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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梁仲山背地里做的那些阴损事,顾昀就生出一肚子火,顶着风流才子的名声,利用女人专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偏偏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看着都叫人恶心。

现在来了两位京城中备受瞩目的富贵公子,千金小姐们开始了新一轮的犹豫,不知道是该亲近梁仲山,还是围在顾昀身边,思来想去就有人做出了第三种选择,退到一边看戏,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坚定地选择了一边。

梁仲山一眼就看到了处在姑娘们包围中心的顾昀,又见石天琦她们表姐妹三人在行过礼后又迅速地回到顾昀身边,梁仲山内心里也是一股子火气无处发泄。

以前的猜想成真了,石天琦的心上人果然是顾昀,那眼珠子简直恨不得粘在顾昀身上。

一想到他看上了石天琦多年却因为辈分的关系导致不能迎娶,可是顾昀与他同辈,石天琦却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之情,士可忍孰不可忍,一定要杀一杀顾昀的威风才行,叫这些贵女们知道谁才是京城最好的男人。

顾昀看到了梁仲山,梁仲山也看到了顾昀,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自然免不了要走近些互相行礼寒暄,说说笑笑仿佛相识多年的好友。

梁仲山并不是最后一个到的,在他后面陆续又来了几人,其中居然有童明俐,整个人消瘦得厉害,她并不在应邀名单上,是她的朋友特意到童府接她出来散心,毕竟童明俐以前就是此类聚会上的常客。

朋友也是好心,童夫人就让女儿出了门,否则整日闷在家里,恐怕生出别的病来。

大家见童明俐来了,都很热情地上前问候,迎她到树荫下歇息。

客人们全部到齐后,发出邀请召集大家来做诗会的东道主出来招呼客人,众人在阴凉的大树荫下坐成男女两列,正巧童明俐的正对面就是顾昀,中间的油布上,酒水和吃食铺了一地,东道主宣布了游戏规则后,赛诗和斗诗就开始了。

先从简单的赛诗开始,比的主要是每个人肚子里的存货,谁会背的诗词最多,比起来就越轻松,作为开场的热身游戏,东道主挑出一首叙事长诗,一人背一句,谁卡壳了谁就罚酒一杯。

童明俐作为诗会常客,她向来不怵这些刁钻游戏,这一次每每轮到她时她都卡壳,要么是张口结舌一个字都背不出,要么是一句诗七个字她能错三四个,完全不知道她的心思在哪里,但想到她之前经历的事情,没人恶意嘲笑她,只是催她快喝酒。

喝酒倒是爽快,童明俐每次端起酒杯仰头喝下,几杯下肚她的脸色就绯红起来,借着醉意和手帕的遮掩,她开始偷偷地观察顾昀。

这才是她喜欢了好几年的男人。

一首长诗终于背完了,气氛也渐渐热烈起来,不知是众人起哄,还是梁仲山和顾昀都互相有意比试,两人开始斗起诗来,都是现场出的题目,要求也是越来越严格,错了一处都算输了一局。

梁仲山是进士出身,如今是年轻有为的庶吉士,自身底蕴比顾昀扎实,所以他是赢多输少,但顾昀实力也不弱,宫长继结婚那天他作为男傧相一人单挑全场已经表现了他的实力,两人斗得难解难分,梁仲山始终占不到太大的优势。

围观的众人却是看得大呼过瘾,女孩子们的目光一会儿在梁仲山身上,一会儿在顾昀身上,脸蛋都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天热的缘故,而站在小姐们身后的丫头和仆妇们,也在观察着面前这一群公子们,看这个满意看那个不错,真是好难挑啊,不过最好的还是顾世子啦,小梁公子年纪太大了,要是年轻几岁也可以考虑啊,等等等等。

斗诗斗到最后还是梁仲山赢了,因为输一局就罚酒一杯,顾昀喝了不少酒,有些坐不住了,就想回家,惹得千金小姐们一起惋惜的叹气。

顾昀对着她们包含歉意的柔柔一笑,姑娘们又都立刻原谅了他。

第654章 行事无痕迹

石天珉见的确留不住顾昀,只好送他出去,叮嘱他骑马回家仔细安全。

喝了一肚子酒,顾昀虽有侍卫环绕相随,但也的确不敢骑快马,磨磨蹭蹭地回到天水坊,径直进了马厩,走八步巷回钟鸣院。

丫头们见少爷是饮了酒回来的,赶紧扶他进屋更衣洗脸,又叫小厨房随便准备一些吃食给少爷当午饭。

白蔻自然一大早去喜乐坊了,制皂作坊已经搬了过去,她曾经许诺过会雇佣有经验的胰子匠人也做到了,但是因为受限于糟糕的传统工艺,造成身体健康的熟练匠人实在有限,不过还是收了一堆少年人做学徒,在这些年轻人完全适应新生活之前,白蔻的精力必须得更多地放在喜乐坊。

