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的住处,他去泡茶,苏湄坐在沙发上,忽然觉得别扭起来。

大厅里本是落地窗的构造,白天光线亮堂的很,但是这会夕阳仅剩的光也渐渐的褪去,整个厅室也便渐渐的暗了下来。

苏湄也不知道沈沉是去泡什么茶,好一会都没有过来。本想起来走在,刚好看到茶几上笔筒里有把小刀放着。想起先前电话中陈树怪兮兮的,倒是很好奇他到底是寄了什么新鲜的玩意过来。

想到这,苏湄便拿起小刀,把纸盒外面的面单和胶带割开。

打开后,果然是个方正的纸盒,再打开进去,纸盒里面竟然还有个心形的蓝色首饰盒,那个首饰盒总共只有巴掌大,周围俱是填塞的海绵纸。苏湄心头不由得大跳了下。

果然,下一秒,打开心形的盖子后,里面的正中央插着一颗戒指。许是白金的环,正中央是颗耀眼的钻石,不大,却是婉约秀巧的款式。

苏湄拿起戒指的那刻心头还是一直在跳,果真是被自己猜中了,而她,竟然丝毫没有兴奋的感觉,反倒是沉甸甸的负担。

戒指旁边还有张小卡片,写着:“苏湄,嫁给我吧!”

怪不得陈树说等她拆了包裹后,要知道她的答案。

苏湄拿着这张卡片,只觉得接了个烫手山芋,又拿起撕碎的面单,想看下地址,看能否原封不动的按原地址退回去,其实因为是底单,上面的蓝色留底字迹又浅又潦草,本就很难看清楚地址。苏湄除此之外,不知道如何处理好这个尴尬的大事情,便依旧低着头努力看着面单的地址。

此时因为光线渐暗,苏湄看的不清,头不知不觉中弯的很低,旁边一绺碎发散落下来,贴在茶几上她都浑然不觉。

“看什么呢?”沈沉说时,手上端了两杯热茶出来。

苏湄本是全身心的在看,冷不妨听到沈沉的声音,忽的被吓了一跳,右手拿着的戒指本就没拿稳,一慌之下手一抖,就掉到地上去了。

地上本是铺了一层厚实的地毯,表面还有不知名的绒毛。那戒指沾了地毯,倒也没有继续滚下去,静静的躺在深褐色的地毯上,在傍晚余晖下的光线中,依旧流光溢彩的很。

“你朋友的这个快递还真是挺贵重的。”他说时已经弯下去将戒指捡起来,交还给苏湄。

“额,他之前根本没有和我说过这事,我也是被吓了大跳。”苏湄说时把戒指放回到原先的位置,然后把首饰盒盖回去,本来是要把海绵纸也塞回去,忽然留意到桌上的那张卡片忘记塞回去了。

她伸手的时候,不料他也早已看到,先一步拿起来,只看了一眼便递回给苏湄。

苏湄不知道为何,自从他回来看到这枚戒指后,自己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手足无措。

他不说话,她便又重新打开首饰盒,把这个卡片也塞回去归位,然后才将海绵纸也塞回去,直到最外面的大纸盒也包好,这才如释重负般的长吁了口气。

“看来你那位蓝颜知己丝毫不知道你其实只当他是知己而已?”他说这时,灼灼的盯着苏湄,又像是质问的语气,语气颇为不快。

苏湄没想到他一眼就能猜出是陈树,而他,几乎和陈树没有正面接触过。

她想着其间的缘由关系,站在原地没动,他却早已步步逼近过来。

苏湄今天自见到他后总觉得莫名的压抑,看着他愈来愈近,她便下意识的起身想退。没想到他忽然揽住她的腰际吻了上来。

苏湄脑袋嗡的一下,觉得事态完全超乎自己的意料了。然而下一刻,她还猝不及防的尖叫出声,便觉得被他抱起纵身压在了沙发上。

他依旧一言不发,约莫是情场高手的缘故,不一会就利落的褪去了苏湄的外衣。

苏湄简直是还没有回过神来想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只觉得自己心跳骤快,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而他却早已节节逼近,欺身堵住她的全部。

因为是在沙发上,苏湄更觉得不舒服。他似乎看出了她的不适,中途忽然打横将她往卧室抱去。

身下是厚实的大床垫,苏湄刚要撑着起来,没想到他早已压上来,她来不及抽身便已陷入了柔软的漩涡中。

他一开始就占据着有利位置,她试着用尽力气推开他,却丝毫没有反应。她反抗的愈厉害,他便愈发加大力道,苏湄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痛得冒火,简直要被生生的扲入到他的体内。

