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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蔻从恶人手中救下正辉皇孙,帮太子妃平安度过孕期,凭这两大功劳得到郡主的喜爱,是她应得的荣耀。

太子的嫡长女,圣人的嫡孙女,最最尊贵的身份,这面子值万金,砸坏了当然要付出代价。

而考虑到温汤会的客人们的受邀顺序的话,顾大夫人的行为就有了一个合理解释,她是受到诚王妃的告知才知道有这件事,而诚王妃是得到白蔻的邀请,静筠郡主一开始连诚王妃都没有邀请,既然去皇家温汤是沾了白蔻的光,现在她碰到这种事,自然要站出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顾昀最为恼火,气得火冒三丈,他暗地里通过他的哥们收集情报,有哪些贱男人管不住嘴巴肆意编排白蔻的,一个一个找出来,再花钱到黑市上买凶收拾他们,断胳臂断腿都是小意思,顾昀花的是高价,找行家办事,每个人受伤的过程都像一场意外,就算送到太医院,也准能叫太医们都看不出来可疑的地方。

一直没吭声的白蔻见热闹了这几天,她还是一个道歉都没有得到,于是默默地向官府递了一纸诉状,别人她找不到,但郡主那天教训的五个人被她一口气告上了公堂,打名誉官司,请来的讼师除了有老熟人李伯,还有两个人,都曾在年初帮顾昀打过官司。

白蔻绝对尊重律法,她这风格也是出了名的,有纠纷不耍嘴皮子,拒绝私了,直接公堂上说理去,所以她的状子受理后,消息传开,百姓们见正主儿采取行动了,乐滋滋地等着看官府最终怎么判。

衙役们挨家挨户上门通知被告方,可叫那五人在家里哭得死去活来,女人连衙门的大门都要避开走,更何况是做了被告,虽然以她们的身份,家里只需派个管家去应诉就行,但生平第一次做被告这件事,就让她们里外颜面尽失,家人埋怨,亲戚耻笑,而家中男人还要想办法收拾烂摊子,争取调解,赔钱道歉。

平民告权贵,上堂先挨板子,但这案子经过京城百姓们的发酵,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这板子到底要不要挨全凭官老爷一句话,何况白蔻也只是派讼师应诉,她自己在工场忙得不可开交。

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工场生意照旧,一点都没受影响,尤其现在年底了,来了很多直隶地面的客商大量进货,作为年货带回去贩卖,而来买菜的队伍天天都是长队,没见少过,朝廷都在等着看这最后一个季度工场能缴出多少税金来,前三季度已经缴税超过五千两了,缴税万两的目标真的有可能在近几年实现。

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所以圣人一声不吭,纵使有大臣上奏折请朝廷干预一下不要再越闹越大,平民把权贵家眷逼到这份上已经是天下奇闻,再闹下去可能无法收场。

可是圣人压根不理,只请皇后出面召了一些女眷进宫训诫,白蔻是平民,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朝堂管不着她。

既然没有强制干预,那这女人告女人的名誉官司就如期进行了,事关私隐,不好在公堂上公开审理,府尹大人开了二堂问案,讼师们有白蔻的授意,可以在官府主持下接受调解。

而只要能调解,多高的赔偿金那五家人都愿意给,于是达成一致,小半天的工夫这官司就完事了。

白蔻这官司是结束了,府尹刚宣布退堂,那三位讼师又慢条斯理地取出一纸诉状递了上去,这次是顾昀告她们五个人恶意诽谤侮辱抹黑白大掌柜,损害工场生意,影响工场口碑,顾昀身为工场的东家,朝廷在册的皇商,白大掌柜的上司,对此很不高兴,要她们五人赔偿工场为了挽回声誉所付出的一切开支和名誉赔偿金。

顾昀这状纸也是合情合理,身为大东家,自然要为下属出头,白蔻是工场的摇钱树,她可不是任人随意欺负的平民,动她一根头发都要付出惨痛代价,但顾昀说工场生意受到影响这话谁相信啊!

