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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说了不打她主意你能放心?”周立冬半真半假的问。

霍燕飞捶着两个人的肩膀,“靠,先别算你们那笔糊涂帐,现在,立冬要回公司,我能不能申请先放个假?”

“放屁允许,放假免谈!”井成毫不含糊的说,“我都两年没放过假了!这两年你起码还去了趟夏威夷,怎么说都该我休息才对!”

“你瞅,平常井成就是这么欺负我的!”霍公子忿忿的跟周立冬告状。

周立冬也不理会,却笑得一脸满足!

离了九鼎,周立冬一下清闲了,没事的时候,就看看房产信息,想着置办一处自己的房子,选来选去,都没有合意的,直到有天去交大上课,看到交大嘉园的广告——出售离思源楼最近的公寓,他一下就下定决心。

把想法跟霍公子和井成说了,霍公子坚决反对,“四千多一平的时候不买,现在一万四还多了,买了不值!”

“自己住有什么值不值?”周立冬却毫不动摇。

“你对郝思源从来没死心啊!”看着周立冬坚定的眼神,井成突然觉得自己的爱情那么渺茫!

周立冬向来办事效率极高,买房的事咨询了几次,房子已经过户到他名下。

站在自己新买的房子里,开窗眺望,果然能清晰的看到思源楼。他终于笑了,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笑得这样真心实意、胸无城府,象个阳光下的大孩子!

第 22 章

周立冬终于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郝思源面前了,有好几次,他都等在她下班回去的必经路口,希望着能与她不经意的遇见!可是,每次,郝思源都心无旁骛,目不斜视,白白错过他演练了多次的相逢!

周立冬再一次看着思源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野中,心里有说不出的煎熬!他想,干脆追上去,告诉她自己已等待多时,可是,刚迈开步伐,脚又迟疑。

不用天天去公司报道,周立冬便留在新买的房子里仔细收拾,房子已经是精装修,添了些小的物件便可以住进去,周立冬闲来便采购居家用品、修改下小的布局,井成和霍燕飞有心帮忙,却被他婉言谢绝,“你们还是留在公司里帮我赚钱吧!”

周立冬喜欢停留在厨房里,因为,从这里往外看,能看到交大的全景,尤其能看到主教学楼上饮水思源的校训,能看到思源楼下那排银杏树,他看着那里,就仿佛看到了郝思源!

他渐渐体会到,思念一个人的时候,就应该安静的思念,只有这样,心才能毫无束缚的到达自由的爱情彼岸!

趁着这段时间,周立冬精心调理着自己的饮食,褒各式各样的营养粥来养胃,的确效果不错,胃出血的次数逐渐减少,而且气色也好起来。

只是,他想念郝思源的时间却多起来,有时候,从单纯美好的意想,到心烦意乱的担忧。他嘲笑自己怎么一下从一个恶劣、卑鄙的人成为了一个至情、至性的人?原来,人的转变只在一念之间!

周立冬和沈丽分手的事儿,郝思源是听沈丽亲口说的。

她堵在她公司的门口,破口大骂,“郝思源,你跟周立冬这对贱人会不得好死!”

思源本不想与她一般见识,但是,看着周围同事都向自己投来猜疑的目光,她始终还是没忍住,她走到沈丽跟前,清清楚楚的说:“我个周立冬没任何关系!你找错了人!”

沈丽象疯子一样,喊“要不是因为你,立冬怎么会离开我?”

思源一惊,“周立冬离开你?”不过随即转为平静,“你这副德行,任谁都会离开你!”

沈丽果真疯了,揪住思源的头发,使劲往地上拽,“你这个荡妇,勾引立冬,都是因为你,他才不要我!你去死吧!”人在骂人的时候,都不会考虑是不是也会骂了自己,有时候只是痛快了嘴,却损失了人格!谁是荡妇?谁做过才知道!

老朱听说九鼎沈庆山的千金找上门来闹事,而且还找了他最得力的助手郝思源,也不顾与沈家的生意交情,直接叫了保安哄人。

当看到思源被沈丽抓的满脸是伤,老朱也怒了,伸手就抽了沈丽两个大耳光,“想欺负人,你找错了对象!”

