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施主,你馒头掉了

作者:笑佳人

文案

赌输了,展怀春绑着俩馒头男扮女装混进了尼姑庵。

怕打雷了,展怀春把伺候他用饭的小尼姑拽到了怀里……

1v1,SC,文风轻松欢脱,男主怕打雷,所以随时可能会放雷~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榆,展怀春 ┃ 配角: ┃ 其它:

☆、美人

玉泉庵掩映在玉泉山半山腰上的葱郁林木之间,清幽僻静,远远观之颇有出世脱俗神韵。

可惜,除了庵中年长些的尼姑和常常跑来此处厮混的男知客,鲜少有人知道这座尼姑庵是个不折不扣的肮脏风月之地,实在有辱佛门清净名声。

而自小住在玉泉庵还尚未接客的阿榆,自然也不晓得这一秘密。

阿榆九岁出家。

她本是山下王家村的孩子,幼时父母双亡,是被哥哥一手带大的。她七岁那年,十四岁的哥哥要跟人出去走镖,将她托付给大伯家,说是年底就会回来,不料哥哥一去不回,渐渐有消息说他们一行人路上遇到山匪,全都死了。两年后阿榆大伯家的堂兄要娶媳妇,阿榆大伯想贪她家的房子,一狠心便把阿榆偷偷卖到了当时收小尼姑的玉泉庵,对村民则称是侄女听闻哥哥死讯一心求死,被玉泉庵女尼所救,然后自愿出家。

可怜阿榆当时正发着热,对这些狠辣无情毫不知晓,迷迷糊糊被抱到玉泉庵剃了头发,昏迷两日后又呆了脑袋,什么都忘了,唯一记得她叫阿榆,自此顶着“明心”的法号乖乖地做她的小尼姑。

一晃六年过去了,十五岁的阿榆依然呆呆的,虽然看起来就是个安静乖巧的小姑娘。

~

春夜,阿榆忽然被一阵强烈的尿意催醒,在单薄被窝里磨蹭了会儿,终究没能像以前那样成功地憋下去,只好穿上松松垮垮的中衣,提着油灯出了门。

玉泉庵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共三进的院子,最前面是烧香拜佛的正堂,中间是接待往来香客的客房,后院五间正屋分别住着师祖静慈师太、师父清诗和师叔清画,她和师姐明安住东厢房的两间屋子,西厢房那两间则住着清画师叔的两个弟子。

其实,除了偶尔路过的远方村民,很少有女眷到玉泉庵来上香,每年到此过夜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客房形同虚设,偏偏师祖吩咐她们每天都要打扫客房,而整个尼姑庵唯一的茅房也盖在客房旁边。

阿榆白日里喝的水有些多,哗啦啦洒了一大泡,从旁边备着的木桶里舀一勺山泉水,洗了洗,清凉凉的,连困意都散了许多。收拾好了,阿榆提上裤子,迷迷糊糊往回走。

玉泉庵东边是县里拨给尼姑庵的十几亩庵田,西边有一大片桃林,现在桃花开的正热闹,空气中都浮动着淡淡花香味,再加上远处山涧传来的淙淙流水声,阿榆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的。师姐常常念叨着想家,还跟她说镇子里的趣事,可阿榆从记事起就住在尼姑庵里,从来没有下山过,完全无法想象师姐说的那些热闹。她也不羡慕,因为她喜欢这种平静的生活。

正要走下台阶,旁边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低呼,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渗得慌。

阿榆记起小时候师父给她讲的鬼故事,一时吓得魂飞魄散,动都不敢动,像被定了身似的呆呆立在那儿。隔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鬼怪来抓她,阿榆屏住呼吸,紧紧闭上眼睛,一步一步试探着往前挪,生怕看见什么人面蛇身的妖怪,又怕它们循着人气儿过来吃她。

走了不知多少步,阿榆憋不住气了,正害怕会引来什么东西,结果没等到妖怪,却听到一阵奇怪动静。

“死货,你好一阵子没来了,一定是厌恶了奴家,现在又火急火燎的,算什么?”

“胡说啥,老爷我哪里舍得丢下我家小清诗呢,你瞧瞧,要是厌恶你,这东西能有这么大么?来,不信你摸摸……”

“呸,臭流氓!”