顾昀知道白蔻不在家,他吃了东西睡了午觉,等酒醒了之后,在家实在无聊又不愿看书,于是上街闲逛,去巡视他的铺子和玻璃作坊,做些他身为东家应该做的事。

等转了一圈回到家里,白蔻也正好刚回来,两人闲聊了几句,各自回房更衣洗脸,然后在耳房碰面。

喝着清凉的酸梅汤,顾昀告诉告诉他在诗会上碰到了梁仲山的事情。

“没想到石天珉也邀请了他,但他却没提前跟我说。”

“除了梁仲山,他提前告诉了您别的名单吗?”

“没有,只说有千金小姐们参加。”

“那就不是故意隐瞒,您别往心里去,倘若介意,下次他再邀请您,您就主动问问都有什么人,把名单抄下来,找人暗中调查背景,多费些时日就能整理出一张详细的人际圈子的图,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这么久,也该轮到您主动一两回了。”

顾昀忍不住地笑了一会儿,又想起诗会上还看到了童明俐,于是也讲给白蔻听。

白蔻一开始没什么反应,但在听到顾昀说童明俐表现不好,背诗都背不利索,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童小姐愿意出门是好事,别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这样的恶意伤害对人的精神打击是很大的,童小姐又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心思本就细腻,万一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疯了痴了也是有可能的。”

“啧,那帮人太可恶了!那个彭年真是胆大包天,他也是翰林院出来的,论资排辈的话,童翰林还是他的后辈呢。”

“吏部嘛,六部之首,高级官员们在好位置上坐久了,难免有些目中无人,加上源源不断的利益输送,翰林院里区区一个后辈而已,很重要吗?值得为了他与自己的利益圈子吵架吗?”

“哎?可你不觉得哪里怪怪的吗?”

“哪里怪?”

“彭年才收监几天啊,告他的证据就一堆一堆的,看上去像是官场上的落井下石,难道你不觉得这还有点丢卒保帅的味道?”

“您不说,婢子真没发现,朝廷上的事情,婢子本来就不是那么消息灵通,要说市井和生意上的事,婢子才有比较多的一手消息。”白蔻一脸无辜。

“谦虚,太谦虚了。”顾昀看惯了她这个表情,一点都不上当。

“彭年只是个右侍郎,上面还有尚书,他做的这些事听说尚书大人一概不知情,这位老尚书真够失职的,是不是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不如告老还乡好了,省得白白占个好位子,影响人才的向上流动。”

“别这样,我差点被你吓得要开始同情吏部尚书了。”

“您给太子提个醒就是了,这种事您就是想看个热闹都没资格站第一排。圣人年纪大了,谁都等不起,就算他活成了老寿星,精力体力也跟不上了,真到了那把年纪,迟早是要退位做太上皇的。这还算是好结局了,新旧政权平稳交接,就怕眼睛一闭,然后…”

“好了,够了。”顾昀伸手捏住了白蔻的嘴巴,另一只手搁在自己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白蔻耸耸肩,拍掉了顾昀的手。

“放心,事不过三,府里已经涉足了四起案件,结局都有官员下台,够了,圣人的耐心是有限的,要是再卷进新案子里,那些大臣们就该群起攻击我们大老爷了。”

“所以,接下来,即使你想做些什么事,也会完全摘得干干净净咯?”

“婢子外出都是为了生意,没做过多余的事。”白蔻双手捧脸,无辜又纯良。

顾昀笑趴在了矮桌上。

与此同时,诗会早早地散了,顾昀走后,千金小姐们一个个意兴阑珊,过了午饭时间就散了场。

梁仲山借着石天珉的光,向石天琦献殷勤,却只得到了冷淡的社交回应,再想到她对顾昀的态度,心情就不怎么好,与众人分手后去找他提前约好的姐儿消磨时间,吃了不少酒菜后,自然而然地滚到了一张床上。

