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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情况是她俩自己知道自己没动手推人,却无任何证据能证明童明俐她们三人摔倒与她二人真的无关,加上还有那两个丫头喊破的真相,梁仲山昨晚因为美人的事情殴打自己妻子,难免让听到这事的人都会联想到这是梁府要强行把外出的少奶奶带回家去以防她在外面乱说,结果下人把事办砸了,本来可以保密的事情就被义愤填膺的丫头们给当众喊出来了。

反反复复问清全部经过后,府尹也有点挠头了,牵涉到梁大学士的家务事还真有点不好办,而且这事闹的,他这个府尹都蒙圈了。

梁仲山那样的人儿居然为了一个美人殴打新婚中的妻子?!

梁大学士对子女的家教向来是有口皆碑的啊!怎么就突然堕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了呢?

府中下人当众敢对少奶奶和别家千金动手,虽然她们自己喊冤叫屈,可事实经过清楚明晰不容狡辩,府尹稍作思量,还是下令将她二人暂时收监,就算不提童明俐的事,晔国公府这边他也要给个交待。

何况他私心里也想调查一下童明俐挨打这事的具体情况,既然怡宝郡王府插手了,不知道有没有请府医给看一看,若是有验伤的医案,这案子就坐实了。

思来想去,府尹决定明日派三支队伍,一支去怡宝郡王府,一支去童翰林府,一支去梁大学士府,并且今晚还要写一本折子,好叫圣人先有个准备。

在哭泣和哀求声中,那两个仆妇被粗暴地拖去了女监,身材五大三粗的女狱卒并不因她俩是梁大学士府的下人而善待她们,进了监牢就要守监牢的规矩。

梁府的下人慌慌张张地赶回了梁府,向老夫人禀明此事,梁老夫人听完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把那两个办事不力的仆妇恨得咬牙切齿。

但她再恨也为时已晚,童明俐在元和宫当众摔倒,她的丫头喊出昨晚的事,现在两个人又被送了官府,并且还连累了晔国公府的姑娘,迎天府必要派人上门询问一番。

梁老夫人扶着额头坐回椅子上,焦虑不安地等待着丈夫和儿子到家,一家人商量一下怎么办。

是不是给童明俐扣个妒妇的帽子,善妒,不贤,与丈夫起了争执。

要不给自己儿子脸上挠几道印子?就说是童明俐先动手?

梁老夫人刚觉得这主意挺好,但转眼就放弃了,今天梁仲山出门一天,他脸上有没有伤同僚都知道,这假证做不成。

左思右想没有一个好办法,梁老夫人只得吩咐先把童明俐的陪房们控制起来,以免他们闹事。

第798章 书证

童明俐在怡宝郡王府的侍卫们的护送下平安回到自己娘家,母女见面,童夫人见到女儿重新洗了脸后的样子,心疼得肝肠寸断,母女俩抱头痛哭自不必说。

白蔻三人回到晔国公府时,顾昀早已回来了,她今天被派去帮助童明俐安全回家,因此看押若语和兰珠的那个宅院就由顾昀下学后换装去了一趟,看看最新情况。

留守在那里的侍卫们昨晚过了很美妙的一夜,一切都在白蔻的设想中,若语和兰珠为了逃出去的确引诱了他们,然后她们一晚上都没能合过眼睛,嘴巴被堵起来发不出声音,只能嘶吼着表示愤怒,至于口供自然是一个字都不曾吐露。

顾昀就没有白蔻那么心慈手软乐意花时间与她俩耗着,他直接吩咐侍卫们不等了,把地窖的地面墙壁用油布铺起来,今夜就对她俩用些只造成内伤的逼供手段,一定要撬开她们的嘴巴。

吩咐完毕后,顾昀就回了家,歇息了一会儿白蔻与顾绘也回来了。

白蔻先将顾绘送回己诚堂,在大夫人理事的耳房里,示意庞妈妈屏退丫头们,接着与水贞一块在大夫人面前告状。

顾大夫人和庞妈妈听得目瞪口呆,打死她俩都不能相信梁仲山干得出这种事来,虽然梁家人是赵贤妃那一派的,可到底是父子两进士,为了一个美人殴打妻子,大夫人眼珠子都瞪圆了,连忙喊人去叫顾昀过来一块听。

