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亲过她一次,当时被那悸动满足弄傻了,呆呆地什么都忘了做,被她一把推开。现在那样可不够,遇到她之前,他武艺练得再精这事都没有跟谁练过,可他有书,看了那么多好书,男人征服姑娘那些手段早就了然于心,加上男人天生的本能,他立即对她施展起来。

两情缱绻,最初的青涩过后是温柔缠.绵,宛如春日暖阳照在身上,驱散了孤身一人时体内各处生出来的寂寞凄凉。可春去夏至,暖阳渐渐变烈日,那炙.热的温度越来越让人无法承受。

阿榆慌了。

她以为展怀春口中的亲她就像那日轻轻碰一下便可,渐渐的,他含住她嘴唇他舌尖探进来,她迷醉在陌生的悸动里忘了推他,身体也为这样的亲密欢喜,但他呼吸越来越重力度越来越大,像温水骤然变沸水,她开始害怕。

他手碰到她腰,她本能地按住他,呜呜挣扎。

他 没有继续,而是反手握住她,将她的手往他衣衫里拉。阿榆不想被他碰里面,也不想摸他,两处一起挣。这次他再也不让着她,嘴唇挪到她耳朵上,她得以呼吸,松 了口气,下一刻却发现耳朵比嘴唇还承受不住他的逗弄,瞬间心仿佛都飘了起来,险些随她控制不住的低叫飞出口去。

“少爷别亲了,求你了……”她又缩脖子又扭脑袋,想要躲他,脑后圆髻散了开来,鬓发散乱,眼中秋水盈盈脸上红晕撩人。此情此景,展怀春想停都停不下来,对准那微肿的红润嘴唇再次凑了上去,大手更是推开她手,想要摸进去。

“姑娘,我吃完了,你也快点吃吧,一会儿夏竹她们该过来了。”莺儿不知道里面姑娘跟展少爷到底在做什么,但这可是关系到她能否继续留在姑娘身边的大事,她很上心,风卷残云般吃光自己那份,马上凑到门前小声提醒。

榻上暧.昧僵持的鸳鸯瞬间僵住,展怀春恋恋不舍抬起头,满眼不甘。他才亲了哪么一会儿,小丫鬟就吃完了?

顾不得羞恼,阿榆喘着催他离去:“你快走吧!被哥哥知道你偷偷过来,他会打你的!”

她傻得可爱,展怀春忍不住逗她:“不怕,你哥哥打不过我,他敢动手我就把他打晕……”

“不许你打我哥哥!”阿榆登时柳眉倒竖,瞪着眼睛道。

展怀春心里吃味儿,赌气从她身上下去,背朝她躺在里侧:“好,我不动手,他打死我我也不还手。”

阿榆当然舍不得他死,先起来穿鞋下地,再急急去推他:“别胡说了,快走吧,夏竹她们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这时候展怀春也没多余功夫跟她闹,翻身起来,指指地上,笑着道:“阿榆,现在出去太危险,还是等天黑我再走吧,你看我都把鞋藏好了。阿榆你别怕,我藏在纱帐里谁也看不见,你先去吃饭,丫鬟们进来你就说你困了想睡觉,下午只留莺儿一人在外面守着,天黑我再走。”

阿榆傻了眼,展怀春要在自己屋里待一下午?

她害怕,可他的话好像也很有道理……

见她犹豫,展怀春笑着把刚刚从她发髻上散落下来的珍珠围髻递给她:“快收拾一下吃饭吧,一会儿别露出马脚,否则事情传到你哥哥耳里,他恐怕真会把我送到牢房里去,往后咱们就再也见不着了。”

他虽然在笑,眼神却很认真,看着他清瘦的俊脸,阿榆心里一阵泛酸,接过东西放下纱帐,坐到镜子前梳头去了。他难得来一次,其实她也舍不得马上就赶他走,既然他有了安排,她一切都听他的好了。

匆匆梳了头,阿榆坐到桌子前准备吃东西。有他在屋子里,她紧张地没有胃口,可不吃也不行,夏竹她们进来会问的。

对了,他还没吃午饭呢啊?