尽管不相信状纸上的鬼话,但官司还得继续打,府尹收了状纸,让被告们回家商量一下,这赔偿金他们愿意出多少。

被告们垂头丧气地回家报信,看热闹的百姓们听到衙门里传出来的消息都傻了眼,原来官司还能这么打。

五家人得知消息,又气又急,转圈跺脚咒骂,可又无济于事,只得紧急安排见面,一起商量一下,最后决定不讨价还价,顾昀索赔多少就给多少,另外再加一点钱,而这加的钱自然有条件,白蔻不能再拿她白大掌柜的身份出来又告一次,只求赶紧翻篇,不要再生出新的幺蛾子。

商量妥当后,五家人回家备钱,顺便把惹祸的孩子送去外地,这辈子不要再回京城,而他们这几家因这事还会连累自家其他孩子们的婚事和前途,没人相信他们的家教还能教养出让人称赞的孩子,一旦被圈子排挤出去,家运就开始衰落了。

一沓厚厚的银票送到衙门,点数完毕,双方接受官府调解,讼师同意对方的要求,白蔻不再提起新的告诉,官司就此了结,五家人大出血,白蔻和顾昀过个肥年。

因嘴贱而引发的这件事就此尘埃落定,京城等待春闱的举人和老百姓一同看了一场难得一见的热闹,议论权贵们的家教也不过如此,各种酒宴上再无人再提起白蔻的名字,拿她寻开心的下场太可怕了。

第988章 朝廷的动作

章节内容开始-->白蔻收到了钱,立刻息事宁人,仿佛这事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边忙着生意,一边忙着过年。

京城的上层圈子被这么整了一顿后消停了一些,加上已经是十一月底,眼看着就是腊月,马上要过年了,各家都庶务繁忙,女子茶室的生意进入了淡季,白蕊终于有时间带着手下丫头们筹备过年的事情。

朝廷上并没有因为要过年了而多平和,远在大成府的钦差大臣户部尚书仇维开始往京城一船船地押送嫌犯,大成府大小官员连同家属都被押解回京,世代父子师徒传承的胥吏们也都投入了大成府的监牢。

除了官员,乡绅们也倒了霉,他们这几十年都跟官县赵氏沆瀣一气,朝廷为了控制住这些乡绅,派出了人数庞大的钦差队伍,军队先行,直接把守住各地方交通要道,断绝他们之间的联系,然后再一家一家的查,将大大小小的账本收集起来,装了不知道多少个箱子,先一车一车地从地方上往大成府运,再随押解船运回京城。

百姓们见朝廷终于来替他们作主了,纷纷协助士兵们寻找乡绅们藏起来的财产,看着平时不可一世的世家大族如今人人自危朝不保夕,男女老幼无一例外全部下狱,心底里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乡绅们的粮仓尽数充公,储存的粮食由军方统一分发给饥寒交迫的百姓,帮助他们度过这个冬天,打起精神以备来年的春耕,而他们的证词就是给这些乡绅们定罪的证据。

官县赵氏是仇大人最后下嘴的硬骨头,毕竟是赵贤妃的娘家,作为四妃之首,要动赵氏一族必须得有圣人的首肯。

圣人派仇维去就是要在大成府刮地皮,这词儿不是什么好听的词,却极其适合眼下的情况。

于是一道密旨从京城出发,快马加鞭送到了仇大人手里,大军向官县集结,把进出的官道和羊肠小道全部堵得严严实实,以防赵氏族人狗急跳墙与军队拼命。

而这一动手,就表示圣人放弃了自己疼爱的长子长女和荣宠了几十年的赵贤妃,连根拔起,彻底垮台,所有依附于他们的人都要被一个一个的清算,想要活命,只剩下狗咬狗这一条路,出卖别人,争取立功,换自己的自由。

离过年只有一个月了,京城飘起了腥风血雨。

赵贤妃、豫王府和大公主府依旧处于封禁中,圣人还没有下达对他们的处置决定,赵贤妃现在仍然是四妃之首,但她隔绝在深宫中,对外联络断绝,不知道自己现在面临什么境地,后宫众嫔妃则已经在议论会是谁接下来替补贤妃之位。

唯一能够自由行动的石天琦真的急疯了,但她回到自己母亲家却直接被大门外的士兵轰开,禁止她踏上台阶,严防她从门缝里塞纸条,更不准她在围墙外徘徊。

天子降下雷霆之怒,没有人能救得了赵贤妃一党,石天琦知道娘家一垮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意味着早已不待见她的夫家只会更加的厌恶她,她上次的流产就是她最大的罪。

站在家门对面的墙根下,已经无计可施的石天琦掩面大哭,惹得来往行人纷纷侧目,不知道这样一个大户人家的媳妇为什么在这里伤心。

夫家跟出门的下人不想看到自家的奶奶在大街上失态,强行将她扶上马车准备回家,行至半路,石天琦强硬地要求马车改道天水坊。

她要见顾昀!