苏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终于克制不住的抽泣起来。

“先前我还以为你离职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趴在她的耳侧低低的说道,说完继续朝苏湄的锁骨下面吻去。苏湄不受克制的打起寒战,他却仿佛愈发有了兴致。

第十三章

“我喜欢你。”他在她耳际低低的说道,“那次在酒店里,你醉着缠上来,我本来是想喊人过来的,但是一碰到你,我竟然像是中蛊了似的。后来因为你一直在说难受,我想着你大约是真的醉了,我这才没有继续下去。”他继续低低的呢喃着。

“不要因为任何人而离开我,苏湄。”他呢喃着她的名字,仿佛是在睡梦中的呓语,怕惊扰了梦境般的小心翼翼。

然而就因为他的这句呓语,苏湄原本不安分相抗的双手蓦地停了下来。

身后纵是万丈深渊,眼前竟然也不愿去想那粉身碎骨的痛楚。

宁愿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扭曲的梦境而已。梦醒了,一切都会回到原点的。

他起身的时候,苏湄才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

“卫生间在那边。”他说时去按了灯,昏暗的房间里顿时光亮起来。苏湄只看到地上散落的贴身衣物,一片狼藉,根本不敢去看他,便朝浴室间走去。

冲凉的时候,苏湄才看到身上到处是红晕,稍一碰触,依旧生疼的很。苏湄出来的时候只裹了条浴巾。

也不知道他什么样的速度,他此时也冲好澡,正在接电话。

“我待会就过来接你,先这样吧。”他见苏湄出来就挂了电话。

“先换这套吧。”他指着眼前一叠整齐的衣物说道。

“我不需要。”苏湄忽然觉得翻江倒海的火大,拾起自己原先的外衣冷冷的说道:“不见得每个女人都愿意这样的。”

他知道她是误解他的意思了,眼前这样按苏湄的角度当然以为是他经常带女人过来,甚至连换洗的衣物都预先准备着。

其实这边他倒是第一次带外人过来,甚至连家琪都没有来过。他嘴角动了动,却没说出口。

不一会她就穿好原先的衣服,但是因为刚才撕拉中衣服自然是被揉的皱巴巴的,而且有几处还有明显撕裂开来的痕迹。

“我刚好要出去,送你回去吧。”他也穿好衣服,衣冠楚楚的说道。

“我不打扰你去接赵小姐了,我先回去了。”苏湄说时自己拎起包便朝外面走去。

“这附近不容易打到车。”他在身后善意的提醒道。他不知道苏湄怎么知道他是去接家琪的,也有些奇怪苏湄怎么突然脸色变得这么快。

“不用你操心了。”苏湄说时已经走出了大门。

其实他说的对,这附近的确不容易打到车,而且简直可以说是人烟稀少。

苏湄出了大门,随便挑了方向就朝前面走去。没走一小段路,便觉得脚跟痛的难忍,但是因为是深秋,人行道上本就洒落了很多的落叶。

苏湄起初有点怕落叶上面会不会有碎玻璃什么的,不敢脱鞋,到最后脚后跟实在痛的难忍,每走一步,便觉着脚后跟磨破皮的地方又撕拉了下,她便干脆脱了鞋子,赤脚走在人行道上。

还好不是白天,显得扎眼。

苏湄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拦到车的。

回去的时候,苏湄才仔细看自己的脚底,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磨到了,总之好几道细小的伤口,而脚后跟的伤处更是灼痛难熬。

苏湄不知道自己是为何难受,一个人抱着枕头哭了大半个晚上。

既然惹不起,再见还不如不见。

苏湄再回公司的时候,看到桌上有盒东西,那是落在他家的首饰盒。

苏湄想了许久,还是打开首饰盒,在卡片上加了几个字:对不起,这个礼物太重,我不能签收。之后是自己的落款。又专门去网上查了陈树公司的地址,这才叫了快递退了回去。

其实,其间陈树倒也打过很多个电话过来。她终究再也没有办法,依旧能够没事人似的同他联络,便干脆一直不接。

他接连发过来的短信,她也是看一条,删一条。仿佛这样,便能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幸好,陈树收到她退回去的包裹后,依旧发了短信给她:苏湄,我从高中就开始等,一直等到现在,我不介意再等上几年。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会一直等下去。

苏湄看了短信,说是不感动是假的。

只是她没有办法接受而已。她更不愿意因此而伤害到陈树,只得尽量慢慢的同他疏离开来。

隔了一阶段后,季度报告出来。因着这阶段沈沉一直都没来过他们公司,甚至连一些账面上大笔资金的流动情况也未曾过问,领导也琢磨不透沈沉的意思,便让苏湄把报告亲自送到他们公司去。