沈丽挨了打,人也清醒了,瞪着郝思源,阴阴的说:“我恨你,一辈子诅咒你!”

她又看看老朱,“我会让你为今天这两巴掌付出代价的!”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传世名言,终究会反复得到论证,只是不在此刻!

老朱亲自拿了消毒液给思源擦洗伤口,“若是落了疤,井成那小子定要归罪于我!你千万配合点啊,忍着别动!”老朱让另外的人按住思源的手脚,慢慢帮她清理伤口!

离进了看,思源总觉得老朱特别眼熟,象极了印象中的某个人,至于是谁又一时想不起来,“朱总,我来公司以前,我们在哪里见过吗?”思源盯住老朱的眼睛。

老朱笑呵呵的,但拿着棉签的手有些抖,“没有,我们从哪儿见去?”

“不对!绝对见过,否则不会这么熟悉!”思源肯定的说。

“别乱动,看看,这块皮都被掀起来了!”老朱环顾左右而言他。

“祖蓟!”思源脱口而出,“你跟祖蓟长得真象!”

“那丫头我怎么认得?”老朱矢口否认。

“那丫头?谁告诉你祖蓟是女的了?”思源打量着老朱。

“输给你了,是,我跟祖蓟是认识!”老朱终于承认。

“好象不只认识那么简单吧?”

“她爸是我舅舅!”

“我来公司上班,是不是祖蓟提前打了招呼的?”

“你是她朋友嘛!对你有些照顾是应该的!”老朱憨笑,“她警告我不许告诉你呢!”

“祖蓟!”思源笑得久了,眼睛涩涩的,想哭,“原来是她一直在帮我!”

井成得知沈丽找到思源公司大闹,立即赶过去。看到思源受伤,不禁心疼,说:“思源你怎么招惹沈丽?应该离那个泼妇远点才对!”

思源笑笑,“没事了!我不是挺好吗?”

井成指着她的鼻尖,“都快成花脸猫了,还说没事?”

“老朱,你怎么不帮我照看着思源?让她受了委屈!”井成仿佛成了郝思源的家长和监护人!

老朱说,“就知道你得怪罪我,我这不是没看着吗?不过,也没让那个恶女人检了什么便宜!”老朱伸出手掌比划着。

井成这才出了口气。

周立冬只是偶尔去双月看看。不见井成坐镇,便问霍公子,“井成呢?”

霍公子见了周立冬,不禁把刚才听到的事情又重复一遍:“沈丽去思源的公司大闹,思源受了伤,井成去安抚!”

周立冬情急之下,也飞车过去!

只是刚到停车场,就见思源挽着井成出来,他赶紧将头埋在方向盘上。

思源似是瘦了,而且比往日憔悴很多,她挽着井成,渐渐走远。看着他们相携的背影,周立冬有些自责,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失落和空虚!

周立冬已经等了很久,在这个门前。

他上次已经遭受过拒绝,思源曾很决绝的对他说过“你弄错了地点,等错了人!”

他不能断定自己这次的运气。抱着一堆消炎药膏和爽肤水,周立冬惶恐的等待着。思源出现的时候,他已经记不得自己究竟等了多久!

“思源!”他只敢轻声唤她,生怕自己的声音一大,将她吓跑了。

思源象是受了蛊惑,睁大眼睛,盯住周立冬。

对望了很久,只听得有东西乒乒乓乓掉到地上,两个人的目光才斩断纠缠。

“对不起,思源!”周立冬低沉的声音已变得沙哑,泛着浓浓爱与关怀!

思源轻笑,笑着笑着,眼里便流出泪水!然后,泪,泛滥开来。

爱亦或不爱,总是意难平!

思源低头检起地上的药膏,放在周立冬手上,一字一句的说:“都——过——去——了!遗——忘——吧!”

