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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都是大房子,我一个人住不成,还是算了,我以后买个二进小院就成。”

“堂堂白总,二进小院?!讲究一点好不好?”

“房子要人气养啊,我为了养房子还要养上百个奴仆?难道我赚钱很容易?”

宁佩兰顿时被噎了一口气,抿了抿嘴,真是说不过白蔻,一句话就堵了回去。

第1018章 猪

顾昀到家更衣喝茶休息片刻,然后去给母亲请安,在母亲那里也听说了这半个月的时间家里的最新情况,有他父亲在吏部上下活动,二叔和三叔,还有顾旭都有了新前途,如今府里分家,二房和三房以后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朝廷还在清理赵氏一族旧案的消息顾昀就不耐烦听了,他们作恶几十年,为了自己的利益不知道弄了多少冤家错案出来,这要一个个重新审理,还冤屈者公道,朝廷恐怕也算不清楚把旧案全部捋一遍要多久时间,估计是按照时间顺序,从最近的案子开始往前追溯吧,毕竟时间久远的案子证据灭失,厘清头绪都难。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顾昀突然心思一动,白家旧案说不定就有理由平反了。

心思动到这里,顾昀在家里就坐不住了,匆匆辞了母亲,回房换了衣裳就奔了宫长继家。

不多会儿工夫,晔国公顾云安下衙到家,进门听下人说起儿子回来了,等进了屋就叫人把顾昀喊来问问他这半个月在农场有什么心得体会,话才出口就被夫人拦下了。

“儿子不在家,等他回来再问吧。”

“不是才回来么,怎么又不在哪?这在外面累了半个月,回来也不歇着,又上哪去了?”

“自家养的猪看上了别家的小白菜,还能上哪去,跑人家菜园子去了呗。”

“哦~”顾大老爷眨眨眼睛,面露暧昧的笑意,在夫人耳边放低了声音,“这是有戏了?”

“好像没有。”

“啊?”

“儿子说这半个月,白蔻摸清了农场方方面面的所有问题,农场建起这两年,大小股东们自己积累的历史遗留问题也被白蔻摆平了,天天晚睡早起,他有心花前月下,哼,白蔻还没时间搭理他。”

“哦,那就没办法了,我们一定要牢牢看好自家的蠢猪,不许他私自叼跑了人家菜园子的小白菜。”顾大老爷立马变脸,义正辞严地说道。

“没问题~”顾大夫人当然与丈夫一条心。

顾昀去王府真是去找宫长继聊天,他灵光一闪的那个念头,宫长继早就想到了,并且已经在私下打听,没敢明着来,赵贤妃如今贬为赵嫔,长子由豫亲王被贬为豫郡王,但是儿子女儿依旧在京城定居,依然是尊贵无比的天家子孙,要是让他们知道一直有人在惦记白家旧案,第一时间就会联想到白蔻身上,恐怕会给她带来危险,尤其她已经经历了两次至今未找到凶手的意外和暗杀。

“我现在有点怀疑上次针对白蔻的暗杀就是赵嫔干的,毕竟白家旧案就跟她脱不了干系,那时候她看到白蔻以白家人的身份重新回到了圣人的视线里,她害怕被翻出旧案,派人行刺,说得过去。那时候白蔻只是官婢,她死了就死了,没有人会在乎她的小命,最多就是我损失一个得力丫头有些不高兴,但随着时间,等我有了新人,我一样能把她忘到脑后去。”顾昀咧咧嘴,做个鬼脸。

“嗯,不管是权贵还是老百姓,人命都只有一条,白蔻再风光,制造个意外让她死于非命,对行家来说并不难。”

“那现在怎么办?白蔻最迟这一两天也会知道朝廷在清理旧案,她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你是不是想去再跟她聊聊,劝她沉住气?”

