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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自愿,就让他们被自愿。”

“被自愿?哦哦哦!我立刻回去商量一下!”

“还有,跟王爷说一声,请他明天找太子,太子才是整件事情的最大得利者,现在该他出力了,把伪造现场和善后交给他。对了,就叫当初坑李大学的那几个人去,他们熟悉环境,一回生二回熟,做事应该有分寸了。”

“行,我这就去!”

顾昀立刻出门,喊小叶子去上房请王爷过府到己诚堂谈事,他先回家跟父母说一声,趁现在坊门未关,赶紧派人出发。

第995章 股东要换人

宫长继得了口信迅速赶去晔国公府,以找顾昀有事的理由,从钟鸣院转去己诚堂,三个男人在顾大夫人理事的耳房里讨论了片刻,顾大人改了主意,时间的确不等人,石天琦是一个难以估算的意外情况。

于是,趁着坊门和城门未关,顾云安和宫长继都派出一部分人手,全作平民打扮,拉几辆车伪装身份出城,先赶去大公主的庄子上埋伏起来。

晔国公府的侍卫们对宗室子弟的那一套不熟,贸然跟大公主府的下人正面接触,恐怕几句话的工夫就会被发现有假,所以双方接触的事情由宫长继的亲信负责。

逃奴是大罪,出逃后没有身份,一旦被抓到就是死,不是什么逼不得已或者深仇大恨的事没有下人愿意走上这条路,要让那几个借着大公主府的威势享惯了福的下人放弃一切做逃奴,这不是一般的难办事,顾昀说出被自愿这三个字,让他父亲和宫长继背后都凉了一下。

凉归凉,事情还是要办的,反正不是自家的下人,不用怜悯他们。

双方迅速的安排了一下,踩着最后的一点时间,两家派出的人手打扮成小老百姓,分散出了城,连夜奔往大公主的庄子。

第二天,宫长继去城防营找韦谦,告诉他现在大家面临的风险以及做的准备,让他赶紧联系太子善后。

韦谦的妻子邵心薇,祖父邵大人是东宫属官,詹事府的邵詹事,夫妻俩个都与太子有密切关系,韦谦又知道全部的前因后果,这事让他去办没有半分纰漏,等到午后,太子增援的人手就乔装出城了。

顾昀他们防备着石天珉兄妹俩察觉到做局的痕迹,急急忙忙先下手为强,但其实那兄妹俩根本没顾得上这一头的事。

昨天石天珉去吊唁妹夫,兄妹俩短暂地见了一面,聊的也就是节哀顺变以及家里都好,还有朝廷追着走私的事情不放,陆续有很多人在吐出曾经收过的钱,赔不出的被迫拿家产充抵等等。

自从大公主府被封禁以来两个月左右,石天珉软禁在家不知外面的事,兄妹俩都有一肚子话要说,可是吊唁之后想多聊一会儿也不行,专门有人跟着石天珉来的,限定了时间要返程,不从就是抗旨。

既然兄妹俩都没时间聊到杨思远父子挑起来的那场官司,顾昀和太子这边就抢到了很大的先机,三四天的工夫就伪造了收拾衣物不辞而别的假现场,把那几个下人直接弄成了逃奴,事实上是被太子的人手强行带走了。

李大学死了,这几人就是赈灾一事的重要人证,太子还有很多话要问他们呢。

京城这边,这三四天的工夫,赵氏一族走私案的局面进一步的恶化,刑部核算完了石天珉上缴的全部账本,以及从豫王府拿到的账本,又从户部借用了擅长理账的人手,把一箱箱经年累月的旧账全部核算完毕,终于得出了赵氏一族这么多年利用走私偷走的国库税金的总数,那是一个叫人咋舌的惊人数字,哪怕追回一半,都能叫国库富裕好几年。

