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潭的眼睛已经布满情欲,但他依然只是这样抱着,不会有进一步的索求。

但我知道他压抑得很辛苦,因为他的身体出卖了他。

但我依然冷冷的,身冷,心也冷,也许是整个人真的麻木了。

也许他化身为熊熊的烈火,都已经融化不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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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逃无可逃

在一架一架的书中,有一个男子伫立着,他眼睛锐利地盯着每一个角落,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就是天佑国国民口中好色、暴戾的王,但又是人人赞颂精明。强悍的王——赵天毅。

他的上位一扫笼罩在天佑上空已久的阴晦,让他的子民有一种拨开云雾见到青天的感觉,他们从此也能挺起腰杆走路,碰到其他国家的人,他们也敢大声地说是天佑国的子民,这一切都得益与他们的王,有他一日,他们总感觉他们的国家是强大的,他们是不可欺侮的。

他们对这个王是又怕又敬又爱。

而这段时间赵天毅来这个藏书阁来得更加频繁了,经常看着一架一架书,一卷一卷画卷出神,但却总是一无所获。

即使如此他依然乐此不疲地过来,他总觉得在这里有自己失落的东西,在这个地方有自己要寻找的东西,而且寻找了很久很久,失落了很久很久,这种感觉让他很奇怪。

他只知道这个藏书阁藏着一张藏宝图,只要找到藏宝的地点,里面会有精良的武器,数也数不清的财富,还有已经失传的武功秘籍,兵书。

他清楚知道找到藏宝图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可以拥有大量财富,他可以买最好的马匹,制造最优良的兵器,他可以买最好的药,制造最坚固的盔甲,领略前人行军打仗的绝妙战术。

这样他就可以称霸天下,傲视群雄,一把将她夺回,对,将她夺回来,他一直没有忘记要将她夺回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变得更加迫切,但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是不会动手的。

不夺回则已,一夺回来,他要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但藏宝图究竟藏在哪里呢?藏宝图究竟是怎样的呢?其实他自己要的东西是怎样的他也不是很清晰。

那是一张直白的地图?还是藏宝图包含在一首诗一首词,一幅画中?他都一无所知。

看着书海茫茫,画卷成堆,他有点泄气,几百年的藏书堆积在一起,要找一张小小的藏宝图谈何容易?

如果真的是那么好找,也不会几百年来没有一个王找到,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坚信他一定是一个例外,他一定会是找到的那一个,所以他总是泄气后再重来,坚持不懈,充满斗志,因为他赵天毅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定会得到,别想逃的开,走得掉。

今天他又站在这里出神,虽然他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甚至说残酷而嗜血,但站在这个已经有几百年历史的藏书阁里,他心中总是有很多感叹,感叹时间的飞逝,感叹人生的无常,也感叹为什么曾经如此辉煌如此显赫的天佑国会沦落道如斯田地,任人欺凌,自己要夺一个女人都要顾前瞻后。

但他不能为一个女人而弃国家社稷不顾,但她他是不会放弃的,他坚信她总有一天会回到他的身边,而且这种预感很强烈地冲击着他的心。

即使天佑已经不是以前的天佑,他依然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人夺走,对他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即使是一个奴,她也是他的奴,他不愿意放手,任何人休想得到。

即使天佑现在不复当年之勇,但在他的领导下中将有一天凌驾在众国之上,而他也一样会成为一代霸主。

他希望将天佑变成几百年前的天佑,而他成为几百年前的他,独在高峰,傲视天下。

几百年前,天佑是一个大国,一个众国臣服的大国,天鹰、阿塔他们只是俯首称臣小国,小到都可以忽略不计。

这一切有赖于他们曾经出现过一个英明的王,他曾是天佑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他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神,一个战无不胜的神。

他心怀大志,野心勃勃,他文武双全,睿智而武功超群,他白衣飘飘,但却穿梭在千军万马中如入无人之境。

他南征北伐,东讨西征,他国家的版图沿着他的战马的马蹄印而一天天的扩大,跪着他身下膜拜他的人越来越多,他成为一个神话。

他不轻易发动战争,但一发动的战役必胜,他一共打了九九八十一仗,从来没有输过,他是一代战神。

他很年轻,年近二十八已经霸权在握,但他野心勃勃,从不想过要将前进的脚步停下来,将他奔驰的战马放缓一些。

他没有后,也没有妃,身边没有女人,他的一生似乎只是为了千秋霸业而来,为万事功业而活。

在他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在他统一六国的之时,他改国号天佑,他曾说他是一个神,是一个战无不胜的神,有他一天,上天的神光要永远照耀他打下来的这片土地,永远要庇护着他们的子民,但就在他如此意气风发的时候,他突然消失了。