她一定要见顾昀!

亏得石天琦还有一点理智,没有直接去工场寻人,而是到诚郡王府找宁佩兰,向她打听现在的朝堂动向,有没有救她一家人的办法。

宁佩兰哪里说得清这些事,只得让人以王爷的名义给对门送信,等顾昀回来后请他过府谈事。

其实顾昀天天过来追着白蔻跑,明明白天在工场相处了一天连傍晚这一点时间都不放过,但看白蔻压根不松口的态度,宫长继两口子都开始同情他了,也就对他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

但这种趣事怎么能跟石天琦这外人说,宁佩兰还记得上次股东碰面,石天琦差点惹出乱子的事情,但政治这个事只有男人讲得清楚,赵贤妃一党即将垮台,石天琦为救娘家人,现在病急乱投医也是人之常情,令人唏嘘。

傍晚时分,宫长继到家,顾昀收到口信也及时过来,客院上房早已摆好了屏风,宁佩兰和石天琦坐在屏风里头,两个男人坐在外头,屋里只留贴身下人服侍。

听着他俩讲着自己所不知道的最新情况,石天琦咬着手帕无声的抽泣,圣人之怒,谁都无能为力,她心里也清楚为了能让舅舅成为新的太子,她们一家人这些年到底干过哪些事,大成府赈灾,本以为能一举将太子拉下马,哪里知道会落得如此境地。

事到如今已怪不得谁,只求一家人能保住现有荣华。

室内气氛压抑,宫长继和顾昀都是耳聪目明的人,听见屏风后头有轻微的抽泣声,知道石天琦伤心,他俩也只当没听见任何异常。

就在这时,屋外有人敲门,白蔻来了,屋里众人连声唤她进门。

石天琦出于女人的直觉,敏锐地听出顾昀招呼白蔻的声音不同寻常,她急切地站起身来到屏风后头,扶着框子,悄悄地探头打量。

宁佩兰见她这举动微微蹙眉,太可疑了,但愿不是她猜想的那样。

“你们还在谈吗?我不耽误你们,刚听到的最新消息。”白蔻手里捏着一张纸条递给顾昀。

她在马厩下了车,回到自己屋里稍事整理,听说他们在这边谈事就立刻过来。

“是什么?”顾昀接过打开,与宫长继同看。

“听说钦差大臣在大成府找到了一条海外走私秘径。”白蔻没看到石天琦在偷看,她的目光大方地扫过顾昀和宫长继,再扫向屏风。

“哎?!”两个男人吃惊地抬头,“真的?!”

白蔻还没说话,突然听到屏风后头一声克制不住的吸气声,石天琦扶着屏风面色苍白地露出半张脸来。

“时间不早了,我想回去了。”石天琦嘴唇颤抖地轻声说道,她很清楚白蔻带回来的最新消息是什么,她若是不扶着屏风准得跌坐在地上。

“好好好,备车!备轿!”宫长继赶忙下令,屋里立刻有人跑了出去。

“呃,不要紧吧?”顾昀始终保持着和蔼的态度,只要朝廷一天没有下令如何处置赵贤妃和她的子女,他就不会急于撕破脸,他对自己这虚伪的态度很坦然。

“没事,谢谢关心。”石天琦裣衽一礼。

“那,别的话我们也不多说了,你自己多保重。”

“谢谢。”

石天琦再对宫长继和宁佩兰行礼,外面下人进来禀告轿子备好了,贴身丫头上前搀扶自家奶奶往外走,宁佩兰走在边上送客。

临出门时,石天琦本想再做一次道别,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顾昀在和白蔻说话,两人旁若无人地站在一块,白蔻背对着门口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顾昀的目光神色是什么意思,石天琦很清楚,就这刹那一眼,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但她也知自己无立场做任何话,紧抿着嘴唇掉头离去。

石天琦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全落在了宁佩兰的眼里,她面上不显假装没看到,只管客气地送石天琦出门,目送她上了软轿出了院门,然后回屋继续就白蔻带回来的最新消息讨论片刻。

“仇大人真的找到了那条海外走私秘径?”宁佩兰从丈夫手里接过纸条飞快地浏览起来。

“是真的,消息来源是工部,现在六部内应该已经传开了。我们的人一个夏季跑遍大成府全境收集到的情报,经太子的手悄悄塞给仇大人,他按图索骥都找不到的话那不有损他的一世英名?”白蔻调皮地笑了笑。