阿榆回头,刚想问他要不要吃,却见展怀春已经钻了出来。

阿榆重新坐正,抿唇偷笑。虽然他没说话,她却知道,他一定是想吃东西了。

展怀春确实饿了,大步走到阿榆身边坐下,时间紧张他不能浪费,用备用筷子将几个菜碟吃得一干二净,当然,肯定给阿榆留了。阿榆饭量小,看他饿成这样心疼坏了,把自己还没动过几筷子的饭碗推了过去,目光声音都柔柔的:“你吃吧,我不饿。”

展怀春没有客气。他不爱吃糕点,只有米饭可吃,阿榆不一样,下午饿了她可以吃糕点垫肚子。

刚吃完,院子里传来小丫鬟们的欢声笑语,夏竹她们过来了。

展怀春低声叮嘱阿榆:“筷子你就说自己的掉在地上了,所以两双都用过,菜……”

许是太过紧张,阿榆急中生智:“我就说是我跟莺儿一起吃光的!”莺儿很能吃的,这种事情不是没有过。

“阿榆真聪明,别怕,镇定些,不会露馅儿的。”展怀春飞快在她小脸上亲了一下,迅速藏回榻上。

阿榆盯着床榻。展怀春的靴子被他推到了最里面,她这样坐着都看不见。纱帐有三层,里面看得并不是太清楚,加上展怀春刻意躲在散开的被子后,只要不掀开,还是很安全的。至于一直赖在榻上的豌豆,它最怕展怀春了,刚刚都没叫……

想到以前豌豆被展怀春欺负的可怜模样,阿榆突然没有那么紧张了,喊了莺儿一声。

莺儿立即把自己的案板重新端回来,主仆俩互视一眼,有种做贼般的感觉。

堂屋门莺儿出去后就拨开了门栓,于是夏竹秋竹像往常一样进来,后面跟着收拾饭桌的小丫鬟。

看到桌子上被吃光的菜碟,秋竹只是诧异了一下,夏竹则瞪大了眼睛,转而笑莺儿:“看你这么瘦,怎么那么能吃啊,又把姑娘的菜都吃光了!”

莺儿低头装不好意思。

小丫鬟们收拾东西走了,屋里只剩四人。秋竹看看纱帐,疑惑地问了出来:“姑娘这就歇晌了吗?”以前午饭后都要出去溜达一圈的,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把纱帐放下来了?

阿榆生平第一次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是啊,上午看书有点累,想睡觉了。夏竹秋竹,一会儿莺儿在外面守着就行了,你们也回屋歇晌去吧。”

姑娘心善,歇晌时向来只留当日守夜的丫鬟伺候,夏竹秋竹没有多想,轻轻退了出去。莺儿跟在她们身后,关好堂屋门没有再进来。

阿榆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展怀春一直等着呢,此时见她站在那边迟迟不过来,不由探出脑袋唤她:“阿榆,过来啊。”

阿榆侧身看他,刚想过去,却眼尖地发现展怀春身上只穿了白色里衣。

她突然就不想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语舞的地雷,么么~

哈哈,最后二爷的动作像不像大灰狼装成善良老太太骗小红帽过去?

☆、第85章 进尺

之前先是时间紧迫,再后来夏竹她们都进来了,阿榆一直没空回想榻上那番亲密纠.缠。现在屋里安安静静只有她和展怀春两人,他还坐在榻上用那种眼神看她用那种语气唤她,阿榆登时没有勇气过去了。

他都把外袍脱了,真过去,指不定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你在屋里躲着吧,我去外面跟莺儿待着。少爷,黄昏前哥哥会回来接我赏灯去,到时候我只留莺儿在这边,你安安心心藏着,天黑再找机会离开这里吧,小心些。”她低头,轻声嘱咐他,说完要走。

“阿榆,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展怀春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宛如冷水迎头浇下,满心欢喜一哄而散。

阿榆脚步顿住,委屈地看他,她怎么不想,不想她会主动抱他亲他吗?

只是这种话,她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她泫然欲泣,展怀春一下子就后悔了,赶紧哄道:“阿榆你别哭,我嘴笨不会说话,我知道你跟我想你一样想我,快过来,咱们好好说说话,两个月没见你,我都快闷死了。”

“那你脱衣服做什么?”阿榆抹抹眼睛,扭头问他。

“刚 刚我又翻墙又是趴屋顶,身上沾了一身土,怕把你被褥弄脏就脱掉卷起来了,回头走时我再穿上。” 展怀春无比诚恳地看着阿榆,忽的恍然大悟:“你,你是怕我欺负你?傻,这都什么时候了,我难得跟你见一次面,怎么可能会想那些?快过来,我就抱抱你,保证 不做旁的。”

他言辞恳切又有理有据,阿榆不由有七分信了,但她还是心悸之前的亲密,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搬把椅子放到榻前坐了下去,看他一眼又别开脸,小声道:“咱们躺在一起不合规矩,就这样说话吧。”

又是规矩!