那个姐儿肌肤赛雪,珠圆玉润,年纪也小,才刚及笄两个月,小梁公子是她第一个恩客,在目前的一群红颜里面算是得宠的一个,虽然这可能跟男人图新鲜有关,但现在这位姐儿只想使尽浑身解数,让这个京城中有名的风流才子多宠爱自己一些日子。

所以在愉悦地滚了一回床单后,那个姐儿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精巧的小瓷扁罐,从里面挖了一点油膏轻柔地抹在了梁仲山身上,奇特的药力缩短了他的恢复时间,很快就再次生龙活虎起来,两人又开始在床上滚来滚去,直到再没有力气动弹哪怕一根手指头为止。

当晚梁仲山在姐儿这里过了夜,下人清早回梁府匆匆忙忙拿了干净衣裳来给公子更换,这才没误了去翰林院的时间。

临走前,梁仲山拿走了那个小扁罐。

这一整天,梁仲山都有些神不守舍,只要忆起昨晚的美妙感受,他就觉得身上发烫,某个部位在不安分地蠢蠢欲动,好不容易熬到下值回家,在房里看到兰珠,他拿出那一小罐油膏,草草地吃过晚饭,与兰珠闹了一晚上,三更后两个人才疲倦又满足地相拥睡去。

这个药膏给梁仲山带来了身为男人最大的满足感,才使用了两个晚上就让他难以自拔,接下来又连着好几夜都与不同的女人在床上大战,这有违他往日习惯,可却奇怪地并不反感,反而觉得奇妙有趣,只想沉沦。

转眼到了五月底,白蔻收到了来自大姑父唐林的信函,梁仲山上钩了,没有人卷入其中。

白蔻看完信,连同信封一起塞进了茶水房的灶膛里烧成了灰烬。

没有证据。

第655章 谈点秘密也没个好地方

顾昀回到家里,听白蔻说了这事,并没有很高兴,反而神情有些古怪。

“那个药膏只有一份吧?”

“是的。”

“那就好。”

“有多余的也不会让您知道。”

“哎!”

白蔻咯咯一笑,把一封请柬塞到顾昀手里。

“衍王府派人送来的,诚王妃过生日,诚王邀您去吃酒,礼物已经开好单子,这几日就让人采办回来。”

顾昀看了一眼请柬上的日期,点点头。

“好,明天回个信,我去。”

“是。”

诚郡王妃宁佩兰新婚后的第一个生日,自然很是热闹,宁佩兰邀了自己的小姐妹,宫长继也请了哥们兄弟,一块在衍王府热闹热闹,等过完这个生日,他们夫妻俩就要正式迁往天水坊与顾昀做对门邻居,到时还要邀请亲朋好友们参加迁新居的暖房宴。

顾昀带着白蔻预备的贺礼在约定的时间来到衍王府,先一路拜见了老王爷和老王妃,最后被家丁领去了王府的一处景致怡人的小花园,生日宴被设在了这里,周围有假山有楼宇,还有一个养了锦鲤的小池塘。

此时已经有不少客人了,宫长继在园子里招呼男客,女客则被领上楼宇与王妃聊天。

顾昀先上到二楼给寿星拜寿,屋子里坐了七八位女子,已婚未婚的都有,还有一屋子的仆妇丫头站在墙角,顾昀扫视全场,有生人也有熟脸,还看到了正坐在窗前观景的童明俐。

童明俐和宁佩兰是好姐妹人人都知道,她来参加姐妹的生日会也是很正常,何况她愿意出门不管怎么说总是好事,顾昀也没多想,笑呵呵地与在场贵女贵妇们打了一圈招呼,礼节周到,让人舒服又惬意。

见着顾昀来了,童明俐内心里一阵激动,但又端庄地坐着不动,当顾昀向她行礼问好时,她也是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度予以还礼,小心谨慎地隐藏着自己的小秘密,避免在人前暴露出来。

顾昀与女眷们见过面就下楼去了,与他的哥们兄弟一块说笑,女眷们从楼上就能一览无余地看到他们,谈笑间十句话有五六句在那些男儿身上。

童明俐不错眼珠子地望着顾昀的一举一动,他走到哪,她的视线就跟到哪,偶尔懒洋洋地应付着姐妹们的聊天,随着客人越来越多,女眷这边也越来越热闹,大家都围在窗前看下面园子的风景,这些日子饱受瞩目的顾昀自然就成了大家谈话的重点,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议论顾昀将来会娶谁。

