轻触着身上一个个吻痕,边回忆方才放一纵沉沦的景象,整个脸庞顿时像火灼烧似的,热得近乎沸腾起来,那么真实的感觉,她怎么还以为是梦!

想着想着,她又忍不住默默嗔骂几声大坏蛋,开始捡起地上的衣物,然后重新从衣柜拿出新的衣物,进浴室冲洗一番,一身舒适干爽地步出房间,过去褚飞的寝室。

琰琰正在褚飞的床上酣然熟睡,旁边躺着的人影,是被她骂了无数遍的大坏蛋,双目紧闭着,轻微的鼻鼾声有序起伏。

她下意识地放轻步履,走近后压低嗓子呼唤他,可惜毫无反应,看来是睡着了。她于是也在床畔坐下,来回注视他和琰琰,好长一段时间后,离开,重返自己的卧室,慢慢进入梦想。第二天,早上七点钟醒来。

她再去一趟褚飞的房间,只见父子俩还在相拥而眠,她便先去准备早餐,洗漱,都弄好后,想起某件事,于是换了一套外行服,走出家门。

小区附近正好有个报亭,三四分钟的路程,凌语芊到达后,看着那些满目淋漓的杂志报刊,不知所措。除却当年读书期间在报亭买过娱乐杂志,她都好些年没关顾过这种地方了。

报摊老板注意到她的情况,好心询问,“小姐,你想找什么书籍?”

凌语芊抬起头,迎着报摊老板客气友善的笑脸,支支吾吾地道,“请问,这几天有什么比较火的政法新闻?”

“比较火的政治新闻?你是指…”

“就是咱们G市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报道,新的消息。”

后续番外 他从政,她经商

报摊老板继续纳闷了数秒,眼睛蓦然闪出一抹光亮,“你是不是指咱们新上任的市委书记一事?这算是这几天本市最火热的时事新闻,你等等,我找报纸给你看。”

说罢,报摊老板转身埋在一堆书刊里去,约莫十来秒,手拿一份报纸,递给凌语芊,“这就是最火热的,半天就卖光了,要不是我自己留着一版,估计你也看不到了。”

凌语芊迟疑地接过报纸,就着老板翻到的那一页,看到了一行黑色大字,直刺刺地闯入她的眼帘:最高人民检一察院铁面无私王,担任G市第XX届市委书记。

然后,是配带的一组黑白图片,图片里的人,正是贺熠,不,确切来说,是目前顶替着贺熠身份生活的贺煜。

天,这就是贺煜昨晚所说的政治新闻,他,用G市市委书记的身份,重返G市?!

“据说这个人以前在京做事,有勇有谋,敢作敢为,五年前曾回G市破过一宗大贪污案,还有这次以贺氏集团为首的走私军火案与搅乱股市大案,也是他破的。对了,他好像是贺家人,果然大公无私呢!现今上面派他来任职我们G市市委书记,看来我们百姓有福喽。”报亭老板每日都与这些消息打交道,简直就是最佳的各种信息科普全书。

凌语芊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报纸,快速浏览一遍那些文字报道,而后,颤着手从钱包掏出一张十元纸币,递给报亭老板,“这报纸,我买了,高价,高价购买,不用找钱了。”

老板下意识地接住钱,同时又忍不住嚷,“哎,小姐,这…这是我自己留的。”

“我知道,才高价跟你买了啊,报纸本来一块钱一份,现在我给你十倍价格,要不,二十倍吧,谢谢哈!”凌语芊说着又掏出一张十元,塞到老板掌中,且冲他感激一笑,奔离报亭。

老板拿着钱,望着她火速跑开的背影,摇头,并非因为报纸被强行买走,毕竟这份报纸他已全部看完,不留也无所谓,而是觉得,这个女子,表现得真古怪。

凌语芊何止是古怪,整个人被震慑地简直要飞了起来,如此爆炸性的消息,对她来说彷如惊雷降顶,震撼无边,她紧紧拽着手里的报纸,以最快的速度奔回家中,直冲进褚飞的卧室,用力摇晃仍在沉睡中的男人,“贺煜,快起来,我看到报纸了,我看到你说的那个新闻,这些,都是真的吗?报纸所说的人是你?不是真的贺熠,而是你,是你对不对?贺煜,贺煜啊…”