“想倒是想,但她家出事时,她也只是个七岁多的小孩子,她根本不知道家里人都干了什么,现在再说起来,也就是觉得事有蹊跷,然后一步步地跟着怀疑走。御厨们肯定是没胆子利用国宴谋害外宾,那对他们自己没有好处,白家人世代御厨他们很清楚利害关系,那么谁是最后的得利者,谁就是嫌疑人。我们不知道圣人当初到底跟她说了什么,让她就这么拨开了迷雾看到了方向,后面的各种行为都是为了报复,这毋庸置疑,她揣摩到了圣意,没有直接喊冤把后宫那点事喊得天下皆知,也没有拿她的两次天大功劳和圣人换家人的清白自由,乍看上去她就好像认命一样,按部就班地过她的日子,蓄势待发,大成府赈灾给了她这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机会,在这潜伏和等待的过程中,她还恢复了民籍。”

“白蔻这么沉得住气的人,我觉得她可能会安静地等着最终尘埃落定,眼看着家人有回来的机会,她不会在这最后关头功亏一篑,我对她挺放心的。”

“可是,我们以前调查的,不是说白家人现在生死不知么?”

“对啊,泥石流疑似死亡嘛,如果记录属实,这么多年过去,现在应该是推定死亡,可是我们同时也知道了一个小道消息,你二爷爷当年带着换防队伍从那边经过。你要不回家问问你父亲,看他知不知道你二爷爷的近况?干脆挑明了问个清楚明白,省得自己瞎猜。”

“别逗,山高水长的,在信里写这种内容,万一信件遗失被人捡到怎么办?”

“既然不好问,那你就好好地憋在心里,白蔻都能等,你却等不了?那还是白蔻自己家人呢!你现在的当务之急,给我沉住气,好好想一想半个月后的会试,你暂时先顾好你自己,要是落榜,嘿嘿嘿嘿,白蔻说不定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

“去去去,说话好听点,不许破坏我应试的情绪。”

“行行行,不破坏你情绪,反正娶不上媳妇的不是我。”

“嘿!我刚为了我们大家的生意,从外面辛苦劳顿了半个月回来,你一点慰问都没有就算了,居然还刺激我!”

“你劳顿?活儿不都是白蔻干的吗?王妃说她都累出黑眼圈来了,我看你倒是气色挺好的,看不出劳累过度的样子。”

一说到这个,顾昀的气焰就萎了,但神情里又流露出骄傲的神色。

“那当然啦,总掌柜嘛,没两把刷子能把那些老油条一样的管事们修理得服服帖帖?”

“哎呦喂,那是白蔻的功劳,好像夸你似的,得意什么?”

顾昀噌地站起来,“你这家伙太坏了,不跟你玩了,我找白蔻去,哼!”

“我家内宅你现在倒是来去自由啊?!”

“不想我在你家到处乱走,你就最好祈祷我这次金榜题名!”顾昀扶着门框回头做个鬼脸。

“好好好,我为你祈祷,快滚快滚!”宫长继端起茶杯笑骂。

顾昀犹如打了胜仗的大公鸡,骄傲地一甩头,掀了棉帘子走了。

第1019章 不小心看到一眼

顾昀熟门熟路地走小路进了白蔻住的小院,里面安安静静的,小叶子的身影也没见到,顾昀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不见人出来走动,他就大胆地一脚进了上房,转身迈进了卧室。

猛然间看到一副肌肉匀称有力的裸背。

白蔻站在床前,背对着窗户正在绾头发,下半身穿着她特别改良过的中裤,上半身只系着肚兜,一根木簪在头发上一绕一插,利索地绾好了,露出着她长长的天鹅脖子。

顾昀情不自禁地猛咽了一下唾沫。

白蔻绾好头发弯腰拿床上的衣裳,这才听见身后好像有动静,以为是小叶子回来了。

“小叶子,你不是说去洗衣服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忘了东西?”