圣人大怒,朝廷为钱发愁,连赈灾钱粮都捉襟见肘,却原来有一窝贪婪的硕鼠偷走了原本属于国库的钱,于是下旨,要豫王府和大公主府把钱都吐出来,现银不够就拿资产充抵。

朝廷逼上门来追缴几十年走私欠缴的税金,豫王府和大公主府为了筹钱都已是焦头烂额,就算熟知这两个月来事态发展的石天琦,她又哪有多余心思去琢磨导致娘家被封禁的起因、杨思远父子俩那场官司的事情,更想不到派人去母亲的庄子看一看查一查,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她能帮娘家人什么忙,眼面前丈夫的丧事都无精力打理,夫家人在背后恨她恨得咬牙切齿。

偏偏大公主府依旧被封禁,石天珉也只是在得到恩准的时候才能出门,所以当庄子上的人发现逃奴一事,匆忙进京想禀告主子,结果看到紧闭的各处大门小门和巡逻的兵士就都腿软了,连马车都不敢停,赶紧走人,回庄子去,心里想的都是那几人逃了就逃了吧,暂时不要声张,谁知道大公主府几时解禁呢,说不定等府门重开的时候,主子们自己都不记得还有这回事情了。

主子自己都自身难保,各种事情纠缠在一块儿,哪里还记得乡下庄子里几个连名字都叫不上的下人,顾昀他们的这场善后以完胜告终。

豫王府依然被封禁中,只有管家出来为钱奔波,不管去哪都有人跟着,监督管家以防与外人说些不相干的事情。

大公主府也是管家出来四处奔忙,石天珉让他去工场找顾昀,当初工场起步的时候他投了一万两的暗股,现在为了家里他要退这股份,这事一直没立字据,为了筹钱,这几日看够了人情冷暖和翻脸不认人的嘴脸,石天珉一面相信顾昀是他好哥们,一面又有些担心顾昀会不会认账。

顾昀听了大公主府管家的来意,爽快地答应了这事,回家数出一万二千两的银票,一万两是本金,二千两算这今年应给的分红,派家里侍卫送去大公主府,事到如今他都不占石天珉的便宜,因为不知道大公主府把钱还清后朝廷会怎样发落,万一依然是尊贵的天家子孙…

所以犯不着现在撕破脸,还得继续坦然的虚伪着。

晔国公府的侍卫赶到大公主府外,与大门前的士兵验明了正身,拍门喊出管家,把鼓鼓囊囊的信封递给他。

管家见顾世子不但认账,还把今年应给的分红也给了,突然就激动地哭了起来,一下子跪在地上给侍卫们磕头,唬得这几个年轻人赶紧跳开,安慰几句后,摇摇头,打马返程。

石天珉收到管家送进来的钱,也是哭了一场,觉得这辈子交的最值的朋友就是顾昀。

但这一万二千两依然是杯水车薪,石天珉想到自己的农场股份,又派管家去见妹妹,兄妹俩合起来的才是农场三方大股东之一,石天琦当初投了一万两,剩下的钱都是石天珉投的,现在石天珉想的是看妹妹有没有闲钱,让她独自一人做大股东。

农场是有生意前景的,妹妹新寡,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她也要钱傍身,她一人做大股东,靠每年分红也能过得不错。

石天琦听完管家的来意,失声痛哭。

她很想帮娘家人筹钱,但除非卖掉她的嫁妆资产,可要在几日内卖掉必然要被狠狠压价,最后得的钱可能还是不够。

只要想到顾昀是农场大股东,石天琦就很想接手哥哥的股份,保留自己股东的身份的话,就保有随时与顾昀见面的资格,否则以她现在寡妇的身份,她就是再想方设法,也无机会再见顾昀。

管家见她哭得伤心,知道她的难处,也知道她当初的嫁奁中资产部分值多少钱,叹口气,终究没有为难自家姑奶奶,告辞回去了。

石天珉和父母听了管家的回复,又是伤心又是不忍,大公主心疼女儿,哭得声音沙哑,石天珉最终把顾昀给他的那笔钱让管家带去给妹妹,买她手中股份,然后带上股份有关的契约再去找顾昀,农场股份全部退股变现。

