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崔子轩笑了,他侧了侧头,朝着身后一个高大的护卫说道:“阿五,我家那只小兔子还逃上瘾了。”

那护卫微微躬身,恭敬回道:“少夫人精通易容之术,当下除了再度易容乔装,她别无良策。”

崔子轩笑,他轻声道:“是啊,她只能易容了。”

只是。明知道她易了容,崔子轩还是为难起来。他负着手回头看向那火堆处处的营地,昨天到今天。士卒们一直在奔波,他们实在累坏了。在这个时候他要是搜营扰了他们的休息,他于心不忍。

寻思了一会,崔子轩失笑,他转向曾四懒洋洋地说道:“我险些糊涂了,这么简单的事……”堪堪说到这里,崔子轩便下令了,“来人!”

“在!”

“曾四对我不敬,给我拿回去!通告全军。明晨本公子要把曾四挂在树干上示众,午后处死!”

曾四:……

曾四实在是个小人物。这样的小人物,他崔子轩要怎么处置。那赵氏兄弟还真会给几分面子。所以崔子轩这个命令一出,他身后的护卫嗖嗖拔剑,转眼间,曾四的背心便被利剑抵着,再一转眼,他的双手被反剪住!

一侧,崔子轩负着双手笑容冷冷,曾四双手反剪满头大汗,他万万没有想到崔子轩会下这个命令,一时之间又慌又怕,直是汗出如浆。

当下,曾四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崔家郎君,崔家郎君,我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徐二!我知道徐二他在哪里!”叫到这里,曾四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

于是,崔子轩笑了。

他微微颌首,示意护卫们退下。转过头,崔子轩双眼如狼地看着曾四,挺和气地说道:“曾四,你要知道本公子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

“知道知道。”曾四是商人出身,他骨子里可没有多少誓死如归的勇气,再说了,这两口子吵架,他犯不着把命赔进去啊!

于是,曾四急急忙忙地说道:“徐二就在我右侧的那个士兵营帐里。刚才我看到他易容成一个面生的小兵进去了,那小兵肯定就是徐二,我敢保证!”

不用他保证,崔子轩已是一脸愉悦地点头了,他微笑道:“这就是了。”说到这里,他手一挥命令道:“包围那营帐!务必不能使她再溜了!”

“是!”

阿五朗应一声,带着众护卫转身便消失在黑暗中。

……

想当然,营帐中突然多出一个生面孔的小兵,其余的士兵们怎么也会盘问。好不容易取信了这些人,姜宓已累得口干舌燥。

得到这些人的允许,姜宓来到分给她的一角坐下,一时还没有半分睡意。

姜宓抱着双膝,努力忽视身边传来的磨牙声说梦话声以及阵阵脚臭,她看着外面,暗暗盘算道:崔子轩再有本事,也没有办法从近万士兵中把我找出来!

想到这里,姜宓一阵得意。

得意了一会,她又忖道:等他有所察觉,我就再换一张面孔,然后到陈三的麾下去混日子!

只是,这时的姜宓却没有想到,她这样身份变来变去,还谈什么守住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

就在姜宓翻来覆去寻思来寻思去时,她渐渐发现,营帐中似乎安静了些。

下意识的,姜宓的汗毛倒竖起来。她慢慢的,慢慢地转头看向营帐门口。

——营帐里,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几个眼神冷煞的汉子。而现在,这些汉子一分而开,他们的后面,一袭玄衣风度翩翩的崔子轩正负着手踱了进来。

他怎么找来得这么快?姜宓欲哭无泪。怀着几分侥幸,她努力的向角落里缩去。

姜宓原本以为,崔子轩怎么也会审问众人几句,可没有想到,他目光略略一扫,便双眼如电地盯上了她。再然后,崔子轩脚步一提,朝着她所在的角落大步走来。

“他没有看到我!他看到的不是我……”在崔子轩走来之际,姜宓努力的缩成一团,她紧紧闭着双眼,仿佛这样崔子轩便发现不了她。

就在这时,她的身前一黑,再然后,当姜宓悄悄睁开眼时,她赫然对上了崔子轩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下意识的,姜宓发出了一声尖叫。

尖叫中,姜宓猛然冲出,朝着崔子轩腋下一钻,拔腿就想溜!