“没…”

顾昀下意识地接嘴,只说了一个字醒过神来,赶紧捂住嘴巴。

白蔻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就见顾昀双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和嘴,眼珠子瞪得溜圆,顿时气得抓起床上的枕头就用力地砸过去。

“出去!”白蔻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门外。

顾昀双手抱着枕头,乖乖去厅堂里坐着,脑海里一遍遍地浮现着刚刚白蔻那漂亮的身段,不知回想了多少遍,突然觉得鼻子痒痒,抬手一摸,食指上略微一点红。

唔,流鼻血了。

白蔻穿好衣裳出来找顾昀算账,就看到他一脸傻样,双脚踩在椅子下面的横杠上,枕头抱在怀里,鼻子底下有一点可疑的红色。

“咦?这么快就穿好衣裳了?”还沉浸在想象中的顾昀,没回过神来,看着穿戴整齐的白蔻,好像好遗憾的样子。

白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扑上去就一脚横扫。

顾昀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把手里的枕头扔回给了白蔻。

白蔻抓着枕头当武器,满屋子追着顾昀揍他。

顾昀抱头鼠窜,一不小心被白蔻一脚蹬在屁股上,直接就被踹出了屋子。

“二月十二就是会试第一天,你不回家看书,还跑这来干什么?”

“我这就是想说这剩下的几天我就要在家里闭关念书了,所以过来看你最后一眼。”

“我呸!什么叫最后一眼?!有本事你再说一遍!”白蔻胳臂底下夹着枕头,双手叉腰站在门里。

顾昀自知失言,赶紧连呸几声,像只记吃不记打的猴子似的,又蹦回上房门前,与白蔻隔着门槛面对面站着。

白蔻脸色一变,抄起枕头又要打他,顾昀眼疾手快,伸手一圈,先把人紧紧抱住。

两人中间夹着一个大枕头,增加的这一点点阻隔让顾昀没能如愿偷个香吻,但这么抱一抱他也挺心满意足的,先前与宫长继聊的那么多话这会儿当着白蔻的面他什么都说不出口,赵嫔和她的子女一垮,围绕他们建立起来的宗族姻亲门生势力也跟着垮台,白家旧案已经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朝廷清理旧案为蒙冤者平反,这都需要时间,白家人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几时能回京没人说得清楚,白蔻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

顾昀想问又问不出口,他和白蔻什么关系?

上下级和生意伙伴。

仅此而已,这不是能够完全插手对方私生活的关系。

想到此,顾昀眼神黯淡了几分,好在白蔻也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就这么抱了一会儿后,顾昀放开手,笑嘻嘻地又逗了白蔻几句话,非惹得她眉毛倒竖,这才终于走了。

在家吃了晚饭,顾昀去给长辈们请晚安,与父亲在书房里聊了一会儿,得知了一个母亲不知道的最新消息。

大公主的驸马石灏因为差事上的严重失误,已经被吏部除名。

“虽然朝廷对大公主府没有更多的惩处,但石灏这事还是被不少人看作是相关联的,不过他的确是没办好差事,张冠李戴,把一国的风俗传统戴到了另一国头上,可人家的传统是这个国家很严重的宗教忌讳,人家使臣直接到圣人面前抗议,圣人赔礼道歉,转过脸来不就拿女婿算账。本来照惯例革职回家反省就是了,等风平浪静了,上下活动一下仍有补缺的机会,但石灏却是吏部直接除名,还扣了大公主府的食邑给对方做赔偿,罚得太重了,不怪别人多想。”

“这么严重的失职,以石灏的经验不该犯啊,是不是被手下人坑了?毕竟大公主府被封门这么久,石灏原本负责的差事都由别人接手,这才刚解禁没多久他就严重失职,怎么看都像给别人背黑锅的样子。”

“话是这么说,可他是实实在在的负责人,当然最大责任在他身上,底下具体办事的自有别的惩处,反正这么严重的错误,从上到下一个人都逃不掉。”

“嗯,这倒是,怪不得别人,那么大公主府上下这么多口人,现在就全靠大公主的食邑过日子?”

