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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们这样的人家,五十两够花什么?官府拿这五十两就想打发我们,这是看我们家势微,故意羞辱我们吗?!”

“京城生活不易,贫困人家二十两银子过一年,这五十两能过两年呢,有什么不够花的,婆婆要改了大手大脚的习惯才好,今时不同往日了。”

“什么叫今时不同往日?!顾旭只是被停职,不要说得他好像被赶出官场!你是他妻子,这样诅咒你丈夫,你还有没有良心?!”

“婆婆,朝廷说的是等待发落,要等多久?一天两天?一月两月?一年两年?明年就是新科春闱了,又会有二三百名新进士充实官场补充新鲜血液,朝廷缺顾旭这一个人才吗?”

“大嫂,您也是我们一家人,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就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你们惹怒了白蔻,我还得腆着脸去求她给个机会,让我好赚点钱补贴家用。”

“求白蔻?凭什么?!你们甘氏一族难道就不能看在姻亲的份上,拉顾旭一把?”

“婆婆和小姑闯的祸,凭什么要我娘家来收拾烂摊子?那不是让我娘家人也被人耻笑是分不清好歹的人么?平州甘氏一族可受不起这样的羞辱!”讲到自己娘家,旭大奶奶的腰都挺得笔直。

“那也不必去求白蔻!”顾婵不甘心地嘟嚷。

“无所谓,反正我赚的钱只养我的小家,小姑是杨家媳妇,婆婆有公爹,您二位都不劳我操心。”

“白蔻白蔻!一切起因都是白蔻!你还要去找她赚钱,要不要脸?没了她就赚不到钱吗?”

“你们把她得罪完了,我没有得罪她,我以平州甘氏的身份求她,相信她会给我几分面子指点我一条生路。”甘氏捏着银票转身往门外走。

“白蔻一个无根浮萍的女光棍,大嫂堂堂名门望族的嫡女,却求她给饭吃,真是讽刺!”顾婵忍不住地讽刺。

甘氏在门口停下脚步,一脸同情地回头望着这个傻缺的小姑。

“白蔻在府里做婢女三年多,原来小姑一直不知道她是有人疼的?”

“婢女罢了,主子再疼还能疼到天上去?现在她是平民了,左右不过也就是诚王夫妻疼爱她,你们平州甘氏难道也要拍宗室子弟的马屁?”

“没想到小姑的眼界也就是如此,真不像大户人家的嫡小姐。”甘氏这都直接嘲讽家教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顾婵尖叫。

“媳妇!”顾二夫人拍桌。

甘氏不动如山,压根不在乎她们的叫嚣,悠然地将耳边鬓发掖到耳后。

“三叔做皇商,白蔻做掌柜,我知道有很多人说酸话,说这不合规矩,说白蔻抛头露面有违妇道,可是朝廷说话了吗?朝廷没有!到现在都一声不吭!这几年的冬狩,白蔻都入龙帐给圣人奉茶,她做的吃食都有小太监呈到圣人案前。童明俐那件事婆婆以为最终是谁说服了朝廷才让童明俐免了给梁仲山这个混账守节?是白蔻!是宫里假借生意的名义召她入宫商谈,她三言两语说服了圣人和皇后,这才有了童明俐改嫁年轻郡王的喜事!白蔻立了两次天大的功劳,领的赏赐无数,圣人甚至因为她曾遭人暗杀而赐她一柄军用匕首!那就是准许她为保自己性命不怕让对方见血的意思!婆婆,白蔻踢伤您算什么,朝廷根本不会对她从严惩处,天家祖孙三代只会倍加疼爱,这赔给您的五十两银子已经是极限了,一把年纪的人了,要懂得好自为之才是。”

“不!不可能!”顾婵掩面尖叫,绝不相信这样的事实。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谁告诉你的?!谁编的故事?!”顾二夫人大力拍桌不停。

“自然是我平州甘氏在朝中得到的情报,昨天我二嫂来看我,婆婆以为我们姑嫂两个在聊什么呢?其实就是要我好好地向白蔻道歉,求得她的原谅,看在平州甘氏一族所拥有的政治资源的份上,给我一条赚钱的生路养家糊口,而我甘氏一族也会在有需要的时候回馈于她。”

“不!”顾二夫人绝望地大喊。

“真可惜,本来我甘氏一族的资源应该是用来支持顾旭,现在他用不上了,真好奇白蔻将来会嫁给什么男人呢,一定是真正的人中龙凤吧?婆婆,小姑,你们期待吗?呵呵!”

