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滚!”一声惊雷响起,与刚才的旖旎春光极不协调。

因为声音响起得突然,确实让我吓了一跳,听声音还是刚才那对野鸳鸯,因为我没有发现有人进来过。

刚刚还是温香软玉,旖旎春光,只消一会就如狂风暴雨,这男子还真够厉害,刚刚享受完美人恩,就那么绝情将美人赶走的,无情的男子我见得多,但无情到这种程度的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身后立刻响起女子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声音急速而慌张,接着就是匆忙逃离的脚步声,多余的话没敢讲一句,我想刚才那声狼吼着实让她吓得不轻。

“唉!真是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了,怪不得人人说天下男子皆薄情,”我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后,继续悠闲地躺着假山后面,欣赏着那一轮皎洁的月光。

“你是谁?”突然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出现在我的眼前,不知道是他欢爱的时候就发现我,还是刚刚无意中转过假山看到我。

他的声音如他的人一样,冰冷而又霸气,即使不言不语站在你身边,你都会感到一股寒意。

第六章:相遇

他长得还真诱人,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眼若寒星,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

那微微敞开的衣服,露出结实的胸部和没有丝毫赘肉的小腹,麦色的肌肤发出诱人的光芒,领口也微微敞开,使得他那无比尊贵又高雅的气质中,徒增一丝野性和不羁,一头乌黑的长发一部分萦绕在腰间,说不出的魅惑却又奇异地和谐,真让人想摸一把,那头发,那麦色的肌肤。

虽看过美男不少,但是还不得不赞一个,如此伟岸英挺的男子世间少有,尤其一双眼睛精光闪闪,虽眼角带笑,但你却可以强烈感受到他的怒意和寒冷,虽衣衫不整,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可惜刚毅的脸带着几分暴戾。

“我是洗衣房的一个宫女。”

“洗衣房的宫女?我怎么没有看过你。”

“皇宫最不缺的就是女子,你没有见过我有什么奇怪。”我淡淡地说。

“从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

“凡事总有第一。”

“你一个宫女,深夜到这些地方不让人怀疑吗?”

“你一个男人,深夜流连后宫,不是更让人费解吗?”

“你——”

“我什么?虽然是我看了不应该看得东西,但我先来,你后到,所以是你妨碍了我,并不是我打扰了你。”我头也不抬地说。

我不觉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毕竟这里没有规定什么人可以进来,什么人不可以进来,并且是他们在这里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何要我怕他?

“想不到一个小丫头,倒也牙尖嘴利,信不信我叫人掌你嘴!”他收起那一丁点笑容,整张脸立刻变得如冰山一样寒冷,虽与他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到寒气逼人。

“信,当然信,在这个宫中还有谁比我们这些宫女更低贱!你要叫人来掌嘴,麻烦快点,现在很晚了,我迟回是受责罚的。”

男子一下子愣在哪里!

“你如果不掌我嘴,又没有什么话说,我可要走了。”我拍拍屁股,转身离去,也懒得理他有什么反应,其实心里是有点怨恨他打扰了这宁静的夜,但看在他刚才那么卖力表演了一场那么精彩的激情戏给我欣赏,就原谅他吧!

临走前我用嘲弄的眼神瞄了他一眼,夜色下他的俊美异常的脸僵硬如一座雕像一般。

这男人长的很真俊,但同时也真冰冷,但我却不怕,哀,莫大于心死,心已死,还有什么事,什么人不能坦然面对呢?

赵天毅愣在那里,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他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人敢这样坦然地直视他,那么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甚至还敢与他针锋相对。

要是平时有人敢这样开罪他,他会叫他死得很惨很惨,但今晚他居然没有惩罚她,任由她带着嘲弄的眼神离去。

赵天毅脸上露出一丝嘲弄之意,他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他的皇宫里有这样的一个人物。

她顶多不超过十六岁,头发虽然蓬乱,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尤其是那双眼睛好像看透千年,透着苍凉透着寒冷,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怎么会有一双这样的眼睛?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胆子怎么可以大成这个样子?是她天生愚钝不知道害怕,还是——

但她的谈吐,她从容不迫的神态,无一不在告诉他这个女子一点都不蠢。有趣,他的眼睛精光四射,好像一个老猎人碰到好的猎物心情亢奋起来,他一定要好好看看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居然敢对他如此无礼。

看着他们在这里颠龙倒凤,听着他们充满欲望的呻吟声居然没有一丝羞涩,没有一丝尴尬,这怎么会是一个十几岁女孩应该有的表现?