“石天琦不是大归了么,她的嫁妆还在,只要好好经营,依旧是富贵日子,饿不死他们一家人的,若是石天珉会试顺利,他们将来还会有更大转机的。”

“就指着石天珉翻身了啊。”

“是啊,赵嫔的直系子孙里,唯一有指望的就是石天珉了,大公主亲生儿子,他有出息就能带着父系一族翻身,豫王那边是没任何指望了,他们原本的好盘算如今是彻底破灭。”

“他们活该。豫王出趟差,原本是个打压太子的天赐机会,他自己把事办砸了能怪谁?奉旨办差,还敢随便乱玩女人,染上脏病又传给了全家人,百姓们不知道说得多难听,兽父,啧啧啧啧,他们还有什么脸出来见人?对了,爹,太医给他们治疗了这么久,治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听说过?”

“听说病情并不要紧,毕竟发现及时病情轻微,大人小孩的康复情况都很理想,但是吧,脏病有复发性,现在看着挺好,以后会怎么样说太医们也说不清楚。”

“这样也好,赵嫔被贬,豫王党垮台,赵氏一族尽灭,失去了政治地位,别人又忌惮脏病的复发性,豫王家的孩子们没有了任何联姻的价值,血缘传承不下去,就此终结真的蛮好。”

“这倒是,这么多年,多少人被他们害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凭什么他们做了这么多恶事还能传承血脉,就该断子绝孙才是。”

顾昀深切认同父亲的态度,白蔻当初出这主意的时候,也是抱着同样的念头。

赵嫔还是赵贤妃的时候,仗着荣宠,做出那么多事,为的还不都是她宝贝的独生儿子豫王。

毁了豫王,就毁了他们奢望的一切。

白蔻做事,直指重点,釜底抽薪,不愧是他的小心肝~~~

一想到白蔻顾昀就心痒痒,在父亲面前也坐不住了,以回房温书的理由辞了出去,回到自己的耳房抱着靠垫满地打滚。

白蔻~

白蔻~

白蔻~

第1020章 心情不好来一杯

大驸马石灏因为严重失误,引发使臣抗议,被吏部除名回家吃老本,如今他身上空有一个进士和驸马身份,却成了吃闲饭的闲人,家里气氛也低沉得可怕。

唯一让家人感到一丝安慰的就是石天珉的举人功名还在,会试资格没有取消,几天后他就要踏进贡院为前程拼搏,只要他拼出来了,就有翻身的希望了。

石天珉不敢让家人失望,呆在房间里苦读,他被关在家中几个月,每日没事可干就只有看书,现在解禁了他也终于能够去府学与夫子们讨论问题,为了家人的期望和自己的前程,今年的会试他一定要拼尽全力。

今年要参加春闱的举人们眼下都在用功读书,应酬玩乐的事情少了,快要进考场了,谁都不想在外面胡来而生病甚至受伤,没事都尽量减少外出,因为全国举子齐聚而热闹了整个冬季的京城宁静了许多。

顾昀也不怎么出门了,工场和农场的事情全由白蔻打理,宫长继得瑟地向他炫耀一张白蔻写的食单,带进考场的食物和行李都已经准备好了,今年要多带一个大号热水瓶,方便面配以各种酱菜,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另外还有酸甜咸辣各种口味的小零食,分量足以支撑一个人在贡院那么多天的消耗。

想到以前应试的时候,都是白蔻给自己写食单,然后哥们兄弟争相抄走,今年白蔻却是给宫长继写,不管他了,顾昀噘起嘴,嫉妒了。

看着顾昀那写满了吃醋二字的脸,宫长继捧腹大笑,然后把单子扔给他,得意地回家。

顾昀捏着那张食单送去东厨房,叮嘱他们好好做。

王孙公子们的家里头这时候也联合起来打点贡院,倒不是要作弊,而是在孩子们要热水的时候给予一点方便,这都是老惯例了,考生进贡院一文钱都不能带,怕他们在里面贿赂监考官,但家人还是可以在外面向贡院的杂役们塞几个荷包,那么多天在里面,生活上照应一下,要是不幸犯了个头疼脑热的好及时送出来,不要在试场里拖延久了。