甘氏扔下这最后一句话,心情愉快地踏出了房门。

屋里,顾二夫人和顾婵承受不住这惊人的事实,已经腿软地快要滑到地上,此时此刻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是,悔断了肠又能怎样呢。

(作者的话:本章3000字,不是涨价,不是涨价!系统计价,作者无权修改订阅价,再有人在书评区说虫子涨价,虫子一定删帖!)

第939章 为母则强

顾昀到家听管家说起白蔻赔了医药费,官府已经送到家里来了,他回屋里换了衣裳就奔了宫长继家,宫长继出来见他时带给他一封信。

“你家大嫂写给白蔻的,她和王妃正在屋里说这事。”

“我家大嫂找白蔻能有什么事?”顾昀一边觉得奇怪,一边接下信阅读。

“顾旭被停职了,家里没有收入,你家大嫂不得赚钱养家养孩子?平州甘氏一族愿意拿他们的政治资源与白蔻做交换,你大嫂是嫡长房的嫡女,你二婶和顾旭真是心够宽的,当初欺负人家女儿,现在出事了甘氏族人也不愿伸援手了,反倒是让你大嫂跟白蔻搭上关系。”

“白蔻在大众的眼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女掌柜,甘氏一族跟白蔻做政治交易?”

“要知道,看得清楚的不止我们两个,大家可不眼瞎,要不然那么多富贵人家想娶白蔻做媳妇呢?那个甘宇文已经确定可以留在翰林院,若是你家二房不闹这一场,顾旭也肯定十成十地会留下来,现在嘛,你觉得顾旭是愿意就此停职下去等一个虚无飘渺的重新发落?还是宁可现在赶紧把他派到某个穷乡僻壤去做县丞熬资历慢慢往京城爬?”

“我觉得以顾旭的性子,这两个他都不想选。”

“哈哈哈哈,无所谓,反正明年就是春闱了,有新进士,还有那么多排队补缺的老官员,朝廷又不是非顾旭不可。”

“说的也是,就让白蔻自己考虑吧。”顾昀放下信,又跟宫长继讲起府衙把白蔻给二房的赔偿金送到家里的事,两个人笑了一会儿,白蔻会被从轻发落这是早有预料的,罚金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事儿。

内宅里,白蔻与宁佩兰也商量妥当了,平州甘氏一族的政治资源太有诱惑力,而帮助顾甘氏赚钱养家也不是难事,但现在的问题是,自从这位旭大奶奶退了农场的股份后,她就没有怎么出过门,在社交圈里已经有被挤到外围的危险,她得重新进入圈子的核心地位,向白蔻证明她这位甘氏嫡长房出身的嫡小姐,有做中间人的价值。

如果顾甘氏不重新稳固她的人脉,再好的生意机会她也做不成。

白蔻要忙生意,何况打理女眷的社交圈也非她所长,但这是宁佩兰的强项,她的社交圈子涵盖各个阶层,只要邀请几次顾甘氏参与她的社交活动,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

隔日上午,甘氏收到诚王妃给她的信,问她有没有时间后天去女子茶室参加一个茶会。

这样的邀请甘氏自然是欢喜的,回信表示参加后,就吩咐丫头们给她预备衣裳和首饰。

顾旭不知道从哪里晃荡回来,一身酒气,进屋就听见屋里欢声笑语,一群丫头仆妇围着大奶奶,床上桌上铺着好几件色彩亮丽的漂亮衣裳,甘氏双手上还各有一件,站在等身大镜子前来回比较,与大家商量梳什么样的发型。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家里都这样了,还有心情梳妆打扮?!”

顾旭不分青红皂白,上前就是大声指责,身上的酒味让众人都向后退了一步,乳母抱着小女娃迅速离去。

“说得没错,家里都断炊了,不想着出去赚钱,却有心情喝酒,真不愧是晔国公府养出来的男子汉。”甘氏反唇相讥,“无能无耻无德。”

“放肆!”只听咣当一声,顾旭喷着酒气,徒手砸碎了大镜子,镜片碎了一地,“你再说一遍?!”