有趣,真有趣,淡色阴影中赵天毅那淡粉色的唇角勾起了一道迷人的弧线。

第七章:离开皇宫

好好一个夜晚就这样被他打扰了,其实一天之中,我最喜欢夜晚了,喜欢它的静,喜欢它人少。

一想到要那么早回到那个笼子里,我就有点不甘心,毕竟现在才是我最自由的时间,何况今夜夜色真的很好,那么早回去岂不是浪费了这良辰美景?

反正管事的现在对我也是一只眼开一只眼闭,倒不如再到处逛逛,现在我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像一个女鬼,只等夜深人静才出动。

今夜如往常一样,人不多,偶尔才走过一两个宫娥,我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宫女也没有引起她们的注意,这皇宫倒也挺美,曲径通幽,总会发现一些比较幽静的地方,这也为这肮脏的后宫夜幕下的偷情,提供了最有力的保护。

“夜深人静,你一个小宫女为何到处走呢?”声音如天籁一般,在静谧的夜如花绽放,沁人心脾。

一棵火红的无名树底下站着一个丰神如玉的男子,他玉面朗目,文雅中透着一点点妩媚,最引我注意的是他那双眼睛,如幽潭般深沉,又如白云一样淡定坦然,白衣飘飘,竟不似凡人。

他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脸上还带着温暖的笑,虽跟刚才在假山遇到的男子有几分相似,但他却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虽讨厌男子,但这个是一个例外,看到他我的内心有如一缕阳光射进来一样,活了十五年的我居然有了主动与人说话的欲望。

“皓月当空,凉风习习,为何不到处走走呢?”我调皮地向他展颜一笑,男子愣一下,可能没有想到一个小宫女居然可以那么坦然跟他对话吧。

在这深宫中可以出现的男子不是太监就只有皇子了,他那种贵气让我不难猜测到他的身份,当今除了被软禁的赵天凡外,大太子已经死在皇位的争夺战中,这种年纪的除了当今皇上就是三皇子了,但他应该不是皇上,因为他有贵气而无霸气。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三皇子赵天逸吧!”

“你见过我?”

“没有,全凭猜测。”

他不奇怪这个宫女能猜测出的身份,而是奇怪这个女子居然敢直呼他名讳,而且没有一丝胆怯,没有一丝矫揉造作,听着却觉得无比舒坦。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残月”

“残月”,他低头沉吟,过盈则亏,残月更富有生命力,果然是好名字。

我父亲说“日从东方出,残月夕阳红”,残月能带来如血的夕阳,造就一时的辉煌。母亲说残月、残月只不过是一轮残缺的月,不吉利。

“那你认为呢?”赵天逸微笑地说。

残缺也罢,造就辉煌也罢,怎么说还是一个月,永远只属于黑夜,永远摆不脱远离大地,孤独而寂寞地上下循环。

“好一个孤独而寂寞。”

“不知道我的话,是否让他的勾起一些痛苦的往事,我发现的此刻他的脸笑的很落寞。

“残月,可喜欢听萧。”他的这句残月,亲切而自然。

“皓月当空,落叶飞花,如果能配合萧声的话,一定美不可言。”

话音刚落,他手里此时多了一把碧绿晶莹的萧,在这个伴着淡淡花香的静谧夜晚,一阵阵缥缈的萧音,袅袅而出,萧音凄凉,幽怨,哀伤,那惆怅的吟唱令人肝肠寸断,男子临风而立,衣袂飘飘,满脸的哀伤让人疼惜,我以为我的心已经硬得如铜墙铁壁,但此刻却发现不堪一击。

人如叶落,梦如轻歌

谁曾珍惜我

叹时光叹坎坷

谁人能忆起我

梦非梦花非花

谁人怜惜我

我随萧音而唱,伴落叶而舞,衣袂飘飘,为他和一曲悲伤,为自己跳一支舞,舞罢曲终,一声叹息,泪已千行。

“飞燕皇后轻身舞,紫宫夫人绝世歌,想必不及残月之一二。”他由衷地感叹,眼睛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光芒,也许他没有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宫女,舞技居然可以那么出众吧!