把偌大的国家,千秋的霸业,把辛苦打下来的江山留给他的弟弟,一个懦弱无能的男人。

他在天佑的千军万马中离开,白马、白衣、怀里有一个白衣女子,女子黑发飞扬,绝美的容颜让天地变色,但她紧闭双眼,头轻垂,发飘扬。

第九十六章对与错

他们说她死了,他年轻的王的心也跟着死了。

千军万马看着他们的王离去,居然没有人阻挠,只因他脸上的决然与绝望。

即使过去几十年,那些已经年迈的将士对这一幕依然记忆犹新,那个冬日的午后,他的王就这样决然离去。

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处。

而他走之前,只告诉他的皇弟,他所有的财富都藏于一张图中,而那张图在机关重重的藏书阁,也许会有有缘人找到,说完飘然而去,怀中搂着怀中安静的女子。

他的皇弟回忆,他那时抱着一个白衣女子,女子脸上绽放着甜甜的笑容,平静而温暖,似乎是睡着了,但是却没有听到呼吸声。

但雪白的衣裳上荡漾着点点红,如绽放的红梅,美得惊心。

但他就这样走了,就这样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再没有人见过他们,那叱咤战场的白衣少年,那傲视天下的王者。这样的人物千百年也许只出现一个,他们故事一代传一代,慢慢地后代的人开始笑,开始不相信,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事情?哪有这样的人?

而藏宝图这个秘密只是历代皇帝相互传递,但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秘密。

他走后,曾经臣服在他们脚下的小国开始蠢蠢欲动,疯狂回击,战火在他走后就一直在燃烧,没有停止过。

而天佑已经不复当年之勇,败了一次又一次,国土越来越少,经过几百年的风风雨雨,天佑虽然还是屹立不倒,但彼天佑已经不是当年的天佑,他现在只是别人眼中的一块肉,随时被人一口吞下去。

他们天佑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这张藏宝图,倒已经有不少觊觎财富的盗贼来光顾,但每次都会死在机关里,或被活捉。

只是两年前一个深夜,跑掉了一个黑衣人,这件事情他一直介怀,原来这里也并不是无坚不摧。

但现在来这里寻找的人越来越少,因为他们已经不再相信,他们都当听一个神话一样,觉得一切都是假的,而只有一个人依然那样执着地寻找。

他们的王,他们曾经的战神叫赵擐,人人都称他为赵王,但他还有一个名字不为人知,他从小与母亲一起,跟随母姓姓蒙,单字俊。

他对他很好奇,他想知道他传奇的一生,他想知道为何最后在千军万马中决然离去,他不是无后无妃又没有女人吗?那他怀中的女子是谁?为什么女子的白衣沾满了鲜血,她是睡着了,还是已经离去?

但史书关于他的记录少之又少,这样的一个王,这样的一个人物,怎可能只言片语就能概括,是不是那些记载他的书已经丢失?

他现在每天一有空就过来这里看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谜一样的藏书阁总能将他的脚步停留。

他似乎不单纯是想到找到藏宝图,但更多的是想寻找他曾经的足迹。

但每次他都失望而归,但每天他依然会来,而这段时间,他来得更频繁,他想来的感觉更加强烈,似乎总有某种力量在召唤着他。

有些年代久远的书已经发出一股股霉气。

他轻轻的翻起那泛黄的书页,心却宁静了下来。

看着看着就看不下午,想起三王会面那天,窝在大石后冷得卷成一团的女子,他的怒气就来了,她居然还是那样不懂珍惜自己,居然她成了他赵天毅的女人还去勾三搭四。

颜子俊的夫人?楚庭奕的皇后?她居然有那么多男人?她是不是都曾躺在那些男人的怀里,难道她都在他们的爱抚下快乐而痛苦地呻吟?

他双拳紧握,手上已经是青筋突起,脸上阴沉得恐怖。

但突然他握紧的拳头已经松弛下来。

据探子报,楚庭奕封后,但皇后不是她,知道后有丝窃喜,但也有丝忧心,后来探子又说她已经不在楚庭奕的宫中。

她居然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两年了,将近两年了,他居然连关于她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她究竟去了哪?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虽然他也派了很多人去找,但茫茫人海,如果她有心去躲,要找到她谈何容易,但他从来就不会轻言放弃,只要一天没有找到,他就一天天派人去找。

去了阴曹地府他都要将她拉上来,上了天堂他把她拉下来,她是他的女人,她是他的奴,她怎么可以背叛他,怎可以无声无息地离开他?