“哈哈,竟敢说我流氓,看我怎么收拾你!”

接下来,就是一阵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偶尔夹带着一两声听起来并不生气的嗔骂。

听到师父的声音,阿榆松了口气,师父都敢说话呢,周围肯定没有鬼怪了。不怕了,阿榆想走,但旁边屋里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怪,阿榆心里好像多了一只小猫,挠啊挠的让她心痒痒。她想趴到窗前去看看师父在做什么,为什么会有男人的声音?最让她担心又困惑的是,那男人好像在欺负师父,可师父似乎并不生气啊……

提着昏暗的油灯,阿榆慢慢凑近窗前,伸手就要在窗纸上戳个窟窿。可转念一想,里面黑漆漆的,就算有了窟窿她也看不见,索性放下手,耳朵贴上窗户仔细听。

“怎么样,老爷我的大.棒子弄得你舒服不?”男人话语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听起来十分刺耳。

阿榆纳罕地摸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顶。什么大.棒子?棒子要等秋天才熟,现在刚刚种下去不久,苗都没出来呢。虽说尼姑庵的庵田赁给了山脚下的贫苦百姓,阿榆不用下地,可阿榆做完师父规定的活计后就会跑到那边看他们种地,李家小胖还送了她一个纸糊风筝……

“啊……再快点,嗯,就是那儿……”

奇怪的声音打断了阿榆的思绪。她知道那是师父的声音,可又跟平常不一样。平常师父跟她说话都是冷冷清清的,好像在冰水里浸过一般,现在却是那么急促,难听。

“给你,让你叫,叫啊,老爷我最喜欢听你这样叫,连醉花楼的姑娘都不如你叫的好听……叫啊,老爷就喜欢在这尼姑庵里弄你,真他-妈的说不出来的畅快!”啪啪啪,唧唧唧,好像有人在捣鼓水。

这回师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能低低地叫,一下又一下的,时断时续,听得阿榆不解又难受。她听不太懂男人在说什么,却本能地觉得那不是什么好话。

继续听了会儿,阿榆摇摇头,放轻脚步回屋了,钻回被窝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有清浅的脚步声从门前经过。

阿榆眨眨眼睛,翻了个身。

这个晚上,阿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师父坐在一根大.棒子前面,一会儿哭一会笑的,哭得让她心疼,笑得让她心酸。她想到师父平时对着书发呆的情形,又想到师祖和师叔整日笑眯眯的模样。看来不认识字果然是有好处的,师父如果不认识字,就不会看书看得发呆了。

次日天未大亮,阿榆和明安就起床了。两人在走廊里碰头,阿榆朝师姐礼貌地笑笑,明安却瞪了她一眼,扭头去厨房了。阿榆已经习惯了师姐莫名的敌意,拎起木桶去后山打水,两人分工,她提水,师姐做饭,一日复一日,慢慢也成了习惯。

清诗推开窗户,就见自己的小徒弟拎着两个木桶朝外面走呢。

看着看着,她轻轻蹙眉。

不知不觉,这丫头已经十五岁了,身量窈窕,即使穿着一身灰色的尼姑袍,也掩盖不住那天生的风.流韵味。要是生在寻常百姓家,凭她的样貌,找个家境殷实的佳婿并不难,可偏偏……

一手带大的孩子,她不想让阿榆知道人世险恶,因为那样,她将来更难以接受这尼姑庵的龌龊,就如她当年避祸至此,本以为可以常伴青灯古佛,第二夜才知自己进了狼窝。不是没有想过寻死,可拿着剪刀时,她又害怕了。

她承认,她怕死。

既然逃不开命运,不如让阿榆像白纸一样活着,等下月她开始待客,也只会认为那是一种修行,只要别人不说,她就永远不会知道,对于女子而言,那种被不同男人压在身下随意玩弄的生活,是奇耻大辱,猪狗不如。

就像明安,其实她的年纪已经够了,只是静慈师太还没得到让她满意的价钱,所以一直没让她开-苞。倘若真到了那一天,懂事聪明的明安会怎么想?

