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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珠终于腾出空出来看一眼,见卢梅花还在墙边又拍又骂,她走到水井前,打起一桶水倒在洗菜的盆子里,哗地一下全泼在了卢梅花身上。

“来人,扶卢管事回屋更衣。”

曾珠淡淡地吩咐道,马上有两个正闲着的厨娘走过来,一左一右地夹着安静下来的卢梅花从角门走了。

“白蔻。”曾珠冲着小灶间喊了一声。

“哎,曾总管,有何吩咐?”白蔻应声出来,手里还拿着筷子。

“这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厨房人手不能再减了。”曾珠话里有话地暗示。

“是,曾总管。”白蔻收到暗示乖巧地点头。

“你去忙吧,忙完了再去给别人搭把手,别误了开饭时间。”

“婢子明白,曾总管。”

白蔻退回小灶间里继续分装排骨,心里感到有些遗憾,她知道自己要是向三少爷告一状的话,卢梅花也得收拾包袱回家吃自己,但既然曾珠不许,她就不说,谁叫曾管事现在是代总管呢,东厨房里她说了算。

而且这也是和曾珠搞好关系的一步,等冰窖清理干净后,新的章程细节还得和曾珠商量讨论呢,可不能在眼下搞砸了感情。

第99章 聊八卦也别忘了正事

红案和白案厨房里烧好的菜和点心一盘盘地送到小灶间,得了空的厨子厨娘们把菜盘子放进食盒里,装好一个食盒就盖上盒盖,等着各房各院的丫头们来拿。

鲁豆豆她们四个女孩都被派在白案厨房干活,直到点心都端出去了她们才有空休息一下,匆匆洗了手就去找白蔻,先前院里的骚动她们都听见的,但手上正忙着,不好停下手出去看看。

白蔻照着老习惯在夹道里休息,鲁豆豆跑出来看到她就冲上前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卢管事没弄伤你吧?先前听她喊着要打要杀的样子。”

“没有,她连衣角都没挨着。”

“卢管事脾气不好是有名的,她要骂就让她骂两句,别跟她顶着来,毕竟在这东厨房里,她是管事,你是三等厨娘,身份在这摆着,省得吃亏。”红素劝道。

“怎么了?还真以为我会和卢管事打架?我没那么傻的,一旦动手,就全是我的错了,但我也不会傻站着让她打,我要是挨了揍回去要被三少爷骂的。”

女孩们乐了,刚笑了几声,在她们身后幽幽地冒出一个细弱的声音。

“有三少爷给你撑腰,你是站稳脚了,真叫人羡慕。”

女孩们唬了一跳,回头一看,梦梅揉着衣角,像个委屈小媳妇似的,眼巴巴地冲着白蔻讨好地微笑。

“梦梅,你烦不烦啊,要点脸好不好?昨天让你搬回来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别蹬鼻子上脸啊。”鲁豆豆嫌弃不已地皱眉。

“好了,别嚷了,没了温总管撑腰,梦梅也怪可怜的,看在都是同年进来的新人份上,忘了以前的那些不愉快吧。”

白蔻微笑着说出让女孩们大吃一惊的话来,人人都瞪着她搞不清楚她的意思,唯有梦梅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

“白蔻,你被太阳晒傻了?她以前可没少给咱们添堵!”鲁豆豆抱着白蔻的双肩用力地摇晃。

“不过是最后的一点情面罢了,梦梅能不能留在东厨房现在还不知道呢。”白蔻的微笑下面露出真实意图。

“什么情况?!”

鲁豆豆她们三个女孩兴奋了,梦梅是真的要哭了。

“很简单啊,温谷山已经不是东厨房的总管了,那么昨天停职回家的那些厨子厨娘们,还会管得住自己的嘴巴吗?”

鲁豆豆、红素和宛秋惊愕地张大嘴,同情地转头望了梦梅一眼。

梦梅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纵使悔断了肠也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站远点,可不是我们欺负了她。”

白蔻一手牵一个,四个女孩马上移到了夹道对面,以示毫不相干。

“真是活该,当初做得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就该想到会有今天。”宛秋冲着梦梅不屑地呸了一声。

“马后炮就不要说了,当初决定爬床献身总是权衡过利弊的,只是脑子不好,没有权衡清楚,那么该当付出代价的时候也不要有怨言。”白蔻站在阴影下,靠着冰凉的墙壁,觉得凉快多了。