这种私下里的小门道只有这些家族里经常有子弟应试的人家才知道,单打独斗靠个人奋斗上来的平民子弟,如果没有人指点的话,要么天资聪颖自己悟出来,又或者悟出来了也没钱打点,那些杂役就指着开贡院应试的时候赚点外快,富贵人家都塞得多,小小平民子弟囊中羞涩,哪里比得了。

杂役们也不是什么人的钱都收,他们首先照顾的还是京城本土的富贵公子们,毕竟人名儿都熟,外地的公子哥儿,名字记不住,杂役们又都是文盲,号房外面的名牌子他们看不懂,花了钱却没得到妥善照顾那不是白费么。

送钱的人多了去了,顾昀他们这个小群体的荷包,杂役们收得最是眉开眼笑,他们这一伙人的家人联合起来送钱,出手很大方,晔国公府世子顾昀和他伙伴们的名字这些杂役们也都熟,收钱好办事,只要人进了贡院,生活上的事情就不必家人担心了。

要参加会试的人都紧张兴奋地做着各项准备,当然也有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参加三年一次的春闱而心情不好四处发泄的。

被革除功名三代不许科举的杨宓,随着应试日期的一天天临近,他喝酒也越喝越凶,妻子嫁妆带来的生意他也无心打理,好在掌柜们都还尽职,没有人私下里做小动作,但东家自己不上心,生意自然也就是维持现有局面,努力保持每日流水不要剧烈波动,无法开创新的挣钱渠道。

现在京城的商圈里人人在谈论的都是顾昀的农场和未来菌子的分销,不少有实力的大商人都想做一级分销商,将来好把菌子直接卖到外地去,千亩土地的农场被一条小支流分成东西两岸,货物上船后就能直接顺水进入干流运去全国各地,这样的好生意谁不想做呢。

顾婵此时又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婆媳两人天天在家做小孩衣裳,为了孩子,顾婵有心劝丈夫少喝一些,可她越劝,杨宓越烦躁。

这天上午,应约前来家里丈量尺寸定制婴儿床的木匠上门,顾婵喊杨宓待客,那时就已经几两酒下肚的杨宓喷着酒气,与木匠鸡同鸭讲胡乱比划,木匠受不了他,转头喊家里老奶奶和奶奶说话,杨宓当场翻脸,拿了家里的钱甩门出去。

大上午的时间,只有日夜经营的小酒馆开着门,做中午生意的酒楼现在还都是准备时间,杨宓坐着雇来的车子去了他新近发现的一家小酒馆,远离他日常的交际圈子,不会碰到熟人,他能尽情地喝个痛快。

进了酒馆,柜台后面的老板娘见是这几天常来的熟客,满脸热情地迎了上去。

“这位爷来了,今天来的早哇,来来来,这边坐!是不是还是老样子啊?”老板娘一边招呼着,一边把杨宓往中间桌子领。

杨宓看出方向不对,停下脚步。

“怎么?我这几天坐的桌子坏了?”

“不是不是,是有别的客人在呢,您坐这也一样的,都是干净的,清早才打扫过的。”

“你这里还有人比我来的早?喝了一晚上?”

“还真是比您来得早那么一会儿,要了咱小店最好的酒,说要一个人清静一下。”

“跑这酒馆要什么清静?要清静回家清静去!敢跟老子抢桌子!有钱了不起?什么东西!”

杨宓嘴里骂着,抬脚就往他最喜欢的那个桌子走去。

酒馆大堂不是规整的方形,有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其实也放了一张桌子,还有一张小窗可以看到窗外花坛的一点青嫩绿色,杨宓很喜欢这个角落,每次来都在这里喝酒,没人会留意他喝成什么样。

杨宓冲过去,看背影是个穿长衫的,像个文弱书生,他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人家肩膀上,硬扳着人转过身来。

“你他娘的!敢抢老子…!?”

当看清对方是个中年模样,尤其他的长相后,杨宓愣了一下,对方手里端着酒杯被杨宓这一打岔,半杯酒洒在身上,也是一脸怒意。

“你什么人?”