展怀春暗暗诅咒大哥被表妹罚去睡书房,咒完看看两人之间的距离,知道自己伸胳膊出去也抓不到她,做其他的动静太大肯定会吓到她,只能无比委屈地问道:“阿榆,你是不是依然不相信我?”

阿榆垂眸不语。他做的那些事,又搂又抱又钻被窝的,现在连擅闯自家大门的事都做出来了,她虽然不怪他甚至心头还有些甜蜜,但肯定是不信他会老实的。

“那你不歇晌了吗?”展怀春继续问。

阿榆轻轻摇头:“不了。”少歇一晌又没什么。

展怀春盯着她,沉默半晌,叹气道:“算了,我穿衣服,我去下面坐着,你躺到上面来。我是男人,总不能让你累着。”说完不等阿榆回话,脑袋重新钻进纱帐,悉悉索索动了起来。

阿榆有点急了,小声劝他:“少爷你就待在里面吧,你不是吹了半天冷风吗?”

里面的人不理她。

眼 看男人快要穿外袍了,阿榆想了想,决定随他去了,大不了两个人都坐在椅子上,反正屋里也挺暖和的。这样想着,阿榆站了起来,准备把椅子搬回桌子前,两人总 不能都坐在榻前说话啊。谁料她刚准备提椅子,纱帐里突然传来豌豆嗷嗷惊叫声,阿榆想也不想跑了过去,“豌豆怎么了?”

她急急挑开帐子,看见展怀春背对自己坐着,豌豆毛茸茸的短尾巴从他胳膊下面露了出来。

阿榆着急地俯身去看,“到底怎么了?”

展怀春大手轻轻摩挲豌豆软软的黄毛,有些歉疚地解释道:“我拿衣服时不小心按到它爪子了,没事,你看豌豆现在不是不叫了?”说着将豌豆递给她。

豌豆大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兮兮望着女主人。

阿榆心疼坏了,接过豌豆后顺势坐在榻上,低头,认认真真检查豌豆四只爪子。

展怀春悄悄将还没穿上的外袍重新塞到角落,佯装关心凑了过去,“检查出什么来了吗?”这只臭狗真会装可怜,被她养得越来越娇,他只是扯了一根狗毛,它就嗷嗷叫唤。

阿榆按完最后一只狗爪,见豌豆乖乖窝在自己怀里没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幸好没事。”

展怀春哼了声,张开双臂抱住她,低头蹭她耳朵:“你只会担心豌豆,在你心里,一只狗都比我分量重,是不是?”

阿 榆没料到他会突然贴上来,身体瞬间僵住,可他似埋怨又似撒娇的语气,还有拂在她耳朵侧脸上的温热气息,紧跟着又让她全身发软。阿榆开始紧张,总觉得哪里好 像不对劲儿,但此刻她只能勉强镇定下来,尽量平静地替自己辩解:“没有,我就是担心豌豆伤了。”一边说着话,一边打算不动声色推开他。

小姑娘越来越不好骗,好不容易骗上来,展怀春怎么舍得放她走?

非但没放,他直接将整个人抱到了榻上,她一心护着豌豆不好躲闪,被他迅疾脱了鞋子。展怀春回身去挠她痒痒,阿榆吓得连忙去捂自己。

豌豆不想搀和男女主人的嬉闹,灵巧一跳,转眼就占据了另一个角落,乖乖蜷缩成一团,只抬头盯着前面叠在一起的两人。当然,它并不好奇他们在做什么,不过是担心主人们动作太大踢到它罢了。

好在这次它没有担心太久,因为男主人将棉被拉了上去,将两人捂得严严实实,所有动静都掩在了被子下面。看看距离自己足足有两个身体那么远的被角,豌豆放心地将脑袋埋进肚皮那边柔软的毛发中,闭眼打盹。

“少爷,你别这样……”阿榆逃跑不成,不得不放弃挣扎,气喘吁吁地求他。

她胸口急剧起伏,展怀春也好不到哪去,按着她双手在昏暗里诉情:“阿榆,我太想你,恨不得每天每晚都能这样抱着你,阿榆你别怕,我有分寸,成亲前绝不会那样欺负你。”要她的身子是娶她的最快办法,可他不想那样,现在他只是想她,情不自禁想跟她亲昵。