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苏湄也是一脸的不乐,报告都有电子版本的,邮件发送过去就可以了。即使觉得显得不够重视,好歹领导还有秘书在,这种事怎么都轮到她身上去了。她看着桌上的一叠资料,是姚倩倩刚送过来的。

苏湄努力让自己深呼吸了下,拿起桌上的资料夹,朝领导的办公室走去。敲门进去却只见到姚倩倩在桌上整理文件,一脸无辜的说道:“领导刚有事出去了,他说已经和宏大的沈总约好了,说中午前送过去的。沈总如果觉得报告上有什么地方不清楚的话,你可以全权帮忙解释的。”

苏湄没好气的走出来,回到位置上拨打领导的手机,却传来您呼叫的号码已经关机,她这才想到领导的手腕她又不是没领教过,每当碰上这种她不想去做的事,领导总能将她逼到一个不去不行的境地。

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苏湄心里是一肚子的不痛快,想想当劳资的无非为了那么点年终奖忍着,又看了看时间也便拿起桌上的资料朝楼下走去。

她其实不太清楚他们公司总部的地址,反正司机清楚就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就到他们公司的楼下。司机自然是在车内候着,苏湄一个人朝里面走去。问过前台,便让前台帮忙约下沈沉。

前台打了电话,礼貌的说道:“您稍等下,沈总现在还有点事,先到会议室里休息下吧。”苏湄一听话音,便听出来领导根本未曾和沈沉约好时间的,这会自己人都已经到了,也只得干等着。

第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祝看文的亲们七夕快乐哦,虽然晚了一天话说。

前台给她泡了杯龙井,她没有觉得渴,也一直没去喝。时间过得有些久了,茶水凉掉了,前台又过来重新沏了一杯过来。

苏湄直干等到午后,终于觉得不耐烦起来,从会议室里直往前台走去。

“你们沈总如果还要客人在很久的话,那我就下次过来了。”

“您稍等下,我再帮您确认下。”前台说时又要拨内线。号码还没拨完,苏湄忽然见着前台站起来,礼貌的喊道:“沈总好,这位苏小姐等您一会了。”

苏湄这才看到沈沉刚从里面出来,脸色沉俊,身侧的家琪一言不发,但是红肿的眼睛却是一看就能看出来的。

家琪看起来脾性温顺的很,兼之举手投足都是大家名门的风范。他们这样的金童玉女,也会有闹别扭的时候,看得苏湄也是诧异的很。

“你怎么过来了?”沈沉见着有些呆愣的苏湄问道。

“哦,因为你这阶段都没来过我们公司,所以这季度的报告就送过来给你看下。没其他事了。”苏湄不愿因为自己的临时到访,打扰到他们两个人,便急着撇清自己再无她事,巴巴的看着不远处的电梯。

“哦,那我有空再看。”沈沉说时把资料放在前台,交待前台让秘书过来拿下。

苏湄勉强又挤出一句:“那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说完就朝不远处的电梯口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来,他们两人本来就是从里面出来,自然也是要乘电梯下去的意思。

这么一想间,电梯哐当一下已经打开了。

三人就一同进去了。

苏湄觉得自己实在是二到家了。也不知道沈沉和家琪是怎么了,两人闭口未讲一句。苏湄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电梯里不停跳动的数字。

终于到一楼,出了电梯门,苏湄这才偷偷的舒了口气。里面那压抑的气场真是够难熬的。

其后他还是老样子,难得来他们公司几趟,看下最新的业绩以及一些大笔资金的流动情况。

他们本就交集不多,自那次后,偶尔不经意间碰到苏湄更是刻意的疏远,他自然也是清楚的很。

许是断了念头,苏湄倒也不见得消沉下去。踏踏实实做自己的事情,日子倒也过得飞快。

苏湄算了算,再过三个月就快过年了。

回想一下,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年过得如此艰辛而又惊心动魄的,她已经做好决定了,熬过这三个月,管她什么职业规划黄金就职年龄什么的,她要干干脆脆的辞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入冬的缘故,苏湄觉得自己这阵子懒洋洋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事情能少做就少做,能不做就不做。难道是因为自己有了离职的念头才会这样?

苏湄现在的状态简直是无法想象以前自己工作起来拼命三郎的时候,想想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不单是心态变得懒洋洋,就连生活都有点乱套了,无端的嗜睡,每天准时下班回去早早的睡了,却还是觉得睡不够。吃东西更是没有胃口。

苏湄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一边漫不经心的想着,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而且最近无端竟然还吐酸水,苏湄拉开抽屉看了下抽屉里专门治胃酸的胃药,吃了也不见效。

苏湄左思右想,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她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想到这,苏湄忽然惊出一身的冷汗,又回忆了下自己这阶段的症状,她想着,自己应该是真的怀孕了。

一想到这,苏湄顿时觉得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