“你是石…”杨宓差点把对方的身份脱口而出,话到嘴边赶紧咽下,“…石先生?!”

石灏没想到在这样陌生的小酒馆里都能碰到认识自己的人,他半眯起眼睛,冲旁边空位一摆头。

“坐。”

“谢谢先生。”杨宓小心地坐了长凳半边,谨慎地不让凳子翻起来。

“你是谁?”

“小人杨宓。”

“杨思远的儿子?”

“正是!”

杨宓见石灏的酒不多了,招手叫老板娘补了半斤,又添了两个凉菜,最后给两人都满上酒杯。

“先生,小人敬您一杯。”

石灏的事杨宓也是听说了,没想到居然在这外面碰到驸马爷出来喝酒浇愁,这天赐的机会,杨宓有很多话想说。

第1021章 证据在哪里

两人喝着酒,杨宓说起很多以前的往事。

虽然他小时候一直在外公家那边的老牌知名书院念书,但与父母的通信很频繁,父亲从小把他当男子汉看待,有事都跟他说,所以杨宓知道父亲杨思远与梁大学士和梁仲山的关系,以往过年时来京城与父母团聚,杨思远都会带他去梁家拜年。

作为豫王妃的娘家,石灏对梁家人自然也很熟悉,梁大学士当年在学子文人中很有威望,梁仲山还打理着走私的账目,可谁又想得到,大厦倾覆只在眨眼之间,梁仲山纵欲无度,自己作死,豫王妃后面又意图谋害弟媳妇给弟弟殉葬结果被人发现。

从这些事情开始,他们这几家就步入了充满了危机的隐患之中,只是当时没有人意识到危险将至。

现在想起来,悔不当初也都晚了。

聊着聊着,两人就聊到年前那场轰动的官司上面,杨宓想到自己现在在春水堡服流刑的父亲就抹眼泪。

“先生啊,先生,这官司是我们办砸了,是我们对不起你们啊,我们真的没想到喜奴是贵府的人,那个唐林是真的出门做生意去了,与他不相干。”

“李大学是我家下人不假,可我没有派他这个差事啊。”

“啊?!这事跟府上不相干?!”

“这事说来的确奇怪,但我家派出李大学是去大成府买良为奴,没叫他养女孩子给豫王享乐,前面有梁仲山的教训,大公主还能这么害自己弟弟?”

“那为什么鸨母和女孩们供述出来的画像是李大学呢?她们要是没见过李大学怎么说得出来他长什么样子呢?而且还描述得那么清楚?画像是我听着她们的描述当场亲笔画出来的,不可能有错。只可惜当时时间来不及,太子已经审完了那些嫌犯,把供词都送到了衙门,要是再多给我们一天时间,我们就能先核实清楚画像上的人到底是谁了,也就不会在公堂上闹那么大一场笑话,还害了自家,家父流放春水堡,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一面了。”杨宓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

“这事蹊跷,但我保证不是我家派李大学去做的,我们家不可能害豫王。”

“可是鸨母和女孩们说的李大学的那些行为习惯口头禅,的确只有多次相处过才说得出来。”

“这也只能证明李大学的确和她们相处过很多次,可要说李大学背后谋划了整件事,我不相信,他是我石家的家生子,不是后面添置的下人,李大学是忠于我石家的,他不会害我们!”

“可惜李大学已经死了,没法子从他嘴里问出详情。对了!跟李大学出发的那些随行下人呢?他们在哪里?他们也是证人啊!要不问问他们?现在只有他们是关键证人了。”

石灏的眼睛顿时亮了,“是啊,李大学带了人手随行,他们跟进跟出,必然知道实情!我这就回去细查!”

说着,石灏就站了起来,抬手要唤老板娘来结账,杨宓拉住他的胳臂劝他先走。

“不用不用,先生,先生,您看我还没有喝够呢,您忙您的去,这有我呢,有我,查到什么只管写信到我家去,我还在老地方,没搬家。”

石灏也就不跟杨宓拉扯,拍拍他的肩自己匆匆走了。

目送驸马爷走了,杨宓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美滋滋地一口饮下,咂巴两下嘴巴,回味一下。

今天要不是碰到了石驸马,还真不知道李大学也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整件事的背后,一定还有一个谋划一切的隐形人!