作为军功尚爵,现在走科举的晔国公府,在权贵圈子里属于不容置疑的一等世家,二等世家一般是指官僚世家和,再加上宗室和皇亲国戚,形成互相通婚的大圈子,顾昀的家世背景和他个人条件,娶宗室女都是够格的,童明俐听着耳边众位贵女和贵妇们的点评,越发的伤心,但脸上又很好地保持着淡漠的表情,绝不让人看出她的心思来。

宁佩兰作为寿星,热情地招待着每一个客人,当她捧着一盘精致点心走到童明俐身边想要招呼她吃东西时,见童明俐神情专注,眼睛一直望着窗外好像在发呆,情不自禁地顺着她的目光方向望了过去,看见的是站在假山边与宫长继说话的顾昀。

童明俐总不能是在偷看自己的丈夫,那就只能是顾昀了。

宁佩兰在心底叹口气,没有打断童明俐的思绪,今天她生日,不想闹出什么意外情况,于是转身招呼其他人吃东西,将一盘子小点心全分光了才暂时离开了窗边。

童明俐的小心思,作为好友的宁佩兰老早就知道的,当初很多同龄的女孩子多少都幻想过嫁给顾昀的场面,只是后来传出顾昀暂时不议亲的消息,女孩们各自嫁人,宁佩兰自己也订了婚,忙自己的婚事和生意都忙不过来,哪里还管得着童明俐喜欢谁。

没想到今时今日,这童小姐芳心未改。

宁佩兰摇摇头,将自己的这个发现暂时放心底,等生日宴结束送了客,再跟丈夫好好讨论讨论,童明俐有心,也得顾昀有意才行。

与此同时,在假山边上说话的顾昀和宫长继,却是小心翼翼地避开园子里来来往往的众人,以闲聊的话题,边走边说,最后消失在了假山的一处死角,连在楼上的童明俐都看不到他俩了。

其实两人钻进了假山的山腹之中,只能容纳小孩子在里面玩的山腹,两个快要二十岁的年轻人站在这里就相当挤,手脚都伸展不开,只能驼着背靠着冰凉的山体。

“这地方真小。”顾昀小心地给自己的后脑勺找了个不会磕着的位置,“是不是查到什么了?你动作够快的,还在新婚中呢。”

“打听白家人的流刑地点又不费什么事。”

“没惹人起疑吧?”

“没有,先聊起白蔻,才聊到白家人身上,再带出他们的服刑地点,我发现我也挺能套口供的。”

“是是是,你多能干呐,诚郡王呐。快说快说,他们在哪服刑?”

“春水堡。”

“什么?春水堡?没错?”

“我没查错,你也没听错,春水堡,有着种类丰富的矿产,却也是最有名的流刑犯服刑地点。”

“嘁,分明是死亡率最高的地方。”

“还要不要坚持你的想法?”

“要,派人去,春水堡的矿工死的多,却不代表白家人都死光了,他们是死是活,什么现状,一定要查个清楚。”

“好,等我这几天搬完了家就派人出发,争取过年前后他们能带回调查结果。”

“多谢。”

“跟我客气什么,走走,赶快出去,我腰都直不起来了。”

两人鬼鬼祟祟地溜出假山,若无其事地重新回到群体之中,宫长继走来走去招呼男宾们落座,午宴随时开始。

二楼窗前的童明俐见顾昀重新出现在视线内,焦急的心情缓和了下来,她有点好奇顾昀和宫长继消失的这一会儿工夫干什么去了,但等看到顾昀在酒桌前坐下后,童明俐就不想这个问题了,一心一意地只顾着看顾昀与别人谈笑风生,哪怕听不见他说话的声音,光看他的脸也已足够满足了。

(作者的话:今天除夕夜哦,大家春节快乐,嗯,虫子也要过年了,加更这事吧,嗯,虫子会记得的,只是吧,这大过年的,你们懂的!看虫子坚定的眼神,一定会加更的!以虫子的坑品保证!)