周立冬象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立即呆傻,失魂落魄的看着她决然的表情。

第 23 章

郝思源想,如果她还有力气,她一定会将“遗忘”两个字说得更斩钉截铁,不给他或自己留任何回旋的余地。可是,她不仅少了力气,也少了勇气和坚持!

郝思源恨周立冬,恨他冷酷无情、卑鄙势力;可她更恨自己,明知道他是这么一个奸恶之人,却不能完全将他从记忆里删除!

她软弱的瘫倒在地板上,调整自己的呼吸,“这就象一场梦,很快就会过去的!”她这么对自己说。

祖蓟站在当代商城门口等郝思源,她约了她逛街。

思源到的时候,祖蓟刚好接了个电话,她看着思源走进,淘气的眨了眨眼睛,问:“你怎么猜出朱老大跟我有亲戚关系,啊?”

思源呵呵一笑,“怪就怪在你们基因太相似!不用猜,只用看的就知道!都怪我以前没注意看,要不早就观察出破绽了!”

“嘿,都好几年了才发现,还说我跟他基因相似?”祖蓟撇撇嘴,“早就告诉他,不让出卖我,还是出卖了!”

“不是他出卖你,而是你为我做了太多,让我不自觉想到你!”

“你几时学会跟我这么客气了?”

思源挽住祖蓟的胳膊,“我跟你客气什么?走吧,等会儿出来请你吃必胜客的披萨!”

祖蓟一听,“早知道带我儿子也来!”

“贪心!”思源嘲笑她。

祖蓟看上一件红底白花的真丝连衣裙,试了下,正好衬托出她妙曼的身材,因为喜欢,所以也劝思源试试,“我们穿姐妹装啊!”

思源向来不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衣着,直摇头,“我不喜欢太绚丽的东西,惹眼!”

“衣服惹眼总好过身边的男人惹眼吧?”祖蓟也是有口无心。

思源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一听祖蓟这么说,不免想到自己,“我身边哪有惹眼的男人了?”

“井成和周立冬,哪个不够惹眼?”祖蓟叹了口气,“别怪朱老大多嘴啊,是我主动问他的!”

思源无奈的转开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些青葱岁月里爱过的痕迹,都深深铭刻在心石上,在一生漫长的旅途中,很难遗忘!

真心爱过一个人,无论经过多长的时间,多远的距离,我们都会把他珍藏在记忆深处,哪怕不去触碰,蒙尘已久,偶尔记忆的灵光闪过,不免勾起回忆!

思源爱过周立冬,在她最美丽的青春年少时期,那种刻骨铭心的相思和爱恋即使经过岁月的风沙侵蚀,也依然无法消退!尽管在爱情的旅途中,他与她走散,她却一直幻想哪天能够再度重逢!即使爱情的热度消退了,那颗爱过的心却无法泯灭!

对他的爱有多少,对他的怨也就有多少!

而井成,是见证了她爱过的人。即使如此,依然有颗爱她的心!他的爱情和青春默默的谱写在她与周立冬的过往里。这样一个人,这样一颗心,她能深刻的理解,因为她那么真切的有着同感!

井成和周立冬?她的天平该向哪边倾斜?或许,心中一直有答案!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那么嫉恨自己,唾弃自己!

她一直告戒自己要坚强、理智,爱情的路上,要勇迈出新的步伐,尝试新的方式!

“该怎么办?你早有自己的心思!不是吗?思源,我只希望你能幸福!”祖蓟真诚的微笑着。

“祖蓟,我都没说过谢谢你!”思源因感动而泪眼迷离。

“行了,你要敢当着这么多人给我掉眼泪,小心我跟你绝交!”

研究生辅导班上,教授讲课实在太无聊,井成便拿出铅笔在白纸上乱画,画着画着,纸上跃然出现一个漂亮女子的肖像!

“有点象郝思源!”霍公子拿过去研究了半天,终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周立冬坐在两个人中间,随意瞟了一眼井成的作品,目光定在纸上,他温柔的对着纸上那个女子微笑,眉宇间却有些忧郁。

“怎么样?是不是有些象小才女?”霍公子问。

周立冬拿过纸,用钢笔仔细勾勒记忆中那两道弯眉,一双细眼,凝视良久,才说:“这样,或许才是思源!”