他要让她知道背叛他的下场是多么的痛苦。

他的青筋再次突起,一拳打在书架上,他的力度太大,书架剧烈震动了几下,架上的书全落了下来。

洒落了一地。

看到满地的书,他更愤怒,又一拳打过去,书落得更多,他更懊恼。

直到站了很久,心平静了,气消了,看着满地狼藉,他无奈地笑了。

活该,自己该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了,他一本本地将书捡起来。

怎么有一卷画?一直以来书籍与画卷都是分开的,没想到居然还藏着一卷画,究竟画是从哪蹦出来的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谁看了,没有把它放好,他拿起画卷,朝收藏画卷的一角走去,但边走边随手打开画卷。

当他打开的那一刻,他呆立在一旁,竟无法挪开脚步。无法合上画卷,震慑在一旁,连呼吸也几乎停止下来。

雪花点点,一个女子黑发飞扬,白衣翻飞,在雪中舞动,笑容淡然而恬静,似乎与冬日混为一体。

美得让人窒息,恬静的让人屏住呼吸不忍去打扰。

但让他更为震慑的是,她居然与残月长得一摸一样,只是残月的眼神沧桑而悲凉,画中女子是充满期盼,充满快乐,充满幸福。

赵天毅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痛了起来,是一种揪心的痛,是一种灼痛涌了上来,这种痛来的猛来的迅速,并且持续的时间太长太长。

当他再次凝望画卷的时候,他已经不舍得将它放手。

“墨残月,命中注定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抢不走。”乌黑的发,坚毅的脸,寒星一样的眸,他大踏步走出了这个藏书阁。

这个藏书阁他不会再来,因为现在它在他眼里只是一座废旧的地方,毫无吸引力。

外面风大,吹起他的发,扬起他的衣,他脸上嘴角勾起一道迷人的弧线,好久没有这种愉悦,这种幸福,这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但他的笑容很快凝固,当他看到门外那白衣飘飘的男子后。

“天逸,回去。”他冷冰冰的发话,自从他知道他对他的感情已经超越兄弟之情的时候,他就开始疏远他,开始对他冰冷。

白衣男子斜靠在树下并不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秋水般的眼睛带着一丝哀怨。

看得他无来由地心痛,如果是其他人他根本不会让他靠近他,甚至他会亲自一剑送他上路,但他是他的弟弟,他从小最疼爱的弟弟。

“何必呢?我是你的皇兄,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依然没有出声,还是孤独一个人站在树下,多少个夜晚,他就是这样站着,远远地站着,只为看看他模糊的身影,他也想控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了,想见他的欲望总是那么强烈,那么磨人。

但每次他都是遥远的观看,从不靠近,而今晚却鬼使神差地跑了过来,也许是太久没有听过他的声音。

他知道这样只是自取其辱,他知道这样会让他更加无地自容,让他更加瞧不起他,但他依然来了,他身体受到他的心的控制。

他喜欢吹箫,喜欢弹琴,喜欢在深夜中有他来聆听,他在皇宫每个的深夜,在暗香浮动的夜晚,幽怨的吹起心中的思念,但始终没有等到他来聆听。

但为了他,他勤学武功,虽然他很讨厌用手抓剑的感觉,虽然他很不愿意看到流血,更不愿意看到他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但为他他愿意,即使手磨成茧,虽然每天累得趴在地上,他也愿意。

为了有一天能保护他,他学兵法,他帮他拉拢群臣,帮他登上帝位,他希望他离不开他,他需要他,这样他就可以见多一些他,只要他喜欢的他都可以帮他做,就连那个带给他温暖的女子,他也一样没有夺回来,在他面前他总是显得太无力,太苍白。

但谁知,太费尽心血帮他,而当他登上帝位之时,就是他荒淫之时,他后宫佳丽三千,他荒淫无道,他日夜淫乐。

他居然在赤裸着身躯在他面前与他的妃子欢爱,他看到他因情欲而发红的眸子,他听到他粗粗的喘息声,听到他压在身下女子那满足的呻吟声,他心如刀割,心碎成一片又一片。

多少次,他在他面上上演这一幕,多少次心碎离开,绝望低鸣。

但他依然是放不开,他依然想念他。

“你要站就在这里站到天亮,我要去紫妃那里了,你知道我一天没有女人都不行。”

他冰冷地笑笑,转身就走了,不再理会那伫立在黑夜中孤独的身影。

他是故意的,他总是故意地伤他,要伤得他体无完肤,血肉模糊。

但虽然走的决然,但他的心总是微微的疼痛,他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自己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能让他走出来。