我转身微微一笑,泪已干。

我不做任何回应,我的舞技、歌喉的确不赖,我虽不至于要自己抬高自己,但也不会妄自菲薄,虚伪地说自己连一些普通的歌姬都不如。

他此刻嘴角,眼角都带着笑,笑得扰人心神,我喜欢抬头看着他那充满神采的眼睛,他比我高很多,他突然俯下身子对我说:

残月你可愿意跟我走?朗朗月色下,淡淡的桂花香满怀,火红的树叶在晚风中摇曳,一个男子笑意盈盈地问。

“我愿意。”没有犹豫。

四目相对,如春花绽放。

月光下,男子颀长的身躯靠近我,把他的长袍轻轻披在我身上,修长的手牵起我的手离去,影子越拉越长,人越行越远,及至消失在路的尽头。

银色的月光洒落在他们身上,他们如月光下的精灵一般缥缈而灵动。

第八章:暴君的愤怒

赵天毅横卧在他的软榻上,身边的妃子紫亚正匍匐在他身上,像一条水蛇一样缠绕着他,这是一个性感尤物,肌肤虽比不上其它妃子那样白皙,但却极富光泽,充满野性美。

最要命的是她全身柔弱无骨,可以配合他各种姿势,她热情奔放也是其他妃子所没有,她不需要他耐心的挑逗,完全是火辣辣的求爱,一触即发,一个晚上她可以让他的性欲一浪高过一浪。

但今天他总觉得有点意气阑珊,在她柔滑的手的致命挑逗下,他居然老是浮现那双历尽沧桑的眼,那一声声放肆而大胆的话语,明明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怎么会有这样沧桑的眼睛?莫名的烦躁,让他猛地将紫亚推开,脸上写满了厌烦。

紫亚立刻愣在一旁,王一向喜怒无常,但一直以来对她还是有所例外,而今天王居然一手将她推开,是不是王已经开始厌倦了自己,一想到这点她心如死灰,但她不敢有所表现,因为以王的暴戾,随时可以将她打入冷宫,甚至处死。

她不打算去乞求,因为她知道她越求他他越看不起她,于是迅速地穿衣服,准备出去,这是一个聪明的女子。

“小贵子”一声大喊。

等候在旁的小贵子立刻应声进来,短短的时间内紫亚的衣服还没有穿好,胸前的旖旎春光,让小贵子吓得立刻垂下头。

紫亚也不惊慌,继续穿衣服,这样的情景不是第一次出现,王从不避忌外人,有时欲望强烈的时候,拦腰将她扔在地上,就开始他们的销魂浊骨,不去理会旁边还有宫奴或其他妃子。

居然还有一次当着他的皇弟赵天逸的面宠幸她,所以见过大风浪的她也已经镇定自若。

但王的确有这个本事,让美个女人都驯服在他的身体下。

“你去把洗衣房的女子全部叫到这来,一个都不许漏,速去速回。”王的声音带着急躁。

紫亚的心一下子回暖了,像已经蔫了的花得到了一滴雨露的滋润,没有猜错的话是王看上了洗衣房的某个女子,王的纵欲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只要他看上的女子,他会随时随地要她。

前几天才刚收了罪臣右丞相的女儿墨灵,居然还要是在虞妃的床上要了她,这事传来后,紫亚乐了一整天,这是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意,虞妃以为自己那点媚术就可以迷惑得了王,结果大家不都一样?

但现在不同,王看上的只是一个卑贱的洗衣女,一个洗衣女能有多少姿色,应该是王贪新鲜罢了,她悬起的心重新放了下来。

她正要起步出去,那如天神般的男子向她招招手,她立刻软软地依偎过去,王的大手一把将她横抱起来,五指在她身上游走,游走到她那高耸的乳房时,他的大手有力地拿捏着,紫亚一阵颤抖,手继续往下腹游走,紫亚呼出的气已经变热,呼吸也开始急促。

王——王——一声声急促的呼唤,压抑的呻吟声让人脸红耳赤。

“皇上,人已经带到。”屋内立刻多了几十人。

紫亚知道旁边已经站着一大群人,但是此时意志已经迷离,她沉醉在王带给她的快感当中,即使旁边站这千军万马她也要他,她也强烈地想要他。

这个霸道的男人的手依然在攻城掠地,他清楚地知道那个地方是她敏感所在,他清楚地知道怎样可以让一个女人醉生欲死地拜倒在他身上,卑微地求他的宠爱。

压抑的呻吟声,微微敞开的衣服,衣服下那傲人的双峰若隐若现,那修长的双腿,因极度兴奋而微微张开,双脚还不时来回踢着。

室内几十人连呼吸声听不到,这是一个令人压抑的午后。

“都将头抬起来。”

这时他的手已经游走到她的两腿间,那压抑的呻吟声已经控制不住,越来越大,所有宫女的眼里都充满了羡慕、妒忌。

只要能被王这样的一个男子睡一晚,死都值了,她们想像着王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脸上都是陶醉的神色。

赵天毅微微张开双眼,扫了一下向他搔首弄姿的宫女,但这么多人之中,居然没有一个是她?