这般摇晃,即便再疲惫的贺煜也终是被她摇醒过来,惺忪睡眼在她清新妙曼的身上瞧了一瞧,本能地搂住她,偷了一个香。

凌语芊焦急,啧了一声,将他推开,报纸塞到他的视线,继续追问。

这下,贺煜总算清醒,对着报纸画面注视片刻,抬起头,淡声吐出几个字,“总算知道了?”

果然,是真的!

凌语芊心头瞬时像打翻了调味瓶,百味杂陈。

贺煜则伸臂把她僵硬的娇躯搂下,细细啄吻着她那被晨风扫过显得有些冰凉的俏脸,告诉她,“嗯,这就是我未来会用的新身份,短时间内不会再离开G市了,但由于任务众多,特别是那件事,故接下来会非常忙,当然,就算再忙我也会尽量抽时间陪你和琰琰。”

凌语芊回神,瞅着他,好一会,发问,“高峻这次归来,是不是有不寻常的任务?你这次要对付的人,是他?”

“嗯,他是那个地下组织专门培养的重要工具,这次,我们会把他们一网打尽,不但彻底瓦解整个组织,为民除害,还有贺氏集团也将物归原主,一切属于我的,都会归还我!”

凌语芊发觉,说这些话的时候,贺煜的表情骤然一冷,阴沉骇人。

她抬了抬手,在他冷硬的面庞轻抚几下,娓娓道出贺燿与池振峯的计划,接着,是自己的决定,“贺煜,不如我也回贺氏集团工作?”

“你也回去?”

凌语芊点头,以前不回去,是不屑,而今,她想一起去帮贺燿站稳脚跟,同时,看看能否帮得上贺煜,照贺煜这么说,高峻接下来肯定会继续帮那个什么地下组织操控贺氏集团,她在的话,能观察高峻的动态,随时对贺煜汇报重要信息。

出乎意料的是,贺煜并不赞同,“你认为贺氏集团是菜市场,谁都可以进去,何况还是进管理层,高峻怎会遂你们的心。”

“振峯和贺燿说会想办法。”

“那想到办法了吗?”

“还…还没有。”凌语芊声音由高到低,越来越小,一会,苦恼地问贺煜,“那怎么办?以前也就罢了,现在得知他们安的是什么心,大家绝不可能继续眼睁睁任由他们胡作非为的。”

“嗯,当然不允许。”相较于凌语芊的愁云满面,贺煜施施然地撩拨着她的发丝,不慢不急地说出他的安排。

凌语芊听后,震惊,“另借一个公司与贺氏打对台?牵制贺氏?”

“知道G市的何氏企业吧,到时收购它,用它来与贺氏打对台。”

何氏企业,G市五大企业之一,综合实力仅次于贺氏集团与另一个姚氏集团,经营范围也跟贺氏差不多,不过,由于家族斗争,前段时间好像出了一件大事,导致资金周转不灵,企业岌岌可危。但,那么大的企业,人家肯被收购吗?还有,收购是要资金的,如此庞大的资金,谁有?

“承泽有。”

“承泽?李承泽?他有那么多钱?”

“记得当年我和他们另外组建的那个公司吧?【贺熠】已经出面帮亲堂哥【贺煜】平反,证明贺煜当年是被污蔑陷害,所以,贺煜私下组建的那个公司属于合法经营,一切资产如数归还,不过,避免节外生枝,暂时不宜用此公司运作,但可以用这些资金去收购何氏企业。承泽曾经是公司法人,至于你,是贺煜的妻子,由你们负责新公司理所当然,然后把振峯这个贺煜的旧下属聘请过来,贺燿是贺煜的弟弟,帮你们无可厚非。”