“这能算因果报应吗?”红素淡淡地望了梦梅一眼。

“是不是因果报应,关我们何事呢,我们终究是个看热闹的,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我们有更重要的正事要做。”

“什么事?”三个女孩马上来了精神,两眼放光看着白蔻。

白蔻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在周围,然后放低了声音,只用气声说话。

“六月的出孝宴,你们也将是主力。”

鲁豆豆了解白蔻,见她这样子就肯定是有大事要说,她赶紧先用手捂着嘴巴,红素和宛秋则先发出了短促的兴奋喊声才反应过来赶紧闭嘴,谨慎地四下张望,见没有引来别人才慢慢放下手。

“当真?!消息确切?!”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出孝宴是男女分开在不同的地方摆席,这边的男厨们要去西厨房为男宾烧菜,女宾们就由剩下的女厨负责。”

“女宾真的归我们厨娘负责?知道女宾客有多少人吗?”

“确切人数现在不知道,只知道肯定比男宾客人少,这么热的天,关系远一点的族中女眷八成不会出门。”

“也好也好,女宾客人少,我们厨娘也人少,应该能应付得了。”

“这事你们先保密,千万不要说出去,要是让三少爷知道我嘴巴这么快,我可没有好果子吃。”

“我们懂我们懂,你放心,在公开消息之前我们绝不提前说出去,这点利害我们晓得的。”

“你们这些天就好好利用现在的机会磨练厨艺,一定要得到曾珠管事的认可,我才能帮你们在主子面前争取个露一手的机会。”

“那卢管事呢?不理她了?她要是从中作梗的话谁也没办法。”

“卢管事生病了,有点小事刺激就会发病,谁知道哪天就在各房各院的丫头面前发作起来,她们回去一说,卢管事立马就得停职回家,她现在的病情能不能挺到出孝宴眼下都不知道。”

“卢管事的脾气大难道是生病的缘故?”

“昨天大夫不是说她脏燥症么,这个病的典型症状就是喜怒无常歇斯底里,像个爆竹点火就炸,像极了市井里常见的泼妇,但泼妇不一定都有这个病,这我得先讲清楚了不能乱说的。”

“她病成这样怎么昨天的两个大夫都不说呢?”

“因为这个病不牵扯五脏六腑的实际病症啊,内火旺盛烤炙心神,但是你们要小心,别在她干活的时候刺激她,不然她要是拿刀砍人怎么办。”

“你别讲得那么吓人了,她多年老厨娘应该有分寸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别忘了六月份的正事。”

三个女孩相视而笑,心里都有了章程,不再纠缠这个扰人的话题,转而随意说些闲话。

过了些时候,杂工出来找人,喊她们吃饭,白蔻她们快快乐乐地去拿饭,梦梅像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等捧了饭碗,又尽可能地往白蔻眼前凑,想唤起她的同情,给自己找个生机。

旁边的厨子厨娘们看着好笑,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凑过来问怎么回事。

第100章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前天还很了不得的梦梅小姐怎么现在跟个落水狗似的卖可怜?豆豆,你们欺负她了?”

“欺负她还嫌浪费时间呢,她只是担心外面的人传她流言罢了,想求白蔻想办法救她呢。”鲁豆豆往嘴里送了一口饭,咬着筷子微微起身,把屁股底下的马扎往白蔻身边挪了挪。

“哎呀,是呀,温总管停职了,现在厨房里说了算的是曾珠管事,她可没要我们保密,我们也可以拿这事跟别人说一说了。”

“我认得常在这边巡逻的女护院,晚上给她们做点夜宵,大家一块聊聊?”

“好啊好啊,好久没跟外人聊天了,就当消夏了,反正这么热也睡不着。”

厨子厨娘们马上就开始了落井下石。

梦梅再也呆不下去,惨白着一张脸,端着饭碗去了别处。

吃完午饭后,白蔻就走了,她最近越来越忙,没有时间给她在这边舒舒服服地歇午觉。

回文菱院的途中,白蔻先去冰窖转了一圈,上午翻出来的垃圾都清走了,小院里干干净净,守冰窖的水三婆见着白蔻来了热情似火地给她拿水拿蒲扇,求她找机会在严伯面前美言几句,保住她的差事,她这个年纪要是丢了这差事就只能回家吃自己了。