“难怪石天琦刚才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宫长继点点头。

“海外走私。”顾昀弹弹手指,“石天珉从梁仲山手里接收的所谓遗产,肯定就是这个。”

“我也是这么想的,走私品运到京城需要可靠的人手转运到城中的秘密仓库,区家大车行可别牵连进去。”白蔻担心区家人。

“应该不会,他们赚的是正常的运费,没有拿多余的钱,倒是我们两个要当心,石天珉为了拉拢我,给了不少额外好处,你也吃了甜头。”

“呃,不会是要我们退钱吧?”

“啊呃…”顾昀一脸大事不妙。

宫长继两口子笑得东倒西歪,“黑钱收得痛快,吐出来可就肉痛了吧?”

“不,还有希望,石天珉手上的账本不一定记了明细账。”顾昀盲目乐观。

“我觉得肯定是明细账,这可是与他同伙的证据,你小心哪天翻出来,被人扣个与豫王党勾结的帽子,有你好受的。”

“是兄弟么?你就不能想我点好事?”

“我这是做最坏打算,然后再想万一你倒霉了,要怎样救你的办法。”宫长继说得很有道理。

“那你想到什么办法了没有?”

“唔,八成你得去求太子给你作证,你和石天珉交好完全是一场计谋,没有你舍身与他捆绑在一块儿,我们夏天的那一场戏还真做不成。”

“有道理,这次听你的。”

“嘁!”宫长继翻个白眼。

宁佩兰笑呵呵地牵着白蔻的手起身,“好了,你俩闹着吧,我们不奉陪了,后面还有好多事呢,一会儿给你俩送酒菜来。”

顾昀马上闹着要好酒,惹得宫长继在桌底下踹他一脚,心里认真盘算着是不是把他的珍酿都藏到别的地方去。章节内容结束-->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

第989章 有些事不好说

石天琦回到家里,家人从她随行下人口中得知了她在诚郡王府听说的事情,钦差大臣在大成府的最新消息让他们这不相干的人家都听得麻木了,后悔不迭当初怎么结下这门亲事,助益没得到,反搭进去自家名誉,搞不好孩子们的前途都要被耽误了。

夫家人这一百零一次的后悔莫及,石天琦已经不耐烦去听了,她此刻脑海里只有她临出门前看到的那一幕。

顾昀那样深情款款的目光是她一直最想得到的,没想到这份求而不得的深情却给了最意想不到的人。

白蔻!

她凭什么得到顾昀那样的深情?!

凭什么?!

石天琦独自一人坐在房里,手帕紧紧地缠绕在手指上,用她最大的力气攥着拳头,指关节完全泛白,以此来发泄心中激荡的情绪,否则她怕自己砸了这间屋子。

晚饭后,石天琦的丈夫只回来洗漱更衣,然后就去了他新得的一个美人的房里,石天琦看着丈夫出门的背影,想着夫家人对这门婚事的后悔,心里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们不仁就不要怪她不义。

石天琦是现在赵贤妃直系中唯一能自由活动的人,她手里还有几个只听她差遣的护卫,那是外祖母给她的陪嫁,她耐心地等到夜深后,屋外已经没人走动,她以独特的哨音唤来她的人,下达了一条命令。

趁她丈夫下次在外眠花宿柳时,干掉他,伪装成意外,比如让他死在女人肚皮上。

比起顾昀给别人的一片深情所带来的痛苦,石天琦根本不在乎做寡妇,反正夫家人也后悔这门亲事,那就让他们家儿子去死吧。pb

手下人接了命令,毫不质疑这个决定,悄无声息地下去安排。

与此同时,宫长继两口子也是准备睡觉了,但宁佩兰却拧着丈夫的皮肉不许他睡着,特意把今天石天琦的表现讲给他听。

宫长继揉着自己可怜的肉肉,听完妻子的话,瞠目结舌。

“你没看走眼吧?!”

“这怎么能看走眼呢?老早以前,不是听说石天珉有过给妹妹做媒的念头么?也不知道怎么没成。”

“当然成不了啊,两人辈分不对,顾昀他大姐是皇后娘娘的侄媳妇,和太子是同辈人,那么大公主姐弟两个与顾昀就是平辈,石天珉兄妹俩论辈分就是顾昀的晚辈,这几家亲属关系太近了,这婚事怎么结得成,别说是石天琦了,豫王家的郡主也不可能。”

“啊?!豫王家的郡主也想嫁顾昀?!”