第656章 这两个男人呐

午宴开始,酒酣耳热之际,楼上的女眷们突然听到园子里传来男人们的笑闹声,让人到窗前一打量,才知是男人们在行酒令,玩得不亦乐乎,女眷们看着有趣,生出了几分兴致,也想玩一玩。

宁佩兰随即打发自己丫头下楼去,跟她丈夫说了一声,男女一块玩。

于是一番准备和布置后,女宾们从楼上下来,园子里的桌子换成了条案,头尾相接,摆成两列,男女面对面各坐一列,讲好了酒令的规矩后,签筒开始在大家手中流转,答不上来的就罚酒一杯。

顾昀以他高超的诗文功底成了全场的赢家,宫长继特意送了他一坛陈酿作为奖品,在众人的笑声中,结束了这场愉悦的生日宴,散场前还邀请大家腾出时间参加乔迁新居的暖房宴。

宫长继和宁佩兰都不是行事拖拉的人,说搬家就搬家,除了遵照旨意入宫受礼后一个月内迁居以外,也是年轻的小夫妻想享受无人打扰的新婚生活。

于是在宁佩兰生日的次日,晔国公府的家丁就看到斜对面的诚郡王府的门前停满了搬运行李的大车。

搬家可不是容易的事,宁佩兰的全副嫁妆就得再大动干戈地搬运一次,为此夫妻俩现在睡的床都是宫长继自己的床,而不是宁佩兰的陪嫁大床。

陪房下人们护送嫁妆过来布置正房,木匠们在卧室里把陪嫁的拔步床组装起来就花了两天时间,再加上宫长继自己的大小行李,搬运行李的大车排成长龙一眼都忘不到头,一干家下人忙了五六天,才终于把这诚郡王府收拾利索,可以迎接王爷和王妃的入住了。

宫长继夫妻的正式迁居却没有挑休沭的日子,他们只想安静地先搬家,也就是他们到达自己王府门口,家下人从大门内拿出长长的鞭炮,整个天水坊的居民才知道诚郡王今日入住新家,街坊四邻们纷纷上门道喜,而斜对门的晔国公府中,提前就知悉消息的三位夫人分别派了家下人带着贺礼上门祝贺。

到了下午,歇过午觉后,街上也平静下来了,宁佩兰换了衣裳,独自一人只带着丫头,过街登门,拜访顾大夫人。

论辈分,宫长继比顾昀高一辈,也就是与晔国公是同辈人,所以宁佩兰登门是平辈拜访,在顾大夫人面前行平辈礼。

顾大夫人带着宁佩兰去荣恩堂见老太君,又把二房和三房的夫人媳妇和姑娘们一并请去,一大群女眷说说笑笑过了一个热闹的下午。

宁佩兰请辞前,特意请顾大夫人转告顾昀,等他到家后请他过府吃晚饭,由她这郡王妃亲自下厨,不过还要借白蔻打个帮手。

顾大夫人爽快的一口应承,送了客后立刻派丫头去钟鸣院知会一声。

等到傍晚顾昀和白蔻分别从府学和喜乐坊回来,听说此事,纷纷洗手净面更衣,白蔻还带上了她的贺礼,两个玻璃制的泡菜坛子,里面装着满满的各式泡菜。

两人过街登门,门口的家下人早已得了吩咐,王府大管家就在大门内等着,见顾世子来了连忙前头带路,进正堂让座奉茶,白蔻则被请去后宅拜见王妃。

夫妻俩见白蔻来了,宫长继才悠哉地摆起郡王爷的架子,出二门去正堂见顾昀,宁佩兰一边请白蔻吃茶,一边回卧室换了便于下厨的旧衣裳,丫头提着那两个泡菜坛子,一行人往厨房行去。

崭新的厨房里,桌子橱柜壁架的摆放位置都有参考白蔻的意见,就连厨具都是照着白蔻使用的工具定做了一整套,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妈妈是厨房总管,她和杂役们都是从衍王府带出来,另外还有两个来自鸭池坊的年轻厨娘,仅仅侍候王爷和王妃,这个厨房现有的人手都绰绰有余。

“怎么样?都是照你的意见布置的,你看看哪里可有错处?”宁佩兰根本不急着做饭,先带着白蔻在厨房里参观起来。

白蔻认真地四下走动检查了一番,转过身来冲宁佩兰竖起两根大拇指。

“挺不错的,厨房是防火重点,婢子提的几大防火要点都做得蛮好。”

宁佩兰得意地微微一笑,拉住白蔻的手在手心里拍拍,“以我俩的交情,在我面前就不要‘婢子婢子’的了,听着不爽。”

“好,我改口就是了。”

“这就对了嘛,来,看看今晚的菜单,我们是不是现在该动手了?”

宁佩兰从厨娘手里接过一张纸递给白蔻,上面是今晚的菜单,食材也都早已洗净,整齐地摆放在长桌上。

白蔻拿着菜单,她自己不动手,只吩咐那两个厨娘做事,不停地从厨具柜和调料柜里拿该用的东西。

宁佩兰在外面洗了手回来等着,从旁观看白蔻指导厨娘们怎样正确使用刨丝刀,削出所需要的粗细不同的长条儿来。

“你这懒鬼,用了这东西,岂不是不必再练刀功了?”