白蔻嗯嗯啊啊地敷衍着,能不能保住她的差事,自己又说了不算,只能表示安慰,让水三婆做好当前的事,免得再犯错。

安抚住了水三婆,白蔻在冰窖里转了一圈,清走了一部分垃圾后,这里面都变得宽敞整齐了许多,原先拥挤和危险的过道都变成了坦途,也能大致地看出来冰窖到底有多大了。

白蔻靠自己的双脚和双手,大致地丈量了一下冰窖内部,心里有了个整体印象,然后立刻回文菱院画图纸,给冰窖重新做区分。

冰窖的本质作用是临时存放,快进快出,纵使是为了年节而采买的物资,也应该在短时间内吃完用完,绝对不应该有放置了几年之久的存货,今天清理出了那么多垃圾,说明厨房库以前的管事根本没有尽到本分。

顾昀和顾旭哥俩大清早赶到顾潜家慰问,之后就回族学念书,当他下学回来时,白蔻把午后的点心和图纸一并摆在了厅堂的桌上。

六少爷照常溜过来蹭点心,自从昨晚吃了一次杏仁豆腐后就念念不忘,白蔻笑眯眯地答应小少爷明天再做给他当下午点心。

顾昀一边吃东西,一边看图纸,耳朵还要听白蔻回禀上午清理冰窖的过程,东厨房大烤炉的事当然也顺便讲了一下。

听到白蔻说她今天在烤炙房经受了一回烟熏火燎,顾昀和顾晨马上决定一定要向母亲建言重新启用大烤炉。

两刻时间后,哥俩吃完点心,顾昀拿着图纸和弟弟一道去了己诚堂。

大夫人听儿子说冰窖里真的清出了很多往年旧货很生气,这等于浪费了很多钱,他们晔国公府日常吃穿用的东西都是买最好的档次,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山珍海味竟然没吃完而一直放在冰窖里,现在纵使找出来也不能再食用了,天知道是哪一年放进去的。

“这图画得有意思,公用私用都区分清楚,白蔻不愧是白家人,在这方面真有天赋。”

“白蔻喜欢干净和井井有条,我那小厨房整洁得可以做样板。”

“这收拾整理也是门功夫,叫你的丫头们好好跟她学几招,把你的屋子也弄得清爽些,尤其是你书房,还没你爹的书房整齐。”

“我特意叫她们不要乱动的,我看的书我搁在哪的回头我自己找得到,她们一碰我就找不着了,我不喜欢她们动我书房里的东西,保持日常干净就可以了。”

大夫人被儿子的赖皮弄得好笑,伸手戳了戳儿子脑门,把图纸还给他。

“昨晚上跟你爹商量过了,都觉得冰窖还是要放个专门的执事才行,门口坐个婆子其实毫无用处,严伯的精力主要在库房,冰窖那边过问不多,有个新执事也能替他分担一二。”

“那这执事是归属库房的人喽?”

“不一定,也可以让人兼任。”大夫人端起微凉的糖水润润喉,睨了儿子一眼。

顾昀咧嘴笑了起来,“还以为是赏钱物呢。”

“这叫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去吧,叫白蔻把章程写出来,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这块料子。”

顾昀回到文菱院,把母亲的意思很好地转告给了白蔻,但没告诉她关于赏赐的事情。

老实说,白蔻倒是不在乎赏赐不赏赐的,有差事交待下来她就好好办着,只希望老爷夫人少爷们能有朝一日把她列入心腹的队列中。

御厨白家这个已经不复存在的招牌是她现阶段在主子面前如鱼得水的依仗,但这依仗是暂时的,好在主子们也愿意给她机会表现自己,傻子才浪费这大好机会呢。

应下差事后,白蔻又禀了一些厨房事,问问三少爷晚餐的小公鸡要热吃还是凉吃。

顾昀想都不想就说要凉吃,只要不是炖鸡汤,怎样吃都行。

于是晚餐的时候,白蔻端上桌一盆口水鸡,白色的鸡肉,红彤彤的红油,色彩对比强烈又勾人食欲,荣恩堂那边也同时送去一道类似的凉菜,只是用大鸡腿做的,名义上是兄长疼爱弟弟,其实长辈们都心照不宣啦。

晚上,白蔻做完夜宵,就在屋里着手写章程,她画的那张图就像个大纲,再用文字将细节描述清楚。

基本上,白蔻把冰窖分成了三大块,东西厨房占一块,冰窖本身留一块,剩下的一大块又均分成四份,荣恩堂、长房、二房和三房各有一个独立冰室,互不干扰,小厨房用的日常食材白蔻也都算在了长房的冰室里。