清诗轻叹一声,转身,从花瓶里的桃树枝上摘下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轻揉碾碎,再丢开。

人如花,花似人,上天注定的事情,谁也无法躲。

~

早饭过后,提前吃完饭的阿榆跪在佛堂里念了会儿经,便提起扫帚去扫前院了。

她扫地的时候,院中老槐树上有只喜鹊一直叫啊叫的,阿榆好几次忍不住抬头看那只背黑腹白的大.鸟,心想难道今天会遇到什么好事?

念头未落,已显破旧的木门前忽然多了两双脚。彼时阿榆正好扫到门边上,她愣了一下,目光落在那好像泛着流光的白色男人衫摆和大红女人裙角上便移不开了,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料子……她惊艳地盯着那料子,若非无意瞥见女子的脚远比一般女子大,根本不会好奇地往上看去。

这一看,人就更呆了。

那白衫男子怎么长得那么俊,那红裙女子怎么生的那么好看呢?秀丽的长眉,仿佛流动着星光的桃花眼,白净的脸蛋,红红的小……不大也不小的嘴唇,微微扬起的下巴,被衣领遮掩了的修长脖子,再往下就是一双鼓鼓的胸脯了……

阿榆情不自禁又看了那人的脚一眼,再抬头看女子脸庞时,眼里就多了一分遗憾。上次师父说她脚小好看,可见脚大就是不好看了,要是这位姑娘……夫人脚再小一些,她那位神仙似的相公大概会更喜欢她吧?

阿榆的小脑袋瓜里各种胡思乱想,因此没有注意到那位夫人眉眼间隐含的怒气。

白衣男子名肖仁,他颇感兴趣地盯着面前神色不断变化的小尼姑,等她终于看向自己,腰板不由挺得更直,“唰”得一声展开折扇,笑得分外惹人眼花缭乱:“这位小师父,我娘子生的就这么好,连你一个女子都看呆了?”

话音刚落,收到来自身侧那人狠狠一记眼刀。

换成旁人听了这话定会不好意思,偏阿榆脑袋缺根弦,没想那么多,老实地点点头道:“这位女施主确实好看,就是脚……稍微大了点。”其实大了很多点,但她觉得脚大不是件好事,还是委婉点免得惹对方难过吧。

肖仁愣住,随即背转过身,肩膀抖个不停。

阿榆不明所以,刚想问,身上忽的一冷,扭头一看,对上女施主吃人一般的目光。

阿榆忍不住打个激灵,这位女施主好凶!

☆、借宿

阿榆胆子并不大,此刻被一个比她高一头多的冷美人凶狠地盯着,她不由自主低下头,退后两步道:“两位施主是来上香的吗?是的话请随我来。”一手扶着扫帚,一手成掌立于胸前,垂眸敛目。

寺中清幽,小尼姑声音轻柔动听,说话时门口两人只能瞧见她细长眼睫闪动,白皙小脸透着桃晕浅红。

肖仁用扇子遮了半张脸,肩膀一歪,凑到展怀春耳边道:“没想到这么个偏僻小庵里还有朵绝色,你这半个月不愁没意思了。”

展怀春扫他一眼没说话,目光转向面前的尼姑庵。穿成这样,男人女人他都没心思看。

肖仁知道他心里不痛快着呢,可展怀春越不痛快,他就越舒坦,装模作样问道:“娘子是直接去客房休息,还是先上柱香?还是上香好了,你我成亲三年你肚子都没有动静,今日就求佛祖赐咱们一个孩子吧,等你有了我的骨肉,我带你回家。到时就算我爹娘嫌弃你身高脚大还有哑疾,看在孙子的份上,他们也会认你这个儿媳妇的。”

言罢肖仁幽幽地叹了口气,抬手搭在展怀春肩上,作出要扶他往里走的样子。展怀春僵着身子不愿走,肖仁看看那边因他刚刚那番话目瞪口呆的小尼姑,再次用扇子挡住脸,小声对他道:“女人都喜欢上香,你既然扮作女人,就该装的像些,否则被她们猜出你男扮女装当面拆穿,更丢人。”

“废话少说!”展怀春朝他做了个口型。

“愿赌服输。”肖仁挑眉,无声回他,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展怀春面色铁青。

两人窃窃私语,男人被扇子挡着面孔,阿榆只能瞧见那个美丽的少妇,见她绷着脸,男人半搂着她肩膀明显是在哄她的样子,不禁暗暗替女施主庆幸起来。虽然身上那么多毛病,相公却温柔体贴处处让着她,只要将来生了孩子,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吧?