身边的下人猝不及防尖叫起来,甘氏也被顾旭的暴躁吓得愣了一下,接着又被他这一吼醒过神来,把手里的衣服往顾旭脸上一扔,扑上去抱着他的头开始用指甲狠挠他的脸。

“砸我镜子!你敢砸我镜子!无能无耻无德的混蛋还敢在家里充大爷!你算个什么东西?浪费我平州甘氏的资源,就为了哄你这种废物?二十多岁的进士有什么了不起?我甘氏一族这几十年出过十多个少年举人和进士!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滚出去赚钱,就知道在家里拿妻女出气!对着自己老娘和妹妹屁都不敢放一个!舍不得你老娘和妹妹受委屈,你跟她们过日子去啊,你娶了妹妹多好,一家人其乐融融,少祸害别人!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甘氏一边骂一边双手用力使劲挠,顾旭只觉得脸上到处火辣辣的疼,他到底是男人,虽然被妻子偷袭得手,依旧很快把人用力推开,然后跑到梳妆台前照镜子,只看一脸都是一道道的抓痕,从额头到下巴,眼皮子上面也有,闭上眼睛抓痕能连起来,整张脸整体看上去就像无数猫咪伸着爪子从脸上踩过似的。

“我的脸!”顾旭捧着脸哀号,愤怒地冲妻子大吼,“叫我现在怎么出门?!”

“你现在只配这样出门!要滚快滚,少碍我的眼!”

“疯子!泼妇!”顾旭气冲冲地夺门而走。

甘氏甩甩手,吩咐下人把屋子收拾干净,她洗净手,继续专心挑选后天参加茶会的衣裳。

二房下人见旭大爷一张猫抓一样的脸跑出来,她们也吓着了,拉住他到夫人跟前诉冤,又把顾二夫人心疼坏了,但她现在有点怕见媳妇,只好安慰儿子忍这一口气,毕竟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赶紧赚钱,有了钱才好四处打点疏通重回仕途,而他们二房能动用的最好资源就是平州甘氏在京城的人脉圈了。

顾旭听了母亲的劝,忍下这口气,又因为喝了一夜酒,到现在实在困倦得不行,顾二夫人心疼儿子,就让他在自己床上睡觉,这一整天二夫人的手下人都不敢去大奶奶跟前碍眼。

顾婵依旧在娘家住着,杨家人没来接,她自己也不主动说要回去,一天天就这么过着,还看到大嫂打扮得漂漂亮亮坐着轿子去女子茶室参加贵妇们的茶会。

顾甘氏参加这茶会其实挺受罪,毕竟夫家闹出这么大的事,正是茶会上大家热议的话题,她在那里如坐针毡,但也深知这是她回到圈子里的第一步,心里即使如刀割一般的痛苦难受也依旧强忍到最后结束,只是一回到家里就扑在枕头上大哭了一场,然后擦干眼泪洗净脸,惦记着下一场新的茶会时间和主题,计划着自己要做什么准备。

她还有女儿要养,她必须要坚强。

甘氏一边在纸上写下接下来的新计划,一边在心里不停地这样为自己鼓劲助威,安慰自己坏事终会结束,好运会来临。

第940章 杨家事发

第二天上午,迎天府遣了衙役给顾昀送来公文。

家里男人都不在,顾大夫人就把公文拆了阅读,惊讶地看到上面写的竟然是毛二伢子被抓到,根据他的口供顺藤摸瓜找到了最终的幕后指使,正是顾婵的夫家,杨思远父子捣鬼,顾昀作为苦主,衙门要他今明两日去一趟府衙把后面的事办了,该索赔的就索赔,至于他们父子俩违法乱纪的事自有衙门作主。

偏巧今天休沐,顾昀与人有约去见几个外地进京赶考的新举子,顾大老爷也出门会友去了,顾大夫人想了想,派人把公文送去对面诚郡王府,她自己则去后面跟蓉婶和顾绘说一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们。

杨思远父子俩干的这龌龊事,虽然是冲着顾昀来的,实质损害的是农场全体股东们的利益,人人都是受害者,宫长继夫妻俩作为大股东,自然有权第一时间知道官府最新动作。

但是宫长继也不在家,他和顾昀一块走的,好在白蔻和宁佩兰都在,工场里是排班轮休,她自己自然固定在休沐休息,宁佩兰一收到顾大夫人转来的公文,就把白蔻请来一起看。

两人头挨头看完了全文,抚掌大笑。

“毛二伢子抓到了,真是解气呀!”白蔻难掩兴奋地双手拍了几下桌子。

“我还真担心他已经被人弄死了,原来是及时潜逃出城,算他聪明。”宁佩兰笑着把公文重新装入信封,留给爷们回来看。

“他本来就在京城做混子,杀人灭口这种事他即使没亲眼见过也肯定听说过某某人做了什么事后就无故失踪的故事,在道上混久了谁不怕自己死得不明不白连个尸首都没有?真好,终于把他抓住了,杨家可以完蛋了。”

“这个毛二伢子也算是厉害了,年初的事现在才抓到他,一逃就是大半年,幸好他没有路引,不然逃出这百里范围,那真是天涯海角更找不到人了。”

“不说他了,抓到就好,他只是执行人,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最末端的从犯,与我们没关系,我们来商量一下怎样向杨家人索赔吧?要求多少金额才合适呢?要不要通知其他股东一块讨论?”