冰窖的一大用处是在夏季给主子们供应冰块,同时又要限制进出冰窖的人数,所以只能给冰窖增添人手,专门负责日常整理和拿取物资。

白蔻思路清晰,一二三四逐条写明,恍惚间有种她依然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处理公事的错觉。

顾昀看完书,走到院里活动腿脚,等着丫头们给他预备好洗澡水,不经意间一抬头,很自然地看到白蔻的身影印在她卧室的窗上,低着头奋笔疾书。

第101章 官婢的前途在哪里

次日早饭时间,白蔻把连夜写好的章程草稿摆在了三少爷面前,顾昀吃完早饭,去向父母请早安的时候把那草稿一并交给了母亲。

昨天清理冰窖只完成了一部分,今日还得继续,所以白蔻也得过去照应着,居然从一堆巨大的冰块当中发现了几个冻成冰坨的瓦罐器皿,里面还装着也已冻成块的食物,可见是以前放进来冷藏或者冷冻,结果就被遗忘了。

有人开起恶劣的玩笑说别又翻出具尸体来,白蔻在边上听见就觉得背后发凉,然后那嘴贱的家伙也被大家一块骂得狗血淋头。

翻出来的无用之物都堆在院子里照例先登记造册,白蔻晒了会儿太阳,把在冰窖里带出来的寒意都给晒没了,才往东厨房去。

东厨房里居然也在打扫卫生,闲置了十余年的大烤炉正在杂工们的清洗下显露原本的颜色。

“这是要重新启用大烤炉吗?”白蔻走到鲁豆豆身边问她。

“嗯,大夫人上午派人来说的,今天要把灰尘弄干净,明天工匠就过来。”

“太好了,终于不用在烤炙房里烤肉了。”昨天那份罪受一次就够了。

“对呀,大家都很高兴,用烤炉烤肉方便多了,还干净。”

“要灵活使用这么大的烤炉是个技术活,你们好好练着,把学坊传授的手艺捡回来。”

“放心啦,我们心里有数。”

鲁豆豆拍着白蔻的肩膀咯咯直笑,目光却不经意地扫到白蔻身后,然后白蔻就见她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角。

“怎么了?”白蔻回头去看,见是梦梅跟着一个二等厨娘走来走去。

“昨天大家不是吓唬梦梅嘛,也有人同情她了呢,觉得她太可怜了,你看看,有人撑腰她立马就活过来了。”

“这是人家想要个使唤丫头呢。”白蔻安抚地拍拍鲁豆豆,“别对她念念不忘了,她犯的错,没人救得了她,她就是把罪全推到温谷山身上她也是要被送走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和温谷山有一腿的人,不止梦梅一人,那她说不定就能逃过一劫。”

鲁豆豆惊愕地张了张嘴,最终叹口气,摇了摇头。

“我只是觉得可惜,我们一同进来的二十四个新人,只留下五个女孩子,我想不通梦梅怎么会一步步变成现在这样子。”

“何止你一个人想不通,我也想不通,本来我和她的矛盾最多属于口角纷争,怎么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变成今日这个样子。”

白蔻和鲁豆豆相互对视一眼,无奈摇头,结束这注定没有答案的话题,与别的厨娘们集合等待卢梅花分派任务。

干完活,吃完饭,白蔻就匆匆走了,照旧是先去冰窖看了一眼,然后才回文菱院,从美轮美奂嘴里得知她请三少爷转交的那份章程草稿大夫人退回来了。

白蔻连忙走进房间,那份做了红批的草稿就放在她窗下的桌上,娟秀的笔迹不知道是谁的手笔,批注的内容当然是针对她的各方意见提出了几条新问题。

有问题很正常,何况白蔻也没给出一个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的完善章程,她得在大夫人面前表现出每一次都有一点进步的形象,把自己塑造成孺子可教值得栽培的人才。

自己这个官婢的身份,除非翻案,否则生生世世都不得脱籍,哪怕大赦天下都轮不到她,而普通奴婢和家生子都有恢复自由身的机会,加之女人婚后从夫,所以为了防止官婢利用婚姻翻身从良,律条写得很清楚,官婢只准与官奴通婚,不得嫁与其他男子,倘若因此有了孩子,也是随母而非随父,生女为婢,生子为奴。