知 道她其实也欢喜,只是那些烦人规矩让她放不开,展怀春直接吻住她嘴唇,跟她一起再次体验情人间最自然最美好的碰触。她那些拒绝的话都被他吞了下去,还给她 的是男人火般的热情,阿榆身心皆不由己,渐渐随他融化。她什么都不会,只能随着他的动作笨拙回应,却不知她这种天真大胆的迎合,是男人最想要的。

被 窝里热了起来,展怀春开始脱她衣裳。她从眩晕沉醉里清醒了一分,只是身体被他禁锢力气被他吸走,她无力拒绝,惊慌失措又无可奈何被他褪了衫裙,只剩跟他一 样的细软单衣。穿的少了,彼此感受得更清晰,不知是被他突然碰到她腰的火热大手烫的,还是被已经有些熟悉的小少爷吓的,阿榆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使出全身力气按住他手,热得额头冒了汗:“少爷你下去……你再这样,我,我以后再也不信你了!”

这算是很重的威胁了。

展怀春还真不敢强求,他实在是怕了,怕她真的生气,怕自己没了地利人和,往后见她更不容易。

他翻身下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哑声求她:“阿榆,我不想欺负你,可你也感觉到了吧?我那里难受,阿榆,你帮帮我吧?大哥都成亲了,都快有儿子了,我却连碰你都不行,好阿榆,你帮我一次行不行?”一边乞求一边蹭她。

她怎么帮他啊?肯定不能给他的。

阿榆羞得不行,逃不开只能试图转移话题:“表姑娘有孕了?”

展怀春急得头脑发热,说话也不避讳那么多了,搂紧她道:“能不有吗?大哥等了她那么多年,这两个多月不定怎么折腾呢。阿榆,我不欺负你,你就帮帮我,赏我一次?”

他说的含糊,阿榆听不懂,但接下来展怀春的动作,一下子就让她懂了。

她都不知道他何时把裤子褪下去的!

阿榆羞得往回缩手,展怀春攥着她手不肯放。

来来去去,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他教她学。

一个气息不稳,一个脸红心跳,生生将歇晌变成了消磨耐性的力气活。

终于结束时,展怀春心满意足搂着阿榆亲她脑顶,阿榆背对他躺着,右胳膊酸的抬不起来了。

纱帐里飘散着一种奇怪又莫名熟悉的味道,阿榆眨眨眼睛,悄悄把手送到鼻子前。

……果然是他的味道。

那之前给他收拾褥单还有在王家村那次,他都是自己做了这种事情?

阿榆又羞又恼,特别是王家村那一次,他竟然一边弄一边装病骗她?

她恨恨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展怀春吃痛,委屈地支起身子看她:“打我干什么?”

阿榆说不出口,瞪他一眼,跟着就要坐起来。

展怀春不让她走,搂着人道:“再睡会儿,你哥哥不是黄昏才回来吗?”

阿榆心中有气,扭头道:“我手上难闻,我要去洗手。”

展怀春本就泛红的脸立即更红了,动动嘴,竟找不到什么好听的理由。

阿榆趁他尴尬时穿好衣服,正要挑开纱帐出去,胳膊突然被人攥住了。她回头瞪他,对上男人面红耳赤的俊脸,听他支支吾吾断断续续解释道:“阿榆,我,我昨晚洗澡了,真的,你手上的,是,是……”

“你别说了!”阿榆不想再听,红着脸跑了出去。她当然知道他喜欢干净。

其实并不难闻。

更何况,那是……他的味道。

☆、第86章 过夜

耳鬓厮磨中时间过得最快,阿榆出去后才发现她跟展怀春在榻上闹了快有一个时辰。

怎么用了这么久?