她耐心地等两人商量出个结果,还把脚下几片树叶扫到那边叶堆处。扫完见两人还在僵持,阿榆有些不解了,“两位施主,你们要去上香吗?”上不上,一句话而已,需要商量那么久?

肖仁拍拍展怀春肩膀,摇着扇子应道:“先上香,随后劳烦小师父把你们主持师太请出来,我有事要跟她商量。”

阿榆点点头,跑过去将扫帚靠在墙上,转身领二人往里走。因为平时很少有人过来上香,庵中尼姑又少,香堂里并没有尼姑负责招待香客,好在一应物事都齐全。正要抽香,阿榆忽的想起一事,扭头问站在那边的两人,“二位施主都要进香,还是……”

“都要,我们夫妻一起求子才显得心诚。”肖仁笑着答。

阿榆再不谙世事也知道家里是男人说了算的,便没再询问女施主,点了六根香,走过去递给他们。

肖仁动作潇洒地将折扇别到腰侧,接了香,一本正经跪到蒲团上。跪了会儿不见展怀春过来,扭头一看,才发现那人不知何时走到门口去了,一身大红裙子立在门前,晨光透过树梢照进来,把那特意勒出来的小腰照得还真有那么几分勾人味道。大概是察觉到他的注视,展怀春侧身回视他,于是胸前被他特意嘱咐下人蒸的大馒头撑起来的曲线更明显了……

肖仁不忍看第二眼,憋着笑磕头上香,起身后又把阿榆手中另外三支香也接了过去,嘴上解释道:“我娘子脾气不好,接下来还要在你们这儿叨扰半个月,我不在的时候,还请小师父多替我照顾照顾娘子。你也看到了,她生成这样,我父母不喜欢她,只准她住外面,她心里苦啊。”

他生的剑眉星目,作出一副深情模样格外惹人跟着他的情绪走,阿榆根本没有半点怀疑,双手合掌感慨道:“施主不必忧心,你对娘子这么好,佛祖知道后,肯定会成全你们的。”

“但愿吧。”肖仁叹口气,跪到另一个蒲团上,替“娘子”上香,口中念念有词。

展怀春站在门口背对香堂,听好友演得跟真的似的,无比后悔当初为何要跟肖仁打什么破赌。幸好大哥出门了短时间不会回来,否则被大哥知道他跑到这边胡闹,还不扒了他的皮。

上完香,阿榆请两人到偏房小坐,她去后面请静慈师太。

静慈三十多岁,养的一身细皮嫩肉,不施脂粉也算是半老徐娘。她原是青楼红牌,被一个官家老爷买回家做小妾,着实得了两年宠,可惜后来被主母钻空子卖了出去,费了老大劲儿才从一凶恶男人手里逃了出来,避到此处。当时玉泉庵只有两个老尼,静慈勾搭山下地痞头头高昌,联手害死了她们,自此她占了这座尼姑庵,慢慢又做回老本行。

青楼出身,惯会逢场作戏,装正经时也颇有几分清高气度。

“是明心啊,找师祖做什么?”开了门,见门前站着庵里相貌最好的小尼姑,静慈和善地笑道。顶着尼姑庵主持师太的名,做着佛祖最不耻的事,想接客就接客,不想接就养养花逗逗小尼姑,偶尔应付应付老相好,这日子过得真是有滋味儿,比事事不由己的红牌都享受。

阿榆恭敬地把前面的事说了一遍。

静慈仔细打听了两人衣着打扮,随后回屋理理衣袍,手持念珠走了出来,命阿榆在前面领路。

到了偏房,阿榆推门而入,替屋内两人引见道:“两位施主,这便是敝庵主持,我师祖静慈师太。”

静慈面相平和,目光平静地朝二人点头行礼,安安分分,与其他尼姑庵师太并无两样,心中却是暗暗腹诽。白衫男子不必说,那个穿红裙的明显是男扮女装,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她在男人里面打滚那么多年,分辨这个轻而易举,只是不知这两人有何来意。

小尼姑呆傻有趣,肖仁忍不住打趣她,真对上大尼姑,肖仁看清长相后便规规矩矩垂眸道:“师太,敝人姓方,这是我娘子。娘子因身形异于常人不为家母所喜,近来心情抑郁,想寻一僻静之处安心养性。方才我二人路过此处,见玉泉山风景秀丽,贵庵清幽雅致,心中大喜,便冒昧上来询问,不知师太可否收留我娘子半月?”