顾昀来到母亲耳房,听水贞把事发细节讲了一遍,脸上是震惊的表情,可内心里简直笑开了花。

梁仲山居然因为兰珠的失踪而殴打童明俐,临死前还给全家留下这么个洗刷不掉的污名,当真是可喜可贺。

顾昀一脸严肃地表示一定会给顾绘讨还这个公道,然后带走了白蔻,水贞向大夫道了谢,带顾绘回房并向蓉婶又讲了一遍经过,当中一些小细节被她隐掉,那无关紧要。

两人回到钟鸣院,径直拐进了后罩楼的小院,顾昀给白蔻一点时间回屋更衣,约她到白天丫头们收拾出来的书楼说话,他自己则先上了楼。

二楼正房的西侧房间已经摆好了几个干干净净的空旧书架,宫长继送来的两个书箱摆在角落里,在能望见大园子的后窗前放了一张大桌,推窗眺望,有美丽的风景相伴,看一天的书都不会累。

那书箱还都锁着,钥匙在白蔻身上,房间里很暖和,二楼各屋都有与一楼地龙相连的火墙,顾昀推开窗户,在桌前坐下,双腿架在桌角,室外的冷风与室内的温暖相抵,脸上冷身上暖。

白蔻很快洗手净面换了衣裳,并提了一壶泡茶用的泉水上楼来,顾昀听见她在外廊走过的脚步声,迅速起身躲在房门后头,等白蔻一进门,他立刻在她身后关上房门插上门闩。

“小心我把水壶扔您身上哦。”

“你才不敢呢。”

顾昀笑嘻嘻地伸出左臂揽上白蔻的腰,右手接过她手中的水壶,带着她往书桌走去,并把水壶搁在茶炉边上,腾出手来把她拉进怀里先亲一口。

“今天干得不错,童明俐此时应该平安到家了。”

“没想到在梁仲山心里,兰珠更重要,否则若只是夫妻吵架,还真没办法玩这么一场大戏。”

“倒不一定是兰珠更重要,而是她手上的东西要紧。”

“那我来打开箱子好了。”白蔻拍掉世子的手,转身向书箱走去,“您把窗户关上,冷死了。”

“你挺会使唤人。”顾昀笑笑,伸手关上了大窗户,但又打开了顶上的气窗,给茶炉通风换气。

白蔻解下两个书箱的挂锁,换上两个在返程途中新买的锁,价钱昂贵结构复杂,外行人别想拿着开锁工具轻易撬开。

顾昀弄好窗户,又立刻去帮白蔻的忙,两人来回两趟,把书箱搬到了桌前的地板上,把表面用于伪装的旧书小心地拿出来妥善地放到靠近客厅的外侧书架上,而箱子里真正要紧的东西则都搁在抵墙的内侧书架上。

只是当初宫长继让人装箱的时候,药品和书证的匣子是混装在一块的,两人重新检查分类,然后将药品的书箱重新锁起来,只把书证的匣子在书架上摆开。

这些书证都是兰珠保管的,为了便于需要用到的时候,她早就将内容做好了分类,顾昀和白蔻随便拿一个匣子打开来开始浏览速阅。

“这些东西让我看到真的不要紧吗?”

一匣子的文件书证只翻了几份,白蔻就放下了手,理解了梁仲山的暴跳如雷。

该说他俩手气真好,随便拿的匣子里,装的竟然都是别人的把柄,梁仲山以利益或者威胁来控制别人,在必要的时候为他所用。

“你都已经看到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就算你说自己一无所知,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顾昀狡黠一笑。

“我怕看完了之后被灭口。”

“灭你的口我可损失大了,为了我的利益我也一定会保护你的。”

“这话听着还让人放心些。”

“好了,别说笑话了,换个匣子,这个不看了,别人的把柄留着我们夜里当睡前读物,我们得找些能让兰珠和若语开口的证据,最好是她俩做过的事情。”

“好。”

白蔻乐了,麻利地把匣子收拾好放回书架上,随便又拿了一个到书桌上打开。

要找出她俩都牵涉其中的事情还挺好找的,利用那些美人们做眼线,一向是兰珠和若语联手,兰珠选定目标,若语利用上门献艺的机会与人联系上,通过闲话家常套取情报,慢慢地让这些眼线越陷越深,等她们在男人身边地位稳定,自然而然就会愿意多说些事情。

看懂了她俩合作的方法,顾昀再次庆幸自己幸好及时把清羽打发了,切断了她与她们之间的联系,不然自己院里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到别人耳朵去了。

等到晚饭后,宫长继又搬了一个书箱过来,顺理成章地上了书楼,这个书箱里面放的都是书,白蔻把书籍整理好,三个人在书楼上继续翻阅匣子里的各种文件。

翻着翻着,宫长继突然一声惊呼,顾昀和白蔻纷纷抬起酸痛的脖子,不解地看着他。

“看到什么了不得的内容了?”顾昀笑问。

“明之,你那次误吸孔雀的事还记得么?”