“是啊,她们表姐妹只是表面上关系好,私底下明争暗斗,石天琦和宫灵筠年龄相差不大,什么都要比都要争,就连嫁顾昀都成了她们竞争的内容。”

“唉,幸好老天有眼,没叫她们得逞,要是顾昀娶了她们姐妹中的一个,事情发展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

“肯定的,白蔻依旧还是官婢,等着被打发到工场做事。”

“唔,那我们说回来,石天琦这头怎么办?”

“她还能怎么办?她都结婚了,顾昀这一篇已经翻过去了,难不成她还想甩了丈夫和顾昀双宿双飞?”

“我就是担心,今天石天琦看顾昀的眼神太让人担心了。”

“这只能说她深情错付,顾昀一颗心全系在白蔻身上呢,哪有别人挤进来抢位置的余地。”

“那你说要不要提醒一下顾昀避着石天琦?这不干白蔻的事,就不跟她说了。”

“嗯,行吧,明天我跟顾昀提一下。”宫长继张嘴打了个老大的哈欠,“睡吧睡吧,不早了,好困。”

“嗯,睡吧。”

次日一早,宫长继特意上门把顾昀拖去街上吃早饭,但是饭桌上什么也不说,只在吃饱回家的路上,两人绕僻静小巷饭后散步,宫长继才把昨天石天琦的异常告诉了顾昀。

“这事千万别跟白蔻说!”

“放心,她不知道,而且石天琦现在已婚,她就算再有心思也没办法,妨碍不了你和白蔻。”

“但这事放在心里总是个疙瘩,而且又不能不和石天琦见面,大公主府几时解禁不知道,石天琦是唯一能自由活动的人,她只要跑来说大股东议事,你们两口子还能赶她出去?”

“的确不能。”

“所以只有我避免露面呗,她要见我你们就说我天天料理生意,每天回来的时间不定,她一个女人不能在外面呆到太晚回家,拖到傍晚她就必须要走了。”

“嗯,行,就这么办。正好昨天白蔻带回来钦差大臣发现走私秘径的消息,这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朝堂上会很热闹,看石天琦的表现她肯定知道这条秘径的存在,现在她大概在担心娘家人怎么办,要想办法保全他们,她最多夜深人静时想一想你。”

“保全娘家人?她哪还有可动用的资源?圣人都禁止她进宫,摆明了是放弃她这个外孙女,她虽然在外面自由行动,不过是因为她现在是别人家的媳妇,空顶着宗室出女的身份,其实什么事都办不成,人人此刻都恨不得与豫王党撇清关系,谁求情谁倒霉。”

“这都是他们自找的,很多人都在等着他们彻底垮台,这事之后赵贤妃肯定会失去四妃身份,就是不知道圣人会对自己这两个子女怎么办。”

“他们垮了白蔻才高兴呢,一报还一报。”

“是啊,还有下落不明的白业宏一家人呢,也不知道到底是死是活。”

“我可不敢写信去问我二爷爷是不是知情人,而且圣人当初明确告诉白蔻永不****,他们必须得在外面赎罪。”

“但那时候可不知道有现在这场事,金口玉言也是可以改的。”

“不要擅自揣摩圣意啊,我们谁都不知道他老人家心里在想什么。”

“好吧,好吧,不说这个了,我们回去吧,你差不多该去工场了,这些天天天跟白蔻呆在一块儿,幸福吧?叫你出来玩都不来了。”

“别提了,白蔻根本不给我呆在工场的机会,我就是去露个面,然后再出门拜访各个生意伙伴,天天中午在外面有饭局,你们还叫我出去玩,我哪愿意出门。”

“啊?!那你是注定瘦不下来了?”

顾昀顿时摆出一张生无可恋的脸,“能不说这个么?”

宫长继一脸憋笑,“行行,不说了,咱们走。”

两人回到主街,再各自回家忙自己的事。

...