“方施主客气了,能解尊夫人郁结,是敝庵之幸,只是敝庵陈设简陋,不知夫人能否习惯?”静慈心平气和地道。

肖仁与展怀春对了个眼神,笑道:“师太不必自谦,娘子喜欢的就是庵里的返璞归真。只是,我娘子有哑疾,独自生活多有不便,不知师太可否为她安排个小师父照顾她日常起居?这是五十两纹银,算是我们夫妻的谢礼。半月后我来接娘子,若娘子心结解开,方某愿再添一份香油钱。”

听对方要请小尼姑伺候,静慈心中一定,料定对方应是从哪里听说了庵里的勾当,特意过来寻快活的。至于扮成妇人,要么是对方喜好玩花样,要么就是放不开面子。想了想,静慈没有拆穿对方,假意推拒了两次便示意阿榆接过银两,接着道:“贫尼有两个弟子服侍过客人,手脚还算勤快,现在贫尼请她们过来,夫人挑个合眼缘的?”

她说的是暗语,同道中人自然明白。

肖仁看向展怀春。若是他选,就让面前这个小尼姑伺候就行了,三分娇三分憨四分乖,逗着肯定有趣。

展怀春扫阿榆一眼,犹记得她说自己脚大的事,没坑声,默认了主持师太的话。若是男儿装扮,他,他根本就不会来这种地方,更不用一个小尼姑服侍左右,可他要装半个月女人,别的不说,单是梳头就得请人帮忙。肖仁还想让他跟人学梳妇人发髻,他疯了才会配合他!

静慈淡淡一笑,吩咐阿榆去把清画名下的两个弟子叫来。明容十八,明华十七,都早早开了苞,可惜玉泉山地处偏僻,来的客人少有大富大贵者,平时两个丫头单晚只赚二两到十两不等。今日这位客人,就算离开时不给香油钱,半月五十两也够了,论单晚当然不算大方,可一住半个月的客人,一年也没有几个,大多数都是厮混个一两晚就走了。

阿榆领命而去,很快便带了两个师姐过来。

明容明华是静慈后来买的小尼姑,最初并不知这是狼窝,都是十五那年被祸害后才知道自己进了什么地方。可惜她们被爹娘卖了进来,卖身契在静慈手里,静慈背后又有高昌撑腰,二人不敢逃,在静慈一番劝说后没了死志,慢慢便习惯了。不过静慈懒得调.教她们,反正那些男人寻的就是庵里的刺激,所以两人没有静慈那么老辣,进来后见里面有一男一女两位客人,目光自然都落到了肖仁身上,又见肖仁生的高大俊朗,不由都动了春心。若不是被静慈及时递了眼风,恐怕还会做出更直白的勾.引之态。

但展怀春已经把二女的痴迷情状看在眼里了,不禁皱眉,心想玉泉庵到底是无名小庵,里面尼姑都修行地不到家,居然如此轻易动了凡心。展怀春向来不会委屈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便不会再看第二眼,直接递给肖仁一个眼色,示意换人。

肖仁知道他脾气,无奈地转达了他的意思。

静慈犯了愁。这两个都不满意,又点明要小尼姑,那就只剩两个还没开.苞了的。

对方行事如此隐晦,静慈不得不继续用暗语道:“夫人,她们两个不行,庵里就只剩明心跟她师姐了。两人年纪小,以前从来没有伺候过人,特别是守夜的事,恐怕做不来。”想买初.夜,那得加钱,不提阿榆,明安她少一百两都不答应,她买人时可是专门拣底子好的良家女挑的。

守夜?