石天琦见管家带着钱来,顿时明了娘家人的意思,全身僵硬地坐在那里,心如刀绞一样的疼,但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安静地流着眼泪,劝管家去办他的事,钱她也不要,让管家带回去,眼下境况,多一两银子都是好的,救家人要紧。

管家连声叹气,跺了跺脚辞了出去,一到街上就又奔了喜乐坊工场,顾昀和白蔻都在,两个人看着铺了一桌的各种契约,再看看跟着管家东奔西跑的士兵,两人默契地分头招呼。

白蔻招呼士兵们用茶点,顾昀与管家到一边说话,同时白蔻拿出金算盘就动手算总账,从购地开始到各种建设,每个股东都连续不停地一笔笔持续追加投入,石天珉要退股变现,当然得知道他一共投入了多少钱。

顾昀和管家简单地谈完,回到桌边,白蔻也算完数,在一张纸头上写下总数给顾昀和管家看。

因为是享有决策权的大股东,出资比例自然很高,每一笔的投入都不是小钱,总数算下来,真够咋舌的。

顾昀摸摸鼻子,三方大股东的股份比例相差不大,原来不知不觉他自己也差不多投入了这么多钱。

“农场的前景他是知道的,真的要全退?”

“顾世子,您也知道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我们这大爷又是家里顶门立户的,底下几个庶出的或者还能留住自己几两几分的那点积蓄,他是半分资产也留不住的。”

“但这样退股,是要压价的,在商言商,管家你懂的。”

“我懂我懂,我们大爷说了,只要这二三天内有人出价,六折也行的。”

“六折?!”顾昀很吃惊。

“就算打六折也比日后被朝廷收走强,朝廷一估价,连这个数都抵不上,能抵五折就不错了。”

“啧,毕竟是大股东,就算打六折,这总数依旧是好几万两银子,我尽量吧,一换到钱就派人给你们送去。”

“顾世子,一切就有劳您了,经这事我们都看出来了,我们大爷平时朋友那么多,这一出事才知道谁是真朋友。”管家扯起衣袖揩起眼睛,声音都哽咽了。

顾昀连声叹气,客气地送了客。

目送士兵和管家走远,顾昀迅速地关上房门,双手撑在白蔻桌上,俯下身子看她,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你已经是小股东了,要不要做农场的头号大股东?”

第996章 白总你好

白蔻面无表情地看着顾昀,抿抿嘴角。

“我更喜欢手上有点现钱。”

“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更多倍的赚回来。”顾昀很努力地劝说,“收回股份,整个农场就在我们自己人手里了,你又是头号大股东,到时候你说一不二,什么奇思妙想都能实验一番,哗啦啦地挣钱。”

“你别把挣钱说得那么容易好不好?你只是还没遇到亏得血本无归的时候。”

“既然如此,农场更需要一个有能力保驾护航的大股东呀。”顾昀起身溜到白蔻的椅子边上,趁她不备握住她的手,“机会难得,只要你点头,我明天就开股东大会,后天我们就签约,正好三天把事办完。”

“说得轻松,你就知道别的股东们没有自己的可靠人选?”

“那不一样,小股东有建议权,大股东才有决策权,宫长继两口子肯定不反对你加入,其他人要是有别的意见,我和宫长继一人一票直接否决掉。”

“看看看看,大股东耍流氓就是这样惹人生厌。”白蔻翻着白眼一语双关,抽不回手,踢他一脚。

“等你做了大股东,你也能对别人耍流氓。”顾昀毫不在意白蔻的小脾气,他缓缓压低身子,两个人很快只剩下鼻尖的距离。

“不要,没钱!”白蔻不为所动,“你干嘛不直接买下来?”