“废话,这事能忘?!”

宫长继摇了摇手中的纸张,递给顾昀。

“梁仲山指使的。”

“咦?!”

顾昀接过去一看,是一封书信,写信的人向梁仲山保证一定会在若语走后,利用大水烟中额外添加的孔雀叫顾昀快活似神仙,只等他染上药瘾乖乖听话。

写信的人就是那三个被白蔻捅伤的公子哥儿之一,而他们三人又是铁哥们,同时有严重的药瘾,天知道谁带谁上的钩,反正现在也已经不重要了。

“梁仲山真是死不足惜。”

顾昀冷笑着扔下了那封信。

第799章 上告了

白蔻拿起信快速的浏览完毕,摘抄下有用的笔记,然后将信扔到旁边整理过的一堆纸里面。

“啧,真可惜,我们拿到了证据,却不能公开。”宫长继摇摇头,感到有些累了,伸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要紧,看在他死期将至的份上,我可以不跟他计较。”

“白蔻布的好陷阱。”

“我可没想他死,只是想断了他的生育力罢了,谁知道他食髓知味,那就不能怪我了,身为男人,不可能不知道纵欲的后果,但他在药物的支配下完全放纵自己。想想他还是京城中孔雀最大的药头,经他的手染上药瘾的人不计其数,他这下场正好是咎由自取,而我们接下来的重点是不能让梁家弄个嗣子出来,一定要童小姐完全脱身,这是她应得的。”

翻了这一晚上的证据,三人看到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我觉得梁仲山想必不是暴毙的死法,应该能拖延一些日子,在他断气前,梁家有足够的时间过继一个孩子。”顾昀说道。

“这种猛药会摧毁肾脏,症状大概是尿血尿频尿不尽尿不出,体内毒素无法排出,最终死于尿中毒。”白蔻表情冷淡地说道。

顾昀和宫长继情不自禁觉得自己后腰子一阵酸痛。

“有这种病症?”

“你们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啊。”白蔻耸耸肩说道,“江湖郎中手里可有不少奇奇怪怪的病例。”

“你少听江湖郎中编故事骗人。”顾昀屈起手指轻弹白蔻脑门。

“这种故事听一听也蛮有趣的啊。”白蔻鼓起腮帮子不是太服气的样子,“反正是看别人的笑话嘛。”

白蔻这样一说,顾昀和宫长继越发觉得自己的后腰真的酸起来了。

宫长继果断不在这呆了,今晚看得眼睛都花了,他还是回家抱媳妇吧。

顾昀送客下楼,白蔻在楼上收拾整理,把拿出来的书证放回匣子里搁到书架上,笔记另外保存,这可都是逼供的利器。

把宫长继送过八步巷,交小厮送出大门,顾昀返回二楼,正碰到白蔻熄了灯,正拿钥匙和锁准备锁门,他马上推着她的肩膀重新进了屋里,将人抵在内墙边,黑漆漆的房间里,他仅凭呼吸也能轻易找到白蔻的唇。

在这个绝对没人敢上来打扰的地方,不怕有人误闯,顾昀开始有点不满足只有现在的这点甜头,他想要的更多,可实在无处下手,越发盼望着夏天快些到来。

白蔻能感受到这大色狼小公狗有些过于兴奋,她按摩着他的后脑发根脖颈帮助他放松下来,黑暗中顾昀瞪着乌黑的眼珠子,喘着粗气一下下地轻啄白蔻水润的双唇,并抓着她一只手往自己小腹摸去,隔着厚厚的衣服都能摸到有个奇怪的形状。

“现在怎么办?”

“凉拌。”

“装傻?”

“那您想怎么办?”

“哦?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绝对不可能。”

顾昀乐了,把白蔻拉进怀里用力亲她一口,带着她一块往外走。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不跟你闹了,今天在外面跑一天我也出一身的汗,服侍我沐浴这总可以了吧?你这个大管事,算算你一年才服侍我几回?”