“好啊,这样一个好消息理当通知所有股东一块儿高兴高兴。”

宁佩兰于是吩咐丫头准备笔墨,两人商量着写了一封短信,然后按照股东人数抄了数份,派家下人分头送了出去。

顾昀和宫长继在午后各自到家,上午收到宁佩兰信件的股东们此时也大多陆续及时回了信,祝贺毛二伢子被抓到,悬案了结,诅咒杨家人没有好下场。

庞妈妈一得知世子回来,及时赶去钟鸣院转告消息,顾昀从房里找出账本抬脚就去了宫长继家,临走前吩咐手下丫头们把这事当个八卦到二房门口去讲。

二房几位主子前几天才从大奶奶那里受了一个天大的刺激,这会儿又听下人急报姑爷牵涉年初挑唆村民撕毁契约的案子,顾二夫人顿时就气晕过去,顾婵跺脚尖叫,让家人预备马车去杨家把她的嫁妆都拉回来,这日子不过了。

眼见着家里一场混乱,顾旭又不见了人影,旭大奶奶站出来,向大伯娘借几个侍卫赶去杨家看看情况。

侍卫们骑了马从马厩出来到大街上,就见又来了一队衙役,正往这晔国公府门口来,他们马上掉转马头往府里传消息,大门上的家丁见有衙役来,飞奔到诚王府喊世子回来。

王府里头,顾昀和宫长继正喝酒庆祝,下人进来禀告消息,两人扔下筷子就往外跑。

衙役们见他二位公子王孙过来,拱手行礼,然后解释他们这一趟差事是来接顾婵回杨家。

“杨家现在事发了,有证据表明杨思远以前在任上的时候可能有贪污受贿的情况,顾婵是他们家媳妇,结婚这一个多月来有各种人证物证能证明她花销巨大,这些钱的来源需要杨家人好好解释,而为了防止顾婵转移隐匿夫家财产,所以府尹大人下令必须要带她回杨家去,还请顾世子不要为难我们。”

“不不不,我没有要为难你们的意思,秉公执法嘛,我懂的,但后宅都是女眷,各位差官不方便进去。”

“不要紧,我们有清单,我们也知道顾婵回娘家小住不会带多少行李,有一件算一件,照单一一对应即可,杨家那边我们也有人拿着清单比对实物,回头两相对照一样就行了。”说着,领头的衙役就从身上摸出一份长长的清单来。

“好,交给我,正好我母亲也在家,如果各位差官信得过的话,就由我母亲做监督可好?”

“甚好甚好,我们自然是信得过晔国夫人的,这就有劳顾世子了。”

“那诸位先到里面花厅用些茶点,劳你们要多等一会儿,我们这位王爷陪你们聊天。”

顾昀接下清单,让管家把宫长继和衙役们领去花厅休息,他先回己诚堂请母亲出面。

大夫人责无旁贷,她收下清单,又喊来膀大腰圆的女护院们随她一块儿去二房,一部分人看住二妯娌的手下人不许生乱,提醒甘氏在自己的小院里呆着不要出来,再让人守着上房以免妯娌出来撒泼,把各个出入的角门和甬道都封住,她带着剩下的人手奔了后面的后罩楼。

顾婵还以为已经有人回杨家查看情况,却不料到大伯娘进来,开口就要顾婵的丫头给她收拾行李。

“顾婵,府衙派了衙役来接你回杨家去,你们杨家出事了,衙门正在清点财产,官府发现你婚后这些日子花销巨大,怀疑杨家的财产来源不明,你乖一点,收拾好行李回去,别叫大伯娘为难。”

“不可能!我不相信!”顾婵尖叫。

“衙役们现在就在前院花厅坐着,我手里有他们给的清单,你带回来的行李里,杨家给你买的衣裳首饰,有一件算一件,都要另行打包好让官府比对。哦,对了,上次我见过你戴的满头珍珠的首饰,那也是杨家买的吧,在清单上,放哪了?”