“我是真没钱了,连退两笔大款子,我都出血本了,就这打六折的价钱,我手上剩的连一半都不够。”顾昀缩回身子,靠着桌沿,把白蔻的手举在嘴边亲了一下,“你要是肯接手,差额我帮你补上,就当我借给你的,你用明年的分红还,不收你利息,怎么样?”

“我不喜欢欠钱。”

“做生意哪有没债的,欠自己人的总比欠外人的好吧?我绝不逼债。”顾昀为表诚意,咧嘴一笑。

“胖子不要做这种猥琐的笑脸。”

顾昀的表情瞬间冻结,冥冥之中再被一锤子重砸一下,碎成一片片哗啦啦掉一地。

“我能瘦下来的!”

“没看出来。”白蔻耸耸肩,左右打量了一番,“脸上好像又长肉了,颧骨的棱角完全没有了。”

顾昀下意识地松开手摸自己的脸,白蔻马上环抱双手,再不给顾昀揩油的机会。

“你真是皮死了。”顾昀这才反应过来上了白蔻的当。

“我又没骗你,胖成这样还有理了?”

“那我还就不讲道理了,明天开股东大会,我保证所有人一致同意你接手股份。”

“不要,忙两头我忙不过来,我就要做个吃现成的。”

“头号大股东你想怎么干都随你,农场那么多管事都听你调遣,就这么定了,我先去做安排,下午我告诉你明天大会的时间地点。”顾昀伸手摸摸白蔻的脑袋,收拾了一桌的契约自己带走了。

白蔻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抱着手生闷气,心疼自己的积蓄。

攒点钱容易么!

顾昀以飞快的速度,用当天剩下的时间通知了每一个大小股东石天珉要退股以及让白蔻接手的事情,约了大家明日上午到工场议事讨论。

朝廷要大公主府和豫王府吐出这么多年的走私得利,这么大的事情全京城都是知道的,所以收到顾昀的消息没人感到意外,只对白蔻接手石天珉的股份成为农场头号大股东有点兴趣,石天珉急着要钱,没有时间从外面找人接手,毕竟是几万两现银,如果白蔻掏得出钱,让她做大股东也不是不行,以她赚钱的本事,她肯定不会让自己亏本。

白蔻傍晚回到王府,早已收到顾昀通知的宁佩兰兴冲冲地去她屋里说话,极力劝说她接下这个担子,要是钱不够,还有她支援。

钱到底够不够白蔻自己也不知道,最近她花钱比较多,虽然有记账但没有对过钱数,她想了想,还是起身去开了钱箱子,数一数手上的银票总数,现银她得留着以防万一。

宁佩兰看着她数,但看到那两个原封不动的宫里大赏,宁佩兰脸上就露出了笑意,这两笔就是两万两,嫡出皇孙和太子妃的两条命赏多少钱都不为过。

石天珉给的钱也是不曾花过,前几天才对过账,总数多少白蔻还记得,这几个大头加在一块儿就超过了三万两,根本不必接受支援,她一人就能买下来,还能剩一点。

宁佩兰哈哈大笑,拍拍白蔻的肩膀,“白大东家~”

“能保密不告诉大家我有钱么?”

“晚了,我听见了。”窗外突然传来顾昀的声音,透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顾世子,这么偷听女人谈话不太好吧?”宁佩兰嗔怪。

“我没有偷听啊,我就这么站在窗外,大大方方听的。”

“窗户纸不隔音。”白蔻翻个白眼。

“诚王妃,介不介意我跟白蔻聊一聊?”