“我不是天天服侍您?我哪有一天歇过?”

“嗯?”顾昀充满威胁性地低哼一下。

“我先下楼叫丫头们预备好热水。”白蔻立怂,不等顾昀回话,她先一溜小跑地跑了。

顾昀抱着胳臂慢悠悠地下楼回自己卧室,脱了衣裳等着浴室准备好,并且挑选明天要穿的衣裳,当他坐在浴桶里由白蔻服侍擦背的时候,丫头们给他铺床,做睡前的整理。

两个人今天都出门一整天,到现在都累了,除了顾昀硬是磨着白蔻用手给他来了一发以外,他没再弄什么幺蛾子,洗完澡就去睡觉,接下来几天还有得忙,要保持旺盛的精力。

与此同时,梁大学士府的三位大主子也是愁得合不了眼睛,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把这件事情圆过去,若当时只有童明俐倒还罢了,可以把她的摔跤直接赖在那两个仆妇身上,可偏偏她身边还有那个脑子不灵光的顾绘,童明俐和顾绘以家族关系来说也是个姻表亲,姐妹俩站在一块说话那是情理之中,但顾绘受此连累,晔国公府可不会善罢甘休。

发生这样的事,纵使是豫王和王妃也帮不了梁仲山,他势必要被叫进宫去一顿训斥,于是父子俩干脆商量着写一个请罪折子,再去接童明俐回来,只要她肯点头原谅,一切都好办,晔国公府那边大不了赔钱消灾。

一家三口这样一合计,觉得眼下也只能这样做了,先承认一切错误,放低姿态再来慢慢挽回,只要童明俐不闹了,以圣人对梁仲山一贯的恩宠,等过几天此事说不定就能抹过去了。

次日一早,顾昀吃了早饭照例去请早安,与大老爷说了昨天的事,昨晚上没说是因为宫长继来了,所以父子间有话只能在这出门前的短暂时间里长话短说。

国公爷昨晚已经从妻子嘴里得知了一切详情,在与儿子谈过后觉得这是个打击一下梁家人的好机会,表面上只针对梁仲山穷追猛打,不牵涉其他人,免得被人议论这是借机报复和官场倾轧。

官场上的事情顾昀很信任父亲的处事手段,他负责收集府学里的各种小道消息,另外大夫人还要去向二妯娌说一声,童明俐毕竟是她侄女,她这个做姑姑的理应知情。

白蔻没去工场,也没去那个宅院询问逼供的事情,她和顾昀都担心会有人盯梢白蔻的行踪,所以除了工场有事以外,这几天白蔻尽量不去中坊一带,只由侍卫们乔装打扮往外走。

大夫人告诉了妯娌关于童明俐的事情,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戚,二夫人立马就坐不住了,带着顾婵就往童家去。

见到童明俐后,顾二夫人和顾婵皆被她脸上的伤吓了一跳,而童明俐则又一次地哭诉梁家人的可恶,一家子人面兽心的混蛋。

第800章 闹大了吧

早朝时间,迎天府尹最先递上一本折子,告梁仲山为了一个美人殴打妻子,致人受伤,并且家中恶仆又在元和宫当众殴打少奶奶和晔国公府的千金,如今童明俐已回娘家休养,顾绘幸无大碍,如今此事已在一夜间遍传京城。

御史们也没闲着,他们昨晚也听说了这事,这么大的一件事他们要是装聋作哑不表态可就麻烦了,于是跟在府尹后头纷纷附议,请求陛下主持公道。

太子和满朝百官也是哗然,梁仲山和童明俐年前才完婚,如今就发生丈夫殴打妻子的事情,同为翰林院的翰林,梁仲山这是要将亲家颜面置于何地。

圣人面色阴沉地收了府尹的折子,叮嘱他好好查查这事,再写个详情折子,谁对谁错一定要断个分明,新婚之中丈夫为个上不得台面的美人对妻子动手,圣人表示不相信梁仲山胆敢恃宠生骄无视律法而将美人凌驾于妻子的头上。

府尹当场接了口谕,百官中与梁家人较为熟悉的官员则开始在偷偷擦汗,祈祷这事的最后走向定性为夫妻争执,不要再往大了牵扯,不然梁仲山可能真的不保。

看看圣人就知道,宠爱赵贤妃几十年,也没动过更换皇后的念头,在婚姻的问题上,圣人有他一贯坚持的底线,更不允许臣子踩过这条线,何况这也是道德底线,的人家怎可能会不顾体面干出这种事来,即使暴发户换女人如衣服也不会轻易换掉糟糠之妻,为了子女的婚姻着想,最多老夫老妻关系冷淡,真敢杀妻换新人的到底是少之又少。