他不能心软,不能给他希望,只有完完全全的心死才能重生,即使再残忍也要这样做,即使再心痛他也要这样做。

回到寝室,他没有去找紫亚,也没有去找墨灵,这宫中的女子越来越多,晚上他将她们压在身下,他喘着粗气,她们欢愉地呻吟,但醒来他总是忘记她们的脸孔,更不要说是什么名字。

他习惯每天都要一个女人相伴,并不是他的欲望太过于强烈,只是他需要那样的发泄,他需要这种剧烈的运动,只有这样,他才能沉沉睡去,只有这样他心里的那种焦虑才能缓解。

只有这样他才能让他绝望,让他死心,让他活过来。

他也不知道他的焦虑是来自哪里,只是现在想起她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他总是回味那一晚她给他的欢愉,那晚的感觉才是实实在在的感觉,是从身到心的欢愉。

其他女子,即使再美再迷人,似乎只是身体的欢愉,甚至有些连身体都不感到欢愉。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是美,但天下美女众多,比她身材更好,比她更火辣,更淫荡得大有人在,自己为何就是忘不了她呢?

总是想要将她牢牢抓在身边,这样他才觉得安全,才觉得安心,他空荡荡的心才充盈起来。

卧在床上,他拿出那幅画卷仔细的看,虽然自己也画了很多她的画像,但总是没有这个震慑人心。

画中她恬静的笑容,满足的笑容,让他浮躁的心一点一点静下来,这样的笑容似乎见过,很熟悉,但他又记不起在哪里看过,在他的印象中,她总是冷冰冰,那双冰寒眼看得他的心也凉飕飕的,何时曾看过她有这样的笑脸?

但那漫天的大雪,干枯的树枝,那远处的小木屋,还有那个在雪地里迎雪舞动的白衣女子,都是那样的熟悉。

究竟在哪里见过,究竟在哪里见过?明明是见过,为什么自己感觉那么熟悉,为什么自己就是记不起呢?

那一模一样的小木屋在自己梦中出现多少次他忘记了,每次梦中都只是出现小木屋,他从来没有想到小木屋还有这样的一个人儿在舞动双袖,在追逐飘雪,而这个人居然与残月长得一模一样。

他抱着画卷,将它紧紧贴在心窝,就如将她贴在他心窝上一般,他一直都有这样的渴望,将这个女人揉进他的身体里,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他这种感觉强烈的程度让他心惊,但却没想到她居然跑了。

现在贴着它的画像,他有从来没有过的满足,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画卷的时候,他又有隐隐的心痛。

心痛什么?心因何而疼痛?他又说不出来。

眼睛很累,很酸,看了整晚的画,他都不舍得谁,但是看多了总会累,总会困,他斜靠着床边沉沉睡去,只是双手还紧紧抓住画卷。

守在他寝室的小六子,突然听到王在寝室大叫,声音凄厉而骇人,连忙冲来进去。

一到里面,才发现他双眼紧闭,但那凄厉的声音却声声入耳,让人心惊,一定是发噩梦了。

“王——醒醒——王——醒醒——”他轻轻的呼唤。

梦中的人儿终于睁开他那双充满魅惑的双眼,但眼睛却带着不悦带着怒火。

“小六子,你怎么跑进来了,我可没有叫你。”

第九十七章意外

小六子听他的语气有不悦,立刻跪倒在地磕头,吓得腿都抖了。

“王饶命,是因为奴在门卫听到王大声呼唤,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急忙跑过来了,想不到是王发噩梦了,所以才叫醒王。”

发噩梦?他怎么想不起自己梦到什么了,只是记得心很痛很痛,痛到连呼吸都不顺畅了,现在醒来心也好隐隐作痛,但究竟是梦到什么,自己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朕刚才叫什么来着?”

“王,似乎在叫一个名字?”

“哦?什么名字?”

“奴只听到王喊璃儿——璃儿——喊得很大声。”小六子战战兢兢地说。

“退下吧。”

“是。”

小六子擦擦汗,退了出去。

璃儿、璃儿,很明显是一个女子的名字,真见鬼了,居然自己梦中会喊一个女子的名字,传出去真是什么面子都没了。

璃儿、璃儿他禁不住叫了几声,想不到居然还叫的那么顺口,自然,似乎经常唤这个名字一样。

楚庭奕再次提出要我做他的皇后,他热切地看着我,美丽的秋波荡着脉脉情意。

但我还是摇头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