“挺介意的,女孩子的闺房不能让你随便进来,有什么话明天股东大会上再说吧,今天不行。”

“好好好好,那我走了,明天上午工场见。”

“嗯,明天到时见。”

顾昀倒也爽快,说走就走,带来的点心当然都给了小叶子。

回到家里跟父母一说,国公爷和夫人对儿子的生意没有什么意见,既然白蔻有钱能接手,让她做总好过外面另找不熟悉的外人,毕竟是有决策权的大股东,马虎不得。

第二天,在工场召开的股东会议,几位女股东都参加了,没有特意为她们设置男女隔离的屏障,工场这边白蔻说了算,每次管事们集体例会都是所有人同坐一张长桌,连梦梅都以厨房管事的身份有一席之地。

在一种特别的默契下,这场股东变更的会议简直像走过场,白蔻以她小股东的身份说的话没人听,而当大家讨论由白蔻接手石天珉兄妹的股份时,获得了一致赞同。

白蔻就这么赶鸭子上架般地被推上了农场大股东的席位,再加上她原本持有的那一点儿小股份,无可争议的农场头号大股东就是她了,在所有人的鼓掌欢呼声中,白蔻离开她小股东的位置,走到代表大股东的首席上。

“好了,诸位,诸位,安静一下,听我说,既然白蔻现在是农场的大东家兼任农场大掌柜,同时她又是这边工场的大掌柜,她得管着两边生意,我们得给她一个新的头衔。”顾昀拍着桌子大声说话。

白蔻瞪起眼珠子看他。

“我建议,我建议,白蔻既然是两边的大掌柜,干脆改设为总掌柜,月俸五十两银子,她的直接副手就叫副总掌柜,月俸三十两,大家觉得怎么样?”

“白总掌柜?这叫法拗口啊。”

“简略成白总,白总,白总,倒是挺顺口的,比白大掌柜简略成白大顺口又顺耳。”

“白总?白总掌柜?行行行,白总挺好的。”

“还行,还行,白总,好听。”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达成一致意见,就这么定了。

白蔻只想一头磕在桌子上。

白总?!真是亲切的称呼啊!

“那么接下来,农场那边的人事就由我们白总重新统一安排,请各位股东们配合一下,尤其是你们派到农场的管事们,必须得一切听从白总调遣,人事权在她手上,惹她不痛快,她说开人就开人,没有情面可讲,有钱大家赚,大家才都有钱赚,为了以后我们会赚更多的钱,从现在起要开始守规矩。”顾昀很严肃认真地说道。

股东们都沉默了片刻,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建议,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白蔻是头号大股东,又是总掌柜,除了听她的,还能听谁的呢?

白蔻见顾昀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就不再矫情了,拍拍桌子站起身,以她丰富的人事经验立马对各位股东下达第一个命令,让他们回去重新推荐一名管事人选,每个人都有一个推荐名额,上元节后开始试用半年,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打回家去,而留下的人就是副总掌柜,以后他们的称呼就是某副总,至于完整的职位表和职权要求,她会在这几天时间内画出来,每个职位的月俸她也会定好。

至于股东们的推荐人选,可以是现在在农场上干活的人,也可以是另外推个新人,一切全凭股东们自己乐意。

股东们窃窃私语一番,同意了白蔻的这个要求,既然是上元节后才开始试用,年前这一个月都可以慢慢考虑。

白蔻只说这一件事,看大家都没有意见,就宣布散会,她不是会拖延时间让会议变得无比痛苦的人。

众人出了会议室,男的在顾昀的带领下参观工场,女的由白蔻领着去看温室,那里的一片绿色更吸引女人们的目光,毕竟王妃身后跟着一群随行仆妇丫头们呢,有她们在,宁佩兰也别想去参观男人们汗流浃背干活的地方,她能露着脸与一群男人同坐一桌说话是因为有王爷在身边,另外还沾了工场特殊规矩的光。

白蔻是女掌柜,她若是不能直接露脸说话,怎么带领手下一帮男人挣出如今的一份资产来。

第997章 救命之恩应当怎样报答

大小股东们中午在工场食堂吃了饭,下午就把股东变更的事说给了亲朋好友,顾昀则派了两拨人,一拨去官府办手续,一拨去给石天珉送钱,打六折后的金额有零有整,顾昀自己添了一点儿微微凑个整。