顾婵紧张地双手抱头,她今天戴的是另一副首饰,也是婚后买的。

大夫人见她这反应,吩咐身后的女护院扶住顾婵,把她的首饰都摘下来。

第941章 下场

两个身材健壮的女护院一左一右把顾婵牢牢地按在绣墩上坐着,大夫人自己的丫头走上前去,双手灵巧地摘下那满头满身的首饰,一点都没拉痛顾婵的头发或皮肤,顷刻间就全摘干净了,连手帕上的坠物、腰带上的装饰和脚脖子上的金链子都解了下来。

顾婵死命地挣扎尖叫,求大伯娘饶了她,给她留点东西,不要都交给官府。

“顾婵,大伯娘是晔国夫人,不能知法犯法包庇亲人,大伯已经因为你们母女在诚郡王府撒野的事情挨了朝廷训斥被罚了一个月的薪俸,现在我若是再包庇你,是想让长房又替你们背黑锅吗?你是杨家的媳妇,有什么不甘心,回去跟杨家人闹,别把娘家拖入麻烦中。”

“大伯娘,您行行好,给我留点东西,不要都还回去!求求您了!”顾婵哀求,根本没把大伯娘的话听进耳朵里,她一心只心疼自己那点东西。

大夫人见顾婵油盐不进,也就懒得跟她多费唇舌,任她嚎叫,哭到嗓子沙哑,而收拾物品的丫头们没一个停下手,大夫人把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物品都挑选出来和清单上比对,对应得上的另外打包装箱,对不上的自然还给顾婵。

顾婵在房里哭,二夫人在上房里骂,门外都被大夫人的人手把持着,二夫人出不了房门帮不了女儿,只能在房里乱砸东西出气,乒铃乓啷的,外面的下人听着都心疼,大主子们用的那都是上等东西,这一溜全砸光,真是拿钱不当钱。

丫头们把顾婵的行李清点完毕,她只是回来小住,但是带的东西却好像能装一车,绝大多数是婚后买的新东西,她身上的衣裳除了贴身穿的,外穿的没一件是陪嫁带去的新衣或者新料子,大夫人手上的那张清单密密麻麻都是圈出来的红圈。

全部清点完毕,大夫人指挥着众人把行李分类打包贴上标签,派了两辆车拉行李,两个女护院几乎是押着顾婵去前面上房向母亲道别。

屋里一片狼藉,二夫人把能砸的摆件器物都砸了,屏风也推倒了,整个上房三间屋子乱得跟暴风雨刮过一样。

“娘!救救女儿!救救女儿吧!我不要回杨家去!他们做的事与我无关!”顾婵很想扑到母亲怀里,但女护院们紧紧地锁住她的肩膀,她只能扯着嗓子哭喊不休。

“大嫂!都是一家人,你为何要这样!非要逼死我们二房你才开心吗?!”二夫人心疼女儿,但她也被女护院死死拦着,母女两个隔着几步远就是碰不到。

“二弟妹,希望你理解,我身为晔国夫人,长房长媳,又是族长夫人,我不可能为了顾婵一个人无视法度,违法乱纪,惹恼朝廷,牺牲全族子弟的利益前途。顾婵是杨家的媳妇,夫妻敌体,现在杨家出事,她必须得回去协助官府的调查,所幸她是才过门的新媳妇,享受的无非是些与夫家收入不相符的奢侈品,等官府调查完毕,长房再从中周旋一下,相信最终会从轻发落的。”

“罪臣之妻进了衙门哪个不受羞辱?我们顾婵还这么年轻,脸皮那么薄,怎么承受得了这种羞辱!那不是要生生逼死她么?!大嫂,你放过她吧,我给你跪下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报答你!”二夫人膝盖一弯,真的就往地上跪去,女护院们用力一提,又把她提了起来。

“二弟妹,看来你年纪大了耳力下降,我是晔国夫人,我丈夫是晔国公,全家族的利益前途都系于我们夫妻一身。豫王赈灾造假伪造功劳欺骗朝廷打压太子,杨家沉陷其中,衙役就在前院坐着,我放过顾婵,朝廷会放过我吗?会放过晔国公府吗?顾昀将来还要承袭爵位,你想让他失去荣耀吗?你这条命都不足以赔偿整个家族所蒙受的损失!”