第990章 有账慢慢算

大成府被发现走私秘径的消息在京城里流传开来,先期抵京的涉案官员和各地乡绅们都关在刑部受审,他们当中有不少知情人,虽然官县赵氏族人还没押解入京,却并不妨碍刑部酷吏审出口供,并拼凑出完整事实。

乡绅们的口供比较零碎,知情人都是只管自己地方上的一点事,走私的货物到了他们的地盘上他们才负责接应并安全送往下一段,官员们的口供最为详实,他们所分享的利益仅次于官县赵氏,再加上那些乡绅们,人人都得利,唯独国库损失税收。

仇大人找到了秘径源头的确是一个能停船的巨大山洞,平时洞口只有一半露在水面上,小船畅通无阻,但是大船唯有落潮进才能进去,涨潮时洞口就被淹没,但因内部高度很高,船只藏在里面不惧外面风雨,除了靠海的当地人,外人根本不知道这里的名堂,又离岸边很近,等潮水退去,小船驶入蚂蚁搬家,运到岸上再转运至京城,这几十年来赚取了难以想像的丰厚利润。

负责接应和运输的当地乡绅与官县赵氏勾结,分享利益,在他们的精心经营下,整个大成府就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网,也就不怪凡是去大成府的新官员都要先拜官县赵氏族长的码头,而尝够了甜头的官员到任满时甚至有人都不愿意调往别处。

但是大成府经手走私的人只讲得清他们自己做过的事,至于京城这边谁接手就不知道了,连大成府的官员们也说不上来,只有官县赵氏族人自己清楚。

朝廷有耐心等着赵氏一族押解进京,石天琦每天都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夫家人也不再掩饰对她的厌恶,甚至大嫂子当面说她是扫把星,家里都被她娘家给连累了,自己怀了孕还不安心在家养胎,就只知道操心娘家事,孩子掉了也不伤心,依旧成天往外跑,把丈夫扔到一边不闻不问,娶她做媳妇真是亏大了。

石天琦对这样的指责当面装聋作哑,让她们骂,等回到房里,趁夜深唤来自己的护卫,让他们潜入大伯哥和大嫂子的院子,在茶水房找到大伯哥自己用的茶叶,在里面混入三四片能让人像霍乱一样腹泻的草药,因为外形跟茶叶一样,所以即使下人泡茶时也不会发现。

手下人去外面寻药,然后偷偷添入茶叶罐中,前后也就两三天的工夫,而大嫂子早就忘了自己几天前曾狠狠羞辱过这个弟媳妇,于是她的丈夫就因为饮用了下药的茶叶,跑了一整晚的茅厕,等太医赶来时,人都呈现脱水症状,躺在床上浑身瘫软,已是快不行了。

太医一打量就怀疑是霍乱,号脉后之后更像是霍乱的症状,于是照着霍乱开药,不管怎样先止泻再说,一家人一听可能是霍乱就全吓得慌了神,搞不清楚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染上霍乱,毕竟他们这样的人家不可能会有生食入口,家里又买了足够的热水瓶,各房主子们随时随地有充足的开水,这霍乱到底从何染上的连病人自己都说不清。

好在一剂汤药下去腹泻就停了,病人转危为安卧床休养,一家老小这才松了一口气。

石天琦看着长房这场手忙脚乱,心里笑得痛快,等着看家里再发生一场更大的热闹。

长房大哥这边没事了,才过了一天,石天琦的丈夫就在她预料之内地出事了。

应朋友之邀去青楼喝酒,关坊门后就夜宿在楼里,与人在帷帐内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悲剧就此发生,****开闸,射射不止,由浓变淡,再稀薄如水,如此还在喷射,直到最后喷出血水来。

妓女吓得放声尖叫,光着身子从床上滚到地上,连喊救命,等鸨母奔进来查看情况时,就只看到被血湿透的被褥,客人就倒在血泊里昏迷不醒,身下那玩意儿依旧在一抖一抖地往外喷着鲜红的血液。

房门外头围了很多看热闹的男男女女,朋友们也赶了过来人,见此情景脸色也是吓得煞白,鸨母让人喊来的大夫赶到一看,只摸了一下脉搏,掉头拿起药箱就走。

深更半夜的,石天琦被慌张的下人从床上唤起,就这样看到了自己丈夫被朋友送回来的遗体,身上还有没散尽的酒味。

天亮后,家人给亲友们报丧,宁佩兰也收到了信,大惊失色之下,连忙让家下人准备奠仪。

石天琦是农场的大股东之一,她丈夫死了,顾昀和宫长继两口子自然要登门吊唁,在灵堂上了香,宁佩兰被请去内宅喝茶,与石天琦见了面。

结婚才几个月的新媳妇石天琦眼睛通红表情麻木地坐在屋里,女眷来吊唁都是她的贴身下人出面招待,即使进屋喝口茶也坐不久,任谁看到石天琦这副哀伤过度的样子都不知道该与她说什么好。