大公主府的管家看着来送钱的晔国公府侍卫,捏着比上次更鼓的信封,泣不成声地一再道谢。

官府那头办完手续,当天宫里头就知道了这事,圣人只是笑了笑,透过皇后向孙女儿打听白蔻最近有没有新的生意计划,否则如此大手笔地接下石天珉的农场股份,八成耗光了白蔻积攒了几年的大笔赏钱,赶紧挣钱是她的当务之急。

静筠郡主并不知道白蔻最近的计划,但既然她现在是农场大股东,相信她肯定不会让自己亏本,农场日后会怎样发展,挺让人期待的。

消息最终传到了石天琦的耳朵里,她得知白蔻现在是农场的头号大股东,想起顾昀看白蔻的那个眼神,再看看家里还没有办完的丧事,还有夫家人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心头一团恶气来回冲撞,就想把这个家里的男人都杀了,留一家子女人天天被宗族欺负,夺走财产,一无所有地抱头哭去吧。

石天珉把他名下所有资产全部变现,凑的几万两银子依然是杯水车薪,因为这么多年走私得利的很多钱并没有变成资产放在那里,有相当一部分花在了拉拢支持者的身上,另外还要维持他们天家子女的豪奢生活,一顿饭吃掉上百两银子那是日常,资产的部分占比不大,农田山林占多数,高价值的纺织工场有几家,但规模远不如顾昀的工场,尤其如今这局面,愿意接手的人都在狠狠压价,想卖钱都卖不上好价钱,没有可变现的实物又怎能变出钱来。

后悔以前把钱都用来吃喝玩乐现在也都晚了,眼看着大公主府要变成一个没有钱维持体面的空架子,而每天府里这么多人吃喝拉撒都是开销,无可奈何的大公主只得动手削减府中人口,下人们也知耗下去没有意义,还不知道圣人最后会怎样发落,大公主府前景不明,为了自己不受连累,还是另换别的主家更好。

白蔻新官上任,借了王府的地盘亲自下厨摆宴,请所有股东们大吃了一顿,酒席上谈到要去一趟农场的事情,原本她是小股东的时候就想去看看,但一直有事拖到现在都没去过,如今她是头号大股东了,那是非去不可了。

她这样一说,大家就都想去,可各人又各有自己的事要忙,年前这段时间凑不到一块儿,最后商定的结果是大股东们走这一趟,顾昀和宫长继也都没去过,宁佩兰也很感兴趣,加上白蔻,正好两男两女,两辆车就够了。

宴后,他们四人约了一个出发日期,先派人去农场打点准备,他们各自收拾行李,安排好事情。

到了出发那天,顾昀向祖母借了她刚刚从匠人手里领回来没几天的新马车,和白蔻的马车一模一样,但她是有诰命的老太君,车体更加宽大,装上了更多的暗格,甚至还有能挂冬季斗篷的挂钩,折叠桌的下面放个暖炉,依旧能让对坐的双方都伸直腿。

宫长继两口子还是带了他们的马车,但变成了用来拉行李的,在街上会合时时夫妻俩就分别坐进了白蔻和顾昀的车里,陆路都要走大半天的路程,就不要给自己找难受了。

新马车只有一个安全规范,车里有暖炉的时候一定要打开换气窗,以防烟气中毒,窗户都是玻璃镶嵌,密封性很好,小命要紧。

去程很顺利,老崔驾车走在最前头,他熟悉各种道路情况,有他带领着,后面的车子也走得四平八稳。

其实这条路可以一直通到冬狩场地,官庄八里渡,农场那里的小山正是八里渡山林的余脉尾巴,所以山不高,顺着山脊走最终能走到郁郁葱葱的主山脉。

到达农场后,给大家安排的住处就是顾昀自己土地上的房子,没有住在现成的村子里。

在农场上的管事和执事们都早早地过来等着,与三方大管家见面,尤其见一见现在的头号大股东白蔻总掌柜,她要给自己添置副手的事他们都听说了,这个人选的推荐权在自己的主子手上,这些已经在农场做了不少时间的管事和执事们心里都是忐忑的,不知道自家的主子会怎样安排,副总掌柜的月俸是三十两银子,多少人眼红着,一年俸禄和年节赏钱加起来,就够在上坊买一个一亩地的平民宅院,谁不想抢这么好的差事呢。