梁仲山为个美人殴打妻子,实在是难以置信。

下朝后,圣人回御书房,在门外看到了长子和太子在闲聊,于是叫他俩一块进去,父子三个说说话。

豫王来的目的就是想替小舅子梁仲山求情,言语上有点把童明俐与美人争风吃醋以及当众揭发家丑陷丈夫不义这两个善妒和不贤的方向引导的意思,光这两条就足以休妻了,可又不能真休妻,梁仲山经这一次大跌颜面,再婚也肯定只能往下娶,这对他的骄傲自尊来说是不能忍受的,所以豫王还要表达梁仲山宽宏大量愿意既往不咎与童明俐和好的愿望,希望此事就此抹掉。

太子觉得兄长这话听着刺耳,说来说去反倒都成了童明俐的错,明明是梁仲山宠爱美人在先并为了美人殴打妻子,这么一个严重到足以丢官去职的错误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不提了?梁府仆妇在元和宫殴打少奶奶和顾绘这事也不说了?由此可见,要不是童明俐在梁家地位低下,两个仆妇又怎敢当众对少奶奶动手?只怕在家里就敢对少奶奶甩冷脸子呢。

想到此,太子不禁在心中冷笑,姻亲不愧是穿一条裤子的一家人,梁仲山闯这么大的祸也只能给他兜着,在他们眼里童明俐还真算不上一根葱,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达成婚约,更不会有今日这场大笑话。

圣人默默听完长子的陈述,压根不表态,只表示都听见了,叫长子回去安抚家人,静候府尹的调查结果,谁对谁错有了分晓再说。

太子见父皇如此一说,立刻附和父皇英明。

豫王费了不少口水,碰了个软钉子,想再多说几句,又见父皇面色已经不悦,只好一同喏喏附和,随即告辞,以免想掐死一边得意的太子弟弟。

太子目送兄长离去,等到书房大门重新关上,他才转头面向圣人。

“父皇…”

太子才发个音,就被圣人一抬手给阻止了。

“你也闭嘴,先等府尹的结果。”

“是,父皇。”

“梁仲山这个风流才子爱美人是出了名的,为个美人殴打妻子,这事背后必有蹊跷,你一会儿去给你母后请安的时候,以慰问的名义,请她下懿旨传童明俐进宫给她看一看,唯有亲眼见到她的伤,才能知道梁仲山打人时到底是一时冲动还是刻意殴打,伤情不会说谎。”

“是,父皇。”

太子领了这份口谕,父子俩也不再谈论童明俐这事,按部就班地先讨论起国事,接着外面又不断地有臣子求见,梁大学士和梁仲山也一同来了,但是圣人只听国事,不听他们的家务事,他们父子俩也只能乖乖闭嘴,打起精神只讲正事。

治理国家大事小情千头万绪,一上午下来搅得人脑子都迟钝了,太子在他寻常的时间里告退,去后宫给皇后请安,顺便请她下懿旨。

皇后一听今日早朝有这么大一件事,也是大惊失色,梁仲山作为一个深受京城女子爱慕了好几年的优秀男人,怎么可能会是个为了美人而对妻子施暴的混蛋。

这么不可理喻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皇后最后还是听从了儿子的建议,同时她也想亲眼看看童明俐到底伤成什么样,于是立刻下了懿旨传童明俐和她母亲次日上午入宫。

太子惦记着太子妃,不知道这一上午她在东宫又会听到怎样的流言蜚语,皇后也就不留儿子用午饭,允他回去夫妻说话。

午膳时间,太子一家共坐一桌,等用膳完毕,宫婢乳母们带着孩子们下去午休,太子与太子妃也相继脱了衣裳上床小睡片刻,这时候寝殿里没有太多人,夫妻俩聊起梁仲山殴打妻子这事,怎样都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梁府下人敢对少奶奶和无辜的别家千金动手,真是吃了熊心豹胆。

“顾绘受的委屈,晔国公府肯定有话说,要不再宣晔国夫人入宫聊聊?”太子妃建议道。

“顾夫人又不在现场,她入宫能说什么呢?那两个仆妇已经被关在了监牢,梁家人大不了再多赔些钱,这事就过去了。”

“顾夫人的确不在现场,可是白蔻在啊。”

“你这到底是想见谁?”太子觉得有些好笑。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直觉,妾身总觉得此事蹊跷,毕竟梁家人可不是我们这一边的,但是童明俐却是顾昀那个圈子的姐妹,白蔻说话向来有条理,她又在现场,想听听她的看法。”

“可是堂堂太子妃,召见外臣家的宫婢,总要有个理由吧?”