凌语芊已经完全惊呆,这就是他这些日子昼夜忙碌而决定出来的策略?很周到,很合理,很美好,而且,很振奋人心。

他说,“贺熠”已帮“贺煜”平反,这个“贺熠”是他自己吧,她记得,刚才他说到平反二字时,曜黑深邃的眸中忽像燃起一把火,骤然发亮,虽然他向来我行我素,狂傲不羁,对很多东西毫不在乎,可她清楚他心里其实也一直对当年那件事耿耿于怀,背负那样一个罪名,何等沉重,何等的令人愤怒,再说,因为那件事,他失去很多,他和她夫妻分离,和琰琰父子分离,期间,还被迫与轩辕墨合作,接受地狱式的训练,顶替别人的身份活下来,铤而走险于火和冰之间。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贺煜修长的手指滑到她美丽的脸庞上,轻轻摩挲着,末了,拥她入怀。

凌语芊回抱住他,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后,提及顾虑,“贺煜,你的这些安排会不会让高峻等人对你现在的身份起疑?一下子弄出这么多与贺煜有关的事,他们都是精明犀利之人,不可能什么都不想,估计会联想到什么,何况,你现在被任为市委书记!对了,接下来你的工作又将怎样安排?”

“这些计划是我们经过无数次的提案,讨论,斟酌,确保万无一失才做出的最终决定,此案的严重性我们最为清楚,故每一步都走得相当谨慎和稳重。再说,就算他们猜到也无妨,无凭无据,现在已不是两年前,他们没法再轻易得逞了,如今他们要盯的不是我到底是什么人,而是如何提防我们,他们面临的情况也很复杂,足以让他们头焦烂额,没那么多精力兼顾各方各面。”贺煜修长的手指继续温柔地触抚着她充满忧虑的眉眼,淡化她的不安,“至于我的职责,有些事不宜让你知道,且我个人也不想你操心,反正你只需知道,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扔下你一个人,我们,不会再分开。”

“好,我信你,总之,以后我都听你的,你从你的政,我和承泽振峯他们经商,我们一起将恶势力斩草除根!”凌语芊变得淡定不少,随即想到某件事,不自觉地问,“我们都去新公司,野田骏一怎么办?你要不要也让他一起帮忙…”

说着说着,发现男人一张俊脸慢慢沉下,幽邃的黑眸危险地眯起,凌语芊这才意识到另一件事,胸口顿时扑通扑通起来,仿佛闯进一只凶残的老虎,于是急忙捂住小嘴,欲逃离。

贺煜何等人物,马上觉察到她的小心思,及时抓住她,开始算起账来,“我记得明明叫过你尽早搬回我家的,这都多少天了,你和琰琰还住这里?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

这段时间,他马不停蹄忙于部署,每天都是开会开会再开会,特别是这两天,更不休不眠,昨晚见到她,又立即沉溺于巫山云雨,便没追究这件事。

瞧小女人头越垂越低,不敢面对他,他心头顿然一个凛颤,沉声质问,“你该不会还没找他说吧?”

后续番外 他从政,她经商(2)

凌语芊沉默依旧,一个劲地低头,整个脸蛋几乎都埋进被褥中去了。

贺煜长臂横来,一把扼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高,自己则紧抿着唇,眼神凌厉。

“我…我不好意思说,他太可怜了!”终于,凌语芊嗫嚅地禀告,嗓音也是低得不能再低,然后,看到贺煜面色越发转沉,扼住她下巴的手也越来越紧,弄得她发疼,便赶忙精简又清晰地将整个情况跟他述说一遍。

贺煜听后,即时俨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手脚皆瘫软无力,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凌语芊怯怯地瞧着他,继续低声小胆地道,“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跟他说的。”

“再给你一些时间,给你的时间还少吗?这都多少天了,你确定自己不是在逃避?又其实,你想脚踏两只床?”贺煜回她冷冷一瞪,眉心皱得甚紧。

凌语芊咬了咬唇,慢慢意识到他话中意思,俏脸瞬间泛红,媚眼透出一抹恼色。是,她承认自己有逃避的意味,不忍心伤害野田骏一。可他后面那句是啥意思,还特意把“船”说成“床”,他什么用意啊,这样污蔑她!