肖仁都不用看展怀春,直接笑道:“师太误会了,不用守夜,只要她们伺候我娘子洗漱梳头,白日里再陪她说话解解闷便可。”他跟展怀春虽然游手好闲,烟花之地却是不去的。他家里有父母管着,展怀春上头有威严大哥,两人连通房丫头都没有,更不会让小尼姑守夜了。

只说话梳头?静慈师太不由狐疑地看了展怀春一眼,这人到底有什么怪癖啊?

算了,这样银子赚得更轻松,回头她嘱咐两个弟子无论如何也别被人骗上.床就行了。

有了决定,静慈示意明容二人出去,顺便把明安叫来。至于阿榆,人在这儿摆着对方都没提,估计是看出她傻不想要她,那就留在这边凑个数吧,也好衬得明安聪明伶俐。

阿榆心思单纯,向来是师祖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并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嫌弃了。等明安的时候,她安安静静地立在那儿,因屋里有两个陌生人,她头微微低着,只有一双清澈纯净的大眼睛好奇地转来转去,目光好几次掠过那冷脸美娘子的一双大脚,逗留片刻,面露惋惜。

次数多了,展怀春发觉了,不悦地抿抿唇,将裙子往下拽,遮住脚上那双肖仁特意为他准备的超大绣花鞋。

阿榆呆呆地盯着对方华丽的裙摆,过了会儿才明白过来,女施主这是不好意思了啊……

罪过罪过,她怎么能盯着人家痛处看呢?

☆、馅饼

明安比阿榆大一岁。

在阿榆眼中,明安师姐比她高,比她好看,也比她聪明,反正就是师姐什么都比她好。所以,虽然她不知道那位女施主要求见明安便是对她不满的意思,却已经认定一会儿女施主肯定会挑明安去伺候。她笨手笨脚,除了针线活还可以,其他就只会使蛮力气了。

阿榆一点都不沮丧。不用去伺候人更好,女施主脾气太坏,连她相公哄着都费劲儿,阿榆可不觉得自己比她相公嘴巧。乖乖站在师祖椅子旁,阿榆只盼着明安快点来,那样她就可以早点去扫院子,扫完了好早点歇息。

后院明容明华找到明安时,明安正在厨房里洗碗。

“明安,师祖叫你去前面,就在香堂旁边的偏房里,你快点过去。”

明安忙在围裙上抹抹手,赶在两人转身离开时追上去,讨好地问道:“两位师姐,不知师祖叫我何事?”一双美眸似含了两汪秋水,潋滟媚惑。

其实论容貌,明安绝对没有阿榆好看,但她生了一双极其动人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像极了画中的狐狸美人,嗔怒喜乐都格外勾魂儿。去年明安开.苞前,静慈招来的男客差点为明安的初夜打起来,最后因静慈对价钱不满意才作罢。当然,此事两个还未开.苞的小丫头是不知道的,静慈那人看似和善其实心狠手辣,早就警告过明容明华不得将庵中秘密泄.露给两个师妹,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否则就卖她们去最下等的窑子

明容明华不敢声张,晚上默默接客,白日里则装得若无其事。如今虽然习惯了,心底免不得自怨自艾,而当她们看见还清白无瑕不谙世事的两个美貌师妹时,那苦闷就变成了羡慕嫉妒。其中眼睛勾人的明安最招二人挤兑,阿榆貌美却单纯好欺负,让她帮忙她都不说二话,反而不怎么惹人嫉恨。

此时听她问话,明容冷哼一声,“找你何事,你过去不就知道了?”言罢叫上明华一起走了,满是不屑。

明安望着两人背影久久没动,目光渐冷。

两个千人骑的脏货,当她不知道?她不是阿榆那个傻子,她上山时已经十岁了,庵里常常有男客过来上香,晚上她也不止一次听到师父偷偷去客房的动静,更是无意瞥见过师父衣领下的红紫痕迹。她家里穷,小时候跟爹娘弟弟们睡一张大炕,爹娘半夜做事她都知道,自然晓得师父到底做了什么。后来明容明华行为举止大变,这些她都知道,只不过装糊涂而已。

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逃离这个狼窝的机会,所以她怕静慈突然找她,怕厄运提前降临。

她惴惴地去了前头。

“师祖,您找弟子何事?”进屋后,明安规规矩矩地低着头,没有四处乱看。老实人容易让人放松戒备,这是她从阿榆身上学到的,当然,阿榆是真傻,她只是为了自保。

静慈和善笑道:“这是方施主和方夫人,方夫人要在咱们庵里静养半月,想从你跟明心中间挑一个服侍左右。”说完让阿榆跟明安站到一起,再扭头看向展怀春:“夫人,明安年长一岁,善解人意,明心心思纯净,安静乖巧,您看谁合适?”