白蔻老练地与他们说完话,认可他们办事的成绩,安抚他们焦虑的情绪,又留他们一块儿吃晚饭,然后解散各自休息,她自己则出门散步,看到了远处的小山,顺着山脉的方向望过去,心里蠢蠢欲动,又有了新的计划。

有山林,就有山珍,但是野生的产量和品质都不稳定,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搞个菌子人工种植吧。

但仅这小山不够用,要不…向圣人租借他的山林?

白蔻瞅了瞅山,转回头,目光找到顾昀和宁佩兰,眯起眼睛默默地笑。

两个皇商,现成的说客。

就这么定了。

圣人租不租是他的事,但总得试着跟他提一次,试一下或许还有机会,不试的话一点机会都没有。

休息一夜后,第二天,白蔻四人坐着马车跑遍农场的每个角落,甚至还见了早些时候已经来到农场干活的宋木匠一家人,在府医的精心治疗下,他们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动手干活了,所以就不愿再留在王府吃白饭,主动要求到工场来做准备,把新的样机做出来。

那五个村子的村民对顾昀等人很尊敬,年初河东村挑起的那件事给了他们这辈子也忘不掉的深刻教训和记忆,再不敢异想天开,满足地赚着现有的两份钱,男人种地女人养殖,虽然现在粮油都要花钱买了,但整个家庭赚的钱却比以前多些,抵消了增长的生活开支,村民们有了稳定的好日子,谁也不愿再惹恼了这些贵人重回以前的穷日子。

而从大成府弄来的那么多灾民,全部分散塞到了这五个村子里,他们的人口跟河东村的差不多,所以不允许他们聚居,必须打散分流,何况也根本没有多余的空地让他们自己建村子。

白蔻特意看过了工场区的建设,外公家的章记铁铺要迁过来开个大分号,冶炼需要耗费大量的水,所以他们占了一块临水的土地,不靠水的地方就做仓库和别的用处。

宋木匠一家的最新纺织机也是水力推动,如果样机成功,白蔻承诺建一个能使用几百辆新纺织车的大工场,强势插手这个传统行业抢生意,而宋家人也会得到丰厚回报。

白蔻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在农场走动,土地边界以外,别的村子的村民知道这边来了能作主的大人物,以有威望的老人带领,冒着冬季严寒,一伙人过来要见话事人,求着顾昀和宫长继租赁他们村子的土地,给村民们一个更好的活路。

顾昀和宫长继自然没有贸然答应他们,只是一边请他们喝茶休息,一边让人把白蔻找回来跟他们谈。

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才是真正掌权的话事人,这些大老爷们都傻了眼,纷纷觉得自己这一趟过来是受到了羞辱,哪怕边上的人都说白蔻是头号大股东和总掌柜,真的是她说了算,村民们也依旧不相信这么大的一片生意竟然是一个小姑娘作主。

既然他们不听,大家也不再解释,请了茶点后就送了客。

那些村民愤愤不平地走了,都觉得白来一趟,白蔻懒得理他们,简直浪费她时间。

这点小插曲被大家笑话了几句后就扔到了脑后,白蔻看完了全部土地,沿着边界走了一圈,心里有了清晰的实地印象,这一趟可算完事,可以回京城了。

返程那天,中午行至半路,大家下车垒灶生火煮些汤面当午饭,顾昀鼻子不通气,怀疑自己是不是染到了伤风,放下饭碗就回车上小睡片刻,他脱了鞋子在座椅上躺下来的时候,桌底的暖炉正在燃烧,而他又忘了,为了保持车厢内的温暖,他和宫长继下车前关上了换气窗。

宫长继吃了热汤面,和妻子说了一会儿话,等着下人灌了一热水瓶的开水,泡了一壶新茶水,一行人回到车前开门上车。

见顾昀睡得正香,大家还说了几句笑话,可等放下热水瓶和茶盘,下人们带着暖炉下车准备换了新炭才放回来,宫长继无意中一抬眼,看到了关着的换气窗,再看一眼睡得香甜的顾昀,顿时大惊失色。

“糟了!顾昀!”