“生意。”

“哎?”

“对,生意,叫白蔻进宫来做生意,这几日我们女人们比较了好些梳妆台的样式,觉得还是女儿有眼光,那个翻盖样式的着实不错,搁在房间里,桌子的朝向随便摆,也不怕夜里自己被那明晃晃的镜面吓到。”太子妃得意地一笑,“与母后商量一下,由她下懿旨或许更好。”

“以生意的名义唤人进来,说的却不是生意上的事,你这自作主张,小心父皇知道了不高兴,这事他现在想冷处理,只说等府尹有了结果再说,你想召见白蔻,反正也不差这几日,要不再等等?”

“嗯,也好,多等几天也不耽搁什么。”

太子妃想想这样也的确在理,于是点点头,夫妻俩商定后,终于闭上眼睛安睡。

第801章 挺挠头的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迎天府的结果,豫王妃虽然生气童明俐让夫家大跌颜面,但多多少少也埋怨弟弟怎么能动手打人,再怎么对兰珠失踪和她财物消失的事焦急万分也要冷静克制,如果他不动手,最多是夫妻吵架,她母亲也就不会派仆妇出门寻人,更不会闹到当众打人这个地步,自然无人吃饱了撑的到圣人跟前说嘴。

现在这事可大可小,豫王妃很乐观地认为以圣人对梁仲山的恩宠,这事一定会以调解结束,除职什么的那都是别人的恶意猜测。

先把这事赶紧处理完,等童明俐回到梁家再跟她算账。

此时此刻,童明俐则已经对家人表示她不会再回梁家去了,梁仲山这次能为个美人打她,她要是原谅他回去了,谁知道哪天他又会因为别的什么事又动手。

长辈们都以为童明俐这是说气话,有心开导她,却不敢在这时候再刺激她,私下里都觉得等她养好伤应该就会原谅梁仲山了,毕竟夫妻一场,现在这事闹这么大已经给够教训了,相信他以后不会再犯了,不然再这么不依不饶就是童明俐不懂事了。

童明俐知道长辈们在想什么,白蔻所说的愚蠢的善良她已经看到了,就在她觉得自己恐怕真的要走上出家的路子时,皇后的懿旨到了,宣旨后童明俐的内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一定要在皇后面前狠狠地告上一状,反正不想和梁仲山过下去了,他那一巴掌把什么夫妻情分都打没了。

这一整天,很多人都各怀心思,迎天府派出去的差役挨家挨户地上门调查,梁大学士府的说辞自然是大事化小,从主子到下人全都认定就是童明俐吃醋引起的夫妻吵架。

怡宝郡王府那边,王妃、世子妃和府医都作证童明俐脸上的伤很严重,绝不该出现在她这样的贵妇脸上,梁仲山的行为太恶毒。

而在童翰林府上的差役见到童明俐的样子,都情不自禁地倒吸口凉气,心里暗自嘀咕梁仲山这是有多喜欢那个美人才会对自己新婚中的妻子下这样的狠手,真是丢尽上等人的脸面,梁府的家教可真叫人大开眼界。

顾昀在府学里也被老师同学追问童明俐的事情,他一遍遍地把水贞和白蔻说过的内容复述给大家听,把梁府的仆妇描绘成了张牙舞爪恶形恶状的形象。

与顾昀相补充的是怡宝郡王府在府学念书的子弟,他们昨晚上从自己的长辈和姐妹口中得知了童明俐的事,他们知道童明俐脸上有吓人的淤血,那绝对不是柔弱的女人有力气自残的伤势,何况童明俐若是以这种手段陷害丈夫,梁府的下人早就喊冤了。

因此尽管大多数人因为梁仲山以往高大美好的形象想要劝说自己相信所谓夫妻打架可能只是拌嘴时的一点推搡,但因有宝郡王府子弟的证词,倾向于梁仲山的很多人都变得犹豫和沉默起来,只想等着有进一步的消息再发表议论。