该死的女人,他一把将紫亚推开,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前一刻还在天堂的紫亚,这一刻已经跌到了地狱。

“小贵子,洗衣房的宫女是否全部到了?”

“已经全部到了。”

该死的女人,居然敢骗我?我就算踏平这皇宫也要将你找出来,让你知道骗我的后果是怎样的?

愤怒使他的青筋暴突,手中拿起的一只杯子瞬间被他捏成粉碎。屋内所有人噤若寒蝉,身子不由地颤抖起来,如秋风秋雨中瑟瑟发抖的叶子。

那女子样貌也不是特别出众,皮肤黑黑的,头发蓬乱,但就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牵动他的心,让他坐卧不安,心变得如此躁动。

她那双眼神平淡中让人感觉沧桑,沧桑中又带着一种傲视天下的傲气,十几岁的宫女何来这样的眼睛?

他的心就被这双眼睛扰乱心神。

“可恨!”

“小贵子,去把各房的宫女带过来,包括洗衣房管事的刘六。”

“是”,看着皇上那么烦躁的表情,小贵子不敢怠慢,快步退了出去。

第九章:大祸临头

洗衣房的刘六现在是吓得脚都软了,昨天晚上洗衣房刚刚丢了一个宫女,今天皇上就召见洗衣房的宫女,这两件事情会不会联系在一起呢?

她想起那个丢了的宫女,那是一个异常乖巧又懂得宫中规矩的女孩,每次见着他都会甜甜得叫一声:“六公公好”,眼里没有其他宫女对他是一名阉官而有的轻蔑与不敬。

每个月她还会把不多的银子变花样的送给他,并送得不着痕迹。

所以他对这个懂事的丫头也是一只眼开一只眼闭,平时在宫中游荡晚归他也不大责罚。

可没有想到昨晚就一晚未回,在这深宫中死掉一个默默无闻的丫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不是皇上今天专门召见,丢也就丢了,虽有点惋惜,但始终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丫头罢了。

可现在——

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对于喜怒无常的皇上,他完全捉摸不透他此次的用意,其他宫的宫女陆陆续续去见皇上,即使妃子,美人们的丫头也无一幸免地一一过去,他当差那么多年来,宫中未曾发现这样的事情。

究竟皇上在找谁呢?莫非是那个长得黑不溜秋的小丫头?

“刘六,皇上命你立刻到他书房见他。”小贵子的再度出现让刘六肝胆俱寒,莫非真的是有关?

那要不要说出真相呢?宫中丢一个小丫头如果没有人查,也就如风吹落叶一样,吹走后什么痕迹都不留,但如果真的要存心查的话,每个宫女宫中都有记录,如果查出——

想到这个可怕的后果,刘六甚至不敢往下想了。

说肯定是死的了,不说也总有查出的一天,但是只怕到时是想死都没机会了,这个皇上的手段,他知得很清楚,刘六的精神就快要崩溃了。

“奴刘六参见皇上”刘六虽然想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但还是有微微的颤抖,就连跪着的脚也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

“刘六,我现在问你话,不许你有半句隐瞒,否则必将你千刀万剐。”威严的声音带着嗜血的凶残。

刘六的腿已经抖得如筛糠。

“奴必知而不言,言而不尽。”因为极度恐惧刘六的脸已经变形,声音已经变得含糊不清。”

“如果能据实而报,饶你不死。”赵天毅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疯,狗急了也会咬人,虽然他没有这个胆,也没有这个能力,但如果说也死,不说也死,他可能就达不到目的。

自己如果想要杀一个奴还不容易过踩死一只蚂蚁,何必急在一时呢?

“洗衣房记录在案的宫女有多少人?”

“回皇上,三十二个。”

那昨天为什么只有三十一个来见”赵天毅勃然大怒,大手一挥旁边的杯子玉器全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刘六此刻已经面如土色。

“从实招来!”声音不大,却不容抗拒。

“有一个宫女在前晚无缘无故消失了,所以了无法面见皇上。”刘六匍匐在地上连连叩头,头叩得太重了,一滴滴的鲜血滴落下来,不知道他是否恐惧到了几点,浑然不觉,还是把头叩得如啄米一般。

“无缘无故消失了?在皇宫还可以无缘无故消失?”赵天毅的怒火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