展怀春慢慢收回凝视窗外的视线,看向五步远外的两个小尼姑。

他看过去的时候,明安略显局促地抬头看他。因展怀春坐着,身高不明显,一双大脚也藏在裙子下,明安倒没多想,只觉得这位夫人国色天香,面冷如霜,但身上的清贵气度是掩饰不了的。非富即贵,明安脑海里闪过这个词,随即规矩地垂眸,尽量让自己显得淡定从容。大户人家的夫人最重规矩,如果她入了对方的眼,兴许可以求对方救她脱身。

展怀春怔了一下,为明安那双天生妩媚的美眸,不过也只是因为意外而已,他跟大哥都是少见的好相貌,能以美貌吸引他的姑娘,至今他一个都没碰到过。短暂的失神后,展怀春看向肖仁,见肖仁也在看自己,眼里亦有惊艳和困惑。确实,一个两个可以说是巧合,但接连见到的几个尼姑,从主持到小弟子都生的非一般美貌,这就耐人寻味了。

再次看向最初见到的那个小尼姑,展怀春隐隐觉得,这次尼姑庵之行,或许会有些意外收获。

阿榆并不知道有人在看她,她老老实实低着头,偷偷看自己手指头。指甲长了,一会儿扫完地就剪剪。

一个比正常尼姑懂事却世故,一个比正常尼姑灵动却呆傻,展怀春毫不犹豫地指向阿榆。

既然男扮女装,那就选个傻点的吧,免得聪明人从蛛丝马迹上猜出来。最初不想选呆尼姑是因为她那句冒犯的话,现在,整个尼姑庵看来看去就她一个傻的,他别无选择。

除了阿榆,其他三人都吃了一惊。肖仁吃惊好友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他明显不喜欢的一个,那之前到底在折腾什么?静慈跟肖仁想的差不多,只不过她越发认定展怀春有常人难以理解的怪癖了,而明安则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傻子!

阿榆没吃惊,是因为她低着头,根本没瞧见展怀春的动作。直到肖仁走到她身前郑重托她好好照顾他娘子时,阿榆才茫然抬头,红润小嘴儿微张,大眼睛瞪得溜圆。女施主,女施主选她了?

见她露出这副呆傻模样,肖仁忽然觉得手指痒痒,竟忍不住想去捏小尼姑的脸!

“咳咳,那就请小师父领我们去客房吧,我陪娘子歇息会儿就下山了。”肖仁迅速转身,强行克制住那种冲动。这是小尼姑,不是家里五岁的妹妹,他得忍。

“师祖……”阿榆求助地望向静慈,她根本没有伺候过人啊!

静慈微微笑,起身吩咐道:“去吧,后面客房都空着,你请两位施主任选一间,安置妥当后再来找师祖,我有话要嘱咐你。别担心,方夫人为人和善,不会为难你的。”言罢朝肖仁展怀春双手合十,转身,用眼神示意明安跟她一起往外走。

明安悄悄瞥一眼依然安坐的展怀春,咬咬唇,乖乖出去了。

阿榆眼巴巴地望着二人离开,好想也跟上去。

“小师父看什么呢?走吧,我跟娘子爬山挺累的,想去客房歇会儿。”屋里只剩个呆傻小尼姑,肖仁再次摇起折扇,悠然地道。

展怀春站了起来。

阿榆忍不住往肖仁那边挪了两步,借肖仁的身体挡住自己,然后扯扯肖仁袖子,小声商量道:“施主,我真的很笨,你劝劝你娘子,让她选我师姐服侍她吧?”

“怎么,你不愿意服侍我娘子?”肖仁来了兴致,故意抬高声音,好让好友也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