这让人绝望的现实反倒产生了一个优势,官婢不会主动勾引男主人,因为毫无意义,所以女主人会很放心的使唤官婢,甚至培养成头号心腹。

先前为了丫头们放良嫁人的事,三少爷可是许诺了让自己明年做临时管事的,如果大夫人真的内心里想让自己日后接庞妈妈的班,那么现在正是让她看到自己更多价值的大好机会。

打定了主意后,白蔻放下草稿上床睡觉。

小睡片刻后,白蔻拿着草稿去找严伯,向他请教怎样将章程制订得周密和完善,一老一少就在严伯的管事小屋里讨论得热火朝天,笔记都写了几页纸。

聊完了这正事,见时间还早,白蔻给严伯续了杯茶,和他聊起闲话。

这闲话自然就是美轮的婚事。

严伯还真有好消息,他给了白蔻一张合八字的批纸,在两条生辰八字的下面,写了几行看不太懂的释语,白蔻唯独看懂了最后的四个字——美满良缘。

“咦?这么快就找到人家了?是什么人呀?长得怎样啊?本身有什么本事啊?配不配得上我们美轮姐姐啊?”

“哎哟哟,这么多问题呀?我得从哪开始讲呢?”严伯摸着胡子开始摇头晃脑。

“严伯,明天婢子给你做两只烤鸡腿。”白蔻马上许诺。

严伯立马就乐了,“好啊,我可就等着了。”

“明天保证有。”

“行,那我给你讲一讲。”

白蔻赶紧正襟危坐,不想听漏了什么要紧的内容,她回头还得原样学一遍给美轮听呢。

“咱们晔国公府从庄子工坊铺子一应俱全,生意兴隆,其中一间开在兴安坊,叫诚义祥绸缎庄的赵掌柜,有个侄子和美轮的年纪正好相当,自小读书,到了十来岁之后,他们几个堂兄弟先后都跟着这个伯伯学做账房,就数这年轻人学得最好,已经能靠这个谋生了。”

“哟,有前途。那他怎么还单身的?”

“唉,说起这个就是他命苦了。本来他是跟姨妈家的表妹有婚约,两孩子年龄相差五岁,等女孩能嫁人的年纪这男孩不就二十多了么。”

“那这表妹呢?”

“说起来还是前年夏天的事,那女孩的一个好姐妹要出嫁了,约了一帮姐妹乘车去城外寺庙上香,一起求个婚姻幸福姻缘天成。结果谁想得到,半路上这女孩中暑了,到了庙里就已经不好,庙里僧人虽有出手急救,但没有起色,只好赶回城来就医,捱了两三天,那孩子还是没了。”

“啊,原来这么不幸,这年轻人现在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表妹啊?那我美轮姐姐多吃亏啊。”

“还轮不到你有这想法呢,那女孩没了之后半年,坊里的媒人又介绍了一户住在另一个坊的人家给这男孩,女方家长辈过来看人,一开始都聊得挺好,等那长辈告辞回家,车子才驶到正街,车轮子莫名其妙滚了一个下来,车子立刻就翻掉了,车里的人摔得半死不活。长辈重伤,女方家肯定就没心思再谈婚事,街坊四邻就开始流传说这年轻人克妻,从那以后再没人上门说媒。他娘就求别处的媒人帮忙做媒,但人家女方家也会来打听的呀,一听这事掉头就走,他娘急得没办法,天天求神拜佛,求老天赐一个儿媳妇。”

“…这可真是叫人说什么好。”白蔻嘴角抽搐两下,低头看手上的批纸,“所以这上面的八字是那个年轻人的?”

“是啊,他家都笑坏了,又是世孙身边的大丫头,家里求之不得,那赵掌柜也很看好这门亲事。”

“他家地址给我抄一个吧,接下来轮到女方做事了。”

严伯立马起身拿纸笔,不但写了那年轻人家的地址,还把绸缎行掌柜的名字也写给白蔻,白蔻一起收好就告辞回文菱院了。

第102章 不是什么威胁都奏效

前脚才进院里,白蔻就扬起八字批纸和男方家地址,向大家宣布美轮姐的婚事有人回应了,院里立刻就沸腾了,追着白蔻问男方家情况,美轮更是被戏谑得满脸通红,拿着白蔻递给她的那两张纸不知是看还是不看。