翰林院里,童翰林和顾旭都想找梁仲山算账,但他只在早上露了一下面,之后就随他父亲进宫,再然后就告假回家了,舅甥两个想教训人都找不到人,一整天都没好脸色,同僚们也都小心地与他二人相处,除了公事上的事情,连互相之间讲笑话都避着他们。

童明俐是顾旭亲表妹,顾绘是晔国公府长房养着的族侄女,顾旭还真想揪着梁仲山的衣领子教训他一顿。

至于梁仲山,他告假之后并未回家,而是去找他在黑市上的联系人,想问问若语和兰珠的下落有没有眉目,那个干活的人牙子到底找着没有。

就在约定的茶楼里等着联系人到来的时候,有个持幡的铁口直断过来招揽生意,倘若有拦下他测字相面的茶客,他说的都是好听的吉利话,博人一笑的同时也能多收入两个大钱。

梁仲山从来对这种江湖把戏不屑一顾,可这会儿见周围众人都笑得开心,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招手唤那铁口直断过去,想问问寻人是否有望。

那个铁口直断见是个富贵公子叫他,笑眯眯地走到梁仲山近前,还没来得及问是测字还是相面,只是那么抬头一看,登时就惊慌地连退三大步,把周围茶客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来。

“慌张什么?!我脸上开花了?!”梁仲山脸色一拉,顿时不悦地道。

而那铁口直断盯着梁仲山的面相再三看了一会儿,拱一拱手,也不解释缘由,匆匆忙忙掉头就走,好像身后有人追杀似的。

多数茶客看了场莫名其妙的热闹,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但有几位上了年纪的老茶客频频往梁仲山的方向打量,梁仲山被那铁口直断弄得心情很坏,现在这打量探究的目光更是让他火大,可这是在外面,他得顾忌自己的名声,只能向那几位老人瞪几眼。

最终一位颇有些年纪,背都佝偻的老茶客走到梁仲山的桌前,客气地向他拱拱手。

“有事?”梁仲山见这老人就是刚才打量自己的人之一,没好气地哼哼。

“这位小哥最近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

“我年纪轻轻地说我有病?老头想找死?!”

“小老儿活了这把年纪早已看开了生死,不过小老儿还是劝这位小哥,倘若有时间还是找个名医看一看,刚才那个铁口直断在这一带混饭吃很多年了,是真正的一张铁嘴,他那奇怪表现只说明小哥身上有极不好的坏事发生,倘若家里最近平安,那就从自己或者家人身上找一找根源。”

梁仲山被这话惊出一身冷汗,他猛然想到这两天家里这糟心的家务事,岂不正是家中不好?!那个铁口直断果然有两把刷子,但他只相了一面就被吓破了,难不成这事还有更坏的结果?

那老头儿见这年轻人陡然变了脸色,知道那个铁口直断再次断准了事情,同情地叹口气,摇摇头回了自己的茶桌默默饮茶。

梁仲山重新坐下,但再无了先前的镇定,有些坐立不安,而且这种不安在他的联系人到来后就到达了顶点。

对方没有给他带来好消息。

第802章 怎么揍呢

拉生意的掮客找到了,但是干活的拍花子没有找到,掮客也拒绝透露消息,否则他本人就会因为丧失信誉在这一行里就再也干不下去了,而梁仲山愿意付出的代价又不足以让人家能够换个行业重新开始,所以这个联系人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

一切回到原点,没有任何线索,若语和兰珠就这么消失了。

梁仲山没有向他的联系人多说什么,找不到人吐露线索就算了,他不能因为自己要找人而做出多余的事,黑市有黑市的规矩,在这里讨生活的人可不在乎他梁仲山是不是皇亲国戚。

两人分手后,梁仲山乘车回家,坐在车上脑海中再次浮现那个铁口直断和那位老人说的话,越发确定这是有人在对他下手。

有人做了一个大计划,先掳若语,再引走兰珠,然后不知什么人取走了兰珠房里的财物,而那个时间段里只有童明俐往外送过众多的大食盒,那些大小匣子装在食盒中毫不引人注意,理由又充分,二月二上香的供品,还是厨房新鲜做的,谁都不会特意去开盖检查食盒里有没有夹带东西。

自己一时冲动打了童明俐,只是这整件事的一个小意外,但这就送给了她一个回娘家的充分理由,而且因为留下了伤痕,还白送人一个打击自己的机会。

梁仲山后悔莫及。

自己真是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