哪知,几乎是她刚刚做出逃跑的动作,她整个人便凌了空,却是崔子轩一把把姜宓倒扛在了肩膀上。

像扛麻袋一样把姜宓甩上肩膀后,崔子轩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他回过头朝着营帐里一众瞪大了双眼傻呼呼看来的众士兵点了点头,风度极佳地说道:“打扰各位了,你们可以休息了。”说罢,他扛着姜宓出了营帐。

崔子轩等人一走出营帐,阿五便向左右吩咐道:“今晚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是!”

崔子轩找到少夫人那是好事,不过少夫人是从一堆男人的营帐里找到的这事,就不必人人皆知了。

崔子轩扛着姜宓,大步流星地朝山上走去。

他走得极快,而且脚步轻松。

不一会,崔子轩等人便回到了山上。山峰上,还有一些崔氏族人没有睡,猛然看到这么半晚上的,崔子轩扛着一个面生的少年回来了,他们都楞神了。

终于,一个中年人疑惑地问道:“阿轩,你肩上这人是?”

崔子轩笑,他诚挚地回道:“徐二想溜,我逮回来了。”

原来还是徐二!那个中年人目送着崔子轩一路口哨的回到营帐,暗暗愁道:阿轩正常了二十几年,没有想到遇到这个徐二后,他真变成断袖了!

转眼,崔子轩把姜宓扛回了营帐。

一回到帐中,他便把姜宓朝榻上一扔,转头向着外面吩咐道:“烧一点热水过来。”

“是。”

像崔氏家族这样的贵族,那每晚必有人沐浴。很快,阿五便让人护卫们提着几桶水进了营帐。

等护卫们把热水倒入浴桶无声退下后,崔子轩让人把守好外面,然后,他大步朝着姜宓走来。

刚才崔子轩摆弄过的箱子还放在榻旁,那几样长鞭口塞什么的也没有来得及收起。姜宓看到那些东西正一脸哆嗦,此刻看到崔子轩朝她走来,她警惕地叫道:“你,你想做什么?”

哪知道,崔子轩根本没有与她交谈的兴趣,他扯着姜宓的手臂把她拖到自己身前后,便抓着她的衣襟一撕。

转眼,“滋——”的一阵裂帛声传来。姜宓还不知道是尖叫好还是讲道理好时,她身上的衣裳,已被崔子轩极麻利的脱得只剩亵衣了。

这时,崔子轩停下了动作,他侧着头欣赏了一会只着亵衣的姜宓,伸出手指在她那包得紧紧的布条上扯了扯后,崔子轩蹙眉说道:“包这么紧,要是变小了可怎办?”话音一落,他拦腰抱着姜宓便朝屏风后的浴桶走去。

第一百五十章 后续

浴桶旁放着一个小凳子,崔子轩坐下,把姜宓置在膝上,慢条斯理地剥起她的亵衣来。

三不两下,姜宓便被剥成了白羊,她双手被他一手反剪在后,身无寸缕的,自家男人又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打量不休,姜宓一时恨不得卷成一团。特别是这个男人还衣冠齐整时,那感觉更是羞恼。

这时,崔子轩那灼热的目光移到了姜宓脸上。

对上姜宓的脸,他眉头深皱。

捞起毛巾随手拧了拧,崔子轩便朝姜宓脸上拭去。拭了几下他记起这样是洗不去她脸上易容物的,便寒着脸说道:“把脸上的玩意去掉!”

姜宓咬着下唇,她低声下气地说道:“包,包袱还落在那里……”

不等她说完,崔子轩便淡淡说道:“包袱早就拿回来了,你去拿来,当着我的面把脸洗干净!”

他的声音太冰太硬,姜宓不敢违逆,被崔子轩一放下,她便打了一个哆嗦,实在不习惯这样在男人的面前赤身裸体的,姜宓缩成一团双手抱胸,抬着一双水汪汪的眼乞求道:“我,我得穿上衣裳……”

“不用。”崔子轩双眼放肆地上下打量着她,他懒洋洋地回道:“如果你担心外人会看到,那担心大可不必。我已吩咐他们在外面营帐外再加了一层牛皮。”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姜宓,再次呼吸急促的吩咐道:“就这样去把包袱拿来。”

姜宓:……

她是光着的啊!

姜宓涨红着一张脸。恨恨想道,这个男人真不要脸,这里到床榻还有十几步距离。他却命令她这样身无寸缕地走来走去……这厮欺人太甚!