这个隐形人真是好手段好计策!害得这么多人不得安生,豫亲王被贬为了豫郡王,他父亲也被流放春水堡那样一个死亡之地。

这次一定要揪出这个隐形人,给自家报仇!

石灏匆匆赶回家里,向大公主问起当初派李大学出门时还派了哪些人随行,现在那些人又在哪里。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他们了?”大公主不解。

“路上碰到杨宓了,就是那个杨思远的儿子,跟他谈了谈。”

“他?!我们府被封禁几个月,就是拜他们父子俩没有证据胡乱诬告所赐!你跟杨宓有什么好谈的?”

“我们谈起了李大学,他是整个案子最蹊跷的部分,画像是杨宓亲笔所画,鸨母和女孩们能详细描述李大学的衣着长相和行为习惯,说明他们在大成府的确长期相处过,但要说李大学背后谋划了这一切,我是不相信的。”

“我也不信,可他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所以我才要问当初跟他出门的那些人的下落,如果整件事另有人谋划,那么这些下人一定见过那人。”

“说的对!但那些人的下落,我一时也想不起来,还是叫管家去打听一下吧。”

大公主说着,派人去给管家传话,然后夫妻俩坐在房里等待回复。

管家得了吩咐,马上去查当初的记录,查到了随李大学出发的那些下人,再去他们家里打听,得知当初大公主把李大学打发到乡下庄子时,这些下人也一并跟去了,以防他们说些对大公主府不利的事情,如今大公主府都解禁了,也没有被获准回来。

驸马和大公主听了管家回复,才想起来确有其事,连忙派人去乡下庄子走一趟,务必把那些下人妥善地带回来。

传话的人赶到庄子上,才得知那些下人年前就做了逃奴,趁着夜深人静,带着行李跑得干干净净,庄子上的人都猜那些人怕是在看到李大学饮酒过度意外身亡后就有心逃跑了,谋划良久,才能悄无声息走得如此突然。

宁可做逃奴,也不愿在庄子上好好生活,这样的消息带回大公主府后,一家人听完都愣住了,石天珉兄妹俩都有点傻眼。

“难道,这事真是李大学在背后谋划的?!”

“他有这脑子?!”

兄妹两个面面相觑,但他们身为少爷小姐,对李大学这个下人并不熟悉,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有能力谋划这样一件事的人。

“如果不是他,为什么知情的下人要在他死后宁可做逃奴也不留在庄子上?他们果然是知道什么,搞不好跟着李大学赚了不少钱,反正有钱在手,到了外面买个身份就能改头换面做个自由民。”

“买身份很容易吗?”

“冒名顶替失踪人口呗。”

“哦~”

石灏摇头叹息,现在各方证人,判的判,关的关,死的死,逃的逃,再没有人能证明去年夏天,在大成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022章 真相

杨宓收到石驸马的来信,得知随李大学出门的随行下人在年前就做了逃奴,早已下落不明,即使告官也不知几时能抓到人,他捏着信纸也是傻了眼。

证据灭失,已是死案。

杨宓死死攥着手里的信纸,他不甘心,纵使没有证据,他也依然认为这事不是李大学这样一个识字不多的家生子想得出来的,难道就真的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事有诈?

苦苦思索的杨宓,突然被院里女人们的说话声打断了思路,自从顾婵怀孕后,左右四邻家的女人们老往自家跑,说些女人间的家长里短,听多了烦着很。

杨宓不耐烦在屋子里被迫听这些没有油盐的家务琐事,拿了钱出门溜达,在街上走一走他脑子还能更清楚一些。

不知不觉出了坊门,沿着坊外干道随意地走着,杨宓思路狂转,一遍遍地想着大成府的那些事,除了这些已经灭失的证人,还有谁会是知情人。