井成夺过周立冬手里的纸,“你画的是她大学时候的样子,现在她已经不爱笑了,即使笑起来也不再是这样的弯眉!”

周立冬揉着鬓角,觉得内心深处一股莫名的疼痛!

霍公子好吃喝玩乐,以前因为没时间,现在周立冬偶尔来公司帮忙,他得了闲,便约了一大群人准备去踏青!

井成说:“算上我和思源啊!”

“你让思源也叫上祖蓟!”

“人家已是有夫之妇,你怎么就不死心?”

“死心?我这颗心真比死了还难过!都怪我没把握住机会!”霍公子夸张的把手放在胸口处。

听着他们说话,周立冬没有抬头,只是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心,他的心里不比霍公子难过的少!

虽然,心,依然跳动,但每跳一下都如覆寒冰!

去踏青的队伍从双月出发,大家约好了早上九点集合!只有思源老老实实的提前赶到。

思源没想到大清早能遇到周立冬。

他在公司前台拿了报纸,坐在大厅里看,安静而沉稳,就象坐在大学的自习课堂,专注的一心一意!那时,他看书,她看他!就算他偶尔抬头,逮到她晶莹的目光,她也不会转开,而是调皮的对着他笑!

周立冬乞盼的等待了多时,也没看到郝思源一丝的笑意!她的目光越过他,深邃而悠远,仿佛陷入了另一个时空。

“思源!”周立冬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她只是向后退,直到退到一个她以为安全的角落。

周立冬没有再跟过去,远远的看着她,温柔的问:“怎么来得这么早?”

“我只是守时而已!”她淡然的口吻,仿佛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

周立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拉进他与她的距离?他只是痛心的反思着,他们之间何以成了今天的局面?

都怪他,年少轻狂时对利欲的向往,牺牲了内心最可宝贵的东西!当时,内心深处不是没有斗争,对于放弃这段美好的爱情,他甚至哭得象个女人!然而,最终还是鬼迷心窍,狠心的一走了之!

那时,他都没有跟他说一句再见!

周立冬说,“思源,你嫉恨我吧?当初,我疯了一样追求金钱和权利,发誓不能让任何人阻挡了脚步!误了你,也误了自己!”

思源不说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低头哽咽的哭泣!

本不应该嫉恨他的,她已决定要跟他划清界限,可内心里实在无法平静!

井成冲进大厅,怒视着周立冬,“你又对她做了什么?”他喊。

感觉到井成即将爆发的愤怒,周立冬颓然坐回原处,他其实只想跟她道歉,没想到却把她惹哭了。

井成拥着思源,让她将头埋在自己胸前,“想哭就哭吧,不要委屈了自己!”

思源没有拒绝井成的怀抱,那一刻,她发现井成是那么了解自己!

第 24 章

霍燕飞因为迟到,进了大厅,刚好看到三个人奇怪的对峙在一起。

郝思源窝在井成怀里不肯抬头,井成对周立冬睥睨而视,而周立冬则陷在沙发里,神情黯然,脸色死灰!

“靠,大早上,你们这又是唱的那出?”霍公子直接问道。

没有人说话。

“立冬,你没事吧?”霍公子看形式不对,拍拍周立冬苍冷的面颊。

他动了动,又闭起眼,“没事,是我逾越了!”

大厅里人越聚越多,霍公子吆喝着让大家上车。井成牵起思源的手,说:“走吧,我们去十渡!”

思源乖巧的点头,跟着井成出了大厅。

周立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出门、上车……他期待她能回头,哪怕瞬间也好,至少,他能多看一眼她清丽的容颜!然而,她终究没有回头,而是选择依偎在井成的身旁。

他心灰意冷,垂首而叹!

原来,错过了真的难以再挽回!

新绿丛生,花木葱茏,十渡正是美景如画的季节!一群人边走边唱,恣意潇洒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