阿榆红着脸回想。

最开始两人只是亲.吻,昏昏沉沉不知用了多久,他就开始得寸进尺了,可那种事情她不会弄,好几次半途而废,急得他从头教她,最后他似乎也是怕了她,一直攥着她手不肯让她泄力……

她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洗完手,阿榆也不管展怀春会不会生气,坐在外间榻上跟莺儿一起下五子棋玩。

输多赢少。

阿榆心里越来越燥,倒不是因为输的,而是她既不敢过去找展怀春,又担心他真的恼她。他脾气向来不好……

“姑娘,你又输了!”莺儿笑嘻嘻地指着棋盘道,抬头时却发现姑娘一副失神模样,她想了想,轻声问道:“姑娘,展少爷是不是睡着了啊?怎么这么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阿榆抬头看莺儿,竟觉得她的猜测很有道理。她记得,完事那会儿,他闭眼喘息,的确像是累了。

“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要是夏竹她们过来,就说我还在睡觉,别让她们进去吵到我。”阿榆小声嘱咐道,跟着不敢看莺儿会怎么看她,放轻脚步快步走了进去。

屋里静谧,纱帐里没有半点动静。

阿榆悄悄靠近,近了,瞧见里面的人确实像是在睡觉。

“少爷?”她轻轻唤了声。

展怀春没有回应。

阿榆犹豫片刻,试着挑起纱帐。

展怀春面朝她侧躺着,枕在他一头黑缎般的长发上。或许是热吧,她大红底绣牡丹的棉被被他用胳膊夹在了胸口以下,露出他松散里衣,里面一片结实胸膛隐隐若现。阿榆不敢再盯着那儿看,目光挪到他脸上,这一看,又看呆了。

他是真的睡着了,宁静满足,装不出来的。

熟睡的男人,白皙脸庞浮着桃花般的浅红,微张的唇瓣红润饱满,眼帘慵懒地闭上了,遮掩了他眼中傲气,一时让他雌雄莫辩。阿榆不由自主坐了下去,低头看他。她喜欢现在的展怀春,安安静静,一点都不会让她紧张。

真的有两个月没见了,他瘦了这么多。

情不自禁的,阿榆伸手去碰男人消瘦的俊脸。

碰到了,他眼睫颤了颤,阿榆想收回手,被他握住。他睁开眼睛,睡眼朦胧似醒未醒:“阿榆上来,陪我再躺会儿。”说完又闭上了。

阿榆怔住了,很想听他的,又怕。

然后男人忽的用脸蹭了蹭她手,像极了豌豆撒娇。

阿榆心软似水,脱鞋爬了上去,他掀开被子接她,把她搂到怀里,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她睡觉。

阿榆有点想哭。

他一个锦衣玉食的少爷为她翻墙吹冷风瘦了这么多,她真的想快点嫁给他,可她跟哥哥失散多年,哥哥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她又想多留在家里陪陪他,至少,至少也得等哥哥娶了妻子,不再一个人孤零零的啊。

男人睡得安稳,阿榆没有半点睡意,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她轻轻挪开他手臂,起来换衣裳。

再过不久,哥哥该来了。

展怀春被她弄出来的动静惊醒,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茫然。

这,不是做梦吧?

“阿榆?”他攥住她手。

“醒了?”阿榆回头看他,知道这是今日两人相处的最后一点时光了,她心里没有害羞,只有不舍,乖乖让他握着手叮嘱他:“少爷,我要去外面等哥哥了,你继续睡吧,天黑了我会让莺儿叫你,你出去时千万要小心点。”

展怀春一言不发,只痴痴地盯着她。

阿榆被他看得心酸,垂眸看两人交握的手:“少爷,你,你以后别来了,被哥哥发现不好。少爷,你再等等,等哥哥娶妻了,我就求他把我嫁给你,哥哥那么疼我,他会答应的。”展怀春心里害怕什么,她大概能猜出来,但她很清楚,她就喜欢他了,除了他谁都不会嫁。

等程杨娶妻?

展怀春想吐血,他喜欢的姑娘怎么这么傻呢?

但他偏就喜欢她的傻。

展怀春没有反驳她,只抬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好,我都听你的,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晚上跟你哥哥好好玩,别老惦记我,被他看出来不好。”今年是唯一一次,明年元宵,陪她赏灯的一定是他。

他如此听话,阿榆欣慰又越发不舍,看看他近在眼前的俊脸,忍羞也亲了他一口。展怀春大喜过望想抱她,阿榆早有准备,用力推他一下,飞快逃了。展怀春探出脑袋,看她红着脸从柜子里翻出一套衣裳,快步去外面换。

等门帘都不再晃了,展怀春这才重新躺下,心满意足。

日落之前,程杨果然回来了。

听护卫说展怀春主仆俩今日又来纠缠过,他嗤之以鼻,直接去后院找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