可姜宓也就只能腹诽,她只要一对上崔子轩那双眼,便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当下,姜宓强忍着羞恼站了起来,感觉到崔子轩紧紧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颤着手装作不在意的捞向浴桶里的毛巾——现在的她,哪怕有块湿毛巾遮着也会自在很多。

要知道。她在营帐里呆了这么多时日,早就习惯了燃着灯的营帐中。里面的人一举一动外面都依稀可见。所以,哪怕崔子轩明明告诉她此处营帐外蒙了牛皮,她还是觉得自己这样走出去,会有很多人知道她光了似的。

就在姜宓拿到那块毛巾时。崔子轩的声音传来了,他轻声道:“阿宓,你觉得皮鞭好还是口塞好?”

什么?姜宓一怕,手里的毛巾便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她紧咬着下唇,终是佝着腰朝着屏风外跑去。

在姜宓快速的溜向床榻时,崔子轩双手抱胸,双眼如狼,一直深深地凝视着她。他似乎在欣赏她的每一寸身子以及每一个动作引起的身子起伏。

身后目光如芒刺在背,姜宓羞得连脚趾都是粉红的了。这个时候。姜宓已经确信营帐外蒙上了厚厚的牛皮。因为这么冷的天她却觉得帐中温暖如春。

当姜宓佝偻着时,她感到盯着她臀上的目光如有实质。实在扛不住,姜宓只好站直。然后。她一咬牙扑到床铺上拿起包袱,再把包袱朝胸前一遮,姜宓总算恢复了几分勇气。

姜宓快速地跑回了崔子轩身边。

看到她打开包袱,崔子轩温柔的轻语声传来,“慢慢洗,你知道的。本公子现在不急!”

姜宓蹲在地上,她努力忽视着那盯着她圆臀细腰和胸前的目光。打开包袱,把所有的易容物摆了出来。

再然后,姜宓拿起几样专用于洗妆的粉末细心调拭,在崔子轩转过来的,目不转睛地盯视下,她把那粉末掺了水,再慢慢往脸上抹去。

不一会功夫,当姜宓再把脸上的粉末洗干时,她那张数月不见日光,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蛋便出现在崔子轩面前。

姜宓真正露出面容的那一刻,她依稀听到崔子轩如释重负的吐气声。

然后,姜宓下巴一疼,却是崔子轩抬起她的脸细细瞧了起来。

他的目光既狠且热,又隐含着暴怒和痛楚,把姜宓从头发丝到嘴角和后颈茸毛都细细地地扫视三四遍后,崔子轩松开手,他命令道:“行了,去洗澡吧。”

姜宓如蒙大赦,她连忙跳到了水桶中,把自己深深的藏了起来。

可是,姜宓刚刚把头发洗净,刚刚擦了一把身子,她的细腰便被一双温热的大掌从后定住,再然后,她听得玉带抽去的声音传来,一个灼热抵在了她的臀后。

姜宓双手扶着桶沿紧紧咬着牙关,她感觉到一种生疏的涩痛,再然后,便是一阵熟悉的,令得她天昏地转的冲撞。

……好不容易身后一冷,姜宓来不及放松,她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崔子轩拿起毛巾把她胡乱抹拭一番后,便把她扔上了床榻。

再然后,姜宓双手一紧,却是她的一双手已被绳子捆住,再接着,一阵金铁交鸣声传来,她的足踝接着一冷,却是双脚也被锁链锁住。

把姜宓赤着身子锁住后,崔子轩明显兴奋起来。他从后面抓起姜宓的手,把她双手放在床塌上方的吊环上,接着她的身子被打开,然后又是一阵熟悉地冲撞。这次,姜宓因为整个人半悬着,无处可着力,不得不向后紧紧依靠着男人……

这一个晚上,姜宓做到后来已发不出任何声音,中途时,她甚至还主动爬到床榻一侧,拿起那口塞艰难地套在自己嘴上……她的唇都被咬破了,再不堵住万一发出什么声音让外人听到,那可真让她无地自容了。

这一个晚上,姜宓昏了又醒,醒了又昏,而自始至终。崔子轩上面都是衣冠凛然,他一直都是从后面进攻……

临到天明时,崔子轩终于把双手吊在吊环上。双足要足尖着地才能接触到地面的姜宓放了下来。再次醒来时,姜宓看到的是崔子轩跪在她身边,在她的双手和膝盖处细细涂抹药物的身影。