宁佩兰一杯茶没喝完就告辞了,石天琦根本不与她说话,而外面又不断地有客人进来,她也就不打扰了。

三人回家途中,夫妻俩在车里聊起石天琦这事,宫长继和顾昀倒是从男客的嘴里得知了事情经过,既然男人死得这么不名誉,石天琦又一直对顾昀抱有幻想,真不知道她将来会做出什么行为来。

这些事都瞒着白蔻,白蔻知道石天琦做了寡妇,但她对这些事都不关心,她这几日除了生意,就是盯朝廷的动静,想知道关于走私的事朝廷要怎么办。

恰在此时,押解官县赵氏族人全部男女老幼所有人口的三艘押解船在官渡码头靠了岸,直接由刑部接应,太子派城防营的兵力负责押送,全部送入刑部大牢,男女老幼分开,日夜不歇地审问,让他们在几天几夜不能睡觉的极度疲劳下不知不觉说出实话。

在他们供词里,终于交待了伪装成普通货物运往京城的走私物,是由赵贤妃的子女姻亲负责接应,以前是梁仲山,他死后就是石天珉,所有来往账目都对得上,至于京城这边收到货后再如何转运贩卖,连族长都不知道,一方只管一头的事。

但族长另外交待了一桩事实,屡禁不绝的孔雀正是从大成府一批批地送到京城,以赵贤妃在宫里的地位,还有豫王和大公主的威势,没有人会认真查有官县赵氏标记的货物。

得到了如此惊人的口供,刑部找出相关的账本,连夜送入宫中,次日清早,宫里派出天使到大公主府宣石天珉进宫,却让他在御书房的门外廊下吹了整整一个早朝时间的冷风,没有一个人与他说话通传消息,等圣人下朝过来,石天珉给外祖父请安时才发现自己嗓子哑鼻子塞。

“石天珉,你们走私赚的钱是如何分账的?从实招来!”

圣人看着自己从小宠爱的外孙子,面色阴沉,再无慈爱之情。

第991章 坦白

石天珉行礼完毕,头都没抬起来就听见这么一个问题,膝盖一软,直接就跪了下去,满身满脸开始冒汗。

“求外公开恩!”

“外公?你还有脸叫朕外公?!你们干的事,哪一桩哪一件对得起你们的出身?!上下勾结,偷窃国库税收,丢人现眼,叫天下百姓耻笑,皇亲国戚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说,你们是怎么分账的?有哪些人得了甜头?说清楚朕就饶了你,说不清楚你也去刑部大牢呆上几日!”

“陛下!”石天珉马上改口,他知道现在不说实话自己是脱不了身了,“我知罪,我愿意如实供诉。”

“直接说重点!朕没有耐心听你的废话!”

“我只负责接应抵京的货船,安排送货的大车转运到城中的秘密货栈,至于那些货再发往哪里我不知。”

“没有隐瞒?”

“我不敢隐瞒,真的不知,我任务只管转运货物。”

“挣的钱你也不沾手?”

“挣的钱?”

“当着朕的面还敢耍诈欺瞒?!真想去刑部大牢?”

“不敢!求陛下饶命!对账之后,银货两讫,所有的钱都送到豫王府,由舅舅分账,他给我们多少我们就拿多少,外祖母也有一份供她在宫里的开销,舅舅手里的钱怎么用我们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请陛下详查!”

“整个走私长链,所有参与的人手当真是分工明确,一人只管一小段,对上线和下线毫不知情,你们竟然就这么乖乖听话一点都不打听?”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办的,所有人早就习惯了,没人打听与自己无关的详情,货送出去就拿钱,结账爽快,凭这一个优点就让人不会多管闲事。”

“好,朕就问你负责的那一段。”圣人拍了一下桌子,“帮你从码头转运到城中秘密货栈的大车行,是你们自行组建的还是哪来的?”

“有长期合作的一家大车行的分号,抵京的货只找那一家分号转运。”

“哪家车行?报上名字!”

“是,是区家大车行。”

“区家大车行?”圣人眉头一皱,“朕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区家大车行原本不见经传,这几年才有了些名气,生意越做越大,他们大家长的外孙女就是在晔国公府养了几年的顾绘。”

“哦?京城里大车行那么多,你怎么单单找上这家大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