“大嫂!”二夫人叫得撕心裂肺,挣扎扭动,但大夫人已经不想再理她,挥手让众人把顾婵带出去,马车已经停在了八步巷。

顾婵同样也是死命挣扎,大夫人亲自拿了顾婵的手帕反绑住她的手腕,派四个女护院与她共乘一车,把她自己的贴身婢女打发到后面拉行李的车上。

车队从侧门出去,绕到大门外,与侍卫们会合,管家拿着清单到花厅禀告众人,顾昀那时候也正在花厅与衙役们闲聊,了解这桩案子现在的进度,以及他作为苦主明天要衙门主要做什么。

衙役们收好做了记号的清单,与马车一道回杨家去,顾婵在车里呜呜呜的哭,她连嘴巴都被堵上了,五个人坐在车厢里挤得要命,她根本无处跳车逃命,就这样被带回了杨家。

杨宅街门外看似平静,但有两个衙役站在门口,禁止来往街坊驻足围观,女护院们在车厢里给顾婵松绑,让她能好端端地自己下车,但一群人围着,她想跑也跑不掉。

宅子里面官府正在办案,外人不能进去,晔国公府的人只能站在外面,看着衙役先把顾婵领进后宅软禁起来,然后带了更多人手出来搬运行李,那些行李上面都有标签,一目了然,与案子无关的私人物品都还给了顾婵,其它的则另外处置。

杨思远已经因为家庭财产的事情被请进了府衙,今晚肯定是回不来了,留在家中的杨宓心中忐忑不安,不停地向天上过路神仙祈求一家平安。

晔国公府里,老太君最终还是得知了消息,气得连声恨骂,大夫人和三夫人还有旭大奶奶,三位女眷围着老太君团团转,顾昀向宫长继借了他家的府医来给祖母开几副静心安神汤,以免老人家气出病来,家里派了顾旭的小厮去他常去的地方寻他,顾景也出门在坊内找顾旭,明明脸都被挠开花了不在家里消停还往街上跑,真不知道上哪寻人去。

顾大老爷会友回来,见家里这番情景也是唉声叹气,在母亲房里坐到天黑,老太君没胃口吃饭,还是家人又哄又劝才进了一些面汤。

出去寻顾旭的人都没找着人,直到快关坊门了,顾旭歪歪斜斜地骑着马回来了,一身酒气,不知道又是在哪里喝成这样,管家扶着他往后宅去,边走边告诉他家里的事,但顾旭酒劲上头,一个字都没认真听,反而觉得管家很聒噪很吵很烦人。

管家拿这大少爷没辙,径直送到二房门口拉倒,想想幸好不是长房长子,不然摊上这样一个世子爷,这晔国公府的招牌就保不住了。

甘氏接了丈夫回屋,想好好与他说说话,顾旭往床上一倒就呼呼睡去,为了给他换衣裳和擦洗手脸,把丫头们累出一身汗。

顾婵被送走后,顾二夫人就一直一个人呆在上房,谁都不让进,送进去的晚饭被她连托盘一块儿扔了出去,甘氏也得留意婆婆动静,吩咐丫头们彻夜看守,不可出任何意外。

第二天日上三竿,顾旭终于睡醒,也有精神听一听昨天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得知杨家现在牵涉好几个案子吃惊不小,就在他还在盘算杨家的下场是什么,顾二夫人披头散发地闯进屋来,吓了屋里众人一跳。

“娘,您不在屋里休息,怎么过来了?”顾旭起身去迎,想扶她坐下。

顾二夫人过来自然不是来讨个凳子的,她一把反抓着儿子的手,还没开口眼泪就先落了下来,这一夜不知道哭了多少,眼睛肿得像鱼泡,声音沙哑且疲惫。

“儿呀,你快去找顾昀,求他撤了告诉,只要不告杨家,顾婵就不必进衙门受辱,就能保住她的名声!听懂了吗?快去!”二夫人推搡着顾旭。

“娘,您从哪听来的这消息?这跟顾昀没关系,这不是顾昀能作主的事,现在都得听衙门的。”

“怎么会没关系?是杨家人背后算计他,顾昀是苦主,只要他不告了,撤了告诉,官府就没理由抓着杨家不放了,你妹妹就没事了,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你妹妹的名声,正经女人这辈子都不会踏进公门半步,宁可直接撞死在石阶上,你懂不懂?难道你想看着你妹妹死吗?”

“娘,顾昀这官司都是小事,最多就是赔钱,跟顾婵没关系,但是杨家最麻烦的是牵扯了豫王赈灾的案子,他们不惜诬告别人也要洗白豫王,这才是让一家人都完蛋的大案。”

“所以,还是要看着你妹妹去死?!”