然而,不待她发火,贺煜蓦然把她推开来,走下床,朝旁边的小沙发使劲踹了一脚,没几秒,高大的身躯快速消失于门外。

凌语芊呆愣少顷,便也起身追出去,拉住他。

“放手,我很烦,别惹我。”

凌语芊倒抽一口气,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惧怕冲上心头来,眼见他重新移动脚步又要走开,她不由得哽咽低吼出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我了吗?要把我彻底让给野田骏一?如果真是这样,你亲口说一句,我就不惹你,不烦你,再也不碰你!”

修长的腿赫然一停,贺煜回首,立即被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搅得一阵心疼,同时,又百般懊恼。让?开什么玩笑,就算他死,也不可能把她让给那小日本的,她永远,只能是他的!

剑眉高高一挑,他又给她一记恶狠狠的瞪视。

凌语芊猜到他是什么心情,转悲为喜,趁机算起他的账,“骏一他真的好可怜,你不妨试着换位思考一下,假如那个倪媛媛这样对你,对你这么的好,你忍心伤害她吗?”

结果,男人又甩她一记白眼,“胡扯什么,根本就不同层次,拉在一起说有意思?”

“对,倪媛媛当然没法跟野田骏一比,虽然,我不清楚这两年她在你生命中起着什么重要作用,但我敢肯定她对你的好绝对不及野田骏一对我的好,远远不及!”

“你…”

“还有,骏一为我付出那么多,我只是感激他,不忍心伤害他,但并无以身相许。而你,不甘寂寞,与倪媛媛搞在一块,你才是脚踏两只床吧!”尽管对他和倪媛媛的那次有所怀疑,总觉得事有蹊跷,两人不会真的滚过床单,不过,此刻为打消他的怒气,凌语芊决定借此反驳一下。

果然,贺煜满腔气焰如碰到一场大雨,全然熄灭,再也发不起火。

凌语芊暗暗松了一口气,瞧着他深邃谙晦、复杂难懂的目光,她低下头,为自己的小聪明偷偷乐了一把。

却忽然,头顶传来男人的嗤哼,“别得意,我暂且再给你一些时间,你要是还敢逃避,看我不弄死你。”

身体再次僵硬,凌语芊直翻白眼。这坏蛋…他是神吗?敢情他其实什么都知道?知道她故意用倪媛媛来博取同情?那他刚才…

不自在地低咳两声,凌语芊猛然抓起他的手指,放到嘴里轻咬起来,结果,手的主人冷不防地用力,将整个手指塞进她的嘴里,意有所指地哼道,“喜欢咬是吧,那就咬久一些,这个咬过了,还有另一根更粗更硬的供你发泄。”

“呃,大色狼!”凌语芊迅速拔出他的手,满面羞红,贺煜则抿唇,一脸严肃状,然渐渐地,又哈哈大笑出来,捧起她的脸,准备来一场热吻。

可惜,他的唇尚未碰到她的,背后冷不防地传来一声稚嫩的呼唤,“妈咪,你在做什么?还有,那是…熠叔叔?”

小家伙,醒了!

贺煜发出一声不满又无奈的低咒,凌语芊则迅速推开他,看向琰琰,脸容换上温柔的笑,极力维持着自然,“琰琰醒了,妈咪带你去洗漱,吃早餐。”

琰琰点头,却没遵照她的意思,黑溜溜的大眼睛直盯着贺煜,“熠叔叔,你啥时候过来的呀?你去B市回来了?”

贺煜也已调整好懊恼的心情,直接抱起琰琰,猛亲几下,朗声应道,“嗯,叔叔昨天就回来了,对琰琰想念得很,今天一起床就马上来看琰琰。”

“真的吗?琰琰也想叔叔。”看来,小家伙很善忘,忘了之前曾经因为眼前这个“熠叔叔”强压他妈咪而惹他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