“这个本来就是给家庭主妇们用的,刀功不好,又要切得粗细均匀,费时费力,怎么办?刨丝刀解决一切难题。”

“我看,这东西你手下丫头们用得最多吧?”

“本来就是受她们启发才试着做出来的,不然等她们以我为标准练出一身好厨艺,就别嫁人了。”

白蔻这话顿时就把在场众人一块逗乐了。

厨娘们在白蔻的指导下从容地处理着食材,分装到盘子里时顺手就完成了配菜的事,宁佩兰还在看热闹呢,就见白蔻吩咐杂役生火,热锅凉油,准备烧菜。

宁佩兰赶紧站到灶前,一丝不苟地听白蔻指挥,看似有些不着调的烧菜顺序,成品却是不间断地出锅,有着几十年经验的厨房总管看在眼里都大呼过瘾。

正堂里,宫长继感觉好像还没聊多久,怎么饭菜就上桌了。

顾昀咯咯地笑,不等宫长继招呼,他自己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

“嗯,白蔻又成功带出了一个新徒弟。”

“哎,过分了啊,明明王妃下厨,你就知道夸你家白蔻。”

“是,谢谢王妃下厨,但这菜的做法和味道,分明是白蔻的风格,白蔻在厨房里指挥王妃烧的菜。”

“是是是,就你舌头最灵,你家白蔻最好。”

“我家白蔻当然最好。”

“我才不上你的当,我结婚了,我是有媳妇的人了。”

“你这个背叛了联盟的叛徒。”

“乌合之众组建的散沙联盟,我同情你,反正我是有媳妇的人了。”

“去去去,少在我面前炫耀。”

“看,炸毛了,炸毛了,真像一只小狗。”

“是不是非要我掀桌啊?”

“行行行,不惹你了,狗富贵,勿相忘,汪汪汪。”

“你给我等着,别落我手里。”

“你有机会吗?要不要我介绍一个?”

顾昀白眼一翻,搁下筷子,抿了一口酒。

“原来在这里有话等着我呢?你套话的本事的确是见涨啊。”

“这不是给你做媒么。”

“堂堂郡王爷,不为国为君分忧,要改行?”

“你先听一听嘛。”

“行行行,你说你说,我认识吗?”

“认识啊,你才帮过她。”

“童明俐?”

“哟,反应很快嘛,难不成你也天天想着她?”

“胡说八道什么呢?!”顾昀突然很紧张地向门口望去,“别叫白蔻听见。”

“…你不至于吧?!”

顾昀不爽地回个白眼,宫长继举手投降,“放心放心,她们女人在内宅吃饭,没这么快出来。”

“这还差不多。”顾昀吐口浊气,提起筷子继续吃菜,“说吧,好好的,怎么要把她和我撮合到一块?”

“因为你是她心上人啊。”

宫长继淡定地说完,眼疾手快地抢走顾昀面前的一个盘子,这才免于被他的口水喷脏了一盘菜。

顾昀扔下筷子,没好气地抱手瞪视宫长继。

“我不吃了,你先说清楚为什么要请我吃这顿饭?”

“请你吃饭是因为我今天搬家嘛。”

“然后非要在饭桌上故意提一个扫兴的话题?”

“啧,你当我愿意啊?”

顾昀目瞪口呆,“你才结婚几天啊?!”

“女主内嘛。”

“真丢男人的脸。”顾昀鄙视地哼哼。

“信不信我把这话原样告诉白蔻?”

“你敢!”

宫长继回以一个同样的鄙视的眼神,“真丢男人的脸。”

“懒得跟你斗嘴,我吃我的饭。”

“哎哎哎,先别急着吃,我怕你真掀桌,先说说童明俐这事怎么办?”

“这又不是我能说了算的。”顾昀不得不搁下筷子,端起了酒杯,“我是册封过的世子,我还是家族中的长房嫡长子,但童明俐却没有与我相对应的家世身份,她父亲童翰林说是说翰林都是天子近臣,但他的地位甚至还不如梁仲山这个庶吉士,要不然她童明俐一家也不至于被个平民欺负得这么惨。她想嫁我为妻,倒是对她家有益处,甚至还能照拂她整个童氏族人,对我可没有,这不公平。”

“所以她只能是想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