顾二夫人顿失了全身力气,往地上跌去,顾旭连忙托住母亲的身体,在丫头们的帮助下扶她在厅堂的椅子上坐好。

“我苦命的女儿啊!”顾二夫人又一次痛哭起来,哭得大力喘气,咳个不停。

顾旭走不了,也劝不住,只能心烦意乱地陪坐一旁看母亲哭,而甘氏则以照看孩子的理由,带着女儿出了门,去了对面诚郡王府,婆婆跑她屋里来哭,她能怎么办,只能往外躲。

杨家这案子一审就是好几天,好在各个罪名都是条理清楚。

算计顾昀这事,杨思远保住了儿子,一人承担了罪名。还有巨额财产的事,他也承认的确不是家族供给,都是他以往任上各种隐晦交易所得,毕竟那时候沾着老师梁大学士的光,他做过好几个肥缺的官职,捞了不少油水。

但诬告这事,杨宓就脱不了罪名了,那场堂审他一开始也是得意洋洋地站在那里。

府尹大人把杨家财产清点完毕,杨妻的嫁妆早已成了家庭财产的一部分,顾婵的嫁妆还是她自己的,官府也没占她一文钱的便宜,都给她清算出来,而抄没的杨家财产中,拿了一部分作为赔偿金给了顾昀,剩下的全都充入国库。

把钱算清楚了之后,朝廷的处罚也下来了,将杨思远褫夺衣冠,从吏部除名,并且父子两个皆都革除功名贬为白身,杨思远徒流刑,发配春水堡这一著名流刑犯服刑地,念在杨宓年轻,一切行为都只能追随父亲,所以免他坐牢,但他和后世三代都被禁止参加科举,。

府尹对杨家的两位女眷都手下留情,没有叫她们到公堂上受辱,但宣判的消息传回杨家后,这两个女人随即抱头痛哭。

顾婵哭得最惨,杨宓本来也有大好前途,他年轻,读书也好,将来总能考中进士光宗耀祖,现在全没了,连下一代的希望都没有了。

她还有什么脸面见娘家人,真不如死了算了。

第942章 分家

杨家的事情疯传全京城,官员涉案伏法是百姓最津津乐道的话题,晔国公府的老太君又一直在关注此事,听到这最终结果,长叹一气,宣布召集儿子孙子和媳妇孙女们晚饭后一起到荣恩堂听事。

晚饭后,一家人齐聚荣恩大堂大厅,除了老太君,大家都站着,长辈们站在老太君面前,孩子们靠后站,顾昀知道今晚是所为何事,所以他心情平静一脸镇定,二房和三房他们有预感可能没好事,心头惴惴不安。

老太君把二儿媳痛斥了一顿,二儿子在外任上,二房一切都是二媳妇打点,主母不贤给家里招祸,惹来外人对整个晔国公府指指点点,长房屡屡给二房背黑锅,还被圣人斥责,甚至有可能影响到明年的新任期。

二夫人和儿子媳妇并两个庶子,一家五口跪在地上聆听老太君的教训,不敢有任何辩驳。

老太君发了这一通大火之后,叫大儿子以大家长和族长的身份做见证,宣布分家,要求二房和三房一个月内搬离晔国公府。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大惊失色,就连长房也没想到老太君竟然只给了这么短的时间,老人家真的是气狠了。

“婆婆!”二夫人一边哭喊,一边膝行到老太君跟前抱着她的脚,“婆婆,求您收回成命,千错万错都是媳妇的错,罚媳妇一个人就是了,不要连累孩子们啊!二房现在大伤元气,现在分家我们真的再难爬起来了!婆婆,不看在旭哥儿的份上,也求您看在您二儿子的份上,求您留他们爷俩在府里啊!求您收回成命啊!”

二夫人正哭喊着,三夫人也跟着跪下来磕头,顾景带着弟弟妹妹们也一并跪了下来。

“婆婆,您的决定媳妇不敢违抗,可是我们景哥儿明年要参加春闱,现在搬家对他不利,求婆婆多给些时间,容我们等春闱结束后再搬家!婆婆,求您了!看在景哥儿的面子上,开开恩吧!媳妇保证,只宽限到春闱结束,媳妇明天就上街寻房子,春闱一结束我们就搬家,求婆婆开恩,留景哥儿在家里吧!求求您了!”

老太君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顾景,又看了看顾昀,微不可察地点了头。

“好吧,三房毕竟是受二房连累,明年春闱又是顾景和顾昀哥俩的重要日子,顾景是三房唯一的嫡长子,他有未来,三房才有未来,就准你们三房在府里多留一些日子,但分家照办,财产清算后你们三房自收自支,公中不再予以任何补贴。”

“谢谢婆婆!谢谢婆婆!”

“谢谢祖母!谢谢祖母!”