白蔻先回房洗手净面擦汗,等她再走出房间,立刻就被迫不及待的众人簇拥着往小厨房去,给她喝水吃水果,还把美轮推过来,一起听详情。

严伯怎么说的,白蔻就怎么原样复述,那年轻人的倒霉劲儿必须得跟美轮讲清楚了,她要是没意见,才能进行下一步,请三少爷派人去做详细的背景和家族病史调查。

美轮始终脸红红地没有吭声,大家也很体贴的不催她乱做决定,这年龄合适还单身的年轻人竟然有克妻的名声,换了谁都要好好考虑一下。

白蔻转述完毕,招呼人擦桌子准备做点心,美轮捂着有些发烫的脸,和妹妹回屋商量去。

顾昀下学回家,才进院门就被丫头们围住,叽叽喳喳地向他禀报了这个好消息,等顾昀进了正房,就向美轮要了那两张纸看是谁家的子侄,主要是了解那个掌柜经营的铺子是归属哪一边的产业。

先国公留下的个人遗产由三位老爷均分,除此之外还有祖产和族产,这都由大老爷继承,而老太君和三位夫人嫁进来时都带了嫁妆铺子,所以弄清掌柜是哪一边的人很重要,别高兴了半天才发现掌柜是二婶或者三婶手下的人,那就有点尴尬了。

顾昀吃了点心,拿着纸条亲自去前院找账房大先生,请他翻翻簿册核查那掌柜的身份。

公中资产都有详实记录,纸条上又有详细地址和人名,所以很快就在簿册上查到了,是属于族产的一间铺子。

既然掌柜是自己人,那就没有顾虑了。

美轮得了少爷的回复,再三感激不尽,夜里侍候了少爷休息后,姐妹俩坐在正房外的月台上讨论到后半夜,终于决定接受上天的安排。

次日一早,顾昀吃了早饭去上学,让小厮给他的侍卫传纸条,开始做背景调查,把祖上几代都查清楚。

白蔻练完拳,也赶去冰窖看着男人们做事,这是清理冰窖的第三天,总算是能完成了。

东厨房那边,工匠们也是一早就来了,十余年没用过的烤炉还真查出了不少问题,烟囱里居然还有废弃的鸟巢,让烤炉恢复使用虽然比砌个新的麻烦,但修修补补不会有太大的灰尘,就是多费几天时间而已。

趁着干活的间隙,鲁豆豆给白蔻讲了一件八卦,停职回家的那些厨子厨娘果然没有守住嘴巴,住在后街的奴仆之间开始有流言传开,要不是守后门的婆子尽职尽责,温谷山的妻子都想冲进厨房撕了梦梅。

白蔻自己天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对东厨房里的八卦早就没有了关注的心情,但厨房里的众人每天就这点乐子,白蔻也就不好驳了鲁豆豆的兴致,听她讲讲也无妨,何况这也是维系感情的一个方式。

有了这闹剧之后,温谷山的背景也就流传开来,他是光身子一人来府里的,因他厨艺好,年纪又大没有成家,大夫人就给他配了个年轻寡妇,虽然不是入赘,但实际上是住在岳父家的,并没有给他另外配房。

所以如今这流言一出,众人都能想象温谷山面对岳父家众亲戚会是怎样的情景,私底下已经有人在幸灾乐祸,等着看他还会不会更倒霉一点。

白蔻照旧提醒鲁豆豆冷眼旁观就好,毕竟论起矛盾恩怨的话,还是老人们与温谷山的过节多些,他们这些今年进来的新人千万不要乱说话。

鲁豆豆拍着胸脯保证只看戏不插嘴,六月份的出孝宴还等着她们呢,除此之外的其他事都是小事。

干完活,吃完饭,白蔻放下碗就往外走,昨天和严伯讨论的草稿她还没写成正文,而冰窖今日已经清理完毕,她不想拖延差事。

就在白蔻走出东厨房大门,走向聂三婶小屋的方向时,被从树后头跳出来的梦梅吓了一跳。

“有毛病啊?大中午的跟人玩躲猫猫?”

“白蔻,求求你救救我!”

梦梅挡着白蔻的路不让她走,近乎哀求。

白蔻后退两步仔细打量她,发现梦梅形容糟糕,显出与年龄不合的憔悴感,漂亮的脸蛋也没了往日的气色,显然是最近几日过度焦虑所致。

“胡说什么!别挡我的道!”

白蔻往边上走去,想绕过梦梅。

梦梅急了,伸手去拦白蔻。

白蔻这几日习武,身手可比梦梅灵活多了,她闪身一避,梦梅不但拦了个空,还失了平衡,一下子跌跪在地上。

“白蔻!以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求求你救救我,我给你跪下了!”

“你跪错人了。”

白蔻脚尖一转,裙摆一扬,就绕到了梦梅的前方,可正要走,突然跑到裙子一紧,回头一看,梦梅趴在地上死死地攥住了她的裙角。

“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