车门外的下人们慌张回头,“王爷!出什么事了?”

宫长继无暇理会,他扑到顾昀面前连扇他几巴掌,见他都不得醒转,而且车门开着,冷风吹进来,顾昀这样都没被冷醒,这显然是出事了。

“顾昀烟气中毒了,快来人把他抬下去!”

马车周围顿时响起连片的惊叫,顾昀的侍卫冲上车,两个人把他抬到野地里,另一人拿了他的斗篷先铺在干燥的野草上,再把人小心翼翼地放下。

白蔻拨开人群挤进来,先摸顾昀的颈脉,发现还在跳动,马上抬起下巴打开气道,解开他的衣领好观察他胸腔起伏,然后低下头捏着他鼻子给他做人工呼吸。

围观的随行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全都静静地看着,宁佩兰更是腿软地靠在丈夫身上,紧张不安地替顾昀祈祷。

顾昀先上车睡觉,宫长继耽误了一会儿,但总的来说间隔时间不长,发现又及时,顾昀没有陷入深层昏迷,白蔻只做了一小会儿的人工呼吸他就醒转了过来,却故意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着,想让这种难以描述的时刻多持续一会儿。

但这种小聪明怎么骗得过白蔻,他光装死躺着能骗别人,可是自主呼吸就足以暴露他的小算盘。

白蔻发现他其实醒了就是故意装死,也不大吵大闹,反而直起身子,将他衣领拉得更大,开始做胸外按压。

胸外按压的力度足以造成肋骨受伤,白蔻诚心给他吃点苦头,全身力气集中在双手之上,用力一按。

“嗷!”顾昀惨叫着坐起来,捂着胸口痛苦地喘气,“骨头断了!”

众人见顾昀活过来了,哪还管他是不是骨头断了,一起激动地欢呼起来,晔国公府的侍卫们更是感谢天上所有神明,世子要是真出了事,他们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顾昀!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们了?!睡觉你居然不开换气窗?想死啊?!”宫长继蹲下身,先抱了顾昀一会儿,然后照他脑袋上就是一巴掌,开口痛骂。

“还打?我骨头都伤了,你还这么用力打我?!”

“活该!”宫长继扬起巴掌作势又要打,顾昀连忙抱头缩成一团。

“王爷,他本来就够傻,再打傻了,回去就不好向国公爷和夫人交待了,还是留给他们打吧。”白蔻语气幽幽地建议道。

“有道理,听你的。”宫长继收手起身,“让你爹娘教训你。”

“喂喂喂,你们要不要这么狠啊?!我才死里逃生啊?!”

“你自找的,没人同情你。”

宫长继做个鬼脸,牵着妻子送她回白蔻的马车,白蔻也不搭理顾昀,只有顾昀的侍卫忙前忙后,扶他起来送回车上,这次都记得打开换气窗。

让人心脏都差点停跳的意外之后,众人平复了情绪,有条不紊地收拾场地,抓紧时间回到京城。

这后半段路,顾昀傻笑了一路,宫长继翻着白眼让他别这样。

“你别这么笑了行不行?还以为车上多了个二傻子呢,好好歇着吧,乱想什么东西呢。”

“白蔻救了我哎!”

“不用你说,大家都看到了。”

“救命之恩无以报答,我觉得我应该以身相许才能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宫长继这一惊非同小可,差点从座位上滑到车厢地板上。

“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