顾景长舒了一口气,一家人恭恭敬敬给老太君磕了头,顾景扶起母亲,三房众人站到一边看二房怎么办。

二夫人见婆婆对三房开恩,也跟着拿甘氏和小孙女的未来求婆婆也放过他们。

“婆婆,看在平州甘氏的份上,看在您孙媳妇和曾孙女的份上,求您收回成命吧!求您了!”

“你还有脸提平州甘氏?上好的亲家被你作成冤家,你还有脸提!正是因为你成天作死作活,害得旭哥儿被停职,朝廷震怒,甘氏一族的大好资源全然用不上!你是二房主母,求仁得仁,我老了,不想再为你们操劳!”老太君对二房就不像对三房那么容情,毕竟二夫人是家里这么多丑闻的始作俑者。

“婆婆!求您了,不要赶我们走!二老爷还在平州任上,求您看在他的面子上,开开恩吧!”

“我就是看在我亲生儿子的份上才分家了事,媳妇你是要逼我宣布除族吗?”

“除族?!”全家人都惊讶万分。

“三房受你们二房连累,如果把你们除族,三房就可不分家,你们两房商量一下吧。”老太君给了一个更残酷的选择。

二房和三房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三夫人心头狂跳,情不自禁地盘算起来。

如果他们三房同意除族,他们就能继续留在晔国公府享受着公中提供的资源,对孩子的前途也更好,尤其顾景还未议亲,只要依旧是府里的景二爷,自然会有好姻缘,而分家的话,这么多年所享受的公中照顾就都没有了,日常吃惯的各样补品都是公中供给,以后再想要好东西只能自己掏钱,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得不到太医的诊治、吃不着太医院的药…

二夫人惊恐万状地看着三房众人面露犹豫的脸色,人都是自私的,本来三房就是受了二房的连累,如果有得选,肯定会优先考虑自己的利益。

“不!不用考虑了!”二夫人抱紧老太君的腿,“我们分家!我们分家!分家!婆婆,我们分家!”

“好,说到做到,明日起算,一个月内搬出晔国公府,长房全权负责。”

“是,娘。”

“是,婆婆。”

大老爷和大夫人躬身应下。

“谢祖母!”顾旭夫妻俩和两个庶弟一起伏地叩头,然后那两个男孩子搀扶起二夫人,一左一右强行带她回去,没脸再留在这里。

三夫人那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也跟着放了下来,老太君给的选择太有诱惑,虽然让人心动,却是真的不敢说出除族的事来,自己只是儿媳妇,若是出头做这恶人,即使得以留在府里,恐怕日后也没脸见人,毕竟人言可畏呐。

分家就分家吧,被二房连累至此,与他们的账以后有机会再算。

二房众人走后,老太君也褪下了强硬的表情,露出不忍的神情。

“唉,二房这么多人中,只有甘氏和那两个小子是最无辜的。”老太君轻叹一气。

“婆婆不必烦心,您这孙媳妇毕竟是平州甘氏嫡长房的嫡女,她有族人照顾,亲哥嫂就在京城,听说她那二哥甘宇文已经定了留在翰林院做个清职,婆婆不用太担心她,有这样一个哥哥,顾旭又前途未卜,二弟妹没有了拿捏媳妇的资本,说不定分家后甘氏反倒能做个说一不二的掌家媳妇,日子兴许能过得更舒心呢。”大夫人含笑相劝。

“说得也是,甘氏能把顾旭的脸挠成那样,说明她不是什么懦弱性子。”老太君被大儿媳劝住,脸上也微微露了几分笑意,偏头看向长子,“老大。”

“儿子在,娘有什么吩咐?”

“你二弟还不知道新任期怎么办呢,你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周旋的余地,哪怕把他调到直隶以外的地方都行,只求不贬官。”

“娘,夫妻敌体,二弟妹损害的又是宗室颜面,没抓她坐牢就已经是网开一面,她闯出这么大的祸,二弟作为二房大家长肯定是要背下这个黑锅,有没有回旋余地儿子也不能打包票,只能保证尽力打听。”

“唉,我这可怜的儿子啊,当初娶这童氏进门时没发现她是这样的人啊,怎么到这把年纪了居然越来越作死了?!”老太君痛苦地摇摇头,“娶错了妻,就害了一家人啊。”

长房和三房又忙劝了一番,直到见老太君真的情绪稳定下来,众人才一起告辞,各自回屋歇息。

顾昀经小厨房回到钟鸣院,就见他正房廊外站着一个眼生的丫头,晴兰陪在一边。

“爷,这是大奶奶身边的丫头,来求您指点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