只朝他看了一眼,姜宓头一歪又沉沉睡去。睡梦中,她感觉到身边熟悉的温热的躯体,忍不住朝他挪了挪,直到整个人都缩在那温热的怀抱中。她才满足地找了一个体位睡去。睡梦中,她似乎觉得那人把脸贴在她的脸上许久。

第二天。姜宓睡到中午才醒来。

她刚迷迷糊糊睁开眼,便感觉到马车一晃一晃的,听着外面传来的喧嚣声,过了好一会姜宓才明白过来。队伍上路了。

转眼,姜宓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事,她挣扎着坐起,刚刚坐直,姜宓便感到全身无处不酸痛。她连忙再次躺下,这时,她听到马车外传来了崔子轩那低沉优雅的吩咐声,“阿五,那张纸上的药可记牢了?告诉他们。我要徐二经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再无细辛白芷这些药物可卖!”

细辛白芷几味药,正是姜宓的易容物中必须用到的。听到那厮连这招都使出来了,马车中姜宓激淋淋打了一个寒颤。

就在阿五应了一声后,崔子轩动听的声音再次传来,“叫大夫每日给少夫人把脉一次,告诉他,什么时候少夫人怀孕了。什么时候他就自由了!”

马车外,阿五再次应了一声“是。”

过了一会。阿五轻声问道:“郎君,此番少夫人立了大功,那赵将军已经几次派人来了……”

不等他说完,崔子轩便似笑了笑,他说道:“那你可以把徐二的真实身份告诉姓赵的!”

阿五连忙朗声应道:“是。”转眼他又问道:“那别人那里?”

崔子轩略一沉吟,说道:“别人那里暂且瞒着。”

“是!”

阿五退去后,车帘一掀而开,崔子轩回到了马车上。

一上马车,崔子轩便把那包袱扔在姜宓面前,又在她面前放了一面铜镜,他冷冰冰地说道:“现在就易容成徐二的样子,别急着,你尽可以慢慢来,你夫君现在有的是耐心!”

姜宓低头应了一声。

她现在根本不敢抬头看崔子轩,因为姜宓感觉到,崔子轩每次看向她时,那眼中都窝着的一种痛楚和怒火。

挣扎着重新爬起来,腕上青紫犹在的姜宓双手颤抖地打开包袱,她把易容要做的各种粉末一字摆开,当着崔子轩的面一点一点仔细调拭起来。

崔子轩懒洋洋的向后倚着,一双眼始终放在她的双手动作上。

一刻钟后,早就熟练了的姜宓已把易容物调好,她就着铜镜中一点一点拭抹起来。

看着镜中那个昳丽艳绝,脸色苍白憔悴却美得惊人的美人一点点变成一个俊秀少年,崔子轩目光移了移,他叩叩叩的敲打着几面,徐徐问道:“你还瞒着为夫什么?”

姜宓疲惫地向后靠了靠,可刚一动她又扯却了双股间的肿痛,吃痛的闷哼一声,姜宓白着脸艰难地换了一个趴伏体位,有气无力地回道:“我有一本《鬼谷子易容方术》

“一本?”

“是。”

“拿来!”

姜宓低下头,她小小声地回道:“东西放在万州的一家客栈墙壁里。”

崔子轩眉头深皱,他问清了姜宓那客栈的名字和具体位置后,掀开车帘把阿五叫来,低声吩咐了一句。

阿五领命离去。

回头看向姜宓,崔子轩责备道:“这等兵荒马乱的时候,如果万州遇上了战火,如果那客栈被战火毁坏,你这些秘笈岂不是再也找不到了?”

姜宓一惊,她暗暗后悔:我还真没有想到这个可能。

这时,阿五率人来了,崔子轩向他们吩咐了几句后,他回头说道:“行了,这事我会安排好,那些东西用不了多久会原原本本回到你手里。”

转眼,他又盯着双眼迷离,仿佛又要睡着的姜宓,慢条斯理地说道:“说吧,把你当日怎么想的,当时怎么想办法离开的,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从头到尾都遇到过什么人与他们说过什么话,全部说来听听。”

第一百五十一章 第二天

姜宓这时浑身无力,她听到崔子轩的话后,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时的姜宓,双眼迷离,双颊微红,嘴唇还红肿着,玉颈上还有斑班吻痕,这般看向崔子轩时,眼神表情中有一种她自己浑然不知的妖媚,崔子轩只觉得下腹一紧。

他走到姜宓面前,伸手把她搂到怀里,几乎是他一碰到姜宓,姜宓便小声乞求道:“我不行了,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